【鬼故事】  我跟一个早就死掉的女孩的故事。_随笔日记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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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  我跟一个早就死掉的女孩的故事。

发布时间:2019-03-04 11:02:16

分类:随笔日记发布者:时光缱绻如画
一)  方岚收拾好最後一件行李,伸展了一下有些疲累的四肢,然後轉身微笑着巡視自己的新家。工作了兩三年了,獨自在這城市闖蕩的自己終于結束了四處租房的半流浪生涯,擁有了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了。  說真的,方岚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不錯,在現今房價高漲的情況下,她居然能以二十萬的價格在這不錯的地段買到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六層式的住宅區總共也隻蓋好了六、七年的時間而已,方岚買的房子在這個新村13號的401室,雖然房子不是新的,但原來的房主也沒有長住過,所有的設備裝潢都還很新,總之她是撿了個大便宜。  方岚十分慶幸自己在網上看到這則賣房廣告時能在第一時間和房主聯系并在看過房子之後便立刻作了決定,如果她也象林聆那樣因爲房價便宜而疑神疑鬼、猶豫不決的話,說不定房子早讓别人買走了。雖然房主說急着用錢要她把房款一次付清,害她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之外還問林聆借了五萬,但看着這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家,就算接下來要每天吃泡面她也甘之如饴。  “唉,總算忙完了!”收拾完客廳的林聆一邊輕捶着微酸的手臂,一邊走進方岚所在的卧室。一頭微卷的中長發加上漂亮的娃娃臉,以及那嬌小的身段,可愛的林聆總是讓人誤以爲是高中生。她與方岚是大學時代的好友,現在又是同事,關系十分的親密。“你也收拾完了嗎?”林聆一邊問道,一邊懶懶地攤在了床上。  “嗯,都好了!”方岚也在床上坐下。與林聆的美不同,長發及腰的方岚屬于那種帶有古典韻緻的溫婉美人,不算十分亮眼,但很柔美。  “真不敢想象,你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把這房子買下了來!”  “這麽好的房子隻賣二十萬,我不先下手爲強,還不讓别人給搶先了?”  林聆有些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贊同地道:“就因爲這房子很好,卻賣得這麽便宜,才讓人不放心啊!沒理由的嘛。”  “好了啦!”方岚微笑着揉了揉林聆的頭發“你别疑神疑鬼的啦,我總算有家了,你該爲我高興啊!請我吃晚飯吧!”  “吸血鬼啊!”林聆誇張地哇哇大叫“哪有這樣的啊,騙人家來給你搬家,還要人家請你吃飯,好過分啊!”  “沒辦法啊”方岚裝出小媳婦的可憐樣,目光“幽怨”地望着林聆“泫然欲泣”道:“人家的積蓄都用來買房了,你不請我吃飯,難道要我沿街乞讨不成,嗚,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啊?”說完做作地往床上一撲,就學起林黛玉來了。  “好了啦!”林聆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她總覺得方岚不去演戲實在是浪費“又來這一套,我認輸還不行嗎?我請你吃飯啦!”其實,就算方岚不說,她也打算這麽做的,誰讓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嘻嘻!”方岚狡黠地笑了,哪裏還有半點難過的樣子啊“我要吃海鮮!”很可恥地開口道。  “你搶劫啊!”林聆哇哇大叫,明知對方在故意逗她,她還是很配合地雙手插腰做出惡霸狀“白吃的人還想提要求,不要太過分哦!我做主,兩碗光面,吃到你撐!”說着将方岚從床上拖起,替她拿好鑰匙,推着她往外走。  “再加兩塊排骨,兩個荷包蛋!”方岚象沒骨頭似的任由林聆推着走,并懶洋洋地讨價還價。  “要不要加點巴豆啊?”林聆拿好了錢包,總算把那個女人推到了門口了。  “那不用了,要求太多,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方岚繼續與林聆調笑着,并打開了房門。  一股陰寒的冷風在方岚打開門的那一瞬向她迎面撲來,冰冷而帶着不安的氣息讓她竟然無法再向前跨出一步,就這樣呆立在原地無法移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與寒氣從她的腰椎處升起并漫延到四肢百骸,頭皮一陣發麻,全身的汗毛也頓時豎立起。“這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覺嗎?”方岚的大腦裏突然冒出這句話,這種如墜冰窖的感覺沒有比毛骨悚然這個詞更能貼切的表現出來了。隻是,沒有經曆過這種感覺的人是無法體會這個詞中所包含的恐懼的,但在這一刻,方岚卻莫明其妙的有了這種經曆。  “岚,你怎麽了?”跟在身後的林聆不解于方岚的突然沉默與停下的腳步,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卻低呼出聲:“你的手怎麽那麽冰啊,岚,你不舒服嗎?天啊,你的臉色也好難看啊!”林聆伸手探上方岚的額頭,觸摸到的也是一片冰冷,而她的雙眼則直直地望着對面的402室,那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暗紅色的大門以及鏽迹斑斑的鐵門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林聆曾聽方岚講過,房主說402室是沒有人住的,空關了好幾年了。但此刻門上的貓眼卻讓林聆有種強烈的被窺視的感覺,這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直覺得心裏發慌。“岚!”林聆大叫了一聲,并用力搖着方岚的肩膀。  方岚眨了眨眼睛,終于有了反映,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林聆,故作輕松地笑道:“你幹嗎叫得那麽大聲啊!我又沒聾!”  “你沒事吧?”  “沒事啊!你怎麽了?”不能讓林聆知道她剛才的感覺,不然她又要大叫了!  “你剛才好怪,一直盯着對門看,叫你你也不理人家!”林聆不安地撫着胸口,一想起方岚剛才的樣子就有種說不出的害怕與詭異。  “哦,可能是一時閃神啦。沒什麽,這一陣子太累了,有點精神恍惚也很正常啦!”見林聆似乎還要說什麽,方岚忙岔開話題道:“别說了啦,人家都餓死了,快走吧!”說着關上了房門。  “去哪個海鮮坊呢?”鎖好鐵門的方岚又開始逗林聆,并轉身,突然臉色又微微一變。  “吃光面啦!”被逗弄的林聆又可愛地叫了起來,沒有發現方岚的異常。  “好啦,随便吃什麽,快走啦!”說着便拉着不停地咕哝着的好友急急的下樓。方岚的心一陣狂跳,她不敢告訴林聆,剛才她轉身時發現402室的房門似乎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但再定神看時,卻發現房門還是緊閉着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這裏的氣氛真的很詭異。說真的,連她自己都開始覺得買下這房子有些欠缺考慮了。  走出樓房的兩人都沒有看到,402室的房門慢慢地開啓了一條縫隙,在那陰暗的房間裏似乎有什麽未知的事物在窺視着外面,窺視着對門的401室,其間似乎還夾雜着似有若無的陰慘慘的飄乎的凄冷笑聲,随即“砰”的一聲,門又重重關上,輕揚起一片厚重的灰層。而此刻,走在路上的方岚兀然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恐懼令她忍不住回頭望向401室的窗口,雖然,那裏什麽也沒有!  (二)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涼意,吃過晚餐的方岚與林聆悠閑地走在回方岚新家的路上。傍晚時的詭異也因晚餐中的愉快氣氛而消失無蹤了。但随着臨近家門,那種不安又向方岚襲來,讓她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突然,身邊的林聆停了下來,并扯了扯方岚的衣袖。方岚不解地望着好友并用眼神詢問。  林聆微皺着眉,有些不快地輕聲說道:“岚,周圍的人好奇怪啊,都死盯着我們,不知道在看什麽,我看向他們時,那些人又裝模作樣地把眼光移開,這裏的人怎麽這麽沒禮貌啊!”  方岚聞言看了看四周,有不少正在閑聊的老年人,似乎是在偷偷瞥着她們,眼神都很怪異,但發現她看向自己時,又全都把目光移開、回避。但方岚也沒介意,笑着對林聆說道:“我是剛搬來的,别人難免多看兩眼羅,你也知道那些老人啦,總喜歡看個熱鬧,探聽個什麽的,這也不足爲奇啊!”  “這個我也知道啦,可他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啦!”林聆有些煩燥地道,并因爲找不到原因而有些氣悶。  “好了,别胡思亂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呢,等會兒拿好你的包包,快點回家休息吧,”說着,又頓了頓道:“要不然睡在我這兒也行。”  “不了,我還是回家吧!不過,你要是害怕的話,求我留下來陪你,本小姐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說着裝出一付了不起的樣子“嘿嘿”地奸笑着。  “我求求你了,”方岚“卑微”而又“崇拜”地雙手合握在胸前,乞憐着聲音道:“你快回家吧,别再折磨小女子了!”說完忍不住笑了出來,并向家中逃去。  “壞人岚,你敢捉弄我,虧人家還盡心盡力地幫你,我要打得你變豬頭啦!”說着也笑着追了過去。  直到兩人都不見了蹤迹,周圍的那些老人們才互相對望了幾眼,忍不住搖頭歎了口氣,眼中有着無奈與同情。  送走了林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雖然有路燈,但已經空無一人的小區裏面還是有些陰森,隻有離方岚新家不遠的轉角處的小賣部裏還亮着燈。想到冰箱裏面空無一物,方岚決定先去買幾包泡面以備不時之需。  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伯,自稱姓趙。灰白的頭發,略胖的身形,臉色紅潤健康,聲音洪亮,看上去倒也十可的和藹可親。在方岚選泡面口味的時候,那老人也随口與方岚攀談了起來。  一聽說方岚是新搬來13號401室的,老人的笑容不由斂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道:“小姑娘,你别怪我老頭多管閑事,住在這小區的人都有個習慣,過了晚上十一點,家住這13號裏的住戶,或是住在這13號附近的年紀大點的人要是回來晚了,甯可在外面住宿也不願回家,就連我這小賣部也都是在十點半或十點四十左右準時關門。你也最好留個心,晚上千萬别在十一點後回家,十一點過後,門外若有動靜,就算有人敲門也千萬别開啊!”  “爲什麽?”方岚不安地問着,傍晚時的恐怖感覺又纏住了她。  “唉,你也别問了。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關門了。對了,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千萬别走錯房間啊!要是進了那402室……”老漢頓了頓,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看着方岚有些蒼白的臉色,心有不忍地道:“小姑娘啊,要是有地方住,還是别留在那裏了吧。那姓劉的一家真是沒天良啊,這種房子還賣人!”最後那句是趙老伯的自言自語。  方岚臉色蒼白地拎着幾袋泡面,站在13號門洞前,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雖然樓道裏有路燈不至于漆黑一片,但下午的陰風陣陣與趙老伯的話始終盤旋在腦中,拖住了她的腳步。  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她不想就這麽輕易放棄啊!方岚咬了咬牙,安慰着自己,也許自己隻是太累了,産生了幻覺,而那些老人也總愛疑神疑鬼地故弄玄虛,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怪,人總是在自己吓自己。晚上和林聆回來,還有送她回家時也沒有怪事發生啊,她隻是這幾天累壞了而已。而且,那趙老伯的話也很矛盾啊,她怎麽可能走錯房間跑到402號去呢,自己的家還會認錯嗎,何況她又沒鑰匙。想到這,方岚更肯定自己隻是在吓自己,便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走進了13號。  一路上還算無驚無險。在終于走到了四樓時,方岚還是感覺到了樓下幾層所沒有的寒氣直直侵入她的肌膚,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而傍晚402室房門打開的那一幕又躍入她的腦海。雖然她沒有回頭看,不知爲什麽,她總覺得402室的門開了,這種感覺是那樣的真實而又強烈。在這空無一人的樓道裏,氣氛壓抑、恐怖而又安靜的令她想尖叫,但她唯一能做的是快點打開房門躲進家裏。好不容易顫抖着雙手打開了房門,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也顧不上鐵門沒鎖就關上了大門。随着門“砰”的一聲關緊,方岚有如剛跑完一千五百米一般虛脫地撫着狂跳的心滑坐在了地上。冷汗伴着止也止不住的淚水一起流了下來。剛才在門外有着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讓她驚恐萬分的不敢回頭,也幸好她沒回頭,不然,她就會看見一隻蒼白而泛青的指甲尖長的女人的手(或可稱之爲爪子)從402室微開的門縫裏緩緩地伸出來,而那手的目标顯然就是方岚。如果她當時回頭了,那她就再也沒有力氣也沒有機會開門或逃跑了。  好不容易穩定情緒的方岚終于有力氣站了起來,并無意中看向廳裏的挂鍾,這時時針剛指向十一點整,而方岚所不知道的是,房外的樓道裏的路燈瞬時全部熄滅,再也無法亮起來了!  (三)  受了驚吓的方岚已經完全沒有剛搬完家的喜悅了,隻是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回到卧室後緊閉房門關燈上床,并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蓋的嚴嚴實實的,生怕有一點肌膚露在外面。她隻想快點進入夢鄉,這樣可以讓她忘了那些不安。可是,雖然她很累,但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看見402室那半開的房門。  方岚就這樣躲在被窩裏,想快點睡着,但卻連眼睛也不敢閉上,腦海裏卻反複地想着傍晚所發生的事以及趙老伯所說的話,越想越不安,也越想越害怕。方岚有些後悔沒有留下林聆來陪自己了,能多個人壯膽也好啊!也或許,她真的不應該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就買下這所房子,就象林聆所說的那樣,這麽好的房子賣的卻這麽便宜,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些問題的,她真的不該這麽急着決定啊!  時間早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整個房間裏都安靜的可怕,安靜的令人窒息,她唯一能聽見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壓抑着的呼吸聲。突然,一種鐵門開啓的長長的“吱扭”聲從大門外傳來。雖然方岚在自己的卧室裏,也關閉了房門,并用被子悶住了頭,但在這靜寂的夜裏,那聲音卻格外的清晰、刺耳而又滲人。方岚頓時全身一僵,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是她家的鐵門打開的聲音。但這麽晚了,會是誰?突然,趙老伯的話又浮現在她的腦中“十一點過後,門外若有動靜,就算有人敲門也千萬别開啊”,不錯,不能出去!方岚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努力地想平撫自己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髒。  “叩、叩、叩”一陣冰冷、毫無溫度的規則的敲門聲瞬間擊碎了方岚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設。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瞳孔急速的收縮着,此刻的敲門聲有如死神的催魂曲般讓她幾乎崩潰。冷汗沿着額頭緩緩地流下,身體無法克制地抖得有如秋風中的殘葉,她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牙齒打戰時彼此碰撞的“得得”聲以及自己的急促的心跳聲。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有規則地繼續着,敲門的人(也許不是人)似乎很有耐心并不打算離去。方岚顫抖地用那已經浸透冷汗的手捂住自己微微抖動着的雙唇,以防止自己發出聲音,因恐懼而莫明湧出的淚水早已爬滿她蒼白的臉蛋兒。  “有鬼!”她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這兩個讓人驚恐萬狀的字。畢竟,在這夜深人寂的夜裏,有誰會來敲她這個新搬住戶的房門?先别說她在這一個熟人都沒有了,就算是朋友,也隻有林聆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林聆了。而如果是小偷或強盜的話,根本不可能這麽“禮貌”地來敲門了。也不可能會有人搞這麽低級的惡作劇來捉弄她啊!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終于停了下來,方岚躲在被子裏依舊一動也不敢動,她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到時候又把門外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給引回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門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在确定那敲門聲沒有再響起後,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濕了的方岚,才鼓足勇氣悄悄地拉開被子的一角,害怕地偷偷張望着。雖然她很怕自己會因此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但沒有親自确認自己是否安全,她也不能安心啊!屋裏昏暗一片,隻有從窗外投進的慘淡的月光給房間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陰藍。她微微顫抖的手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燈,刹時,明亮的燈光掃去了一室的阖暗,也讓她稍微地掃去了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方岚小心地用力撐起自己虛軟的身體靠在床頭擁被而坐,适才所受的驚吓讓她再也忍不住地将臉埋入膝蓋輕聲哭泣着。  突然,震耳欲聾的電話鈴聲猛然響起,方岚被這劃破夜空的突兀的巨響吓得大叫出聲,她蒼白着臉象看着怪獸一般驚恐地看着那響個不停的電話。此時床頭的鬧鍾顯示着兩點三十分,她不知道這麽晚了,會有誰打電話給她,但那鈴聲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過了片刻,方岚才戰戰兢兢地哆嗦着拿起了電話移向耳邊,她隻“喂”了一聲,便立刻驚聲哭叫着将電話扔向最遠的地方。那電話裏沒有人說話,隻有寒透人心的尖銳刺耳的凄慘的笑聲,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與此同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隻是這次不再是規則的輕擊,而是那有如怪獸要破門而入般用盡全力的雜亂而又激烈的巨響着的“砰砰”聲。  “走開,走開,求求你,快走開,不要纏着我!”方岚再也忍不住了,她無法控制地伸手抓起枕頭用力扔向卧室的房門,然後雙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幾近崩潰與絕望地尖叫着恸哭出聲。而回應她的還是幾乎瘋狂的巨大的敲門聲以及鐵門來回撞擊大門與牆壁的“哐啷”巨響,而電話裏的可怕凄厲的笑聲也從門外陰恻恻地滲進來,那根本就不象是人所發出的聲波。所有的這些恐怖的聲響交織着方岚的哭泣聲,就這樣,持續了一夜……  清晨五點多鍾,當第一絲曙光從窗外照進來時,周圍的一切終于平靜了下來。心力交瘁的方岚隐約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而那聲音似乎是從402室傳來的。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的恐怖的一夜,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一些的方岚再也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四)  林聆微皺着眉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又是忙音。  “怎麽,還沒聯系上方岚嗎?”林聆的老板,也曾是她們學長的遲蔚峰一臉凝重地問道。  “電話忙音,手機又沒開,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岚從來不會這麽無緣無故地不來上班的,就算有事也至少會打個電話啊!可現在都中午了……”林聆沒再說下去,她都快擔心死了,不知爲什麽,突然想“該不會真的是那房子有問題吧?”。于是忍不住說:“都叫她考慮一下再買了!”  “買什麽?”遲蔚峰挑了挑眉,五觀深刻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買房子啊!”林聆有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這個學長怎麽就跟個木頭人似的,生意上的頭腦不知算不算是基因突變啊!人家追女朋友,在還沒到手之前,誰不是殷勤百倍地活象獵犬,非把對方的行蹤查個一清二楚不可。他道好,隻想好好地看着心愛的女人(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病态啊),卻爲了不想給她壓力(他自己說的)而從不追查或過問她的行蹤(腦子有病),隻期望佳人能在某一天能驚覺(驚吓比較快啦)最好的其實一直就在她身邊(除非他突然出意外死了),然後,Happyend(沒睡醒呢)。  而據林聆所知,她這個學長從大學時代起就已經哈方岚哈得半死了,所以才會想盡了方法讓佳人一畢業就背井離鄉地跑來他的公司工作,爲的就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也連帶着她這個方岚的好友也沾光得了個好職業。本來林聆是很看好他們這一對的——方岚對人和善,開朗大方卻不失溫柔婉約,從外表看來簡直就是古代仕女的翻版,而學長高大威猛,内外兼備,兩人根本就是“美女與野獸”……呃,錯了!是郎才女貌的最佳組合。誰知道這個品行、外表、才學都沒的挑剔,還曾當過校園“白馬”的遲蔚峰,居然純情含蓄(也許是悶騷吧)的讓人吐血,所以才會和方岚同事了兩、三年了,卻還處在“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暗戀階段,并從未在方岚面前表現出青眼有加的蛛絲馬迹,反而一再地掩飾(隻有方岚看不出來他蹩腳的演技,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遲蔚峰那純純的初戀給了誰)。也難怪她難得有同情心想幫上一把而對方岚說“學長喜歡你”,卻總是換來方岚含羞帶怯的一句“别亂說”。每當這種時候,林聆就有種想撞牆的沖動,這兩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卻偏偏愛玩“猜猜我在想什麽”,難怪有人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白癡”啦!急得他們這些看熱鬧的旁人都恨不得一腳踢他們進洞房了!  瞧,這不……“買什麽房子?”真是氣死人的問題,全公司連打掃的阿姨都知道方岚搬了新家了,他這個第一男主角(看來很快就會變成路人甲了)卻還在那“茫然無言問蒼天”。  “鬼屋啦!”林聆沒好氣地回答着,并開始收拾東西。她越想越不放心,所以決定翹班去找好友。  “鬼屋?!”聽到回答的遲蔚峰,臉上終于有了比較明顯的擔心與驚慌的神情,林聆的心裏總算有了些安慰,學長還是很關心方岚的。正想問他是不是願意和她一起去找方岚,誰知……遲蔚峰緊皺着眉頭,表情有些受傷地道:“難道我對她不好嗎?所以她才想辭職自己開個‘鬼屋’營業?可是,隻要她開口,我能幫她創一份更好的事業啊,那種‘東西’能有好的市場嗎?林聆,你幫我勸……呃,林聆?林聆?”陷入“痛苦深思”的男主角終于發現第一女配角不見了蹤迹,忙到處尋找。  “在這!”林聆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無力地招着手道:“我要去找方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見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忙道:“不去别後悔!”她決定了,這一次一定要把這兩個害她出現未老先衰、早生華發現象的家夥給送作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去!”林聆的最後一句果然起了作用,隻見遲蔚峰一臉堅定地拿起了車鑰匙跟了過來。  一路上,林聆把方岚買房搬家的事情經過都大約地告訴了遲蔚峰,最後歎了口氣道:“希望岚的翹班和這間房子沒有什麽關系。不過,我總覺得這麽好的房子賣得這麽便宜一定有問題。”  “别胡思亂想了,也許就如同房主所說的那樣,他急着等錢用,所以才會把房子便宜賣的。”遲蔚峰又恢複了一慣的冷靜,十分理性的道。  “可是,就算岚買的401室沒問題,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間402室一定有問題!那裏明明沒人住,可昨天我和岚出去吃晚飯的時候總覺得那屋裏有人正從貓眼裏面看着我們。”想了想又道:“也不對,該怎麽說那,如果我說感覺上象是在被整間402注視的話似乎比較貼切。但那不是很奇怪嗎?房間怎麽會盯着人看呢?”  “是很奇怪!”遲蔚峰不以爲意地挑了挑眉道:“所以才說你是胡思亂想啊!你們女孩子就是想象力太豐富了。對了,是這裏嗎?”  “對,就在前面停!”  遲蔚峰停好車後随着林聆進了13號,“401室是吧?”說着便一馬當先的跑在了前頭。  “是啦!”林聆疾步跟在了後頭,有些受不了地嘀咕着:“早不知道在幹嗎呢,現在急了!”