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七,不忆你的浅笑。文/夏七夕_开心日记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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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七,不忆你的浅笑。文/夏七夕

发布时间:2019-03-06 10:33:31

分类:开心日记发布者:无远思近则忧
1、日光燈少年和失語症兔子1994年的陸北湮像一隻得了失語症的呆兔子。發育滞後的平板身體,矮小的個頭,下巴尖的可以戳死人,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她小小的臉上像七月夜空裏的星子一樣,撲閃撲閃的。 因爲不愛說話長得也不讨喜,作文寫的語文老師都看不懂,數學則毫不讓人失望的爛到谷底。人人都覺得她是個怪小孩。 欺負怪小孩,是很多人年少時的樂趣,在欺負人的當下,還以爲自己是懲惡除奸的勇士。而勇士們最大的樂趣,便是看到被欺負的對象哭泣或者求饒的樣子,優越感在那瞬間爆棚,心情愉悅到不得了。 可是陸北湮從來就不懂哭泣也不會求饒,她隻會瞪着那些欺負她的人,握着拳頭不說話。氣到要死,也隻會臉漲得血紅像要爆血管。 有一次真的被欺負慘了,書包被人從四樓丢到地上,整個爆線,書本淩亂的散了一地。陸北湮被高年級的女生拉着頭發拽到天台,毛衣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臉上是被掌掴後紅腫的痕迹。 還是不曉得哭不曉得求饒,被人壓住頭發按在地上仍狠狠盯着帶頭欺負她的女生看,眼神淩厲的像刀子,紮的人生疼。 “喂,夏落落,玩夠了吧?” 不太記得那群女生是什麽時候停手的,陸北湮隻記得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叫停了所有傷害。當她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偌大的天台上隻有狼狽的她,和雙手插口袋站在不遠處微笑着望着她的男生。 她認得他,他叫林向楠,是像教室裏的日光燈一樣醒目的少年。 陸北湮知道這個比喻很爛,可是她覺得很适合林向楠——他就是一個日光燈少年。 她經過林向楠身邊的時候,林向楠忽然側着臉問她:“你不謝謝我嗎?” 陸北湮微微仰着臉看着他,得了失語症的兔子,不說話。黃昏溫暖的光線柔柔的落了她一身,她臉上的傷痕在空氣中暴露無遺。 林向楠微微皺了皺眉,用習慣性溫柔的語氣說:“下次,要懂得躲……” 失語症兔子看着日光燈少年,然後被打殘了也不曉得哭泣求饒的陸北湮,忽然咧開嘴巴很醜的哭了出來。 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在十月的頂樓天台哇哇大哭,扯着林向楠的衣襟,哭的身體像要被悲傷折斷。 2、0.5元的烤紅薯交換到一個純白無暇的笑容和一顆玲珑剔透的心像是認準了主人的小狗,陸北湮一看到林向楠就跟在他身後。他在教室聊天她就在他們班門口的走廊上裝看風景;他吃魚香茄子她也吃魚香茄子,雖然她最讨厭茄子軟軟黏黏的感覺;他打籃球她就去球場邊像柱子一樣站着;他對女生溫柔的微笑或者說話,她就很用力的瞪她們…… 一個星期後,林向楠在送完隔壁文科班班花回家,轉身時看到陸北湮來不及縮進牆角的身影。 她蹲在枯萎的爬山虎牆下,抱着膝蓋縮成小小的一團,林向楠撥開枝葉俯着身體微微微笑的看向陸北湮。 她難堪的仰起臉,下巴越發顯得尖,清澈的眼睛越發大而明亮,咬着嘴唇,像某種受驚的小動物。 “你跟着我幹什麽呢?”林向楠問。 陸北湮不說話,抱着書包沿着牆壁站起身,爬山虎枯萎了的葉子簌簌的落在她的頭發上,她的肩膀上。 林向楠握住陸北湮的手,小小的,冰涼的手。她躲了躲,卻沒有掙開,林向楠嘴角揚起習慣性的笑容。 兩人手拉着手,沿着桐花街慢慢的走。暮色已濃,深秋的風頗有涼意。 林向楠看了看手表,忽然說:“我們來倒計時好不好?” 陸北湮擡頭看着林向楠,還是沒有說話。 林向楠走一步,數一個數字:“七。六。五。四。三。二。一。” 七。六。五。三。二。一。陸北湮在心裏跟着林向楠一起默數。 在數到一的時候,整條桐花街的路燈在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導火線,一路蔓延至街尾。 陸北湮輕輕“啊”了一聲,臉上露出小孩子一樣興奮的表情。 在桐花街的盡頭,林向楠買了一個烤紅薯,放在陸北湮冰冷的手心,說:“你捧着,暖手,餓了就吃。” 陸北湮看着林向楠,失語症的兔子終于開口說話:“謝。” 林向楠眯着眼睛笑。 1994年的秋天,他用價值0.5元的烤紅薯交換到一個純白無暇的笑容和一顆玲珑剔透的心。 3、“你說什麽,我都信,直到有一天,我什麽都不信了。” 