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疯了一样地下。这场雨已经
下了整整
七天了!在平山,在这个江南小镇,这样猛烈急骤、数日绵绵的暴风雨是很少见的。疯一样的暴风雨将平山镇笼罩在一片迷茫和阴冷之中,
压抑得人们透不
过气来,
根本不想也不敢出门。
除了风声就是雨声,整个平山镇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苍凉世界。豆
大的雨滴狠狠地打在树叶上,又滚落下来,溅起一尺高的
水珠。狂风呜咽着撕摇着整片
树林,细
小的树枝禁受不住狂风的魔力,“劈里啪啦”地纷纷折断,更给这个夜晚的平山增加了
几分恐怖和不安。在一片树林里,五、六个男人正在使劲地挖着什么;旁边
站着一个富商模样的
中年人,圆胖的脸,圆胖的
肚子,圆胖的
身材,一个随从在他头顶上撑着
一把伞,由于风太大,随从只
好用两只手紧紧地将伞柄攥在手里;在富商旁边,一个衣衫不整的漂亮少妇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反抓着双手,雨滴砸在
她的头发、裸露的
肩膀上,立即汇成一股一股的水流沿着身体流进
泥泞的土地;另外两个瘦瘦模样的随从各自提着一盏煤油灯站在富商身边,借着煤油灯昏
黄的光线,总算大概
看清了少妇的样子:少妇表情非常冷漠,掩映在
雨水中的瓜子脸依然清秀靓丽,一袭红色的旗袍凸现出她匀称窈窕的身材,只是旗袍被撕破了不少,白皙逼人的肌肤时隐时现,但是她那双幽怨愤恨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雨伞下面无表情地站着的富商。除了雨声、风声、树枝折断声,以及“咚咚”的铁揪挖地的
声音,没有一个人
说话,一切都
显得神秘而诡异。这里,将要发生什么?很快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就挖
好了,这个坑有近两米长、一米宽。挖坑人中一个领头模样的跑到富商身边说:“老爷,挖好了。”富商向前
走了几步,来到大坑边上扫视了一遍,
然后回过头
来说:“把那个贱人推下去。”“老爷,真的埋了?”一个管家模样人的小心地问道。“埋!赶快埋!这个贱人
竟然背着我偷男人,败坏我方家的名声,死有余辜!”富商恶狠狠
地说。“可是,她,她已经有了身孕!”管家有点不忍。“身孕?
谁知道是这个贱人和哪个王八蛋的野种!埋掉!都埋掉!”富商
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那,好吧!”管家无奈地说,转过身来对着抓着少妇的两个大汉手一挥,“埋吧!”“七姨太,对不
起了!”两大汉连拖带推地把少妇带到大坑旁边,少妇突然用力地挣扎着,站在坑沿上回过头来,怨恨地盯着富商说:“方老爷,我死而无怨,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是没有罪的啊!”“不是我的孩子,留在世上干什么?你这个贱人,竟然
还有脸为肚子里的野种求饶,你把我方家的脸都丢尽了!”“方老爷,你有钱有势,娶了七个
老婆还
不够,还要再娶一个,在你的眼里,我们这些女人算什么?你不就是看中我的容貌吗?那些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年纪大了,你也就
不理会了,我们这些女人根本就是你手里的玩物!”“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可以娶妻纳妾,我们女人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既然不爱我,难道我就不能去喜欢别人吗?这种孤单寂寞、没有感情的日子我早就受
够了!”“贱人,还敢
顶嘴!把她推下去埋了!”富商吩咐道。两大汉顺手一推,少妇就掉
进了坑里。少妇挣扎着想爬
起来,富商走
过来又将她踢进坑里。“赶紧埋了!”富商恶狠狠地说。泥沙、雨水还有杂草一股脑儿地往坑里填去,转眼间少妇只露出半个身子了。“不错,我在外面是有男人,但是我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对方的。和他
在一起是我一生来最
快乐的日子,有人
真心的喜欢我,我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按家规,我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方家,
所以我也没有
准备活着,但是孩子是没有错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孩子
好不好?等孩子生出来,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泥土已经掩埋到她的