卻見遲蔚峰早不見了蹤影,忙叫道:“等等我啦!”耳畔卻已傳來了敲門聲。  “方岚,你在嗎?”聲音停了下,林聆聽到了打開鐵門地聲音,心想也許她在家呢!忙趕快了兩步。  公房的每層之間都是采用兩層式的折回式的樓梯,所以當林聆走到三樓半轉上四樓時卻吓了一跳,因爲她沒在樓梯口的401門口看到遲蔚峰。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急忙奔上四樓,卻見遲蔚峰站在402室的門口一副要進門的樣子,可那房門并沒有開啊。  林聆忍不住大叫一聲:“學長!”  被吓一跳的遲蔚峰忙回頭看向林聆,不解地問道:“做什麽啊?”說着還伸手推着房門,在遇到房門緊閉的阻力後不由“咦”了一聲道:“方岚,怎麽啦,開門啊!”  “學長!”林聆已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忙上前将遲蔚峰拉開道:“你在敲哪個門啊,這是402室!”然後拉着他轉身道:“這才是401室!”  遲蔚峰有些疑惑地定睛一看,确實沒錯,但,“我剛上來時根本沒看見這裏的401室啊!”然後指向身後的402室道:“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寫着401,剛才還有人開門呢,空間大量精彩恐怖小說、炫舞小說)我以爲是方岚。”說着,不由陷入了沉思。  林聆隻覺得心裏發毛,她剛才是見學長想進門的樣子,但那房門并沒有開啊。會是……林聆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忙道:“還是快找方岚吧。”說完,便拖着遲蔚峰一起用力敲門,也這才發現方岚的鐵門是大開的,而一種好象是針對自己的怨毒的注視也從身後的402室向射來,讓林聆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五)  方岚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在片刻的茫然之後,便記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她立刻驚坐起驚恐地目光散亂地打量着四周,在發現自己還在卧室裏時,才稍稍地安心一些。這時卻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的神精又立刻緊繃,雙手用力地抱住頭閉着眼睛哭叫着:“走開,别再纏着我了!走開!”她已經經不起任何的驚吓了,也不願去想是誰在敲門。  “方岚,你在嗎?我是林聆,快開門啊!”  “方岚,你沒事吧?我是遲蔚峰!”  門外隐約傳來了好友和學長的聲音,讓方岚安靜了一些,但現在的她有如驚弓之鳥一般,不敢輕易相信門外站的不是昨夜的那可怕的“東西”,也許“它”會學别人的聲音來騙她開門。于是,她開始有些歇斯底裏地大聲哭叫道:“我不會相信‘你’的,快走開啊!别再敲門了!求求‘你’!”  林聆和遲蔚峰對望一眼,他們确實聽見了方岚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她的話很奇怪,語音裏帶着哭聲和不穩定的情緒,但她的行爲更奇怪,他們不明白方岚爲什麽不開門。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襲上兩人的思緒。  “學長,方岚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林聆忍不住伸手掩住嘴唇,擔心與不安讓她的眼中不自覺的浮現淚光。  遲蔚峰緊鎖着眉頭,神色嚴肅地略一沉吟,然後對林聆道:“林聆,你讓一下,我來撞門!”  已經沒了主意的林聆當然不會有異意,便退向了一邊的樓梯并下了一階。她下意識地避開了靠近402室的位置。她不敢說出來,可能是幻覺吧,她所感覺到的怨毒的注視始終從那間緊閉的房門裏向她射來,盡管林聆知道那裏是沒人住的。  高大健碩的遲蔚峰沒有白白浪費在健身上所花用的時間,在幾下全力的撞擊之後終于破壞了那把頑固的門鎖。大門因強烈的沖擊而反彈到後面的牆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遲蔚峰因爲慣性的作用而向前跌撞了兩步,但随即便穩住了身形,在略微打量了下房内的結構後向内奔去。林聆也緊随其後,但在進門後卻略一停頓,然後關上了房門,并從客廳處拿了一張椅子頂在了門後。她不知道爲什麽要這樣做,但直覺讓她覺得這樣比較好一些,雖然門鎖壞了,但總覺得應該把門關上。  此刻的遲蔚峰已經站在了那間房門緊閉的卧室前,幸好門沒上鎖,不然可能又要費他一番力氣了。在進門之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來面對房内可能會有的情況。而在看到縮在床上抱着頭哭泣的方岚時,不由的松了口氣!除了門邊上有兩個枕頭,一部電話被扔在房内的一角而讓整個空間顯的有些淩亂之外,一切還算是差強人意,最重要的是方岚除了情緒不穩之外,沒有受傷,也沒有衣衫不整……不能怪他,在這種情形之下,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面去想。盡管他不會介意方岚可能會遭遇到的任狀何況,遲蔚峰隻要方岚能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就足夠了!剛才在門外擔驚受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愛方岚,他不能忍受失去她!  遲蔚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手停止因極度的擔心與害怕方岚受到傷害的恐懼而引起的顫抖,然後快步走向床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方岚的肩膀,并輕聲道:“方岚……”  “走開!”他的手才剛剛碰到她的身體,方岚就象觸電般地驚跳了起來,并失控地推打着遲蔚峰,挂着淚痕的蒼白的臉上依然雙目緊閉,一夜的驚吓讓她顯得憔悴不堪。  遲蔚峰忙亂地壓住方岚的雙手,然後将她摟進懷中,柔聲安慰道:“别怕!方岚,我是遲蔚峰,沒事了!沒事了!”  “學長?”漸漸冷靜下來的方岚怯生生地睜開了眼睛,在确認了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後,再也忍不住地撲入遲蔚峰的懷裏放聲大哭。站在門邊的林聆沒有去打擾他們,但看着好友哭得這麽傷心,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輕輕抹了抹眼角後便去廚房煮開水,準備熱茶。  二十分鍾後,情緒稍微穩定的方岚雙手捧着茶杯,心有餘悸地給兩人講了她昨夜的經曆以及那個趙老伯所說的話,因爲還沒有從驚恐中完全恢複過來,她的陳述有些混亂,但在場的兩人還是大約了解了所有的情況。見方岚捧着茶杯的雙手仍微微顫抖着,始終坐在她身邊的遲蔚峰體貼地用雙手輕輕合握住她的,也将溫暖和安心悄悄地傳遞着。  聽了事情的經過,林聆的臉色都吓得蒼白了,正如她所說的,這麽便宜的房子肯定有問題。但體貼的她并沒有重複這種目前已經沒有意義的話,一夜驚魂的方岚現在需要的是朋友的安慰和幫助,而不是用這種話來加重她的後悔與懊惱。  遲蔚峰一直沉默而認真地聽着方岚的叙述,他一向是個無神論者,認爲鬼怪之說根本是無稽之談。但現在,不能說他肯承認這世上有“鬼怪”,可在這裏發生的事确實很奇怪,先不說方岚所遇到的事是不是人爲的因素所造成的,光說他會把402室錯當401室這件事上就透着古怪,當時他确實看清楚了門牌號碼。好吧,就當他是一時心急看錯了,但視力正常,而精神狀況也一向良好的他怎麽會沒看到就在樓梯口的401室呢?而他的眼睛告訴他,那時401室所在的位置上明明白白的是一堵牆,他當時隻是因爲太擔心而沒去在意爲什麽這一層隻有一戶。而在他敲門時402室的門确實開啓了,雖然開啓的速度很慢,并且沒有發出聲音,但他不可能連門是不是開了也分不出吧?而在林聆來了之後,那門卻是關閉着的,就好象從來沒開過。這裏也有一個問題,照當時的正常情況來說,打開的門在下一刻就關上的話必定是很迅速的,所以不可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吧,但當時就是在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任何時間空隙的情形下,門就關上了!  猛的,方岚所轉述的那位趙老伯的話在遲蔚峰的腦子裏閃了一下,“千萬别走錯房間!”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剛才,他确實差一點就走錯房間啊!想到這,遲蔚峰這個大男人都不由的心裏一陣發毛,不敢去想要是當時他進了402室的話會怎麽樣。  遲蔚峰望了一眼楚楚可憐的方岚,想了想道:“這件事确實有些奇怪,我想這裏原來的房主因該會了解一些情況。你還有他的電話號碼吧?”見方岚點了點頭,又道:“我來打給他,就跟他說在産權的移交上還有些問題要問他,請他過來面談。”  方岚找出了電話號碼,遲蔚峰便很快地打通了,并以方岚男友的身份約了對方馬上過來。挂斷後,時間是一點五十分,然後三個人便靜靜地等那個原房主的出現。  (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時鍾顯示已經三點五十分了,也就是說從他們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可那個劉姓的原房主還沒有到。在一個小時前他曾打過來一個電話,說是馬上就快到了,可一個小時過去了,方岚他們還是沒有等到他的人。  林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急躁地在房内來回地踱步。又過了幾分鍾,忍不住道:“學長,你再打個電話給他,看看他現在人在哪兒,我們不能老這麽等下去啊!如果他一時半會兒來不了的話,我們就别等了!這地方實在是有點邪門!岚,你還是收拾點衣物,晚上住到我那兒去吧!”說完後,見遲蔚峰依言拿起了電話試着聯系那位房主,林聆不由又抱怨道:“那個姓劉的不會想等到天黑了再來吧?我可不想在這裏等到天黑,我看我們還是趁天還亮着快點走吧!”  方岚也同意林聆的話,她真的不想再在這裏待着了,不由望向遲蔚峰。隻見遲蔚峰已撥通了電話,但聽了好一會兒後,挂斷,然後皺着眉道:“電話通了,但沒人接聽!”  “什麽嘛!”林聆不由地叫了起來,氣呼呼地道:“那家夥肯定是心裏有鬼,所以不敢來了!”  “應該不會,”遲蔚峰略沉思,冷靜地分析道:“如果他不敢來的話,一開始就可以推托了,說有事或是沒時間,任何一個借口都可以,沒必要同意之後再爽約。就算當時沒考慮清楚,事後反悔不想來的話,那他根本沒必要在一個小時前又打電話過來說他就快到了啊,他也完全可以利用第二個電話來推辭,就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那也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也可能他在耍花槍呢,有些人就是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明明根本沒打算過來,卻弄得好象跟真的一樣!這也是不無可能的呀!反正我就覺得他今天不可能會來了!岚,别等了,我幫你收拾東西,馬上就走吧!那個門鎖也别管了,如果那個小賣部的老伯說的是真的話,這裏根本不會有小偷光顧啦!”說着便動了起來。  遲蔚峰在一旁靜靜地幫着忙。林聆的話有些道理,雖然他并不太相信那個房主會有這麽無聊,但等不到他的人,他們也沒理由在這裏耗時間了。而且,遲蔚峰也覺得應該趁着天沒黑之前快些離開,最主要的是,以方岚目前的精神狀況實在不适合再待在這裏了。  三個人很快地就收拾好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和日用品,由遲蔚峰提着旅行袋,林聆扶着已換下睡衣的方岚一起離開。遲蔚峰還是拿着手機試圖聯系上那位姓劉的男子,在出門時,一陣手機鈴聲傳入三人的耳内。遲蔚峰愣了愣,将已撥通的手機從耳邊移開,那不是他們的電話,最主要的是那鈴聲的頻率和手機裏所傳出的鈴聲頻率是一樣的。三個人都呆在了原地沒有動,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一些的方岚又開始了痙攣似的顫抖,并驚恐地縮在了遲蔚峰的身後,緊緊地貼着他。如果他們沒聽錯的話,那鈴聲是從402室内傳出來的。  遲蔚峰猶豫了一下,輕輕一按,挂斷了手機。随即,那鈴聲也停止了!遲蔚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深吸了一口氣後,按了重撥。就如三人想的一樣,那鈴聲又響了起來,并且确确實實的是從402室内傳出來的,現在他們能夠肯定,那是原房主的手機,但爲什麽會在那裏啊?恐怖詭異的氣氛瞬間籠罩住整個四樓。半響後,林聆蒼白着臉,聲音微顫地道:“他走錯房間了!”  林聆的話道出了最詭異的情況,遲蔚峰也不由的臉色微變,但他還是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這一切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搞鬼。在略微平複了自己的緊張情緒後,遲蔚峰大步跨向402室,他一定要把那個搞鬼的人給揪出來。遲蔚峰下意識地去開鐵門,但這時,鐵門卻是鎖住的,記得他和林聆來的時候鐵門根本沒鎖,他曾打開過。但不管了,如果有人存心搞鬼的話,事後鎖上門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他在方岚和林聆驚恐的低呼聲中高聲叫道:“裏面是誰,快出來!如果你想搞惡作劇的話,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别再裝神弄鬼了!”在等了片刻,仍沒有回音後,遲蔚峰又道:“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報警了!”門還是沒有開,但卻從屋内傳出了一些陰恻恻的笑聲,不很清晰,但門外的三人都聽到了!這時的方岚已經害怕的快崩潰了,縮在了比她還矮半個頭的林聆懷裏無聲地抽泣着,就連想出聲阻止遲蔚峰都無法發出聲音,而林聆也已全身虛軟,但仍顫着聲音對遲蔚峰道:“學長,别叫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遲蔚峰望了望方岚,雖然他很心痛,但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任由那個把方岚吓壞的家夥在那裏偷笑。很明顯的,那人就在402室裏面,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姓劉的原房主。他絕不能放過他。在又等了片刻,房門還是沒有開,遲蔚峰毅然撥打了110,想通過強制的手段來迫使對方無處可逃,并謹慎地站在門口以防止對方逃跑,不過他還是讓兩個吓壞了的女生回到了房裏。  十分鍾後,警察便趕來了,有兩人。一位年約四十,姓高,中等身材,長的很平凡,但不象一般的警察那般嚴肅,臉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看似庸碌,但那雙眼中藏着智慧與幹練;另一位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姓李,一看就是才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的,一米八的身高,長得不錯,挺帥的,但畢竟年輕,不免給人一種浮躁高傲的感覺。  遲蔚峰把大約的經過說了一下,但爲了不讓别人覺得他們大驚小怪或精神異常,便十分注意用詞修飾地表示,有人裝神弄鬼吓唬他的女友,那人很可能是這裏的原戶主,而此刻,他就躲在402室内。聽了他的話,那位年輕的警察十分的不以爲意,雖然他沒說什麽,但表情很明顯顯示他把遲蔚峰當作膽小的無聊份子,并爲因這種事而特地跑來感到浪費時間。而那位年紀較大的警察,雖然他始終保持着笑容,但遲蔚峰仍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耐人尋味的凝重神情。  那位姓高的老警察笑着對遲蔚峰道:“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和你的那兩位朋友可以先離開,餘下的事情我們會處理的。”  “離開?”遲蔚峰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道:“不需要我們留下錄口供嗎?如果嫌疑人在那屋裏的,也應該需要我們在場指認啊!”事情還沒查清楚就讓報案人離開,這種做法太奇怪了,難道他們不擔心有人報假案戲弄警察嗎?而他注意到連那個年輕的警察也是一臉疑惑與不贊同地望着姓高的警察。  “沒關系,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們會通知你來警局的,你剛才不是留了你的資料了嗎?”那名老警察似乎急着趕人。  “對不起,我堅持留下。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遲蔚峰此刻甚至開始懷疑這警察該不會是和那姓劉的串通好的吧,等他們一走就準備放人。  “你,唉!”姓高的警察見遲蔚峰那麽堅持,也不便再說什麽了,隻得歎了口氣并斂起笑容,别有深意的道:“你要留下也可以,不過最好照看好你的那兩位朋友,她們已經吓得不輕了吧?唉,真是沒完沒了啊!”最後那一句是他的自言自語,隻是不知道這沒完沒了指的是什麽。 (七)  那位老警察囑咐完了遲蔚峰後轉頭對那個年輕人說:“小李,你打個電話回去,就說是402室裏好象有人,讓他們再派幾個人過來!”  “啊?”那個年輕警察顯然有些迷惑,問道:“就這麽說嗎?”  “是的,你叫小趙聽電話,他會明白的!”  “噢!”小李應了聲,嘴裏不免嘀咕着:“不就是一個躲在房裏的變态嘛,有必要那麽興師動衆嗎?”但他仍是依言打了電話,挂斷後仍是十分疑惑地道:“小趙說他們馬上趕過來。”他本來以爲是老高老糊塗了,并不指望局裏會理他,而且他還作好了被罵的準備呢,沒想到小趙居然馬上就說帶人過來,甚至沒問他地址。好厲害,這個402室很有名嗎?  又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又來了三名警察,其中領頭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長得很高,有将近一九零,身材魁梧,臉也很黑,五觀嘛,不能說英俊,但很有性格也很正氣,仿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職業。聽老高的稱呼,此人就是電話裏的小趙。  那人來了後,老高将他拉到了一邊輕聲地交待了幾句,遲蔚峰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見他一邊聽一邊點着頭,并有些神色凝重地向他這邊望了幾眼。結束談話後,那個小趙走了過來,公事化地對遲蔚峰道:“是你報的案說這裏的原戶主在402室裏?”  “對,原本我們約了見面的,但等到現在也不見他來,但他的手機鈴聲卻從402室裏傳出來。我們敲過門,但沒人開。因爲我女朋友昨夜曾被人驚吓過,而我們懷疑驚吓她的人就是這位姓劉的,所以就報了案。”  了解情況後,那位小趙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手下去開門,當看到鐵門是緊鎖的時,忍不住皺緊了眉,嘴裏喃喃自語道:“又是鎖着的嗎?”說着,又和老高交換了一下眼神。  就在另一位警察在用工具開門時,遲蔚峰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來了的這兩批警察居然都沒有敲門喊話。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如果屋内有犯罪嫌疑人在的話,他們至少會先确定一下裏面是否有人,或通過敲門、叫喊的方式來設法讓裏面的人能夠自己開門出來。但他們就好象是笃定不會有人開門似的,甚至也沒有質疑過他報案的真實性,這一切的不合常理甚至可以從那位姓李的年輕警察臉上所表現出的疑惑以及不贊同的神情裏看出來。  五分鍾後,門鎖被打開了,但負責開鎖的警察卻沒有直接的進去,而是退在了一邊象是在等那位小趙的指示。而此刻,遲蔚峰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安的強烈感覺,似乎有一種會讓人全身發冷的氣息從那間房裏傳出來,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該怎麽說呢,遲蔚峰拼命地想尋找一個合适的詞語來表達心中的這種感受,“死亡!”這兩個字突然躍入了他的腦海。對!就是這種死亡的氣息。遲蔚峰連自己都爲這個想法而感到震驚,但在此刻,已戴上白手套的小趙與老高以及後來的那兩位警察更是加深了他的不安。爲什麽?他們甚至不了解屋裏的情況就确定有罪案發生了嗎?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但他們卻又表現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進屋之前,那位小趙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想跟進去一探究竟的遲蔚峰,并用非常嚴肅的口吻道:“遲先生,請您留在這裏,由小李陪着你,沒有我們的允許,請不要擅自進來打擾我們工作。”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402室。  人家都開口了,而且還有個人看着,遲蔚峰縱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等在外面了。  “學長?”林聆的輕喚從他的身後傳來,她已經冷靜一些了,在安撫了方岚後忍不住跑出來看一下事情的發展。  “林聆?你怎麽出來了?方岚呢?她好點了嗎?”  “好多了!”說着望了眼一旁的小李後道:“警察來啦?事情怎麽樣了?”  “進去了幾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麽?”遲蔚峰有點不太高興地撇了一眼402室,那幾個警察還不忘将門虛掩上,偏偏裏面又十分的昏暗,害他什麽也看不到。  “噢!”林聆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學長,你和這位警察先生進屋裏來等吧!别站在外面了!”  兩人對看了一眼,覺得林聆的話有道理,他們沒必要站在這裏傻等,還不如進去坐一會呢。于是便一起進了屋裏。那位警察坐在了客廳裏,而遲蔚峰則進裏屋安撫心上人去了。林聆在給年輕警察倒了杯茶後,忍不住有些好奇402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見那位警察正在打量着屋裏的裝潢,林聆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站在402室的門前,林聆雙手撫着胸口以平複自己的緊張的情緒,雖然她仍舊很害怕,但女人好奇的天性還是戰勝了恐懼心理,再一想到裏面還有好幾名警察在,便也不由的更加壯了膽。事後證明林聆非常地後悔自己的好奇心泛濫,但此刻,想一探究竟的心理壓過了一切。  林聆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就象她事情過了很久以後跟别人描述的一樣,在經過了昏暗的玄關後,她看到了那個吊死在布滿灰層與蜘蛛網的天花板上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滿了血淋淋的仿佛是用爪子所抓出來的傷痕,他的臉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那些可怕的傷痕與血迹足矣讓任何一個看到這情形的人崩潰,而那凸出的死灰色的眼球裏充滿了恐懼。林聆仿佛能從那裏看到一種被傳遞的死亡的詛咒。  在尖叫了一聲後,林聆便失去了知覺。  (八)  四周是濃濃的迷霧,半米之外的地方可見度就爲零了,也就是說,除了這些慘白妖異的氣體之外,林聆根本什麽也看不見,更不會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方岚呢?學長呢?其他的人都在哪裏?林聆慌亂而又害怕地在原地打着轉,并大聲呼叫着方岚與遲蔚峰。可是沒有人回應她,她就象是誤闖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空間,這種認知讓林聆更加害怕了起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讓她一陣慌亂,但仍不放棄地呼叫着好友,隻是,依舊沒有人回答。林聆咬了咬嘴唇,那種輕微的疼痛感讓她稍稍地冷靜了一下,并意識到隻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去。在稍稍找回了一點勇氣之後,林聆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半猶豫地向某個方向試探性地戰戰兢兢地緩緩移動,可是濃霧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裏。突然,一陣輕輕的女人的歌聲從前方傳來,雖然在此時此刻,歌聲出現的十分的詭異,但那種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孤獨的恐懼感令她根本不及多想!她隻知道有歌聲就代表了有人,她不想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這裏,她必需找到那個唱歌的女人,她要離開這裏!  林聆仔細地聽着歌聲傳來的方向,可有一點很奇怪,林聆聽不到歌詞,或是聽不懂吧,但她管不了這麽多了,隻是努力地沿着聲音尋去。歌聲越來越近了,而濃霧也漸漸地開始散開了。沒有了白色的迷霧,不知爲何,連光線也開始變暗了。又過了一會兒,霧氣幾乎已經散盡了,借着微弱的光亮,林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間套房的客廳裏,除了昏暗一點,這裏與一般的套房沒有區别,而那歌聲仿佛就在她身邊回響,但她卻無法确定方位,林聆向四周都張望過,但卻看不到那個唱歌的人。  林聆把目光移向了那兩扇緊閉的房門,莫非唱歌的人就在其中一間房裏。林聆想了一想,最後還是強壓下突然湧出的恐懼感,顫抖着聲音問道:“有人在裏面嗎?”話音剛落,歌聲就停了,又過了一會兒,隻聽一聲緩慢的“吱呀”聲撕扯開了周圍的靜寂,林聆打了個激靈,這聲音仿佛是拉開了某種極緻危險的恐怖序曲,有着震顫人心的妖異力量。  門完全敞開了,隻是林聆根本無心去觀察房内的環境如何。她隻是戒備而又恐慌地望着門口。在那堵牆後面應該有個人吧,因爲有一塊血紅的布料從牆後露了出來,那應該是一件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林聆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因爲緊張,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她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氣,雙手無法控制地掩上了微張的嘴唇,雙眼大睜,急速收縮的瞳孔映出了一顆從牆後緩緩探出的有着長長黑發的頭顱,由于是側面,而那頭發也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無法看清她的樣子,但那女人就象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般透着一種危險的帶着死亡的陰森恐怖的氣息。