年少時的林向楠,走到哪裏都是矚目的焦點。他挺拔英俊,性格開朗外向,雖然成績不拔尖,但是體育很好,運動會100米到3000米他都可以拿冠軍,臨時頂着同班同學的號碼去跳高,又輕輕松松破了個校紀錄。說話的時候語調略有些偏慢,入到女生的耳裏就顯得格外溫柔,做事又細心體貼,很容易就博得女生歡喜。 陸北湮自然不會是唯一一個。 甚至對于林向楠而言,陸北湮隻是他長長花名冊上無心插柳的一筆。 他隻是覺得有趣,那樣執拗固執兇狠的怪女生,卻唯獨對他一個人施展笑顔,在别人詫異的眼神中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更何況,陸北湮是一個很安分守己的“好朋友”。林向楠和其他女生約會的時候,她總是遠遠的跟在後面,不吵不鬧,等他把女生送回家後,才一點一點的靠近他。若是林向楠不主動拉她的手,她也不會越矩。 不吵不鬧,溫柔貼心,又是最聽話的小跟班。林向楠說一聲“好渴哦”,她就咚咚咚咚跑的飛快,三分鍾之内一定帶着林向楠喜歡的飲料出現,大口大口喘氣,雙手舉高至頭頂,像最忠實的奴仆。 她聾了一樣,一點也聽不到周圍的人嗤笑的聲音。 那時的陸北湮以爲,對一個人好,就是他要什麽就給他什麽,刀山火海都要往前沖。她就像一個完全不懂人情事故的小怪物,對她生命中第一個好朋友用盡全力去讨他歡心,如果需要,她會毫不猶豫的剜出赤裸裸的真心送到他手裏。 因爲林向楠的關系,陸北湮被欺負的更厲害。在校園裏走的時候,無緣無故就會被人潑一身髒水;從人群裏經過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被人絆倒了;經過排球場籃球場的時候,那些球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都往她身上飛;隻是去上個廁所,都有可能被人反鎖在裏面,一天都出不來。 林向楠拜托其他女生把陸北湮從廁所隔間裏解救出來的時候,她幾乎要在裏面睡着了。揉着朦胧的睡眼,看到林向楠時軟軟的一笑。 像春日山坡上純白的花朵一樣。 林向楠心口一窒。 他不是不知道陸北湮其實一直在被欺負,隻要對方别做的太過分,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一次,他有些動怒——也或者是年少時的英雄主義情懷作祟,他拉着陸北湮走到那個總是帶頭欺負她的女生面前說:“夏落落,你再敢動陸北湮試試。她是我的朋友,你做的太過分,就别怪我不客氣。” 溫柔的林向楠,萬人迷的林向楠臉上很少出現那麽兇狠的表情,夏落落的表情變得很難看,而陸北湮則看着林向楠,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的揚上去。 “謝謝。” 在校門口,陸北湮笨拙但是鄭重的對林向楠鞠了一躬道謝。 其實說完那些話,林向楠就有些後悔了,夏落落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她爸爸是校長,雖然性格是嚣張跋扈了一些,對他其實一直都不錯,甚至有點暧昧。爲了陸北湮得罪她,實在有些不劃算…… “我等下有事,今天你就别跟着我,自己回家吧。”林向楠說。 陸北湮點點頭,轉身就要走,林向楠忽然問她說:“你都不問問我去做什麽嗎?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信?” 陸北湮很認真的看着林向楠說:“你說什麽,我都信。”想了想又補充說:“直到有一天,我什麽都不信了。”說完又一笑。 她給予的信賴是百分百,一旦世界坍塌,抽走的信賴也是百分百。非黑即白,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林向楠看着陸北湮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最後揮揮手讓她回去。直到陸北湮消失在街角,他才轉身回去找夏落落…… 4、我愛你。不是喜歡,是愛。1997年,林向楠和陸北湮高中畢業。林向楠作爲體育特長生考上了一所不好不壞的大學讀市場營銷,陸北湮隻考上了一所民辦的美術大專院校。 一個在最北端,一個在最南端。 各奔前程的前一天晚上,林向楠、夏落落還有同班幾個交好的同學的在全市最好的KTV包了個大包間通宵。大家吵吵鬧鬧的K歌打鬧吃東西,氣氛很熱烈。 隻有陸北湮像一朵不起眼的壁花,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她本來就不在邀請之列,隻是因着林向楠,才會出現在這裏。 林向楠對夏落落說:“你當她不在就好了,反正我讓她别出聲她就不會出聲。” 夏落落咯咯嬌笑着刻意挨近林向楠,眼睛卻看着陸北湮說:“被你訓練的那麽好啊,比我家小哈都乖呢。”小哈是夏落落養的一條狗的名字。 陸北湮什麽都聽不到,她的目光穿越重重人影,隻看得到林向楠一個人的身影。 那幾年,她像着了魔一樣,又像是被林向楠下了蠱,變成了一個瞎子聾子啞巴,隻看得到林向楠的樣子聽得到林向楠的聲音隻能和林向楠對話。 