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恐怖鬼故事之【猫的坟墓】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猫的坟墓_深情日记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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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口味恐怖鬼故事之【猫的坟墓】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猫的坟墓

发布时间:2019-02-19 11:06:06

分类:深情日记发布者:清风徐来
貓的墳墓 柳恬的貓死了,屍體是早晨被柳恬發現,貓的兩眼圓睜,四肢僵直。 柳恬大學畢業後獨自一人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年輕的姑娘,新鮮的生活,這一切本來應該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可惜的是柳恬并不漂亮,也不善于交際,這讓她在公司裏變成了一個透明人,誰會在乎我呢,她想。 于是,她養了一隻貓,在朝陽小區她租來的那間小屋裏,每天下班之後,她都會抱着貓看電視,和它說些話,那貓的眼睛如果沒在電視上,就會緊盯着她,聽她講一天的疲累與枯燥,年複一年,轉眼柳恬到了三十幾歲,貓也老了,老到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時間去睡覺,用三分之一的時間吃飯喝水聽她沒完沒了的訴說。

現在,這隻貓死了。

柳恬想,以後,我該和誰說話呢。

她的租屋後面,有一小片空地,本來房東太太是用它來種花的,那時候這裏可以叫做花園,栽種着蘭草、茉莉和九月菊,柳恬那時候喜歡在夜晚透過後窗,借着星光看那些花,會感到一種少有的甯靜。可後來房東家的那個孩子;他隻有十一歲,卻相當淘氣。有一天晚上,他把那個花園給毀掉了,所有的花都被他連根拔出,誰也不知道他這麽做是出于什麽原因。

現在,這片花園空空蕩蕩的,荒蕪,沒有一點生機。

柳恬在松軟的地上挖了一個淺淺的坑,那把隻硬梆梆的貓埋葬在裏面。也許該留下點什麽,柳恬想,于是她又找來一個裝鞋子的紙盒,在底部寫上“貓的墳墓”,把這個看起來怎麽也不像墓碑的東西樹在了那個小小的墳前。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柳恬回到房間,随手打開了電視,一部國産的電視連續劇正在上演,可柳恬的腦子裏卻全是貓的影子,懷裏空空如也,柳恬才發現,這麽多年她根本就沒在意電視裏播出的是什麽,她打開電視坐在那裏隻是爲了能向那隻貓傾訴。

柳恬的唯一一個朋友就是那隻已經死去的貓。

她煩躁起來,覺得心裏有一種想破壞什麽的欲望在滋生。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柳恬覺得自己寂寞得快要瘋掉了。

一個星期六的中午,她打開了後窗,自從花園被那個小壞蛋毀掉後,她第一次這麽做,她想再看一眼那貓的墳墓。

她看到,一個人正蹲在那裏,用一把小鐵鏟掘着那墳墓她看到,    柳恬很安靜的看着這一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發現,那人就是房東家的孩子,那個毀掉了花園與甯靜的小壞蛋,現在他正毀掉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墳墓,想要把屍體挖出來蹂躏。

挖出來了,那孩子歡呼一聲,擦了擦鼻子上的土,把貓的屍體從土裏拉出來,那貓的眼睛像被埋葬時一樣圓睜,兩隻尖利的牙齒呲了出來,像是在沖誰發怒。被埋在地下一個星期,它身上的毛已經脫落了很多,露出腫脹的皮膚,那皮膚看起來就像是一層薄膜,透過它可以看見裏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爛的筋肉和液體。

那孩子把貓放在地上,轉身跑回屋子,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懷裏抱着一隻紙箱,他蹲在貓的屍體前面,把紙箱裏的東西一件件的掏出來,擺在地上。

有針管,那上面還有一個鏽迹斑斑的針頭。

有鋸條,同樣滿是鏽迹。

有小刀,是那種削鉛筆用的,看樣子是新買的,當他打開的時候,刀面反射着陽光,刺了柳恬的眼睛一下。

他想要對我的朋友幹什麽?柳恬想,卻沒有阻止他。

正午的陽光很足,空地上又沒有什麽東西遮擋那直射下來的紫外線,孩子眯起了眼睛,汗水順着他的臉流了下來,把髒兮兮的臉上沖出一條條河道。他把貓翻了個身,摸着貓的肚皮,一手操起針管,沖着貓的肚子紮了下去,“不疼不疼,隻要我打了麻藥,做手術時你就不會覺得疼了,大夫,麻醉完畢,可以進行手術了。”孩子細着嗓子說着,又變了一個低沉的腔調:“好的,護士,把手術刀遞給我。”

柳恬知道那孩子在幹什麽了,他是在玩“手術遊戲”,剛剛他一人分别扮演了兩個角色,一個護士,一個醫生,難得他小小年紀還有表演天賦,更難得有這麽一個好的玩具(貓的屍體)給他玩。

孩子下刀了,小刀鋒利的刀鋒輕易的就劃開了貓的肚子,由于被貓吃下去的食物已經開始腐爛,所以那貓的肚子漲得像汽球一樣鼓着,在壓力的作用下,那些腸子争先恐後的從刀口裏湧了出來,臭哄哄的氣味讓孩子的眉頭皺了起來,但他的熱情不減,還是把遊戲繼續了下去。

孩子用手把肚子裏剩下的腸子掏了出來,割斷。腸子雖然味道很難聞,但滑膩膩的手感還不錯,孩子想起了他爸爸,他爸爸活着的時候很喜歡吃豬大腸,他喜歡一大早跑到市場,買回來一大堆新鮮的豬腸子,用筷子插進一頭,然後把腸子翻轉過來,将腸壁上粘着的稀呼呼的豬糞和油膏清理幹淨,他經常就蹲在一邊一聲不響的看着他爸爸做這些事,腸子翻過來後發出的味道很臭,就像這隻貓的腸子一樣臭。清理幹淨,他爸爸會把腸子交給媽媽,媽媽就用菜刀把它們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鍋裏翻炒,然後盛盤端上桌子,心滿意足的看着他爸爸把它們就着酒埋葬在肚子裏。孩子忘不了他爸爸吃那些腸時發出的咀嚼聲,咯吱咯吱,腸子在他爸爸的牙齒間慘叫,被研磨得粉身碎骨。孩子害怕那些腸子,他拒絕吃這東西,他覺得這東西是有生命的,多少次在他的夢裏,一堆堆的腸子像蛇一樣緊緊的把他纏繞,然後他爸爸出現了,勇敢的把咬住纏在孩子身上的腸子一端,像吃面條一樣把他們咬碎吃進肚子裏,解救出被纏得喘不過氣的孩子。

孩子看着那些貓的腸子,他笑了,也許爸爸是對的,腸子真的很好吃。

先不去管它們,孩子要繼續深入探索了。他用力掰開了貓的兩扇肋骨,看見了貓的肺和心髒,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器官,孩子不認識它們。

所有的内髒都變成了黑色,也許它活着時這些東西都是鮮紅的,在跳動或蠕動着。

孩子用小刀割斷了與心髒連接的那些粗大幹癟的血管,手的觸覺告訴他,血液在裏面已經凝結成了硬塊。他把它捧在手上,捏了捏。

“嘭,嘭,不再跳動了,護士,通知家屬,病人已經死亡。”孩子繼續扮演着大夫的角色。

這時候,柳恬從窗子裏輕輕的跳了出來,孩子沒注意到,她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你想吃掉它嗎?”柳恬淡淡的說。

孩子吓了一跳,回過身來,驚慌的看着柳恬。他手裏的心髒掉在了那堆腸子上。

“也許你真的想吃了它。”柳恬的眼睛看着那隻被剖開肚子的貓。

“我要回家告訴我媽,你吓我,我讓她不租房子給你了!”孩子大聲沖柳恬喊着。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平淡的女人要對他幹什麽,不過,柳恬瘦瘦弱弱的樣子應該不會對他有什麽傷害,也許,她會去告訴他媽媽,讓他媽媽狠狠的揍他一頓。

柳天沒有說話,他注意到她的手裏捏着一隻黑色的塑料袋,柳恬蹲下來,把那隻貓和它的内髒放進了塑料袋。提在手裏。

“跟我來。”柳恬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孩子覺得自己很想照她的話去做,實際上他已經跟在了柳恬的身後,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麽,他爲什麽要聽這個女人的話呢,這是怎麽了。

他們鑽過那扇窗戶,來到屋子裏。

柳恬把孩子帶到了洗手間,那他的臉和手洗幹淨。孩子一直很順從,就像是媽媽在給自己的孩子洗臉那樣順從,孩子從八歲開始就自己洗臉和手了,他很懷念媽媽爲他洗臉的感覺,略有些粗糙的手撩起有些燙的水,擦過他的臉,香皂的味道,水的蒸汽,那情景在他的夢裏一再出現。

柳恬的手很軟,摸在臉上的感覺涼涼的,她用的是水龍頭裏的水,孩子分不清是她的手發涼,還是那水涼。

孩子坐在客廳裏,看着電視裏正在播出的《科學探索》,這節目一直很吸引他,這次講述的是一具曆經了數百年還沒有腐爛的屍體,那屍體的皮膚甚至還有彈性。

柳恬在廚房忙活着,廚房的門關着,那隻塑料袋也被她帶了進去。

兩個人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裏,各自幹着自己的事。

一個小時候後,兩人坐在了餐桌前,孩子看着面前那一大盤紅燒肉。

柳恬把筷子遞給孩子,孩子沒有接。

“吃吧。”柳恬說。

“這是那隻貓嗎?”孩子疑惑的看着柳恬。

柳恬沒有說話,隻是把那雙筷子一直伸着。

“我不吃,這是那隻貓!”孩子指着那盤子裏的東西喊道。

“你不吃掉這些肉,我就去告訴你媽媽,讓她知道你幹了什麽。我看見過你媽媽怎麽對你,她會先用繩子把你捆在床上,讓你哪都去不了。”柳恬說。

孩子顫抖了起來,想起那情景讓他害怕得要命。他妥協了,他接過筷子,勉強夾起一塊肉,放在了嘴裏。

“很好吃,嚼,咽下去。”柳恬用手支着臉,歪着頭看着孩子。

孩子嚼了,柳恬做菜的手藝很好,那肉味道還不錯,口感很軟,還有點鹹,可能是因爲裏面放了很多鹽來掩蓋那些腐爛的味道。

“全部吃完吧,我看着你吃光。”柳恬說。朝陽小區的派出所裏,房東太太正在焦急的沖着一個很年輕的民警大喊大叫,她來報案,因爲她的孩子不見了,那個年輕的民警問她孩子是什麽時候不見的,當得知是三個小時前,民警笑了,才三個小時,這根本不是失蹤,可能是躲在哪玩了。于是房東太太和那個民警大吵起來,她指責他不負責任,要投訴他。那個年輕的民警說她胡鬧,還說等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再來報案。這話讓房東太太快要發瘋了。

吵鬧聲驚動了所長,所長把她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位同志,有什麽事慢慢說,别在派出所吵啊。”所長讓她先坐下,倒了杯水給她。

房東太太手裏捧着水,把孩子失蹤的事告訴了所長。

“這沒什麽,孩子幾個小時不見很平常,你不用太緊張,聽我的,先回去到親戚朋友家或他的同學家裏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所長安慰她。

“可是我這孩子從沒上過學,他一直就在家裏哪也不去,今天突然不見了我很擔心。”房東太太說。

“爲什麽沒去上學?别擔心,放松,沒人會傷害他。”所長隻能盡量的安慰她。

“不,我不是擔心别人傷害他。我是怕他在外面睡着了。”房東太太依然緊張。

電視正在播出一部很老的香港武俠電影,是《東方不敗》,林青霞那時候美得讓人心碎。

柳恬坐在沙發上,懷裏是那個孩子。

她在輕輕的摸着他的頭發,就像她平時撫摸那隻貓一樣,她訴說着這段時間(貓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訴說着她的人生,她的寂寞,她的心事。

孩子安靜的聽着,一聲不響,那溫暖的懷和輕柔的撫摸讓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貓。

“我喜歡你,你像我以前的媽媽一樣。”孩子說。

柳恬從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蘇醒過來,她才發現,懷裏的不是那隻貓,貓從不會回應她的自言自語。

“房東太太不是你的親媽媽嗎?”柳恬停止了撫摸。

“她是我的親媽媽,我就是她生出來的,她以前對我也這麽好,現在卻很恨我。”孩子閉着眼睛,像是在說着夢話。

“她爲什麽恨你?”柳恬問。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死了,媽媽就開始恨我,她經常會打我,我就開始。”孩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可能是因爲失去了丈夫,所以精神變得很緊張吧,甚至開始拿孩子出氣,柳恬想。

“你吃了我的貓,就要聽我的話,以後,你就是我的貓,要常來陪我,聽我說話。”柳恬又開始撫摸孩子的頭發,那頭發微微卷曲,像羊毛一樣松軟,“你這小傻瓜,那豬肉很好吃吧,不吓你一下你還會淘氣的。”

孩子沒有回答,他已經睡着了。

柳恬覺得自己也有些倦了,她閉上了眼睛。

“那孩子有嗜睡症嗎?”所長問。

“不,他從剛學會走路時就患上了夢遊症,我和丈夫去了很多醫院都沒有治好他。所長,你不知道他在夢遊時都幹了什麽,他六歲時有一次夢遊活活吃掉了一隻老鼠,第二天早晨我們在他的床上發現了老鼠的骨頭和尾巴,他的嘴上還沾着血。八歲那年的一次夢遊,他用菜刀殺了家裏養的一隻狗,去年四月二號的晚上……”,說到這,房東太太的聲音顫抖起來,臉色發白,一種混合着恐懼和悲傷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他在夢遊時用鐵鏟砍下了我丈夫的頭,當時我和丈夫睡得正熟,他死時都沒有發出聲音,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時,才看見我丈夫的頭沒有了,肚子也被剖開,我被吓得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時我掙紮着報了警,他們隻用了半個小時就破了案,他們在我兒子的床上找到了我丈夫的頭和腸子,那把鏟子也在床上,我兒子正拿着它,他茫然的坐在一堆腸子中間,滿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昨晚幹了什麽…………是我兒子殺死了他自己的父親。”房東太太已經泣不成聲,“從那以後我就把他每天關在家裏,睡覺時我會把他用繩子捆上,你們一定要快點找到他,不能讓他在哪睡着了,我怕他會傷害别人。”

所長沉默了,他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在強忍着胃部的不适,過了一會兒,他抄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小吳嗎?馬上集中全所的警力,全力搜尋一個孩子…………”

柳恬睡得很熟,她的呼吸均勻,表情平靜,她沒有發覺懷裏的孩子已經不見了,不,那孩子還在,他正蹲在柳恬的身前,眼神茫然的看着柳恬,似乎在研究一個看起來很好玩的玩具,孩子的手裏,正握着那把挖土用的鐵鏟。

恐怖之回想第一夜(續):

最原始的恐懼

人最怕什麽?是那些四處遊蕩摸不到看不着的靈魂?還是一個緊握着滴血的電鋸的變态殺人狂?抑或是一隻呲着尖尖的獠牙渾身冒着綠色液體的惡心怪物?

我想,這些隻不過是恐懼的表面,是最爲膚淺的恐懼。

有人說,人類的恐懼來源于未知,就像原始社會的人類懼怕太陽消失黑暗降臨一樣。因爲夜裏,所有的視線都被黑色的幕布遮擋,人看不清道路,看不見來襲的野獸,隻能被黑暗主宰和支配,黑夜裏任何事物都是标上了未知的印迹,分分秒秒都要面對不知何時到來的傷害和死亡。我時常在想,人類使用火的初衷并不是爲了炙熟食物和取暖,而是抵禦黑暗;火光會讓他們在黑夜中找到微薄的安全感。

我今年三十二歲。我的同學中,有的做了經理,有的在工廠做工人,我還好,在幾年前寫起了恐怖小說,出了三二本書,賺了一筆不多不少的錢,這些錢雖然不能讓我成爲富翁,卻也不會讓自己活得太慘。

最近我的工作開始走下坡路了,我的讀者越來越少,他們已經不再喜歡我的小說了,其實這不能怪他們,完全是因爲我的小說已經落入了俗套,再沒有什麽刺激的新鮮玩意兒可以寫給他們看了。

這讓我很苦惱,我還沒有結婚,我還需要繼續賺錢,賺到讓自己可以舒舒服服活下去的錢,可是,那該死的靈感都跑到哪去了?我該怎麽找回他們?

我嘗試過用大麻,那東西比香煙的味道淡,但隻吸了第一口,我的肺就劇烈的抽動起來,逼着我把所有的煙霧咳了出來,這東西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肺搞得千瘡百孔,所以我很明智的把剩下的大麻葉沖進了馬桶。

我試着用酒精把自己灌醉,我的酒量很淺,淺到一杯低度啤酒就能把我放倒,這次更糟,我喝了整整三罐啤酒,然後把自己扔在床上呼呼大睡,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那該死的靈感沒回來,頭疼倒緊跟着來了。

我真的完蛋了。不,也許還有救,我想起了一個人。

柳恬,對,就是她。

我二十一歲那年,曾經想過自殺,可能每個人都想過自殺,但我真的做了。我把一根繩子吊在寝室的暖氣上,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塞了進去;當然我沒自殺成,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裏寫小說了;我的室友救了我,然後他們把我送到了柳恬的寝室。

柳恬是我的同校同學,主修心理,據說她的成績好到冒泡,最主要的是她曾經成功的勸解了一個想要自殺的女同學,當時那個女生蹲在六樓的樓頂,滿面眼淚,原因很老套,隻不過失戀而已,柳恬走上去,和她聊了半個小時,誰也不知道她對那個女生說了什麽,但那個女生是笑着和柳恬手挽着手走下樓頂的。

我的室友覺得隻有柳恬能勸我放棄自殺的念頭,所以他們把我送到了她的寝室。

我記得那天柳恬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梳着娃娃頭,表情清淡。

她問我,爲什麽會想死?

我能怎麽回答她?說我也是因爲失戀才想要自殺嗎?不,我才不想丢這份人。所以我選擇沉默。

再後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覺得世界很新鮮,很美好,我覺得自己找到了快樂的活下去的理由,自殺真是蠢得要死的主意。

柳恬告訴過我,她那時候對我進行了催眠。

畢業以後我再也沒和她聯系過,但我的同學錄裏有她的聯系電話,那是我在畢業之前特别向她要到的,但願她沒有換掉。

從床下翻找出那個滿是灰塵的同學錄,試着按上面的號碼打過去,果然是柳恬接的電話,我能聽出她的聲音,我告訴她我很需要她的幫助,我現在比想自殺的時候都要糟糕,她讓我明天下午四點去找她,地點是,嗯?地點竟然是一個小診所。

第二天四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說的那個地方,她還是老樣子,表情清淡,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迹,我甚至懷疑她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我還以爲她會從事心理咨詢師一類的職業,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小小的診所裏醫治着感冒一類的小病。進門前我甚至還在診所的窗子上看到“祖傳專治牛皮癬”、“無痛人流”的貼紙。我真懷疑這有沒有從醫執照。

柳恬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說,你很奇怪我爲什麽沒有從事心理方面的工作吧?其實在這裏更好,很安靜。

也許是她的事業根本就是一團糟,我能說什麽,隻好嗯嗯的應付着。然後我告訴了她我的苦惱。

她靜靜的聽完我唠唠叨的訴說,想了一會兒。

你是想讓我用催眠找回你的靈感,對嗎?她問。啊,就是這樣,你是那麽神奇,可以讓想自殺的人忘掉痛苦勇敢的活下去,還有什麽你辦不到的呢。

柳恬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她問我,你能承受這帶來的壓力嗎?