林聆還未從極度的恐懼中回複,隻覺得眼前一閃,沒有任何連貫性的動作組合,那個女人已面對着林聆跪在地上,那雙有着長長的指甲的如雞爪般的蒼白而泛青的手微曲着手指支撐着地面,襯着那血紅的衣袖,林聆甚至可以看見那青黑色的血管從那青白色的皮膚裏透出,說不出的陰森可怕。她還是沒有擡頭,詭異的長及地面的黑發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的胃一陣緊縮,眼前的情景令她想吐,她現在最希望的是那女人千萬不要擡起頭來,也别再移動,直覺告訴她,自己決對不會想正面面對她。可事情并不能象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那女人緩緩地擡起了頭,随着她的動作,那頭長發也慢慢地分向兩邊,露出了她那同樣蒼白泛青的臉,看向林聆。不!那不能稱之爲看,林聆再也忍不住地失控尖叫出來,那個女人隻有眼白而沒有瞳孔,那樣的鬼氣森森,令人發瘋的恐怖。随着林聆的尖叫,那隻鬼(林聆已确定她的身份,決不會懷疑她不是鬼)張嘴大笑了起來,林聆看不到她嘴裏有牙,隻看到那好象見不到底的會将人吞噬的黑黑的咽喉,随着笑聲,那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傷口,鮮血頓時布滿了那張大笑的鬼臉。那表情與聲音極度地扭曲,林聆再也想象不出比這更可怕的場景了,她想逃跑,但身體就象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然後,林聆眼睜睜地看那些黑發猛地爆長,飛射過來纏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地收緊,直到她眼前發黑,漸漸無法呼吸……  “林聆,快醒醒!”一陣急切的呼叫聲令林聆猛地睜開了雙眼,她的身邊已圍滿了人,但目前她無暇去管其他的,隻是急促地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感覺依然那麽地清晰,那種頭痛欲裂與全身無力再再地提醒她,剛才那決不隻是夢。  “林聆,你沒事吧?”方岚一臉的驚魂未定與關心地道:“剛才你昏倒在402室,是這幾位警察先生把你擡回來的,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叫醒,你怎麽了?我看你剛剛臉色發青,呼吸困難的樣子真的好可怕。你不要緊吧?”  過度的驚吓讓林聆一時說不出話來,而喉嚨也是如灼燒般的疼痛。恢複了一些體力後,她下意識地伸手輕撫着喉嚨,卻摸到了一些異物,林聆遲疑地将那“物體”拿下來,仔細一看,那是幾縷長發,是遠遠超過在場的任何一人的頭發長度的長發,望着這件不該出現的東西,林聆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中一個場景,那是她昏倒之前所看到的,隻是當時太過震驚而沒有留意,大量鬼故事請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覽那就是被吊死的男人的脖子上纏着的就是頭發,而且那頭發就象是從天花板上長出來的一般纏繞着死者的脖子大量鬼故事請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覽。林聆擡起頭來,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從那雙神情空洞、渙散的眼中流了出來,她無助而又驚恐地望着所有的人,向衆人展示着手中的頭發,顫抖着嘴唇,半天之後才用着沙啞的聲音努力地發出了聲音:“402有……有鬼……她想殺了我!”回答她的是方岚的抽氣聲,和遲蔚峰以及那幾位警察的默不作聲與嚴肅凝重的神情,他們都看到了林聆脖子上所浮現的那觸目驚心的紫紅色的勒痕。還有,402的房門猛地關上的突兀的巨響!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不尋常的甯靜,就連那個不知情的姓李的年輕警察也蒼白着臉說不出一句話來,适才由于林聆昏倒前的一聲尖叫,他和聞訊一起趕去402室的遲蔚峰都看到了那具可怕的死屍,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以前是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就算把這當作人爲的兇殺案,他仍是無法解釋那從天花板上長出的頭發是怎麽一回事,那是無法用常理和科學來解釋分析的超自然的現象。  (九)  事到如今,遲蔚峰再也無法說服自己這件事是人爲的惡作劇了。迷一樣的房間,無法解釋的現象,一起離奇可怕的兇殺案,以及那句仿佛帶着詛咒的“千萬不要走錯房間”的警告。他相信,這裏面一定有不爲人知的内情,而那兩位姓高和姓趙的警察一定知道一些情況,至少,應該比他和方岚、林聆知道的多。本來他隻是想把方岚帶離這裏,但現在,在衆目睽睽之下,陷入昏迷的林聆也居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他當然不會再天真地以爲隻要離開這裏就會萬事大吉了!如果真有超自然的力量的話,那隐藏在402室裏的那種力量決不是他們所能夠抗衡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盡量多地去了解一些情況,隻有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也才有把握去想對策。想到這裏,遲蔚峰别有深意地望了望那位姓趙的男子,而他也正望向遲蔚峰,然後坦然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問,但一會兒我會通知重案組的人會來接手這件案子,我必須和他們交接一下,”說着拿了一張紙,寫了一組手機號,遞給了遲蔚峰道:“這是我的電話,過兩個小時後,你打給我,我們約地方聊一下。但目前,你們最好趁着天黑之前快離開這裏”說着,便暗示性地望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林聆。  遲蔚峰會意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電話號碼,隻見上面寫着蒼勁有力的兩個字趙晔。然後他也遞出了名片道:“如果你提早結束的話,可以先打給我。”  “放心,我會的。其實我不找你,他們也會找你來訊問的,隻不過,我不想讓你們在這裏拖延時間,我會對他們說你們有事先離開了,要問什麽可以傳你們去局裏問。”  “那謝謝了,我這就先帶她們離開。”  “等一下,别讓那兩個女孩兒獨自待着,也先别讓她們休息,晚上我們見面時你也把她們一起帶過來。唉,看來那‘東西’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不能不防着點。”  “我知道了,晚上見。”遲蔚峰與趙晔握了握手,心裏十分感激他的細心,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帶着兩位吓壞了的女生離開這裏。  晚上七點整,遲蔚峰帶着方岚和林聆依着電話裏趙晔所報的地址來到了他的家。原本以爲一個獨身男人,又是在幹警察的,一定會忙得沒空收拾,家裏肯定髒亂不堪。沒想到他家裏窗明幾淨,全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室一廳的房子布置得活象樣品房,他們心裏不由又對趙晔生出了幾分好感。  在衆人坐定後,趙晔奉上了茶水,又寒喧了幾句便切入了主題。  趙晔喝了一口茶,然後緩緩地開口:“這一切都要從四年前夏天說起了……”他的目光飄向了遠方,陷入了回憶。  那時的趙晔才從警校畢業沒多久,調入分局後便一直跟着老高。那天有人報警說XX小區13號402室的住戶蘇可馨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她獨居的房子裏也傳出了陣陣臭味,有點象是屍臭,她的鄰居因爲不放心所以報了警。接到報案後,老高便帶着趙晔一起趕到了現場,在三樓他們就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來到四樓後,他們先敲開了401室的房門訊問情況。那就是已死的劉姓男子和他結婚兩年的妻子。姓劉的全名叫劉己康,長得還算俊秀,不過給人的感覺目光不正,有些邪氣,面對妻子時又是唯唯諾諾的很沒氣概。而他的妻子陳維妤一看就是精明厲害的角色,很漂亮但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老高和趙晔按程序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去敲402室的房門。其實,經驗老道的老高早就已經知道那是屍臭了,但還是按照規矩辦事。在敲了一會兒沒回音後,便拿出了萬能鑰匙準備開門。  “當時,大門和鐵門都是上了鎖的,而大門的顔色也是米白色的,并非象現在是暗紅色的。”趙晔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解釋着,在又喝了一口茶後才繼續說下去。  一打開房門,他們就聞到一股強烈難聞的臭味,沒什麽經驗的趙晔當時就差點吐了出來,但還是強忍住了。老高看了看地上的死蒼蠅便已肯定屋裏有屍體了。果不出所料,那個蘇可馨就吊死在客廳的天花板的吊燈上,穿着一身刺目的紅衣,她的臉上有着幾道明顯的抓痕,似乎是被指甲劃破的。由于繩索所勒的位置的關系,她并不象一般上吊死去的人那般舌頭伸得老長,但那睜得大大的上翻的雙眼與嘴角的那抹似有若無的冷笑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不久後,法醫來了,證明正确的死亡時間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點到一點之間,初步認定爲自殺。由于死者沒有留下遺書,所以自殺的原因不明。  從發現屍體開始,一向笑呵呵的老高神色就很凝重,已經戒煙好幾年的他,卻問其他同事借了整包,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來。趙晔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在最初的驚吓過去後,不免有些興奮,于是拖着老高到一旁想分析案情。在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後,才發現老高根本不感興趣,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忍不住打斷了趙晔的話,沉聲道:“你知道三天前是什麽日子嗎?”在見到趙晔的一臉茫然之後,才重重歎了口氣道:“三天前是農曆的七月十四,俗稱鬼節。你知道在鬼氣最重的時候穿一身紅衣在午夜自殺又代表了什麽嗎?”在趙晔還來不及說出“迷信”這兩個字時,老高便已搶先道:“這個女孩會變成厲鬼,向那些虧欠她的人索命!更甚者,那些無辜的人也可能會遭殃。”  “老高,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麽迷信的,都什麽年代了,還厲鬼索命呢!”趙晔當時不以爲意地道:“這女孩也一定是相信了這種莫明其妙的傳言才會想不開自殺,這麽年輕,真是可惜了!”  “随你信不信,”老高也不反駁趙晔的話,依舊自顧自地說着:“這裏恐怕不會太平了,我隻希望能快點查出這女孩兒是爲了什麽事想不開的,如果能還她個公道,平息她的怨氣的話,就是上天有德了。”  趙晔又唉了口氣,面帶悔意地望了望遲蔚峰等三人道:“可惜我當初太自以爲是了,不然……”略頓了一頓,趙晔打住了這個話題又繼續道:“果然被老高說中了,在那個蘇可馨的頭七夜裏,出現了第一名受害者,那是502的住戶年僅十二歲的兒子。”  (十)  那天,502室的一家三口因外出訪客,回到家已經近十一點了,因爲小孩子比較好動,所以就先跑了上去,而那對夫妻則慢慢地走在了後面。當時整個小區用的都是感應燈。可在夫妻兩人走到二樓的時候燈突然滅了,無論他們怎麽制造響聲都無法亮起來,這時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了。因爲這種公共設施損壞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們就沒多想。但也因此而擔擱了一點時間,其實也就是十幾秒而已,随後夫妻倆聽見了鐵門以及房門打開的聲音,還以爲兒子已經自行開門回家了。但直到他們摸黑走了到五樓時才發覺不對勁。出門時爲了安全起見,所以鐵門是鎖了的,可剛才他們的兒子已經先回家開門了,怎麽可能再把鐵門鎖上呢?夫妻倆越想越不對,連忙打開了房門。屋裏的一片漆黑更增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氛,在打開了所有的燈找了一遍後,還是沒有孩子的影子。夫妻倆急了,什麽也不顧地沖了出去敲了整幢樓裏所有鄰居的門,結果都沒找到孩子!  當時,整個13號裏的居民都被驚動了,不知是誰突然說:“孩子會不會是在402室裏。”當時所有的人都吓白了臉,面面相觑後又想起這天是蘇可馨的頭七,那些比較迷信的人立刻找了借口回家了,隻剩下些不信邪的留下來陪502室的夫婦。大約在兩點多時,衆人終于決定報警。  那天正巧也是老高和趙晔當值,兩人到了以後,那位妻子早就哭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那位男主人把情況說了一遍。聽過他的陳述後,老高的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沉思了好一會兒後才對趙晔說道:“去402室看一下吧。”  聽了老高的話,趙晔十分的不以爲然,雖說孩子是在那對夫婦之前上的樓,基本上的失蹤範圍應該是在二樓以上,而他們也表示已經去過所有的住戶家中找過,卻沒找到,但因此就認爲孩子會是在402室中,那也太扯了吧。孩子又沒有402室的房門鑰匙,而裏面也沒有人住,根本不會有人開門讓他進去,想想都知道人不可能在裏面。但介于自己是個新人,一切還不熟悉,既然前輩都開口了,那也隻能去跑一次了。  趙晔跟着老高偕同那對夫婦以及幾個好事的居民一起來到了402室門前。在開門時,趙晔發現鐵門是鎖着的,當下心裏有些納悶:案件還在調查期間,沒有理由把鐵門也鎖了呀?不過他也沒多想,但開門後趙晔所看到的情景令他終身難忘——那個十二歲的男孩全身血淋淋地吊死在客廳裏那盞蘇可馨上吊的吊燈上,他那瞪大的向外突出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絕望與痛苦。趙晔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他根本無法注意到身後孩子的母親是如何陷入瘋狂的哭喊直至暈倒;孩子的父親是如何地從震驚到不敢相信,再到悲痛欲絕;還有那些鄰居是如何地驚恐、失控地尖叫着逃離!他隻知道,沒有比這個更震憾更殘忍的死亡了!而他當時所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隻是個開始而已。  “由于孩子的離奇死亡,連同蘇可馨的案子也被重新定性,局裏将兩起案子當作有聯系的兇殺案開始一起調查。而我當時也認爲這是一起人爲的連續殺人案。雖然老高在第一次看到蘇可馨的屍體時所說的話曾在我腦中閃過,并且也覺得孩子的死有些古怪,但一向受正規教育的我立刻就否定了心裏的這種想法,覺得一定是某個擁有402室鑰匙的心理變态者作的案,因爲事後證明并沒有人将鐵門鎖上過,所以才認定那個罪犯是有鑰匙的。由于兩具屍體都是我和老高發現的,而這一區又屬于我們分局管,情況比較熟悉,所以上級決定讓我和老高一起參與案件的偵破,協助調查。”  經過一定的探訪,趙晔他們了解了不少的情況。據蘇可馨公司的同事說她是一個文靜、内向的女孩,由于父母早逝,她也沒有親人,總是獨來獨往的沒什麽很要好的朋友,但同事們都挺喜歡她的,她很漂亮,工作認真,從來不和人争執,和誰都客客氣氣的。不過在她出事前的一個月蘇可馨請過兩天病假,後來再來上班後整個人都顯得很不對勁,精神恍忽,還常常犯錯,有時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會吓得神經質地尖叫,然後跑開,還有好幾次有女同事看見她躲在洗手間裏哭。有人猜她是不是失戀了,可誰都沒聽說她交過男朋友。而從她的鄰居那裏了解的情況也大緻相同,蘇可馨很少與人來往,也從來沒見過她帶男朋友回家過,也沒和誰結過怨。當問及她臉上的抓傷時,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是誰劃的,隻知道在她死之前的兩天就看到有傷了,有同事問她她也不說。  事情查到這裏,基本上确定蘇可馨的死應該和那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有關,但當問到是什麽事時,她的鄰居都似乎有所隐瞞,支支吾吾地推說不知道。尤其是401室的那對夫妻最爲奇怪,對蘇可馨的事情總是一推四五六,一問三不知。表面上好象很禮貌很合作,卻從不好好回答警察的訊問,總是以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搪塞,而後沒幾天他們就搬去了親戚家。不過,發生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沒辦法坦然地住在這裏吧,所以也不能說他們什麽。  就在警方加緊查案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名受害者,是那位男孩的母親。孩子死後,她就一直處在精神恍忽的狀态,也無法正常上班所以在家裏休養。據他的丈夫說: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一直哭哭啼啼地說要找孩子,因爲他自己也很心煩所以沒有留意,當發現妻子不見時已經晚了。最後又是在402室裏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屍體,同樣的死亡方式,同樣的詭異,而鐵門又是鎖上的。一個月内出現了三名死者,整個居民區都鬧得人心惶惶,有些13號的居民甚至象401室的那對夫婦一樣搬去了别處。警局内部壓力也很大,上級下了命令讓參與案件的人員盡快破案。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市局才決定把這當作懸案而停止調查。  “發生了什麽事情?”林聆臉色蒼白地問道。  “在調查過程中死了一名警察!”趙晔的眼中閃過一絲酸楚的悔恨:“我當時就在現場,死的那人是當時與我一起在現場調查的同事。在孩子死後,老高就很少再來這間402室了,他也特地囑咐我讓我千萬别在晚上十一點後過來,因爲當時有居民反映,一到晚上十一點後樓裏的感應燈就不亮了。隻可惜,當時我太自以爲是了,根本沒把老高的話放在心裏。因爲急着破案,我們工作起來都沒日沒夜的,隻要想到了,管他是什麽時候,照樣來現場。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和那個同事商量了一下決定再來現場看看有什麽遺漏的證據。就在他查看的時候我接了一個電話,爲了不防礙他,所以就出門接聽,大概也就兩三分鍾吧,樓裏的感應燈突然就熄滅了,怎麽樣也亮不起來。我戴的是熒光表所以知道時間,當時是十一點整。說真的,雖然聽說這裏一到晚上十一點燈就會滅,但聽說和親身經曆的感覺是不一下的,而在同一時間,一種陰森森的寒氣也彌漫在四樓直滲入我的皮膚。當下我的心裏就有些發怵,于是挂斷了電話準回402室。怪事發生了,我出來聽電話時,兩扇門都是開着的,在這時鐵門和大門居然“碰”的一下都關上了。其實門突然關上并沒什麽,也許是風吹的,但奇怪的是鐵門居然被鎖上了,就算是風吹的也不可能把鐵門也吹上還順便下了鎖吧?我當時越想越不對勁,急忙敲門,并呼喊那位同事的名字,可沒有回音。由于把開門的工具都留在了402室裏了,所以我根本進不去,因爲感到了事态的嚴重,我連忙聯系其他人,結果……”  “結果怎麽樣?”林聆顫抖着聲音問着,雖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約猜到的結果。  “就象你們想的那樣,我的那位同事成了蘇可馨的第三位受害者。而在我始終守在門口,屋内也沒有其他人闖入和逃脫的迹象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嫌疑人。”說完後,趙晔陷入了一陣沉默。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爲自己的執意而爲而後悔着,如果他肯聽老高的話,也許那位同事就不會死了。  (十一)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大家全都沉默不語。不可否認,有時候真相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無知的人才不會有太多的煩惱,而此刻,方岚與林聆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因爲她們不知道是否離開了那裏就絕對安全了,她們曾經是那樣地接近死亡,至今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又過了一會,遲蔚峰突然開口問道:“你爲什麽會告訴我們這些?死了三位平民一位警察,這麽嚴重的事情居然沒有被媒體渲染、傳播的沸沸揚揚,一定是被人壓下的緣故吧?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屬于警局内部的絕密檔案,雖然我們和這次的死亡事件有所牽連,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向我們透露這件事情吧?”  “的确是這樣,”趙晔十分認真地看着遲蔚峰,一字一句地道:“我們所有參與此案的工作人員都被勒令禁止向外人提及這件案子的内容與實情,而我之所以會對你們說這些是因爲你們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這四年來,除了以上這三位受害者以及今天遇害的劉己康之外,還死了十一個人!”趙晔苦笑了一聲:“你們知道嗎,那位同事死後,局裏就吩咐人把那個吊燈給拆了,把十三號的感應燈都改成了常明燈,可還是人照死,十一點後燈照滅。後來死的那些人都和劉己康一樣是被天花板上長出來的頭發給吊死的,那些頭發我們也是剪了一次又一次,可不管用,最後連402室的房門都象被血染了一樣一點點地變成了暗紅色。”說着,他轉向方岚道:“大量鬼故事請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覽你昨天夜裏的遭遇和第七位受害人很象。她也是個年輕女孩兒,因爲搬出來獨立生活所以借住在401室。”見衆人臉上有幾絲不解之色,趙晔又解釋道:“我說過當時401室的房主搬走了,然後也有一些其他住戶也離開了,剩下些空房,他們便找了中介出租給了外人。”說完後又滿臉的不屑與氣憤地道:“這些人真是沒有公德心,良心都讓狗給吃了!知道嗎?後面那十一位受害人裏有五位都是租房人,三位是小區的居民,十三號一位,十二號、十四號各一位,有兩個是來十三號訪客的,還有一位是個小偷。”小偷?看來這個小偷還真是夠倒黴的。“當時那個借住在401室的女孩晚上也被這樣的騷擾過,但和你不同的是她當時就報了警,那天晚上值班的警察一聽說是在那裏,便不敢晚上過去,于是囑咐那女孩兒千萬别出去開門還說天一亮就會派人來解決。結果在我們第二天趕去時已經晚了,那女孩兒的房門大開着,402的鐵門又是上了鎖的。也許是因爲太害怕了所以她才想離開那裏的吧,可還是沒能逃過一死。最後那個怕事的警察也因此被開除了,因爲不管有多危險,我們還是不該忘了自己的職責啊!”  趙晔的話是有道理,但方岚他們心裏還是挺同情那位警察的,其實無論是誰,都會因爲面對危險而膽怯的。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的大無畏而在面對危險時能挺身而出的?現代人連看見小偷偷東西都不敢出聲制止了,更何況是去直接挑戰死亡呢。那個警察也一定不會想到那個女孩兒會死,他叫她千萬别出去其實是希望無論是誰都别出事吧!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沒必要他們來操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趙晔所謂的“牽扯進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晔從三人的臉上看出了他們的疑問和憂慮,便又接着說道:“到了後來整個警局内部都在讨論這件事情,甚至有人提議請人來捉鬼。上級領導因爲立場的關系不能公開表示贊同,但也沒說不行,隻是裝作不知道來表示默許。于是,一位有二十幾年工齡的老警察便介紹了一位‘高人’。我是不知道那位‘高人’到底有多‘高’,隻知道他也是無能爲力。聽幾個知道内情的同事說,那位‘高人’隻是去看了一下402室,甚至沒有進去就把這件事給推托了,不過他走時說了幾句話,原話我是不記得了,但大概的意思是說:402室裏的那股‘精神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也太執着了,它的殺機大過仇恨,而死者聚集的怨氣令它越來越強大,如果不及時制止的話總有一天會破門而出。當那股力量沖出那間房間的話,要收服它就難上加難了。它需要的是一個能帶它離開402室的‘媒介’,而那個‘媒介’則是第一個被它殺死在402室之外的怨靈。它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說到這兒,趙晔便打住了,然後神情複雜而悲憫地看着林聆,有些無奈地道:“你是第一個在402室之外被它襲擊的人。”  聞言後,林聆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脖子上的紫色的瘀痕,而方岚則無法相信地用手捂住了嘴不自覺地搖着頭震驚地望着好友。“不會的,不會是林聆的,”方岚忍不住哭了出來:“那間房子是我買的,和林聆沒有關系啊!真要有人去死的話,那也應該是我,不該是林聆啊!”林聆會因此而死嗎?不!方岚此刻好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林聆因此而出了事的話,她決不會原諒自己的。  趙晔的話真是出乎遲蔚峰的意料之外,沒想到陷入危險的居然是林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好先将已哭成淚人的方岚緊緊地摟在懷裏。經過這件事後,兩人之間暧昧不明的關系似乎向前跨了一大步,但此刻卻誰也無法感到喜悅。  在最初的震憾過後,林聆反倒變得平靜了,如果有某一件事情你再也無法去躲避時,直接面對它要比任它在你背後的黑暗中伺機而動要安全的多。不管自己是不是“402室”的目标,逃不開的話,那就迎戰吧,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了。“死”是最壞的打算,但在這最壞的打算裏還是能有一個不讓對方得逞的反撲機會——如果非死不可的話,也要死在402室裏,決不讓對方的計劃成功,決不能讓“它”離開402室。暗暗打定主意的林聆望向趙晔道:“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我不在402室裏,它也會向我襲擊的,”頓了頓,林聆略一沉思,又道:“應該說,即使我不在402室裏,它也‘能’向我襲擊對嗎?”  “我不能肯定,但它确實在你昏迷的時候襲擊了你。我想它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所以隻能趁你在精神力量最弱的時候通過夢境對你下手,而這能‘下手’的範圍有多大我也不了解。