散場的時候已經淩晨,大街上隻有早起的環衛工人,掃水車從身邊唱着老掉牙的歌歡快的開過去。 林向楠挨着陸北湮,搖搖晃晃的走路。他的嘴唇貼着陸北湮的耳朵語氣暧昧的問:“北湮,你是不是喜歡我?” 其實他早知道答案,他隻是因着醉意随便一問,玩笑而已。可是陸北湮卻一瞬間身體僵硬,她猛的擡起眼望着他,神色緊張的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林向楠覺得無趣剛想讓她别當真,卻見陸北湮飛快的點了點頭,說:“我愛你。” 不是喜歡,是愛。 雖然連她自己也很疑惑愛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它們來自哪裏,怎麽能那麽澎湃呢。 林向楠酒醒了大半,心裏有點感動,有點得意,卻也自知擔待不起這樣沉重純潔珍貴的感情。他不是遊戲花叢的浪蕩公子,可是,也非良人。 站直身體,拍拍陸北湮的頭,繼續裝醉說胡話:“哈哈,真可愛。”然後搖搖晃晃往前走。 低頭聞一聞,襯衣上還殘留着夏落落身上的香水味,嘴裏還有她最新款唇膏的苦意。 5、用我的方式被你偶爾想起陸北湮并不常聯系林向楠。 在比高中自由精彩了100倍的大學校園裏,林向楠自然更少會想起那個眼神倔強,脾氣古怪的寡言少女。隻是當一個又一個相識不久的女生,幾條暧昧短信,幾通調笑的電話後,就迫不及待但又神态自若的說出“我喜歡你”時,他總會忽然想起那天清晨淡藍的天空下,她緊張到想哭的表情,但是卻又那麽勇敢的說“我愛你”時的樣子。 忘不了。忘不了。記憶清晰到可以清楚的回憶起她說那些話時微微顫抖的嘴唇。 學生會主席,足球校隊隊長,辯論協會會長——林向楠就這樣一路風風光光的玩到了大三。直到大學的最後一年,他才認認真真談了個女朋友——是夏落落。 大三的暑假回家,高中同學嚷着要喝他們的喜酒,兩人便真的請了一大幫同學在五月花大酒店吃飯。 想了想覺得尴尬,林向楠沒有邀陸北湮。可是送有事先離席的同學出去的時候,卻在酒店門口看到坐在台階上的陸北湮。 她似乎長高了些,可是一樣很瘦,穿一件白T恤,藍色的長裙子,坐在五月花的台階上,像個迷路的小女孩。 天空下着毛毛細雨,她摟着自己的手臂坐在那裏發呆。 林向楠叫了三聲“陸北湮”她才回過神,凝結在睫毛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兩人在旁邊的超市裏坐了一會兒,林向楠給陸北湮買了一杯熱奶茶,然後絮絮叨叨的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包括他在大學校園裏的風生水起,習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包括父親公司的破産,雖然生活仍然沒什麽大問題,可是卻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揮霍無度了;包括他和夏落落交往,夏落落家裏幫他們聯系了澳大利亞的大學,一畢業就可以過去…… 林向楠也不知道自己要對陸北湮講什麽,其實他什麽都不必向她交代,可是他就是想讓她知道這些。 陸北湮安靜的聽着,最後隻問了一句:“你還會回來嗎?” 林向楠看着陸北湮,神色複雜。他想摸一摸陸北湮的臉,可是到最後還是退縮了。 “大約是……不會了吧……落落爸爸,就是我們高中時的校長,他希望我們在那定居……” 陸北湮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打起精神說:“那麽,我會讓自己變成了不起的人。即使,你在很遙遠的地方,也有機會知道我的消息。” 陸北湮離開之後,林向楠在超市門口站了很長時間,抽了一支煙。回酒店的時候發現人都走光了,夏落落一臉寒霜的坐在杯盤狼藉的圓桌旁。看到林向楠進來,他讨好的笑容還來不起浮起,迎面就丢過來一個玻璃煙灰缸。 6、都是些很細小的溫暖,可是在他之前,沒有人給過她陸北湮專業課老師說,從來沒在那所末流的大專院校裏見過像她那麽有才華的學生。雖然他也隻是個末流的美術老師,可是還略懂分辨好壞。雖然文化課分數爛到可以,還是在該位老師的竭力舉薦下,陸北湮專升本,進入一所正規本科繼續深造。一年又獲得全系唯一一個交換生的名額,去了法國。 陸北湮22歲的時候就在法國舉辦了她的個人攝影繪畫展,上遍各大藝術類雜志。 23歲的時候開始接觸電影,做場景設計類的工作。第一部參與的《F與L》即在國際電影節上斬獲大獎,其中最爲人稱道的是其精美絕倫的畫面。 陸北湮的名字,也開始陸續出現在主流的影視雜志上面。 她就像一隻羽翼灰暗的醜小鴨,終于找到了一片自己的天空,抖落幹淨身上的灰塵,露出潔白高貴的羽翼。 而她那麽努力的所有原因,隻是爲了能讓林向楠有可能看到她。 吃早點的時候偶爾聽一聽新聞,看電影的時候偶爾注意一下字幕,喝咖啡的時候偶爾看一眼報紙——也許偶爾的偶爾,他會碰巧看到她的名字,知道她最近過的很好。 這樣就夠了。 她本來就一直是被人忽略被人欺侮的小孩。 生在重男輕女思想極重的家庭,從小就不受父輩喜愛。