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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发布时间:2019-03-04 09:36:25

分类:随笔日记发布者:风筝在阴天搁浅

弟弟掉下去的時候,隻有潔在旁邊。  十三樓,不吉祥的數字,不吉祥的高度,讓年幼的弟腦漿迸裂,寸骨寸折。   警察用粉筆在地上,劃出一團很難稱得上人形的痕迹。  鮮紅色的圖騰漬在地上,漸漸變成褐色,黑色,掃地的歐巴桑用漂白水奮力刷了好幾次,仍舊刷不掉那不規則的黑色。   也無法刷掉幼子驟逝的悲傷。   媽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幾乎要送急診。   爸也捶牆撞壁七天,痛斥自己爲什麽隻留下小孩子在家。  但除了悲傷,這件慘劇還彌漫着詭異的色彩。  陽台不高。  但也不是一個五歲小孩能翻過去的。   街坊議論紛紛。  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歲生日。  爸跟媽當時不在家,正是出門挑選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應該喜氣洋洋慶祝一番的日子,卻隻能點上兩根白蠟燭。  「當時有個老婆婆,将弟弟從陽台丢下去呀  潔回憶的時候,身子都在顫抖,臉上俱是淚痕。  爸跟媽震驚,雞皮疙瘩。  這話出自七歲女孩之口,格外陰森恐怖。  「胡說!家裏哪來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長得好像……」潔哭得厲害。  長得好像,家裏神桌上的某張照片。  媽大驚,立刻抓着吓壞的潔到偏堂神桌前。   「哇!」潔大哭,躲到媽背後。  黑白照片裏,正是穿着黑袍的、過世的奶奶。   媽害怕大叫,爸身子劇震。   「……怎可能?媽怎麽可能會這麽做!」爸駭然。   「我不要在這裏!」潔尖叫,昏倒。    不久後,模樣猥瑣的法師到家裏辦喪事。   招魂時,銅鈴規律地當當當響,似在安撫亡者的靈魂。  冥紙從那灘黑色的不規則血迹,一路撒到樓上。  「張振德回家啦!張振德回家啦!」法師吆喝,一身黃袍。  爸摟着媽,擦眼淚,跟在法師後面一齊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師口中念念有辭,在客廳舞弄木劍,潑灑淨水。  潔瑟簌在沙發椅上,在指縫中眯起眼。   爸跟媽也注意到潔的反常,原以爲潔正在爲弟的死亡感到難過時,潔開口了。   「法師……」潔恐懼的聲音。   「啊?」法師愕然,停下木劍。   潔整個人蜷成一團  爸跟媽見了,心突然都揪了起來,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後面……」潔的臉發白。   法師臉色微變。   冷氣好像驟降了幾度。  法師聽街坊說過,潔「看見」奶奶推弟弟下樓的事。   木劍尖顫抖,眉毛滲出水珠。 「有個紅衣小女孩……在你…背上…」雙眼翻白。  法師大驚,吓到整個人跳到餐桌上。  「什麽紅衣……在哪!在哪!」法師抄起符咒,驚惶大喊。  媽趕緊抱住潔,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師木劍亂砍一陣,最後重心不穩跌下。  一聲破碎的慘叫,法師竟斷了兩根肋骨。  醫護人員扛走法師時,躺在擔架上的他仍惶急問:「那……鬼長什麽樣子?走了沒有?走了沒有?」驚恐的情緒難以平複。  爸媽則在客廳不斷安撫受驚過度的潔,既心疼,又難以理解。  爲什麽這孩子要受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醫院,精神科門診。  「百分之百,幻視  「幻視?」   醫生輕輕咳嗽,清清喉嚨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姊姊因過度自責并發的生理異狀,引起神經功能失調。很典型的症狀。  「那……怎麽辦?」爸歎氣,看着一旁的潔。  「這症狀很少發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換句話說,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關心就對了,這個症狀也許隻是過渡時期的反應。倒是你們當父母的,别累壞了才是。」醫生摸摸潔的頭,笑笑。   「過渡時期……那實在是太好了。」爸松了口氣。  醫生開出一紙處方,又開始咳嗽起來:「除了定時吃藥,最好的良方莫過于時間。時間沖淡一切總該聽過吧?」   爸歎氣,牽着潔走出門診。  「爸,剛剛那女人好可怕喔。」潔天真。  爸愣住,什麽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醫生脖子那個女人啊。」潔笑笑:「頭發長長的,眼睛都是紅色的那個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剛剛醫生不斷咳嗽的樣子。   眼睛全是紅色的?  爸倒抽一涼氣,女兒真的……   潔發現爸的手心,一直滲出冷汗。  「不折不扣,陰陽眼。」   地下道,獨眼的算命老人鐵口直斷。   「那怎辦?」媽緊張問,抱着潔。  「天生帶着陰陽眼,多半是宿命,習慣就好。」獨眼老人露出一口黃牙。   「這種東西怎麽可以說習慣就好,小孩子整天都在害怕啊!」媽開始哭:「無論如何都請你幫幫忙,看要怎麽解……」   「解?那倒也不必。」獨眼老人補充:「如果是宿命嘛,就要等陰陽眼的因緣結束,到時候自然就看不見了,強求把陰陽眼關掉那是萬萬辦不到,時機未到嘛。如果不是宿命,隻是莫名其妙有了陰陽眼,長大就看不見了。」   「長大就看不見了?」媽彷佛看見一線曙光。   「很多人小時候都會看到那些髒東西,隻是長大以後忘記了。十個人裏面少說也有兩三個是這樣的,沒事沒事。」獨眼老人安慰着媽。   坐在媽身旁的潔突然眯起眼睛,開始咯咯笑,身子扭動。   「還有沒有辦法?」媽歎氣。   「要不就是去大廟,請神明作主把陰陽眼給收了,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獨眼老人建議,又說:「不然,先在身上放符保平安就好啰,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會給纏上。」   媽點頭稱謝。   獨眼老人開始畫平安符,一張一千元。   潔好奇歪着頭,伸手撥弄獨眼老人臉旁的空氣,還發出輕聲的責備。   「潔,别玩了。」媽皺眉,拉住潔不斷揮動的手。  「我沒在玩啊,是這個綠色的小孩好頑皮,一直遮着老先生的眼睛。」潔解釋。