不過我曾聽說,每個人的夢境其實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在自己的夢境裏你可能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在402室之外,它其實應該是最弱的,而你在自己的夢境裏卻可以變得最強大,如果你的精神力量夠強的話,說不定能夠和它抗衡。”  趙晔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也許事情并沒有到了絕望的地步。林聆确實是第一個在402室之外被襲擊的人,但她也是第一個從死亡中逃脫的人,因爲在402室之外,它——不夠強大!所以,它隻能在方岚的門外徘徊,卻不得其門而入。但在402室之内……唉!所以才千萬不能走錯房間啊!不過目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需弄清,那就是蘇可馨的死因,如果她是那股執念的根源的話,那弄清這一點十分的重要。要知道,即使它再弱,如果當時林聆沒能及時醒來的話,還是必死無疑的,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精神力量是否能和最弱的“它”一較高下啊!但沒辦法,事到如今隻能一邊查探蘇可馨的死因,一邊碰碰運氣了!唉,拚了!林聆咬了咬牙,縱然再害怕,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十二)  鐵門扯着長長的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緩緩地開啓,而在同一時間,原本明亮的樓道也突然變得昏暗,在一段令人呼吸都幾乎停止的空曠的仿佛真空的安靜之後,402室那暗紅色的大門突然爆裂開一個巨大的黑洞,破門而出的長長黑發疾速地飛射出來纏住林聆的脖子,以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将她拖向那個黑洞,在她的臉貼近門邊時,那張沒有瞳孔的蒼白可怕的鬼臉伴着扭曲尖銳的猙獰笑聲猛地出現在洞口,與林聆面對面地接近地幾乎貼上她的臉。如此恐怖的情形讓林聆無法抑制地尖叫出聲……  “啊!”林聆滿頭冷汗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如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睜得大大的,沒有焦距的眼中是滿滿的恐懼,而在她的瞳孔中還殘留着那張恐怖鬼臉的逐漸變淡的影像。過了一會兒,漸漸恢複意識的林聆才用力地閉了閉眼,并将雙手的十指插入發中甩了甩頭,試圖将這個恐怖的夢境甩出自己的腦海。  自從在趙晔那裏聽到了關于402所發生的事以及對于“它”之所以會攻擊自己的猜測,這三天來林聆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做這個夢。夢境很真實,每次醒來,凡是被頭發纏過的地方都會出現青青紫紫的瘀痕,也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關系,自己在夢中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弱,人也越來越難以快速地醒來。林聆知道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再強的精神力量也無法與極度的疲勞相抗衡啊!但目前爲止,對于蘇可馨的死因還是沒有查出點什麽,直覺告訴她,原401室的房主劉己康的妻子陳維妤一定知道一些内情,但這三天來,方岚和遲蔚峰一直試圖聯系上陳維妤想和她談一談,但她總是避而不見。今天,再也沒有耐性等下去的他們,決定三個人一起找上門去堵人。雖說人家剛死了丈夫,就這麽冒冒然地上門去訊問确實有點不妥當,但林聆的生命已經是危在旦夕了,如果再不盡快解決的話,真讓那“東西”破門而出,這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他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直接從趙晔那裏要來了地址,要去問個明白。  窗外透着微弱的晨曦,而床邊的鬧鍾也顯示着此刻隻有五點二十分,離她和方岚、遲蔚峰約定的時間還早,但林聆卻再也睡不着了,順手披了件晨褛便下床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讓初秋微冷的晨風吹進房間,借此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下。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林聆感覺好多了。連着三天受到同樣的驚吓,就算是再恐怖,人也會變得有些麻木了,她已經不會再象第一天從夢中驚醒時那樣害怕地哭叫了,隻是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有點寂寞,想起了在美國的哥哥還有去探親的父母。本來這次父母是希望她能一起去的,但有些懶又有些戀家的林聆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享受這難得的三個月的自由時間。如果她當時和父母一起走的話,就不會遇上這種該死的倒黴事了,但她也慶幸自己沒有離開,不然,方岚該怎麽辦啊!大學四年,工作兩年多,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年的友情了,她們兩個可是比親姐妹還親呢,林聆甚至曾經希望方岚能成爲自己的嫂子,隻可惜哥哥和方岚也很要好,但卻好的活象親兄妹,就是不來電,現在反道便宜了遲蔚峰那個呆頭鵝。想到這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兩個感情白癡的相處方式,林聆忍不住笑了出來。很奇怪,她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笑,但如果她真的逃不開死亡的詛咒的話,能看見好友終于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她也覺得安慰了。自從那天她硬是把想留下來陪她的方岚趕去了遲蔚峰的住處,她就知道這段讓他們這些旁觀者直想撞牆的戀情總算是能“撥開雲霧見月明”了,這也許是這次的“遇鬼”事件中唯一的收獲了。如果這次他們都能平安渡過的話,也許自己很快就會給方岚當伴娘了。然後……林聆的目光飄向了遠方,她也該是時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想看類似的文章嗎?  依着趙晔給的地址,遲蔚峰、方岚還有林聆找到了陳維妤現在所居住的那套老式的公房,那是她父母的家。由于劉己康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這幾天她都閉門不出,丈夫的所有身後事也交由親朋友好友來幫忙辦理。在費了好一番口舌之後,在家守着女兒的陳維妤的老母親才肯讓他們進門。三人在客廳裏坐定後,那位看上去很慈祥但神容有些憔悴的老人家才進了女兒的卧室叫人。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老人家才又一臉無奈地到走了出來,有些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女兒的精神狀态很不好,實在是沒辦法出來見你們,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改天?林聆沒有多少時間等了!着急的方岚今天是打定主意非要見到陳維即妤不可,于是口氣不免有些急躁地道:“對不起,老人家!我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的女兒,您就對她說這和她丈夫的死因有關,請她無論如何都要出來談一下好嗎?說真的,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會冒冒失失地在這種時候找上門來啊!”  “是啊,老人家,請您再幫我們去說一下吧!”遲蔚峰也一臉誠懇地請求着。  “唉,不是我不幫你們,實在是我女兒對于己康的死連和我們都不談,我們那些親戚都嚷着說要找兇手,可小妤卻隻是喃喃地自語着說什麽‘有鬼,有鬼’的,還說什麽‘那個瘋子來複仇了’,我們問她具體的,她也不說,卻叫我們别管了!說實在的,關于他們住處鬧鬼的事我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以前都不信,所以才勸他們把房子賣掉的,結果,這回己康真的死了!小妤以後可該怎麽辦啊!”說到傷心處,陳維妤的母親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三人對望了一眼,暗想那個陳維妤果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也正因爲是如此,今天更不能空手而歸了。想了一想後,遲蔚峰才滿臉嚴肅地道:“老人家,其實不瞞您說,我們也是爲了您的女兒才特地趕來拜訪的,有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的話,隻怕不止是您的女婿,就連您女兒的生命也會有危險,現在我們大家隻有團結起來一起想辦法才不會讓您女婿的悲劇重演。”遲蔚峰的話似乎有一點吓唬老人的嫌疑,但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如果那“東西”真的得逞,破門而出的話,那任何事情都可能會發生的。而從陳維妤母親轉述的話中聽出,蘇可馨的死好象是和他們有些關系的,那現在劉己康已經死了,那陳維妤也未必能逃過,所以方岚和林聆都沒對這番話發表什麽意思。  聽了遲蔚峰的話,陳維妤的母親果然很緊張,忙道:“有這麽嚴重嗎?那,那你們再等一下,我再進去和小妤說一下!”然後便又進了裏屋。  林聆他們不由稍稍放松了一下,希望這番口舌沒有白費。又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打開了,三人的眼睛不由一亮,心跳也因興奮而跳快了幾分,那老人家身後跟着的那個十分憔悴的陌生女人應該就是陳維妤了,隻是不知能從她那裏了解多少内情啊! (十三)  陳維妤也不過是三十歲左右,一頭波浪式的長發因缺乏打理而有些幹枯,原該很漂亮的臉卻有着不合年齡的蒼老與蒼白,從那雙神情渙散而零亂的布滿血絲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狀況非常不穩定。林聆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有幾分不忍,但現在真的是沒時間再等了,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從她的口中打探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來。  遲蔚峰清了清喉嚨,剛想打開話題卻被陳維妤打斷了,隻聽她沙啞的嗓子帶着些神經質的顫音有些激動地道:“我不管你們來是什麽目的,但對于我丈夫的死我不想多談,請你們走吧!”說着就要回屋。  “等一下!”林聆在愣了一下後,立刻回過神來站起身來叫住了陳維妤飛快地道:“我們不是來和你談你丈夫的,我們想談的是蘇可馨!”說完後,三人都不由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留意着她的反應。  陳維妤的身形僵了一下,林聆的話果然起了點作用,于是她趁勝追擊地繼續說道:“我們是想了解蘇可馨是爲什麽自殺的!你,應該知道一些情況吧?”  “對啊,”方岚也站了起來焦急地在一旁插嘴道:“如果你真的了解什麽的話,請你告訴我們好嗎?我朋友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而這一切好象都和蘇可馨的死有關,如果你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的話,也許會有解救的方法!你就……”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陳維妤瞬間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失控地尖叫着打斷了方岚的話,并突然轉身用力地推開了林聆,滿臉驚恐地歇斯底裏地大叫着:“我不認識蘇可馨,她的死和我們沒有關系,是她自己想不開的,不關我們的事!你們走!快走啊!别來煩我了!”說着又轉身奔進了房内“碰”地一聲将門合上。  若不是一旁的方岚和遲蔚峰扶着,林聆就摔倒了,在穩住了身形之後還沒從陳維妤的突然發作中回過神來,但對方那不尋常的激烈反應就已經讓他們确定自己沒有找錯方向。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早就爲好友的事情快急瘋了的方岚也顧不上自己還在别人家中,沖到那緊閉的房門前一邊用力地拍打,一邊大聲道:“陳維妤你給我出來啊,這樣逃避有用嗎?當初你們明知道房子有問題,還把它賣給我,現在出事了,你卻躲起來連一點幫助都不肯給予,你扪心自問一下,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對于你丈夫的死我們很遺憾,但如果你不肯幫我們的話,下回死的可能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這種喪親之痛你都親身經曆了,你忍心再眼睜睜地看着别人經曆和你一樣的痛苦嗎?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求求你了!”說到這,方岚再也忍不住地偎進了上前來摟住她的遲蔚峰的懷中痛哭起來。她真的好後悔自己買了那間房子,如果自己當初肯聽林聆的多考慮一下的話,就不會讓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了。雖然這三天來林聆沒說什麽,但方岚不是瞎子,好友身上不時多出來的瘀傷是因爲什麽造成的,就算不說她也猜的到。隻是林聆因爲怕她加深買房的後悔而體貼地隐瞞着,不要自己留下陪她也是因爲害怕這種危險會牽連到她才把她趕去遲蔚峰那兒的。林聆是那麽的善良、細心,但這樣的善良、細心反讓方岚更加覺得内疚和難過。  “你們還是先走吧,”陳維妤的母親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地勸着。說實話,把有問題的房子賣給人家确實是他們理虧,但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啊!如今女婿死了,也算是報應吧,可不能再讓女兒出些什麽事了!雖然對于對方的處境十分的同情,但她還是一位母親啊,難免自私。“小妤真的沒精力來應付這些了,等她好點了,我會勸她和你們聯系的,你們還是先請回吧。”  林聆眼眶微紅地望着哭得傷心的好友,默不做聲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方岚在爲自己的事情而内疚着,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勸她才好。遲蔚峰則雙眉緊皺地摟着心上人,一雙利目中泛着隐隐的怒氣。對于陳維妤的遭遇他是有些同情,但無法苟同她這種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顧的行爲,可是遲蔚峰卻不能對她的母親遷怒。在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怒氣之後,他才盡量地心平氣和地對那位老人道:“對不起,也許我女朋友的言行有些激動,但這個女孩兒”遲蔚峰指了指林聆繼續道:“她是我們的好朋友,才二十幾歲而已,卻因爲你們賣給我女朋友的房子,而使她的生命正受到威脅。大量鬼故事請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覽我們此刻也不想要讨什麽公道,隻是爲了救她的生命而希望您的女兒能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如果有什麽不禮貌的地方,我會向你們道歉的,但也請您勸勸您的女兒,我們要求得不多,隻是希望讓她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來決定是否願意和我們談一下。”說着,遲蔚峰拿出了一張名片遞了出去,又道:“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您女兒想通了的話,無論什麽時候,都請她打電話來給我們。”說完這番話後,他又低下頭柔聲地對懷裏的方岚道:“岚,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她會想通的。  “是啊,岚,”林聆也安慰着勸道:“我命很大的,沒這麽容易就死的!”說着,硬是和遲蔚峰一起拖着方岚離開了。  三人都走了之後,陳維妤的母親不由歎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名片,然後走了女兒的門外敲了敲門道:“小妤,他們都走了!”在頓了頓後又道:“媽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那男的說的沒錯,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啊!就算那個姓蘇的女孩兒的死和你們沒關系,但現在又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人來,要是真能幫上什麽的話還是幫一下的好,救人一命總是沒錯的。”說着又将遲蔚峰的名片從門縫裏塞了進去道:“這是那個男人的名片,該怎麽做你自己考慮吧。”說着又唉聲歎氣地走開了。  躲在房裏的陳維妤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張名片,那三個人和她母親的話她都聽見了,隻是因爲驚吓過度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從502室的男孩死後她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輪到自己,所以才會和丈夫急着搬離,可沒想到劉己康還是死了。她知道其實蘇可馨的死與他們并沒有多大的關系,但她忘不了在蘇可馨自殺之前對他們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着的詛咒。她是因爲太害怕了所以才不願去回憶,不願去談及,但她并不是能眼睜睜地看着别人面臨死亡而無動于衷的冷血的人啊,隻是她好害怕去回想,也好後悔自己當初的幼稚!将布滿淚痕的臉深深地埋進了膝蓋中抽噎着,陳維妤真希望時間到此就停止,這樣就不用去面對可怕的現實了。過了好一會兒後,她終于擡起頭來,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眼中浮起一抹下定決心似的堅定,終于,她站起身來走過去撿起了名片。  (十四)  一路上,三人都沒說話。遲蔚峰一邊開着車,一邊從後視鏡中關心地望着死摟着林聆哭個不停的方岚,雖心痛,但卻不知該怎麽安慰才好。本來還以爲會在陳維妤那裏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結果卻白跑了一趟。歎了口氣,遲蔚峰正想着該怎麽開口來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氣氛,手機卻突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趙晔便連忙接聽。在“喂”了一聲後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遲蔚峰立刻興奮地道:“好,我們馬上過去!”說完後挂斷了電話,一邊找地方将車子掉頭一邊向後座的方岚和林聆道:“趙晔說他那裏有新的情況,叫我們立刻去他家。”  “什麽新情況?”林聆問道。  “不知道,他在電話裏沒說清楚,隻提到找到了一個認識蘇可馨的人,好象是她的老同學。那女孩兒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現在人就在趙晔那裏。”  “真的嗎?”方岚止住了眼淚,緊握着林聆的手,聲音因激動而略有些高揚。希望這次不會白跑一趟。  一路飛車地趕到了趙晔的家,才一敲門,趙晔就打開了房門,顯然是一直在等他們。三人還未進屋他就激動地道:“今天和幾位同事又去了次現場,結果碰到一個女孩兒說是來找蘇可馨的,一問才知道是她的高中同學。她對蘇可馨的死十分震驚,并主
一)  方岚收拾好最后一件行李,伸展了一下有些疲累的四肢,然后转身微笑着巡视自己的新家。工作了两三年了,独自在这城市闯荡的自己终于结束了四处租房的半流浪生涯,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说真的,方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在现今房价高涨的情况下,她居然能以二十万的价格在这不错的地段买到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六层式的住宅区总共也只盖好了六、七年的时间而已,方岚买的房子在这个新村13号的401室,虽然房子不是新的,但原来的房主也没有长住过,所有的设备装潢都还很新,总之她是捡了个大便宜。  方岚十分庆幸自己在网上看到这则卖房广告时能在第一时间和房主联系并在看过房子之后便立刻作了决定,如果她也象林聆那样因为房价便宜而疑神疑鬼、犹豫不决的话,说不定房子早让别人买走了。虽然房主说急着用钱要她把房款一次付清,害她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之外还问林聆借了五万,但看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就算接下来要每天吃泡面她也甘之如饴。  “唉,总算忙完了!”收拾完客厅的林聆一边轻捶着微酸的手臂,一边走进方岚所在的卧室。一头微卷的中长发加上漂亮的娃娃脸,以及那娇小的身段,可爱的林聆总是让人误以为是高中生。她与方岚是大学时代好友,现在又是同事关系十分的亲密。“你也收拾完了吗?”林聆一边问道,一边懒懒地摊在了床上。  “嗯,都好了!”方岚也在床上坐下。与林聆的美不同,长发及腰的方岚属于那种带有古典韵致的温婉美人,不算十分亮眼,但很柔美。  “真不敢想象,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把这房子买下了来!”  “这么好的房子只卖二十万,我不先下手为强,还不让别人给抢先了?”  林聆有些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赞同地道:“就因为这房子很好,却卖得这么便宜,才让人不放心啊!没理由的嘛。”  “好了啦!”方岚微笑着揉了揉林聆的头发“你别疑神疑鬼的啦,我总算有家了,你该为我高兴啊!请我吃晚饭吧!”  “吸血鬼啊!”林聆夸张地哇哇大叫“哪有这样的啊,骗人家来给你搬家,还要人家请你吃饭,好过分啊!”  “没办法啊”方岚装出小媳妇的可怜样,目光“幽怨”地望着林聆“泫然欲泣”道:“人家的积蓄都用来买房了,你不请我吃饭,难道要我沿街乞讨不成,呜,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说完做作地往床上一扑,就学起林黛玉来了。  “好了啦!”林聆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她总觉得方岚不去演戏实在是浪费“又来这一套,我认输还不行吗?我请你吃饭啦!”其实,就算方岚不说,她也打算这么做的,谁让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嘻嘻!”方岚狡黠地笑了,哪里还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啊“我要吃海鲜!”很可耻地开口道。  “你抢劫啊!”林聆哇哇大叫,明知对方在故意逗她,她还是很配合地双手插腰做出恶霸状“白吃的人还想提要求,不要太过分哦!我做主,两碗光面,吃到你撑!”说着将方岚从床上拖起,替她拿好钥匙,推着她往外走。  “再加两块排骨,两个荷包蛋!”方岚象没骨头似的任由林聆推着走,并懒洋洋地讨价还价。  “要不要加点巴豆啊?”林聆拿好了钱包,总算把那个女人推到了门口了。  “那不用了,要求太多,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方岚继续与林聆调笑着,并打开了房门。  一股阴寒的冷风在方岚打开门的那一瞬向她迎面扑来,冰冷而带着不安的气息让她竟然无法再向前跨出一步,就这样呆立在原地无法移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与寒气从她的腰椎处升起并漫延到四肢百骸,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也顿时竖立起。“这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觉吗?”方岚的大脑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这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没有比毛骨悚然这个词更能贴切的表现出来了。只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人是无法体会这个词中所包含的恐惧的,但在这一刻,方岚却莫明其妙的有了这种经历。  “岚,你怎么了?”跟在身后的林聆不解于方岚的突然沉默与停下的脚步,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却低呼出声:“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啊,岚,你不舒服吗?天啊,你的脸色也好难看啊!”林聆伸手探上方岚的额头,触摸到的也是一片冰冷,而她的双眼则直直地望着对面的402室,那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暗红色的大门以及锈迹斑斑的铁门总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林聆曾听方岚讲过,房主说402室是没有人住的,空关了好几年了。但此刻门上的猫眼却让林聆有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觉得心里发慌。“岚!”林聆大叫了一声,并用力摇着方岚的肩膀。  方岚眨了眨眼睛,终于有了反映,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林聆,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干吗叫得那么大声啊!我又没聋!”  “你没事吧?”  “没事啊!你怎么了?”不能让林聆知道她刚才的感觉,不然她又要大叫了!  “你刚才好怪,一直盯着对门看,叫你你也不理人家!”林聆不安地抚着胸口,一想起方岚刚才的样子就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与诡异。  “哦,可能是一时闪神啦。没什么,这一阵子太累了,有点精神恍惚也很正常啦!”见林聆似乎还要说什么,方岚忙岔开话题道:“别说了啦,人家都饿死了,快走吧!”