母親原本是疼她的,可是因她而被婆婆白眼和嫌棄,後來又接連生了幾胎,也就漸漸淡了親情。 陸北湮又不會讨人歡喜,常常在學校鼻青臉腫的回家,進門又少不了因爲在外惹事而被一頓飽揍。 在林向楠之前,都沒有人和她說過有人欺負她的時候,她應該躲;沒有人拉過她冰冷的手;沒有人給她買過想香氣四溢的烤紅薯…… 都是些很細小的溫暖。可是在林向楠之前,沒有人給過她。 哪怕那些給予,可能是林向楠或者其他人棄之不要的廢品,可是在陸北湮眼裏,它們都珍貴的她一輩子都無法割舍。 隻因爲,那是她年少時僅有的東西了。7、天氣預報說今天天氣晴,可是你離開的背影卻讓我的眼睛下起大雨陸北湮直到2008年夏天才又遇到林向楠。 在上海的某商場門口,巨大的電視幕牆上轉播着北京奧運會的跳水項目。行人來來往往,鮮少有人停留下來擡頭看一眼。 隻有三個穿襯衣西裝褲的男人一直在幕牆下徘徊。其中一個身材微微發福,有點早秃迹象,攔住一個又一個看起來稚嫩單純,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請她們填寫一份調查表,以此爲交換的小禮物是贈送一袋子洗發水。等調查表填完,原本說是免費贈送的洗發水又說要收十五塊錢手續費,若見對方有所猶豫,他就又口若懸河的大倒苦水:這世道如何如何不好,賺錢如何如何艱辛,他們也不賺錢,隻是推廣新産品,純粹收個手續費雲雲 。 多數人最後終會妥協。 取悅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強項。 林向楠早已不是陸北湮記憶裏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可是她還是在第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最初的時候,陸北湮還聽到過一些關于林向楠的傳聞。據說他最後還是沒去成澳大利亞。畢業前夕他和夏落落大吵一架,負氣分手。 沒有什麽本事,可是還是憑着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在畢業後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可是不知爲何他又和老板鬧翻,卷鋪蓋走人。 畢業頭三年,林向楠就跳了五次槽,一次不如一次…… 陸北湮從林向楠面前走過,林向楠隻瞥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調開了,視線落在她身後看起來像大學新生的女生身上,看起來更容易“下手”。 ——他居然認不出她來。在他眼裏她隻是路人甲。 是,林向楠變了,陸北湮也變了。她變得精緻優雅,美麗妩媚,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每天都被欺負的鼻青臉腫的小女孩了,再也不是在寒風瑟瑟中抱着胳膊坐在五月花大酒店門口偷偷流淚的陸北湮了。 可是她的心,這麽多年來,始終未曾改變。 沒有人能明白林向楠最初給予陸北湮的一點點溫暖和感動于她而言有多麽重要。 可是現在,他已經認不出她來。 或者說,他是不想認出她吧。 這樣,他才可能永遠是她記憶裏笑容晴朗,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 陸北湮站在遠處看着林向楠在大幕牆下“工作”了一整個下午。晚六點的時候,他們收工。 林向楠拎着仿版的名牌公文包從陸北湮面前經過。 她隻眨了一下眼,他就一下子淹沒在人海裏,再也找不出來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天氣晴,可是林向楠離開的背影卻讓陸北湮的眼睛下起大雨。-END, 大家好,我是林小福。
1、日光灯少年和失语症兔子1994年的陆北湮像一只得了失语症的呆兔子。发育滞后的平板身体,矮小的个头,下巴尖的可以戳死人,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她小小的脸上像七月夜空里的星子一样,扑闪扑闪的。 因为不爱说话长得也不讨喜,作文写的语文老师都看不懂,数学则毫不让人失望的烂到谷底。人人都觉得她是个怪小孩欺负怪小孩,是很多人年少时的乐趣,在欺负人的当下,还以为自己是惩恶除奸的勇士。而勇士们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到被欺负的对象哭泣或者求饶的样子,优越感在那瞬间爆棚,心情愉悦到不得了。 可是陆北湮从来就不懂哭泣也不会求饶,她只会瞪着那些欺负她的人,握着拳头不说话。气到要死,也只会脸涨得血红像要爆血管。 有一次真的被欺负惨了,书包被人从四楼丢到地上,整个爆线,书本凌乱的散了一地。陆北湮被高年级的女生拉着头发拽到天台,毛衣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脸上是被掌掴后红肿痕迹。 