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恐怖校园鬼故事之【人体豆芽】_无奈日记_诗歌大全

诗歌大全>日记>无奈日记

灵异恐怖校园鬼故事之【人体豆芽】

发布时间:2019-02-19 09:57:30

分类:无奈日记发布者:阳光总在风雨后
她一聲凄厲的尖叫把宿舍裏另外三個人吓蒙了。有兩個因爲害怕繼續假裝睡覺,瑟瑟發抖的孟欣從床上走了下來,遠遠地問道:“你怎麽啦?”沒有回答,隻有“嗚嗚”的哭泣吉……孟欣咽了一口口水,走近了,說道;“你一定是做惡夢了,夢見鬼了?”王美點了點頭,哭着說道:“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夢,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有一個影子似的東西在眼前,我想動卻動不了,它拿着一把剪刀,在我身上,臉上,剪出一個個小口子,然後又把一顆顆豆子填到口子裏,還念着‘長吧!長吧!長出來了我就可以大吃一頓了,豆芽好好吃啊!’我現在不敢看我自己,也許現在的我全身都是口子,好恐怖!”“難道傳說是真的?”孟欣覺得脖子僵硬得很,她忍不住朝宿舍四周瞧了瞧,恍惚看見一個濃重的影子閃到她的電腦後面去了。“什麽傳說?你不要吓我啊!”孟欣沒有說話,她打開了燈,借着光看王美的脖子,隻見上面有一道又一道很小的疤痕,那些疤痕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孟欣又趕緊掀開王美的衣服,隻見上面也都是小口子,一些地方還流着血,所有的小口子都正在愈合。孟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咬牙,用一個牙簽從王美脖子處的一個口子裏一剜,一顆紅色的豆子掉了出來。她的呼吸變得很躁亂,等到她緩過神來時,所有的口子都不見了,沒有任何的疤痕,王美的皮膚細嫩得驚人。“怎麽了?怎麽了?你的樣子這麽吓人,到底怎麽了?”“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你有麻煩了啊!”“你快說到底怎麽了啊!”電腦那裏傳來了什麽聲音,陽台的門突然“砰”的一聲狠撞了一下,有一個影子掠過陽台逃了出去。孟欣的腳在發抖,說:“既然它走了,那我就告訴你吧!”“你快說啊,吓死我了,嗚嗚嗚……“我入學的第一天,遇到一個迎新的師兄。我是自己來報到的,來的時候比較晚,迎接新生的校車都回校了,我隻好自己搭出租車。那輛出租車在學校外面抛錨了,我就下車自己走,結果在學校外面的十字路口看到了那個師兄,他便幫我拿行李。那時候我就在想,在十字路口是最容易遇到鬼的,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個師兄不正常。”孟欣咬了咬牙,她的心跳還是很厲害,“師兄幫我把行李送到宿舍樓下,才突然對我說,‘我本來是不提醒别人的,不過你長得像我的前女友,我就告訴你吧!這個學校有個鬼專門在人身上種豆芽,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在身上塗一層橄榄油就沒有事了。橄榄油是液體黃金,吸收的陽光異常多,塗上它以後那個東西就怕你了,記得一定要塗啊!’我又問了他不少關于鬼豆芽的事情,他跟我說了很多。我當時隻把這當成黑段子來聽,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傳說是真的!”“鬼豆芽,到底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平常的豆芽是怎麽做出來的嗎?”盂欣翻出了一瓶橄榄油,邊說話邊塗了起來,她越想越覺得恐怖。“用水是不是,把豆子放在水裏?”“是的。那個師兄告訴我,鬼豆芽用的是血,并且是直接種在受害者的身體裏的。你的傷口已經愈合,沒有救了。你應該會在幾天内死掉,死法會非常的恐怖!也許我們可以去找那個師兄,看看在他的幫助下,你能不能死得舒服一點點!”孟欣突然用陰森的語氣說道,咧着嘴詭異地笑,這着實把王美吓壞了。自己的臉,“我高三時有一個女朋友,她考到了這個大學。入學不久,她就被種了鬼豆芽,死得非常非常的慘。你知道嗎?她死之前絕望地跑到一個荒地上,用手提跟我視頻,我看見那些豆咯嘣’的聲音,整個身體布滿了豆芽……太可怕了!後來她失蹤了,學校也沒有給個說法。我那時候是在複讀,填報志願時就報了這個大學,跑過來調查這件事。可是不久我就後悔了,調查它就是在找死,我被種了第二種豆芽,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種!”“第二種豆芽?”“第一種是血豆芽,被種在受害者身體裏,吸食血管裏的東西,會死得非常恐怖。第二種是黑豆芽,就是我被種的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總之,可怕至極!”師兄的唇抖動着,孟欣這才注意到,那兩片 一大早醒來,王美發現全身起了紅色的包包,就像全身爬滿了蚊子被叮咬的那樣。孟欣看到後差點兒吐出來。同學們都要去軍訓了,孟欣本想就此逃開,後來覺得太不人道,就跑到校醫室,生拉硬拽地把校醫拉到了宿舍。校醫一看,說道:“沒事,沒事,應該是麻疹、痘疹之類的,要馬上隔離。其餘的人搬離這裏吧,這病七天就好了,得一次以後就不再犯了,不過傳染性很強的。我通知學校提供一個房間給隔離病人,你們趕緊搬離,這裏需要消毒,殺菌。”盂欣心裏緊張到快爆炸了,她的手在抖:“醫生,我聽過一個說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痘疹有兩種:一種是被我們常說的痘疹——被病毒侵入;另一種是鬼在作祟,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痘疹。當然,這樣說有點……”孟欣說着,她的心裏突然浮現被種鬼痘疹死亡的場景,痘痘裏的東西在蠕動着,那些場景惡心到她想吐。“太扯了!”校醫的聲音突然抖動得很厲害,“你這個同學,是不是聽到什麽不好的傳說啊?我警告你,你敢把昕到的和看到的說出去,後果自負!”孟欣僵住了,她看着校醫的臉,那張臉剛剛還很溫和,現在卻透着一種驚恐,他的眼神直直的,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校醫一走,王美拉住孟欣說:“姐,隻有你能幫我了!”“姐?”孟欣罵了一句,“你還記得開學那天怎麽罵我的吧!你罵我鄉巴佬,現在被鬼纏上了,親起來了?”别心軟啊!我跟這個人非親非故,她連我的名字都弄不清,我幹嘛幫她。孟欣的心裏陷入了激烈的矛盾中。“都是我不好。”王美哭着說,“你不會願意看着我死得那麽恐怖吧?”“哎!”孟欣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我這人就是心軟啊!算了,幫就幫吧!你在這裏呆着,校醫來找你的話,你就跟她去,我去找那個師兄。”孟欣向學校辦公大樓走去,她想去檔案室查那個師兄的情況。操場那裏傳來新生軍訓時喊“1、2、3、死、死、死……”的聲音,“死”字像卡帶了一樣一直在腦海裏回響。孟欣捂着耳朵,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負責管理檔案的老師是個大好人,她叫孟欣自己去櫃子裏查,自己在一邊兒泡茶。孟欣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師兄的檔案,上面沒有多少東西,她記下了他的手機,然後拿着檔案走到老師的身邊:“老師,這個師兄的情況你清楚嗎?”茶的清香飄了上來,女老師悠閑地擡起眼,突然臉變得像死人的臉一樣慘白,她顫抖着把檔案收了起來,放在櫃子裏,又用低沉陰森的聲音說:“回去吧!别查了,會死的。”孟欣還想問,老師已經把她推出了門。門狠狠地關上了,盂欣看着那個手機號碼打了個寒戰。這肯定是一潭渾水,該不該趟?她遲疑了。手機響了起來,“哒哒哒”,是王美打來的。“姐,不對勁兒了!”電話裏傳來哭泣的聲音,“我覺得皮膚下面有東西在動,不疼,可是非常非常的可怕。感覺豆子好像發芽了,它的芽悄悄地穿過肌肉,一直寄生到血管裏面去,根系一直長一直長,一直長到心髒裏去了,把心髒裏的血都吸光了,好可怕……”科幻小說讀多了!孟欣在心裏暗暗罵道。“沒事的!很快就會找到師兄的,也許你還有救。”放下電話,孟欣歎了一口氣。充什麽大姐大!我又不是她姐!孟欣搖着頭,撥通了師兄的號碼。“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活人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讓孟欣糾結不已,她正想走,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你被鬼種了豆芽了?”孟欣慌忙轉過頭,看見師兄戴着一頂黑帽子,笑着站在那裏。“你不是活人?”“我不知道,被種過鬼豆芽的人,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的。”師兄悲傷地說,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助。“我的室友,她……”孟欣小心翼翼地說,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到了腿上,那是想逃跑的征兆。“你不要怕,我也是受害者!”師兄摸了摸唇黑得像煤。“這樣啊!那我不幹了,不能怪我啊王美,說起來也不關我事啊!”孟欣念叨着,邊說着邊挪動腳步。“太遲了,你已經被卷進來了。見到了我,還知道了這麽多事,它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會死得最慘的就是你了。”師兄的語氣很陰森,孟欣完全呆住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好人沒好報。那我們該怎麽辦啊?”孟欣無奈地耷拉着腦袋,“隻能這樣了,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救那個王美了,我跟她才當了十多夭舍友,怎麽就撞鬼了?”兩個人朝王美被隔離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個小房間。他們走了進去,王美緊張地問:“怎麽辦?校醫把我帶到這兒就不理了,好像要讓我自生自滅似的。”師兄走過去,拿起王美的手,看了看說道:“還有得救,剛剛變成紅腫,如果變成青綠色膿腫的話,就死定了。紅腫證明裏面的豆還沒有發芽,開始發芽的話那些芽會一直穿到骨頭裏,吸食你的骨髓,那時候豆芽會跟骨頭長在一起,拔出來的話會把骨頭都弄碎的。”師兄的一席話讓孟欣和王美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冷戰,恐怖的畫面開始在兩人的腦海裏不斷湧現。“我要大吃一頓啊,豆芽好好吃啊!”有一個聲音在耳邊細語。“那,那,那現在怎麽辦?”王美的臉青得像是塗了芥末。“挖!挖出來!”一把剪刀放在了王美面前,剪刀上面蕭殺的光讓孟欣不寒而栗。王美拿着剪刀,臉在抽搐着,手一直發抖……“别猶豫了!裏面的豆正在發芽,趁現在趕緊把它們剜出來啊!”師兄命令的話氣說。王美突然把眼一閉,用剪刀朝自己手上的包紮了下去。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盂欣吓得跑到了門口,用手捂住了眼睛。裏面靜下來了,靜得恐怖,發生了什麽?她死了?“噼”的一聲,裏面的玻璃窗好像被撞壞了。孟欣趕緊跑進去,地上有三四顆血紅色的豆子,王美已經不見了。孟欣着急地問:“怎麽了?”“她受不了那種痛苦,跑了。唉,誰受得了呢?!孟欣突然覺得頭很疼,一個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不可抑止。畫面裏是一個全身布滿小孔的人……他們找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王美的蹤影。時間很快到了黃昏,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她這樣到處亂跑,會加快血液循環,豆芽會長得更快,到7點的話,估計就沒有救了。”“我想到一個地方,你不是說你女朋友死前去到一個荒地嗎?我們可以去那個荒地找她。”盂欣突然有一種說不清的勇氣。“這裏根本沒有什麽荒地,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知道在哪裏。”盂欣向着遠處走去,“我們軍訓第一天跑到南校區去玩足球,那裏的圍牆外有個小山崗,從外面看沒什麽,樹林中卻藏着一塊荒地。我是爲了撿足球爬了出去,那裏很邪門。”他們爬過圍牆,那裏的樹木遮天蔽日。令師兄驚訝的是,在樹的中間形成了一個大的空間。師兄用手電筒一照,這果然是他和女朋友視頻的那個荒地。陰冷的風讓兩個人寒毛直豎,兩個人拿着手電筒在黑暗中探尋着。“啊!”孟欣尖叫一聲抱住了師兄。隻見地上出現了一個人頭,是王美,她的身體被埋得隻剩下頭露在外面。“ 不用挖出來了,豆芽應該被鬼收割了!”“這樣的事到底發生了幾次?”“我和女朋友出事後,每年開學時,學校周邊都會有人被種鬼豆芽。”師兄說話時,外面傳來了“呼呼”的風聲,“學校周邊那些開飯館的都搬走了,今年就輪到學生出事了!”孟欣蹲下來,用手電筒照着王美的臉。她突然覺得王美的眼睛中有東西在蠕動,是什麽呢?“咯嘣”一聲,一個東西蹦了出來,撞在盂欣鼻子上,是豆芽!孟欣瘋了似的将手電筒扔掉了,不顧一切地朝外面逃去。她一直逃到了宿舍,将荒地甩在身後,她決定明天就回家。到了晚上,孟欣塗滿了橄榄油,在恐懼中睡去。恍惚中感覺有一隻手在摸着自己的頭!孟欣驚慌地睜開眼,是幻覺嗎?昏暗中她看到有一個濃重的影子正拿着一把錐子,還有一個鐵錘,在她的頭上一下下鑿着,種下黑色的豆子。但是不會感覺到痛,一定是夢!孟欣努力安慰自己,可是每鑿一次,那聲音都在腦海裏回晌着,“咕噜噜”的聲音像來自地底。孟欣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上面布滿了孔洞,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她在想,也許這些都不是錯覺,她被種了第二種豆芽!找到師兄的時候,天上烏雲密布,陰冷的風輕輕吹着。孟欣恐懼地說:“我可能被種黑豆芽了!”師兄遲疑了一下,将帽子拿開給她看,又戴上,孟欣震驚了!他說道:“你就當是錯覺吧!黑豆芽長出來後,會把頭蓋骨都頂碎。我每晚都夢見這些豆芽在吸食着腦漿,吸啊吸啊,好像吸不完似的。“我們要怎麽辦?”“我查了很久,這個鬼應該跟學校的飯堂有關系,裏面有個姓陳的師傅,也許他知道真相。我們去找他,然後再找到那個鬼,用橄榄油對付他。”“我昨晚也塗了橄榄油,還是被種了。”孟欣說着,拿出那瓶橄榄油。“假冒僞劣産品!”師兄罵着,“救命用的東西也能假!”孟欣無奈地将那瓶東西扔到了垃圾桶,然後來到了飯堂的廚房,裏面帶着廚房特有的那種濃烈氣味,各種食物堆滿在那裏。孟欣找到了陳師傅,向他說了他們的遭遇。陳師傅沉思了許久,說道:“這事本來我是不說的,你運氣好,今晚我就要回家了,然後再回來辦離休,說了也無妨。好幾年前,飯堂的廚房來了一個小夥子,因爲那段時間這個區出現了毒豆芽事件,我們幹脆就自己發豆芽。飯堂廚房下面有一個地下室,他準備了很多大桶,将豆子放在桶裏面,加上水,就這樣。那些豆芽産得很多,飯堂的需求量不多,小夥子便拿一些出去賣快。一來二去,就跟學校外面開飯店的一個女生好上了。可是女生的哥哥不同意,應該是産生了激烈的糾紛。有一天晚上,大家都走了,女生的哥哥跑來這裏找他,應該是争吵了吧,打了起來,小夥子被失手打死了。”“後來昵?”“我們一開始都不知道小夥子死了,隻是地下室的門打不開,誰都沒有在意,因爲那個女生的哥哥用小夥子的手機給我發了請假短信。”陳師傅突然面色鐵青,搖了搖頭說道,“過了很久,地下室的門透出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味,那種氣味太可怕了!我們将門打開了,幾個人走下台階,那種腐敗的氣息讓每個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發豆芽用的桶擺成兩行,我們在最後一個桶裏發現了小夥子。太可怕了,打開蓋的時候,他已經嚴重腐爛了,奇怪的是,那些豆芽發得很茂盛,都鑽進了骨頭裏面去了,頭上也是豆芽,頭蓋骨都被頂碎了!”陳師傅搖着頭,孟欣覺得胸口很悶,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她問道:“然後他變成鬼,可是爲什麽每年都在一些人身上種豆芽?”“這我不清楚,不過地下室最裏面有一間小房間,那件事發生後,小房間無論如何打不開。從門縫望進去,會看到像是豆芽的東西在動。”陳師傅說完,去收拾行李了。孟欣跑出了廚房,對師兄說:“那個鬼很可能躲在廚房的地下室,我們該怎麽辦?”“終于找到他的巢穴了,我想他是要借鬼豆芽複活。我兩天前看到一個帖子,說是如果鬼吃夠了鬼豆芽的話,就能複活,變成更可怕的東西。隻有用橄榄油才能燒掉它。孟欣,我們沒有退路了,明天你頭上的黑豆芽就會長出來,你的頭蓋骨會碎掉。我們現在找到它,也許你還有救。”師兄驚恐萬狀地說。走到飯堂廚房前的時候,師兄頭上的帽子開始發生了異動,“沙沙沙”像有什麽東西在鑽着。“沒事兒!”師兄痛苦地皎着牙,他脖子上的青筋幾乎要爆裂。孟欣驚恐地拿過師兄手上的兩桶橄榄油,說道:“這東西不會也是假貨吧?!哎,我們會死在裏面嗎?”師兄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把握。兩個人穿過一堆碗筷,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前,那個陰冷的門裏面現在就躲藏着一個兇靈!門被打開了,一種也許是鬼叫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孟欣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陰冷的風輕輕吹拂着汗毛,師兄的頭痛得要爆炸似的。地下室潮濕陰冷,那些桶上長滿了青苔,鬼影重重。他們兩個緊張萬分地朝那個小房間走過去。在最後面的那個桶裏,一個人倒在裏面,全身纏滿了豆芽。“陳師傅!你怎麽了?”孟欣的嘴唇白得可怕,她沒有想到,陳師傅已經死了,他隻不過想起地下室有一個東西要帶回家做紀念,一下來就出事了。“呃!”師兄跪在了地上,一些黑色的豆芽從帽子裏穿了出來,他喊着,“把油塗在我頭上。”孟欣一塗,師兄的頭上發生了反應,就像是水滾了的樣子,豆芽不斷地翻滾着,她喊道:“你會死的!”“我幾年前就應該死去了,我應該陪女朋友一起去的,不要害怕,我們合力将那個門打開。”師兄痛苦地喊着。兩個人拼命拉着那個門,一些豆芽從門縫裏蹦了出來,有一個一下子就紮入了師兄的腿裏,血流如注。越來越多的豆芽從門縫蹦了出來,孟欣趕緊用油潑了出去。門上都是油,“啪”的一聲,門竟然開了。裏面的東西讓兩人驚吓到了極點。在屋子中間有一個腐爛的身體,那些豆芽不斷地從身體裏長出來,布滿了整個房間。“不好,它快複活了!”師兄慌張地說,“你看他的手,長出來了,長出來了!”“呵呵嗚嗚……”那個東西在叫着,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怎麽辦?”孟欣還沒有說完,一個豆芽突然從師兄的眼眸裏蹿了出來。師兄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孟欣覺得自己快虛脫了。那個門移動着,快關上了!師兄奪過孟欣手上的油,倒在了自己身上,一個魚躍,跳進了小房間裏,跟那個東西纏在了一起。師兄點燃了火,小房間燃燒了起來,火中發出罕見的奇怪叫聲……火燃燒了好久,一切也許隻是一場夢吧。孟欣癱坐在地上,剛才的一切發展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消化。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頭很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着…… er 【十三人頭塚】 這是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它的一側是平原,另外兩邊是斷續的丘嶺,背面則是高山。 方書打開軍用地圖,他指着小村莊對鍾成保和張平易說:“這裏就是圍坳村了,過了這個村莊,再往裏走就是山區。我們隻要再經過三十多公裏的無人區和大約五公裏的旅遊區就到達目的地了。”說着,方書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十三分,我們不如就在這個小村莊裏過夜吧,明天一天我們一定可以走過無人區的。” 經過三人的讨論,他們決定在小村莊裏找一戶人家借宿。 方書他們三人是某大學的學生。 暑假開始時,大學裏計算機系的學生自發組織了一次探險旅遊的活動,這次活動得到了學校很多人的響應,而他們三人也是自願參加這次活動的。活動的主要内容是參加者每三人一組,以某旅遊區(山區)的某個景點爲目的地,每一組隊員必須從指定的地點出發,徒步從出發地走到目的地。這中間有一百多公裏的路程,而其中有幾十公裏(二十幾到四十幾公裏不等)的山區。 在這之前,發起人和參加者利用現代化的條件對所要探險的地區做了詳細的資料收集。