颈部了,不雨水和着
泪水流淌在
脸上,少妇以哭泣的沙哑的声音继续
苦苦哀求:“方老爷,我求求你,就算是我
临死前的
唯一的
要求。嫁到你们方家一年多来,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仅仅这一次,求求你,方老爷!”泥土已经灌进了少妇的嘴里,少妇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
变白,呼吸越来越
困难了,但是一双眼睛还在苦苦地哀求着富商方老爷,声音也越来越弱:“方老爷,求求你,求求你!……”掩埋还在继续,没有老爷的吩咐,手下都不敢停手,转眼间,少妇整个身体都被泥土掩盖了。“老爷,七姨太走了。”管家有些伤心地说。“死贱人,走
了的好。”方老爷冷冷地说。突然,只听“哧”的一声,七姨太的一双雪白的手猛地破土而出,
手指径直
指着方老爷!掩埋的随从吓得赶紧扔下铁揪往后急退,
一边退一边喊:“不好了,诈尸了!”方老爷也被吓得几个踉跄,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怎……
怎么回事?”方老爷
紧张地问道,管家赶紧将他搀扶了起来。“老爷,诈……诈尸了!”一个随从脸色已经吓得惨白,结巴地说。“刚死的人怎么会诈尸了?胡说八道。”方老爷虽经了刚才的一吓,但是马上又
恢复了镇静,“管家,去
看看贱人
到底死了没有!”“是,是,是。”管家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心地向坑里望去。七姨太的
手臂还在直挺挺地直伸着,但是没有其
他的动静。“
应该没……没事了!七……七姨太已经没有动静了。”“那好,快点把她埋掉。”虽说方老爷
表面上恢复了在镇静,但是刚才七姨太直指着他的手还是让他感到几分
害怕和不安,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她埋掉,以免后患。随从又赶紧回到大坑边上继续向坑里填土,不久整个大坑就被填平了,方老爷又吩咐弄了些花草树枝在上面,看起来
好像更没有什么明显的
痕迹。“好了,老爷。”管家说。“我们走。”方老爷吩咐道。马上他们
一行就离
开了阴冷黑暗的树林。这天是民国四
年的六月十三,仲夏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二平山镇是一个一面环水、三面绕山的小镇,因为绕镇之山都不高,
最高之山也只有300多米高,平山因此得名。山虽不高,但是树多林深,郁郁葱葱,加上镇前一湾
清水,碧波荡漾,风光可谓旖旎。平山镇北临黄金
水道长江,南接直下两广的大通脉,
交通十分便利,因而这一带做
生意买卖的特多,方天德就是平山镇最有名的富商。方天德的出名不仅在于他囤积的金银珠宝,也在于他是镇上唯一娶了八个老婆的人,其他的有钱人一般也只是两、三个老婆罢了。民国
时期,妻妾成群的
现象已不多见,但是方天德乐此不疲,不过自从三年前七姨太神秘失踪后,方老爷也再也没有纳妾了,只是去望春楼的
次数更
多了,那里可是全镇最有名的妓院。在平山镇镇中心偏
东北方,有一处十分雍容肃穆的大宅院,门口蹲着两个千斤石狮,一溜两米多高的围墙绵延数百米后成垂直形向后折去,将整个院落紧紧围起,园内不仅青砖碧瓦的
房子鳞次栉比,而且亭台水榭、花团簇拥、曲径通幽,实在是一处幽雅怡人的好
去处。园子后面数百米远便是葱郁繁茂的树林了,但是方天德很少去那里,特别是这三年来,他更是没有踏进半步。不过他的几个孩子却经常往树林里跑,因为树林里经常可以逮到野兔、
野鸡之类的美味,况且大树林也是一个
捉迷藏的好地方。这天黄昏时分,刚上完私塾
回来的方洪亮和方洪文便约上几个
小朋友悄悄地从大宅
院的后门溜到了后山的大树林玩耍起来。方天德一共有四个孩子,大
儿子方洪亮、二儿子方洪文和三儿子方洪武,还有小女儿方依婷,方洪亮和方洪文已经上私塾念书了,正是好玩的
年龄,方洪武刚学会
走路,最小的方依婷还在母亲的怀里吮吸奶水呢。玩着玩着,几个
小孩子又开始捉迷藏起来了。“这次你们兄弟俩不能在一起。”山豆说。山豆是管家的儿子,也是方家兄弟最好的玩伴。“对,这次你们要
分开。”大胖非常赞同山豆的提议。大胖是平山镇一个财主的孩子,年龄和方家兄弟差不
多大,但是
体重却比方洪亮和方洪文两人的体重之和还要重,大胖也因此得名。“好,分开就分开。那你们说
怎么玩?”方洪亮问道。“这样,你和大胖两个躲藏,我和洪文将你们找出来。”山豆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方洪亮说。“那好吧,那我就去躲起来了!”大胖嘟嘟着就准备
隐藏自己了。“你们两个要先闭上眼睛。”方洪亮用手指着山豆和
弟弟说。“好了,我们眼睛闭