壓力?我現在的壓力就已經很重了,我要生活就必須找回寫作的靈感,我沒有别的技能,我隻會堆砌文字,沒有靈感我就會慢慢的在衆人的視線裏消失,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把自己餓死。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顧他媽的一切找到可以寫作的靈感。

你不要後悔,柳恬淡淡的說,我會讓你體驗到最原始的恐懼,它會成爲你寫作的素材。

最原始的恐懼?那是什麽?來吧,聽起來這會是個不錯的小說題材。

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吧,這裏來了患者會打擾我們。柳恬說着,把我帶到一個藥櫃的前面,那藥櫃很高,足有兩米,她費力的把藥櫃搬動了一下,後面出現了一扇鐵門,拉開門,下面有一段樓梯。我們把藥櫃恢搬回了原位,然後順着樓梯走下去,我看見了一個不大的地下室,有些裝藥的紙箱堆放在角落,中間擺放着一張小桌子和四把椅子,看來這是儲藏藥品和雜物的地方。天花板上吊着一盞日光燈,那光很刺眼,讓我覺得不大舒服,我們坐在椅子上,催眠開始。

柳恬隻是随手在身邊的書架上拿了本書,我看見了書的名字《安眠在史前》,她随意的翻到了一頁,把裏面的文字讀給我聽,聲音很輕,越來越輕,像是夢鄉裏伸出的手,把我一點點的拉到那個世界。

從現在開始

你是一條魚

是所有脊椎動物和人類的祖先

你生活在泥盆紀晚期的一片海洋裏

要記住以下的說明

那時候的天空是桔紅色

飄浮着血一樣大團大團的雲

你生活的海洋裏悠暗深邃

你的周圍沒有同類

而你遇到的同類會讓你害怕

因爲他們會把你當成食物而不是朋友

………………………

………………………

這是哪?我這是在哪?周圍都是水,我是浮在水中,爲什麽我能在水裏自由呼吸?透過水,我看見頭頂是桔紅色的天空,那天空飄浮着血一樣大團大團的雲。

聲音從天邊傳來,我已經進入了那個世界。

你現在正遊曳在一片溫暖的水域裏

周圍看起來很安靜

沒有可以對你造成威脅的動物存在

身下是一片白色的沙子

還有很多長着數十條腿的巨大蠕蟲在那片沙上蠕動

那些灰褐色的蠕蟲身體肥胖

不斷的伸縮前進

它們的頭前有一對巨大的鉗子

用來捕食一米大小的三葉蟲也其它蠕蟲

你對它們感到了好奇

于是低下頭去仔細的觀察它們

你連它們身上灰色的皺褶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一條巨大的章魚從沙裏伸出了觸角

緊緊的抓住了你

你掙紮

但是沒用

你漸漸感覺到呼吸困難

你看見了那章魚張開的兩片刀一樣的嘴

向你的身體咬去

在撕掉你背鳍以後

你看見了自己的脊椎骨

和白色的肉

你感覺到疼痛和絕望

你無助

沒有任何人能幫助你擺脫死亡

你被章魚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掉

你的神經不如現在發達

所以當你隻剩下一顆頭顱的時候

你還沒有死掉

最後那張嘴吞掉了你的頭顱

你的眼睛感覺到了消化液的灼熱

媽的,我感覺到肢體從身上被撕裂的疼痛,忽然間本來聽從你指揮被你所支配的肢體消失不見了,那是一種難以表達的缺失感,我的身體好像被麻醉過,或者真的是神經不夠發達,所以那不是很疼,但那種恐懼讓我感覺還不如死掉算了。最後我的頭也被吞了進去,我看見那章魚的食道,然後世界一片黑暗。

略微的停頓了一會兒,我的身體恢複了知覺,那聲音又開始了。 時間過去了兩億年

你現在是人類的遠古祖先

一種像老鼠一樣的動物

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底

那裏充滿了腐爛的樹葉和蟲子屍體的味道

今晚

你饑餓難忍

所以爬出了賴以栖身的洞穴

去尋找食物

一頭雷龍把腳從你身邊踩過

大地震動

那隻巨大的腳差一點兒把你踩成肉泥

幸好你躲過了

你發現了食物

一條一米長的紅色千足蟲

看起來就像是一列火車

慢慢的向前爬去

你沖上去

用牙齒咬破它的身體

吸食它的體液

那白色的膠狀體液不斷的流出

打濕了你頭頂的毛

又順着你頭上的毛流遍全身

那千足蟲還在繼續前進

仿佛根本沒有被襲擊一樣

遲鈍的神經讓它的反應慢得出奇

也許一個星期後它才會感覺到傷口的疼痛

你開始嚼食那傷口中露出的白色半透明的肉了

那肉沒有味道

但能填飽你的肚子

正在你緊追着千足蟲進食時

你沒注意到一隻桌子大小的黑色蜘蛛跟在你身後

它下手了

用巨大的螯嘴夾住了你的後腿

你感到了劇烈的疼痛

你看到了月光從上面照射下來

把蜘蛛的黑色表皮照得發出慘白色的光潤

它腿上堅硬的剛毛清晰可見

它的肚子從腿下伸了過來

開始用絲包裹你

把你旋轉

讓絲包勻

然後它叼起你

把你帶回到了巢穴

你還活着

從那繭裏

你看到世界一片白色

你被用來作爲蜘蛛産卵的溫床

你看見自己身上覆蓋了一層透明圓潤的卵

裏面黑色的幼小蜘蛛在蠕動着

即将破卵而出

分食你的皮肉.......

那些惡心的八足動物們爬滿了我的全身,我能感覺到它們的腿在我身上遊走,有些癢,它們開始咬我了,我覆蓋着軟毛的皮膚被撕開,血滲了出來。嗯,感覺那麽真實,而且強烈,看來我的神經進化了不少,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我的牙齒縫隙裏殘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嗯,是那隻千足蟲的味道。我還是饑餓,對食物的欲望甚至戰勝了死亡的恐懼,我的身體不能動,但頭轉動自如。我開始咬食身邊那些剛剛孵化出來的蜘蛛,它們的盔甲還很柔弱,我毫不費力的在一隻蜘蛛身上啃下了一塊肉,嚼食,那隻蜘蛛痛苦的蜷縮起了身體,把八條細長的腿緊緊的收在身體下面,看起來就像一個包裹着骨骼的肉球,它們在吃着我的肉,我也在吃着它們的肉,死亡不重要,隻要還活着,就要不停的滿足自己的胃腸,這世界隻剩下了食欲。

醒來吧,那聲音說。

于是我張開了眼睛,看見了地下室上面吊着的那盞日光燈刺眼的白光。我大口喘着氣,搖晃着腦袋,努力的想擺脫那種死亡降臨的感覺。口好渴。

柳恬一言不發的看着我。

我看見了,我感覺到了,真讓人毛骨聳然,我不可不想再來一次了,你能不能給我找點水?

柳恬點點頭,站起身,走向地下室的出口。

這時候,我感覺到大地開始震動,天花板上的燈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裝藥的紙箱,都開始晃動起來,我站起來,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聽見柳恬低聲的說。

地震持續了一分鍾左右,終于停止了。

我大聲的喊着柳恬的名字,她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有些痛苦,看來很有可能是受傷了。尋着聲音,我摸了過去,柳恬躺在地上,我把她扶了起來,她告訴我,她的腿被天花板上掉落的木頭砸斷了。

沒有光,我根本看不見她的傷口,隻能感覺到扶她的手摸到了一些濕熱的液體,那應該是血,看來她傷得不輕。最好現在不要移動她,我把她輕輕的放下,讓她躺好不要動,我去上面求援。

我摸到了地下室的門,那門是鐵的,十分厚重,而且已經被擠壓得變形了,我用力的推它,拉它,可它紋絲不動。我大聲的呼救,可外面沒有一絲回應。

怎麽辦,柳恬的這個地下室十分隐蔽,而這個診所也隻有她一個人,我們進入這裏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摸摸口袋,找到了我的那隻手機,打開一看,萬幸沒有摔壞,但一格信號也沒有,在這裏,電話根本打不出去。

我隻好走回柳恬的位置,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然後把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告訴了她。

她也開始不安起來,這地下室裏除了我的這部手機再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地方,她也不知道現在怎麽辦才好。

我在地上摸到了一根桌子腿,試着把它插進鐵門的縫隙中,想要把門别開,但我發現那根本就是徒勞,我留意到鐵門的縫隙中滿是泥土,看來地震已經震塌了上面的房子,我們是被活埋在這裏。

沒辦法,隻好坐下來。

黑暗中,柳恬問我,剛剛的催眠讓你産生了什麽感覺?

我很奇怪她這時候還有心思來問這種事,我們很可能要在這裏困死了。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借着手機微弱的光亮找到了一卷紗布,把她腿上的傷口胡亂包紮了一下,然後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祈禱老天能夠讓前來救援的人發現我們。

我盯着手機上的時間發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十七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人找到我們。幸運的是,我的呼吸還很順暢,看來這裏有通風口可以讓外面的空氣流進來。不至于讓我們窒息。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那個通風口在哪。

我一直覺得渴,現在更糟了,饑餓也一陣陣的向我襲來,我感覺到我的胃幹癟得像一隻洩了氣的足球。可是這地下室裏沒有任何水和食物,我翻找過那些裝藥的箱子,裏面都是些藥片和醫療器械,沒有生理鹽水或葡萄糖溶液,我要被渴死餓死在這裏了。

可能是因爲腿上的傷口感染,柳恬發起了高燒,我摸到她的額頭滾燙,而且她開始說胡話了。

難道真的要在這裏默默的死掉嗎?我突然想起了柳恬問我的問題,她想知道催眠讓感受到了什麽,那時候我沒有回答她,是因爲我的腦子很亂,隻想着如何逃出這個該死的地下室,顧不上思考那些瑣事,現在,我突然間明白了催眠傳遞給我的信息,那就是黑暗和饑餓的可怕。

不,不能就這麽死掉,不能在黑暗中餓死,我要活下去,直到有人來救我。

被困在這裏已經五十多個小時了,柳恬已經完全沒有聲音發出來了,也許,她已經死了。我也要死了。被活活的餓死。我能感覺到精力正一點點的從我身上溜掉,我突然羨慕起柳恬來,她可以在昏迷中沒有痛苦的死去,真是幸運。

吃掉她吧。一個聲音鑽進我的腦袋裏。是誰在說話?我已經開始幻聽了嗎?

吃掉她,就能活下去。又是那個聲音。

我聽出來了,那是我自己的聲音。

就像吃那隻千足蟲一樣,就像吃那隻蜘蛛一樣,我要啃食她的屍體,讓自己活下去。

不是黑暗和饑餓會讓我失去了理智,是那場催眠讓我感覺到了黑暗和饑餓非同一般的恐懼。

吃吧,吃吧,我的牙齒可以輕易撕裂她薄薄的皮膚和肌肉,吸食她的體液,吃吧,吃吧,我的舌尖可以感覺到她肝髒的滑膩細嫩,吃吧,吃吧,我的胃可以容納和消化她腹部所有黃色的脂肪。

我撫摸着柳恬的乳房,那裏豐滿柔軟,手感十分好,口感也會很好吧,我感覺到她的心髒還在微弱的跳動,她還沒有變成一具屍體,那又能怎麽樣,她已經沒有了知覺,不會在意我對她的身體做什麽,我舔舔嘴唇,張開嘴,向她咬去。

“啪!”一聲響指,我睜開了眼睛,我依然在地下室裏,那盞日光燈的白光依然刺眼,柳恬依然表情淡淡的坐在我的對面。

呼,呼,呼,我大口喘着氣,搖晃着腦袋,努力讓自己分清夢境和現實。

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都是催眠制造出來的幻覺。

怎麽?你還好嗎?柳恬問我。

我擦了一下汗,笑了起來,我很好,我說,活着真好。

我看着柳恬的臉,想着自己剛剛在夢裏差一點兒吃了她,那夢真是太混亂太駭人了。

我去給你倒點水,你先休息一下,柳恬說着,起身向地下室的門走去。

這時候,我感覺到大地開始震動,天花板上的燈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裝藥的紙箱,都開始晃動起來,我站起來,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聽見柳恬低聲的說。

(完)

恐怖之回想第二夜:

哽到喉嚨的都蔔曼犬

有個婦人在回家之後,看到家裏的都蔔曼犬倒在地上喘著。她馬上将狗載去找獸醫。獸醫告訴她,因爲還不知道呼吸困難的原因,所以必須将器官切開,把管子放到裏面去才行。又說這看了會讓人難以忍受,所以勸婦人先回家,把狗寄放在該處一晚。婦人一回到家,電話便馬上響了起來。電話一接,原來是剛剛的獸醫。“馬上離開那間房子,然後到隔壁人家借電話叫警察!”

原來,獸醫在手術時,發現了讓狗呼吸困難的原因。那是因爲有東西卡在狗的喉嚨,所以才會造成呼吸困難。而那卡在喉嚨的東西,是人類的三根手指。警察到了婦人的家後,循著血迹,發現被狗咬掉手指的小偷,蹲在地上痛苦地壓住自己手指被咬掉的部分。

恐怖之回想第三夜:

紙條

某個家庭因爲雙親一同外出,所以唯一的女兒必須單獨留在家過夜。

女孩爲了安全起見,非常小心地把家中所有的窗戶都上鎖了,但有一個小窗戶卻無論怎樣都無法上鎖。雖然她有點擔心,但因爲窗戶小小的,而且又有愛犬陪在她身旁,她心想“應該沒問題吧!”,於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了。但是睡到半夜,她卻被“滴答滴答”的水滴聲給吵醒。雖然有點不安,擔心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卻也沒有勇氣前往确認。取而代之的,是她将她的手伸到床下讓愛犬來回舔著,藉由這個動作來讓自己安心。心情放松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

隔天早上,女孩發現喉嚨被割開、*在天花板上的愛犬。半夜的水滴聲,原來是愛犬的血滴到地板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她在床下發現一枚小紙條"人啊,也是會舔東西的喔。"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奇怪的警官

有位女子在回公寓住處時,在入口處和一位男子擦身而過。雖然她覺得該男子有點令人在意,但也沒有想太多,於是就這樣走過去了。過沒多久,女子在電視上看到所住鮑寓發生殺人事件的新聞。一段時間後,有個刑警到女子住處登門拜訪,說是要問問她有沒有看到疑似犯人的家夥。

一瞬間,女子想到了之前在入口處擦身而過的男子。但因爲不太記得了,心想也許沒有關聯,所以她也就沒有将這件事講出來。在這之後過沒多久,女子在電視上看到殺人犯被逮捕的新聞。而映在電視上的犯人的臉,就是不久前來登門詢問的刑警。

恐怖之回想第五夜:

床鋪下

有一天,一個獨居的年輕女子,她朋友來她的住處遊玩。兩人聊天聊到了非常晚,就在女子決定要睡覺的時候,她朋友突然說口渴,想要女子和她一起出去買果汁。女子說“果汁冰箱就有啦。”,但她朋友卻說“就今天,有種果汁我非喝到不可,”一點都不肯退讓。因爲朋友都意志堅定到這種地步了,女子也隻好讓她,不甘情不願地陪她出去買果汁。一離開房間走了一會,朋友馬上臉色大變地說:“有個男的拿著菜刀躲在你床底下!現在不能回房間,快點去找警察吧!”

恐怖之回想第六夜:

窗口的女人

K君是N大的學生,每天上學時都必定會經過一間公寓。不知從何時開始,K君發現在他經過的時間,必定都會有個女子從3F的窗口看著他。K君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以爲意。這樣的情形大概持續了三個月吧。突然有一天,女子不再出現了。正巧,當時正正爆發著針對單身公寓的強盜殺人事件。K君不禁擔心了起來。『3F公寓的女人不會是被殺害了吧?』終於,K君鼓起勇氣到了那棟公寓的3F去了。果然怎樣叫都沒人回應,破門而入了之後,發現女子倒卧在窗前的地上....天花板垂著斷裂的繩子。

死亡時間:三個月前...