说着关上了房门。  “去哪个海鲜坊呢?”锁好铁门的方岚又开始逗林聆,并转身,突然脸色又微微一变。  “吃光面啦!”被逗弄的林聆又可爱地叫了起来,没有发现方岚的异常。  “好啦,随便吃什么,快走啦!”说着便拉着不停地咕哝着的好友急急的下楼。方岚的心一阵狂跳,她不敢告诉林聆,刚才她转身时发现402室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但再定神看时,却发现房门还是紧闭着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这里的气氛真的很诡异。说真的,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买下这房子有些欠缺考虑了。  走出楼房的两人都没有看到,402室的房门慢慢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在那阴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物在窥视着外面,窥视着对门的401室,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阴惨惨的飘乎的凄冷笑声,随即“砰”的一声,门又重重关上,轻扬起一片厚重的灰层。而此刻,走在路上的方岚兀然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令她忍不住回头望向401室的窗口,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  (二)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凉意,吃过晚餐的方岚与林聆悠闲地走在回方岚新家的路上。傍晚时的诡异也因晚餐中的愉快气氛而消失无踪了。但随着临近家门,那种不安又向方岚袭来,让她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突然,身边的林聆停了下来,并扯了扯方岚的衣袖。方岚不解地望着好友并用眼神询问。  林聆微皱着眉,有些不快地轻声说道:“岚,周围的人好奇怪啊,都死盯着我们,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看向他们时,那些人又装模作样地把眼光移开,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方岚闻言看了看四周,有不少正在闲聊老年人,似乎是在偷偷瞥着她们,眼神都很怪异,但发现她看向自己时,又全都把目光移开、回避。但方岚也没介意,笑着对林聆说道:“我是刚搬来的,别人难免多看两眼罗,你也知道那些老人啦,总喜欢看个热闹,探听个什么的,这也不足为奇啊!”  “这个我也知道啦,可他们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啦!”林聆有些烦燥地道,并因为找不到原因而有些气闷。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等会儿拿好你的包包,快点回家休息吧,”说着,又顿了顿道:“要不然睡在我这儿也行。”  “不了,我还是回家吧!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求我留下来陪你,本小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说着装出一付了不起的样子“嘿嘿”地奸笑着。  “我求求你了,”方岚“卑微”而又崇拜”地双手合握在胸前,乞怜着声音道:“你快回家吧,别再折磨小女子了!”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并向家中逃去。  “坏人岚,你敢捉弄我,亏人家还尽心尽力地帮你,我要打得你变猪头啦!”说着也笑着追了过去。  直到两人都不见了踪迹,周围的那些老人们才互相对望了几眼,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眼中有着无奈与同情。  送走了林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有路灯,但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区里面还是有些阴森,只有离方岚新家不远的转角处的小卖部里还亮着灯。想到冰箱里面空无一物,方岚决定先去买几包泡面以备不时之需。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伯,自称姓赵。灰白的头发,略胖的身形,脸色红润健康,声音洪亮,看上去倒也十可的和蔼可亲。在方岚选泡面口味的时候,那老人也随口与方岚攀谈了起来。  一听说方岚是新搬来13号401室的,老人的笑容不由敛了起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姑娘,你别怪我老头多管闲事,住在这小区的人都有个习惯,过了晚上十一点,家住这13号里的住户,或是住在这13号附近的年纪大点的人要是回来晚了,宁可在外面住宿也不愿回家,就连我这小卖部也都是在十点半或十点四十左右准时关门。你也最好留个心,晚上千万别在十一点后回家,十一点过后,门外若有动静,就算有人敲门也千万别开啊!”  “为什么?”方岚不安地问着,傍晚时的恐怖感觉又缠住了她。  “唉,你也别问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关门了。对了,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走错房间啊!要是进了那402室……”老汉顿了顿,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看着方岚有些苍白的脸色,心有不忍地道:“小姑娘啊,要是有地方住,还是别留在那里了吧。那姓刘的一家真是没天良啊,这种房子还卖人!”最后那句是赵老伯的自言自语。  方岚脸色苍白地拎着几袋泡面,站在13号门洞前,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虽然楼道里有路灯不至于漆黑一片,但下午的阴风阵阵与赵老伯的话始终盘旋在脑中,拖住了她的脚步。  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啊!方岚咬了咬牙,安慰着自己,也许自己只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而那些老人也总爱疑神疑鬼地故弄玄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怪,人总是在自己吓自己。晚上和林聆回来,还有送她回家时也没有怪事发生啊,她只是这几天坏了而已。而且,那赵老伯的话也很矛盾啊,她怎么可能走错房间跑到402号去呢,自己的家还会认错吗,何况她又没钥匙。想到这,方岚更肯定自己只是在吓自己,便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走进了13号。  一路上还算无惊无险。在终于走到了四楼时,方岚还是感觉到了楼下几层所没有的寒气直直侵入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而傍晚402室房门打开的那一幕又跃入她的脑海。虽然她没有回头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402室的门开了,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又强烈。在这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气氛压抑、恐怖而又安静的令她想尖叫,但她唯一能做的是快点打开房门躲进家里。好不容易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房门,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也顾不上铁门没锁就关上了大门。随着门“砰”的一声关紧,方岚有如刚跑完一千五百米一般虚脱地抚着狂跳的心滑坐在了地上。冷汗伴着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一起流了下来。刚才在门外有着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惊恐万分的不敢回头,也幸好她没回头,不然,她就会看见一只苍白而泛青的指甲尖长的女人的手(或可称之为爪子)从402室微开的门缝里缓缓地伸出来,而那手的目标显然就是方岚。如果她当时回头了,那她就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开门或逃跑了。  好不容易稳定情绪的方岚终于有力气站了起来,并无意中看向厅里的挂钟,这时时针刚指向十一点整,而方岚所不知道的是,房外的楼道里的路灯瞬时全部熄灭,再也无法亮起来了!  (三)  受了惊吓的方岚已经完全没有刚搬完家的喜悦了,只是以快的速度洗完澡,回到卧室后紧闭房门关灯上床,并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一点肌肤露在外面。她只想快点进入梦乡,这样可以让她忘了那些不安。可是,虽然她很累,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见402室那半开的房门。  方岚就这样躲在被窝里,想快点睡着,但却连眼睛也不敢闭上,脑海里却反复地想着傍晚所发生的事以及赵老伯所说的话,越想越不安,也越想越害怕。方岚有些后悔没有留下林聆来陪自己了,能多个人壮胆也好啊!也或许,她真的不应该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买下这所房子,就象林聆所说的那样,这么好的房子卖的却这么便宜,多多少少总是会有问题的,她真的不该这么急着决定啊!  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可怕,安静的令人窒息,她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的呼吸声。突然,一种铁门开启的长长的“吱扭”声从大门外传来。虽然方岚在自己的卧室里,也关闭了房门,并用被子闷住了头,但在这静寂的夜里,那声音却格外的清晰、刺耳而又渗人。方岚顿时全身一僵,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是她家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但这么晚了,会是谁?突然,赵老伯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脑中“十一点过后,门外若有动静,就算有人敲门也千万别开啊”,不错,不能出去!方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地想平抚自己快要跳出喉咙心脏。  “叩、叩、叩”一阵冰冷、毫无温度的规则的敲门声瞬间击碎了方岚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设。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瞳孔急速的收缩着,此刻的敲门声有如死神的催魂曲般让她几乎崩溃。冷汗沿着额头缓缓地流下,身体无法克制地抖得有如秋风中的残叶,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打战时彼此碰撞的“得得”声以及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声。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有规则地继续着,敲门的人(也许不是人)似乎很有耐心并不打算离去。方岚颤抖地用那已经浸透冷汗的手捂住自己微微抖动着的双唇,以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因恐惧而莫明涌出的泪水早已爬满她苍白的脸蛋儿。  “有鬼!”她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这两个让人惊恐万状的字。毕竟,在这夜深人寂的夜里,有谁会来敲她这个新搬住户的房门?先别说她在这一个熟人都没有了,就算是朋友,也只有林聆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林聆了。而如果是小偷或强盗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礼貌”地来敲门了。也不可能会有人搞这么低级的恶作剧来捉弄她啊!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方岚躲在被子里依旧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到时候又把门外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给引回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在确定那敲门声没有再响起后,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湿了的方岚,才鼓足勇气悄悄地拉开被子的一角,害怕地偷偷张望着。虽然她很怕自己会因此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没有亲自确认自己是否安全,她也不能安心啊!屋里昏暗一片,只有从窗外投进的惨淡的月光给房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蓝。她微微颤抖的手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刹时,明亮的灯光扫去了一室的阖暗,也让她稍微地扫去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方岚小心地用力撑起自己虚软的身体靠在床头拥被而坐,适才所受的惊吓让她再也忍不住地将脸埋入膝盖轻声哭泣着。  突然,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方岚被这划破夜空的突兀的巨响吓得大叫出声,她苍白着脸象看着怪兽一般惊恐地看着那响个不停的电话。此时床头的闹钟显示着两点三十分,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有谁打电话给她,但那铃声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过了片刻,方岚才战战兢兢地哆嗦着拿起了电话移向耳边,她只“喂”了一声,便立刻惊声哭叫着将电话扔向最远的地方。那电话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寒透人心的尖锐刺耳的凄惨的笑声,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与此同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只是这次不再是规则的轻击,而是那有如怪兽要破门而入般用尽全力的杂乱而又激烈的巨响着的“砰砰”声。  “走开,走开,求求你,快走开,不要缠着我!”方岚再也忍不住了,她无法控制地伸手抓起枕头用力扔向卧室的房门,然后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几近崩溃与绝望地尖叫着恸哭出声。而回应她的还是几乎疯狂的巨大的敲门声以及铁门来回撞击大门与墙壁的“哐啷”巨响,而电话里的可怕凄厉的笑声也从门外阴恻恻地渗进来,那根本就不象是人所发出的声波。所有的这些恐怖的声响交织着方岚的哭泣声,就这样,持续了一夜……  清晨五点多钟,当第一丝曙光从窗外照进来时,周围的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心力交瘁的方岚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而那声音似乎是从402室传来的。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恐怖的一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的方岚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四)  林聆微皱着眉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又是忙音。  “怎么,还没联系上方岚吗?”林聆的老板,也曾是她们学长的迟蔚峰一脸凝重地问道。  “电话忙音,手机又没开,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岚从来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不来上班的,就算有事也至少会打个电话啊!可现在都中午了……”林聆没再说下去,她都快担心死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该不会真的是那房子有问题吧?”。于是忍不住说:“都叫她考虑一下再买了!”  “买什么?”迟蔚峰挑了挑眉,五观深刻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买房子啊!”林聆有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这个学长怎么就跟个木头人似的,生意上的头脑不知算不算是基因突变啊!人家追女朋友,在还没到手之前,谁不是殷勤百倍地活象猎犬,非把对方的行踪查个一清二楚不可。他道好,只想好好地看着心爱的女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病态啊),却为了不想给她压力(他自己说的)而从不追查或过问她的行踪(脑子有病),只期望佳人能在某一天能惊觉(惊吓比较快啦)最好的其实一直就在她身边(除非他突然出意外死了),然后,Happyend(没睡醒呢)。  而据林聆所知,她这个学长从大学时代起就已经哈方岚哈得半死了,所以才会想尽了方法让佳人一毕业就背井离乡地跑来他的公司工作,为的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连带着她这个方岚的好友也沾光得了个好职业本来林聆是很看好他们这一对的——方岚对人和善,开朗大方却不失温柔婉约,从外表看来简直就是古代仕女的翻版,而学长高大威猛,内外兼备,两人根本就是“美女与野兽”……呃,错了!是郎才女貌的最佳组合。谁知道这个品行、外表、才学都没的挑剔,还曾当过校园“白马”的迟蔚峰,居然纯情含蓄(也许是闷骚吧)的让人吐血,所以才会和方岚同事了两、三年了,却还处在“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暗恋阶段,并从未在方岚面前表现出青眼有加的蛛丝马迹,反而一再地掩饰(只有方岚看不出来他蹩脚的演技,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迟蔚峰那纯纯的初恋给了谁)。也难怪她难得有同情心想帮上一把而对方岚说“学长喜欢你”,却总是换来方岚含羞带怯的一句“别乱说”。每当这种时候,林聆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却偏偏爱玩“猜猜我在想什么”,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白痴”啦!急得他们这些看热闹的旁人都恨不得一脚踢他们进洞房了!  瞧,这不……“买什么房子?”真是气死人的问题,全公司连打扫的阿姨都知道方岚搬了新家了,他这个第一男主角(看来很快就会变成路人甲了)却还在那“茫然无言问苍天”。  “鬼屋啦!”林聆没好气地回答着,并开始收拾东西。她越想越不放心,所以决定翘班去找好友。  “鬼屋?!”听到回答的迟蔚峰,脸上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担心与惊慌的神情,林聆的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学长还是很关心方岚的。正想问他是不是愿意和她一起去找方岚,谁知……迟蔚峰紧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受伤地道:“难道我对她不好吗?所以她才想辞职自己开个‘鬼屋’营业?可是,只要她开口,我能帮她创一份更好的事业啊,那种‘东西’能有好的市场吗?林聆,你帮我劝……呃,林聆?林聆?”陷入“痛苦深思”的男主角终于发现第一女配角不见了踪迹,忙到处寻找。  “在这!”林聆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无力地招着手道:“我要去找方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见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忙道:“不去别后悔!”她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两个害她出现未老先衰、早生华发现象的家伙给送作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去!”林聆的最后一句果然起了作用,只见迟蔚峰一脸坚定地拿起了车钥匙跟了过来。  一路上,林聆把方岚买房搬家的事情经过都大约地告诉了迟蔚峰,最后叹了口气道:“希望岚的翘班和这间房子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总觉得这么好的房子卖得这么便宜一定有问题。”  “别胡思乱想了,也许就如同房主所说的那样,他急着等钱用,所以才会把房子便宜卖的。”迟蔚峰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十分理性的道。  “可是,就算岚买的401室没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间402室一定有问题!那里明明没人住,可昨天我和岚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总觉得那屋里有人正从猫眼里面看着我们。”想了想又道:“也不对,该怎么说那,如果我说感觉上象是在被整间402注视的话似乎比较贴切。但那不是很奇怪吗?房间怎么会盯着人看呢?”  “是很奇怪!”迟蔚峰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道:“所以才说你是胡思乱想啊!你们女孩子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对了,是这里吗?”  “对,就在前面停!”  迟蔚峰停好车后随着林聆进了13号,“401室是吧?”说着便一马当先的跑在了前头。  “是啦!”林聆疾步跟在了后头,有些受不了地嘀咕着:“早不知道在干吗呢,现在急了!”却见迟蔚峰早不见了踪影,忙叫道:“等等我啦!”耳畔却已传来了敲门声。  “方岚,你在吗?”声音停了下,林聆听到了打开铁门地声音,心想也许她在家呢!忙赶快了两步。  公房的每层之间都是采用两层式的折回式的楼梯,所以当林聆走到三楼半转上四楼时却吓了一跳,因为她没在楼梯口的401门口看到迟蔚峰。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急忙奔上四楼,却见迟蔚峰站在402室的门口一副要进门的样子,可那房门并没有开啊。  林聆忍不住大叫一声:“学长!”  被吓一跳的迟蔚峰忙回头看向林聆,不解地问道:“做什么啊?”说着还伸手推着房门,在遇到房门紧闭的阻力后不由“咦”了一声道:“方岚,怎么啦,开门啊!”  “学长!”林聆已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上前将迟蔚峰拉开道:“你在敲哪个门啊,这是402室!”然后拉着他转身道:“这才是401室!”  迟蔚峰有些疑惑地定睛一看,确实没错,但,“我刚上来时根本没看见这里的401室啊!”然后指向身后的402室道:“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写着401,刚才还有人开门呢,空间大量精彩恐怖小说、炫舞小说)我以为是方岚。”说着,不由陷入了沉思。  林聆只觉得心里发毛,她刚才是见学长想进门的样子,但那房门并没有开啊。会是……林聆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忙道:“还是快找方岚吧。”说完,便拖着迟蔚峰一起用力敲门,也这才发现方岚的铁门是大开的,而一种好象是针对自己的怨毒的注视也从身后的402室向射来,让林聆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五)  方岚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在片刻的茫然之后,便记起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她立刻惊坐起惊恐地目光散乱地打量着四周,在发现自己还在卧室里时,才稍稍地安心一些。这时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的神精又立刻紧绷,双手用力地抱住头闭着眼睛哭叫着:“走开,别再缠着我了!走开!”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惊吓了,也不愿去想是谁在敲门。  “方岚,你在吗?我是林聆,快开门啊!”  “方岚,你没事吧?我是迟蔚峰!”  门外隐约传来了好友和学长的声音,让方岚安静了一些,但现在的她有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轻易相信门外站的不是昨夜的那可怕的“东西”,也许“它”会学别人的声音来骗她开门。于是,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叫道:“我不会相信‘你’的,快走开啊!别再敲门了!求求‘你’!”  林聆和迟蔚峰对望一眼,他们确实听见了方岚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她的话很奇怪,语音里带着哭声和不稳定的情绪,但她的行为更奇怪,他们不明白方岚为什么不开门。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袭上两人的思绪。  “学长,方岚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林聆忍不住伸手掩住嘴唇,担心与不安让她的眼中不自觉的浮现泪光。  迟蔚峰紧锁着眉头,神色严肃地略一沉吟,然后对林聆道:“林聆,你让一下,我来撞门!”  已经没了主意的林聆当然不会有异意,便退向了一边的楼梯并下了一阶。