上了,喊十声后我们就开始找了。”方洪文说。“不准睁开眼睛偷看啊!”方洪亮的声音越来越远,等山豆和方洪文睁开眼睛时,方洪亮和大胖已经没有了身影。“你往东,我往西,走,将他们两个揪出来!”山豆吩咐道。树林中的树木多而杂,有松树、杉树、野
板栗、山
茶树,山茶树上还有
一些白色的未
凋谢的
山茶花,各种野草曼藤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树林编织成一张
茂密的网,山豆和方洪文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张网中寻找着不知躲在哪里的方洪亮和大胖。“大胖,
我知道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方洪文一边寻
找一边想引诱大胖现身。“方洪亮,我
看到你了!哈哈!”山豆故意压低了嗓子假装地说。太阳就要下山了,落日
余晖稀稀
落落地洒进树林,夏天的
蚊子已经开始从草丛中纷飞而出,山蛙也开始“咕隆咕隆”地叫了起来。但是方洪亮和大胖还是没有找出来。天色就要黑了,树林开始
变得阴凉起来,
山风吹得树枝“挲挲”作响,使树林更添几分恐怖。方洪文已经有些
害怕了,对着树林大声地喊道:“大胖,哥哥,快出来,这次我认输了行
不行?”山豆也找了过来,紧张地说:“奇怪,这次他们怎么藏得这么好?”“我也是觉得蛮奇怪的,我们都找了大半天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次我们要认输了。”“认输就认输吧,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山豆急促地说,
他也害怕了,“洪亮,大胖,快出来,我们认输了!天黑了,回家了!”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回荡之后又是一遍百虫声。“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可要
生气了!”方洪文开始
着急了,四处张
望着。“砰”的一声,山豆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山豆吓得打了一个冷颤,慌不迭地回过头来。“谁?”山豆的声音中充满了
恐惧。“嘿嘿!”大胖正站在山豆和方洪文后面吃吃发笑呢。“好你个大胖,差点把我吓死。”山豆心有余悸地说。“大胖,我哥哥呢?”方洪文问道。“是啊,洪亮藏在哪里?”山豆也问道。“你们还没
找到他啊?”大胖开始得意起来,“哈哈,这次你们认输了吧?”“是的,是的,我们认输了。”方洪文着急地说,“现在天都快黑了,但是我哥哥却
不知道藏在哪里,怎么都
找不着!”“哦!”大胖咕嘟着,“我刚才睡了一觉,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了,我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真不好意思。”大胖抬头
看了看天,真的快黑了!“
你真的不知道洪亮藏在哪里?”山豆问。“真的不知道啊!骗你我是
乌龟王八蛋!”“不好了,我哥哥
不见了!”方洪文着急得都快要
哭了。“来,
大家赶紧一起找。”山豆说。“洪亮,你出来!我们回家了!”“哥,你在哪儿啊?不要再藏了,
回家吧!”“洪亮,你赢了,快出来吧!”三个孩子在树林中心急如焚,天越来越黑了,加五位扣扣:四一四一七 看更多
正版恐怖鬼故事大树林显得更加的阴森
可怕,但是迎接
他们的依然是百虫争鸣和自己的回声。突然,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树林中一闪
而过。影子
移动极快,形如鬼魅。“你,你们看到什么没有?”方洪文战战兢兢地问道。“我,我看到了一个影子。”山豆紧张地说,“但是太快了,没看
清楚。”“又来了!”方洪文用手向前方一指,身子紧紧地向山豆这边靠。在伙伴当中,山豆年龄最大,也最勇敢,
平时玩耍时都是他带头指挥的。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披散着长发的身影正在树林的前方悬空移动,转眼就飘到了孩子们面前。突然,身影嘎
然而止,一股阴风直袭三个小孩。“妈呀!”大胖吓得一个哆嗦,竟然跌在了地上,方洪文紧紧地拽着山豆的手臂,
全身不停地颤抖,山豆也被这股阴风吓得“蹭蹭蹭”后退了几步,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鬼魅身影。许是吓得不知所措了。“你,你,你,你是……”山豆的
舌头开始
打结了。“哈哈……”红衣身影突然一阵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红衣身影更逼近了一步,一双白白的光光的脚丫露在旗袍下面,天啊,这双脚丫竟然从来都没有着地!“鬼啊