幸運的是給他們找到一份很詳細的軍用地圖,但是,即使這樣,對于要穿越的山區還是有很多的不了解,而這份軍用地圖隻是在山區内标明了很多的無人區,至于無人區内的情況,一樣是很不明朗。 方書他們三個在學校是死黨,號稱“三劍客”的,他們一起參加這個活動,并要求分在了一組裏。他們從某個小縣城出發,前一半的路程在他們看起來,并不覺得太因難。隻是在往圍坳村走的這二十幾公裏是勉強可以走人的土路,稍微難走一點。 三個人在圍坳村的一戶人家借宿,主人很熱情地留下他們。 這一戶人家有祖孫三代,奇怪的是都是女人。最老的是一個六十多歲老婆婆,還有一個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最小的那個是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祖孫三代,三個女人。 那個小女孩很好奇地看着方書他們,她小心地用手摸摸鍾成保的衣服:“你們有槍嗎?” 三個小夥子不禁笑起來,他們身上穿着一樣的迷彩服,小女孩把他們當成當兵的了,這套迷彩服是他們探險旅遊的統一服裝。 張平易把手放進褲子口袋裏,伸着一個手指向褲袋外頂出來一點,使它看起來真好象一把槍的槍口那樣:“有啊,你要不要看看?” 小女孩跑出門去,把那個老婆婆拉了進來:“奶奶,他們有槍!” 那個老婆婆和方書他們一起笑起來。剛吃過晚飯,小村莊裏的人似乎都集中到這戶人家來了。三個大學生來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來借宿,在這個小村莊就象是來了一個小戲班子似的。乖乖,三個城裏來的大學生,可是不簡單的事情。 奇怪的是,這個小村莊裏好象大都是女人,有幾個男人,也都是老的老小的小,這個小村莊裏的壯年男人呢? 村裏的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圍着三個年輕大學生,七嘴八舌地問着一些可笑的問題,年紀大一些的,就笑着在邊上聽着年輕人叽叽喳喳地說着笑話。 “你們是出來幹嘛的?咋走來咱這個莊上的?”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問方書。 “我們是出來旅遊的,但是我們不能坐車,我們要靠兩條腿走到旅遊區去!”方書簡單地解釋着。 “那要走到啥時候!”另一個小姑娘接過去問,“你們明天往哪裏去?” “明天,我們從這裏上山,穿過這片山區,就到我們的目的地了。” “什麽?你們要從這裏上後面的這座山?還要爬過山去?”一個小姑娘尖叫着。 忽然,整個屋裏本來正熱鬧的氣氛沒有了,所有的人都停下話來,目光一起集中在方書他們三個人身上,那目光中透着怪異。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張平易問那些村裏人,可是沒人回答他。 過了很久,那戶主人家的老婆婆對他們說:“哎,你們還是回去吧,别上後面那座山。” “爲什麽?”方書追問着。 “後山,是個不祥的地方,聽大娘的話,别去。” “大娘,我們是不迷信的。”鍾成保笑起來,可是,所有人都看着他,用怪異的目光。 “不是迷信,那是真的。”老婆婆歎了一口氣,“那是真的事,有三十多年了,那年我才嫁來這裏不久。”老婆婆的眼光迷離起來。 方書看見,村裏的那群小姑娘正一個接着一個地溜了出去。 三十多年前,正是文革初期,小村莊雖然偏僻,但是也受到了這股運動的影響。圍坳村的年輕人自行組織了一個隊伍,專門和對派的人進行武鬥。其實所謂的對派,不過是鄰村的年輕人組織的而已。圍坳村和鄰村曆來有怨恨,爲了土地的問題,已經是從古打到今的了。文革讓這兩個對頭村,更加名正言順地爲了“革命”鬥争起來。 那一年的秋天本該是個高興的季節。 在連年的天災人禍下,小村莊生存下來的人都飽嘗了饑餓的滋味,而這一年史無前例的大豐收,讓農民更加明白土地對他們的重要。豐收的糧食都放在小村莊前的那個打谷場上,連着多天的勞累,村民們都快支持不住了。村長決定讓村民們回家去好好睡一夜覺,于是,從村裏選出來十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在夜晚來打谷場看守糧食。 可是,第二天對于圍坳村所有的人來說,卻是一個惡夢,一個永遠醒不了的惡夢! 天剛麻麻亮,勤勞的村民們就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了打谷場,他們看見那十幾個年輕人橫躺在打谷場的一頭,可能是睡着了,村長讓人去叫醒他們。走過去想叫醒他們的人卻發出了恐懼而凄厲的尖叫!那個場面,凡是看到的人,在以後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夜夜都做惡夢。 昨晚還生龍活虎的十三個小夥子一夜間都橫死了!而且,這十三個小夥子都是被人用利刀切斷了頸項,頭滾落在一邊,打谷場一邊的泥土地都被血染紅了!最可悲的是,其中一個小夥子隻剩下了一顆頭,而他的身體,卻莫名不見了。 最先在恐怖與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是老村長,他很快安排了一下,一邊叫人去找那個隻有頭的狗剩的屍體,一邊招集村裏的幹部和老人們聚在一起開了個會。開會決定,一、這十三個橫死的年輕人不能入村中的老墳地,因爲他們是橫死鬼;二、請個先生(那種神漢)來做法事,并給死的人下符咒,以防橫死鬼出來作祟;三、這件事決不可以外傳,以防以後沒有女人肯嫁來本村。 以上的決定是多麽的愚昧啊,可是,在那個時候,這麽愚昧的決定就被全村的人都接受了。 就在這些決定被執行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問題。 那個隻有頭而沒了身體的死人狗剩,經尋找,村裏的人發現他的身體不知被什麽野物拖去山裏吃掉了。 狗剩的娘,在解放以前是一個巫婆,她的巫術是方圓幾十裏都有名的,可是解放後,她被批判爲迷信,政府強行制止了她的活動。後來她嫁給了村裏的一個老稣夫,生了個兒子就是狗剩。她的老頭子不久前才死了,現在她唯一的兒子也死了。 狗剩娘,這個昔日有名的巫婆,她不肯讓他兒子的頭同其他人一起埋葬,她說要救活她的兒子,她偷偷地帶走了狗剩的頭,從此失蹤了。 其他十二個人的屍體,在被做完法事下了符咒後,老村長帶了幾個後生将他們埋在了後山上的密林深處,除了當時去埋屍體的人以外,沒人知道屍體埋葬在什麽地方。 可是,這一切僅僅是圍坳村人的惡夢的開始。 沒有多久,先是老村長突然發病死亡,接着,其他參與埋葬屍體的人在兩個月内都離奇暴死,而這些人除了老村長以外,其他人都是壯年男子,平時都是身強力壯的好勞力,卻無病無災地突然都死了。村裏的壯年男子迅速減少着。 接着,村莊裏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個壯年男子離奇失蹤,失蹤的人大都是在去後山時不見的。 村子裏慢慢開始傳說後山埋葬的十二個橫死鬼因爲是橫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們拉那些壯年男人去做替身。村裏的男人在成年後,不是失蹤了就是不願再呆在村裏去了外面,反正無論如何,都沒有再回來的。 那件事發生後,第一個失蹤的人就是方書他們借宿的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時老婆婆還是個小媳婦,而她的肚裏正懷着個孩子。 在她丈夫失蹤後兩天,鄰村傳來消息,鄰村的兩個年輕人突然瘋了。這兩個瘋了的人口口聲聲說看見了狗剩的鬼魂,說狗剩的鬼魂去找他們兩個索命快。直到那時,圍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個橫死的年輕人是被鄰村另一派的武鬥分子派去的兩個人殺死的,就是那兩個瘋了的人。可是,圍坳村的人再也沒有年輕力壯的人去向鄰村人讨回公道了。後來,周圍的幾個村子裏也有人說在外面看見過圍坳村失蹤的人,可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知道,因爲,失蹤了的,沒有一個有個音訊傳回來。 說到這裏,老婆婆流下了眼淚:“我的命真苦,第一個不見了的是我那死鬼老頭,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聲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遺子,也在後山不見了,留下他媳婦兒和才十歲的女兒。” 中年婦女和小女孩兒看見老婆婆哭,也跟着哭了。 “牛不見了就算了,鐵蛋非要上後山去找,叫他别去後山找,他就是不聽,果然,一上了後山,就再也沒下來。”老婆婆哭着說,“孩子,大娘好心勸你們,别上那後山!” 聽完老婆婆說的事,大家誰也不說話了。幹坐了一會兒,村裏的人都回去了,方書他們三個也去睡了。 在房間裏,三個人沉默了許久,張平易問:“我們明天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要去了,你被吓着了?”鍾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還要起早上山呢!”方書拍了拍張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書他們三個吃完早飯,不顧老婆婆的勸阻,向後山上進發了。 村裏的小姑娘小媳婦們都跑去村尾,看着方書他們走上後山去,每一個看着他們的眼光都充滿了不可思議不可理解,仿佛在舉行遺體告别儀式,仿佛在看着三個死人。這種目光讓方書他們的心裏覺得一陣陣發寒。 三個人的腳步有點沉重,不過他們走的還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邊開滿了野花,林子裏各種各樣的鳥叫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是一曲不用樂器演奏的《維也納的森林》。淡薄的霧在林間慢慢地流動,天邊的雲層一點一點紅起來,象一個在化妝的少婦,正一層一層地塗着唇膏,美麗而精細。 三個年輕人漸漸被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鍾成保随着鳥鳴聲打着口哨,方書也折了片樹葉,“吱呀”“吱呀”地吹着,張平易也不由地興奮起來,哼着不成調的小曲。三個年輕人已經将昨晚圍坳村故事帶來的陰影忘記了。 走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已經越來越難走,山上沒有路了,他們隻有順着山洪沖積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繞開那些茂密的樹林和小灌木叢。 忽然,走在最後的張平易“哎喲”一聲彎下腰來,方書忙回過頭來問他怎麽了。 “我肚子疼,好象想拉肚子,一定是村裏吃的東西不幹淨。”張平易一邊說着一邊東張西望,“我去那邊拉屎,你們等我一下。”他說着一頭紮進旁邊的一處密林中。 “懶人屎尿多。”鍾成保笑着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坐下,方書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兩人打開地圖研究着,邊研究着,邊在地圖上找出他們現在的位置,做下記號。 卻說張平易捂着肚子走進樹林,一眼看見樹林裏有塊大石頭,他走過去放下身後的背包,轉身向石後走去。 突然,張平易腳下一空,他一腳踩進一個洞裏,跟着整個人摔倒,就象在一個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滾,中間不時撞到洞壁。張平易顧不了許多,隻是用手抱着頭,任由自己一路滾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張平易滾落的身體才停下來。 張平易确定他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開抱住頭的雙臂,睜開眼看了一下。這似乎是個山洞,但不知爲什麽,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地灑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張平易很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張眼四顧。 這确是一個山洞,但首先印入張平易眼中的,卻是山洞壁邊的人骨骼!那是一架架橫躺在那裏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頭很完整! 山洞一側的壁上有一盞很暗淡的油燈,它在山洞壁的一個凹槽裏。這讓張平易感到極度的詭異,這個裝滿人骨骼的山洞,還有油燈在燃着,莫非常常有人來添油? 張平易慢慢地轉過身,他覺得好象渾身骨頭都生了鏽似的,那種怪異的感覺讓他不由地發抖。“……九,十,十一,十二……”他數着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這裏就是圍坳村的人埋葬那十幾個橫死的小夥子的地方? 随着張平易慢慢轉動的身體,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的臉色蒼白的好象死人似的,他那麽恐懼,他看見了什麽呢? 他面前一米之遙的地方有一個用泥土拓成的土台,土台上放的卻赫然是一個人頭!而那顆人頭卻是顆仍有血有肉的人頭!他被放在一個木制的盤中,盤中有些透明的液體,透過那液體張平易可以看見那顆人頭的頸項,似乎這顆人頭是被從頸項上切下來的,在切口處還可以看見皮膚和連着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顆人頭的雙眼緊閉,他看起來就象是一個睡着的人,但是他卻是沒有連着身體的,他是誰?他是死是活的呢? 張平易轉動着眼光,他看見土台的旁邊還有一具單獨的骨骼,這具骨骼比那十二具都小,難道這具骨骼是女人的?張平易愣了一下,莫非這顆人頭就是狗剩的人頭?莫非土台邊這具骨骼就是狗剩娘,那個老巫婆?那麽,這顆人頭是用巫術保存下來的了?他還活着嗎?張平易不由起了好奇心,他向那個土台走去,他想摸一下那顆人頭,看看那顆人頭是不是還象活人的頭那樣。 走到土台邊,張平易低下頭仔細看着那顆人頭,看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顆人頭。就在這時,張平易忽然看見那顆人頭睜開了雙眼!他甚至還對張平易咧開嘴笑了笑,一口白煙就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張平易的一聲驚呼悶在了嗓子眼裏,眼睛一閉就昏了過去。 張平易醒來的時候,看見還是在山洞裏,他前面站着一個穿迷彩服的人正背對着他。“方書!”張平易喊那個人,那人聽見喊聲回過頭來,張平易差點又昏過去!那個穿着他們探險旅遊隊的迷彩服的人的那張臉,卻是剛才在土台上的那顆人頭的那張臉! 張平易這時才發現他自己的不對頭,他怎麽好象在那塊土台上?張平易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感覺不到他的身體了,然後,他一低頭就看見了他面前的那個木盤和那個土台……他看不見他自己的情況,但是他現在可以想象出那種情況,他的頭被放在那個土台的木盤上,而他的身體,卻正是那顆人頭下面連接着的那個穿迷彩服的身體! 這就是老巫婆的巫術! 張平易閉上了眼,“你是狗剩?” “咦?”那個人詫異的聲音也有着笑意,“你知道狗剩?” 張平易想點頭,卻發現他自己已連這個最簡單的動作也不能做了,于是他隻有說,“是,我昨晚在你們村過的夜,我聽說了那個故事。”張平易睜開眼。 “那你知道鐵蛋嗎?”那人笑了,“我是鐵蛋!” 張平易愣了,“你是鐵蛋?” “你知道了故事的前一半,卻不知道故事的後一半。”鐵蛋說,“我告訴你吧!狗剩的娘想用巫術救她的兒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用那十二個橫死鬼的屍體代替她兒子被野物吃了的身體。”鐵蛋說着向那十二具骨骼努了努嘴。 “她偷走狗剩的頭,在山上等着十二個橫死鬼被埋下。可是,那時天還很熱,加上做法事,等埋人的那幫人走後,老巫婆找到這個埋葬地,那十二具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老巫婆隻好另外想辦法,她用巫術把狗剩的頭保存下來,又在這個洞裏下了巫,讓這個洞成爲一個巫洞,然後她用了所有的生命下了一個巫,如果有人掉進這個洞裏,他隻要好奇地走到離狗剩的頭一尺以内,狗剩就用巫術換下這個人的頭,而自己的頭長在這個人的身體上,就象剛才我和你一樣。”張平易歎了一口氣。 鐵蛋繼續說,“後來老巫婆死了,村子裏有人無意中掉下洞來,狗剩就換下了那個人的頭,那個人就是我爹。因爲我爹和狗剩都是圍坳村人,有着骨血關系的,狗剩臨走時就把巫術的施法教給了我爹。後來不斷掉落這裏的人都是我們同村的,這個巫術的施法就一直保留下來。既然你也知道這麽個事,我就告訴你這個巫術的施法,你就慢慢在這裏等着有人來吧!” 鐵蛋說着就把巫術的施法告訴了張平易,可是張平易愣愣地望着他:“我沒聽清,你過來再說一遍。”鐵蛋向前走了兩步,又說了一遍。 “我還是不太清楚,你可以走近一點再告訴我嗎?”張平易一臉的懇求。 鐵蛋又向前邁出一步,但他突然警覺起來,“你想騙我走近你?沒那麽容易!”他大聲又說了一遍巫術的施法,然後對張平易說,“我要走了!” 張平易歎着氣,“你要回圍坳村嗎?” “回村?不!不回去了,我回去了人家會知道這件事的,我還不給當成妖怪抓了!”鐵蛋說着大踏步頭也不回地向洞口走去。 十幾分鍾過去了,張平易還沒出來,方書不由地說:“咦,張平易去了這麽久?” “哎,你不知道他嗎,他常在洗手間裏蹲上半個鍾的。”鍾成保笑着說。 兩人又等了七八分鍾,方書忽然變了臉色,“太久了,我們喊喊他。”方書對着林子裏喊張平易,可是沒有人回答。鍾成保的臉色也變了,兩人互相望着,一股寒意慢慢升起。方書和鍾成保一邊向樹林裏走,一邊叫着張平易,但是沒人回答。 樹林裏的光線暗淡,方書一眼看見張平易的背包放在一塊大石上。兩人走向石塊,走在前面的方書叫着鍾成保:“快看!” 大石的後面有一個黑黑的洞,如果不仔細看,一下子是很難看到這個洞的,洞口邊上長着草,草有被壓過的痕迹。 “可能張平易掉下去了。”方書在洞口喊着張平易,但是沒人回答。方書拿出一支手電筒,向洞裏照着,洞是順着一個斜坡向下的,不遠處還有個小小的彎,手電筒的光不能完全照到裏面。方書看了看鍾成保,“他可能摔暈了,我下去看看,你準備好急救包。” “哦!”鍾成保大叫起來,“我把急救包忘在大娘家了!” “怎麽這樣?”方書皺起眉頭。 “是大娘不小心切了手,我拿紫藥水給她擦,急救包拿出來就忘了放回去。”鍾成保喃喃地辯解着。 “這樣,你趕快回去拿急救包,我下去,先把張平易弄上來!”方書說着已經打開電筒走下洞口。 鍾成保放下背包,“你,小心點!” 方書看了他一下,“沒事,你快去吧!” “哎!”鍾成保看着方書又轉身向洞裏走去,也轉身飛快向山下跑去。 鍾成保快跑到山下時,忽然看見前面路上有一個穿着迷彩服的人,好象是張平易,“張平易!張平易!”鍾成保大叫着,“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追上前面那個人,拍拍那個人的肩,那個人回過頭來,卻不是張平易,是個皮膚黝黑,發型土時土氣的農村壯漢。 “對不起,認錯人了!”鍾成保忙向他道歉。 “沒什麽!”那個人咧嘴憨厚地一笑,卻一拐走上另一條山中的小路,快步走遠了。 鍾成保心裏覺得很怪異,那個人身上穿的明明是他們探險旅遊隊的迷彩服,卻是個農村人,怎麽會這樣呢?鍾成保顧不上多想,跑下山拿了急救包一路又向山上爬去。 鍾成保回到剛才離開的地方,他一眼看見洞口邊坐着一個人,“方書!沒找到張平易嗎?”那個人在他的喊聲中回過頭,卻是張平易。“咦,方書呢?”鍾成保問張平易。 “方書?我沒看見呀?”張平易目光在洞口遊移着。 “他不是下去找你嗎?”鍾成保指着洞口說。 “是嗎?我真的沒看見他,我掉下洞裏摔昏了,過了一會兒醒來,我就順着亮光向洞口爬上來。出來後沒看見你們倆,就看見這些背包,我就想你們一定沒走遠,會回來拿背包的,于是我就坐在這裏等着。”張平易急急地說着,好象唯恐鍾成保不相信似的。 “這樣?”鍾成保皺着眉,“真是奇怪!”鍾成保忽然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穿着迷彩服的農村人,他不由心裏一抖,“方書不會出事吧?”他一邊說着一邊從背包裏拿出電筒來,“我先下去看看,你休息一下。”說着,鍾成保向洞裏走去。 張平易張口想喊鍾成保,可是他沒喊出聲。 過了大約十分鍾左右,洞裏上來一個人,張平易用眼角掃了一下,上來的是方書。方書沒說話,走到大石塊邊上,拿起他自己的背包,背在背上,對張平易說:“走吧!” 張平易也拿起自己的背包背上,留下鍾成保的背包,随着方書走了。 方書和張平易在當天傍晚趕到了此次探險旅遊的目的地。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另外兩組先到了。 大家看到他們倆紛紛圍上來,有人問:“咦,鍾成保呢?” 張平易看看方書,方書也正望着他,“哦?他還沒到嗎?他在路上和我們分開走了。” “怎麽這樣?你們幹嘛分開?”大家都很詫異。 “是這樣,我們在一個岔路口有了分歧,鍾成保堅持說應該走另外一條路,我們勸他不聽,他自己走另一條路去了。”方書解釋着,張平易的目光遊移着不望向他。 “哦,不要緊,還有一大半人沒到,我們再等等。”大家安慰着他倆。 