恐怖之回想第七夜:

啃骨

這件事發生在某間醫院。男子進入大病房後,對於同房一個過瘦的男人一直感到很在意。這個男人每天半夜都偷偷出去,一出去就是近一小時,然後再沒事般的回來。倒也不是因爲瘦男人出去時聲音吵人才在意,因爲瘦男人出去時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所以男子會這麼在意這件事,說實在也隻是純粹好奇瘦男人到底半夜在外頭做什麼。

某一夜,男子因爲太過在意於是睡不著,終於決定偷偷跟蹤瘦男人。瘦男人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慢慢地往目的地前進。才一下子,瘦男人便離開了醫院,走進附近的一個墳場。在半夜進墳場說實在并不是一個正常的休閑活動,但是這反而激發了男子的好奇心,於是便小心翼翼地跟著進去。最後,瘦男子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對著墓碑不知在做什麼。男子因爲看不到,於是便換個方向想看清瘦男子手中拿什麼。一看,瘦男人竟然将墳墓裏的骨灰罈拿出來,啃著裏面的骨頭。男子看到這景象,口中不自覺地叫出「啊」一聲。這時,瘦男人似乎發現,有人跟蹤自己而來。 行迹敗露的男子,頭也不回地逃回了醫院病房。過沒多久,瘦男人也回到了病房。他看來并沒有特别慌張,但似乎在病房内一個一個巡視同病房的人的臉。男子雖然眯著眼睛偷看瘦男人的行動,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隻知道瘦男人口中一直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最後,瘦男人終於走到男子的床邊了。他向對其他人做的一樣将臉靠近男子,然後……“一、二、三…… 心跳得好快啊,看到我的人是你!“

人骨的成分可以治萬病,在現今看來隻是單單的迷信。在戰時因爲醫藥極度缺乏,常聽到有人爲了治病,什麼東西都拿來嘗試。也有聽說,隻要啃食人骨,便可以吸收該人骨所有者的知識或能力等等。

恐怖之回想第八夜:

男友之死

有一對情侶在約會一天結束後,開車前往回家的路途。就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兩人把車停在路旁,在車上享受離别前的溫存。然而,當他們想要開車離去時,卻發現車子發不動了。男友無可奈何地決定要出去求救,并囑咐女友把車鎖上,萬萬不可離開車内。女孩聽從男友的話,乖乖待在車内等。但不知不覺間,她卻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車頂上摩擦的聲音。女孩雖然非常恐懼,但仍是遵守和男友的承諾,絲毫沒有離開車内半步。然而,那詭異的聲音卻不斷地在女孩耳邊回響,久久不願離去。最後,女孩是在天亮時,被經過的路人救出來的。當她擡頭往上一看,卻發現她男友被*死在街道樹上。讓女孩恐懼一整晚的詭異聲音,原來是她男友的雙腳摩擦到車頂所發出的聲音。

恐怖之回想第九夜:

廁所裏的人

一名女子看到了某個陌生男子的秘密。該男子馬上察覺了女子的存在,并将視線轉向她,但卻不帶有任何的憤怒或情緒,顯得有點詭異。女子怕得馬上拔腿就跑,而男子也尾随在後。女子覺得自己就快被追上,於是慌忙地躲到附近的公廁,并選了位在最裏面的廁所。過沒多久,她感覺到該名男子也跟進來了。男子從眼前的廁所開始,一間一間确認般地用力踢開。随著踢門聲越來越近,女子也越來越害怕,幾乎都快哭出聲,但還是勉強忍了下來。總算剩下女子所躲的這間廁所了,但是男子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不知過了多久,天終於亮了。女子心想終於得救了,大松一口氣。而就在她要踏出去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上面似乎有人在看著她。擡頭一看,原來男子整晚都在上面看著她,絲毫沒有離開。

恐怖之回想第十夜:

蚌中人

十幾年前,我奶奶家有一個後院,後院很大,且圍着高高的木栅欄,好像與世隔絕的一塊無人區。

最吸引我的是院子中間一個兩米高的沙堆,那是奶奶家蓋房子時剩下的一堆沙,似乎已經堆在那很久了,沙子在太陽的長期照射下已經變成灰白的顔色,但夏天時,隻要把手伸到裏面,就可以掏出一把潮濕涼爽的沙來,和表層的沙不同,那是明顯沾染着水份的深黃色,就像剛從河裏打撈出來一樣。那是十歲那年的暑假,經常搬一把小板凳,坐在沙堆旁,掏出濕乎乎的沙子做成各種各樣的房子和人的形狀,一玩就是一整天,直到奶奶喊我回去吃飯睡覺爲止。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玩沙子的經曆,是不是會像我一樣常在沙堆裏找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平常一些的東西有失去顔色的貝殼、腐朽的樹枝、肥大的蜈蚣和一種同樣很多腿的不知名的蟲子。而有些東西怎麽看都不會在沙堆裏出現,比如人的指甲、半截的發辨、腐蝕得一塌糊塗的銅錢。這種東西我收獲頗豐,一共找到了六枚指甲、一截發辮、三個銅錢、十九片顔色各異的布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每次找到我就會丢在沙堆旁邊,等到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就會發現它們都不見了,而後院這個堆放雜物的地方根本很少人去,除非是找東西,奶奶一年都不會進去幾次。

我以爲是有鄰居的孩子偷偷翻栅欄過來,把那些破爛都揀走了,可後來我才發現,每次我扔那些東西的地方,沙堆相應的方向都會出現一個人手臂粗細的窟窿,就像是有人從沙堆裏伸出手,把那些破爛又拿了回去。

我爲自己的這個發現驚奇不已,有一天,我在院子的角落裏找來了一把生鏽的破鏟子,于是決定把沙堆裏那個會撿東西的玩意兒給挖出來,一連挖了四天,沙堆被我挖了一個大洞,到第五天的時候,我一鏟子下,咚的一聲響,似乎碰到了什麽硬東西,看來我找的東西要出現了,當我用盡力氣把那個東西弄出來後,發現那玩意兒足有桌面大小,黑呼呼的,大概有七十多斤的分量,擦去沾在上面的沙子,發現那東西原來是一個巨大的蚌殼,沖開口的縫隙看了一眼,發現裏面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我不會挖出了一隻大蚌精吧?

我抄起鏟子,沖殼裏狠狠的捅了一下,“喔!”裏面傳出來一聲好像很疼的大叫,把我吓了一跳,果然裏面有東西,不過,蚌好像是不會叫的吧?那裏面的東西是啥?

正在我瞎猜的時候,那蚌殼慢慢的張開了一條縫,一根黑色的,像是已經腐爛的樹枝一般的東西緩慢的伸了出來。然後,是一條略粗一些的爛樹枝伸了出來,我大着膽子,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天,第一條伸出來的東西分明是人的胳膊,第二條伸出來的是人的腿!

那胳膊和腿已經失去了水分,皮膚和肌肉幹枯,像是皮革一樣呈現深褐色.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了恐懼,我後退了十幾步,直到身體碰到了木栅欄,我張大了嘴,卻驚恐得叫不出聲音,隻好眼睜睜的看着那東西從巨大的蚌殼裏緩慢的爬出來.

另一條胳膊出來了,另一條出來了,最後,頭和身體也鑽出來了,那東西像是一隻狗一樣,用枯萎的四肢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它的頭看上去十分幹癟惡心,眼睛就像是兩隻葡萄一條枯黃的辮子垂在腦後。

它穿着一件衣服,确切的說,是像衣服一樣的爛布條。

那東西慢慢爬到了我的跟前,看了我一會兒,又伸出爪子,摸了摸我的臉,那觸覺冰冷,滑膩,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怪物的嘴角向上動着,那表情,似乎是想要笑。 可是,那已經幹枯的皮膚卻經不起這般的動作,從嘴角裂了開來,一直裂到耳邊,從皮膚下,可以看見那些發黃的牙齒,它依法努力的擠出笑的表情。

我暈了過去。

醒來,已是第二天黃昏,我發現自己在醫院裏打着吊瓶,父母和奶奶都守在我身邊。

原來是奶奶發現我暈倒在後院,就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之後發現我體溫有些高,懷疑是感冒引起的發燒。

我和大人們說起這件事,可他們不相信。

他們說我是發燒燒糊塗了,産生的幻覺,但我自己知道,那絕不會是幻覺,那怪物真的存在,它甚至還摸了我的臉,沖我笑了笑。

我問起那個大蚌殼,他們說根本沒看到那種東西。

住了三天院,我的燒終于退了。

回到奶奶家,我不敢再進後院了,隻是趴在栅欄上向裏面看了看,院子裏,早不見了蚌殼和那怪物。

隻是,沙堆上有兩個大字,似乎是誰用手指劃在那上面的。

那兩個字是“柳恬。”

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恐怖之回想第十一夜:

《門》

他看着面前這道門,思緒萬千。 十年前,父親從這裏進去,再也沒有出來。他一直沒有勇氣打開這道看起來就讓他有一種壓抑感的門,直到昨天奶奶告訴他,父親就是在這裏失蹤的。她告訴他的時候,一臉詭異地笑,根本不像一個八十多歲的人該有的神情。就是今天了,他告訴自己。顫巍巍打開了門,他一陣愕然。他思索過裏面是任何的東西,可沒想到卻是一個客廳。 突然一人走了出來,他大叫。竟然是父親。 他蒙地抓住面前這個人的衣襟:“你是誰?你絕不是他!他已經失蹤十年了!”“你……”那人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最後喜極而泣:扣扣:⒐⒐⒖⒛⒐⒍⒈“你終于回來了!” “回來?”他不懂。 “十年啊!整整十年了!你在哪裏?” 他感到一陣眩暈。向前看去,一個玄關,一扇門,似乎那裏才是屋子的出口。“那裏才是門嗎?”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箭步搶到自己剛才穿過的門前,一把拉開。 這是一個極其陳舊的衣櫥,幾件小孩穿的衣服在裏面輕輕搖晃。  他癱坐在地上。 這些年來,他每天進出、生活的,究竟是什麽地方?

恐怖之回想第十二夜:是一個老套的故事

紅眼睛

一個單身青年小張,前段日子剛剛失戀,一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公園裏溜達,此時已經是淩晨2點了,他一個人在林陰下走忽然看見前面坐椅上坐了個身穿白衣的長發女人,此女頭發蓋過了臉背對着小張坐着,小張心裏一顫,但還是走了過去說了聲:"你好",隻看那白衣女人一回頭,小張一驚,心理那個高興,一個超級大美女,于是小張和她攀談了起來,原來這個女人也是剛剛失戀,心情不好就來公園散心,兩個人聊的很投機,臨别時兩人互留了地址.

1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人靠通電話慢慢建立的感情,小張也在慶幸這段不易的愛情,但重點是兩個人在1個月内還沒見過面,經過女方的同意小張決定今天晚上去女子家,

這天晚上,小張按照原來留下的地址來到了女子的住地,上了5樓來到502,"咚咚咚"..."咚咚咚"...小張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來開,于是小張撥了對方的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經停機’,小張非常郁悶的走了.第二天,小張的電話響了一看是那女子打來的說自己手機欠費停機,自己有事情出去了,很不好意思,答應今天晚上在家等小張,小張非常激動.

當天晚上小張又來到了女子的住地,依舊是502"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還是沒人,小張納悶了,又撥了對方的手機,但還是停機,小張想不通,過了5分鍾敲門還是沒人來開,小張非常失望,臨走前小張往貓眼裏望了眼,紅紅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請.小張隻好轉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小張撥對方電話還是停機,于是小張不甘心又來到502 女子住地,敲門沒人,打電話停機,小張非常失望,網貓眼裏看還是紅紅的一片刺眼的光,這是樓管大媽剛好來5樓打掃衛生,見小張在502門前,問他:"你找這","502的女孩不在麽?"...大媽驚奇的看了他一眼:"1個月前就死了,上吊死的"小張癱坐在地下........

據說:人上吊死後眼睛是紅色的,小張往貓眼裏看其實那個女鬼一直在和他對視.......

恐怖之回想第十三夜:

縫隙

我的床頭,和牆之間有條十厘米長的縫隙。

每晚睡覺之前,我都會努力推床,把床和牆緊緊貼在一起,然後才能安心睡去。

可第二天早晨起床,我就會發現那床和牆之間又出現了十厘米的縫隙。

就像是磁鐵的同極相斥,那床和牆似乎永遠都要保持這一點距離。

我很納悶,還以爲是自己晚上睡覺不老實,才讓床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于是,我每晚睡覺之前都要推床,讓床和牆嚴絲和縫。

天長日久,這幾乎成了我的習慣。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來覆去睡不着,于是開始數綿羊。

數到二百零七隻綿羊的時候,我聽見縫隙裏似乎傳來悉悉唆唆的聲音,又感覺床在動,于是我趴在床頭那裏朝縫隙裏看去。

我看見一雙幹枯的手,從牆裏伸出來,用力的把床向外推。

我問:你誰啊?推我床幹嘛?

牆裏面有誰說話了:你這床是白桦樹做的。

我說:好像是吧?幹你啥事?

那牆裏的聲音說:我就是在白桦樹上吊死的,聞不了白桦樹的味!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白桦樹

在我居住的小鎮裏,街道兩旁栽種着白桦樹。

那是一種顔色慘白的樹,樹皮的顔色很像貧血病人的膚色。

樹皮上的疤痕很像一個個眼睛,我從來不敢和那些眼睛直視。

我上小學的時候,那些樹隻有兩米多高,大腿粗細。

現在我四十五歲,那些樹還是兩米多高,大腿粗細。

它們似乎完全停止了生長。

小鎮上的人似乎都沒有覺察這件事。

他們每天早晨在樹蔭下走着去上班,晚上又順着樹蔭走回家裏。

沒人注意那些樹。

有一天晚上,我吃過晚飯,和妻子一起出去散步。

妻子是醫生。

我們倆走過那些白桦樹,我突發奇想,指着一棵樹問妻子:你不是醫生嗎,你知道這樹皮爲啥這麽白嗎?

妻子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告訴我:大概是貧血吧。

我笑着和妻子離開了那棵樹。

那棵樹看見我們走遠了,抖了抖樹葉,問身邊的另一棵樹:三兒,你聽見那個醫生說的話了沒?

三兒說:啊,聽見了,小四,我說咱們咋這麽白呢,原來是貧血。

小四說:不止白,還不長個兒,都是貧血害的。

三兒說:那可咋辦啊?

小四琢磨了一會兒,跟三兒說:貧血就是缺血,得輸血才行,你看見那個醫生的丈夫了嗎?

三兒說:那個胖子?

小四說:對,那胖子肯定血多,等會兒他倆溜達回來了,你就伸出樹根把他撂倒,咱把那胖子的血抽過來。

它倆以爲我沒聽見,其實我根本沒走遠,我把妻子打發走了,自己就躲在離它們不遠的一個拐角,他倆的陰謀我聽得真真的。

我看見旁邊有一個修自行車的車攤,我向修車的人借了把斧子。

我拎着斧子走過去。

小四慌了,他說:你想幹啥?

我嘿嘿一樂:我想蓋房子,就缺點木料。

說完,我掄起斧子把它幹倒了。

三兒在旁邊看得渾身直哆唆,那樹葉也跟着嘩嘩的響。

我二話不說,把它也幹倒了。

緊接着我就讓城管給抓着了,他們要罰款,我說自己這純屬是自衛,這兩棵樹要抽我的血。

沒人信我,不過他們沒罰我。

他們把我當成了瘋子,放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房子

我是精神科的醫生,到我這來看病的精神病人很多。

病情更是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

有一天,幾個人架着一個男人來找我。

男人奮力敵住衆人,死也不進門。

我隻好走到外面去看看怎麽回事。

那幾個人告訴我,這男人是他們的親戚,最近犯了精神病,一天到晚不進房子,就連吃飯睡覺都在外面,除此之外一切行爲正常。

我沒見過這樣的病患,不過也不吃驚,因爲精神病人本來就是什麽樣的都有。

我問那個被架來的男人:你爲什麽不進房子裏去?

男人說:呸!我家的房子要吃了我!

這種病人經常會出現被人迫害的幻覺,可覺得自己被房子迫害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說:那你就搬家好了。

男人說:沒用!我試過了,可所有的房子都串通好了,不管我住哪所房子,都會被吃掉。

我問了一下他的親戚,他的家族沒有精神病史,不是遺傳,很可能是因爲在某件事上受了刺激,才會發病,而且這件事很可能與房子有關。

我又問男人:房子爲什麽要吃你?

男人說:那天我打算在牆上開個窗戶,把房子弄疼了,所以它就要吃我!

看來是沒救了,我告訴他的親屬,看來需要住院治療了。

于是我們七手八腳的把他塞進病房,完全不理會他的大喊大叫,把他鎖在了裏面。

我告訴他的家屬,回家拿些被褥之類的生活用品來,做好長期治療的打算。

家屬于是都回去了。

那男人剛開始喊得很起勁,後來就沒了聲音。

晚上,家屬帶了被褥回來,打開病房,發現男人變了樣子。

他好像被一副巨大的牙齒咀嚼過,肉、内髒、骨頭都混在了一起,模糊中還能看到巨大的牙齒痕迹,他的身體,已經如同一團爛泥一樣慘不忍睹。

如果你想象不出來他的樣子,請你找一隻活青蛙,放在嘴裏嚼到七分爛,再吐出來看看就會明白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五夜

青蛙

我小時候很喜歡玩青蛙。

每次在水塘裏抓到青蛙,我就把它肚皮朝天按在地上,用指甲撕開它下巴上的皮膚,然後把它的皮一點點扯下來,就像脫衣服一樣。

皮膚全部被扯掉,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色的筋骨,青蛙也死不了。

我把它身上灑上酒,放回池塘,讓它在同伴面前光着屁股跳抽筋舞。

後來我長大了,上學,畢業,工作,結婚,生子。

我的兒子很壯,妻是陝西人,鄉音不改,叫兒子就說“娃”。

兒子剛學走路那會兒,總跌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妻見了有趣,就叫兒子“青娃”,叫來叫去,大家都知道兒子的小名叫“青娃”。

我覺得這叫法很不吉利。

讓我想起來了那些青蛙。

不過,倒也沒出什麽事。

兒子上學,畢業,工作,找了女朋友。

有一天,我們爺倆坐家裏喝酒。

我說:兒子,對象處咋樣了?快結婚,我要抱孫子。

兒子說:黃了。

我吃驚的問他:不是挺好的嘛?怎麽就黃了?

兒子的眼淚下來了,他端着酒杯,狠狠的一口把酒酎掉。

我說:慢點兒喝,跟爹說說怎麽回事兒。

兒子說:她怕我。

我說:怕你什麽?你跟人家發脾氣了?

兒子噌的站了起來,把衣服脫光,用指甲掐着自己下巴上的皮膚,一下撕開,扯着,把身上的皮都扯了下來,露着渾身的肌肉、血管和筋脈,手裏舉着皮,兩隻裸露在外的眼球死盯着我。

他問我:你說她怕不怕我?

恐怖之回想第十六夜

喝酒

深夜十二點半,我和王二在小酒館喝着酒。

喝紅星小二,我們倆已經喝了六個。

酒館不大,就四張桌子,我倆坐門口,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角落裏,吃着面條。

王二有點喝高了,臉上紫紅,覺得熱,就脫了衣服搭在椅子背上,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也是紫紅。

王二是貨車司機,他可是開着大貨車來的。

我說:要不你少喝點,一會兒還要開車。

王二說:操,怕啥,我喝兩斤也照樣上路,盤山的路,下面都是懸崖絕壁,車轱辘都要懸空一半,有了酒壯膽開車才不走樣。

王二又色迷迷的看服務員,小聲的跟我說:這小姑娘真好看,你看那身肉,都能掐出水來。

我嘿嘿樂着也看。

王二喊:服務員!

那小姑娘就扭着屁股走過來。

小姑娘問:你倆還要點兒啥?

王二說:不要了,就是看你眼熟,你是哪人?

小姑娘說:我也看你眼熟呢。

王二就嘿嘿的笑,倆人就在我面前拉着關系。

王二說:我開貨車走南闖北的,哪都去過,說不定你還坐過我的順風車呢。

小姑娘說:我說咋看你眼熟呢,我肯定坐過你的車。

王二說:就是,看你眼熟,你家到底是哪的?

小姑娘說:不說,說出來怕吓着你。

王二就樂:你家還能是墳地裏的,還怕吓着我。

小姑娘一笑,一扭身就鑽進廚房去了。

王二似乎還在想在哪見過那小姑娘。

我一捅他:想啥呢,你還真見過人家不成。

王二說:嗯,眼熟啊。

我倆就繼續喝酒,王二的話少了,還在琢磨這事兒。

一會兒,一瓶紅星小二又見了底。

王二忽然擡頭,盯着我說:壞了,我想起來我在哪見過她了!是在四方嶺!