——”山豆和方洪文突然凄厉的大喊,拔腿就往回跑,跌在地上的大胖刚爬起来又跌倒了,恰好绊到了山豆和方洪文,三人倒在了一起。“哈哈——”阴森恐怖的笑声在他们耳边隆隆作响,三个孩子埋首抱成一团,浑身不断的颤抖着。恐怖的笑声突然
消失了,树林一阵沉寂,除了山虫的鼓鸣声外。三个孩子还颤抖地抱在一起,大胖的嘴里不停地哆嗦着:“鬼……鬼……鬼……”“鬼,鬼走了。”也不知过了
多长时间,山豆终于抬起头来,红衣身影已经不见了。“好可怕,
我好怕。”方洪文也抬起了头。“快,咱们赶紧回家!”山豆敦促说。“但是我哥哥还没有找到呢!”方洪文十分着急又害怕地说。每次兄弟俩都是偷偷地到树林里玩的,父亲从来就不允许他们踏进树林半步,如果找不着哥哥,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那,赶紧找吧,大胖,起来,大家一起把洪亮找出来。”山豆说。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树林前方传来。这哭声洪亮清脆,像刚
出生的婴儿的自然之啼。“听,有小孩的哭声。”方洪文说。“这大树林中怎么
会有小孩的哭声呢?是不是……”大胖奇怪地问。哭声开始变得凄惨了,听得
让人顿生怜悯
之心。“走,我们过去看看。”山豆说,“大家小心点,千万不要掉队!”借助树梢上透进的点点月光,三个孩子朝着哭声的
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不久,他们来到了树林
一块稍为宽阔的空
地面前。说是空地,其实
中间长满了杂草和一些小
树苗;说不是空地,但就高大茂密的树林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是一块平坦的地方。婴儿的哭声到了这里竟然嘎然而止。周围又是一阵沉寂,连百虫的鼓鸣声也没有了,只有三个孩子急促的呼吸声和“咚咚”如同擂鼓的心跳声。“奇怪,怎么没有了?”山豆紧张地说。“山豆,这里好可怕!”大胖害怕极了。“看,那里
好像有东西!”方洪文指着前
面的草丛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在草丛旁边果然有些什么东西。“是一双鞋!白色的鞋!”山豆盯着那东西说。大家手
拉手又向
前走了几步。“看,
那是我哥哥的鞋!”方洪文紧张地说。大家赶紧快几步跑过去——是的,真的是洪亮的鞋,但是洪亮呢?洪亮去了哪里?这么大的树林,这么黑的夜晚,他一个人无声无息的会去哪里呢?难道……一种不详之感直袭几个孩子的心头。“哥——”方洪文几乎是撕开了
喉咙在喊。回声在树林中回荡,刺耳,凄厉,恐怖!“快走吧,洪亮也许已经回家了!”大胖更加害怕了。“洪文,也许你哥哥已经回去了,
要不然,我们应该可以找到他的。”山豆也很害怕,但是他是他们中最镇静的一个,“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再说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太晚了,咱们的
父母也会很着急的。”“哥——”方洪文手里
拿着方洪亮的一双白鞋,哭啼着和山豆、大胖踩着黑夜,如同惊弓之鸟般往家中跑去。三今夜方家无眠。方洪亮的失踪,惊动了方家上到方老太爷、中到方老爷和
一群姨太太、下到还在母亲怀里
吃奶的小依婷,
全家人都坐在客厅里,有的哭,有的闹,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沉默不语。方洪文跪在方天德面前一动也不敢动,小依婷好像刚从
睡梦中惊醒,哭啼个不停。“我告诉过你们
很多次,
叫你们这些
小孩子不要去后山,不要去后山。好,现在你哥哥不见了,你说
怎么办?你这个小孽种!”方天德说完又是一鞭打在方洪文
身上。“老爷,你就不要再打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三姨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乞求道。方洪文正是她所生的唯一的孩子,大姨太
生了方洪亮,四姨太生了方洪武,六姨太则生了个女儿方依婷。在一旁,大姨太的哭声更响了。“说,洪亮到底怎么失踪的?”方天德的鞭子扬在半空,却没有打下来。方洪文还在不停地颤抖,背上已经被鞭
出了好
几条鲜红的血印。“我们几个只
是在捉迷藏,哥哥和大胖躲起来,我和山豆去找他们,谁知道……谁知道哥哥就不见了!”方洪文啜泣着。“我们到处找他,可是一直找不着。”方洪文一边哭一边说,“只发现了哥哥的这双鞋。”说着就把揣在怀里的一双白鞋拿了出来。“什么?洪亮的鞋?那人呢?人去了哪里?”大姨太猛扑过来将鞋抓在手里,急切地问方洪文。“别吵了,我来问他。”方天德呵斥大姨太,“洪文,这双鞋是在哪里发现的?”“好像是在……在树林中一块空旷的地方。”方洪文说,他突然想起了树林中一幕幕奇特恐怖的遭遇,声音开始