兩天後,所有的人都到齊了,鍾成保還沒有到。組織者召集大家開會,開會決定,所有的人再等鍾成保一天,如果還等不到,其他人先回去,留下方書、張平易和組織者去報警并協助尋找。方書和張平易的臉慘白的,互相望着。 誰想,第二天的上午,鍾成保卻一身風塵地趕來了,他身上穿着一件毛藍色的中山裝,下身穿條黑色的布褲子和一雙黑土布鞋,打扮得象個農民一般。 大家紛紛問鍾成保出了什麽事,鍾成保喃喃地說:“我出了一點事,衣服都不能穿了,這身衣服還是在農村人那裏買的,所以遲了。”大家再問,鍾成保就什麽也不說了。 旅遊回去後,方書、張平易和鍾成保再也不象過去那麽好了,好象互相躲着對方似的,有時遠遠碰到了,也是不約而同的一轉身,各自走了。 參加這次活動的人,在學校裏到處大吹自己的探險經過,隻有他們三個人——方書、張平易和鍾成保,閉緊了嘴什麽也不說。偶爾有人問起,他們也是寒着臉走開?了。【 鏡鬼·鬼鏡 】認識阿達半個月了,小毓第一次被邀請去他家。于黃昏時驅車前往,坐在副座的她心如鹿撞。 下車,阿達殷勤開門。郊外三層樓的小别墅,在她看來,也算豪宅。園子裏開着妖豔的花,猩紅色,說不出名字,隻是香氣恁地好聞。 在客廳燭光晚餐,一面半人高的長鏡映得星火明明晃晃。鏡色古舊,與屋内風格不符,她好奇地湊上跟前。 “這是古董,有八、九十年,我收了來,找新的框配上。是不是很奇特?”阿達遞上一杯酒,雙眼迷離。 她抿了口酒。心神蕩漾的味道。再看那鏡,多出層光暈,昏黃昏黃的。鏡中的自己,臉色酡紅,比平日更嬌豔。 阿達返回吃菜。她多留了一刻,忽然眼花,瞥見鏡中有張臉一閃而過。極媚,極魅。回頭,什麽外人也沒有,再看,總覺得鏡中有人,隻看不清。 驚出冷汗,她倒退數步,跌坐在阿達懷裏。 “小毓,你很緊張?”他索性摟緊了些,“怕我吃了你不成?”擁抱很溫暖。忘了恐懼,添了悸動。顫顫地,感覺他吻上唇。一時間什麽都不記得。 他松開,意味深長地說,“天熱,我去洗個澡。”走向樓上卧室,背影的輪廓很健美。 小毓不安,又是渴望,又是慌亂。阿達是老板,年紀輕輕有了産業,算是人才。許是對自己一見鍾情,剛來十天就升了她兩級。茶也喝了,戲也看了,走到這一步,仿佛注定。來此之前,彼此都知道會發生什麽。現在終于到了。 一個人靜坐。似乎能聽到樓上的水聲,沖洗着欲望。不經意又瞄到那面鏡,光影流轉,每換一個角度,就幻出各色彩光。隻是隔得遠,再看不到任何異常。 是錯覺。她搖搖頭,望樓梯發呆。乳黃的燈光下,走出個蒸騰的身影,霧氣朦胧中,他顯得越發英俊。 “你去?”一件粉色絲綢睡衣,薄如蟬翼,從他手上流淌下來。 紅着臉,默不作聲,她逃到樓上。他跟在後面,在浴室外的床上,點一支煙。 手撫過肌膚,微微顫抖,在水中漸漸紅潤。一扇門板,暫時擋住熱剌剌的注視,她盡情凝看自己。這木板卻擋不了绮思。他躺下,不停地玩手上的打火機。點火,熄滅,再點,再熄。 出得門來,他猛地彈起坐定,兩人都不說話,對望數十秒。終于,他一個箭步,抱緊了她。 這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阿達來接小毓,再見他,眉眼都更親切。在鄰裏的豔羨中,坐上他的車,頓時覺得身份已與往日稍異。 辦公室裏,除了阿達的秘書芬妮外,個個都對她加了恭敬。“毓姐,你的咖啡。”有人幫她沖咖啡,有人爲她做跑腿,老板娘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之後,去他的别墅就成了家常便飯。偶爾,仍看到那鏡裏有人臉,哀怨到十分,卻也美得不似人間女子。一見到,她就心驚肉跳,于是自我解釋,隻是因爲心驚肉跳,這才産生幻覺。 直到有一天,發覺不對,她竟有了。得趕緊和他結婚,她對自己說,預備鄭重地和阿達談一次。 那夜,吃過晚飯,他照常說要去沖涼。她連忙阻止,說:“我有重要的事。”他停下來聽。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他笑起來,擰她的臉:“你還年輕,想那麽遠的事幹什麽?”沒當回事,徑自又上樓去了。 她煩惱地坐在鏡前,唉,是她口氣不對,缺乏技巧,還是他沒責任心,隻想玩玩?年輕?看鏡中容顔,分明已經不小,雖然,這泛黃的鏡,照不出皺紋。 是啊,沒有皺紋,仔細看了看,她仍美麗。而且,似乎越來越美,這鏡子化去她眉角的愁,眼裏的憂。一點點變化,漸漸已不像本來面目,隻是不自知。她越看越愛,全副精神都投在鏡裏,舍不得移開視線。卻原來,自己如此美麗,不輸絕色佳人。 就在此刻,奇事發生。她眼前大亮,亮到睜不開眼,轟然一記,腦中就覺一空。然後,黑漆漆的,居然什麽也看不見了。 她拼命甩頭,拼命張眼,看見一副奇景。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叉腰站在面前。 “你是誰?”天哪,她發不出聲!再看,不由得毛骨悚然。她居然看見面前是一張餐桌,旁邊是沙發,再那頭是頂天的裝飾牆,那麽——鏡子呢? 她看來看去,找不到那面鏡子。身後,小毓想,我身後面是什麽?回頭,可惜什麽也看不到,漆黑一片。 那個自己,笑眯眯地湊上臉來,眼中有一絲狡黠。左看右看,十分滿意,仿佛對面的她,是面鏡子。醒悟到自己在鏡子裏時,小毓吓得魂飛魄散。是啊,爲什麽看不見手腳,看不見其他!她的身體,已經被别人借去,隻剩靈魂,困在一面鏡子裏。 “我看了你很久,現在,輪到我享受了。”那個靈魂嘿嘿冷笑,擺出合度的微笑等待阿達,再不與她說話。 小毓想,這是誰?鬼怪嗎?爲什麽會在這裏?爲什麽竟能把自己吸進來?難道自己也成了鬼? 來不及思考,阿達已經下來,親吻那個人。那人喜滋滋攙他上樓,臨走,抛個媚眼給她,讓她背過氣去。 半夜,那個人悄悄下樓,孤魂般在屋裏飄。取了杯牛奶,汩汩喝了幾口,黑亮的眸子定定射來。她看到熟悉的容顔,不熟悉的目光,竟在鏡裏瑟瑟發抖。隻是那人沒有走近,朝她這個方向怪笑了兩聲後,走了。 次日,阿達始終沒有下樓。下午三點,大門的把手轉動,芬妮的頭探了進來。 “阿達,你在家嗎?”芬妮蹑手蹑腳上了樓。随後一聲尖叫。 過了很長的時間,她看見芬妮扶着阿達,一步步走下樓。阿達赤裸的身上,全是血痕,手腳也有被綁過的淤痕。 “我還以爲你死了,原來你喜歡這個。”芬妮臉色難看。 “該死的小毓,居然真打!”他憤憤,“還塞住我的口。”“别說了!誰要你愛惹狐狸精?”芬妮用嘴堵住他的。 他一把推開:“老子痛死了,快拿藥膏來!”小毓的心忽然涼了,對後來的親熱已無動于衷。隻是不停地想,那個在她軀殼裏的鬼是誰?是否,也是他曾經的過客? 接下來的日子,恐怖、新奇、無聊。小毓不得不接受恐怖的事實,她的确被鎖在鏡子裏,無法脫身。但也有新鮮事給她瞧,譬如,阿達的衣服一個月送洗一次,喜歡赤身在家裏走,吃早餐時給五、六個女人打電話。哼,五、六個女人! 等阿達上班去,無聊成了保留節目。沒人看她一眼,沒事情發生,沒聲音響動。整個别墅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晚上是這裏最熱鬧的時節。阿達喝醉了酒,由男人、或者女人帶他回來。男的俊美,女的妖娆,都是高挑身材。然後,那些人就沒再下樓。她開始詫異,後來就明白,爲什麽以前,時不時的,他說晚上要和客戶應酬。 芬妮也是這兒的常客,還做些除草、打掃的家務。有時像他老媽,奉送唠叨一小時。隻是她溫柔,見他臉色變了,馬上換種聲調。小毓在鏡裏暗想,他是幾時和芬妮好上的呢?還是從來就如此? 起初,她在鏡子裏吃醋,這是她想嫁的人啊。慢慢地又不屑,什麽臭男人,背地裏亂七八糟,送給她也不要。再後來,後悔踏錯電梯,明明該到十八層,她去了十九層,才會遇上命中魔星。她隻求做個前台小姐,而他,看了一眼,就讓她做經理助理。接着,平步青雲。 她發誓,如有天能重獲自由,她一定安分守己,絕不得隴望蜀。 形形色色的人來了,走了,她再沒見到那個鬼附身的自己。隻是一次聽阿達電話裏和人提起,說小毓嫁了個老頭,居然結婚沒兩天就生了。說的時候,他仍是恨恨的,摸着額頭的傷。   她恨阿達,也恨那個吸她進來的鬼。唯一讓她解恨的,是她肚裏阿達的種,是送給他倆最好的禮物。 一年過去,她在鏡裏住得也習慣了。隻是不甘心。那個鬼既然能出來,她也可以。反複回想掉入鏡中的情形,她一一分析其中的竅門。來這裏的女子,都喜歡照鏡。怎樣能讓她們,和她換個地方住? “咦,這鏡子有點奇怪。”“哎呀,這面鏡子很漂亮。”每當聽到這樣的話,她都會集中精神,聚集所有的念力,盯住來人的臉。可惜,她還無法把那張臉的影像變得如花似玉,當然也無法多留得一刻目光。她最想報複的是阿達,隻是他,照鏡也隻照得幾秒,常常看兩眼就走,根本注意不到鏡裏的玄妙。 又過了大半年,阿達到外地開拓生意,一直不在家。然而别墅仍有用處。某日中午,她看見芬妮用鑰匙開了門,勾進一個少年。這少年比阿達小上十歲,光滑的臉上寫滿青澀。芬妮梳洗完畢,紅撲撲地走出,讓少年如睹仙子,驚得目瞪口呆。 鏡裏的她,看西洋景,都忘了要脫身。直到芬妮在她面前坐下,說:“我美不美?”少年隻是喉嚨裏作聲,說不出話。芬妮咬了咬唇,“你還不快去?”少年發足跑上樓。芬妮對鏡自憐,不知不覺看得久了。“我美不美呢?”芬妮喃喃自語,摸過雙頰,撫過雙唇。 她大喜,這是最好的機會。對準芬妮的眼,她發出迷幻的光。芬妮如飲美酒,熏然欲醉,恍惚地向鏡子張開兩手,癡癡地說:“好美!這是我嗎?”時間一秒秒過去。盯着芬妮的她累得不行,就在此時,身上一輕,眼前一黑。一念未已,手已能擡起。 哈哈,她終于出來了。忍不住狂笑數聲。叉着腰,得意地看那面鏡,如今的她,雖然換了面目,卻終于恢複自我。想起曾經的恐懼感,她好心地對鏡子說了一句:“别害怕,你隻是在鏡子裏,再找個人換你好了。”她知道,在鏡子裏,時間的真相看得很明白。日子很容易過去。 看了樓梯一眼,那美少年正在樓上。遲疑中,她還是走出别墅。奇怪的是,芬妮這雙眼看出去的景象,不同于以往。旁人射來的目光,總有點似曾相識。 倏地,飄過一張臉,恍若從前吓過她的那副面孔。連忙追上,一看,那容貌,不是她曾經的臉。那人詭異地一笑,白衣輕蕩,轉眼沒在人群中。 她找了家賣鏡子的店,走入,明晃晃的,看清她寄居的殼。蓦地裏,她驚覺,那張熟悉的鬼臉,又在這鏡中若隐若現。 恍惚中走出店門,陽光刺目,眼前的路劃出無數分岔,她不知該往哪裏去。 在這世上,有一群鏡鬼,倉皇來去,找不到舊時皮囊?——【 死魚】 沒有風,雲壓得有點低,稍微有點悶。六月五日傍晚,李平休假回到營地,想吃點魚,所以三個人一起驅車去了漁碼頭。 傍晚的漁碼頭上人很少,挺安靜,看來今天來買魚不是一個好日子,所以,幾個人兜了幾圈一無所獲。“回去吧!好象要下雨了。明天再來吧!”李平站在碼頭前沿和另外兩個人說。他們看着腳下的海面,水裏有一團浮動着的黑影,“魚?”廚子老王問。齊會計看了看,不象,如果是魚不會這麽呆板。他找來一根竹竿,挑起來一看,是一個綠色的馬夾袋,裏面有着三條死去了的魚,所有的魚都一樣大小,每條一斤左右,黑色的背,白色的肚皮,顯然已經死去很久,發出一股惡臭味。老齊擡手一甩,又扔進了海裏。三個人坐上車,嘀咕着,真是倒黴,大老遠的跑過來,什麽也沒有買到。 李平開車,其他兩個人颠了幾下就昏昏的睡了過去。雨啪嗒啪嗒的開始往下落,天色很快的黑了下來。出了港區就是很偏僻的一條小柏油路,平時這路幾天也難見個人影。遠遠的,李平就看見前面路邊有人向他招手,似乎想搭車,他本不打算停,但轉念一想,下雨,又這麽偏僻,做個好事吧! 上來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低着頭,看不大清面容。“去哪裏?”李平問。“前面一座橋下。”女孩低聲回答。“搭我的車你不害怕?”女孩沒有說話。 天已經黑了,雨也越下越大。前面的橋不遠,李平停下車,還未來得及說話,女孩說了聲謝謝,就不見了。 “去什麽鬼地方?這裏方圓四、五裏也沒有人家。”齊會計嘀咕着。 到了營地,三個人吃了晚飯,洗了澡。十一點左右,老齊已經睡了一覺醒過來,有人敲門,是李平。李平手裏提着一隻馬夾袋,“老齊,你看看。” 老齊拿過來一看,就是在碼頭見到的一隻,裏面躺着三條已經臭了的死魚,黑色的背,白色的肚子,馬夾袋的顔色也一樣。“這不是碼頭上那隻馬夾袋嗎?怎麽在你這裏?”老齊很吃驚的問。 “我剛才打開門的時候,就放在我門口。” 裏面的魚很臭,老齊把馬夾袋扔到垃圾桶裏後,陪着老王一齊去李平的房間。“就這裏。”李平指着門前,“對了,開門的時候還看見三隻貓。” “肯定就是碼頭那隻馬夾袋?”老王問。 “沒錯,肯定就是。而且上面壞的洞也一樣。”老齊很肯定的回答。 “這就怪了?”三個人擡起頭,互相看了看,“想不通?”李平自言自語的說。 他們三個人留在營地看裝備,本來就很冷清,發生了這麽件怪事,不覺有點害怕。 李平起來得很早,天還在下雨,幾乎沒有亮。三個人昨天約好要再去碼頭碰碰運氣的。他去敲老王的門,這麽晚了還不起來,平時可不這樣啊?就這麽想着的時候,老王從外面走了過來,好象沒有意識到李平的存在,徑直推門進了屋。李平在門口楞了一下,也跟着走進去看看。 老王坐在床邊,看到李平進來,說:“剛睡醒!今天有點睡過了!” “你不是剛進來?門口沒有看見我?” (“你說誰?我剛聽見你敲門才坐起來的啊!”老王一臉的茫然。 坐上車,發動了半天也沒有動起來。“見鬼,又不是大冷天。” 李平坐在車上,兩個人推了一百多米,還是沒有發動起來。 李平翻開前引擎蓋的時候,聞到一股很濃烈的味道,站在一邊的老齊叫了起來:“血!”這才發現,車子油箱壞了,從裏面流出血一樣的東西已經在地上淌開,一大堆蒼蠅蜂擁而上,不斷的撞到三個人的臉上。 “不是血,是柴油。”李平這麽講的時候,蒼蠅似乎也突然都沒了。“幫我去房間拿我的工具盒。”李平擡起頭看着兩個人,兩個人站在那裏,表情怪怪的,似乎是被吓到了。老齊說:“我去。” 李平鼓搗了半天車子終于動了,歎了口氣:“今天就不用買魚了!我把車開到街上修一修再說吧!” “真是倒黴!這雨什麽時候停?”李平開着車自言自語道. 二、黑寡婦魚 李平把車開到郊區的一家修理鋪,本來就是輛報廢的車,他搗鼓好了,主要是圖出門方便點。 老板修車的時候,李平站在一邊,随手點了一支煙,覺得吸入肺裏火燎燎的難受。要麽身體不好,不啊!可能昨晚睡晚了。 “小毛病,緊了個螺絲,錢就算了。”老板和李平已經挺熟了。李平随手遞上去一支煙。 “你的手好涼啊!是不是身體不大好,臉色也很難看!”老板随口說。 李平說了聲謝謝就開車走了。他從車的觀後鏡裏看了看,挺好啊!不象生病了,沒有感覺啊! 回營地的路上,李平突然決定要到昨晚女孩下車的那坐橋邊看看。 橋的位置很偏僻,李平站在橋上,環視了一下,發現确實看不到人家。橋下停着一輛自行車,他這才發現橋下有人打着傘釣魚。他走了下去,是個六十歲左右的人。 “這附近有人家嗎?大伯?” “沒有,這裏本來是刑場,誰敢住這裏?”老人是外地口音。 李平覺得很疑惑,就告訴了老人昨晚女孩在這裏下車的事情。 老人笑了:“那女孩是我女兒。昨晚我在這兒下捕蟹籠子啊!我倒不信這個邪的!” 正在說着的時候,魚上鈎了。提起來一看,和李平昨天馬夾袋裏看見的死魚一樣。老人把魚從鈎子上摘下來,随手又把魚扔到水裏。 李平覺得很奇怪,“挺好的魚,幹嘛扔了!” “這魚我是不敢吃!你不知道?這魚叫黑寡婦,它本身沒有毒,但是它和所有的魚都能雜交,如果和河豚雜交的話,孵魚就有毒。雖然,還沒有聽說吃這魚死人的,但是我還是不敢吃。”老人停了一下,“再說,這魚不吉利。所以我們漁民不喜歡的。” 李平決定往回去,路上又遇到了似乎是昨天搭車的女孩,披着雨衣,騎車往橋的方向趕。李平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牛仔褲的腿上繡了一隻黃色的蝴蝶。 到了營地,他就到垃圾桶去找昨天扔掉的馬夾袋,還在,打開一看:就是黑寡婦魚! 李平擡起頭的時候,昨天夜裏看到的三隻貓站在角落裏,綠熒熒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老王和老齊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李平一個人呆在營地很無聊,加上昨日趕了一天的路挺累,糊裏糊塗的就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傍晚了。怎麽會事?要麽真的生病了?怎麽好像硬生生的少了一個白天。 吃晚飯的時候,老齊過來叫他。雖然連中飯也沒有吃,但李平覺得一點胃口也沒有,不過想了想還是去了。晚飯吃得很簡單,就幾個涼菜,三個人好像都沒有什麽胃口,李平幾次談到魚的事情,另外兩個人都有意識的把話岔開。“這樣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再去漁碼頭。”李平說。 “還是傍晚去吧,那時候打魚船出海回來,晚市的魚便宜又新鮮。”老齊說。 “也好,那就晚上吧。”李平也比較喜歡早晚出門,特别是這幾天,覺得早晚的時候人比較舒服。 吃好晚飯,李平看老王和老齊早早的睡了。自己不想睡,這麽大的一個營地,空空的,死氣沉沉,實在沒有什麽好玩的,他決定開車去附近的鎮上兜兜。鎮上有個夜市,人不是很多,都是賣些日雜用品。還有一個晚魚市,李平主要想去看看魚。 魚市裏的人也不多,李平逛了兩圈,覺得沒有什麽意思,決定去日雜貨夜市看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眼前人的褲腿上一朵黃影子一閃,穿黃色蝴蝶牛仔褲的女孩? “喂。”李平想上去打個招呼,開個玩笑。女孩回頭看見他,臉上露出很驚訝的神色,竟加快步伐逃走了。 “你認識哪個女孩?”邊上一個擺魚攤的人問。 “不認識,她搭過我的車,所以我有點印象。”李平回答。 “外地人,命苦啊!就父女兩個人,前不久剛死了父親?” “不可能啊?昨天我還見到她父親。”李平叫了起來。 賣魚的人表情怪怪的看了李平半天,正好有生意上門了,就沒有答理他。李平還想問,見别人忙着,隻好決定改日再來。 等出了魚市,又下起了雨,李平也沒了再玩的心情,“鬼天氣,這鬼天氣,真是見鬼的天氣。” 回營地的路上,李平想着這兩天遇到的怪事,很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冰櫃裏的魚六月七日傍晚,李平三個人又去漁碼頭。等到了那裏,雨也正好停了。天稍微有點黑,有點陰涼,李平雖然穿得很少,但涼爽爽的感覺特别舒服。 不過,他覺得自己眼睛有點模糊,看東西都是影影綽綽黑乎乎的,心想可能白天躺床上看書看久了的緣故。 看了幾個攤子,老齊和老王都不滿意。其實是挺不錯的魚,鲳鳊、狗腿子還有海刀子。 老王說話的聲音有點啞,賣魚人說話的聲音好像也有點團,聽在耳朵裏嗡嗡的。李平覺得自己可能這幾天飯吃得太少了,有點低血糖。天比較暗,加上耳朵裏老是嗡嗡的響,李平有點想回去的意思。 “就買這魚。”老齊叫了起來。 “好,不錯。就買它。”老王也表示同意。 李平懶得去看,也就同意了。 等到了營地,李平打開塑料袋一看,裏面躺着的三條魚,不是别的,就是黑寡婦。 “老齊,這魚不能吃。”李平趕緊喊會計,“這魚叫黑寡婦,可能會有毒。” “沒事的,我知道,從來沒聽說吃這魚吃死人的,味道不錯的,前幾天你休假的時候我們還吃過。” “我看還是扔了吧!就怕萬一。”李平說。 “這樣,我們剁一塊喂貓,貓吃了沒事,我看就沒事。”廚子老王出來打圓場。 李平同意了,老王把三個魚頭剁了下來,扔給牆角的三隻黑貓。貓吃了下去,沒有任何反應。 老齊和老王互相看了一下,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魚燒好了,李平對這魚有點心理障礙,所以一口也沒吃。老齊和老王吃了幾口,說好吃好吃,但也沒有多吃。 到了半夜的時候,李平覺得有點餓,就去廚房找點吃的。打開冰櫃的時候,裏面居然有幾十條黑寡婦魚,被剁了頭的黑寡婦魚。 等他擡起頭的時候,他看見老齊和老王居然就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看着他。 “怎麽會事!買這麽多這種魚做什麽?”李平問他們兩個。 “我們喜歡吃這魚,你看,魚頭都喂過貓了,都是沒有毒的。”老王趕緊回答。 “你知道的,就象馬鲛魚,稍微有點毒性,吃了有點興奮。吃這黑寡婦,很刺激。呵呵。”老齊也在一邊補充說。 “這麽多沒吃完,今天幹嘛還買?莫名其妙!”李平有點生氣,說着就氣呼呼的往外走。 到了門口,他看見那三隻黑貓,沖着他張牙舞爪的叫。李平回頭看了看,什麽也沒有,“見鬼!” 五、賣魚人 六月八日又下了一天雨,李平決定再去晚魚市看看,他想找那個賣魚的人好好聊聊。 李平覺得不對勁,晚上的感覺不對勁,總覺得周圍人影綽綽,可是想仔細看,卻什麽也沒有。還有就是有點胸悶,煙抽到嘴裏火辣辣的不舒服!或許是連續幾天陰雨的緣故,總覺得人渾渾噩噩的,就連自己說話的感覺都不響亮。 下雨,打魚的人少,賣魚的人少,來買魚的人也,所以在魚市來找人倒是很容易。 “小夥子,買魚啊!看你的臉色,是應該熬點魚湯補一補。” “我的臉色很差嗎?我怎麽不覺得。”李平雖然一直相信鏡子,可是已經不是一個人說他臉色差了,所以開始不得不相信。 “嘿,我騙你做什麽?不買魚就算了,我也用不着騙你啊!” 李平看了一下魚攤,赫然發現,居然攤子上也擺着黑寡婦魚。“你也賣這魚?可能有毒的啊!” “不買魚就别在這裏瞎叫,誰還敢來我攤子上買魚,壞了我的生意!什麽都不懂,叫什麽叫?” “這難道不是黑寡婦魚?”李平指着魚問。 “知道嗎?這魚學名叫黑鲳!去去,來搗亂啊?” “我真的認識這魚,叫黑……” “我賣魚的懂行還是你這個外地人懂行?黑寡婦魚也叫黑鲳,專門和其它魚雜交是不是?有毒的黑寡婦我是認識的,不要你來這裏指手畫腳的!誰吃這魚死過?有毒沒毒我們認識!”賣魚的有點生氣,打斷了李平的話。 “聽說味道不錯,我也買兩條!”李平掏出錢來,“那怎麽知道這魚有沒有毒?” 一看生意上門,賣魚的樂了,“很簡單,看魚的肛門旁邊有沒有兩塊象河豚魚身上的黑斑。有就是有毒的,沒有就是沒毒的。不過,說實話,有毒的黑鲳真的很少,我打魚賣魚到現在有幾十年了,也沒見過,隻是聽傳說。” “哦,對了,上次那個女孩的父親怎麽死的?”李平問。 “對那丫頭有意思?呵呵,這倒對了,聽說是食物中毒。”