我說:想起來就想起來了呗,有什麽壞了?莫不是你占過人家便宜?

王二哭喪着臉說:要是占點兒便宜就好了,我去年在四方嶺喝多了開車,壓死了一個人,就是這個小姑娘,當時我下車看得真真的,就是這個模樣!

我吃了一驚,看了看角落裏的黑衣男人,發現他好像沒注意我們,我小聲說:你先别慌,這世上哪裏有鬼!這小姑娘可能就是長得像,再不就是那個死人的孿生姐妹,你可别一害怕露了底!

王二說:我能不害怕嗎,萬一是個鬼來報複我咋辦?這小姑娘的模樣我記得特别清楚,大眼睛,鼻子有點朝天,嘴不大,梳條辮子,就是這個服務員!

我說:像個男人!不就是撞死個人嘛!冷靜點!别讓坐後面那男的聽見了。

王二又要哭了:我不是撞死一個。

我腦袋都大了:你還撞死誰了?

王二說:當時這小姑娘是和一個男的一起走的,我把他倆都撞死了。

我說:你确定都死了?

王二說:那還能騙你,我下車去看,倆人的身子都壓癟了,腸子骨頭散了一地,壓得眼珠子都鼓出來了。

我說:那得多疼啊。

王二說:就是啊。

我說:那男的長得啥樣你還記得不?

王二說:四方臉,厚嘴唇,短頭發,嘴裏還滲着血,和你挺像。

我的嘴裏噴出一股血,那血順着我的下巴淌着,我把臉湊到王二眼前,說:是挺像嗎?你再仔細看看。

王二看了看,紅着眼睛喊道:操!不是像!就是你!

我把臉一側,看着坐在角落裏那個黑衣男人,我問他:你看我像不像?

黑衣男人顯然聽見了我和王二的對話,再看見我嘴上血紅一片,吓得暈了過去。

我說:王二,這回快點兒,别一翻兜又醒了。

王二說:沒事,這人要是醒了,我還像上次對付那個一樣,一棍子打暈。

我說:别老打打殺殺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快幹活,看看這回能賺多少。

王二拎着棍子翻那男人的兜去了,我又沖廚房喊:翠花,快給我整條毛巾來擦擦臉,要不一會兒我出去非吓死人不可。

恐怖之回想第十七夜

做菜

我幹的是盜墓的勾當。

這次,我失手了。

我被同伴關在了一個墓穴裏。

當然是爲了錢,我把裏面的寶貝一件件的遞出去,然後我的同伴們把我關在這裏。

我努力的想出去,可惜外面已經封死了。

是倒黴,還是因爲我太笨了?

帶的幹糧都已經吃完。

我餓了兩天。

可我有門手藝,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我劈開了棺材,裏面的死人還沒爛光,身上爬滿了蛆蟲。

蛆蟲不全是蛆,有沒腿的蛆、蚯蚓、蜓蚰、屁股上長着一對大鉗子的不知名灰色肉蟲,有多腿的蜈蚣、馬陸、蚰蜒、千足蟲。還有一些蟲子奇形怪狀,我都叫不上名來,不過看起來應該沒什麽毒。

我在地上找了隻青花大碗,把蟲子抓進碗裏。

真不少,足足有大半碗,兩斤多左右,人肉養成的蟲子,肥美多汁,在青花大碗裏扭動的肉滾滾的身子,看得我餓火直升。

死人腐爛得剛剛好,可以看見皮膚下浮起了一塊塊白色的油膏。

拿了把小刀,挑開皮膚,把那油膏一并的擠進青花大碗裏。

我把棺木劈爛,用它燒火。

又把大碗架在火上,用屍油炒裏面的蟲子。

盜墓的都随身帶着一包鹽,可以用來解毒醒腦。

蟲子熟了,我捏了撮鹽放進去,滿墓室都是炒蟲子的香味。

我捏了隻蟲子放進嘴裏,嚼起來。

噴香。

真是人世間最佳的美味,就算是再有錢,也吃不到這東西啊。

誰在拍我的背?

回頭一看,我的娘唻,竟然是那個爛透的死人。

那死人流着口水,盯着碗裏的蟲。

看來這死人是聞到香味了,起來吃蟲。

再怎麽說人家也是死鬼,蟲又是長在他身上的,分一半給它吧。

我倆各一半,都嚼得快,我餓了兩天,看那死人爛的程度,許是餓了兩個月也說不定。

一人一屍吃完了蟲,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起來。

爲啥?

都沒吃飽。

我說:你再躺回去,再長些蟲出來,咱倆接着吃。

死人說:你看我爛這樣了,油都讓你給擠沒了,還能長出蟲來嗎?要不,你躺那吧,死了之後就能整出點屍油來,長出點蟲子來,咱倆接着吃。

想想死人說得也在理,我就躺在地上,等着自己身體裏的油膏浮到皮膚下,等着自己的身子變得千瘡百孔,等着蟲子從我身上的孔洞裏長出來。

我舔舔嘴唇,到時候,又能吃到屍油炒蛆蟲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八夜

異音

若大的錄音棚裏,隻剩下我這個導演,錄音師小潮和正在配音的李繁梅。

小潮愁眉苦臉的看着我,好像誰欠了他八百塊錢似的。

“又不是我耽誤你和女朋友約會,你看我幹嘛,再來一遍!”我說道。

“導演,太爛了吧,這女孩,除了聲音比較像柳恬,你看她配的那叫什麽玩意兒啊!語氣完全不對路,整個就是在讀稿子!”小潮一臉不屑的表情。

我有什麽辦法,這部電視劇交給我們公司的時候,是老總指定要柳恬來配女一號的音,現在好,三十五集的電視劇柳恬配了二十一集,剩下的十四集還沒配,她就失蹤了。

真的是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剛開始,我們撥她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撥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一個星期後我們給她在大連的父母去了電話詢問,她的父母說她根本就沒回來,而且已經一個月都沒給家裏打電話了,現在一聽說女兒失蹤了,反而向我們要起人來,這責任誰敢負啊,吓得我們趕緊挂電話報警。

半個月過去了,警方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人家制片公司和我們簽的合同是一個月配完三十五集,現在還有半個月,還有十四集沒配。所有人都傻眼了,換人從頭再配的話,時間絕對來不及了。沒辦法,大家隻好先把自己的角色配出來,隻剩下女一號的聲音空着。

老總就是老總,遇到什麽事他都有解決的辦法,這次他竟然從勞務市場找來這麽個瘦瘦的,叫李繁梅的小女生,她的聲音簡直就和柳恬一模一樣,隻不過,少了一點靈動,顯得有些平淡而已。

昨天是李繁梅平生第一次錄音棚,她低着頭,看着地板,也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緊張,臉頰上還流着汗,她捏着自己的褲子,自我介紹了一番:“我叫李繁梅,十九,吉林來的。”

真是很樸實的一個小姑娘,她說自己來這座城市本來是想當保姆的,能給大明星配音這輩子都沒敢想過。她的普通話說得很好,稍微有些東北口音,如果哪句話配得出現了口音,隻要糾正她一次,她就能馬上改過來。

可問題也跟着來了,李繁梅畢竟不是專業的,說到底她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配起音來颠三倒四的,不是跟不上口形就是聲音平淡沒感情,從昨天到現在隻配出了不到半集,質量還不過關。

不止是小潮着急,我也急壞了,從昨天到現在我已經把李繁梅從錄音間拽出來訓了十幾次,可這姑娘越配越緊張,再加上昨晚隻睡了四、五個小時就起來趕工,現在嗓子已經有點啞了。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我知道大家都已經到了極限,再不休息一下都要垮掉了。

“停吧停吧!小梅你休息一會兒,别把嗓子累壞了,小潮,放你仨小時假,去吧。”我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揮揮手,小潮樂颠颠的打着手機找女朋友吃飯去了。李繁梅低眉臊眼的從錄音間裏走出來,大氣都不敢喘。

我不想再責備她,這孩子已經盡力了。

“餓了吧,我請你吃飯去。”我邊穿衣服邊對李繁梅說道。

她卻搖搖頭,說道:“不了不了,王老師,我這還有餅幹什麽的,我随便吃點就行了,我想再熟悉熟悉台詞。”

“别說傻話了,那怎麽行,工作歸工作,再忙也要照顧好身體。”我說道。

看我這麽堅持,李繁梅答應了,她一聲不響的跟在我的身後,出了錄音間,就是長長的走廊。

走廊裏靜悄悄,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拍了牆壁一下,天花板上的那一串聲控燈亮了起來。

我走在前面,李繁梅就跟在身後。

她的腳步很輕,輕得就好像根本沒有人跟在你身後。

沒有人?

我忽然間覺得,李繁梅好像已經不在我身後了,長長的走廊裏,好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

“怎麽了?王老師?”

李繁梅的眼睛盯着我,她和我的距離還不到一米,我結結實實的被吓了一跳。

啊,她還在,原來,她一直緊跟着我。

“沒,沒什麽,我就是問問你想吃什麽?”我說道。

“什麽都行,我剛到這兒,不知道這兒附近有些啥地方,你選吧王老師。”李繁梅說道。

“好吧。”我轉身,繼續走。

今天的走廊好像很長,總也走不到頭。

錄音棚是在十七樓,這條走廊的盡頭,就是電梯。

我沒有加快腳步,那樣做會讓李繁梅發覺我的心慌。

我竟然,開始害怕這個李繁梅。

終于走到了電梯前。

我松了一口氣。

可是我一回身,卻發現李繁梅不見了。

“小梅!小梅!”我大聲的叫着,可是沒有人回答。

我感覺自己的手心開始出汗了。

不管她,我要趕快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我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沒有反應。

電梯壞了?

我掏出手機,這才想起錄音棚裏手機是打不出去的。

于是我向着錄音棚裏跑去,那裏有一部電話 回到了錄音棚,我先四處找了一下,卻沒有發現李繁梅。然後我操起話筒,撥通了樓下管理處的電話。

話筒裏,一點聲音也沒有。

電話也壞了。

錄音棚是沒有窗戶的。

爲了保證隔音,所有的窗戶都用水泥封死了,而樓上樓下都用隔音板包裹着,就算在裏面引爆一顆炸彈,在外面也絕對聽不到絲毫聲響。

我被禁锢在這個錄音棚裏了。

桌子上,有我走前喝到一半的咖啡。

我的手抖着,端起了那杯子。

狠狠的喝了一口。

随着杯子的傾斜,流進我嘴裏的不僅是液體,還有一塊滑膩膩,軟乎乎的東西留在了我的口腔裏。

是什麽?是果凍?我的杯子裏怎麽會有果凍?

我用舌尖輕輕的接觸着那東西,似乎有些腥鹹,我把它吐在桌子上,仔細的觀察它,那,那竟然是一塊人的舌頭!

“嘔……”我吐了一地。

吐完了,我坐在地上,揉着太陽穴,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是該好好思考一下的時候了,首先是李繁梅消失,然後是電梯失靈,電話打不出去,最後是杯子裏的舌頭,這都是怎麽回事?鬧鬼了?不!我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這一切肯定都是李繁梅搞的鬼!

她肯定和柳恬有什麽關系。

也許,她是來找我替柳恬報仇的。

沒錯,柳恬的失蹤,和我有着莫大的關系,柳恬,已經被我殺了。

那是半個月前的晚上,柳恬敲開了我家的門。

我是單身,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住。

對于劉恬的拜訪,我感到很不解,在我的印象裏,她是個很内向的人,雖然我們經常會合作,但她除非是工作上的需要,否則很少和我說話。今晚,她來幹什麽呢?

柳恬似乎看出了我眼睛裏的疑問,淡淡說道:“王老師,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小柳?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我一定盡力。”我說道。

“殺了我。”柳恬說道。

“啊?”我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殺了我。”柳恬看着我,不像是在開玩笑。

三更半夜,一個女人跑到我的家裏,求我殺了她。我的腦袋一片混亂,這叫什麽事啊?我長這麽大也沒遇到過這種事,莫非她是精神病患者?不會啊,我怎麽看她也不像,還是,有什麽陰謀?

“小柳,你大半夜的跑這來開什麽玩笑,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有些警惕的說道。

“别害怕,王老師,你聽我說。”柳恬把聲音壓低,淡淡的說道:“我了解你,我能看得見你的内心,你有對血的渴望,你想過殺人對不對?來吧,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的掐下去,然後看着我慢慢的在你手裏死去,那該有多快樂。”

每個人心底都潛伏着暴力。

柳恬的聲音如同一條線,輕易的牽出了我黑暗的一面。

我覺得一股熱血沖上了腦袋,一瞬間,什麽倫理道德,什麽法律懲罰,通通被我抛在了腦後。

我把柳恬摁倒在沙發上,用雙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嚨,用力,再用力,沒有一點掙紮,柳恬順從的躺在那裏,那雙眼睛看着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在愛撫着自己。那眼神刺激着我,讓我變得更加瘋狂,

幾分鍾後,她死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看着柳恬的屍體,我傻了。

怎麽辦,怎麽辦?對,一定要先想個辦法把屍體處理好,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那些描寫謀殺的電影。

隻要一把菜刀就可以搞定這具屍體。

可是,事實證明我想得過于簡單了。

我把屍體拖到洗手間,看準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柳恬的血噴射而出,牆壁上到處都是紅色的斑點。

我真是太菜了,屍體要等到完全僵硬了處理才不會留太多的血出來。

不過既然已經幹了,那就幹徹底吧。

脖子的肉很軟,菜刀又夠鋒利,隻是到了頸骨的部分有些難處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割下了她的腦袋。

萬裏長征才走完了第一步,我就已經累到要虛脫了。

沒了筋肉的束縛,柳恬的臉變得很松弛,嘴張開着,露出了一截舌頭。

我把那舌頭割了下來,就算到了地獄,也不要再發出聲音了!

幾個小時後,我完成了生平第一次的分屍工作,把屍體的碎塊都裝在了一個黑色的大塑膠袋裏,扔到了北江公園的人工湖裏。

收回了思緒,我盯着桌子上的那塊肉,沒錯,那就是柳恬的舌頭。

被我親手割下來的舌頭。

它應該和柳恬的其它部分一起躺在水下的,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突然間,我感覺後腦一陣巨痛,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李繁梅。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複雜的看着我。

我卻是躺在地上,稍微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已經被電線捆了個結實。

地上有一堆花瓶的碎片,看樣子我是被花瓶砸暈的。

中招了。她趁我不注意時打暈了我。

“小梅,你,你這是幹什麽?快把我放開!”我努力的晃動着身體,大聲的喊着。

“别着急,王老師,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作者筘筘:991520961李繁梅淡淡的說,那聲音,和柳恬那晚的聲音一模一樣。

“好,好,我聽,小梅,你先把我放開好不好?”我哀求着。

“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捆住,就是爲了讓你安靜的聽我說完這個故事,把你放開,你就會跑了。”李繁梅說着,蹲下身,把我的鞋和襪子都脫下來,又把那兩隻羊毛襪子都塞進了我的嘴裏。

如果我被放開,我才不會跑,我會像殺死柳恬那樣,把你也送進地獄!我在心底詛咒着這個變态的女人,嘴裏卻隻能嗚嗚的亂哼着。

“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但我從出生之後,就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姐姐或妹妹,那是一種雙胞胎之間的奇妙感覺,我和她之間有一根看不見摸不到的線,将我們緊緊的連在一起,我猜,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姐妹也是有這種感覺的。”

“十六歲那年,我到這所城市上學,有一天,我在北江公園遇到了柳恬,我們倆雖然樣子完全不同,但都覺得彼此已經認識了很久,就像是孿生的姐妹。我和她合租了一間房子,我們住在一起,每天都會開心的聊天到深夜,慢慢的,我和她越來越像,就連聲音,都和她一模一樣了。可是,後來她對我越來越厭煩了,她說我總是管着她的,不管什麽事都要過問,她說她已經受不了我,讓我離她遠點兒。可是,我卻不能失去她。她背着我偷偷的搬了出去,可她忘了,我和她有一條線在連着,我們誰也躲不開誰,我又找到了她,繼續和她住在一起,她生氣了,開始打我,罵我,甚至想殺死我,可我就是不能離開她。”

說到這裏,李繁梅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滿是殺機。

“是你!是你殺了她!我能感覺得到!可我也知道是她自己去你那送死的,她去送死,完全是爲了擺脫我。”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你們兩個除了聲音之外,完全不一樣,柳恬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而你隻有一米五幾,你們的樣子也是天差地别,柳恬是瓜子臉,而你是圓臉,年紀也不對,柳恬已經二十七歲了,而你才十九歲,隻從年齡上看她們也不可能是雙胞胎!

我的嘴裏塞着那團襪子,根本說不出自己的疑問。

我真想大聲的喊出來,你和柳恬都是精神病!

我的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聲音!對了,爲什麽她的聲音會和柳恬一模一樣?

我想起了柳恬找我的那個夜晚。

她隻用幾句話就成功的把我變成了殺人犯。

柳恬的聲音,永遠是淡淡的,她那種獨特的配音,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可,現在想起來,吸引人的不是她的風格,根本就是她的聲音本身。

那不是這個世界的聲音。

那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如果說她們是雙胞胎,那一定不是這個世界的雙胞胎,她們肯定是地獄裏的雙生子,跑到人間後,又借着那根剪不斷的線尋找到了彼此。

而我,把其中的一個又送回了地獄。

另一個又怎麽會放過我。

李繁梅的眼睛裏閃着一絲興奮的光彩,她拾起了地上的一塊花瓶碎片,慢慢的走向我。

我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導演!我回來了,今天可早點收工吧,我女朋友都快和我分手了,你知道她今天說我什麽嗎,她說……”

是小潮,他一邊說着話一邊走進了錄音間,可話隻說了半截,就被看見的場面驚呆了。

我得救了!

小潮,快來救救我!我在心底大聲的呼喊着。

可小潮卻向我撲了過來,嘴裏還大聲喊着:“住手!導演!你瘋了嗎?”

我,确實是瘋了。

我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醫生的診斷是精神分裂。

經過一年的治療,我回憶起了真實的一切。

柳恬那天晚上确實去找過我,因爲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她商量。

她到我家後,我馬上動手殺了她,自然,她根本沒有時間對我說那段鬼話,那些是我的幻覺。

殺了她之後,我把她分屍了。

不知道處于什麽原因,我把她的舌頭割了下來,放在口袋裏,每天帶着它上班。

而李繁梅出現後,我再次發病了。

我把舌頭塞進自己的杯子裏,然後給自己的大腦編造了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還幻想自己被李繁梅暗算。

其實,是我打暈了李繁梅,用電線把她捆了起來,嘴裏還塞進了兩隻襪子。

而張潮生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我拿着花瓶碎片,正要對李繁梅下手。

根據他和李繁梅的證詞,警察查清了一切,包括我殺死柳恬的事。

可作爲一個精神分裂患者,我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所以,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對我的治療很有作用,一年後,我已經很少發病了。

主治醫生告訴我,經過觀察,我恢複得很好,再有三個月左右,我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爲了能出院,我已經裝了一年的所謂“正常人”,這是值得的。

醫生問我,你出去後,最想幹什麽?