发抖起来,“我们还听……听到了婴……婴儿的哭声。”“什么?婴儿的哭声?大树林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方天德吃惊地问,“那,你们看到婴儿没有?”“没,没有。我们跟着婴儿的哭声一直走,走
到那块空旷地方的时候,哭声就没了。”“奇怪,树林里怎么会有婴儿呢?”大家纷纷议论起来。“还有,我们在树林中遇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旗袍的人,”方洪文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可怕的鬼魅身影,吓得
嘴巴直打哆嗦,满脸恐惧之色,“不,她不是人,她在……在空中飞,她……她是鬼!”“啊?”几个姨太太张大了嘴巴。“红色旗袍,红色旗袍的女人?”方天德突然变得十分紧张,手中的皮鞭也掉到了地上,“会不会是…….”七姨太的影子倏的一下直窜方天德的脑海,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那双举着的双手……方天德的脸色越来越白,豆大的汗珠从
额头纷纷直冒。“爹,你怎么啦?”“老爷,你没事吧?”“哦,
我没事。”方天德赶紧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恢复了一下神态,“我,我是担心洪亮啊!”“好了,天都快亮了,大家
休息一下吧,一大早就派人去后山寻找洪亮!”散了,人都散了,惊恐过度的方洪文累都累得睡得着了,年幼无知的方洪武和方依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除此之外,
谁又能睡得着呢!方老爷就这样在客厅里
坐着,一直坐到第一缕阳光透过
琉璃窗照进弄堂里。后山树林里人影婆娑,方家所有的男丁都出动了,除了方老太爷和方老爷,当然方老爷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去。“大少爷!”“大少爷!”呼喊之声响彻整个树林,从日出到日落,从朝露到暮霭,但是方洪亮依然不见踪影。“我的孩子啊!”方家大姨太悲惨的哭声从厢
房里传出,在平山镇上空回响,与树林里的呼喊声交织一片,给整个平山镇平添了几分悲凉、惊慌和不安,一大早,家家户户都
关门睡觉了。只有方家灯火通明。“还是没找着?”方老爷问管家。“没有,整个树林都找遍了,连根头发都没发现。”管家应道。“看来我这个孩子啊,唉!”方老爷痛苦地低下头。“怕是找不着了!”“老爷,会不会是被拐卖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拐卖了还有个盼头,兴许能找得着!我是怕他已经……不在了!”“老爷,不会的,这怎么会呢!”“你还记得三年
前后山树林的事吗?”方老爷紧张地问道。“三年前?三年前的事情?”管家想了想,突然将
脑袋凑过来,小声地说,“您是说七姨太的事情?”“
我怕的就是这个啊!”方老爷脸色十分难看。“啊?她都不死了三年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想也不会。但是洪文,还有你家那个山豆都亲眼看见了一个穿红色旗袍、披头散发的女鬼啊!还有那婴儿的哭声,是不是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可是越想越怕啊!”“哎呀,难道是七姨太索命来了?”管家也开始吓得脸色大变了。“呜——呜——”一阵婴儿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这个死丫头,这么晚还哭哭啼啼的,真
烦人!”“呜——呜——”声音好像
就在房顶上。“六姨太,你——”方老爷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今天一大早六姨太就
抱着孩子回
娘家了,
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小的婴儿,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莫非这就是七姨太肚子里的……方老爷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管……管家,你听!”方老爷用颤抖的手颤抖地指向房顶。“呜——呜——”这声音就在房顶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就要破瓦而入了!“是……是……很奇怪的……声音,是…….”管家也听得
头皮直
发麻,脚底生软,一
屁股就坐在地上。哭声嘎然而止。一阵沉默。“走了?”方老爷战战兢兢地问。“好像走了!”管家十分小声地应道。“看来真的是七姨太