她下意识地避开了靠近402室的位置。她不敢说出来,可能是幻觉吧,她所感觉到的怨毒的注视始终从那间紧闭的房门里向她射来,尽管林聆知道那里是没人住的。  高大健硕的迟蔚峰没有白白浪费在健身上所花用的时间,在几下全力的撞击之后终于破坏了那把顽固的门锁。大门因强烈的冲击而反弹到后面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迟蔚峰因为惯性的作用而向前跌撞了两步,但随即便稳住了身形,在略微打量了下房内的结构后向内奔去。林聆也紧随其后,但在进门后却略一停顿,然后关上了房门,并从客厅处拿了一张椅子顶在了门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直觉让她觉得这样比较好一些,虽然门锁坏了,但总觉得应该把门关上。  此刻的迟蔚峰已经站在了那间房门紧闭的卧室前,幸好门没上锁,不然可能又要费他一番力气了。在进门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来面对房内可能会有的情况。而在看到缩在床上抱着头哭泣的方岚时,不由的松了口气!除了门边上有两个枕头,一部电话被扔在房内的一角而让整个空间显的有些凌乱之外,一切还算是差强人意,最重要的是方岚除了情绪不稳之外,没有受伤,也没有衣衫不整……不能怪他,在这种情形之下,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去想。尽管他不会介意方岚可能会遭遇到的任状何况,迟蔚峰只要方岚能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就足够了!刚才在门外担惊受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方岚,他不能忍受失去她!  迟蔚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手停止因极度的担心与害怕方岚受到伤害的恐惧而引起的颤抖,然后快步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方岚的肩膀,并轻声道:“方岚……”  “走开!”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她的身体,方岚就象触电般地惊跳了起来,并失控地推打着迟蔚峰,挂着泪痕的苍白的脸上依然双目紧闭,一夜的惊吓让她显得憔悴不堪。  迟蔚峰忙乱地压住方岚的双手,然后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方岚,我是迟蔚峰,没事了!没事了!”  “学长?”渐渐冷静下来的方岚怯生生地睁开了眼睛,在确认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后,再也忍不住地扑入迟蔚峰的怀里放声大哭。站在门边的林聆没有去打扰他们,但看着好友哭得这么伤心,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抹了抹眼角后便去厨房开水,准备热茶。  二十分钟后,情绪稍微稳定的方岚双手捧着茶杯,心有余悸地给两人讲了她昨夜的经历以及那个赵老伯所说的话,因为还没有从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她的陈述有些混乱,但在场的两人还是大约了解了所有的情况。见方岚捧着茶杯的双手仍微微颤抖着,始终坐在她身边的迟蔚峰体贴地用双手轻轻合握住她的,也将温暖和安心悄悄地传递着。  听了事情的经过,林聆的脸色都吓得苍白了,正如她所说的,这么便宜的房子肯定有问题。但体贴的她并没有重复这种目前已经没有意义的话,一夜惊魂的方岚现在需要的是朋友的安慰和帮助,而不是用这种话来加重她的后悔与懊恼。  迟蔚峰一直沉默而认真地听着方岚的叙述,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鬼怪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但现在,不能说他肯承认这世上有“鬼怪”,可在这里发生的事确实很奇怪,先不说方岚所遇到的事是不是人为的因素所造成的,光说他会把402室错当401室这件事上就透着古怪,当时他确实看清楚了门牌号码。好吧,就当他是一时心急看错了,但视力正常,而精神状况也一向良好的他怎么会没看到就在楼梯口的401室呢?而他的眼睛告诉他,那时401室所在的位置上明明白白的是一堵墙,他当时只是因为太担心而没去在意为什么这一层只有一户。而在他敲门时402室的门确实开启了,虽然开启的速度很慢,并且没有发出声音,但他不可能连门是不是开了也分不出吧?而在林聆来了之后,那门却是关闭着的,就好象从来没开过。这里也有一个问题,照当时的正常情况来说,打开的门在下一刻就关上的话必定是很迅速的,所以不可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吧,但当时就是在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空隙的情形下,门就关上了!  猛的,方岚所转述的那位赵老伯的话在迟蔚峰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千万别走错房间!”这句话有些奇怪,但刚才,他确实差一点就走错房间啊!想到这,迟蔚峰这个大男人都不由的心里一阵发毛,不敢去想要是当时他进了402室的话会怎么样。  迟蔚峰望了一眼楚楚可怜的方岚,想了想道:“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我想这里原来的房主因该会了解一些情况。你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吧?”见方岚点了点头,又道:“我来打给他,就跟他说在产权的移交上还有些问题要问他,请他过来面谈。”  方岚找出了电话号码,迟蔚峰便很快地打通了,并以方岚男友的身份约了对方马上过来。挂断后,时间是一点五十分,然后三个人便静静地等那个原房主的出现。  (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钟显示已经三点五十分了,也就是说从他们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可那个刘姓的原房主还没有到。在一个小时前他曾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马上就快到了,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方岚他们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人。  林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急躁地在房内来回地踱步。又过了几分钟,忍不住道:“学长,你再打个电话给他,看看他现在人在哪儿,我们不能老这么等下去啊!如果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话,我们就别等了!这地方实在是有点邪门!岚,你还是收拾点衣物,晚上住到我那儿去吧!”说完后,见迟蔚峰依言拿起了电话试着联系那位房主,林聆不由又抱怨道:“那个姓刘的不会想等到天黑了再来吧?我可不想在这里等到天黑,我看我们还是趁天还亮着快点走吧!”  方岚也同意林聆的话,她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不由望向迟蔚峰。只见迟蔚峰已拨通了电话,但听了好一会儿后,挂断,然后皱着眉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听!”  “什么嘛!”林聆不由地叫了起来,气呼呼地道:“那家伙肯定是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来了!”  “应该不会,”迟蔚峰略沉思,冷静地分析道:“如果他不敢来的话,一开始就可以推托了,说有事或是没时间,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没必要同意之后再爽约。就算当时没考虑清楚,事后反悔不想来的话,那他根本没必要在一个小时前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就快到了啊,他也完全可以利用第二个电话来推辞,就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那也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也可能他在耍花枪呢,有些人就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明明根本没打算过来,却弄得好象跟真的一样!这也是不无可能的呀!反正我就觉得他今天不可能会来了!岚,别等了,我帮你收拾东西,马上就走吧!那个门锁也别管了,如果那个小卖部的老伯说的是真的话,这里根本不会有小偷光顾啦!”说着便动了起来。  迟蔚峰在一旁静静地帮着忙。林聆的话有些道理,虽然他并不太相信那个房主会有这么无聊,但等不到他的人,他们也没理由在这里耗时间了。而且,迟蔚峰也觉得应该趁着天没黑之前快些离开,最主要的是,以方岚目前的精神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  三个人很快地就收拾好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由迟蔚峰提着旅行袋,林聆扶着已换下睡衣的方岚一起离开。迟蔚峰还是拿着手机试图联系上那位姓刘的男子,在出门时,一阵手机铃声传入三人的耳内。迟蔚峰愣了愣,将已拨通的手机从耳边移开,那不是他们的电话,最主要的是那铃声的频率和手机里所传出的铃声频率是一样的。三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没有动,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一些的方岚又开始了痉挛似的颤抖,并惊恐地缩在了迟蔚峰的身后,紧紧地贴着他。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那铃声是从402室内传出来的。  迟蔚峰犹豫了一下,轻轻一按,挂断了手机。随即,那铃声也停止了!迟蔚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按了重拨。就如三人想的一样,那铃声又响了起来,并且确确实实的是从402室内传出来的,现在他们能够肯定,那是原房主的手机,但为什么会在那里啊?恐怖诡异的气氛瞬间笼罩住整个四楼。半响后,林聆苍白着脸,声音微颤地道:“他走错房间了!”  林聆的话道出了最诡异的情况,迟蔚峰也不由的脸色微变,但他还是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这一切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搞鬼。在略微平复了自己的紧张情绪后,迟蔚峰大步跨向402室,他一定要把那个搞鬼的人给揪出来。迟蔚峰下意识地去开铁门,但这时,铁门却是锁住的,记得他和林聆来的时候铁门根本没锁,他曾打开过。但不管了,如果有人存心搞鬼的话,事后锁上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他在方岚和林聆惊恐的低呼声中高声叫道:“里面是谁,快出来!如果你想搞恶作剧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别再装神弄鬼了!”在等了片刻,仍没有回音后,迟蔚峰又道:“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报警了!”门还是没有开,但却从屋内传出了一些阴恻恻的笑声,不很清晰,但门外的三人都听到了!这时的方岚已经害怕的快崩溃了,缩在了比她还矮半个头的林聆怀里无声地抽泣着,就连想出声阻止迟蔚峰都无法发出声音,而林聆也已全身虚软,但仍颤着声音对迟蔚峰道:“学长,别叫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迟蔚峰望了望方岚,虽然他很心痛,但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任由那个把方岚吓坏的家伙在那里偷笑。很明显的,那人就在402室里面,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姓刘的原房主。他绝不能放过他。在又等了片刻,房门还是没有开,迟蔚峰毅然拨打了110,想通过强制的手段来迫使对方无处可逃,并谨慎地站在门口以防止对方逃跑,不过他还是让两个吓坏了的女生回到了房里。  十分钟后,警察便赶来了,有两人。一位年约四十,姓高,中等身材,长的很平凡,但不象一般的警察那般严肃,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看似庸碌,但那双眼中藏着智慧与干练;另一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姓李,一看就是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一米八的身高,长得不错,挺帅的,但毕竟年轻,不免给人一种浮躁高傲的感觉。  迟蔚峰把大约的经过说了一下,但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们大惊小怪或精神异常,便十分注意用词修饰地表示,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他的女友,那人很可能是这里的原户主,而此刻,他就躲在402室内。听了他的话,那位年轻的警察十分的不以为意,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表情很明显显示他把迟蔚峰当作胆小的无聊份子,并为因这种事而特地跑来感到浪费时间。而那位年纪较大的警察,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但迟蔚峰仍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耐人寻味的凝重神情。  那位姓高的老警察笑着对迟蔚峰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和你的那两位朋友可以先离开,余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离开?”迟蔚峰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道:“不需要我们留下录口供吗?如果嫌疑人在那屋里的,也应该需要我们在场指认啊!”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让报案人离开,这种做法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不担心有人报假案戏弄警察吗?而他注意到连那个年轻的警察也是一脸疑惑与不赞同地望着姓高的警察。  “没关系,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来警局的,你刚才不是留了你的资料了吗?”那名老警察似乎急着赶人。  “对不起,我坚持留下。一定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迟蔚峰此刻甚至开始怀疑这警察该不会是和那姓刘的串通好的吧,等他们一走就准备放人。  “你,唉!”姓高的警察见迟蔚峰那么坚持,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得叹了口气并敛起笑容,别有深意的道:“你要留下也可以,不过最好照看好你的那两位朋友,她们已经吓得不轻了吧?唉,真是没完没了啊!”最后那一句是他的自言自语,只是不知道这没完没了指的是什么。 (七)  那位老警察嘱咐完了迟蔚峰后转头对那个年轻人说:“小李,你打个电话回去,就说是402室里好象有人,让他们再派几个人过来!”  “啊?”那个年轻警察显然有些迷惑,问道:“就这么说吗?”  “是的,你叫小赵听电话,他会明白的!”  “噢!”小李应了声,嘴里不免嘀咕着:“不就是一个躲在房里的变态嘛,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吗?”但他仍是依言打了电话,挂断后仍是十分疑惑地道:“小赵说他们马上赶过来。”他本来以为是老高老糊涂了,并不指望局里会理他,而且他还作好了被骂的准备呢,没想到小赵居然马上就说带人过来,甚至没问他地址。好厉害,这个402室很有名吗?  又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又来了三名警察,其中领头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得很高,有将近一九零,身材魁梧,脸也很黑,五观嘛,不能说英俊,但很有性格也很正气,仿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职业。听老高的称呼,此人就是电话里的小赵。  那人来了后,老高将他拉到了一边轻声地交待了几句,迟蔚峰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并有些神色凝重地向他这边望了几眼。结束谈话后,那个小赵走了过来,公事化地对迟蔚峰道:“是你报的案说这里的原户主在402室里?”  “对,原本我们约了见面的,但等到现在也不见他来,但他的手机铃声却从402室里传出来。我们敲过门,但没人开。因为我女朋友昨夜曾被人惊吓过,而我们怀疑惊吓她的人就是这位姓刘的,所以就报了案。”  了解情况后,那位小赵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手下去开门,当看到铁门是紧锁的时,忍不住皱紧了眉,嘴里喃喃自语道:“又是锁着的吗?”说着,又和老高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在另一位警察在用工具开门时,迟蔚峰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来了的这两批警察居然都没有敲门喊话。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如果屋内有犯罪嫌疑人在的话,他们至少会先确定一下里面是否有人,或通过敲门、叫喊的方式来设法让里面的人能够自己开门出来。但他们就好象是笃定不会有人开门似的,甚至也没有质疑过他报案的真实性,这一切的不合常理甚至可以从那位姓李的年轻警察脸上所表现出的疑惑以及不赞同的神情里看出来。  五分钟后,门锁被打开了,但负责开锁的警察却没有直接的进去,而是退在了一边象是在等那位小赵的指示。而此刻,迟蔚峰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强烈感觉,似乎有一种会让人全身发冷的气息从那间房里传出来,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该怎么说呢,迟蔚峰拼命地想寻找一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心中的这种感受,“死亡!”这两个字突然跃入了他的脑海。对!就是这种死亡的气息。迟蔚峰连自己都为这个想法而感到震惊,但在此刻,已戴上白手套的小赵与老高以及后来的那两位警察更是加深了他的不安。为什么?他们甚至不了解屋里的情况就确定有罪案发生了吗?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但他们却又表现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进屋之前,那位小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想跟进去一探究竟的迟蔚峰,并用非常严肃的口吻道:“迟先生,请您留在这里,由小李陪着你,没有我们的允许,请不要擅自进来打扰我们工作。”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进了402室。  人家都开口了,而且还有个人看着,迟蔚峰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等在外面了。  “学长?”林聆的轻唤从他的身后传来,她已经冷静一些了,在安抚了方岚后忍不住跑出来看一下事情的发展。  “林聆?你怎么出来了?方岚呢?她好点了吗?”  “好多了!”说着望了眼一旁的小李后道:“警察来啦?事情怎么样了?”  “进去了几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迟蔚峰有点不太高兴地撇了一眼402室,那几个警察还不忘将门虚掩上,偏偏里面又十分的昏暗,害他什么也看不到。  “噢!”林聆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学长,你和这位警察先生进屋里来等吧!别站在外面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觉得林聆的话有道理,他们没必要站在这里傻等,还不如进去坐一会呢。于是便一起进了屋里。那位警察坐在了客厅里,而迟蔚峰则进里屋安抚心上人去了。林聆在给年轻警察倒了杯茶后,忍不住有些好奇402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那位警察正在打量着屋里的装潢,林聆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站在402室的门前,林聆双手抚着胸口以平复自己的紧张的情绪,虽然她仍旧很害怕,但女人好奇的天性还是战胜了恐惧心理,再一想到里面还有好几名警察在,便也不由的更加壮了胆。事后证明林聆非常地后悔自己的好奇心泛滥,但此刻,想一探究竟的心理压过了一切。  林聆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就象她事情过了很久以后跟别人描述的一样,在经过了昏暗的玄关后,她看到了那个吊死在布满灰层与蜘蛛网的天花板上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仿佛是用爪子所抓出来的伤痕,他的脸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些可怕的伤痕与血迹足矣让任何一个看到这情形的人崩溃,而那凸出的死灰色的眼球里充满了恐惧。林聆仿佛能从那里看到一种被传递的死亡的诅咒。  在尖叫了一声后,林聆便失去了知觉。  (八)  四周是浓浓的迷雾,半米之外的地方可见度就为零了,也就是说,除了这些惨白妖异的气体之外,林聆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更不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方岚呢?学长呢?其他的人都在哪里?林聆慌乱而又害怕地在原地打着转,并大声呼叫着方岚与迟蔚峰。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就象是误闯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个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空间,这种认知让林聆更加害怕了起来,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让她一阵慌乱,但仍不放弃地呼叫着好友,只是,依旧没有人回答。林聆咬了咬嘴唇,那种轻微的疼痛感让她稍稍地冷静了一下,并意识到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去。在稍稍找回了一点勇气之后,林聆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半犹豫地向某个方向试探性地战战兢兢地缓缓移动,可是浓雾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突然,一阵轻轻的女人的歌声从前方传来,虽然在此时此刻,歌声出现的十分的诡异,但那种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孤独的恐惧感令她根本不及多想!她只知道有歌声就代表了有人,她不想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她必需找到那个唱歌的女人,她要离开这里!  林聆仔细地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可有一点很奇怪,林聆听不到歌词,或是听不懂吧,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努力地沿着声音寻去。歌声越来越近了,而浓雾也渐渐地开始散开了。没有了白色的迷雾,不知为何,连光线也开始变暗了。又过了一会儿,雾气几乎已经散尽了,借着微弱的光亮,林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套房的客厅里,除了昏暗一点,这里与一般的套房没有区别,而那歌声仿佛就在她身边回响,但她却无法确定方位,林聆向四周都张望过,但却看不到那个唱歌的人。  林聆把目光移向了那两扇紧闭的房门,莫非唱歌的人就在其中一间房里。林聆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强压下突然涌出的恐惧感,颤抖着声音问道:“有人在里面吗?”话音刚落,歌声就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缓慢的“吱呀”声撕扯开了周围的静寂,林聆打了个激灵,这声音仿佛是拉开了某种极致危险的恐怖序曲,有着震颤人心的妖异力量。  门完全敞开了,只是林聆根本无心去观察房内的环境如何。她只是戒备而又恐慌地望着门口。在那堵墙后面应该有个人吧,因为有一块血红的布料从墙后露了出来,那应该是一件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林聆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因为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气,双手无法控制地掩上了微张的嘴唇,双眼大睁,急速收缩的瞳孔映出了一颗从墙后缓缓探出的有着长长黑发的头颅,由于是侧面,而那头发也遮住了她的脸,林聆无法看清她的样子,但那女人就象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透着一种危险的带着死亡的阴森恐怖的气息。林聆还未从极度的恐惧中回复,只觉得眼前一闪,没有任何连贯性的动作组合,那个女人已面对着林聆跪在地上,那双有着长长的指甲的如鸡爪般的苍白而泛青的手微曲着手指支撑着地面,衬着那血红的衣袖,林聆甚至可以看见那青黑色的血管从那青白色的皮肤里透出,说不出的阴森可怕。