我說:我想去别的城市發展,因爲這裏已經不适合我了,我的經曆肯定會讓别人害怕,我不想忍受别人異樣的目光。

醫生滿意的點點頭,顯然,他很滿意我這種回答,這表示我已經具有正常人的思維能力了。

我暗暗發笑,其實,等到我出去的時候,我最想幹的就是去拜訪一下我的老朋友,李繁梅。她的雙胞胎姐姐柳恬還在地獄裏等着她呢。

恐怖之回想第十九夜

買肉

曲靖來中山市公安局報案那天是五月四號的上午,正趕上我在局裏值班,和其他幾個值班的同事打撲克,我那天運氣很背,貼了一臉的小紙條,還畫了幾隻小王八。曲靖本來是哭喪着臉報案來的,一進值班室看見我就樂了。

我趕緊一抹臉,把小紙條和王八弄幹淨了,告訴她嚴肅點,有事說事,别拿我們公安幹警取笑。曲靖這才想起自己是幹嘛來的,又哭喪着臉說道:“我把柳恬弄丢了”。

那幾個值班的一看就知道這女人是報案來了,哄的一聲都散了,都樂得在值班室打打撲克看看電視,誰也不想接案子。就剩我一個在屋裏了,沒辦法,接待她吧。雖然失蹤案應該是别的科的事,跟我們刑警隊根本不挨邊,但是值班的警察是沒有什麽案件範圍劃分的,接到什麽案子就得馬上處理。

我問她:“柳恬是什麽東西?丢哪了?”

曲靖說:“柳恬是我同事,我們倆上山去玩兒,結果她走丢了。”

我看出來她挺激動,就先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平靜一下,了解情況後,我大緻對柳恬的失蹤有了一個推測。

整件事情是這樣的。

柳恬和曲靖在一個公司工作,兩個人是同一年進入公司,年齡也差不多,又都喜歡戶外運動,所以關系一直很好,經常在假期結伴出遊,今年的五一勞動節,公司放了一周假,兩個人決定利用這一周時間去登山。她們選的那座山叫哭廟山。這名字聽起來很怪,但山上确實有一座廟叫做哭廟,據說是明代中期當地的一位舉人修建,裏面供奉着一尊愁眉哭臉的女人像,誰也說不清楚那人像是誰,又是怎樣的來曆。

哭廟山其實不遠,就在這座城市的南邊,出了市郊再走十幾公裏就是了,當時,兩人開着車,駛出了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心情好極了。見到哭廟山後,兩人的心裏更暢快了。哭廟山不高,山上青松翠柏相映,景色不錯,而山頂也常年的雲霧缭繞,很有一番水墨意境。

這山景色雖美,卻是很少有人來遊玩,原因就是這座哭廟。

因爲大家都不認識哭廟裏供奉的那位大仙,所以這廟根本沒有人去拜祭,還有人傳言,說這廟不幹淨,經常在半夜聽見有女人的哭聲,極其凄慘。

柳恬不怕這個,因爲她一年前就來過這裏,當時她被這裏的景色迷住了,所以每個月隻要有空閑的時間,都要來這裏轉轉,聽說曲靖一次都沒來過這,柳恬覺得很可惜,于是決定帶着她一起上山,讓她也見見這山上的絕美風光,曲靖很高興,覺得要找就找一個比較刺激的地方去玩,這樣回來和同事也有得吹,于是就和柳恬一起出發了。

到了山腳後,兩人把車鎖好,帶着帳篷等必須品上了山,在山上轉了一會兒後,兩人選了個幹燥的地方搭起了帳篷,打算在這裏過夜。

帳篷搭好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柳恬讓曲靖等着,說是要到附近買些野味讓她嘗嘗鮮,曲靖以爲柳恬是在開玩笑,也沒在意,就在周圍拾些樹枝準備生火做飯。

沒想到,柳恬真的帶了一堆肉回來 曲靖很驚訝的問她:“這是從哪買來的?”

柳恬的答案沒有讓她釋然,反而更是覺得匪夷所思。那肉,竟然是在一個沒有人的山洞裏買的。

事情要從一年前柳恬第一次來到這說起,在第一次登山中,柳恬在半山腰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雖然區區折折的,但并不深,隻有十幾米。

在走到幾米深的時候,柳恬在地上發現了一堆肉。

那肉看起來很新鮮,幾乎沒有脂肪。柳恬想,也許是山上的獵人打到的野兔、山豬之類的野味,因爲打了太多拿不下去,所以留在山上一些。

柳恬餓了,她帶上山的食物已

猫的坟墓 柳恬的猫死了,尸体是早晨被柳恬发现,猫的两眼圆睁,四肢僵直。 柳恬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年轻的姑娘,新鲜的生活,这一切本来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惜的是柳恬并不漂亮,也不善于交际,这让她在公司里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谁会在乎我呢,她想。 于是,她养了一只猫,在朝阳小区她租来的那间小屋里,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抱着猫看电视,和它说些话,那猫的眼睛如果没在电视上,就会紧盯着她,听她讲一天的疲累与枯燥,年复一年,转眼柳恬到了三十几岁,猫也老了,老到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去睡觉,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吃饭喝水听她没完没了的诉说

现在,这只猫死了。

柳恬想,以后,我该和谁说话呢。

她的租屋后面,有一小片空地,本来房东太太是用它来种花的,那时候这里可以叫做花园,栽种着兰草、茉莉和九月菊,柳恬那时候喜欢在夜晚透过后窗,借着星光看那些花,会感到一种少有的宁静。可后来房东家的那个孩子;他只有十一岁,却相当淘气。有一天晚上,他把那个花园给毁掉了,所有的花都被他连根拔出,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现在,这片花园空空荡荡的,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柳恬在松软的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坑,那把只硬梆梆的猫埋葬在里面。也许该留下点什么,柳恬想,于是她又找来一个装鞋子的纸盒,在底部写上“猫的坟墓”,把这个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墓碑的东西树在了那个小小的坟前。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柳恬回到房间,随手打开了电视,一部国产的电视连续剧正在上演,可柳恬的脑子里却全是猫的影子,怀里空空如也,柳恬才发现,这么多年她根本就没在意电视里播出的是什么,她打开电视坐在那里只是为了能向那只猫倾诉

柳恬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那只已经死去的猫。

她烦躁起来,觉得心里有一种想破坏什么的欲望在滋生。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柳恬觉得自己寂寞得快要疯掉了。

一个星期六中午,她打开了后窗,自从花园被那个小坏蛋毁掉后,她第一次这么做,她想再看一眼那猫的坟墓。

看到,一个人正蹲在那里,用一把小铁铲掘着那坟墓她看到,    柳恬很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发现,那人就是房东家的孩子,那个毁掉了花园与宁静的小坏蛋,现在他正毁掉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坟墓,想要把尸体挖出来蹂躏。

挖出来了,那孩子欢呼一声,擦了擦鼻子上的土,把猫的尸体从土里拉出来,那猫的眼睛像被埋葬时一样圆睁,两只尖利的牙齿呲了出来,像是在冲谁发怒。被埋在地下一个星期,它身上的毛已经脱落很多,露出肿胀皮肤,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那孩子把猫放在地上,转身跑回屋子,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纸箱,他蹲在猫的尸体前面,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掏出来,摆在地上。

有针管,那上面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针头。

有锯条,同样满是锈迹。

小刀,是那种削铅笔用的,看样子是新买的,当他打开的时候,刀面反射着阳光,刺了柳恬的眼睛一下。

他想要对我的朋友干什么?柳恬想,却没有阻止他。

正午的阳光很足,空地上又没有什么东西遮挡那直射下来的紫外线,孩子眯起了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把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条条河道。他把猫翻了个身,摸着猫的肚皮,一手操起针管,冲着猫的肚子扎了下去,“不疼不疼,只要我打了麻药,做手术时你就不会觉得疼了,大夫,麻醉完毕,可以进行手术了。”孩子细着嗓子说着,又变了一个低沉的腔调:“好的,护士,把手术刀递给我。”

柳恬知道那孩子在干什么了,他是在玩“手术游戏”,刚刚他一人分别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护士,一个医生,难得他小小年纪还有表演天赋,更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的玩具(猫的尸体)给他玩。

孩子下刀了,小刀锋利的刀锋轻易的就划开了猫的肚子,由于被猫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开始腐烂,所以那猫的肚子涨得像汽球一样鼓着,在压力的作用下,那些肠子争先恐后的从刀口里涌了出来,臭哄哄的气味让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的热情不减,还是把游戏继续了下去。

孩子用手把肚子里剩下的肠子掏了出来,割断。肠子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滑腻腻的手感还不错,孩子想起了他爸爸,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吃猪大肠,他喜欢一大早跑到市场,买回来一大堆新鲜的猪肠子,用筷子插进一头,然后把肠子翻转过来,将肠壁上粘着的稀呼呼的猪粪和油膏清理干净,他经常就蹲在一边一声不响的看着他爸爸做这些事,肠子翻过来后发出的味道很臭,就像这只猫的肠子一样臭。清理干净,他爸爸会把肠子交给妈妈,妈妈就用菜刀把它们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锅里翻炒,然后盛盘端上桌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他爸爸把它们就着酒埋葬在肚子里。孩子忘不了他爸爸吃那些肠时发出的咀嚼声,咯吱咯吱,肠子在他爸爸的牙齿间惨叫,被研磨得粉身碎骨。孩子害怕那些肠子,他拒绝吃这东西,他觉得这东西是有生命的,多少次在他的梦里,一堆堆的肠子像蛇一样紧紧的把他缠绕,然后他爸爸出现了,勇敢的把咬住缠在孩子身上的肠子一端,像吃面条一样把他们咬碎吃进肚子里,解救出被缠得喘不过气的孩子。

孩子看着那些猫的肠子,他笑了,也许爸爸是对的,肠子真的很好吃

先不去管它们,孩子要继续深入探索了。他用力掰开了猫的两扇肋骨,看见了猫的肺和心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器官,孩子不认识它们。

所有的内脏变成黑色,也许它活着时这些东西都是鲜红的,在跳动或蠕动着。

孩子用小刀割断了与心脏连接的那些粗大干瘪的血管,手的触觉告诉他,血液在里面已经凝结成了硬块。他把它捧在手上,捏了捏。

“嘭,嘭,不再跳动了,护士,通知家属,病人已经死亡。”孩子继续扮演着大夫的角色。

这时候,柳恬从窗子里轻轻的跳了出来,孩子没注意到,她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想吃掉它吗?”柳恬淡淡的说。

孩子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惊慌的看着柳恬。他手里的心脏掉在了那堆肠子上。

“也许你真的想吃了它。”柳恬的眼睛看着那只被剖开肚子的猫。

“我要回家告诉我妈,你吓我,我让她不租房子给你了!”孩子大声冲柳恬喊着。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淡的女人要对他干什么,不过,柳恬瘦瘦弱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也许,她会去告诉他妈妈,让他妈妈狠狠的揍他一顿。

柳天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她的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柳恬蹲下来,把那只猫和它的内脏放进了塑料袋。提在手里。

跟我来。”柳恬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孩子觉得自己很想照她的话去做,实际上他已经跟在了柳恬的身后,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呢,这是怎么了

他们钻过那扇窗户,来到屋子里。

柳恬把孩子带到了洗手间,那他的脸和手洗干净。孩子一直很顺从,就像是妈妈在给自己的孩子洗脸那样顺从,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自己洗脸和手了,他很怀念妈妈为他洗脸的感觉,略有些粗糙的手撩起有些烫的水,擦过他的脸,香皂的味道,水的蒸汽,那情景在他的梦里一再出现。

柳恬的手很软,摸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她用的是水龙头里的水,孩子分不清是她的手发凉,还是那水凉。

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科学探索》,这节目一直很吸引他,这次讲述的是一具历经了数百年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那尸体的皮肤甚至还有弹性。

柳恬在厨房忙活着,厨房的门关着,那只塑料袋也被她带了进去。

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坐在了餐桌前,孩子看着面前那一大盘红烧肉

柳恬把筷子递给孩子,孩子没有接。

“吃吧。”柳恬说。

“这是那只猫吗?”孩子疑惑的看着柳恬。

柳恬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双筷子一直伸着。

“我不吃,这是那只猫!”孩子指着那盘子里的东西喊道。

“你不吃掉这些肉,我就去告诉你妈妈,让她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看见过你妈妈怎么对你,她会先用绳子把你在床上,让你哪都去不了。”柳恬说。

孩子颤抖了起来,想起那情景让他害怕得要命。他妥协了,他接过筷子,勉强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

“很好吃,嚼,咽下去。”柳恬用手支着脸,歪着头看着孩子。

孩子嚼了,柳恬做菜的手艺很好,那肉味道还不错,口感很软,还有点咸,可能是因为里面放了很多盐来掩盖那些腐烂的味道。

“全部吃完吧,我看着你吃光。”柳恬说。朝阳小区的派出所里,房东太太正在焦急的冲着一个很年轻的民警大喊大叫,她来报案,因为她的孩子不见了,那个年轻的民警问她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当得知是三个小时前,民警笑了,才三个小时,这根本不是失踪,可能是躲在哪玩了。于是房东太太和那个民警大吵起来,她指责他不负责任,要投诉他。那个年轻的民警说她胡闹,还说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再来报案。这话让房东太太快要发疯了。

吵闹声惊动了所长,所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派出所吵啊。”所长让她先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房东太太手里捧着水,把孩子失踪的事告诉了所长。

“这没什么,孩子几个小时不见很平常,你不用太紧张,听我的,先回去到亲戚朋友家或他的同学家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所长安慰她。

“可是我这孩子从没上过学,他一直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很担心。”房东太太说。

“为什么没去上学?别担心,放松,没人会伤害他。”所长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不,我不是担心别人伤害他。我是怕他在外面睡着了。”房东太太依然紧张。

电视正在播出一部很老的香港武侠电影,是《东方不败》,林青霞那时候美得让人心碎。

柳恬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那个孩子。

她在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她平时抚摸那只猫一样,她诉说着这段时间(猫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诉说着她的人生,她的寂寞,她的心事。

孩子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响,那温暖的怀和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猫。

我喜欢你,你像我以前的妈妈一样。”孩子说。

柳恬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苏醒过来,她才发现,怀里的不是那只猫,猫从不会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房东太太不是你的亲妈妈吗?”柳恬停止了抚摸。

“她是我的亲妈妈,我就是她生出来的,她以前对我也这么好,现在却很恨我。”孩子闭着眼睛,像是在说着梦话。

“她为什么恨你?”柳恬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死了,妈妈就开始恨我,她经常会打我,我就开始。”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丈夫,所以精神变得很紧张吧,甚至开始拿孩子出气,柳恬想。

“你吃了我的猫,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猫,要常来陪我,听我说话。”柳恬又开始抚摸孩子的头发,那头发微微卷曲,像羊毛一样松软,“你这小傻瓜,那猪肉很好吃吧,不吓你一下你还会淘气的。”

孩子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柳恬觉得自己也有些倦了,她闭上了眼睛。

“那孩子有嗜睡症吗?”所长问。

“不,他从刚学会走路时就患上了梦游症,我和丈夫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治好他。所长,你不知道他在梦游时都干了什么,他六岁时有一次梦游活活吃掉了一只老鼠,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他的床上发现了老鼠的骨头和尾巴,他的嘴上还沾着血。八岁那年的一次梦游,他用菜刀杀了家里养的一只狗,去年四月二号的晚上……”,说到这,房东太太的声音颤抖起来,脸色发白,一种混合恐惧悲伤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他在梦游时用铁铲砍下了我丈夫的头,当时我和丈夫睡得正熟,他死时都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才看见我丈夫的头没有了,肚子也被剖开,我被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我挣扎着报了警,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破了案,他们在我儿子的床上找到了我丈夫的头和肠子,那把铲子也在床上,我儿子正拿着它,他茫然的坐在一堆肠子中间,满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是我儿子杀死了他自己的父亲。”房东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从那以后我就把他每天关在家里,睡觉时我会把他用绳子捆上,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能让他在哪睡着了,我怕他会伤害别人。”

所长沉默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过了一会儿,他抄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小吴吗?马上集中全所的警力,全力搜寻一个孩子…………”

柳恬睡得很熟,她的呼吸均匀,表情平静,她没有发觉怀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不,那孩子还在,他正蹲在柳恬的身前,眼神茫然的看着柳恬,似乎在研究一个看起来很好玩的玩具,孩子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挖土用的铁铲。

恐怖之回想第一夜(续):

最原始的恐惧

人最怕什么?是那些四处游荡摸不到看不着的灵魂?还是一个紧握着滴血的电锯的变态杀人狂?抑或是一只呲着尖尖的獠牙浑身冒着绿色液体的恶心怪物

我想,这些只不过是恐惧的表面,是最为肤浅的恐惧。

人说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就像原始社会的人类惧怕太阳消失黑暗降临一样。因为夜里,所有的视线都被黑色的幕布遮挡,人看不清道路,看不见来袭的野兽,只能被黑暗主宰和支配,黑夜里任何事物都是标上了未知的印迹,分分秒秒都要面对不知何时到来的伤害和死亡。我时常在想,人类使用火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炙熟食物和取暖,而是抵御黑暗;火光会让他们在黑夜中找到微薄的安全感。

我今年三十二岁。我的同学中,有的做了经理,有的在工厂做工人,我还好,在几年前写起了恐怖小说出了二本书,赚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这些钱虽然不能让我成为富翁,却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太惨。

最近我的工作开始走下坡路了,我的读者越来越少,他们已经不再喜欢我的小说了,其实这不能怪他们,完全是因为我的小说已经落入了俗套,再没有什么刺激的新鲜玩意儿可以写给他们看了

这让我很苦恼,我还没有结婚,我还需要继续赚钱,赚到让自己可以舒舒服服活下去的钱,可是,那该死的灵感都跑到哪去了?我该怎么找回他们?