报仇来了。”方老爷惊慌地说。“老爷,这,这如何是好啊?”管家害怕地问。“我也不知道啊!”“哈——哈——”一阵诡异的狂笑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女人的笑声,好像在哪里听过。“听!这是什么声音?”方老爷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哈——哈——”狂笑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屋顶。“哈——哈——”听出来了,是七姨太的声音,真的是七姨太的声音!管家吓得面无脸色,张大了嘴巴坐在地上,全身除了发抖还是发抖!“来了!她……她……她……来了!是……是……七姨太!”管家几乎说不话来。“我们……快……快……跑!”方老爷走起来想跑,可是腿一软,又跌在了椅子上。笑声也嘎然而止。一阵沉默。“走……走……走了?”“不……不……不知道。”管家想站却站不起来。“快……喊……家丁!”方老爷实在害怕之极,
人多了会感到安全些。“是……是,我……这就去喊。”管家几乎是像
螃蟹一样爬着。“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物体突然掉在了客厅中央,溅起一阵灰蒙蒙的扬尘。这声巨响实在之响,震得整个屋梁都在
摇晃,瓦片也一阵稀梭,方老爷连人带椅向后翻去,管家吓得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这……这又是什么?”方老爷爬到管家旁边问道,眼睛盯着客厅中央那个刚掉下来的物体,扬尘还没有散去,借着依稀的灯光,物体仿佛是个人!“管家,去……去……看看!”方老爷已经躲在了管家后面。管家同样害怕不已,但是在老爷的吩咐下,他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向那个物体爬去。“天啊,老爷!”管家刚爬近那个物体又惊恐地往
回退,嘴巴哆嗦不已,“老爷,是……是……大少爷!”“啊?大少爷!”方老爷连爬带滚地跑过来——躺在他面前的果然是方家大少爷——方洪亮!躺在眼前的方洪亮脸色像白纸一样的白,眼睛像铜铃一样的大,嘴巴张开得像苹果一样的圆,舌头伸得像蛇芯一样的长,一双光光的脚丫直挺挺地露在外面。除此之外,全身完好无损。方少爷真的死了!是被吓死的!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方老爷扑到方洪亮身上,抚摸着那张白纸一样的脸,
大哭起来!“孩子啊,你好惨啊!”“少爷,少爷,你醒醒,醒醒啊!”管家也扑到旁边叫喊着。方家宅院男女老少都被刚才的啼哭声和狂笑声吓
醒了,现在又听到了方老爷哭天抢地的声音,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幸的
大事,纷纷直奔客厅。方老爷面对方洪亮恐怖悲惨的死相,又是痛,又是怕,又是恨,又是悔。这一定是七姨太报仇来了,先要了我孩子的命,下一个
肯定要我的命了!方老爷越想越痛,越想越怕,特别是方洪亮那双睁大得恐怖的眼睛,更让方老爷既惊又怕!方老爷伸
过手去,想帮方洪亮闭上眼睛,突然,透过方洪亮那双死
灰色的大如铜铃的眼睛,方老爷仿佛看到在他
身后正站着披头散发、一袭红色旗袍的七姨太,七姨太正吃
吃的笑着,眼睛却充满怨恨地盯着自己!“啊——”方老爷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四方老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
在床上,一群妻妾围在床前,大姨太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连方老太爷也拄着拐杖颤
微微的来了。“七……七……七姨太……来了!”方老爷眼睛中满是惊慌之色,嘴巴直打哆嗦。“老爷,你怎么啦?”“七……七姨太不是早就失踪了吗?”“七姨太在哪里?”“老爷,我们家洪亮,他……他死了!”“什么?洪亮死了?”方老爷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眼光四处乱窜,“洪亮……洪亮……洪亮被七姨太…….吓……吓死了!”“七姨太怎么会吓洪亮呢?再说我们也没有看见七姨太啊!”三姨太说。“是……是七姨太,一定是七姨太吓……吓死洪亮的!”“唉!德儿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方老太爷沉重地叹着气问道。“爹!……”方老爷欲言又止。“说啊!”方老太爷的拐杖挫了一下地板。“爹,我……”方老爷低着头,面露