还是不晓得哭不晓得求饶,被人压住头发按在地上仍狠狠盯着带头欺负她的女生看,眼神凌厉的像刀子,扎的人生疼。 “喂,夏落落,玩够了吧?” 不太记得那群女生是什么时候停手的,陆北湮只记得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叫停了所有伤害。当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偌大的天台上只有狼狈的她,和双手插口袋站在不远处微笑望着她的男生。 她认得他,他叫林向楠,是像教室里的日光灯一样醒目的少年。 陆北湮知道这个比喻很烂,可是她觉得很适合林向楠——他就是一个日光灯少年。 她经过林向楠身边的时候,林向楠忽然侧着脸问她:“你不谢谢我吗?” 陆北湮微微仰着脸看着他,得了失语症的兔子,不说话。黄昏温暖的光线柔柔的落了她一身,她脸上的伤痕在空气暴露无遗。 林向楠微微皱了皱眉,用习惯性温柔的语气说:“下次,要懂得躲……” 失语症兔子看着日光灯少年,然后被打残了也不晓得哭泣求饶的陆北湮,忽然咧开嘴巴丑的哭了出来。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十月的顶楼天台哇哇大哭,扯着林向楠的衣襟,哭的身体像要被悲伤折断。 2、0.5元的烤红薯交换到一个纯白无暇的笑容和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像是认准了主人的小狗,陆北湮一看到林向楠就跟在他身后。他在教室聊天就在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装看风景;他吃鱼香茄子她也吃鱼香茄子,虽然她最讨厌茄子软软黏黏的感觉;他打篮球她就去球场边像柱子一样站着;他对女生温柔的微笑或者说话,她就很用力的瞪她们…… 一个星期后,林向楠在送完隔壁文科班班花回家,转身时看到陆北湮来不及缩进墙角的身影。 她蹲在枯萎爬山虎墙下,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林向楠拨开枝叶俯着身体微微微笑的看向陆北湮。 她难堪的仰起脸,下巴越发显得尖,清澈的眼睛越发大而明亮,咬着嘴唇,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你跟着我干什么呢?”林向楠问。 陆北湮不说话,抱着书包沿着墙壁站起身,爬山虎枯萎了的叶子簌簌的落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肩膀上。 林向楠握住陆北湮的手,小小的,冰凉的手。她躲了躲,却没有挣开,林向楠嘴角扬起习惯性的笑容。 两人手拉着手,沿着桐花街慢慢的走。暮色已浓,深秋的风颇有凉意。 林向楠看了手表,忽然说:“我们来倒计时好不好?” 陆北湮抬头看着林向楠,还是没有说话。 林向楠走一步,数一个数字:“七。六。五。四。三。二。一。” 七。六。五。三。二。一。陆北湮在心里跟着林向楠一起默数。 在数到一的时候,整条桐花街的路灯在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导火线,一路蔓延至街尾。 陆北湮轻轻“啊”了一声,脸上露出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表情。 在桐花街的尽头,林向楠买了一个烤红薯,放在陆北湮冰冷的手心,说:“你捧着,暖手,饿了就吃。” 陆北湮看着林向楠,失语症的兔子终于开口说话:“谢。” 林向楠眯着眼睛笑。 1994年的秋天,他用价值0.5元的烤红薯交换到一个纯白无暇的笑容和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3、“你说什么,我都信,直到有一天,我什么都不信了。” 年少时的林向楠,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他挺拔英俊,性格开朗外向,虽然成绩不拔尖,但是体育很好,运动会100米到3000米他都可以拿冠军,临时顶着同班同学号码去跳高,又轻轻松松破了个校纪录。说话的时候语调略有些偏慢,入到女生的耳里就显得格外温柔,做事又细心体贴,很容易就博得女生欢喜。 陆北湮自然不会是唯一一个。 甚至对于林向楠而言,陆北湮只是他长长花名册上无心插柳的一笔。 他只是觉得有趣,那样执拗固执凶狠的怪女生,却唯独对他一个人施展笑颜,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中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更何况,陆北湮是一个很安分守己的“好朋友”。