賣魚的笑着說,“這丫頭現在可怪了,每天都早晚來這裏兩趟,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兜,還就看黑鲳。你如果有意思明天我給你說說,今天她已經走了。”賣魚的稱着魚和李平說笑。 “你上次說見過那女孩子的父親,我想你是看到髒東西了吧!你看你的臉色,白得沒有血色。我建議你買點黃魚膏回去補補!” 李平付了錢,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走。“小夥子你的手好涼啊!” 李平不覺得涼,隻是覺得奇怪,他決定明天還要過來,找那個女孩。 回到營地,李平打開冰櫃,把所有的黑寡婦魚一條一條的查了一遍,還好,都是沒有毒的。 “老齊,老王,這些魚放心吃吧,都沒毒?” 老王和老齊互相看了一眼,“你怎麽看的?”老齊問。于是李平把晚魚市上學來的經驗又講了一遍。 老齊和老王笑了笑,李平隐約聽到老王說:“早知道,就不用買這麽多魚了!” 六、魚的詛咒 六月九日,李平起得特别早,也沒有和老齊他們打招呼就直奔魚市去了,他要找搭車的女孩。 因爲還在下雨,李平有點擔心女孩可能不會來。魚市有一個進口,有一個出口,因爲是早上,所以人比晚上來得多。李平決定守在出口,所以他把車開過去停在那裏。   陰天,天亮了也不覺得,李平做在車裏保持自己不要打瞌睡,近來到了白天就有都加鬼妹妹的賬號四玖八四壹二一玖四看精彩哦點提不起精神。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李平看到一個女孩出來了,沒有穿牛仔褲,但是,就憑着身影,李平知道就是她。李平打開車門,沖女孩走過去。女孩看到李平,很驚訝,腳底的步伐又加快了。李平在後面追,喊了幾次“喂”,女孩都沒有理他。 李平就一直跟着,直到入了一個破爛的小巷,女孩才停下來,轉過身,“你跟着我做什麽?”女孩冷冷的問,但是說實話,長得确實很不錯,這是李平第一次看到她的面容。 “關于你的父親。”李平說。 “我的父親死了,你找他?”女孩回答。 “因爲我見過你的父親,就在你搭車到的那座橋下。” 女孩很吃驚,看了一下李平,低頭思考了片刻說:“去我家再說吧!” 這是一個挺破舊的小巷,住的主要是外地來謀生的人,幾天的陰雨,巷子裏的路很泥濘,很難走。等到了一個棚子前,女孩拿出鑰匙,把李平讓了進去。 “你的臉色也很不好!”女孩說,“這就是我住的地方。” 李平進了屋子,就看見放在屋子正中的黑框照片,黑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李平見到的橋下的釣魚的人。 “兩天前我見過他,我想你一定也見過他!”李平盯着女孩問。 “我叫張紅,他是我的父親。”女孩喃喃的說,“他已經死了!” 這時候,李平聽到一個小屋子裏傳來一陣痛苦的嗚咽聲,持續不斷的很痛苦的呻吟聲,就象風吹過空穴的尖唳的嘯聲,讓人有點陰森凄恻的感覺。 “不要怕,這是我父親。”女孩幽幽的說,“他無法上路,但是他不會害人的。” 李平有點害怕,雖然是白天也有點害怕,尤其在這麽一個陰陰的小屋子裏。他看了看女孩,面色有如紙張一樣的慘白。 “因爲這和一個詛咒有關,我父親是吃黑寡婦魚死的。”女孩開始低聲的抽噎,“好幾十年了,都沒有人吃這魚死過,自己釣的魚,以前也吃過,怎麽會知道這魚有毒!” 有一段發不上來可能裏面有禁止的言語我改了幾次了都發不上來直接發最後篇章了! 九、最後的亡靈 在路上,李平和張紅一句話也沒有說。等到了營地的時候,後排座位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老齊,老王。”李平下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們兩個人。去倉庫找人的時候,李平發現剩下不多的材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運走了,“怎麽老齊他們也不和我說一聲。 “你帶我來做什麽?”張紅問。 “你說呢?”李平調谑的說,“你家老頭子可是跟着來的。我敢做什麽?” “我可是很急的,别賣關子了?” “當然是爲了魚了,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李平說。 李平拉着張紅跑到垃圾堆旁,裝着死魚的馬夾袋還在,裏面的魚已經被雨水泡的白脹脹的軟基基的,惡臭無比,已經看不出以前的顔色,幾隻蒼蠅死在上面,“張紅,你發現什麽問題嗎?” “是黑寡婦魚。” “還有呢?你再仔細看看?” 張紅搖搖頭,“你看六月份了,一般的死魚早就生蛆了!” 張紅跳了起來,“對,你的意思說這三條魚就是有毒的黑寡婦!”但是表情又很快的暗淡下來,“這魚能行嗎?貓會吃嗎?” 李平說,“走,咱們去試試!” 貓确實不吃,三隻黑貓雖然吃慣了生的黑寡婦魚頭,但是對這堆爛肉無動于衷,但是似乎對李平很感興趣,不斷的對李平張牙舞爪。 “有了,用新鮮的魚拌着給貓吃。”李平說着就去廚房,拿出一條黑鲳,剁成幾塊,把臭了的魚肉塞進肉裏。張紅又端着去喂貓,貓聞了聞,開始嚼了起來。 老齊和老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站在他們的身後,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平。張紅回頭看了一眼,李平發現張紅把身子不斷的往他身上靠,不斷的哆嗦,面容頓時失去了血色。隻聽如果你額張紅在他耳邊低聲的說:“我們後面的兩個人,是和我父親一起推進太平間的。” 不等李平說話,三隻黑貓瘋狂的叫了起來,有如嬰兒的啼哭,撕心裂肺聲音響徹整個營地,不斷的往上跳躍,然後朝着一個方向倒下,抽搐了一會,就不再動蕩。 張紅哭着喊了一聲父親,就隻看到六股旋風在空地上盤旋了一陣後散去,營地恢複成死一般的寂靜。張紅抓着李平的手,不住的顫抖,“你的手好冷!”張紅說。 “不,是你的手太燙。”李平回答。 李平已經知道怎麽回事情了,他知道老齊和老王再也不會回來,他要去打個電話,然後離開這個地方。休假回來這是他第一次進辦公室。打開辦公室,他看到老齊辦公桌的傳真機上有一張傳真,拿起來一看:李平在休假開車回來的途中發生車禍身?故。[完]
她一声凄厉的尖叫把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吓蒙了。有两个因为害怕继续假装睡觉,瑟瑟发抖的孟欣从床上走了下来,远远地问道:“你怎么啦?”没有回答,只有“呜呜”的哭泣吉……孟欣咽了一口口水,走近了,说道;“你一定是做恶梦了,梦见鬼了?”王美点了点头,哭着说道:“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影子似的东西在眼前,我想动却动不了,它拿着一把剪刀,在我身上脸上,剪出一个个小口子,然后又把一颗颗豆子填到口子里,还念着‘长吧!长吧!长出来了我就可以大吃一顿了,豆芽好吃啊!’我现在不敢看我自己,也许现在的全身都是口子,好恐怖!”“难道传说是真的?”孟欣觉得脖子僵硬得很,她忍不住朝宿舍四周瞧了瞧,恍惚看见一个浓重的影子闪到她的电脑后面去了。“什么传说?你不要吓我啊!”孟欣没有说话,她打开了灯,借着光看王美的脖子,只见上面有一道又一道很小的疤痕,那些疤痕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孟欣又赶紧掀开王美的衣服,只见上面也都是小口子,一些地方还流着血,所有的小口子都正在愈合。孟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咬牙,用一个牙签从王美脖子处的一个口子里一剜,一颗红色的豆子掉了出来。她的呼吸变得很躁乱,等到她缓过神来时,所有的口子都不见了,没有任何的疤痕,王美的皮肤细嫩得惊人。“怎么了?怎么了?你的样子这么吓人,到底怎么了?”“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你有麻烦了啊!”“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啊!”电脑那里传来了什么声音,阳台的门突然“砰”的一声狠撞了一下,有一个影子掠过阳台逃了出去。孟欣的脚在发抖,说:“既然它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快说啊,吓死我了,呜呜呜……“我入学的第一天,遇到一个迎新的师兄。我是自己来报到的,来的时候比较晚,迎接新生的校车都回校了,我只好自己搭出租车。那辆出租车在学校外面抛锚了,我就下车自己走,结果在学校外面的十字路口看到了那个师兄,他便帮我拿行李。那时候我就在想,在十字路口是最容易遇到鬼的,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个师兄不正常。”孟欣咬了咬牙,她的心跳还是很厉害,“师兄帮我把行李送到宿舍楼下,才突然对我说,‘我本来是不提醒别人的,不过你长得像我的前女友,我就告诉你吧!这个学校有个鬼专门在人身上种豆芽,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身上涂一层橄榄油就没有事了。橄榄油是液体黄金,吸收的阳光异常多,涂上它以后那个东西就怕你了,记得一定要涂啊!’我又问了他不少关于鬼豆芽的事情,他跟我说了很多。我当时只把这当成黑段子来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传说是真的!”“鬼豆芽,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平常的豆芽是怎么做出来的吗?”盂欣翻出了一瓶橄榄油,边说话边涂了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恐怖。“用水是不是,把豆子放在水里?”“是的。那个师兄告诉我,鬼豆芽用的是血,并且是直接种在受害者的身体里的。你的伤口已经愈合,没有救了。你应该会在几天内死掉,死法会非常的恐怖!也许我们可以去找那个师兄,看看他的帮助下,你能不能死得舒服一点点!”孟欣突然用阴森的语气说道,咧着嘴诡异地笑,这着实把王美吓坏了。自己的脸,“我高三时有一个女朋友,她考到了这个大学。入学不久,她就被种了鬼豆芽,死得非常非常的惨。你知道吗?她死之前绝望地跑到一个荒地上,用手提跟我视频,我看见那些豆咯嘣’的声音,整个身体布满了豆芽……太可怕了!后来她失踪了,学校也没有给个说法。我那时候是在复读,填报志愿时就报了这个大学,跑过来调查这件事。可是不久我就后悔了,调查它就是在找死,我被种了第二种豆芽,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种!”“第二种豆芽?”“第一种是血豆芽,被种在受害者身体里,吸食血管里的东西,会死得非常恐怖。第二种是黑豆芽,就是我被种的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之,可怕至极!”师兄的唇抖动着,孟欣这才注意到,那两片 一大早醒来,王美发现全身起了红色的包包,就像全身爬满了蚊子被叮咬的那样。孟欣看到后差点儿吐出来。同学们都要去军训了,孟欣本想就此逃开,后来觉得太不人道,就跑到校医室,生拉硬拽地把校医拉到了宿舍。校医一看,说道:“没事,没事,应该是麻疹、痘疹之类的,要马上隔离。其余的人搬离这里吧,这病七天好了,得一次以后就不再犯了,不过传染性很强的。我通知学校提供一个房间给隔离病人,你们赶紧搬离,这里需要消毒,杀菌。”盂欣心里紧张到快爆炸了,她的手在抖:“医生,我听过一个说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痘疹有两种:一种是被我们常说的痘疹——病毒侵入;另一种是鬼在作祟,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痘疹。当然,这样说有点……”孟欣说着,她的心里突然浮现被种鬼痘疹死亡的场景,痘痘里的东西在蠕动着,那些场景恶心到她想吐。“太扯了!”校医的声音突然抖动得很厉害,“你这个同学,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说啊?我警告你,你敢把昕到的和看到的说出去,后果自负!”孟欣僵住了,她看着校医的脸,那张脸刚刚还很温和,现在却透着一种惊恐,他的眼神直直的,像是一双死人的眼睛。校医一走,王美拉住孟欣说:“姐,只有你能帮我了!”“姐?”孟欣骂了一句,“你还记得开学那天怎么骂我的吧!你骂我乡巴佬,现在被鬼缠上了,亲起来了?”别心软啊!我跟这个人非亲非故,她连我的名字都弄不清,我干嘛帮她。孟欣的心里陷入了激烈的矛盾中。“都是我不好。”王美哭着说,“你不会愿意看着我死得那么恐怖吧?”“哎!”孟欣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我这人就是心软啊!算了,帮就帮吧!你在这里呆着,校医来找你的话,你就跟她去,我去找那个师兄。”孟欣向学校办公大楼走去,她想去档案室查那个师兄的情况。操场那里传来新生军训时喊“1、2、3、死、死、死……”的声音,“死”字像卡带了一样一直在脑海里回响。孟欣捂着耳朵,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负责管理档案的老师是个大好人,她叫孟欣自己去柜子里查,自己在一边泡茶。孟欣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师兄的档案,上面没有多少东西,她记下了他的手机,然后拿着档案走到老师的身边:“老师,这个师兄的情况你清楚吗?”茶的清香飘了上来,女老师悠闲地抬起眼,突然脸变得像死人的脸一样惨白,她颤抖着把档案收了起来,放在柜子里,又用低沉阴森的声音说:“回去吧!别查了,会死的。”孟欣还想问,老师已经把她推出了门。门狠狠地关上了,盂欣看着那个手机号码打了个寒战。这肯定是一潭浑水,该不该趟?她迟疑了。手机响了起来,“哒哒哒”,是王美打来的。“姐,不对劲儿了!”电话里传来哭泣的声音,“我觉得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不疼,可是非常非常的可怕。感觉豆子好像发芽了,它的芽悄悄地穿过肌肉,一直寄生到血管里面去,根系一直长一直长,一直长到心脏里去了,把心脏里的血都吸光了,好可怕……”科幻小说多了!孟欣在心里暗暗骂道。“没事的!很快就会找到师兄的,也许你还有救。”放下电话,孟欣叹了一口气。充什么大姐大!我又不是她姐!孟欣摇着头,拨通了师兄的号码。“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活人区。”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孟欣纠结不已,她正想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被鬼种了豆芽了?”孟欣慌忙转过头,看见师兄戴着一顶黑帽子,笑着站在那里。“你不是活人?”“我不知道,被种过鬼豆芽的人,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的。”师兄悲伤地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助。“我的室友,她……”孟欣小心翼翼地说,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到了腿上,那是想逃跑的征兆。“你不要怕,我也是受害者!”师兄摸了摸唇黑得像煤。“这样啊!那我不干了,不能怪我啊王美,说起来也不关我事啊!”孟欣念叨着,边说着边挪动脚步。“太迟了,你已经被卷进来了。见到了我,还知道了这么多事,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会死得最惨的就是你了。”师兄的语气很阴森,孟欣完全呆住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好人没好报。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孟欣无奈地耷拉脑袋,“只能这样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救那个王美了,我跟她才当了十多夭舍友,怎么就撞鬼了?”两个人朝王美被隔离的地方走去,那是一个小房间。他们走了进去,王美紧张地问:“怎么办?校医把我带到这儿就不理了,好像要让我自生自灭似的。”师兄走过去,拿起王美的手,看了看说道:“还有得救,刚刚变成红肿,如果变成青绿色脓肿的话,就死定了。红肿证明里面的豆还没有发芽,开始发芽的话那些芽会一直穿到骨头里,吸食你的骨髓,那时候豆芽会跟骨头长在一起,拔出来的话会把骨头都弄碎的。”师兄的一席话让孟欣和王美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打了一个冷战,恐怖的画面开始在两人的脑海里不断涌现。“我要大吃一顿啊,豆芽好好吃啊!”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细语。“那,那,那现在怎么办?”王美的脸青得像是涂了芥末。“挖!挖出来!”一把剪刀放在了王美面前,剪刀上面萧杀的光让孟欣不寒而栗。王美拿着剪刀,脸在抽搐着,手一直发抖……“别犹豫了!里面的豆正在发芽,趁现在赶紧把它们剜出来啊!”师兄命令的话气说。王美突然把眼一闭,用剪刀朝自己手上包扎了下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盂欣吓得跑到了门口,用手捂住了眼睛。里面静下来了,静得恐怖,发生了什么?她死了?“噼”的一声,里面的玻璃窗好像被撞坏了。孟欣赶紧跑进去,地上有三四颗血红色的豆子,王美已经不见了。孟欣着急地问:“怎么了?”“她受不了那种痛苦,跑了。唉,谁受得了呢?!孟欣突然觉得头很疼,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不可抑止。画面里是一个全身布满小孔的人……他们找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没有王美的踪影。时间很快到了黄昏,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她这样到处乱跑,会加快血液循环,豆芽会长得更快,到7点的话,估计就没有救了。”“我想到一个地方,你不是说你女朋友死前去到一个荒地吗?我们可以去那个荒地找她。”盂欣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勇气。“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荒地,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知道在哪里。”盂欣向着远处走去,“我们军训第一天跑到南校区去玩足球,那里的围墙外有个小山岗,从外面看没什么,树林中却藏着一块荒地。我是为了捡足球爬了出去,那里很邪门。”他们爬过围墙,那里的树木遮天蔽日。令师兄惊讶的是,在树的中间成了一个大的空间。师兄用手电筒一照,这果然是他和女朋友视频的那个荒地。阴冷的风让两个人寒毛直竖,两个人拿着手电筒在黑暗中探寻着。“啊!”孟欣尖叫一声抱住了师兄。只见地上出现了一个人头,是王美,她的身体被埋得只剩下头露在外面。“ 不用挖出来了,豆芽应该被鬼收割了!”“这样的事到底发生了几次?”“我和女朋友出事后,每年开学时,学校周边都会有人被种鬼豆芽。”师兄说话时,外面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学校周边那些开饭馆的都搬走了,今年就轮到学生出事了!”孟欣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王美的脸。她突然觉得王美的眼睛中有东西在蠕动,是什么呢?“咯嘣”一声,一个东西蹦了出来,撞在盂欣鼻子上,是豆芽!孟欣疯了似的将手电筒扔掉了,不顾一切地朝外面逃去。她一直逃到了宿舍,将荒地甩在身后,她决定明天就回家。到了晚上,孟欣涂满了橄榄油,在恐惧中睡去。恍惚中感觉有一只手在摸着自己的头!孟欣惊慌地睁开眼,是幻觉吗?昏暗中她看到有一个浓重的影子正拿着一把锥子,还有一个铁锤,在她的头上一下下凿着,种下黑色的豆子。但是不会感觉到痛,一定是梦!孟欣努力安慰自己,可是每凿一次,那声音都在脑海里回晌着,“咕噜噜”的声音像来自地底。孟欣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上面布满了孔洞,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她在想,也许这些都不是错觉,她被种了第二种豆芽!找到师兄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阴冷的风轻轻吹着。孟欣恐惧地说:“我可能被种黑豆芽了!”师兄迟疑了一下,将帽子拿开给她看,又戴上,孟欣震惊了!他说道:“你就当是错觉吧!黑豆芽长出来后,会把头盖骨都顶碎。我每晚都梦见这些豆芽在吸食着脑浆,吸啊吸啊,好像吸不完似的。“我们要怎么办?”“我查了很久,这个鬼应该跟学校的饭堂有关系,里面有个姓陈的师傅,也许他知道真相。我们去找他,然后再找到那个鬼,用橄榄油对付他。”“我昨晚也涂了橄榄油,还是被种了。”孟欣说着,拿出那瓶橄榄油。“假冒伪劣产品!”