惭愧悔恨之色,“管家,你,你来说吧!”“是……是,老爷!”管家走到方老太爷身边,低头垂手,唯唯诺诺地将三年前后山树林中的一幕讲了出来,但是他隐瞒了七姨太肚子里有孩子这一事实。“作孽啊!”方老太爷长叹一声,其他人都被惊吓得张大了嘴巴!原来七姨太的失踪
并不是失踪,而是被方老爷给活活地埋了!“爹,洪亮就是去后山树林玩的时候不……不见的,
结果却……,爹,一定是七姨太吓死他的!”方老爷说。“还有那狂笑声,就是七姨太的!”管家说。“我是说那笑声好像有些熟悉,有点像七姨太的。”姨太太们也开始议论起来。“爹,现在该怎么办啊?”方老爷巴巴地看着方老太爷,希望他能够有个万全之策,能躲过这次
灾难。“唉,我都是一把老
骨头了,还怕什么!你啊,听天由命吧!”方老太爷说完便站了起来,在侍从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爹,您……您给想个办法啊!”方老爷望着方来太爷远去的背影哀求道。“德儿啊,赶紧烧香
拜佛求平安吧!”方老太爷回过头来叮嘱道。“是,爹。”方老爷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围在面前的这群妻妾随从,大声的喊道:“都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啊!”接着方老爷又将管家叫到身边,轻声地说:“你把洪亮的后事好好
安排一下,带几个家丁去后山树林烧三天香。唉,希望七姨太能够饶过我们啊!”方洪亮的后事,还有一天到晚的烧香拜佛,方家宅院整整忙碌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七姨太也没有来了,方老爷的气色也变好了,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偶尔还能够在院子里四处溜达溜达。“看来,应
该是没事了!”方老爷逗着眼前的鹦鹉说。“是啊,烧了这么多纸钱给她,希望她在地下能够知足。”管家在身后
轻轻地说,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哎呀,呆在这个院子里都一个星期了,管家,
晚上陪我出去逛逛,如何?”“老爷,您知道,我不好这个,您就自个去吧!”“哈哈,你啊!好,就不为难你了。记得每天都要烧香啊!”“记得,老爷。”“那好吧,你就先回去吧。”“是,老爷。”管家小心的后退着,走出了院子,急急忙忙地回家了。虽说这一个星期没事,但一想到大少爷悲惨的死相仍然不寒而粟,他要赶紧回去看着山豆,
想着三年前的事情自己也在场,就怕七姨太对山豆也不利啊!望春楼,平山镇最大的妓院。入夜时分,华灯初上,女人如云,男人如织。方老爷踱着方步走进了望春楼。自从闹鬼一事发生后,大姨太每天以泪洗面,六姨太回了娘家,五姨太、八姨太也吓得抱病省亲了,二姨太、三姨太人老珠黄,四姨太又卧病在床,唉,还是望春楼好啊,女人多,又年轻漂亮,可以好好地开心开心,洗洗这一身的晦气。方老爷边走边思量着,嘴角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哎哟,这不是方老爷吗?您怎么这么
长时间都没来了?姑娘们可想死了你了。”老鸨扭着
肥胖的身躯迎了上来。“哦,是吗?”方老爷眼睛眯成一条线,顺手摸了一把老鸨肥肥的臀部。“方老爷,您要是满意的话,老娘今天晚上
也可以陪陪您呢!”老鸨跟着方老爷往楼上走去。“您哪,还是先去照照
镜子吧!”方老爷停下了脚步,因为十几个花枝招展的
大小姑娘
堵在了楼梯口。“让开,别挡路!”方老爷推开了几个姑娘。“方老爷,姑娘们都来了,您看挑哪个?”老鸨在后面奉迎道。方老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下站在面前的这些妖艳的女人,扭过头来对老鸨说:“小兰在不在?”“您找小兰啊,她可是从来是只陪客人
喝茶聊天的。”老鸨将手里的一块手绢在方老爷眼前晃来晃去。“哎呀,你别晃了,我问你她在不在?”“在,当然在,不过价钱可不其他姑娘贵哦!”“哈哈,你瞧我是没钱的人吗?”方老爷说着掏出一大把铜钱往老鸨手里一放,“去,赶快把她叫过来,我要一间最好的
房间。”“那好咧,您等着啊,方老爷!”老鸨硕着就颠着屁股乐陶陶地跑去喊那个叫小兰的姑娘了。门帘被掀开,一阵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方老爷
忍不住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
口气,叹道:“啊,好香!”说着睁开了眼睛,一个非常标致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孩,樱桃小口,柳叶弯眉,水灵大眼,瓜子俏脸,
玲珑身材,素妆淡抹,宛若出水芙蓉,青春淋漓。方老爷看着看着口水都流了出来。方老爷赶紧站起来色眯眯地迎了上去,嘴里像灌了蜜一样地说:“小兰,老爷可