我尝试过用大麻,那东西比香烟的味道淡,但只吸了第一口,我的肺就剧烈的抽动起来,逼着我把所有的烟雾咳了出来,这东西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肺搞得千疮百孔,所以我很明智的把剩下的大麻叶冲进了马桶

我试着用酒精把自己灌醉,我的酒量很浅,浅到一杯低度啤酒就能把我放倒,这次更糟,我喝了整整三罐啤酒,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呼呼大睡,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那该死的灵感没回来,头疼倒紧跟着来了。

我真的完蛋了。不,也许还有救,我想起了一个人。

柳恬,对,就是她。

我二十一岁那年,曾经想过自杀,可能每个人都想过自杀,但我真的做了。我把一根绳子吊在寝室的暖气上,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当然我没自杀成,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写小说了;我的室友救了我,然后他们把我送到了柳恬的寝室。

柳恬是我的同校同学,主修心理据说她的成绩好到冒泡,最主要的是她曾经成功的劝解了一个想要自杀的女同学,当时那个女生蹲在六楼的楼顶,满面眼泪,原因很老套,只不过失恋而已,柳恬走上去,和她聊了半个小时,谁也不知道她对那个女生说了什么,但那个女生是笑着和柳恬手挽着手走下楼顶的。

我的室友觉得只有柳恬能劝我放弃自杀的念头,所以他们把我送到了她的寝室。

我记得那天柳恬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梳着娃娃头,表情清淡。

她问我,为什么会想死?

我能怎么回答她?说我也是因为失恋才想要自杀吗?不,我才不想丢这份人。所以我选择沉默。

再后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觉得世界很新鲜,很美好,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快乐的活下去的理由,自杀真是蠢得要死的主意。

柳恬告诉过我,她那时候对我进行了催眠。

毕业以后我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但我的同学录里有她的联系电话,那是我在毕业之前特别向她要到的,但愿她没有换掉。

从床下翻找出那个满是灰尘的同学录,试着按上面的号码打过去,果然是柳恬接的电话,我能听出她的声音,我告诉她我很需要她的帮助,我现在比想自杀的时候都要糟糕,她让我明天下午四点去找她,地点是,嗯?地点竟然是一个小诊所。

第二天四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她还是老样子,表情清淡,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甚至怀疑她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我还以为她会从事心理咨询师一类的职业,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小小的诊所里医治着感冒一类的小病。进门前我甚至还在诊所的窗子上看到“祖传专治牛皮癣”、“无痛人流”的贴纸。我真怀疑这有没有从医执照。

柳恬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你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从事心理方面的工作吧?其实在这里更好,很安静。

也许是她的事业根本就是一团糟,我能说什么,只好嗯嗯的应付着。然后我告诉了她我的苦恼。

她静静的听完我唠唠叨的诉说,想了一会儿。

你是想让我用催眠找回你的灵感,对吗?她问。啊,就是这样,你是那么神奇,可以让想自杀的人忘掉痛苦勇敢的活下去,还有什么你办不到的呢。

柳恬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她问我,你能承受这带来的压力吗?

压力?我现在的压力就已经很重了,我要生活就必须找回写作的灵感,我没有别的技能,我只会堆砌文字,没有灵感我就会慢慢的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把自己饿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顾他妈的一切找到可以写作的灵感。

你不要后悔,柳恬淡淡的说,我会让你体验到最原始的恐惧,它会成为你写作的素材。

最原始的恐惧?那是什么?来吧,听起来这会是个不错的小说题材。

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这里来患者会打扰我们。柳恬说着,把我带到一个药柜的前面,那药柜很高,足有两米,她费力的把药柜搬动了一下,后面出现了一扇铁门,拉开门,下面有一段楼梯。我们把药柜恢搬回了原位,然后顺着楼梯走下去,我看见了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有些装药的纸箱堆放在角落,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和四把椅子,看来这是储藏药品和杂物的地方。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日光灯,那光很刺眼,让我觉得不大舒服,我们坐在椅子上,催眠开始。

柳恬只是随手在身边的书架上拿了本书,我看见了书的名字《安眠在史前》,她随意的翻到了一页,把里面的文字读给我听,声音很轻,越来越轻,像是梦乡里伸出的手,把我一点点的拉到那个世界。

从现在开始

你是一条鱼

是所有脊椎动物和人类的祖先

你生活在泥盆纪晚期的一片海洋里

记住以下的说明

那时候的天空是桔红色

飘浮着血一样大团大团的云

你生活的海洋里悠暗深邃

你的周围没有同类

而你遇到的同类会让你害怕

因为他们会把你当成食物而不是朋友

………………………

………………………

这是哪?我这是在哪?周围都是水,我是浮在水中,为什么我能在水里自由呼吸?透过水,我看见头顶是桔红色的天空,那天空飘浮着血一样大团大团的云。

声音从天边传来,我已经进入了那个世界。

你现在正游曳在一片温暖的水域里

周围看起来很安静

没有可以对你造成威胁的动物存在

身下是一片白色的沙子

还有很多长着数十条腿的巨大蠕虫在那片沙上蠕动

那些灰褐色的蠕虫身体肥胖

不断的伸缩前进

它们的头前有一对巨大的钳子

用来捕食一米大小的三叶虫也其它蠕虫

你对它们感到了好奇

于是低下头去仔细的观察它们

你连它们身上灰色的皱褶都看得清清楚

这时候一条巨大的章鱼从沙里伸出了触角

紧紧的抓住了

你挣扎

但是没用

你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你看见了那章鱼张开的两片刀一样的嘴

向你的身体咬去

在撕掉你背鳍以后

你看见了自己的脊椎骨

和白色的肉

你感觉到疼痛和绝望

你无助

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你摆脱死亡

你被章鱼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掉

你的神经不如现在发达

所以当你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时候

你还没有死掉

最后那张嘴吞掉了你的头颅

你的眼睛感觉到了消化液的灼热

妈的,我感觉到肢体从身上被撕裂的疼痛,忽然间本来听从你指挥被你所支配的肢体消失不见了,那是一种难以表达的缺失感,我的身体好像被麻醉过,或者真的是神经不够发达,所以那不是很疼,但那种恐惧让我感觉还不如死掉算了。最后我的头也被吞了进去,我看见那章鱼的食道,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略微的停顿了一会儿,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那声音又开始了。 时间过去了两亿年

你现在是人类的远古祖先

一种像老鼠一样的动物

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底

那里充满了腐烂的树叶和虫子尸体的味道

今晚

饥饿难忍

所以爬出了赖以栖身的洞穴

去寻找食物

一头雷龙把脚从你身边踩过

大地震动

那只巨大的脚差一点儿把你踩成肉泥

幸好你躲过了

你发现了食物

一条一米长的红色千足虫

看起来就像是一列火车

慢慢的向前爬去

你冲上去

用牙齿咬破它的身体

吸食它的体液

那白色的胶状体液不断的流出

打湿了你头顶的毛

又顺着你头上的毛流遍全身

那千足虫还在继续前进

仿佛根本没有被袭击一样

迟钝的神经让它的反应慢得出奇

也许一个星期后它才会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你开始嚼食那伤口中露出的白色半透明的肉了

那肉没有味道

但能填饱你的肚子

正在你紧追着千足虫进食时

你没注意到一只桌子大小的黑色蜘蛛跟在你身后

它下手了

用巨大的螯嘴夹住了你的后腿

你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你看到了月光从上面照射下来

把蜘蛛的黑色表皮照得发出惨白色的光润

腿上硬的刚毛清晰可见

它的肚子从腿下伸了过来

开始用丝包裹你

把你旋转

让丝包匀

然后它叼起你

把你带回到了巢穴

你还活着

从那茧里

你看到世界一片白色

你被用来作为蜘蛛产卵的温床

你看见自己身上覆盖了一层透明圆润的卵

里面黑色的幼小蜘蛛在蠕动着

即将破卵而出

分食你的皮肉.......

那些恶心的八足动物们爬满了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腿在我身上游走,有些痒,它们开始咬我了,我覆盖着软毛的皮肤被撕开,血渗了出来。嗯,感觉那么真实,而且强烈,看来我的神经进化了不少,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我的牙齿缝隙里残留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嗯,是那只千足虫的味道。我还是饥饿,对食物的欲望甚至战胜了死亡的恐惧,我的身体不能动,但头转动自如。我开始咬食身边那些刚刚孵化出来的蜘蛛,它们的盔甲还很柔弱,我毫不费力的在一只蜘蛛身上啃下了一块肉,嚼食,那只蜘蛛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把八条细长的腿紧紧的收在身体下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包裹着骨骼的肉球,它们在吃着我的肉,我也在吃着它们的肉,死亡不重要,只要还活着,就要不停的满足自己的胃肠,这世界只剩下了食欲

醒来吧,那声音说。

于是我张开了眼睛,看见了地下室上面吊着的那盏日光灯刺眼的白光。我大口喘着气,摇晃着脑袋,努力的想摆脱那种死亡降临的感觉。口好渴。

柳恬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看见了,我感觉到了,真让人毛骨耸然,我不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你能不能给我找点水?

柳恬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地下室的出口

这时候,我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天花板上的灯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装药的纸箱,都开始晃动起来,我站起来,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听见柳恬低声的说。

地震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终于停止了。

我大声的喊着柳恬的名字,她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有些痛苦,看来很有可能是受伤了。寻着声音,我摸了过去,柳恬躺在地上,我把她扶了起来,她告诉我,她的腿被天花板上掉落的木头砸断了。

没有光,我根本看不见她的伤口,只能感觉到扶她的手摸到了一些湿热的液体,那应该是血,看来她伤得不轻。最好现在不要移动她,我把她轻轻的放下,让她躺好不要动,我去上面求援。

我摸到了地下室的门,那门是铁的,十分厚重,而且已经被挤压变形了,我用力的推它,拉它,可它纹丝不动。我大声的呼救,可外面没有一丝回应。

怎么办,柳恬的这个地下室十分隐蔽,而这个诊所也只有她一个人,我们进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摸摸口袋,找到了我的那只手机,打开一看,万幸没有摔坏,但一格信号也没有,在这里,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我只好走回柳恬的位置,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告诉了她。

她也开始不安起来,这地下室里除了我的这部手机再没有任何通讯工具,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地方,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才好。

我在地上摸到了一根桌子腿,试着把它插进铁门的缝隙中,想要把门别开,但我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我留意到铁门的缝隙中满是泥土,看来地震已经震塌了上面的房子,我们是被活埋在这里。

没办法,只好坐下来。

黑暗中,柳恬问我,刚刚的催眠让你产生了什么感觉?

我很奇怪她这时候还有心思来问这种事,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困死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找到了一卷纱布,把她腿上的伤口胡乱包扎了一下,然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祈祷老天能够让前来救援的人发现我们。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七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找到我们。幸运的是,我的呼吸还很顺畅,看来这里有通风口可以让外面的空气流进来。不至于让我们窒息。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那个通风口在哪。

我一直觉得渴,现在更糟了,饥饿也一阵阵的向我袭来,我感觉到我的胃干瘪得像一只泄了气的足球。可是这地下室里没有任何水和食物,我翻找过那些装药的箱子,里面都是些药片和医疗器械,没有生理盐水葡萄糖溶液,我要被渴死饿死在这里了。

可能是因为腿上的伤口感染,柳恬发起了高烧,我摸到她的额头滚烫,而且她开始说胡话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默默的死掉吗?我突然想起了柳恬问我的问题,她想知道催眠让感受到了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回答她,是因为我的脑子很乱,只想着如何逃出这个该死的地下室,顾不上思考那些琐事,现在,我突然间明白了催眠传递给我的信息,那就是黑暗和饥饿的可怕。

不,不能就这么死掉,不能在黑暗中饿死,我要活下去,直到有人来救我。

被困在这里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柳恬已经完全没有声音发出来了,也许,她已经死了。我也要死了。被活活的饿死。我能感觉到精力正一点点的从我身上溜掉,我突然羡慕起柳恬来,她可以在昏迷中没有痛苦的死去,真是幸运。

吃掉她吧。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脑袋里。是谁在说话?我已经开始幻听了吗?

吃掉她,就能活下去。又是那个声音。

我听出来了,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就像吃那只千足虫一样,就像吃那只蜘蛛一样,我要啃食她的尸体,让自己活下去。

不是黑暗和饥饿会让我失去了理智,是那场催眠让我感觉到了黑暗和饥饿非同一般的恐惧。

吃吧,吃吧,我的牙齿可以轻易撕裂她薄薄的皮肤和肌肉,吸食她的体液,吃吧,吃吧,我的舌尖可以感觉到她肝脏的滑腻细嫩,吃吧,吃吧,我的胃可以容纳和消化她腹部所有黄色的脂肪

我抚摸着柳恬的乳房,那里丰满柔软,手感十分好,口感也会很好吧,我感觉到她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她还没有变成一具尸体,那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不会在意我对她的身体做什么,我舔舔嘴唇,张开嘴,向她咬去。

“啪!”一声响指,我睁开了眼睛,我依然在地下室里,那盏日光灯的白光依然刺眼,柳恬依然表情淡淡的坐在我的对面。

呼,呼,呼,我大口喘着气,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分清梦境和现实。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都是催眠制造出来的幻觉

怎么?你还好吗?柳恬问我。

我擦了一下汗,笑了起来,我很好,我说,活着真好。

我看着柳恬的脸,想着自己刚刚在梦里差一点儿吃了她,那梦真是太混乱太骇人了。

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先休息一下,柳恬说着,起身向地下室的门走去。

这时候,我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天花板上的灯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桌子,椅子,那些装药的纸箱,都开始晃动起来,我站起来,又跌到了地上。

地震了!黑暗中,我听见柳恬低声的说。

(完)

恐怖之回想第二夜:

哽到喉咙的都卜曼犬

有个妇人在回家之後,看到家里的都卜曼犬倒在地上喘著。她马上将狗载去找兽医。兽医告诉她,因为还不知道呼吸困难的原因,所以必须将器官切开,把管子放到里面去才行。又说这看了会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劝妇人先回家,把狗寄放在该处一晚。妇人一回到家,电话便马上响了起来。电话一接,原来是刚刚的兽医。“马上离开那间房子,然後到隔壁人家借电话叫警察!”

原来,兽医在手术时,发现了让狗呼吸困难的原因。那是因为有东西卡在狗的喉咙,所以才会造成呼吸困难。而那卡在喉咙的东西,是人类的三根手指。警察到了妇人的家後,循著血迹,发现被狗咬掉手指的小偷,蹲在地上痛苦地压住自己手指被咬掉的部分。

恐怖之回想第三夜:

纸条

某个家庭因为双亲一同外出,所以唯一的女儿必须单独留在家过夜

女孩为了安全起见,非常小心地把家中所有的窗户都上锁了,但有一个小窗户却无论怎样都无法上锁。虽然她有点担心,但因为窗户小小的,而且又有爱犬陪在她身旁,她心想“应该没问题吧!”,於是就这样放著不管了。但是睡到半夜,她却被“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给吵醒。虽然有点不安,担心会不会出了什麼事,但却也没有勇气前往确认。取而代之的,是她将她的手伸到床下让爱犬来回舔著,藉由这个动作来让自己安心。心情放松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

隔天早上,女孩发现喉咙被割开、*在天花板上的爱犬。半夜的水滴声,原来是爱犬的血滴到地板所发出的声音。接著,她在床下发现一枚小纸条"人啊,也是会舔东西的喔。"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恐怖之回想第四夜:

奇怪的警官

有位女子在回公寓住处时,在入口处和一位男子擦身而过。虽然她觉得该男子有点令人在意,但也没有想太多,於是就这样走过去了。过没多久,女子在电视上看到所住鲍寓发生杀人事件新闻。一段时间後,有个刑警到女子住处登门拜访,说是要问问她有没有看到疑似犯人的家伙。

一瞬间,女子想到了之前在入口处擦身而过的男子。但因为不太记得了,心想也许没有关联,所以她也就没有将这件事讲出来。在这之後过没多久,女子在电视上看到杀人犯被逮捕的新闻。而映在电视上的犯人的脸,就是不久前来登门询问的刑警。

恐怖之回想第五夜:

床铺下

有一天,一个独居的年轻女子,她朋友来她的住处游玩。两人聊天聊到了非常晚,就在女子决定要睡觉的时候,她朋友突然说口渴,想要女子和她一起出去买果汁。女子说“果汁冰箱就有啦。”,但她朋友却说“就今天,有种果汁我非喝到不可,”一点都不肯退让。因为朋友都意志坚定到这种地步了,女子也只好让她,不甘情不愿地陪她出去买果汁。一离开房走了一会,朋友马上脸色大变地说:“有个男的拿著菜刀躲在你床底下!现在不能回房间,快点去找警察吧!”

恐怖之回想第六夜:

窗口的女人

K君是N大的学生,每天上学时都必定会经过一间公寓。不知从何时开始,K君发现在他经过的时间,必定都会有个女子从3F的窗口看著他。K君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三个月吧。突然有一天,女子不再出现了。正巧,当时正正爆发著针对单身公寓的强盗杀人事件。K君不禁担心了起来。『3F公寓的女人不会是被杀害了吧?』终於,K君鼓起勇气到了那栋公寓的3F去了。果然怎样叫都没人回应,破门而入了之後,发现女子倒卧在窗前的地上....天花板垂著断裂的绳子。

死亡时间:三个月前...