林向楠和其他女生约会的时候,她总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不吵不闹,等他把女生送回家后,才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若是林向楠不主动拉她的手,她也不会越矩。 不吵不闹,温柔贴心,又是最听话的小跟班。林向楠说一声“好渴哦”,她就咚咚咚咚跑的飞快,三分钟之内一定带着林向楠喜欢的饮料出现,大口大口喘气,双手举高至头顶,像最忠实的奴仆。 她聋了一样,一点也听不到周围的人嗤笑的声音。 那时的陆北湮以为,对一个人好,就是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刀山火海都要往前冲。她就像一个完全不懂人情事故的小怪物,对她生命中第一个好朋友用尽全力去讨他欢心,如果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剜出赤裸裸的真心送到他手里。 因为林向楠的关系,陆北湮被欺负的更厉害。在校园里走的时候,无缘无故就会被人泼一身脏水;从人群里经过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被人绊倒了;经过排球场篮球场的时候,那些球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都往她身上飞;只是去上个厕所,都有可能被人反锁在里面,一天都出不来。 林向楠拜托其他女生把陆北湮从厕所隔间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在里面睡着了。揉着朦胧的睡眼,看到林向楠时软软的一笑。 像春日山坡上纯白的花朵一样。 林向楠心口一窒。 他不是不知道陆北湮其实一直在被欺负,只要对方别做的太过分,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一次,他有些动怒——也或者是年少时的英雄主义情怀作祟,他拉着陆北湮走到那个总是带头欺负她的女生面前说:“夏落落,你再敢动陆北湮试试。她是我的朋友,你做的太过分,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柔的林向楠,万人迷的林向楠脸上很少出现那么凶狠的表情,夏落落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而陆北湮则看着林向楠,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扬上去。 “谢谢。” 在校门口,陆北湮笨拙但是郑重的对林向楠鞠了一躬道谢。 其实说完那些话,林向楠就有些后悔了,夏落落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她爸爸校长,虽然性格是嚣张跋扈了一些,对他其实一直都不错,甚至有点暧昧。为了陆北湮得罪她,实在有些不划算…… “我等下有事,今天你就别跟着我,自己回家吧。”林向楠说。 陆北湮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林向楠忽然问她说:“你都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陆北湮很认真的看着林向楠说:“你说什么,我都信。”想了想又补充说:“直到有一天,我什么都不信了。”说完又一笑。 她给予的信赖是百分百,一旦世界坍塌,抽走的信赖也是百分百。非黑即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林向楠看着陆北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挥挥手让她回去。直到陆北湮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回去找夏落落…… 4、我爱你。不是喜欢,是爱。1997年,林向楠和陆北湮高中毕业。林向楠作为体育特长生考上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读市场营销,陆北湮只考上了一所民办的美术大专院校。 一个在最北端,一个在最南端。 各奔前程的前一天晚上,林向楠、夏落落还有同班几个交好的同学的在全市最好的KTV包了个大包间通宵大家吵吵闹闹的K歌打闹吃东西,气氛很热烈。 只有陆北湮像一朵不起眼的壁花,安静坐在角落里。她本来就不在邀请之列,只是因着林向楠,才会出现在这里。 林向楠对夏落落说:“你当她不在就好了,反正我让她别出声她就不会出声。” 夏落落咯咯娇笑着刻意挨近林向楠,眼睛却看着陆北湮说:“被你训练的那么好啊,比我家小哈都乖呢。”小哈是夏落落养的一条狗的名字。 陆北湮什么都听不到,她的目光穿越重重人影,只看得到林向楠一个人的身影。 那几年,她像着了魔一样,又像是被林向楠下了蛊,变成了一个瞎子聋子哑巴,只看得到林向楠的样子听得到林向楠的声音只能和林向楠对话。 