师兄骂着,“救命用的东西也能假!”孟欣无奈地将那瓶东西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来到了饭堂的厨房,里面带着厨房特有的那种浓烈气味,各种食物堆满在那里。孟欣找到了陈师傅,向他说了他们的遭遇。陈师傅沉思了许久,说道:“这事本来我是不说的,你运气好,今晚我就要回家了,然后再回来办离休,说了也无妨。好几年前,饭堂的厨房来了一个小伙子,因为那段时间这个区出现了毒豆芽事件,我们干脆就自己发豆芽。饭堂厨房下面有一个地下室,他准备了很多大桶,将豆子放在桶里面,加上水,就这样。那些豆芽产得很多,饭堂的需求量不多,小伙子便拿一些出去卖快。一来二去,就跟学校外面开饭店的一个女生好上了。可是女生的哥哥不同意,应该是产生了激烈的纠纷。有一天晚上,大家都走了,女生的哥哥跑来这里找他,应该是争吵了吧,打了起来,小伙子被失手打死了。”“后来昵?”“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小伙子死了,只是地下室的门打不开,谁都没有在意,因为那个女生的哥哥用小伙子的手机给我发了请假短信。”陈师傅突然面色铁青,摇了摇头说道,“过了很久,地下室的门透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那种气味太可怕了!我们将门打开了,几个人走下台阶,那种腐败的气息让每个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发豆芽用的桶摆成两行,我们在最后一个桶里发现了小伙子。太可怕了,打开盖的时候,他已经严重腐烂了,奇怪的是,那些豆芽发得很茂盛,都钻进了骨头里面去了,头上也是豆芽,头盖骨都被顶碎了!”陈师傅摇着头,孟欣觉得胸口很闷,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问道:“然后他变成鬼,可是为什么每年都在一些人身上种豆芽?”“这我不清楚,不过地下室最里面有一间小房间,那件事发生后,小房间无论如何打不开。从门缝望进去,会看到像是豆芽的东西在动。”陈师傅说完,去收拾行李了。孟欣跑出了厨房,对师兄说:“那个鬼很可能躲在厨房的地下室,我们该怎么办?”“终于找到他的巢穴了,我想他是要借鬼豆芽复活。我两天前看到一个帖子,说是如果鬼吃够了鬼豆芽的话,就能复活,变成更可怕的东西。只有用橄榄油才能烧掉它。孟欣,我们没有退路了,明天你头上的黑豆芽就会长出来,你的头盖骨会碎掉。我们现在找到它,也许你还有救。”师兄惊恐万状地说。走到饭堂厨房前的时候,师兄头上的帽子开始发生了异动,“沙沙沙”像有什么东西在钻着。“没事儿!”师兄痛苦地皎着牙,他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孟欣惊恐地拿过师兄手上的两桶橄榄油,说道:“这东西不会也是假货吧?!哎,我们会死在里面吗?”师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把握。两个人穿过一堆碗筷,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前,那个阴冷的门里面现在就躲藏着一个凶灵!门被打开了,一种也许是鬼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孟欣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阴冷的风轻轻吹拂着汗毛,师兄的头痛得要爆炸似的。地下室潮湿阴冷,那些桶上长满了青苔,鬼影重重。他们两个紧张万分地朝那个小房间走过去。在最后面的那个桶里,一个人倒在里面,全身缠满了豆芽。“陈师傅!你怎么了?”孟欣的嘴唇白得可怕,她没有想到,陈师傅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想起地下室有一个东西要带回家做纪念,一下来就出事了。“呃!”师兄跪在了地上,一些黑色的豆芽从帽子里穿了出来,他喊着,“把油涂在我头上。”孟欣一涂,师兄的头上发生了反应,就像是水滚了的样子,豆芽不断地翻滚着,她喊道:“你会死的!”“我几年前就应该死去了,我应该陪女朋友一起去的,不要害怕,我们合力将那个门打开。”师兄痛苦地喊着。两个人拼命拉着那个门,一些豆芽从门缝里蹦了出来,有一个一下子就扎入了师兄的腿里,血流如注。越来越多的豆芽从门缝蹦了出来,孟欣赶紧用油泼了出去。门上都是油,“啪”的一声,门竟然开了。里面的东西让两人惊吓到了极点。在屋子中间有一个腐烂的身体,那些豆芽不断地从身体里长出来,布满了整个房间。“不好,它快复活了!”师兄慌张地说,“你看他的手,长出来了,长出来了!”“呵呵呜呜……”那个东西在叫着,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怎么办?”孟欣还没有说完,一个豆芽突然从师兄的眼眸里蹿了出来。师兄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孟欣觉得自己快虚脱了。那个门移动着,快关上了!师兄夺过孟欣手上的油,倒在了自己身上,一个鱼跃,跳进了小房间里,跟那个东西缠在了一起。师兄点燃了火,小房间燃烧了起来,火中发出罕见的奇怪叫声……火燃烧了好久,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吧。孟欣瘫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切发展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头很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er 【十三人头塚】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它的一侧是平原,另外两边是断续的丘岭,背面则是高山。 方书打开军用地图,他指着小村庄对钟成保和张平易说:“这里就是围坳村了,过了这个村庄,再往里走就是山区。我们只要再经过三十多公里的无人区和大约五公里的旅游区就到达目的地了。”说着,方书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三分,我们不如就在这个小村庄里过夜吧,明天一天我们一定可以走过无人区的。” 经过三人的讨论,他们决定在小村庄里找一户人家借宿。 方书他们三人是某大学的学生。 暑假开始时,大学里计算机系的学生自发组织了一次探险旅游的活动,这次活动得到了学校很多人的响应,而他们三人也是自愿参加这次活动的。活动的主要内容是参加者每三人一组,以某旅游区(山区)的某个景点为目的地,每一组队员必须从指定的地点出发,徒步从出发地走到目的地。这中间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而其中有几十公里(二十几到四十几公里不等)的山区。 在这之前,发起人和参加者利用现代化的条件对所要探险的地区做了详细的资料收集。幸运的是给他们找到一份很详细的军用地图,但是,即使这样,对于穿越的山区还是有很多的不了解,而这份军用地图只是在山区内标明了很多的无人区,至于无人区内的情况,一样是很不明朗。 方书他们三个在学校是死党,号称“三剑客”的,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并要求分在了一组里。他们从某个小县城出发,前一半的路程在他们看起来,并不觉得太因难。只是在往围坳村走的这二十几公里是勉强可以走人的土路,稍微难走一点。 三个人在围坳村的一户人家借宿,主人很热情地留下他们。 这一户人家有祖孙三代,奇怪的是都是女人。最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婆婆,还有一个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最小的那个是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祖孙三代,三个女人。 那个小女孩很好奇地看着方书他们,她小心地用手摸摸钟成保的衣服:“你们有枪吗?” 三个小伙子不禁笑起来,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迷彩服,小女孩把他们当成当兵的了,这套迷彩服是他们探险旅游的统一服装。 张平易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伸着一个手指向裤袋外顶出来一点,使它看起来真好象一把枪的枪口那样:“有啊,你要不要看看?” 小女孩跑出门去,把那个老婆婆拉了进来:“奶奶,他们有枪!” 那个老婆婆和方书他们一起笑起来。刚吃过晚饭,小村庄里的人似乎都集中到这户人家来了。三个大学生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来借宿,在这个小村庄就象是来了一个小戏班子似的。乖乖,三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可是不简单的事情。 奇怪的是,这个小村庄里好象大都是女人,有几个男人,也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个小村庄里的壮年男人呢? 村里的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围着三个年轻大学生,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些可笑的问题,年纪大一些的,就笑着在边上听着年轻人叽叽喳喳地说着笑话。 “你们是出来干嘛的?咋走来咱这个庄上的?”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问方书。 “我们是出来旅游的,但是我们不能坐车,我们要靠两条腿走到旅游区去!”方书简单地解释着。 “那要走到啥时候!”另一个小姑娘接过去问,“你们明天往哪里去?” “明天,我们从这里上山,穿过这片山区,就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什么?你们要从这里上后面的这座山?还要爬过山去?”一个小姑娘尖叫着。 忽然,整个屋里本来正热闹的气氛没有了,所有的人都停下话来,目光一起集中在方书他们三个人身上,那目光中透着怪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张平易问那些村里人,可是没人回答他。 过了很久,那户主人家的老婆婆对他们说:“哎,你们还是回去吧,别上后面那座山。” “为什么?”方书追问着。 “后山,是个不祥的地方,听大娘的话,别去。” “大娘,我们是不迷信的。”钟成保笑起来,可是,所有人都看着他,用怪异的目光。 “不是迷信,那是真的。”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那是真的事,有三十多年了,那年我才嫁来这里不久。”老婆婆的眼光迷离起来。 方书看见,村里的那群小姑娘正一个接着一个地溜了出去。 三十多年前,正是文革初期,小村庄虽然偏僻,但是也受到了这股运动影响。围坳村的年轻人自行组织了一个队伍,专门和对派的人进行武斗。其实所谓的对派,不过是邻村的年轻人组织的而已。围坳村和邻村历来有怨恨,为了土地的问题,已经是从古打到今的了。文革让这两个对头村,更加名正言顺地为了“革命”斗争起来。 那一年的秋天本该是个高兴的季节。 在连年的天灾人祸下,小村庄生存下来的人都饱尝了饥饿的滋味,而这一年史无前例的大丰收,让农民更加明白土地对他们的重要。丰收的粮食都放在小村庄前的那个打谷场上,连着多天的劳累,村民们都快支持不住了。村长决定让村民们回家去好好睡一夜觉,于是,从村里选出来十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夜晚来打谷场看守粮食。 可是,第二天对于围坳村所有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恶梦,一个永远醒不了的恶梦! 天刚麻麻亮,勤劳的村民们就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打谷场,他们看见那十几个年轻人横躺在打谷场的一头,可能是睡着了,村长让人去叫醒他们。走过去想叫醒他们的人却发出了恐惧而凄厉的尖叫!那个场面,凡是看到的人,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夜夜都做恶梦。 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十三个小伙子一夜间都横死了!而且,这十三个小伙子都是被人用利刀切断了颈项,头滚落在一边,打谷场一边的泥土地都被血染红了!最可悲的是,其中一个小伙子只剩下了一颗头,而他的身体,却莫名不见了。 最先在恐怖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是老村长,他很快安排了一下,一边叫人去找那个只有头的狗剩的尸体,一边招集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开会决定,一、这十三个横死的年轻人不能入村中的老坟地,因为他们是横死鬼;二、请个先生(那种神汉)来做法事,并给死的人下符咒,以防横死鬼出来作祟;三、这件事决不可以外传,以防以后没有女人肯嫁来本村。 以上的决定是多么的愚昧啊,可是,在那个时候,这么愚昧的决定就被全村的人都接受了。 就在这些决定被执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 那个只有头而没了身体的死人狗剩,经寻找,村里的人发现他的身体不知被什么野物拖去山里吃掉了。 狗剩的娘,在解放以前是一个巫婆,她的巫术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可是解放后,她被批判为迷信,政府强行制止了她的活动。后来她嫁给了村里的一个老稣夫,生了个儿子就是狗剩。她的老头子不久前才死了,现在她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狗剩娘,这个昔日有名的巫婆,她不肯让他儿子的头同其他人一起埋葬,她说救活她的儿子,她偷偷地带走了狗剩的头,从此失踪了。 其他十二个人的尸体,在被做完法事下了符咒后,老村长带了几个后生将他们埋在了后山上的密林深处,除了当时去埋尸体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尸体埋葬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一切仅仅是围坳村人的恶梦的开始。 没有多久,先是老村长突然发病死亡,接着,其他参与埋葬尸体的人在两个月内都离奇暴死,而这些人除了老村长以外,其他人都是壮年男子,平时都是身强力壮的好劳力,却无病无灾地突然都死了。村里的壮年男子迅速减少着。 接着,村庄里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壮年男子离奇失踪,失踪的人大都是在去后山时不见的。 村子里慢慢开始传说后山埋葬的十二个横死鬼因为是横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们拉那些壮年男人去做替身。村里的男人在成年后,不是失踪了就是不愿再呆在村里去了外面,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回来的。 那件事发生后,第一个失踪的人就是方书他们借宿的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时老婆婆还是个小媳妇,而她的肚里正怀着个孩子。 在她丈夫失踪后两天,邻村传来消息,邻村的两个年轻人突然疯了。这两个疯了的人口口声声说看见了狗剩的鬼魂,说狗剩的鬼魂去找他们两个索命快。直到那时,围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个横死的年轻人是被邻村另一派的武斗分子派去的两个人杀死的,就是那两个疯了的人。可是,围坳村的人再也没有年轻力壮的人去向邻村人讨回公道了。后来,周围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人说在外面看见过围坳村失踪的人,可是,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因为,失踪了的,没有一个有个音讯传回来。 说到这里,老婆婆流下了眼泪:“我的命真苦,第一个不见了的是我那死鬼老头,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声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遗子,也在后山不见了,留下他媳妇儿和才十岁的女儿。” 中年妇女和小女孩儿看见老婆婆哭,也跟着哭了。 “牛不见了就算了,铁蛋非要上后山去找,叫他别去后山找,他就是不听,果然,一上了后山,就再也没下来。”老婆婆哭着说,“孩子,大娘好心劝你们,别上那后山!” 听完老婆婆说的事,大家谁也不说话了。干坐了一会儿,村里的人都回去了,方书他们三个也去睡了。 在房间里,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张平易问:“我们明天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去了,你被吓着了?”钟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还要起早上山呢!”方书拍了拍张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书他们三个吃完早饭,不顾老婆婆的劝阻,向后山上进发了。 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妇们都跑去村尾,看着方书他们走上后山去,每一个看着他们的眼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不可理解,仿佛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仿佛在看着三个死人。这种目光让方书他们的心里觉得一阵阵发寒。 三个人的脚步有点沉重,不过他们走的还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边开满了野花,林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是一曲不用乐器演奏的《维也纳的森林》。淡薄的雾在林间慢慢地流动,天边的云层一点一点红起来,象一个在化妆的少妇,正一层一层地涂着唇膏,美丽而精细。 三个年轻人渐渐被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钟成保随着鸟鸣声打着口哨,方书也折了片树叶,“吱呀”“吱呀”地吹着,张平易也不由地兴奋起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三个年轻人已经将昨晚围坳村故事带来的阴影忘记了。 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已经越来越难走,山上没有路了,他们只有顺着山洪冲积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绕开那些茂密的树林和小灌木丛。 忽然,走在最后的张平易“哎哟”一声弯下腰来,方书忙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我肚子疼,好象想拉肚子,一定是村里吃的东西不干净。”张平易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我去那边拉屎,你们等我一下。”他说着一头扎进旁边的一处密林中。 “懒人屎尿多。”钟成保笑着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坐下,方书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两人打开地图研究着,边研究着,边在地图上找出他们现在的位置,做下记号却说张平易捂着肚子走进树林,一眼看见树林里有块大石头,他走过去放下身后的背包,转身向石后走去。 突然,张平易脚下一空,他一脚踩进一个洞里,跟着整个人摔倒,就象在一个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滚,中间不时撞到洞壁。张平易顾不了许多,只是用手抱着头,任由自己一路滚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张平易滚落的身体才停下来。 张平易确定他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开抱住头的双臂,睁开眼看了一下。