恐怖之回想第七夜:

啃骨

这件事发生在某间医院。男子进入大病房後,对於同房一个过瘦的男人一直感到很在意。这个男人每天半夜都偷偷出去,一出去就是近一小时,然後再没事般的回来。倒也不是因为瘦男人出去时声音吵人才在意,因为瘦男人出去时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所以男子会这麼在意这件事,说实在也只是纯粹好奇瘦男人到底半夜在外头做什麼。

某一夜,男子因为太过在意於是睡不著,终於决定偷偷跟踪瘦男人。瘦男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慢慢地往目的地前进。才一下子,瘦男人便离开了医院,走进附近的一个坟场。在半夜进坟场说实在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休闲活动,但是这反而激发了男子的好奇心,於是便小心翼翼地跟著进去。最後,瘦男子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对著墓碑不知在做什麼。男子因为看不到,於是便换个方向看清瘦男子手中拿什麼。一看,瘦男人竟然将坟墓里的骨灰罈拿出来,啃著里面的骨头。男子看到这景象,口中不自觉地叫出「啊」一声。这时,瘦男人似乎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而来。 行迹败露的男子,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医院病房。过没多久,瘦男人也回到了病房。他看来并没有特别慌张,但似乎在病房内一个一个巡视同病房的人的脸。男子虽然眯著眼睛偷看瘦男人的行动,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瘦男人口中一直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麼。最後,瘦男人终於走到男子的床边了。他向对其他人做的一样将脸靠近男子,然後……“一、二、三…… 心跳得好快啊,看到我的人是你!“

人骨的成分可以治万病,在现今看来只是单单的迷信。在战时因为医药极度缺乏,常听到有人为了治病,什麼东西都拿来尝试。也有听说,只要啃食人骨,便可以吸收该人骨所有者的知识或能力等等。

恐怖之回想第八夜:

男友之死

有一对情侣在约会一天结束後,开车前往回家的路途。就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两人把车停在路旁,在车上享受离别前的温存。然而,当他们想要开车离去时,却发现车子发不动了。男友无可奈何地决定要出去求救,并嘱咐女友把车锁上,万万不可离开车内。女孩听从男友的话,乖乖待在车内等。但不知不觉间,她却听到有什麼东西在车顶上摩擦的声音。女孩虽然非常恐惧,但仍是遵守和男友的承诺,丝毫没有离开车内半步。然而,那诡异的声音却不断地在女孩耳边回响,久久不愿离去。最後,女孩是在天亮时,被经过的路人救出来的。当她抬头往上一看,却发现她男友被*死在街道树上。让女孩恐惧一整晚的诡异声音,原来是她男友的双脚摩擦到车顶所发出的声音。

恐怖之回想第九夜:

厕所里的人

一名女子看到了某个陌生男子的秘密。该男子马上察觉了女子的存在,并将视线转向她,但却不带有任何的愤怒情绪显得有点诡异。女子怕得马上拔腿就跑,而男子也尾随在後。女子觉得自己就快被追上,於是慌忙地躲到附近的公厕,并选了位在最里面的厕所。过没多久,她感觉到该名男子也跟进来了。男子从眼前的厕所开始,一间一间确认般地用力踢开。随著踢门声越来越近,女子也越来越害怕,几乎都快哭出声,但还是勉强忍了下来。总算剩下女子所躲的这间厕所了,但是男子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天终於亮了。女子心想终於得救了,大松一口气。而就在她要踏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上面似乎有人在看著她。抬头一看,原来男子整晚都在上面看著她,丝毫没有离开。

恐怖之回想第十夜:

蚌中人

十几年前,我奶奶家有一个后院,后院很大,且围着高高的木栅栏,好像与世隔绝的一块无人区。

最吸引我的是院子中间一个两米高的沙堆,那是奶奶家盖房子时剩下的一堆沙,似乎已经堆在那很久了,沙子在太阳的长期照射下已经变成灰白的颜色,但夏天时,只要把手伸到里面,就可以掏出一把潮湿凉爽的沙来,和表层的沙不同,那是明显沾染着水份的深黄色,就像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一样。那是十岁那年的暑假,经常搬一把小板凳,坐在沙堆旁,掏出湿乎乎的沙子做成各种各样的房子和人的形状,一玩就是一整天,直到奶奶喊我回去吃饭睡觉为止。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玩沙子的经历,是不是会像我一样常在沙堆里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平常一些的东西有失去颜色的贝壳、腐朽的树枝、肥大的蜈蚣和一种同样很多腿的不知名的虫子。而有些东西怎么看都不会在沙堆里出现,比如人的指甲、半截的发辨、腐蚀得一塌糊涂的铜钱。这种东西我收获颇丰,一共找到了六枚指甲、一截发辫、三个铜钱、十九片颜色各异的布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找到我就会丢在沙堆旁边,等到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们都不见了,而后院这个堆放杂物的地方根本很少人去,除非是找东西,奶奶一年都不会进去几次

我以为是有邻居的孩子偷偷翻栅栏过来,把那些破烂都拣走了,可后来我才发现,每次我扔那些东西的地方,沙堆相应的方向都会出现一个人手臂粗细的窟窿,就像是有人从沙堆里伸出手,把那些破烂又拿了回去。

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惊奇不已,有一天,我在院子的角落里找来了一把生锈的破铲子,于是决定把沙堆里那个会捡东西的玩意儿给挖出来,一连挖了四天,沙堆被我挖了一个大洞,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一铲子下,咚的一声响,似乎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看来我找的东西要出现了,当我用尽力气把那个东西弄出来后,发现那玩意儿足有桌面大小,黑呼呼的,大概有七十多斤的分量,擦去沾在上面的沙子,发现那东西原来是一个巨大的蚌壳,冲开口的缝隙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不会挖出了一只大蚌精吧?

我抄起铲子,冲壳里狠狠的捅了一下,“喔!”里面传出来一声好像很疼的大叫,把我吓了一跳,果然里面有东西,不过,蚌好像是不会叫的吧?那里面的东西是啥?

正在我瞎猜的时候,那蚌壳慢慢的张开了一条缝,一根黑色的,像是已经腐烂的树枝一般的东西缓慢的伸了出来。然后,是一条略粗一些的烂树枝伸了出来,我大着胆子,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天,第一条伸出来的东西分明是人的胳膊,第二条伸出来的是人的腿!

那胳膊和腿已经失去了水分,皮肤和肌肉干枯,像是皮革一样呈现深褐色.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恐惧,我后退了十几步,直到身体碰到了木栅栏,我张大了嘴,却惊恐得叫不出声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从巨大的蚌壳里缓慢的爬出来.

另一条胳膊出来了,另一条出来了,最后,头和身体也钻出来了,那东西像是一只狗一样,用枯萎的四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它的头看上去十分干瘪恶心,眼睛就像是两只葡萄一条枯黄的辫子垂在脑后。

它穿着一件衣服,确切的说,是像衣服一样的烂布条。

那东西慢慢爬到了我的跟前,看了我一会儿,又伸出爪子,摸了摸我的脸,那触觉冰冷,滑腻,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怪物的嘴角向上动着,那表情,似乎是想要笑。 可是,那已经干枯的皮肤却经不起这般的动作,从嘴角裂了开来,一直裂到耳边,从皮肤下,可以看见那些发黄的牙齿,它依法努力的挤出笑的表情。

我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打着吊瓶,父母和奶奶都守在我身边。

原来是奶奶发现我晕倒在后院,就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发现我体温有些高,怀疑是感冒引起的发烧

我和大人们说起这件事,可他们不相信。

他们说我是发烧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但我自己知道,那绝不会是幻觉,那怪物真的存在,它甚至还摸了我的脸,冲我笑了笑。

我问起那个大蚌壳,他们说根本没看到那种东西。

住了三天院,我的烧终于退了。

回到奶奶家,我不敢再进后院了,只是趴在栅栏上向里面看了看,院子里,早不见了蚌壳和那怪物。

只是,沙堆上有两个大字,似乎是谁用手指划在那上面的。

那两个字是“柳恬。”

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恐怖之回想第十一夜:

《门》

他看着面前这道门,思绪万千。 十年前,父亲从这里进去,再也没有出来。他一直没有勇气打开这道看起来就让他有一种压抑感的门,直到昨天奶奶告诉他,父亲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她告诉他的时候,一脸诡异地笑,根本不像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该有的神情。就是今天了,他告诉自己。颤巍巍打开了门,他一阵愕然。他思索过里面是任何的东西,可没想到却是一个客厅。 突然一人走了出来,他大叫。竟然是父亲。 他蒙地抓住面前这个人的衣襟:“你是谁?你绝不是他!他已经失踪十年了!”“你……”那人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最后喜极而泣:扣扣:⒐⒐⒖⒛⒐⒍⒈“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他不懂。 “十年啊!整整十年了!你在哪里?” 他感到一阵眩晕。向前看去,一个玄关,一扇门,似乎那里才是屋子的出口。“那里才是门吗?”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箭步抢到自己刚才穿过的门前,一把拉开。 这是一个极其陈旧的衣橱,几件小孩穿的衣服在里面轻轻摇晃。  他瘫坐在地上。 这些年来,他每天进出、生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恐怖之回想第十二夜: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红眼睛

一个单身青年小张,前段日子刚刚失恋,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公园里溜达,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了,他一个人在林阴下走忽然看见前面坐椅上坐了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人,此女头发盖过了脸背对着小张坐着,小张心里一颤,但还是走了过去说了声:"你好",只看那白衣女人一回头,小张一惊,心理那个高兴,一个超级大美女,于是小张和她攀谈了起来,原来这个女人也是刚刚失恋,心情不好就来公园散心,两个人聊的很投机,临别时两人互留了地址.

1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靠通电话慢慢建立的感情,小张也在庆幸这段不易的爱情,但重点是两个人在1个月内还没见过面,经过女方的同意小张决定今天晚上去女子家,

这天晚上,小张按照原来留下的地址来到了女子的住地,上了5楼来到502,"咚咚咚"..."咚咚咚"...小张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人来开,于是小张拨了对方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小张非常郁闷的走了.第二天,小张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那女子打来的说自己手机欠费停机,自己有事情出去了,很不好意思,答应今天晚上在家等小张,小张非常激动.

当天晚上小张又来到了女子的住地,依旧是502"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还是没人,小张纳闷了,又拨了对方的手机,但还是停机,小张想不通,过了5分钟敲门还是没人来开,小张非常失望,临走前小张往猫眼里望了眼,红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请.小张只好转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小张拨对方电话还是停机,于是小张不甘心又来到502 女子住地,敲门没人,打电话停机,小张非常失望,网猫眼里看还是红红的一片刺眼的光,这是楼管大妈刚好来5楼打扫卫生,见小张在502门前,问他:"你找这","502的女孩不在么?"...大妈惊奇的看了他一眼:"1个月前就死了,上吊死的"小张瘫坐在地下........

据说:人上吊死后眼睛是红色的,小张往猫眼里看其实那个女鬼一直在和他对视.......

恐怖之回想第十三夜:

缝隙

我的床头,和墙之间有条十厘米长的缝隙。

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努力推床,把床和墙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才能安心睡去。

可第二天早晨起床,我就会发现那床和墙之间又出现了十厘米的缝隙。

就像是磁铁的同极相斥,那床和墙似乎永远都要保持这一点距离

我很纳闷,还以为是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才让床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于是,我每晚睡觉之前都要推床,让床和墙严丝和缝。

天长日久,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开始数绵羊。

数到二百零七只绵羊的时候,我听见缝隙里似乎传来悉悉唆唆的声音,又感觉床在动,于是我趴在床头那里朝缝隙里看去。

我看见一双干枯的手,从墙里伸出来,用力的把床向外推。

我问:你谁啊?推我床干嘛?

墙里面有谁说话了:你这床是白桦树做的。

我说:好像是吧?干你啥事?

那墙里的声音说:我就是在白桦树上吊死的,闻不了白桦树的味!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白桦树

在我居住的小镇里,街道两旁栽种着白桦树。

那是一种颜色惨白的树,树皮的颜色很像贫血病人的肤色

树皮上的疤痕很像一个个眼睛,我从来不敢和那些眼睛直视。

我上小学的时候,那些树只有两米多高,大腿粗细。

现在我四十五岁,那些树还是两米多高,大腿粗细。

它们似乎完全停止了生长。

小镇上的人似乎都没有觉察这件事。

他们每天早晨在树荫下走着去上班,晚上又顺着树荫走回家里。

没人注意那些树。

有一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和妻子一起出去散步。

妻子是医生。

我们俩走过那些白桦树,我突发奇想,指着一棵树问妻子:你不是医生吗,你知道这树皮为啥这么白吗?

妻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告诉我:大概是贫血吧。

我笑着和妻子离开了那棵树。

那棵树看见我们走远了,抖了抖树叶,问身边的另一棵树:三儿,你听见那个医生说的话了没?

三儿说:啊,听见了,小四,我说咱们咋这么白呢,原来是贫血。

小四说:不止白,还不长个儿,都是贫血害的。

三儿说:那可咋办啊?

小四琢磨了一会儿,跟三儿说:贫血就是缺血,得输血才行,你看见那个医生的丈夫了吗?

三儿说:那个胖子

小四说:对,那胖子肯定血多,等会儿他俩溜达回来了,你就伸出树根把他撂倒,咱把那胖子的血抽过来。

它俩以为我没听见,其实我根本没走远,我把妻子打发走了,自己就躲在离它们不远的一个拐角,他俩的阴谋我听得真真的。

我看见旁边有一个修自行车的车摊,我向修车的人借了把斧子。

我拎着斧子走过去。

小四慌了,他说:你想干啥?

我嘿嘿一乐:我想盖房子,就缺点木料。

说完,我抡起斧子把它干倒了。

三儿在旁边看得浑身直哆唆,那树叶也跟着哗哗的响。

我二话不说,把它也干倒了。

紧接着我就让城管给抓着了,他们要罚款,我说自己这纯属是自卫,这两棵树要抽我的血。

没人信我,不过他们没罚我。

他们把我当成了疯子,放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四夜

房子

我是精神科的医生,到我这来看病的精神病人很多。

病情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有一天,几个人架着一个男人来找我。

男人奋力敌住众人,死也不进门。

我只好走到外面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告诉我,这男人是他们的亲戚,最近犯了精神病,一天到晚不进房子,就连吃饭睡觉都在外面,除此之外一切行为正常。

我没见过这样的病患,不过也不吃惊,因为精神病人本来就是什么样的都有。

我问那个被架来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进房子里去?

男人说:呸!我家的房子要吃了我!

这种病人经常会出现被人迫害的幻觉,可觉得自己被房子迫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说:那你就搬家好了

男人说:没用!我试过了,可所有的房子都串通好了,不管我住哪所房子,都会被吃掉。

我问了一下他的亲戚,他的家族没有精神病史,不是遗传,很可能是因为在某件事上受了刺激,才会发病,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与房子有关。

我又问男人:房子为什么要吃你?

男人说:那天我打算在墙上开个窗户,把房子弄疼了,所以它就要吃我!

看来是没救了,我告诉他的亲属,看来需要住院治疗了。

于是我们七手八脚的把他塞进病房,完全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把他锁在了里面。

我告诉他的家属,回家拿些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来,做好长期治疗的打算。

家属于是都回去了。

那男人刚开始喊得很起劲,后来就没了声音。

晚上,家属带了被褥回来,打开病房,发现男人变了样子。

他好像被一副巨大的牙齿咀嚼过,肉、内脏、骨头都混在了一起,模糊中还能看到巨大的牙齿痕迹,他的身体,已经如同一团烂泥一样惨不忍睹。

如果你想象不出来他的样子,请你找一只活青蛙,放在嘴里嚼到七分烂,再吐出来看看就会明白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五夜

青蛙

我小时候很喜欢玩青蛙。

每次在水塘里抓到青蛙,我就把它肚皮朝天按在地上,用指甲撕开它下巴上的皮肤,然后把它的皮一点点扯下来,就像脱衣服一样。

皮肤全部被扯掉,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骨,青蛙也死不了。

我把它身上洒上酒,放回池塘,让它在同伴面前光着屁股抽筋舞。

后来我长大了,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我的儿子很壮,妻是陕西人,乡音不改,叫儿子就说“娃”。

儿子刚学走路那会儿,总跌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妻见了有趣,就叫儿子“青娃”,叫来叫去,大家都知道儿子的小名叫“青娃”。

我觉得这叫法很不吉利

让我想起来了那些青蛙。

不过,倒也没出什么事。

儿子上学,毕业,工作,找了女朋友

有一天,我们爷俩坐家里喝酒。

我说:儿子,对象处咋样了?快结婚,我要抱孙子。

儿子说:黄了。

我吃惊的问他: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黄了?

儿子的眼泪下来了,他端着酒杯,狠狠的一口把酒酎掉。

我说:慢点儿喝,跟爹说说怎么回事儿

儿子说:她怕我。

我说:怕你什么?你跟人家发脾气了?

儿子噌的站了起来,把衣服脱光,用指甲掐着自己下巴上的皮肤,一下撕开,扯着,把身上的皮都扯了下来,露着浑身的肌肉、血管和筋脉,手里举着皮,两只裸露在外的眼球死盯着我。

他问我:你说她怕不怕我?

恐怖之回想第十六夜

喝酒

深夜十二点半,我和王二在小酒馆喝着酒。

喝红星小二,我们俩已经喝了六个。

酒馆不大,就四张桌子,我俩坐门口,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角落里,吃着面条。

王二有点喝高了,脸上紫红,觉得热,就脱了衣服搭在椅子背上,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也是紫红。

王二是货车司机,他可是开着大货车来的。

我说:要不你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开车。

王二说:操,怕啥,我喝两斤也照样上路,盘山的路,下面都是悬崖绝壁,车轱辘都要悬空一半,有了酒壮胆开车才不走样。

王二又色迷迷的看服务员,小声的跟我说:这小姑娘真好看,你看那身肉,都能掐出水来。

我嘿嘿乐着也看。

王二喊:服务员!

那小姑娘就扭着屁股走过来。

小姑娘问:你俩还要点儿啥?

王二说:不要了,就是看你眼熟,你是哪人?

小姑娘说:我也看你眼熟呢。

王二就嘿嘿的笑,俩人就在我面前拉着关系

王二说:我开货车走南闯北的,哪都去过,说不定你还坐过我的顺风车呢。

小姑娘说:我说咋看你眼熟呢,我肯定坐过你的车。

王二说:就是,看你眼熟,你家到底是哪的?

小姑娘说:不说,说出来怕吓着你。

王二就乐:你家还能是坟地里的,还怕吓着我。

小姑娘一笑,一扭身就钻进厨房去了。

王二似乎还在想在哪见过那小姑娘。

我一捅他:想啥呢,你还真见过人家不成。

王二说:嗯,眼熟啊。

我俩就继续喝酒,王二的话少了,还在琢磨这事儿。

一会儿,一瓶红星小二又见了底。

王二忽然抬头,盯着我说:坏了,我想起来我在哪见过她了!是在四方岭!

我说:想起来就想起来了呗,有什么坏了?莫不是你占过人家便宜

王二哭丧着脸说:要是占点儿便宜就好了,我去年在四方岭喝多了开车,压死了一个人,就是这个小姑娘,当时我下车看得真真的,就是这个模样!

我吃了一惊,看了看角落里的黑衣男人,发现他好像没注意我们,我小声说:你先别慌,这世上哪里有鬼!这小姑娘可能就是长得像,再不就是那个死人的孪生姐妹,你可别一害怕露了底!

王二说:我能不害怕吗,万一是个鬼来报复我咋办?这小姑娘的模样我记得特别清楚,大眼睛,鼻子有点朝天,嘴不大,梳条辫子,就是这个服务员!

我说:像个男人!不就是撞死个人嘛!冷静点!别让坐后面那男的听见了。

王二又要哭了:我不是撞死一个。

我脑袋都大了:你还撞死谁了?

王二说:当时这小姑娘是和一个男的一起走的,我把他俩都撞死了。

我说:你确定都死了?

王二说:那还能骗你,我下车去看,俩人的身子都压瘪了,肠子骨头散了一地,压得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我说:那得多疼啊。

王二说:就是啊。

我说:那男的长得啥样你还记得不?

王二说:四方脸,厚嘴唇,短头发,嘴里还渗着血,和你挺像。

我的嘴里喷出一股血,那血顺着我的下巴淌着,我把脸凑到王二眼前,说:是挺像吗?你再仔细看看。

王二看了看,红着眼睛喊道:操!不是像!就是你!

我把脸一侧,看着坐在角落里那个黑衣男人,我问他:你看我像不像?