散场的时候已经凌晨,大街上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扫水车从身边唱着老掉牙的歌欢快的开过去。 林向楠挨着陆北湮,摇摇晃晃的走路他的嘴唇贴着陆北湮的耳朵语气暧昧的问:“北湮,你是不是喜欢我?” 其实他早知道答案,他只是因着醉意随便一问,玩笑而已。可是陆北湮却一瞬间身体僵硬,她猛的抬起眼望着他,神色紧张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林向楠觉得无趣刚想让她别当真,却见陆北湮飞快的点了点头,说:“我爱你。” 不是喜欢,是爱。 虽然连她自己也很疑惑爱到底什么样的东西,它们来自哪里,怎么能那么澎湃呢。 林向楠酒醒了大半,心里有点感动,有点得意,却也自知担待不起这样沉重纯洁珍贵的感情。他不是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可是,也非良人。 站直身体,拍拍陆北湮的头,继续装醉说胡话:“哈哈,真可爱。”然后摇摇晃晃往前走。 低头闻一闻,衬衣上还残留着夏落落身上的香水味,嘴里还有她最新款唇膏的苦意。 5、用我的方式被你偶尔想起陆北湮并不常联系林向楠。 在比高中自由精彩了100倍的大学校园里,林向楠自然更少会想起那个眼神倔强,脾气古怪的寡言少女。只是当一个又一个相识不久的女生,几条暧昧短信,几通调笑的电话后,就迫不及待但又神态自若的说出“我喜欢你”时,他总会忽然想起那天清晨淡蓝的天空下,她紧张到想哭的表情,但是却又那么勇敢的说“我爱你”时的样子。 忘不了。忘不了。记忆清晰到可以清楚的回忆起她说那些话时微微颤抖的嘴唇。 学生会主席,足球校队队长,辩论协会会长——林向楠就这样一路风风光光的玩到了大三。直到大学的最后一年,他才认认真真谈了个女朋友——是夏落落。 大三的暑假回家,高中同学嚷着要喝他们的喜酒,两人便真的请了一大帮同学在五月花大酒店吃饭。 想了想觉得尴尬,林向楠没有邀陆北湮。可是送有事先离席的同学出去的时候,却在酒店门口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陆北湮。 她似乎长高了些,可是一样很瘦,穿一件白T恤,蓝色的长裙子,坐在五月花的台阶上,像个迷路的小女孩。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她搂着自己的手臂坐在那里发呆。 林向楠叫了三声“陆北湮”她才回过神,凝结在睫毛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两人在旁边的超市里坐了一会儿,林向楠给陆北湮买了一杯热奶茶,然后絮絮叨叨的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包括他在大学校园里的风生水起,习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包括父亲公司的破产,虽然生活仍然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却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挥霍无度了;包括他和夏落落交往,夏落落家里帮他们联系了澳大利亚的大学,一毕业就可以过去…… 林向楠也不知道自己要对陆北湮讲什么,其实他什么都不必向她交代,可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些。 陆北湮安静的听着,最后只问了一句:“你还会回来吗?” 林向楠看着陆北湮,神色复杂。他想摸一摸陆北湮的脸,可是到最后还是退缩了。 “大约是……不会了吧……落落爸爸,就是我们高中时的校长,他希望我们在那定居……” 陆北湮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打起精神说:“那么,我会让自己变成了不起的人。即使,你在很遥远的地方,也有机会知道我的消息。” 陆北湮离开之后,林向楠在超市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抽了一支烟。回酒店的时候发现人都走光了,夏落落一脸寒霜的坐在杯盘狼藉的圆桌旁。看到林向楠进来,他讨好的笑容还来不起浮起,迎面就丢过来一个玻璃烟灰缸。 6、都是些很细小的温暖,可是在他之前,没有人给过她陆北湮专业课老师说,从来没在那所末流的大专院校里见过像她那么有才华的学生。虽然他也只是个末流的美术老师,可是还略懂分辨好坏。虽然文化分数烂到可以,还是在该位老师的竭力举荐下,陆北湮专升本,进入一所正规本科继续深造。一年又获得全系唯一一个交换生的名额,去了法国。 陆北湮22岁的时候就在法国举办了她的个人摄影绘画展,上遍各大艺术类杂志。 23岁的时候开始接触电影,做场景设计类的工作。