这似乎是个山洞,但不知为什么,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地洒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张平易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张眼四顾。 这确是一个山洞,但首先印入张平易眼中的,却是山洞壁边的人骨骼!那是一架架横躺在那里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头很完整! 山洞一侧的壁上有一盏很暗淡的油灯,它在山洞壁的一个凹槽里。这让张平易感到极度的诡异,这个装满人骨骼的山洞,还有油灯在燃着,莫非常常有人来添油? 张平易慢慢地转过身,他觉得好象浑身骨头都生了锈似的,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不由地发抖。“……九,十,十一,十二……”他数着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这里就是围坳村的人埋葬那十几个横死的小伙子的地方? 随着张平易慢慢转动的身体,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好象死人似的,他那么恐惧,他看见了什么呢? 他面前一米之遥的地方有一个用泥土拓成的土台,土台上放的却赫然是一个人头!而那颗人头却是颗仍有血有肉的人头!他被放在一个木制的盘中,盘中有些透明的液体,透过那液体张平易可以看见那颗人头的颈项,似乎这颗人头是被从颈项上切下来的,在切口处还可以看见皮肤和连着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颗人头的双眼紧闭,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睡着的人,但是他却是没有连着身体的,他是谁?他是死是活的呢? 张平易转动着眼光,他看见土台的旁边还有一具单独的骨骼,这具骨骼比那十二具都小,难道这具骨骼是女人的?张平易愣了一下,莫非这颗人头就是狗剩的人头?莫非土台边这具骨骼就是狗剩娘,那个老巫婆?那么,这颗人头是用巫术保存下来的了?他还活着吗?张平易不由起了好奇心,他向那个土台走去,他想摸一下那颗人头,看看那颗人头是不是还象活人的头那样。 走到土台边,张平易低下头仔细看着那颗人头,看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颗人头。就在这时,张平易忽然看见那颗人头睁开了双眼!他甚至还对张平易咧开嘴笑了笑,一口白烟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张平易的一声惊呼闷在了嗓子眼里,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张平易醒来的时候,看见还是在山洞里,他前面站着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正背对着他。“方书!”张平易喊那个人,那人听见喊声回过头来,张平易差点又昏过去!那个穿着他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的人的那张脸,却是刚才在土台上的那颗人头的那张脸! 张平易这时才发现他自己的不对头,他怎么好象在那块土台上?张平易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了,然后,他一低头就看见了他面前的那个木盘和那个土台……他看不见他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可以想象出那种情况,他的头被放在那个土台的木盘上,而他的身体,却正是那颗人头下面连接着的那个穿迷彩服的身体! 这就是老巫婆的巫术! 张平易闭上了眼,“你是狗剩?” “咦?”那个人诧异的声音也有着笑意,“你知道狗剩?” 张平易想点头,却发现他自己已连这个最简单的动作也不能做了,于是他只有说,“是,我昨晚在你们村过的夜,我听说了那个故事。”张平易睁开眼。 “那你知道铁蛋吗?”那人笑了,“我是铁蛋!” 张平易愣了,“你是铁蛋?” “你知道了故事的前一半,却不知道故事的后一半。”铁蛋说,“我告诉你吧!狗剩的娘想用巫术救她的儿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用那十二个横死鬼的尸体代替她儿子被野物吃了的身体。”铁蛋说着向那十二具骨骼努了努嘴。 “她偷走狗剩的头,在山上等着十二个横死鬼被埋下。可是,那时天还很热,加上做法事,等埋人的那帮人走后,老巫婆找到这个埋葬地,那十二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老巫婆只好另外想办法,她用巫术把狗剩的头保存下来,又在这个洞里下了巫,让这个洞成为一个巫洞,然后她用了所有的生命下了一个巫,如果有人掉进这个洞里,他只要好奇地走到离狗剩的头一尺以内,狗剩就用巫术换下这个人的头,而自己的头长在这个人的身体上,就象刚才我和你一样。”张平易叹了一口气。 铁蛋继续说,“后来老巫婆死了,村子里有人无意中掉下洞来,狗剩就换下了那个人的头,那个人就是我爹。因为我爹和狗剩都是围坳村人,有着骨血关系的,狗剩临走时就把巫术的施法教给了我爹。后来不断掉落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同村的,这个巫术的施法就一直保留下来。既然你也知道这么个事,我就告诉你这个巫术的施法,你就慢慢在这里等着有人来吧!” 铁蛋说着就把巫术的施法告诉了张平易,可是张平易愣愣地望着他:“我没听清,你过再说一遍。”铁蛋向前走了两步,又说了一遍。 “我还是不太清楚,你可以走近一点再告诉我吗?”张平易一脸的恳求。 铁蛋又向前迈出一步,但他突然警觉起来,“你想骗我走近你?没那么容易!”他大声又说了一遍巫术的施法,然后对张平易说,“我要走了!” 张平易叹着气,“你要回围坳村吗?” “回村?不!不回去了,我回去了人家会知道这件事的,我还不给当成妖怪抓了!”铁蛋说着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洞口走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张平易还没出来,方书不由地说:“咦,张平易去了这么久?” “哎,你不知道他吗,他常在洗手间里蹲上半个钟的。”钟成保笑着说。 两人又等了七八分钟,方书忽然变了脸色,“太久了,我们喊喊他。”方书对着林子里喊张平易,可是没有人回答。钟成保的脸色也变了,两人互相望着,一股寒意慢慢升起。方书和钟成保一边向树林里走,一边叫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 树林里的光线暗淡,方书一眼看见张平易的背包放在一块大石上。两人走向石块,走在前面的方书叫着钟成保:“快看!” 大石的后面有一个黑黑的洞,如果不仔细看,一下子是很难看到这个洞的,洞口边上长着草,草有被压过的痕迹。 “可能张平易掉下去了。”方书在洞口喊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方书拿出一支手电筒,向洞里照着,洞是顺着一个斜坡向下的,不远处还有个小小的弯,手电筒的光不能完全照到里面。方书看了看钟成保,“他可能摔晕了,我下去看看,你准备好急救包。” “哦!”钟成保大叫起来,“我把急救包忘在大娘家了!” “怎么这样?”方书皱起眉头。 “是大娘不小心切了手,我拿紫药水给她擦,急救包拿出来就忘了放回去。”钟成保喃喃地辩解着。 “这样,你赶快回去拿急救包,我下去,先把张平易弄上来!”方书说着已经打开电筒走下洞口。 钟成保放下背包,“你,小心点!” 方书看了他一下,“没事,你快去吧!” “哎!”钟成保看着方书又转身向洞里走去,也转身飞快向山下跑去。 钟成保快跑到山下时,忽然看见前面路上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好象是张平易,“张平易!张平易!”钟成保大叫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追上前面那个人,拍拍那个人的肩,那个人回过头来,却不是张平易,是个皮肤黝黑,发型土时土气的农村壮汉。 “对不起,认错人了!”钟成保忙向他道歉。 “没什么!”那个人咧嘴憨厚地一笑,却一拐走上另一条山中的小路,快步走远了。 钟成保心里觉得很怪异,那个人身上穿的明明是他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却是个农村人,怎么会这样呢?钟成保顾不上多想,跑下山拿了急救包一路又向山上爬去。 钟成保回到刚才离开的地方,他一眼看见洞口边坐着一个人,“方书!没找到张平易吗?”那个人在他的喊声中回过头,却是张平易。“咦,方书呢?”钟成保问张平易。 “方书?我没看见呀?”张平易目光在洞口游移着。 “他不是下去找你吗?”钟成保指着洞口说。 “是吗?我真的没看见他,我掉下洞里摔昏了,过了一会儿醒来,我就顺着亮光向洞口爬上来。出来后没看见你们俩,就看见这些背包,我就想你们一定没走远,会回来拿背包的,于是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张平易急急地说着,好象唯恐钟成保不相信似的。 “这样?”钟成保皱着眉,“真是奇怪!”钟成保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着迷彩服的农村人,他不由心里一抖,“方书不会出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电筒来,“我先下去看看,你休息一下。”说着,钟成保向洞里走去。 张平易张口想喊钟成保,可是他没喊出声。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洞里上来一个人,张平易用眼角扫了一下,上来的是方书。方书没说话,走到大石块边上,拿起他自己的背包,背在背上,对张平易说:“走吧!” 张平易也拿起自己的背包背上,留下钟成保的背包,随着方书走了。 方书和张平易在当天傍晚赶到了此次探险旅游的目的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两组先到了。 大家看到他们俩纷纷围上来,有人问:“咦,钟成保呢?” 张平易看看方书,方书也正望着他,“哦?他还没到吗?他在路上和我们分开走了。” “怎么这样?你们干嘛分开?”大家都很诧异。 “是这样,我们在一个岔路口有了分歧,钟成保坚持说应该走另外一条路,我们劝他不听,他自己走另一条路去了。”方书解释着,张平易的目光游移着不望向他。 “哦,不要紧,还有一大半人没到,我们再等等。”大家安慰着他俩。 两天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钟成保还没有到。组织者召集大家开会,开会决定,所有的人再等钟成保一天,如果还等不到,其他人先回去,留下方书、张平易和组织者去报警并协助寻找。方书和张平易的脸惨白的,互相望着。 谁想,第二天的上午,钟成保却一身风尘地赶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毛蓝色的中山装,下身穿条黑色的布裤子和一双黑土布鞋,打扮得象个农民一般。 大家纷纷问钟成保出了什么事,钟成保喃喃地说:“我出了一点事,衣服都不能穿了,这身衣服还是在农村人那里买的,所以迟了。”大家再问,钟成保就什么也不说了。 旅游回去后,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再也不象过去那么好了,好象互相躲着对方似的,有时远远碰到了,也是不约而同的一转身,各自走了。 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在学校里到处大吹自己的探险经过,只有他们三个人——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偶尔有人问起,他们也是寒着脸走开?了。【 镜鬼·鬼镜 】认识阿达半个月了,小毓第一次被邀请去他家。于黄昏时驱车前往,坐在副座的她心如鹿撞。 下车,阿达殷勤开门。郊外三层楼的小别墅,在她看来,也算豪宅。园子里开着妖艳的花,猩红色,说不出名字,只是香气恁地好闻。 在客厅烛光晚餐,一面半人高的长镜映得星火明明晃晃。镜色古旧,与屋内风格不符,她好奇地凑上跟前。 “这是古董,有八、九十年,我收了来,找新的框配上。是不是很奇特?”阿达递上一杯酒,双眼迷离。 她抿了口酒。心神荡漾的味道。再看那镜,多出层光晕,昏黄昏黄的。镜中的自己,脸色酡红,比平日更娇艳。 阿达返回吃菜。她多留了一刻,忽然眼花,瞥见镜中有张脸一闪而过。极媚,极魅。回头,什么外人也没有,再看,总觉得镜中有人,只看不清。 惊出冷汗,她倒退数步,跌坐在阿达怀里。 “小毓,你很紧张?”他索性搂紧了些,“怕我吃了你不成?”拥抱很温暖。忘了恐惧,添了悸动。颤颤地,感觉他吻上唇。一时间什么都不记得。 他松开,意味深长地说,“天热,我去洗个澡。”走向楼上卧室,背影的轮廓很健美。 小毓不安,又是渴望,又是慌乱。阿达是老板,年纪轻轻有了产业,算是人才。许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刚来十天就升了她两级。茶也喝了,戏也看了,走到这一步,仿佛注定。来此之前,彼此都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终于到了。 一个人静坐。似乎能听到楼上的水声,冲洗着欲望不经意又瞄到那面镜,光影流转,每换一个角度,就幻出各色彩光。只是隔得远,再看不到任何异常。 是错觉。她摇摇头,望楼梯发呆。乳黄的灯光下,走出个蒸腾的身影,雾气朦胧中,他显得越发英俊。 “你去?”一件粉色丝绸睡衣,薄如蝉翼,从他手上流淌下来。 红着脸,默不作声,她逃到楼上。他跟在后面,在浴室外的床上,点一支烟。 手抚过肌肤,微微颤抖,在水中渐渐红润。一扇门板,暂时挡住热剌剌的注视,她尽情凝看自己。这木板却挡不了绮思。他躺下,不停地玩手上的打火机。点火,熄灭,再点,再熄。 出得门来,他猛地弹起坐定,两人都不说话,对望数十秒。终于,他一个箭步,抱紧了她。 这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阿达来接小毓,再见他,眉眼都更亲切。在邻里的艳羡中,坐上他的车,顿时觉得身份已与往日稍异。 办公室里,除了阿达的秘书芬妮外,个个都对她加了恭敬。“毓姐,你的咖啡。”有人帮她冲咖啡,有人为她做跑腿,老板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之后,去他的别墅就成了家常便饭。偶尔,仍看到那镜里有人脸,哀怨到十分,却也美得不似人间女子。一见到,她就心惊肉跳,于是自我解释,只是因为心惊肉跳,这才产生幻觉。 直到有一天,发觉不对,她竟有了。得赶紧和他结婚,她对自己说,预备郑重地和阿达谈一次。 那夜,吃过晚饭,他照常说要去冲凉。她连忙阻止,说:“我有重要的事。”他停下来听。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笑起来,拧她的脸:“你还年轻,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没当回事,径自又上楼去了。 她烦恼地坐在镜前,唉,是她口气不对,缺乏技巧,还是他没责任心,只想玩玩?年轻?看镜中容颜,分明已经不小,虽然,这泛黄的镜,照不出皱纹。 是啊,没有皱纹,仔细看了看,她仍美丽。而且,似乎越来越美,这镜子化去她眉角的愁,眼里的忧。一点点变化,渐渐已不像本来面目,只是不自知。她越看越爱,全副精神都投在镜里,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原来,自己如此美丽,不输绝色佳人。 就在此刻,奇事发生。她眼前大亮,亮到睁不开眼,轰然一记,脑中就觉一空。然后,黑漆漆的,居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拼命甩头,拼命张眼,看见一副奇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叉腰站在面前。 “你是谁?”天哪,她发不出声!再看,不由得毛骨悚然。她居然看见面前是一张餐桌,旁边是沙发,再那头是顶天的装饰墙,那么——镜子呢? 她看来看去,找不到那面镜子。身后,小毓想,我身后面是什么?回头,可惜什么也看不到,漆黑一片。 那个自己,笑眯眯地凑上脸来,眼中有一丝狡黠。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仿佛对面的她,是面镜子。醒悟到自己在镜子里时,小毓吓得魂飞魄散。是啊,为什么看不见手脚,看不见其他!她的身体,已经被别人借去,只剩灵魂,困在一面镜子里。 “我看了你很久,现在,轮到我享受了。”那个灵魂嘿嘿冷笑,摆出合度的微笑等待阿达,再不与她说话。 小毓想,这是谁?鬼怪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竟能把自己吸进来?难道自己也成了鬼? 来不及思考,阿达已经下来,亲吻那个人。那人喜滋滋搀他上楼,临走,抛个媚眼给她,让她背过气去。 半夜,那个人悄悄下楼,孤魂般在屋里飘。取了杯牛奶,汩汩喝了几口,黑亮的眸子定定射来。她看到熟悉的容颜,不熟悉的目光,竟在镜里瑟瑟发抖。只是那人没有走近,朝她这个方向怪笑了两声后,走了。 次日,阿达始终没有下楼。下午三点,大门的把手转动,芬妮的头探了进来。 “阿达,你在家吗?”芬妮蹑手蹑脚上了楼。随后一声尖叫。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看见芬妮扶着阿达,一步步走下楼。阿达赤裸的身上,全是血痕,手脚也有被绑过的淤痕。 “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你喜欢这个。”芬妮脸色难看。 “该死的小毓,居然真打!”他愤愤,“还塞住我的口。”“别说了!谁要你爱惹狐狸精?”芬妮用嘴堵住他的。 他一把推开:“老子痛死了,快拿药膏来!”小毓的心忽然凉了,对后来的亲热已无动于衷。只是不停地想,那个在她躯壳里的鬼是谁?是否,也是他曾经的过客? 接下来的日子,恐怖、新奇、无聊。小毓不得不接受恐怖的事实,她的确被锁在镜子里,无法脱身。但也有新鲜事给她瞧,譬如,阿达的衣服一个月送洗一次,喜欢赤身在家里走,吃早餐时给五、六个女人打电话。哼,五、六个女人! 等阿达上班去,无聊成了保留节目没人看她一眼,没事情发生,没声音响动。整个别墅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晚上是这里最热闹的时节。阿达喝醉了酒,由男人、或者女人带他回来。男的俊美,女的妖娆,都是高挑身材。然后,那些人就没再下楼。她开始诧异,后来就明白,为什么以前,时不时的,他说晚上要和客户应酬。 芬妮也是这儿的常客,还做些除草、打扫的家务。有时像他老妈,奉送唠叨一小时。只是她温柔,见他脸色变了,马上换种声调。小毓在镜里暗想,他是几时和芬妮好上的呢?还是从来就如此? 起初,她在镜子里吃醋,这是她想嫁的人啊。慢慢地又不屑,什么臭男人,背地里乱七八糟,送给她也不要。再后来,后悔踏错电梯,明明该到十八层,她去了十九层,才会遇上命中魔星。她只求做个前台小姐,而他,看了一眼,就让她做经理助理。接着,平步青云。 她发誓,如有天能重获自由,她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得陇望蜀。 形形色色的人来了,走了,她再没见到那个鬼附身的自己。只是一次听阿达电话里和人提起,说小毓嫁了个老头,居然结婚没两天就生了。说的时候,他仍是恨恨的,摸着额头的伤。   她恨阿达,也恨那个吸她进来的鬼。唯一让她解恨的,是她肚里阿达的种,是送给他俩最好的礼物。 一年过去,她在镜里住得也习惯了。只是不甘心。那个鬼既然能出来,她也可以。反复回想掉入镜中的情形,她一一分析其中的窍门。来这里的女子,都喜欢照镜。怎样能让她们,和她换个地方住? “咦,这镜子有点奇怪。”“哎呀,这面镜子很漂亮。”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她都会集中精神,聚集所有的念力,盯住来人的脸。可惜,她还无法把那张脸的影像变得如花似玉,当然也无法多留得一刻目光。她最想报复的是阿达,只是他,照镜也只照得几秒,常常看两眼就走,根本注意不到镜里的玄妙。 又过了大半年,阿达到外地开拓生意,一直不在家。然而别墅仍有用处。某日中午,她看见芬妮用钥匙开了门,勾进一个少年。这少年比阿达小上十岁,光滑的脸上写满青涩。芬妮梳洗完毕,红扑扑地走出,让少年如睹仙子,惊得目瞪口呆。 镜里的她,看西洋景,都忘了要脱身。直到芬妮在她面前坐下,说:“我美不美?”少年只是喉咙里作声,说不出话。芬妮咬了咬唇,“你还不快去?”少年发足跑上楼。芬妮对镜自怜,不知不觉看得久了。“我美不美呢?”芬妮喃喃自语,摸过双颊,抚过双唇。 她大喜,这是最好的机会。对准芬妮的眼,她发出迷幻的光。芬妮如饮美酒,熏然欲醉,恍惚地向镜子张开两手,痴痴地说:“好美!