黑衣男人显然听见了我和王二的对话,再看见我嘴上血红一片,吓得晕了过去。

我说:王二,这回快点儿,别一翻兜又醒了

王二说:没事,这人要是醒了,我还像上次对付那个一样,一棍子打晕。

我说:别老打打杀杀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快干活,看看这回能赚多少。

王二拎着棍子翻那男人的兜去了,我又冲厨房喊:翠花,快给我整条毛巾来擦擦脸,要不一会儿我出去非吓死人不可。

恐怖之回想第十七夜

做菜

我干的是盗墓的勾当。

这次,我失手了。

我被同伴关在了一个墓穴里。

当然是为了钱,我把里面的宝贝一件件的递出去,然后我的同伴们把我关在这里。

我努力的想出去,可惜外面已经封死了。

是倒霉,还是因为我太笨了?

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

我饿了两天。

可我有门手艺,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我劈开了棺材,里面的死人还没烂光,身上爬满了蛆虫。

蛆虫不全是蛆,有没腿的蛆、蚯蚓、蜓蚰、屁股上长着一对大钳子的不知名灰色肉虫,有多腿的蜈蚣、马陆、蚰蜒、千足虫。还有一些虫子奇形怪状,我都叫不上名来,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什么毒。

我在地上找了只青花大碗,把虫子抓进碗里。

真不少,足足有大半碗,两斤多左右,人肉养成的虫子,肥美多汁,在青花大碗里扭动的肉滚滚的身子,看得我饿火直升。

死人腐烂得刚刚好,可以看见皮肤下浮起了一块块白色的油膏。

拿了把小刀,挑开皮肤,把那油膏一并的挤进青花大碗里。

我把棺木劈烂,用它烧火。

又把大碗架在火上,用尸油炒里面的虫子。

盗墓的都随身带着一包盐,可以用来解毒醒脑。

虫子熟了,我捏了撮盐放进去,满墓室都是炒虫子的香味

我捏了只虫子放进嘴里,嚼起来。

喷香。

真是人世间最佳的美味,就算是再有钱,也吃不到这东西啊。

谁在拍我的背?

回头一看,我的娘唻,竟然是那个烂透的死人。

那死人流着口水,盯着碗里的虫。

看来这死人是闻到香味了,起来吃虫。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死鬼,虫又是长在他身上的,分一半给它吧。

我俩各一半,都嚼得快,我饿了两天,看那死人烂的程度,许是饿了两个月也说不定。

一人一尸吃完了虫,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起来。

为啥?

都没吃饱

我说:你再躺回去,再长些虫出来,咱俩接着吃。

死人说:你看我烂这样了,油都让你给挤没了,还能长出虫来吗?要不,你躺那吧,死了之后就能整出点尸油来,长出点虫子来,咱俩接着吃。

想想死人说得也在理,我就躺在地上,等着自己身体里的油膏浮到皮肤下,等着自己的身子变得千疮百孔,等着虫子从我身上的孔洞里长出来。

我舔舔嘴唇,到时候,又能吃到尸油炒蛆虫了。

恐怖之回想第十八夜

异音

若大的录音棚里,只剩下我这个导演,录音师小潮和正在配音的李繁梅。

小潮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块钱似的。

“又不是我耽误你和女朋友约会,你看我干嘛,再来一遍!”我说道。

“导演,太烂了吧,这女孩,除了声音比较像柳恬,你看她配的那叫什么玩意儿啊!语气完全不对路,整个就是在读稿子!”小潮一脸不屑的表情。

我有什么办法,这部电视剧交给我们公司的时候,是老总指定要柳恬来配女一号的音,现在好,三十五集的电视剧柳恬配了二十一集,剩下的十四集还没配,她就失踪了。

真的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刚开始,我们拨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拨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一个星期后我们给她在大连的父母去了电话询问,她的父母说她根本就没回来,而且已经一个月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现在一听说女儿失踪了,反而向我们要起人来,这责任谁敢负啊,吓得我们赶紧挂电话报警

半个月过去了,警方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人家制片公司和我们签的合同是一个月配完三十五集,现在还有半个月,还有十四集没配。所有人都傻眼了,换人从头再配的话,时间绝对来不及了。没办法,大家只好先把自己的角色配出来,只剩下女一号的声音空着。

老总就是老总,遇到什么事他都有解决的办法,这次他竟然从劳务市场找来这么个瘦瘦的,叫李繁梅的小女生,她的声音简直就和柳恬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一点灵动,显得有些平淡而已。

昨天是李繁梅平生第一次录音棚,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也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紧张,脸颊上还流着汗,她捏着自己的裤子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李繁梅,十九,吉林来的。”

真是很朴实的一个小姑娘,她说自己来这座城市本来是想当保姆的,能给大明星配音这辈子都没敢想过。她的普通话说得很好,稍微有些东北口音,如果哪句话配得出现了口音,只要纠正她一次,她就能马上改过来。

可问题也跟着来了,李繁梅毕竟不是专业的,说到底她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配起音来颠三倒四的,不是跟不上口形就是声音平淡没感情,从昨天到现在只配出了不到半集,质量还不过关。

不止是小潮着急,我也急坏了,从昨天到现在我已经把李繁梅从录音间拽出来训了十几次,可这姑娘越配越紧张,再加上昨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起来赶工,现在嗓子已经有点哑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我知道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再不休息一下都要垮掉了。

“停吧停吧!小梅你休息一会儿,别把嗓子累坏了,小潮,放你仨小时假,去吧。”我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挥挥手,小潮乐颠颠的打着手机找女朋友吃饭去了。李繁梅低眉臊眼的从录音间里走出来,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想再责备她,这孩子已经尽力了。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我边穿衣服边对李繁梅说道。

她却摇摇头,说道:“不了不了,王老师,我这还有饼干什么的,我随便吃点就行了,我想再熟悉熟悉台词。”

“别说傻话了,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我说道。

看我这么坚持,李繁梅答应了,她一声不响的跟在我的身后,出了录音间,就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拍了墙壁一下,天花板上的那一串声控灯亮了起来。

我走在前面,李繁梅就跟在身后。

她的脚步很轻,轻得就好像根本没有人跟在你身后。

没有人?

我忽然间觉得,李繁梅好像已经不在我身后了,长长的走廊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

“怎么了?王老师?”

李繁梅的眼睛盯着我,她和我的距离还不到一米,我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啊,她还在,原来,她一直紧跟着我。

“没,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想吃什么?”我说道。

“什么都行,我刚到这儿,不知道这儿附近有些啥地方,你选吧王老师。”李繁梅说道。

“好吧。”我转身,继续走。

今天的走廊好像很长,总也走不到头。

录音棚是在十七楼,这条走廊的尽头,就是电梯

我没有加快脚步,那样做会让李繁梅发觉我的心慌。

我竟然,开始害怕这个李繁梅。

终于走到了电梯前。

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一回身,却发现李繁梅不见了。

“小梅!小梅!”我大声的叫着,可是没有人回答。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了。

不管她,我要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没有反应。

电梯坏了?

我掏出手机,这才想起录音棚里手机是打不出去的。

于是我向着录音棚里跑去,那里有一部电话 回到了录音棚,我先四处找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李繁梅。然后我操起话筒,拨通了楼下管理处的电话。

话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电话也坏了。

录音棚是没有窗户的。

为了保证隔音,所有的窗户都用水泥封死了,而楼上楼下都用隔音板包裹着,就算在里面引爆一颗炸弹,在外面也绝对听不到丝毫声响。

我被禁锢在这个录音棚里了。

桌子上,有我走前喝到一半的咖啡。

我的手抖着,端起了那杯子

狠狠的喝了一口。

随着杯子的倾斜,流进我嘴里的不仅是液体,还有一块滑腻腻,软乎乎的东西留在了我的口腔里。

是什么?是果冻?我的杯子里怎么会有果冻?

我用舌尖轻轻的接触着那东西,似乎有些腥咸,我把它吐在桌子上,仔细的观察它,那,那竟然是一块人的舌头

“呕……”我吐了一地。

吐完了,我坐在地上,揉着太阳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是该好好思考一下的时候了,首先是李繁梅消失,然后是电梯失灵,电话打不出去,最后是杯子里的舌头,这都是怎么回事?闹鬼了?不!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这一切肯定都是李繁梅搞的鬼!

她肯定和柳恬有什么关系。

也许,她是来找我替柳恬报仇的。

没错,柳恬的失踪,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柳恬,已经被我杀了。

那是半个月前的晚上,柳恬敲开了我家的门。

我是单身,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对于刘恬的拜访,我感到很不解,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很内向的人,虽然我们经常会合作,但她除非是工作上的需要,否则很少和我说话。今晚,她来干什么呢?

柳恬似乎看出了我眼睛里的疑问,淡淡说道:“王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柳?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我说道。

“杀了我。”柳恬说道。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杀了我。”柳恬看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

三更半夜,一个女人跑到我的家里,求我杀了她。我的脑袋一片混乱,这叫什么事啊?我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莫非她是精神病患者?不会啊,我怎么看她也不像,还是,有什么阴谋?

“小柳,你大半夜的跑这来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些警惕的说道。

“别害怕,王老师,你听我说。”柳恬把声音压低,淡淡的说道:“我了解你,我能看得见你的内心,你有对血的渴望,你想过杀人对不对?来吧,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的掐下去,然后看着我慢慢的在你手里死去,那该有多快乐。”

每个人心底都潜伏着暴力。

柳恬的声音如同一条线,轻易的牵出了我黑暗的一面。

我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一瞬间,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法律惩罚,通通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把柳恬摁倒在沙发上,用双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用力,再用力,没有一点挣扎,柳恬顺从的躺在那里,那双眼睛看着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在爱抚着自己。那眼神刺激着我,让我变得更加疯狂,

几分钟后,她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柳恬的尸体,我傻了。

怎么办,怎么办?对,一定要先想个办法把尸体处理好,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描写谋杀的电影。

只要一把菜刀就可以搞定这具尸体。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我把尸体拖到洗手间,看准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柳恬的血喷射而出,墙壁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

我真是太菜了,尸体要等到完全僵硬了处理才不会留太多的血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干了,那就干彻底吧。

脖子的肉很软,菜刀又够锋利,只是到了颈骨的部分有些难处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割下了她的脑袋。

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我就已经累到要虚脱了。

没了筋肉的束缚,柳恬的脸变得很松弛,嘴张开着,露出了一截舌头。

我把那舌头割了下来,就算到了地狱,也不要再发出声音了!

几个小时后,我完成了生平第一次的分尸工作,把尸体的碎块都装在了一个黑色的大塑胶袋里,扔到了北江公园的人工湖里。

收回了思绪,我盯着桌子上的那块肉,没错,那就是柳恬的舌头。

被我亲手割下来的舌头。

它应该和柳恬的其它部分一起躺在水下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突然间,我感觉后脑一阵巨痛,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李繁梅。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却是躺在地上,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已经被电线捆了个结实。

地上有一堆花瓶的碎片,看样子我是被花瓶砸晕的。

中招了。她趁我不注意时打晕了我。

“小梅,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放开!”我努力的晃动着身体,大声的喊着。

“别着急,王老师,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作者筘筘:991520961李繁梅淡淡的说,那声音,和柳恬那晚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好,我听,小梅,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哀求着。

“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捆住,就是为了让你安静的听我说完这个故事,把你放开,你就会跑了。”李繁梅说着,蹲下身,把我的鞋和袜子都脱下来,又把那两只羊毛袜子都塞进了我的嘴里。

如果我被放开,我才不会跑,我会像杀死柳恬那样,把你也送进地狱!我在心底诅咒着这个变态的女人,嘴里却只能呜呜的乱哼着。

“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我从出生之后,就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或妹妹,那是一种双胞胎之间的奇妙感觉,我和她之间有一根看不见摸不到的线,将我们紧紧的连在一起,我猜,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姐妹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十六岁那年,我到这所城市上学,有一天,我在北江公园遇到了柳恬,我们俩虽然样子完全不同,但都觉得彼此已经认识了很久,就像是孪生的姐妹。我和她合租了一间房子,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都会开心的聊天到深夜,慢慢的,我和她越来越像,就连声音,都和她一模一样了。可是,后来她对我越来越厌烦了,她说我总是管着她的,不管什么事都要过问,她说她已经受不了我,让我离她远点儿。可是,我却不能失去她。她背着我偷偷的搬了出去,可她忘了,我和她有一条线在连着,我们谁也躲不开谁,我又找到了她,继续和她住在一起,她生气了,开始打我,骂我,甚至想杀死我,可我就是不能离开她。”

说到这里,李繁梅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满是杀机。

“是你!是你杀了她!我能感觉得到!可我也知道是她自己去你那送死的,她去送死,完全是为了摆脱我。”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你们两个除了声音之外,完全不一样,柳恬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而你只有一米五几,你们的样子也是天差地别,柳恬是瓜子脸,而你是圆脸,年纪也不对,柳恬已经二十七岁了,而你才十九岁,只从年龄上看她们也不可能是双胞胎!

我的嘴里塞着那团袜子,根本说不出自己的疑问。

我真想大声的喊出来,你和柳恬都是精神病!

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声音!对了,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和柳恬一模一样?

我想起了柳恬找我的那个夜晚。

她只用几句话就成功的把我变成了杀人犯。

柳恬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她那种独特的配音,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可,现在想起来,吸引人的不是她的风格,根本就是她的声音本身。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如果说她们是双胞胎,那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双胞胎,她们肯定是地狱里的双生子,跑到人间后,又借着那根剪不断的线寻找到了彼此。

而我,把其中的一个又送回了地狱。

另一个又怎么会放过我。

李繁梅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兴奋的光彩,她拾起了地上的一块花瓶碎片,慢慢的走向我。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导演!我回来了,今天可早点收工吧,我女朋友都快和我分手了,你知道她今天说我什么吗,她说……”

是小潮,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录音间,可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看见的场面惊呆了。

我得救了!

小潮,快来救救我!我在心底大声的呼喊着。

可小潮却向我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喊着:“住手!导演!你疯了吗?”

我,确实是疯了。

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医生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经过一年的治疗,我回忆起了真实的一切。

柳恬那天晚上确实去找过我,因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她商量。

她到我家后,我马上动手杀了她,自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对我说那段鬼话,那些是我的幻觉。

杀了她之后,我把她分尸了。

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我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放在口袋里,每天带着它上班。

而李繁梅出现后,我再次发病了。

我把舌头塞进自己的杯子里,然后给自己的大脑编造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还幻想自己被李繁梅暗算。

其实,是我打晕了李繁梅,用电线把她捆了起来,嘴里还塞进了两只袜子。

而张潮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我拿着花瓶碎片,正要对李繁梅下手。

根据他和李繁梅的证词,警察查清了一切,包括我杀死柳恬的事。

可作为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我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所以,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对我的治疗很有作用,一年后,我已经很少发病了。

主治医生告诉我,经过观察,我恢复得很好,再有三个月左右,我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为了能出院,我已经装了一年的所谓“正常人”,这是值得的。

医生问我,你出去后,最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去别的城市发展,因为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了,我的经历肯定会让别人害怕,我不想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医生满意的点点头,显然,他很满意我这种回答,这表示我已经具有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了。

我暗暗发笑,其实,等到我出去的时候,我最想干的就是去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李繁梅。她的双胞胎姐姐柳恬还在地狱里等着她呢。

恐怖之回想第十九夜

买肉

曲靖来中山市公安局报案那天是五月四号的上午,正赶上我在局里值班,和其他几个值班的同事打扑克,我那天运气很背,贴了一脸的小纸条,还画了几只小王八。曲靖本来是哭丧着脸报案来的,一进值班室看见我就乐了。

我赶紧一抹脸,把小纸条和王八弄干净了,告诉她严肃点,有事说事,别拿我们公安干警取笑。曲靖这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又哭丧着脸说道:“我把柳恬弄丢了”。

那几个值班的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报案来了,哄的一声都散了,都乐得在值班室打打扑克看看电视,谁也不想接案子。就剩我一个在屋里了,没办法,接待她吧。虽然失踪案应该是别的科的事,跟我们刑警队根本不挨边,但是值班的警察是没有什么案件范围划分的,接到什么案子就得马上处理。

我问她:“柳恬是什么东西?丢哪了?”

曲靖说:“柳恬是我同事,我们俩上山去玩儿,结果她走丢了。”

看出来她挺激动,就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平静一下,了解情况后,我大致对柳恬的失踪有了一个推测。

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柳恬和曲靖在一个公司工作,两个人是同一年进入公司,年龄也差不多,又都喜欢户外运动,所以关系一直很好,经常在假期结伴出游,今年的五一劳动节,公司放了一周假,两个人决定利用这一周时间去登山。她们选的那座山叫哭庙山。这名字听起来很怪,但山上确实有一座庙叫做哭庙,据说是明代中期当地的一位举人修建,里面供奉着一尊愁眉哭脸的女人像,谁也说不清楚那人像是谁,又是怎样的来历。

哭庙山其实不远,就在这座城市的南边,出了市郊再走十几公里就是了,当时,两人开着车,驶出了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心情好极了。见到哭庙山后,两人的心里更畅快了。哭庙山不高,山上青松翠柏相映,景色不错,而山顶也常年的云雾缭绕,很有一番水墨意境。

这山景色虽美,却是很少有人来游玩,原因就是这座哭庙。

因为大家都不认识哭庙里供奉的那位大仙,所以这庙根本没有人去拜祭,还有人传言,说这庙不干净,经常在半夜听见有女人的哭声,极其凄惨。

柳恬不怕这个,因为她一年前就来过这里,当时她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所以每个月只要有空闲的时间,都要来这里转转,听说曲靖一次都没来过这,柳恬觉得很可惜,于是决定带着她一起上山,让她也见见这山上的绝美风光,曲靖很高兴,觉得要找就找一个比较刺激的地方去玩,这样回来和同事也有得吹,于是就和柳恬一起出发了。

到了山脚后,两人把车锁好,带着帐篷等必须品上了山,在山上转了一会儿后,两人选了个干燥的地方搭起了帐篷,打算在这里过夜。

帐篷搭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柳恬让曲靖等着,说是要到附近买些野味让她尝尝鲜,曲靖以为柳恬是在开玩笑,也没在意,就在周围拾些树枝准备生火做饭。

没想到,柳恬真的带了一堆肉回来 曲靖很惊讶的问她:“这是从哪买来的?”

柳恬的答案没有让她释然,反而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那肉,竟然是在一个没有人的山洞里买的。

事情要从一年前柳恬第一次来到这说起,在第一次登山中,柳恬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虽然区区折折的,但并不深,只有十几米。

在走到几米深的时候,柳恬在地上发现了一堆肉。

那肉看起来很新鲜,几乎没有脂肪。柳恬想,也许是山上的猎人打到的野兔、山猪之类的野味,因为打了太多拿不下去,所以留在山上一些。

柳恬饿了,她带上山的食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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