把你盼来了,来,这边坐,这边坐。”说着方老爷的手便准备去搂小兰的纤纤细腰。小兰用手轻轻一挡,快步走向房子中间的桌子坐了下来,平静地说:“老爷,您想听什么呢?”方老爷双手不停地搓着,围着小兰转着圈,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小兰那张美丽青春的脸蛋:“不急不急,老爷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小兰,你真漂亮,比我那几个黄脸婆好看多了,啧啧,真是漂亮,漂亮啊!”“老爷,喝茶!”小兰给方老爷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方老爷用做
左手轻轻一推,
右手乘机摸了一下小兰白皙红润的
手背,说:“不,我们今天不喝茶,喝酒!”“老爷,您知道我是不喝酒的。”“难得老爷今天心情好,你一定要陪我喝酒,一定要喝!”方老爷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递到小兰面前,色眯眯的眼睛中露出一股蠢蠢欲动的火,火中
燃烧着威逼利诱。小兰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来,小声地说:“老爷,我真的不喝酒的。”“不行,不喝酒怎么行!老爷今天愿意
花钱,
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喝酒。”方老爷已经将酒杯递到了小兰的嘴边。小兰吓得站了起来,“砰”的一声,不想一不小心将方老爷手中的
杯子打翻了,小兰紧张地站在一边,怯怯地说:“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你这个丫头真是不识抬举!”方老爷扬掌就准备打下去,“不过我还真舍不得打你。”方老爷收回了扬起的
手掌,又倒了一杯酒,说:“来,老爷不怪你,把这杯喝掉!”“老爷,我……”小兰极力推脱。“你,你,你,你……你什么?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说着方老爷就将杯中酒灌进小兰的嘴里。小兰被浓烈的酒味呛得捂着胸口连连咳嗽,倒进嘴里的酒也吐出了不少。“哈哈……这才乖嘛,来,再来一杯!”说着方老爷由倒了一杯酒灌进小兰嘴里。“老爷,您……”小兰整个脸都被呛得通红,在烛光的照耀下却显得更加的美丽妩媚,直把方老爷看得发呆了!方老爷忍不住地扔下手中的酒杯,抄手就紧紧地搂住小兰的细腰,一张肥硕的大嘴噘着
嘴唇吻向那张粉红的小脸蛋。“老爷,您……”小兰一边使劲地挣扎着一边哀求道,“老爷,您
放手,放手啊!”但是说话却越来越没有力气,身体也开始软绵了下来。“小心肝,今天晚上你可就是我的了!”方老爷顺势抱起小兰扔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就开始宽衣解带。“老爷,您……”小兰刚从床上爬起来又被方老爷紧紧地摁在了床上,方老爷的嘴巴已经在她的脸部
胸部一阵乱吻起来。“砰砰”两声巨响,不知怎么门开了。“
讨厌!”方老爷只好爬起来去提着
裤子去关门,关好门后又急急忙忙地爬到床上。“砰砰”还是两声巨响,门又开了!“妈的,谁呀?”方老爷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却不得不
再次跑过来关门。关好门后又急忙忙地跑向床,那里可有一个
小美人正等着她呢!“呜——呜——”一阵婴儿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妈的,怎么这么扫兴?”方老爷一腔欲火被这么一扰乱,下去了不少,但是一看见眼前已经迷
迷糊糊的喘着香气的小美人,欲火又迅速窜了上来,也不去理会什么哭声了,爬到小兰身上又开始狂吻起来。“呜——呜——”声音好像就在房顶上。方老爷突然心一凛,这声音好熟悉!哭声却嘎然而止。“哈——哈——”一阵诡异的狂笑声从远处传来。“哈——哈——”狂笑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屋顶。天啊,是七姨太!是七姨太!方老爷吓得脸色掺白,连裤带也来不及系,提着裤子就向门口跑去。“哈——哈——”笑声就在身后,就在
耳朵后面!方老爷吓得整个人都快瘫在地上了,双手使劲地扳着门,可是不知怎么地,这门好像被关死了,任怎么扳也扳不开。方老爷不敢回头,不敢想象站在身后的七姨太的鬼魂是个什么狰狞模样,他已经感觉到有个长长的影子在后面,他知道一定是七姨太索命来了,但是无尽的恐惧使他根本不敢去面对已成怨鬼的七姨太,而求生的
欲望又使他
拼命地扳着紧紧关着的房门。“老爷!”一个温柔、甜腻、带着挑逗的声音在后面轻轻响起。“哎!”方老爷反射似地回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