这是我吗?”时间一秒秒过去。盯着芬妮的她累得不行,就在此时,身上一轻,眼前一黑。一念未已,手已能抬起。 哈哈,她终于出来了。忍不住狂笑数声。叉着腰,得意地看那面镜,如今的她,虽然换了面目,却终于恢复自我。想起曾经的恐惧感,她好心地对镜子说了一句:“别害怕,你只是在镜子里,再找个人换你好了。”她知道,在镜子里,时间的真相看得很明白。日子很容易过去。 看了楼梯一眼,那美少年正在楼上。迟疑中,她还是走出别墅。奇怪的是,芬妮这双眼看出去的景象,不同于以往。旁人射来的目光,总有点似曾相识。 倏地,飘过一张脸,恍若从前吓过她的那副面孔。连忙追上,一看,那容貌,不是她曾经的脸。那人诡异地一笑,白衣轻荡,转眼没在人群中。 她找了家卖镜子的店,走入,明晃晃的,看清她寄居的壳。蓦地里,她惊觉,那张熟悉的鬼脸,又在这镜中若隐若现。 恍惚中走出店门,阳光刺目,眼前的路划出无数分岔,她不知该往哪里去。 在这世上,有一群镜鬼,仓皇来去,找不到旧时皮囊?——【 死鱼】 没有风,云压得有点低,稍微有点闷。六月五日傍晚,李平休假回到营地,想吃点鱼,所以三个人一起驱车去了渔码头。 傍晚的渔码头上人很少,挺安静,看来今天来买鱼不是一个好日子,所以,几个人兜了几圈一无所获。“回去吧!好象要下雨了。明天再来吧!”李平站在码头前沿和另外两个人说。他们看着脚下的海面,水里有一团浮动着的黑影,“鱼?”厨子老王问。齐会计看了看,不象,如果是鱼不会这么呆板。他找来一根竹竿,挑起来一看,是一个绿色的马夹袋,里面有着三条死去了的鱼,所有的鱼都一样大小,每条一斤左右,黑色的背,白色的肚皮,显然已经死去很久,发出一股恶臭味。老齐抬手一甩,又扔进了海里。三个人坐上车,嘀咕着,真是倒霉,大老远的跑过来,什么也没有买到。 李平开车,其他两个人颠了几下就昏昏的睡了过去。雨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落,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出了港区就是很偏僻的一条小柏油路,平时这路几天也难见个人影。远远的,李平就看见前面路边有人向他招手,似乎想搭车,他本不打算停,但转念一想,下雨,又这么偏僻,做个好事吧! 上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低着头,看不大清面容。“去哪里?”李平问。“前面一座桥下。”女孩低声回答。“搭我的车你不害怕?”女孩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了,雨也越下越大。前面的桥不远,李平停下车,还未来得及说话,女孩说了声谢谢,就不见了。 “去什么鬼地方?这里方圆四、五里也没有人家。”齐会计嘀咕着。 到了营地,三个人吃了晚饭,洗了澡。十一点左右,老齐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有人敲门,是李平。李平手里提着一只马夹袋,“老齐,你看看。” 老齐拿过来一看,就是在码头见到的一只,里面躺着三条已经臭了的死鱼,黑色的背,白色的肚子,马夹袋的颜色也一样。“这不是码头上那只马夹袋吗?怎么在你这里?”老齐很吃惊的问。 “我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就放在我门口。” 里面的鱼很臭,老齐把马夹袋扔到垃圾桶里后,陪着老王一齐去李平的房间。“就这里。”李平指着门前,“对了,开门的时候还看见三只猫。” “肯定就是码头那只马夹袋?”老王问。 “没错,肯定就是。而且上面坏的洞也一样。”老齐很肯定的回答。 “这就怪了?”三个人抬起头,互相看了看,“想不通?”李平自言自语的说。 他们三个人留在营地看装备,本来就很冷清,发生了这么件怪事,不觉有点害怕。 李平起来得很早,天还在下雨,几乎没有亮。三个人昨天约好要再去码头碰碰运气的。他去敲老王的门,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平时可不这样啊?就这么想着的时候,老王从外面走了过来,好象没有意识到李平的存在,径直推门进了屋。李平在门口楞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去看看。 老王坐在床边,看到李平进来,说:“刚睡醒!今天有点睡过了!” “你不是刚进来?门口没有看见我?” (“你说谁?我刚听见你敲门才坐起来的啊!”老王一脸的茫然。 坐上车,发动了半天也没有动起来。“见鬼,又不是大冷天。” 李平坐在车上,两个人推了一百多米,还是没有发动起来。 李平翻开前引擎盖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浓烈的味道,站在一边的老齐叫了起来:“血!”这才发现,车子油箱坏了,从里面流出血一样的东西已经在地上淌开,一大堆苍蝇蜂拥而上,不断的撞到三个人的脸上。 “不是血,是柴油。”李平这么讲的时候,苍蝇似乎也突然都没了。“帮我去房间拿我的工具盒。”李平抬起头看着两个人,两个人站在那里,表情怪怪的,似乎是被吓到了。老齐说:“我去。” 李平鼓捣了半天车子终于动了,叹了口气:“今天就不用买鱼了!我把车开到街上修一修再说吧!” “真是倒霉!这雨什么时候停?”李平开着车自言自语道. 二、黑寡妇鱼 李平把车开到郊区的一家修理铺,本来就是辆报废的车,他捣鼓好了,主要是图出门方便点。 老板修车的时候,李平站在一边,随手点了一支烟,觉得吸入肺里火燎燎的难受。要么身体不好,不啊!可能昨晚睡晚了。 “小毛病,紧了个螺丝,钱就算了。”老板和李平已经挺熟了。李平随手递上去一支烟。 “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身体不大好,脸色也很难看!”老板随口说。 李平说了声谢谢就开车走了。他从车的观后镜里看了看,挺好啊!不象生病了,没有感觉啊! 回营地的路上,李平突然决定要到昨晚女孩下车的那坐桥边看看。 桥的位置很偏僻,李平站在桥上,环视了一下,发现确实看不到人家。桥下停着一辆自行车,他这才发现桥下有人打着伞钓鱼。他走了下去,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 “这附近有人家吗?大伯?” “没有,这里本来是刑场,谁敢住这里?”老人是外地口音。 李平觉得很疑惑,就告诉了老人昨晚女孩在这里下车的事情。 老人笑了:“那女孩是我女儿。昨晚我在这儿下捕蟹笼子啊!我倒不信这个邪的!” 正在说着的时候,鱼上钩了。提起来一看,和李平昨天马夹袋里看见的死鱼一样。老人把鱼从钩子上摘下来,随手又把鱼扔到水里。 李平觉得很奇怪,“挺好的鱼,干嘛扔了!” “这鱼我是不敢吃!你不知道?这鱼叫黑寡妇,它本身有毒,但是它和所有的鱼都能杂交,如果和河豚杂交的话,孵鱼就有毒。虽然,还没有听说吃这鱼死人的,但是我还是不敢吃。”老人停了一下,“再说,这鱼不吉利。所以我们渔民不喜欢的。” 李平决定往回去,路上又遇到了似乎是昨天搭车的女孩,披着雨衣,骑车往桥的方向赶。李平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牛仔裤的腿上绣了一只黄色的蝴蝶。 到了营地,他就到垃圾桶去找昨天扔掉的马夹袋,还在,打开一看:就是黑寡妇鱼! 李平抬起头的时候,昨天夜里看到的三只猫站在角落里,绿荧荧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老王和老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李平一个人呆在营地很无聊,加上昨日赶了一天的路挺累,糊里糊涂的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了。怎么会事?要么真的生病了?怎么好像硬生生的少了一个白天。 吃晚饭的时候,老齐过来叫他。虽然连中饭也没有吃,但李平觉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想了想还是去了。晚饭吃得很简单,就几个凉菜,三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胃口,李平几次谈到鱼的事情,另外两个人都有意识的把话岔开。“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再去渔码头。”李平说。 “还是傍晚去吧,那时候打鱼船出海回来,晚市的鱼便宜又新鲜。”老齐说。 “也好,那就晚上吧。”李平也比较喜欢早晚出门,特别是这几天,觉得早晚的时候人比较舒服。 吃好晚饭,李平看老王和老齐早早的睡了。自己不想睡,这么大的一个营地,空空的,死气沉沉,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决定开车去附近的镇上兜兜。镇上有个夜市,人不是很多,都是卖些日杂用品。还有一个晚鱼市,李平主要想去看看鱼。 鱼市里的人也不多,李平逛了两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决定去日杂货夜市看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人的裤腿上一朵黄影子一闪,穿黄色蝴蝶牛仔裤的女孩? “喂。”李平想上去打个招呼,开个玩笑。女孩回头看见他,脸上露出很惊讶的神色,竟加快步伐逃走了。 “你认识哪个女孩?”边上一个摆鱼摊的人问。 “不认识,她搭过我的车,所以我有点印象。”李平回答。 “外地人,命苦啊!就父女两个人,前不久刚死了父亲?” “不可能啊?昨天我还见到她父亲。”李平叫了起来。 卖鱼的人表情怪怪的看了李平半天,正好有生意上门了,就没有答理他。李平还想问,见别人忙着,只好决定改日再来。 等出了鱼市,又下起了雨,李平也没了再玩的心情,“鬼天气,这鬼天气,真是见鬼的天气。” 回营地的路上,李平想着这两天遇到的怪事,很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冰柜里的鱼六月七日傍晚,李平三个人又去渔码头。等到了那里,雨也正好停了。天稍微有点黑,有点阴凉,李平虽然穿得很少,但凉爽爽的感觉特别舒服。 不过,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模糊,看东西都是影影绰绰黑乎乎的,心想可能白天躺床上看书看久了的缘故。 看了几个摊子,老齐和老王都不满意。其实是挺不错的鱼,鲳鳊、狗腿子还有海刀子。 老王说话的声音有点哑,卖鱼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团,听在耳朵里嗡嗡的。李平觉得自己可能这几天饭吃得太少了,有点低血糖。天比较暗,加上耳朵里老是嗡嗡的响,李平有点想回去的意思。 “就买这鱼。”老齐叫了起来。 “好,不错。就买它。”老王也表示同意。 李平懒得去看,也就同意了。 等到了营地,李平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躺着的三条鱼,不是别的,就是黑寡妇。 “老齐,这鱼不能吃。”李平赶紧喊会计,“这鱼叫黑寡妇,可能会有毒。” “没事的,我知道,从来没听说吃这鱼吃死人的,味道不错的,前几天你休假的时候我们还吃过。” “我看还是扔了吧!就怕万一。”李平说。 “这样,我们剁一块喂猫,猫吃了没事,我看就没事。”厨子老王出来打圆场。 李平同意了,老王把三个鱼头剁了下来,扔给墙角的三只黑猫。猫吃了下去,没有任何反应。 老齐和老王互相看了一下,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鱼烧好了,李平对这鱼有点心理障碍,所以一口也没吃。老齐和老王吃了几口,说好吃好吃,但也没有多吃。 到了半夜的时候,李平觉得有点饿,就去厨房找点吃的。打开冰柜的时候,里面居然有几十条黑寡妇鱼,被剁了头的黑寡妇鱼。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老齐和老王居然就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怎么会事!买这么多这种鱼做什么?”李平问他们两个。 “我们喜欢吃这鱼,你看,鱼头都喂过猫了,都是没有毒的。”老王赶紧回答。 “你知道的,就象马鲛鱼,稍微有点毒性,吃了有点兴奋。吃这黑寡妇,很刺激。呵呵。”老齐也在一边补充说。 “这么多没吃完,今天干嘛还买?莫名其妙!”李平有点生气,说着就气呼呼的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看见那三只黑猫,冲着他张牙舞爪的叫。李平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见鬼!” 五、卖鱼人 六月八日又下了一天雨,李平决定再去晚鱼市看看,他想找那个卖鱼的人好好聊聊。 李平觉得不对劲,晚上的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周围人影绰绰,可是想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还有就是有点胸闷,烟抽到嘴里火辣辣的不舒服或许是连续几天阴雨的缘故,总觉得人浑浑噩噩的,就连自己说话的感觉都不响亮。 下雨,打鱼的人少,卖鱼的人少,来买鱼的人也,所以在鱼市来找人倒是很容易。 “小伙子,买鱼啊!看你的脸色,是应该熬点鱼汤补一补。” “我的脸色很差吗?我怎么不觉得。”李平虽然一直相信镜子,可是已经不是一个人说他脸色差了,所以开始不得不相信。 “嘿,我骗你做什么?不买鱼就算了,我也用不着骗你啊!” 李平看了一下鱼摊,赫然发现,居然摊子上也摆着黑寡妇鱼。“你也卖这鱼?可能有毒的啊!” “不买鱼就别在这里瞎叫,谁还敢来我摊子上买鱼,坏了我的生意!什么都不懂,叫什么叫?” “这难道不是黑寡妇鱼?”李平指着鱼问。 “知道吗?这鱼学名叫黑鲳!去去,来捣乱啊?” “我真的认识这鱼,叫黑……” “我卖鱼的懂行还是你这个外地人懂行?黑寡妇鱼也叫黑鲳,专门和其它鱼杂交是不是?有毒的黑寡妇我是认识的,不要你来这里指手画脚的!谁吃这鱼死过?有毒没毒我们认识!”卖鱼的有点生气,打断了李平的话。 “听说味道不错,我也买两条!”李平掏出钱来,“那怎么知道这鱼有没有毒?” 一看生意上门,卖鱼的乐了,“很简单,看鱼的肛门旁边有没有两块象河豚鱼身上的黑斑。有就是有毒的,没有就是没毒的。不过,说实话,有毒的黑鲳真的很少,我打鱼卖鱼到现在有几十年了,也没见过,只是听传说。” “哦,对了,上次那个女孩的父亲怎么死的?”李平问。 “对那丫头有意思?呵呵,这倒对了,听说是食物中毒。”卖鱼的笑着说,“这丫头现在可怪了,每天都早晚来这里两趟,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兜,还就看黑鲳。你如果有意思明天我给你说说,今天她已经走了。”卖鱼的称着鱼和李平说笑。 “你上次说见过那女孩子的父亲,我想你是看到脏东西了吧!你看你的脸色,白得没有血色。我建议你买点黄鱼膏回去补补!” 李平付了钱,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小伙子你的手好凉啊!” 李平不觉得凉,只是觉得奇怪,他决定明天还要过来,找那个女孩。 回到营地,李平打开冰柜,把所有的黑寡妇鱼一条一条的查了一遍,还好,都是没有毒的。 “老齐,老王,这些鱼放心吃吧,都没毒?” 老王和老齐互相看了一眼,“你怎么看的?”老齐问。于是李平把晚鱼市上学来的经验又讲了一遍。 老齐和老王笑了笑,李平隐约听到老王说:“早知道,就不用买这么多鱼了!” 六、鱼的诅咒 六月九日,李平起得特别早,也没有和老齐他们打招呼就直奔鱼市去了,他要找搭车的女孩。 因为还在下雨,李平有点担心女孩可能不会来。鱼市有一个进口,有一个出口,因为是早上,所以人比晚上来得多。李平决定守在出口,所以他把车开过去停在那里。   阴天天亮了也不觉得,李平做在车里保持自己不要打瞌睡,近来到了白天就有都加鬼妹妹的账号四玖八四壹二一玖四看精彩哦点提不起精神。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平看到一个女孩出来了,没有穿牛仔裤,但是,就凭着身影,李平知道就是她。李平打开车门,冲女孩走过去。女孩看到李平,很惊讶,脚底的步伐又加快了。李平在后面追,喊了几次“喂”,女孩都没有理他。 李平就一直跟着,直到入了一个破烂的小巷,女孩才停下来,转过身,“你跟着我做什么?”女孩冷冷的问,但是说实话,长得确实很不错,这是李平第一次看到她的面容。 “关于你的父亲。”李平说。 “我的父亲死了,你找他?”女孩回答。 “因为我见过你的父亲,就在你搭车到的那座桥下。” 女孩很吃惊,看了一下李平,低头思考了片刻说:“去我家再说吧!” 这是一个挺破旧的小巷,住的主要是外地来谋生的人,几天的阴雨,巷子里的路很泥泞,很难走。等到了一个棚子前,女孩拿出钥匙,把李平让了进去。 “你的脸色也很不好!”女孩说,“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李平进了屋子,就看见放在屋子正中的黑框照片,黑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李平见到的桥下的钓鱼的人。 “两天前我见过他,我想你一定也见过他!”李平盯着女孩问。 “我叫张红,他是我的父亲。”女孩喃喃的说,“他已经死了!” 这时候,李平听到一个小屋子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呜咽声,持续不断的很痛苦的呻吟声,就象风吹过空穴的尖唳的啸声,让人有点阴森凄恻的感觉。 “不要怕,这是我父亲。”女孩幽幽的说,“他无法上路,但是他不会害人的。” 李平有点害怕,虽然是白天也有点害怕,尤其在这么一个阴阴的小屋子里。他看了看女孩,面色有如纸张一样的惨白。 “因为这和一个诅咒有关,我父亲是吃黑寡妇鱼死的。”女孩开始低声的抽噎,“好几十年了,都没有人吃这鱼死过,自己钓的鱼,以前也吃过,怎么会知道这鱼有毒!” 有一段发不上来可能里面有禁止的言语我改了几次了都发不上来直接发最后篇章了! 九、最后的亡灵 在路上,李平和张红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到了营地的时候,后排座位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齐,老王。”李平下车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去仓库找人的时候,李平发现剩下不多的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运走了,“怎么老齐他们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带我来做什么?”张红问。 “你说呢?”李平调谑的说,“你家老头子可是跟着来的。我敢做什么?” “我可是很急的,别卖关子了?” “当然是为了鱼了,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李平说。 李平拉着张红跑到垃圾堆旁,装着死鱼的马夹袋还在,里面的鱼已经被雨水泡的白胀胀的软基基的,恶臭无比,已经看不出以前的颜色,几只苍蝇死在上面,“张红,你发现什么问题吗?” “是黑寡妇鱼。” “还有呢?你再仔细看看?” 张红摇摇头,“你看六月份了,一般的死鱼早就生蛆了!” 张红跳了起来,“对,你的意思说这三条鱼就是有毒的黑寡妇!”但是表情又很快的暗淡下来,“这鱼能行吗?猫会吃吗?” 李平说,“走,咱们去试试!” 猫确实不吃,三只黑猫虽然吃惯了生的黑寡妇鱼头,但是对这堆烂肉无动于衷,但是似乎对李平很感兴趣,不断的对李平张牙舞爪。 “有了,用新鲜的鱼拌着给猫吃。”李平说着就去厨房,拿出一条黑鲳,剁成几块,把臭了的鱼肉塞进肉里。张红又端着去喂猫,猫闻了闻,开始嚼了起来。 老齐和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他们的身后,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平。张红回头看了一眼,李平发现张红把身子不断的往他身上靠,不断的哆嗦,面容顿时失去了血色。只听如果你额张红在他耳边低声的说:“我们后面的两个人,是和我父亲一起推进太平间的。” 不等李平说话,三只黑猫疯狂的叫了起来,有如婴儿的啼哭,撕心裂肺声音响彻整个营地,不断的往上跳跃,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倒下,抽搐了一会,就不再动荡。 张红哭着喊了一声父亲,就只看到六股旋风在空地上盘旋了一阵后散去,营地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张红抓着李平的手,不住的颤抖,“你的手好冷!”张红说。 “不,是你的手太烫。”李平回答。 李平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情了,他知道老齐和老王再也不会回来,他要去打个电话,然后离开这个地方。休假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办公室。打开办公室,他看到老齐办公桌的传真机上有一张传真,拿起来一看:李平在休假开车回来的途中发生车祸身?故。[完]