她还是没有抬头,诡异的长及地面的黑发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她的脸,林聆的胃一阵紧缩,眼前的情景令她想吐,她现在最希望的是那女人千万不要抬起头来,也别再移动,直觉告诉她,自己决对不会想正面面对她。可事情并不能象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那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随着她的动作,那头长发也慢慢地分向两边,露出了她那同样苍白泛青的脸,看向林聆。不!那不能称之为看,林聆再也忍不住地失控尖叫出来,那个女人只有眼白而没有瞳孔,那样的鬼气森森,令人发疯的恐怖。随着林聆的尖叫,那只鬼(林聆已确定她的身份,决不会怀疑她不是鬼)张嘴大笑了起来,林聆看不到她嘴里有牙,只看到那好象见不到底的会将人吞噬的黑黑的咽喉,随着笑声,那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鲜血顿时布满了那张大笑的鬼脸。那表情与声音极度地扭曲,林聆再也想象不出比这更可怕的场景了,她想逃跑,但身体就象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然后,林聆眼睁睁地看那些黑发猛地爆长,飞射过来缠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地收紧,直到她眼前发黑,渐渐无法呼吸……  “林聆,快醒醒!”一阵急切的呼叫声令林聆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的身边已围满了人,但目前她无暇去管其他的,只是急促地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感觉依然那么地清晰,那种头痛欲裂与全身无力再再地提醒她,刚才那决不只是梦。  “林聆,你没事吧?”方岚一脸的惊魂未定与关心地道:“刚才你昏倒在402室,是这几位警察先生把你抬回来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叫醒,你怎么了?我看你刚刚脸色发青,呼吸困难的样子真的好可怕。你不要紧吧?”  过度的惊吓让林聆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喉咙也是如灼烧般的疼痛。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喉咙,却摸到了一些异物,林聆迟疑地将那“物体”拿下来,仔细一看,那是几缕长发,是远远超过在场的任何一人的头发长度的长发,望着这件不该出现的东西,林聆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中一个场景,那是她昏倒之前所看到的,只是当时太过震惊而没有留意,大量鬼故事请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览那就是被吊死的男人的脖子上缠着的就是头发,而且那头发就象是从天花板上长出来的一般缠绕着死者的脖子大量鬼故事请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览。林聆抬起头来,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从那双神情空洞、涣散的眼中流了出来,她无助而又惊恐地望着所有的人,向众人展示着手中的头发,颤抖着嘴唇,半天之后才用着沙哑的声音努力地发出了声音:“402有……有鬼……她想杀了我!”回答她的是方岚的抽气声,和迟蔚峰以及那几位警察的默不作声与严肃凝重的神情,他们都看到了林聆脖子上所浮现的那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的勒痕。还有,402的房门猛地关上的突兀的巨响!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不寻常的宁静,就连那个不知情的姓李的年轻警察也苍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适才由于林聆昏倒前的一声尖叫,他和闻讯一起赶去402室的迟蔚峰都看到了那具可怕的死尸,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就算把这当作人为的凶杀案,他仍是无法解释那从天花板上长出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无法用常理和科学来解释分析的超自然的现象。  (九)  事到如今,迟蔚峰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件事是人为的恶作剧了。迷一样的房间,无法解释的现象,一起离奇可怕的凶杀案,以及那句仿佛带着诅咒的“千万不要走错房间”的警告。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而那两位姓高和姓赵的警察一定知道一些情况,至少,应该比他和方岚、林聆知道的多。本来他只是想把方岚带离这里,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昏迷的林聆也居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当然不会再天真地以为只要离开这里就会万事大吉了!如果真有超自然的力量的话,那隐藏在402室里的那种力量决不是他们所能够抗衡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量多地去了解一些情况,只有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才有把握去想对策。想到这里,迟蔚峰别有深意地望了望那位姓赵的男子,而他也正望向迟蔚峰,然后坦然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但一会儿我会通知重案组的人会来接手这件案子,我必须和他们交接一下,”说着拿了一张纸,写了一组手机号,递给了迟蔚峰道:“这是我的电话,过两个小时后,你打给我,我们约地方聊一下。但目前,你们最好趁着天黑之前快离开这里”说着,便暗示性地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林聆。  迟蔚峰会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电话号码,只见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字赵晔。然后他也递出了名片道:“如果你提早结束的话,可以先打给我。”  “放心,我会的。其实我不找你,他们也会找你来讯问的,只不过,我不想让你们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会对他们说你们有事先离开了,要问什么可以传你们去局里问。”  “那谢谢了,我这就先带她们离开。”  “等一下,别让那两个女孩儿独自待着,也先别让她们休息,晚上我们见面时你也把她们一起带过来。唉,看来那‘东西’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们不能不防着点。”  “我知道了,晚上见。”迟蔚峰与赵晔握了握手,心里十分感激他的细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两位吓坏了的女生离开这里。  晚上七点整,迟蔚峰带着方岚和林聆依着电话里赵晔所报的地址来到了他的家。原本以为一个独身男人,又是在干警察的,一定会忙得没空收拾,家里肯定脏乱不堪。没想到他家里窗明几净,全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室一厅的房子布置得活象样品房,他们心里不由又对赵晔生出了几分好感。  在众人坐定后,赵晔奉上了茶水,又寒喧了几句便切入了主题。  赵晔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开口:“这一切都要从四年前夏天说起了……”他的目光飘向了远方,陷入了回忆。  那时的赵晔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调入分局后便一直跟着老高。那天有人报警说XX小区13号402室的住户苏可馨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而她独居的房子里也传出了阵阵臭味,有点象是尸臭,她的邻居因为不放心所以报了警。接到报案后,老高便带着赵晔一起赶到了现场,在三楼他们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来到四楼后,他们先敲开了401室的房门讯问情况。那就是已死的刘姓男子和他结婚两年妻子。姓刘的全名叫刘己康,长得还算俊秀,不过给人的感觉目光不正,有些邪气,面对妻子时又是唯唯诺诺的很没气概。而他的妻子陈维妤一看就是精明厉害的角色,很漂亮但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老高和赵晔按程序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去敲402室的房门。其实,经验老道的老高早就已经知道那是尸臭了,但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在敲了一会儿没回音后,便拿出了万能钥匙准备开门。  “当时,大门和铁门都是上了锁的,而大门的颜色也是米白色的,并非象现在是暗红色的。”赵晔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解释着,在又喝了一口茶后才继续说下去。  一打开房门,他们就闻到一股强烈难闻的臭味,没什么经验的赵晔当时就差点吐了出来,但还是强忍住了。老高看了看地上的死苍蝇便已肯定屋里有尸体了。果不出所料,那个苏可馨就吊死在客厅的天花板的吊灯上,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衣,她的脸上有着几道明显的抓痕,似乎是被指甲划破的。由于绳索所勒的位置的关系,她并不象一般上吊死去的人那般舌头伸得老长,但那睁得大大的上翻的双眼与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不久后,法医来了,证明正确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初步认定为自杀。由于死者没有留下遗书,所以自杀的原因不明。  从发现尸体开始,一向笑呵呵的老高神色就很凝重,已经戒烟好几年的他,却问其他同事借了整包,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赵晔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最初的惊吓过去后,不免有些兴奋,于是拖着老高到一旁想分析案情。在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后,才发现老高根本不感兴趣,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赵晔的话,沉声道:“你知道三天前是什么日子吗?”在见到赵晔的一脸茫然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三天前是农历的七月十四,俗称鬼节。你知道在鬼气最重的时候穿一身红衣在午夜自杀又代表了什么吗?”在赵晔还来不及说出“迷信”这两个字时,老高便已抢先道:“这个女孩会变成厉鬼,向那些亏欠她的人索命!更甚者,那些无辜的人也可能会遭殃。”  “老高,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迷信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厉鬼索命呢!”赵晔当时不以为意地道:“这女孩也一定是相信了这种莫明其妙的传言才会想不开自杀,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随你信不信,”老高也不反驳赵晔的话,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这里恐怕不会太平了,我只希望能快点查出这女孩儿是为了什么事想不开的,如果能还她个公道,平息她的怨气的话,就是上天有德了。”  赵晔又唉了口气,面带悔意地望了望迟蔚峰等三人道:“可惜我当初太自以为是了,不然……”略顿了一顿,赵晔打住了这个话题又继续道:“果然被老高说中了,在那个苏可馨的头七夜里,出现了第一名受害者,那是502的住户年仅十二岁的儿子。”  (十)  那天,502室的一家三口因外出访客,回到家已经近十一点了,因为小孩子比较好动,所以就先跑了上去,而那对夫妻则慢慢地走在了后面。当时整个小区用的都是感应灯。可在夫妻两人走到二楼的时候灯突然灭了,无论他们怎么制造响声都无法亮起来,这时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因为这种公共设施损坏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们就没多想。但也因此而担搁了一点时间,其实也就是十几秒而已,随后夫妻俩听见了铁门以及房门打开的声音,还以为儿子已经自行开门回家了。但直到他们摸黑走了到五楼时才发觉不对劲。出门时为了安全起见,所以铁门是锁了的,可刚才他们的儿子已经先回家开门了,怎么可能再把铁门锁上呢?夫妻俩越想越不对,连忙打开了房门。屋里的一片漆黑更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气氛,在打开了所有的灯找了一遍后,还是没有孩子的影子。夫妻俩急了,什么也不顾地冲了出去敲了整幢楼里所有邻居的门,结果都没找到孩子!  当时,整个13号里的居民都被惊动了,不知是谁突然说:“孩子会不会是在402室里。”当时所有的人都吓白了脸,面面相觑后又想起这天是苏可馨的头七,那些比较迷信的人立刻找了借口回家了,只剩下些不信邪的留下来陪502室的夫妇。大约在两点多时,众人终于决定报警。  那天正巧也是老高和赵晔当值,两人到了以后,那位妻子早就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那位男主人把情况说了一遍。听过他的陈述后,老高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才对赵晔说道:“去402室看一下吧。”  听了老高的话,赵晔十分的不以为然,虽说孩子是在那对夫妇之前上的楼,基本上的失踪范围应该是在二楼以上,而他们也表示已经去过所有的住户家中找过,却没找到,但因此就认为孩子会是在402室中,那也太扯了吧。孩子又没有402室的房门钥匙,而里面也没有人住,根本不会有人开门让他进去,想想都知道人不可能在里面。但介于自己是个新人,一切还不熟悉,既然前辈都开口了,那也只能去跑一次了。  赵晔跟着老高偕同那对夫妇以及几个好事的居民一起来到了402室门前。在开门时,赵晔发现铁门是锁着的,当下心里有些纳闷:案件还在调查期间,没有理由把铁门也锁了呀?不过他也没多想,但开门后赵晔所看到的情景令他终身难忘——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全身血淋淋地吊死在客厅里那盏苏可馨上吊的吊灯上,他那瞪大的向外突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绝望与痛苦。赵晔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根本无法注意到身后孩子的母亲是如何陷入疯狂的哭喊直至晕倒;孩子的父亲是如何地从震惊到不敢相信,再到悲痛欲绝;还有那些邻居是如何地惊恐、失控地尖叫着逃离!他只知道,没有比这个更震憾更残忍的死亡了!而他当时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  “由于孩子的离奇死亡,连同苏可馨的案子也被重新定性,局里将两起案子当作有联系的凶杀案开始一起调查。而我当时也认为这是一起人为的连续杀人案。虽然老高在第一次看到苏可馨的尸体时所说的话曾在我脑中闪过,并且也觉得孩子的死有些古怪,但一向受正规教育的我立刻就否定了心里的这种想法,觉得一定是某个拥有402室钥匙的心理变态者作的案,因为事后证明并没有人将铁门锁上过,所以才认定那个罪犯是有钥匙的。由于两具尸体都是我和老高发现的,而这一区又属于我们分局管,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上级决定让我和老高一起参与案件的侦破,协助调查。”  经过一定的探访,赵晔他们了解了不少的情况。据苏可馨公司的同事说她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由于父母早逝,她也没有亲人,总是独来独往的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但同事们都挺喜欢她的,她很漂亮,工作认真,从来不和人争执,和谁都客客气气的。不过在她出事前的一个月苏可馨请过两天病假,后来再来上班后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对劲,精神恍忽,还常常犯错,有时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会吓得神经质地尖叫,然后跑开,还有好几次有女同事看见她躲在洗手间里哭。有人猜她是不是失恋了,可谁都没听说她交过男朋友。而从她的邻居那里了解的情况也大致相同,苏可馨很少与人来往,也从来没见过她带男朋友回家过,也没和谁结过怨。当问及她脸上的抓伤时,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是谁划的,只知道在她死之前的两天就看到有伤了,有同事问她她也不说。  事情查到这里,基本上确定苏可馨的死应该和那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有关,但当问到是什么事时,她的邻居都似乎有所隐瞒,支支吾吾地推说不知道。尤其是401室的那对夫妻最为奇怪,对苏可馨的事情总是一推四五六,一问三不知。表面上好象很礼貌很合作,却从不好好回答警察的讯问,总是以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搪塞,而后没几天他们就搬去了亲戚家。不过,发生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坦然地住在这里吧,所以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就在警方加紧查案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是那位男孩的母亲。孩子死后,她就一直处在精神恍忽的状态,也无法正常上班所以在家里休养。据他的丈夫说: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一直哭哭啼啼地说要找孩子,因为他自己也很心烦所以没有留意,当发现妻子不见时已经晚了。最后又是在402室里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同样的死亡方式,同样的诡异,而铁门又是锁上的。一个月内出现了三名死者,整个居民区都闹得人心惶惶,有些13号的居民甚至象401室的那对夫妇一样搬去了别处。警局内部压力也很大,上级下了命令让参与案件的人员尽快破案。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情,市局才决定把这当作悬案而停止调查。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聆脸色苍白地问道。  “在调查过程中死了一名警察!”赵晔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楚的悔恨:“我当时就在现场,死的那人是当时与我一起在现场调查的同事。在孩子死后,老高就很少再来这间402室了,他也特地嘱咐我让我千万别在晚上十一点后过来,因为当时有居民反映,一到晚上十一点后楼里的感应灯就不亮了。只可惜,当时我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没把老高的话放在心里。因为急着破案,我们工作起来都没日没夜的,只要想到了,管他是什么时候,照样来现场。  那天晚上十点多,我和那个同事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来现场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证据。就在他查看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为了不防碍他,所以就出门接听,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吧,楼里的感应灯突然就熄灭了,怎么样也亮不起来。我戴的是荧光表所以知道时间,当时是十一点整。说真的,虽然听说这里一到晚上十一点灯就会灭,但听说和亲身经历的感觉是不一下的,而在同一时间,一种阴森森的寒气也弥漫在四楼直渗入我的皮肤。当下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怵,于是挂断了电话准回402室。怪事发生了,我出来听电话时,两扇门都是开着的,在这时铁门和大门居然“碰”的一下都关上了。其实门突然关上并没什么,也许是风吹的,但奇怪的是铁门居然被锁上了,就算是风吹的也不可能把铁门也吹上还顺便下了锁吧?我当时越想越不对劲,急忙敲门,并呼喊那位同事的名字,可没有回音。由于把开门的工具都留在了402室里了,所以我根本进不去,因为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我连忙联系其他人,结果……”  “结果怎么样?”林聆颤抖着声音问着,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约猜到的结果。  “就象你们想的那样,我的那位同事成了苏可馨的第三位受害者。而在我始终守在门口,屋内也没有其他人闯入和逃脱的迹象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的嫌疑人。”说完后,赵晔陷入了一阵沉默。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执意而为而后悔着,如果他肯听老高的话,也许那位同事就不会死了。  (十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大家全都沉默不语。不可否认,有时候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无知的人才不会有太多的烦恼,而此刻,方岚与林聆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因为她们不知道是否离开了那里就绝对安全了,她们曾经是那样地接近死亡,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又过了一会,迟蔚峰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死了三位平民一位警察,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没有被媒体渲染、传播的沸沸扬扬,一定是被人压下的缘故吧?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属于警局内部的绝密档案,虽然我们和这次的死亡事件有所牵连,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向我们透露这件事情吧?”  “的确是这样,”赵晔十分认真地看着迟蔚峰,一字一句地道:“我们所有参与此案的工作人员都被勒令禁止向外人提及这件案子的内容与实情,而我之所以会对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这四年来,除了以上这三位受害者以及今天遇害的刘己康之外,还死了十一个人!”赵晔苦笑了一声:“你们知道吗,那位同事死后,局里就吩咐人把那个吊灯给拆了,把十三号的感应灯都改成了常明灯,可还是人照死,十一点后灯照灭。后来死的那些人都和刘己康一样是被天花板上长出来的头发给吊死的,那些头发我们也是剪了一次又一次,可不管用,最后连402室的房门都象被血染了一样一点点地变成了暗红色。”说着,他转向方岚道:“大量鬼故事请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览你昨天夜里的遭遇和第七位受害人很象。她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因为搬出来独立生活所以借住在401室。”见众人脸上有几丝不解之色,赵晔又解释道:“我说过当时401室的房主搬走了,然后也有一些其他住户也离开了,剩下些空房,他们便找了中介出租给了外人。”说完后又满脸的不屑与气愤地道:“这些人真是没有公德心,良心都让狗给吃了!知道吗?后面那十一位受害人里有五位都是租房人,三位是小区的居民,十三号一位,十二号、十四号各一位,有两个是来十三号访客的,还有一位是个小偷。”小偷?看来这个小偷还真是够倒霉的。“当时那个借住在401室的女孩晚上也被这样的骚扰过,但和你不同的是她当时就报了警,那天晚上值班的警察一听说是在那里,便不敢晚上过去,于是嘱咐那女孩儿千万别出去开门还说天一亮就会派人来解决。结果在我们第二天赶去时已经晚了,那女孩儿的房门大开着,402的铁门又是上了锁的。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她才想离开那里的吧,可还是没能逃过一死。最后那个怕事的警察也因此被开除了,因为不管有多危险,我们还是不该忘了自己的职责啊!”  赵晔的话是有道理,但方岚他们心里还是挺同情那位警察的,其实无论是谁,都会因为面对危险而胆怯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大无畏而在面对危险时能挺身而出的?现代人连看见小偷偷东西都不敢出声制止了,更何况是去直接挑战死亡呢。那个警察也一定不会想到那个女孩儿会死,他叫她千万别出去其实是希望无论是谁都别出事吧!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没必要他们来操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赵晔所谓的“牵扯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晔从三人的脸上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和忧虑,便又接着说道:“到了后来整个警局内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甚至有人提议请人来捉鬼。