第一部参与的《F与L》即在国际电影节上斩获大奖,其中最为人称道的是其精美绝伦的画面。 陆北湮的名字,也开始陆续出现在主流的影视杂志上面。 她就像一只羽翼灰暗的丑小鸭,终于找到了一片自己的天空,抖落干净身上的灰尘,露出洁白高贵的羽翼。 而她那么努力的所有原因,只是为了能让林向楠有可能看到她。 吃早点的时候偶尔听一听新闻看电影的时候偶尔注意一下字幕,喝咖啡的时候偶尔看一眼报纸——也许偶尔的偶尔,他会碰巧看到她的名字,知道她最近过的很好。 这样就够了。 她本来就一直是被人忽略被人欺侮的小孩。 生在重男轻女思想极重的家庭,从小就不受父辈喜爱。母亲原本是疼她的,可是因她而被婆婆白眼和嫌弃,后来又接连生了几胎,也就渐渐淡了亲情。 陆北湮又不会讨人欢喜,常常在学校鼻青脸肿的回家,进门又少不了因为在外惹事而被一顿饱揍。 在林向楠之前,都没有人和她说过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应该躲;没有人拉过她冰冷的手;没有人给她买过想香气四溢的烤红薯…… 都是些很细小的温暖。可是在林向楠之前,没有人给过她。 哪怕那些给予,可能是林向楠或者其他人弃之不要的废品,可是在陆北湮眼里,它们都珍贵的她一辈子无法割舍。 只因为,那是她年少时仅有的东西了。7、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晴,可是你离开的背影却让我的眼睛下起大雨陆北湮直到2008年夏天才又遇到林向楠。 在上海的某商场门口,巨大的电视幕墙上转播着北京奥运会的跳水项目。行人来来往往,鲜少有人停留下来抬头看一眼。 只有三个穿衬衣西装裤的男人一直在幕墙下徘徊。其中一个身材微微发福,有点早秃迹象,拦住一个又一个看起来稚嫩单纯,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请她们填写一份调查表,以此为交换的小礼物是赠送一袋子洗发水。等调查表填完,原本说是免费赠送的洗发水又说要收十五块钱手续费,若见对方有所犹豫,他就又口若悬河的大倒苦水:这世道如何如何不好,赚钱如何如何艰辛,他们也不赚钱,只是推广新产品,纯粹收个手续费云云 。 多数人最后终会妥协。 取悦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林向楠早已不是陆北湮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可是她还是在第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最初的时候,陆北湮还听到过一些关于林向楠的传闻。据说他最后还是没去成澳大利亚。毕业前夕他和夏落落大吵一架,负气分手。 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还是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毕业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可是不知为何他又和老板闹翻,卷铺盖走人。 毕业头三年,林向楠就跳了五次槽,一次不如一次…… 陆北湮从林向楠面前走过,林向楠只瞥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调开了视线落在她身后看起来像大学新生的女生身上,看起来更容易“下手”。 ——他居然认不出她来。在他眼里她只是路人甲。 是,林向楠变了,陆北湮也变了。她变得精致优雅,美丽妩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每天都被欺负的鼻青脸肿的小女孩了,再也不是在寒风瑟瑟中抱着胳膊坐在五月花大酒店门口偷偷流泪的陆北湮了。 可是她的心,这么多年来,始终未曾改变。 没有人能明白林向楠最初给予陆北湮的一点点温暖和感动于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可是现在,他已经认不出她来。 或者说,他是不想认出她吧。 这样,他才可能永远是她记忆里笑容晴朗,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 陆北湮站在远处看着林向楠在大幕墙下“工作”了一整个下午。晚六点的时候,他们收工。 林向楠拎着仿版的名牌公文包从陆北湮面前经过。 她只眨了一下眼,他就一下子淹没在人海里,再也找不出来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晴,可是林向楠离开的背影却让陆北湮的眼睛下起大雨。-END, 大家好,我是林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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