幽默胖子的伤心事

1、命里有时终须瘦,命里无时胖成球。    2、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却TM偏偏有无缘无故的胖!    3、一个“胖”字可以表示脸...[全文阅读]

爱的痛

  爱情有时对我来说    已不在是个词语感觉    而是一种状态。    爱情是什么?    有多少人能回答的出来    有多少情侣可以参透其中的奥秘...[全文阅读]

若相依,不离;真同心,永恒

遇见无声,也如其他人一般。似乎再普通不过,人海中的过容擦肩,谁会在意又去管。某一天,一声招呼,一个微笑,开始诠释着一段缘。而恰好对方回应了,开始了诉听交淡。竟发现很...[全文阅读]

相信我,我,会永远珍惜你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学期了,期中考,也在上个星期考过了...    这个学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于感情放弃了,以为自己不会再...[全文阅读]

蜗牛的悲哀

  从前,有一只蜗牛,他快乐地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那只蜗牛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活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才发现,我背上的壳里面,装得满满的不都是悲哀吗?&...[全文阅读]

错爱,痴心不改!

  如果爱你是一种错,我宁愿一错再错!    ————By:Fox    同样的深夜,同样的难眠,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八年的情感纠葛,始终逃不出你温情的漩...[全文阅读]

本文标题:灵异恐怖校园鬼故事之【人体豆芽】

本文链接:https://m.biqugena.com/article/232753.html

上一篇:、一切都在陆续上演。

下一篇:这个夏天,我们都毕业了。

无奈日记相关文章
更多无奈日记文章

精选无奈日记

经典日记分类阅读

无奈日记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