上级领导因为立场的关系不能公开表示赞同,但也没说不行,只是装作不知道来表示默许。于是,一位有二十几年工龄的老警察便介绍了一位‘高人’。我是不知道那位‘高人’到底有多‘高’,只知道他也是无能为力。听几个知道内情的同事说,那位‘高人’只是去看了一下402室,甚至没有进去就把这件事给推托了,不过他走时说了几句话,原话我是不记得了,但大概的意思是说:402室里的那股‘精神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也太执着了,它的杀机大过仇恨,而死者聚集的怨气令它越来越强大,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总有一天会破门而出。当那股力量冲出那间房间的话,要收服它就难上加难了。它需要的是一个能带它离开402室的‘媒介’,而那个‘媒介’则是第一个被它杀死在402室之外的怨灵。它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说到这儿,赵晔便打住了,然后神情复杂而悲悯地看着林聆,有些无奈地道:“你是第一个在402室之外被它袭击的人。”  闻言后,林聆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忍不住伸手抚过自己脖子上的紫色的瘀痕,而方岚则无法相信地用手捂住了嘴不自觉地摇着头震惊地望着好友。“不会的,不会是林聆的,”方岚忍不住哭了出来:“那间房子是我买的,和林聆没有关系啊!真要有人去死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不该是林聆啊!”林聆会因此而死吗?不!方岚此刻好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林聆因此而出了事的话,她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赵晔的话真是出乎迟蔚峰的意料之外,没想到陷入危险的居然是林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先将已哭成泪人的方岚紧紧地搂在怀里。经过这件事后,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似乎向前跨了一大步,但此刻却谁也无法感到喜悦。  在最初的震憾过后,林聆反倒变得平静了,如果有某一件事情你再也无法去躲避时,直接面对它要比任它在你背后的黑暗中伺机而动要安全的多。不管自己是不是“402室”的目标,逃不开的话,那就迎战吧,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了。“死”是最坏的打算,但在这最坏的打算里还是能有一个不让对方得逞的反扑机会——如果非死不可的话,也要死在402室里,决不让对方的计划成功,决不能让“它”离开402室。暗暗打定主意的林聆望向赵晔道:“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不在402室里,它也会向我袭击的,”顿了顿,林聆略一沉思,又道:“应该说,即使我不在402室里,它也‘能’向我袭击对吗?”  “我不能肯定,但它确实在你昏迷的时候袭击了你。我想它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只能趁你在精神力量最弱的时候通过梦境对你下手,而这能‘下手’的范围有多大我也不了解。不过我曾听说,每个人的梦境其实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在自己的梦境里你可能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在402室之外,它其实应该是最弱的,而你在自己的梦境里却可以变得最强大,如果你的精神力量够强的话,说不定能够和它抗衡。”  赵晔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也许事情并没有到了绝望的地步。林聆确实是第一个在402室之外被袭击的人,但她也是第一个从死亡中逃脱的人,因为在402室之外,它——不够强大!所以,它只能在方岚的门外徘徊,却不得其门而入。但在402室之内……唉!所以才千万不能走错房间啊!不过目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需弄清,那就是苏可馨的死因,如果她是那股执念的根源的话,那弄清这一点十分的重要。要知道,即使它再弱,如果当时林聆没能及时醒来的话,还是必死无疑的,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精神力量是否能和最弱的“它”一较高下啊!但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一边查探苏可馨的死因,一边碰碰运气了!唉,拚了!林聆咬了咬牙,纵然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十二)  铁门扯着长长的刺耳的金属磨擦声缓缓地开启,而在同一时间,原本明亮的楼道也突然变得昏暗,在一段令人呼吸都几乎停止的空旷的仿佛真空的安静之后,402室那暗红色的大门突然爆裂开一个巨大的黑洞,破门而出的长长黑发疾速地飞射出来缠住林聆的脖子,以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将她拖向那个黑洞,在她的脸贴近门边时,那张没有瞳孔的苍白可怕的鬼脸伴着扭曲尖锐的狰狞笑声猛地出现在洞口,与林聆面对面地接近地几乎贴上她的脸。如此恐怖的情形让林聆无法抑制地尖叫出声……  “啊!”林聆满头冷汗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如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得大大的,没有焦距的眼中是满满的恐惧,而在她的瞳孔中还残留着那张恐怖鬼脸的逐渐变淡的影像。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意识的林聆才用力地闭了闭眼,并将双手的十指插入发中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恐怖的梦境甩出自己的脑海。  自从在赵晔那里听到了关于402所发生的事以及对于“它”之所以会攻击自己的猜测,这三天来林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这个梦。梦境很真实,每次醒来,凡是被头发缠过的地方都会出现青青紫紫的瘀痕,也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关系,自己在梦中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人也越来越难以快速地醒来。林聆知道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再强的精神力量也无法与极度的疲劳相抗衡啊!但目前为止,对于苏可馨的死因还是没有查出点什么,直觉告诉她,原401室的房主刘己康的妻子陈维妤一定知道一些内情,但这三天来,方岚和迟蔚峰一直试图联系上陈维妤想和她谈一谈,但她总是避而不见。今天,再也没有耐性等下去的他们,决定三个人一起找上门去堵人。虽说人家刚死了丈夫,就这么冒冒然地上门去讯问确实有点不妥当,但林聆的生命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如果再不尽快解决的话,真让那“东西”破门而出,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从赵晔那里要来了地址,要去问个明白。  窗外透着微弱的晨曦,而床边的闹钟也显示着此刻只有五点二十分,离她和方岚、迟蔚峰约定的时间还早,但林聆却再也睡不着了,顺手披了件晨褛便下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让初秋微冷的晨风吹进房间,借此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林聆感觉好多了。连着三天受到同样的惊吓,就算是再恐怖,人也会变得有些麻木了,她已经不会再象第一天从梦中惊醒时那样害怕地哭叫了,只是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有点寂寞,想起了在美国的哥哥还有去探亲的父母。本来这次父母是希望她能一起去的,但有些懒又有些恋家的林聆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享受这难得的三个月的自由时间。如果她当时和父母一起走的话,就不会遇上这种该死的倒霉事了,但她也庆幸自己没有离开,不然,方岚该怎么办啊!大学四年,工作两年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年的友情了,她们两个可是比亲姐妹还亲呢,林聆甚至曾经希望方岚能成为自己的嫂子,只可惜哥哥和方岚也很要好,但却好的活象亲兄妹,就是不来电,现在反道便宜了迟蔚峰那个呆头鹅。想到这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两个感情白痴的相处方式,林聆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奇怪,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笑,但如果她真的逃不开死亡的诅咒的话,能看见好友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她也觉得安慰了。自从那天她硬是把想留下来陪她的方岚赶去了迟蔚峰的住处,她就知道这段让他们这些旁观者直想撞墙的恋情总算是能“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这也许是这次的“遇鬼”事件中唯一的收获了。如果这次他们都能平安渡过的话,也许自己很快就会给方岚当伴娘了。然后……林聆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她也该是时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想看类似的文章吗?  依着赵晔给的地址,迟蔚峰、方岚还有林聆找到了陈维妤现在所居住的那套老式的公房,那是她父母的家。由于刘己康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这几天她都闭门不出,丈夫的所有身后事也交由亲朋友好友来帮忙办理。在费了好一番口舌之后,在家守着女儿的陈维妤的老母亲才肯让他们进门。三人在客厅里坐定后,那位看上去很慈祥但神容有些憔悴的老人家才进了女儿的卧室叫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老人家才又一脸无奈地到走了出来,有些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女儿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实在是没办法出来见你们,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改天?林聆没有多少时间等了!着急的方岚今天是打定主意非要见到陈维即妤不可,于是口气不免有些急躁地道:“对不起,老人家!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的女儿,您就对她说这和她丈夫的死因有关,请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来谈一下好吗?说真的,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们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啊!”  “是啊,老人家,请您再帮我们去说一下吧!”迟蔚峰也一脸诚恳地请求着。  “唉,不是我不帮你们,实在是我女儿对于己康的死连和我们都不谈,我们那些亲戚都嚷着说要找凶手,可小妤却只是喃喃地自语着说什么‘有鬼,有鬼’的,还说什么‘那个疯子来复仇了’,我们问她具体的,她也不说,却叫我们别管了!说实在的,关于他们住处闹鬼的事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以前都不信,所以才劝他们把房子卖掉的,结果,这回己康真的死了!小妤以后可该怎么办啊!”说到伤心处,陈维妤的母亲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三人对望了一眼,暗想那个陈维妤果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也正因为是如此,今天更不能空手而归了。想了一想后,迟蔚峰才满脸严肃地道:“老人家,其实不瞒您说,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女儿才特地赶来拜访的,有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只怕不止是您的女婿,就连您女儿的生命也会有危险,现在我们大家只有团结起来一起想办法才不会让您女婿的悲剧重演。”迟蔚峰的话似乎有一点吓唬老人的嫌疑,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那“东西”真的得逞,破门而出的话,那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的。而从陈维妤母亲转述的话中听出,苏可馨的死好象是和他们有些关系的,那现在刘己康已经死了,那陈维妤也未必能逃过,所以方岚和林聆都没对这番话发表什么意思。  听了迟蔚峰的话,陈维妤的母亲果然很紧张,忙道:“有这么严重吗?那,那你们再等一下,我再进去和小妤说一下!”然后便又进了里屋。  林聆他们不由稍稍放松了一下,希望这番口舌没有白费。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三人的眼睛不由一亮,心跳也因兴奋而跳快了几分,那老人家身后跟着的那个十分憔悴的陌生女人应该就是陈维妤了,只是不知能从她那里了解多少内情啊! (十三)  陈维妤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一头波浪式的长发因缺乏打理而有些干枯,原该很漂亮的脸却有着不合年龄的苍老与苍白,从那双神情涣散而零乱的布满血丝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林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有几分不忍,但现在真的是没时间再等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从她的口中打探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迟蔚峰清了清喉咙,刚想打开话题却被陈维妤打断了,只听她沙哑的嗓子带着些神经质的颤音有些激动地道:“我不管你们来是什么目的,但对于我丈夫的死我不想多谈,请你们走吧!”说着就要回屋。  “等一下!”林聆在愣了一下后,立刻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叫住了陈维妤飞快地道:“我们不是来和你谈你丈夫的,我们想谈的是苏可馨!”说完后,三人都不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留意着她的反应。  陈维妤的身形僵了一下,林聆的话果然起了点作用,于是她趁胜追击地继续说道:“我们是想了解苏可馨是为什么自杀的!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  “对啊,”方岚也站了起来焦急地在一旁插嘴道:“如果你真的了解什么的话,请你告诉我们好吗?我朋友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这一切好象都和苏可馨的死有关,如果你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的话,也许会有解救的方法!你就……”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陈维妤瞬间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失控地尖叫着打断了方岚的话,并突然转身用力地推开了林聆,满脸惊恐地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不认识苏可馨,她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想不开的,不关我们的事!你们走!快走啊!别来烦我了!”说着又转身奔进了房内“碰”地一声将门合上。  若不是一旁的方岚和迟蔚峰扶着,林聆就摔倒了,在稳住了身形之后还没从陈维妤的突然发作中回过神来,但对方那不寻常的激烈反应就已经让他们确定自己没有找错方向。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早就为好友的事情快急疯了的方岚也顾不上自己还在别人家中,冲到那紧闭的房门前一边用力地拍打,一边大声道:“陈维妤你给我出来啊,这样逃避有用吗?当初你们明知道房子有问题,还把它卖给我,现在出事了,你却躲起来连一点帮助都不肯给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于你丈夫的死我们很遗憾,但如果你不肯帮我们的话,下回死的可能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这种丧亲之痛你都亲身经历了,你忍心再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经历和你一样的痛苦吗?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求求你了!”说到这,方岚再也忍不住地偎进了上前来搂住她的迟蔚峰的怀中痛哭起来。她真的好后悔自己买了那间房子,如果自己当初肯听林聆的多考虑一下的话,就不会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了。虽然这三天来林聆没说什么,但方岚不是瞎子,好友身上不时多出来的瘀伤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就算不说她也猜的到。只是林聆因为怕她加深买房的后悔而体贴地隐瞒着,不要自己留下陪她也是因为害怕这种危险会牵连到她才把她赶去迟蔚峰那儿的。林聆是那么的善良、细心,但这样的善良、细心反让方岚更加觉得内疚和难过。  “你们还是先走吧,”陈维妤的母亲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地劝着。说实话,把有问题的房子卖给人家确实是他们理亏,但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啊!如今女婿死了,也算是报应吧,可不能再让女儿出些什么事了!虽然对于对方的处境十分的同情,但她还是一位母亲啊,难免自私。“小妤真的没精力来应付这些了,等她好点了,我会劝她和你们联系的,你们还是先请回吧。”  林聆眼眶微红地望着哭得伤心的好友,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方岚在为自己的事情而内疚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迟蔚峰则双眉紧皱地搂着心上人,一双利目中泛着隐隐的怒气。对于陈维妤的遭遇他是有些同情,但无法苟同她这种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的行为,可是迟蔚峰却不能对她的母亲迁怒。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怒气之后,他才尽量地心平气和地对那位老人道:“对不起,也许我女朋友的言行有些激动,但这个女孩儿”迟蔚峰指了指林聆继续道:“她是我们的好朋友,才二十几岁而已,却因为你们卖给我女朋友的房子,而使她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大量鬼故事请加扣扣:四一四一七浏览我们此刻也不想要讨什么公道,只是为了救她的生命而希望您的女儿能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如果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会向你们道歉的,但也请您劝劝您的女儿,我们要求得不多,只是希望让她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来决定是否愿意和我们谈一下。”说着,迟蔚峰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出去,又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女儿想通了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请她打电话来给我们。”说完这番话后,他又低下头柔声地对怀里的方岚道:“岚,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会想通的。  “是啊,岚,”林聆也安慰着劝道:“我命很大的,没这么容易就死的!”说着,硬是和迟蔚峰一起拖着方岚离开了。  三人都走了之后,陈维妤的母亲不由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名片,然后走了女儿的门外敲了敲门道:“小妤,他们都走了!”在顿了顿后又道:“妈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男的说的没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啊!就算那个姓苏的女孩儿的死和你们没关系,但现在又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来,要是真能帮上什么的话还是帮一下的好,救人一命总是没错的。”说着又将迟蔚峰的名片从门缝里塞了进去道:“这是那个男人的名片,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说着又唉声叹气地走开了。  躲在房里的陈维妤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张名片,那三个人和她母亲的话她都听见了,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502室的男孩死后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所以才会和丈夫急着搬离,可没想到刘己康还是死了。她知道其实苏可馨的死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忘不了在苏可馨自杀之前对他们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着的诅咒。她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不愿去回忆,不愿去谈及,但她并不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面临死亡而无动于衷的冷血的人啊,只是她好害怕去回想,也好后悔自己当初的幼稚!将布满泪痕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抽噎着,陈维妤真希望时间到此就停止,这样就不用去面对可怕的现实了。过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头来,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眼中浮起一抹下定决心似的坚定,终于,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捡起了名片。  (十四)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迟蔚峰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关心地望着死搂着林聆哭个不停的方岚,虽心痛,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本来还以为会在陈维妤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结果却白跑了一趟。叹了口气,迟蔚峰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来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气氛,手机却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赵晔便连忙接听。在“喂”了一声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迟蔚峰立刻兴奋地道:“好,我们马上过去!”说完后挂断了电话,一边找地方将车子掉头一边向后座的方岚和林聆道:“赵晔说他那里有新的情况,叫我们立刻去他家。”  “什么新情况?”林聆问道。  “不知道,他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只提到找到了一个认识苏可馨的人,好象是她的老同学。那女孩儿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人就在赵晔那里。”  “真的吗?”方岚止住了眼泪,紧握着林聆的手,声音因激动而略有些高扬。希望这次不会白跑一趟。  一路飞车地赶到了赵晔的家,才一敲门,赵晔就打开了房门,显然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还未进屋他就激动地道:“今天和几位同事又去了次现场,结果碰到一个女孩儿说是来找苏可馨的,一问才知道是她的高中同学。她对苏可馨的死十分震惊,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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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鬼故事】  我跟一个早就死掉的女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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