  獨眼老人身體僵住。   「什麽綠……」獨眼老人呆晌,瞳仁混濁的瞎眼格外怕人。   「就頭上長角,還搖着尾巴啊?」潔大感奇怪:「他一直遮着你的眼睛,不讓你看見東西……你怎麽都不趕他走?」   獨眼老人劇震,喉頭發出「喔嗚」一聲。   不說話了。   不再說話了。  獨眼老人心髒麻痹猝死後,潔說了句「那綠色小孩突然捂住他的鼻子、用腳一直踢他的胸口」。

  媽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很恐怖,很恐怖,很恐怖。   也很可憐。   但更需要愛。   傷心又焦急的媽跑遍了各大廟,求了更多符。   潔的手上多了一串昂貴的佛珠,頸上挂着菩薩式樣的項鏈,衣服口袋裏,都是行天宮、媽祖廟、地藏王廟、天後宮、觀音亭求來的平安符。   但潔的陰陽眼始終沒有阖上的迹象。 !   潔越來越常看見過世的老奶奶。   她說,臉泛黑氣的奶奶常瞪着她睡覺、上廁所、洗澡,臉色不善。   她又說,奶奶常作勢要推倒她,害她跌倒,膝蓋上都是瘀青。   「媽,你帶走振德還不夠嗎?我們就剩下這個小女兒了……你就饒了潔吧。」爸在奶奶的照片前痛哭,無法理解自己的母親爲什麽這麽狠心。 S  爸媽除了燒很多紙錢,也如影随形看顧着潔,生怕再有閃失。   潔也成了小學裏知名的靈異神童。   她說一年級教室前無故擺動的秋千上,總是坐了一個長發女人。   遮蓋住女人臉龐的長發下,有一雙怨毒的眼睛,小朋友在秋千上翻倒不是沒有原因。   六年級的女生廁所倒數第二間,曾吊死過一條黑狗。   那隻黑狗到現在都還翻着舌頭,尋找當初吊死它的壞小朋友。   黃昏的低年級音樂教室,有張烤焦的臉會唱歌。  那張烤焦的臉有個***名字,從日據時代就開始在老舊的教室裏彈琴。   每次潔的陰陽眼啓動,校園恐怖傳說就又多一樁。   下課時,同學喜歡圍在潔旁邊問東問西。   老師也常找潔,問問自己有無被鬼纏身。   同學間玩筆仙錢仙碟仙,潔更是最佳的技術指導。

 這天班上來了個轉學生,是個幹幹淨淨的男孩。   是潔喜歡的那型,潔第一眼就知道了。  老師也注意到潔發亮的眼睛。   「新同學,去坐潔的旁邊。」老師微笑。   男孩扭捏坐下,舉止有些畏縮。  潔大方傳過紙條。   「你叫什麽名字?」潔娟秀的字迹。   「張勝凱。」男孩傳回紙條時居然在顫抖,字迹更是歪七扭八。   「我叫林佳潔。」潔報以甜甜的微笑。   凱勉強點點頭,不再回傳,卻掩飾不了他的坐立難安。   「你很害羞呴?」潔笑,一手半遮着嘴。   「沒啊。」凱斷然否認,卻将椅子又拉遠了些。   潔回寫紙條時,卻聞到一股尿臊味。   凱臉色鐵青,褲子竟濕了一片。   「你……千萬不要回頭!」潔突然臉色蒼白。  全班安靜,都注意到凱的怪狀,更留心潔戰栗的警告。   連老師的粉筆都停在黑板中央,深呼吸,看着潔。   「你……你才不要回頭。」凱畏縮,牙齒打顫。   「爲什麽?」潔愕然。  「你背上七孔流血的小男生……是怎麽回事?」凱幾乎要哭了出來。   潔呆掉。   「他一直哭說……姊姊,你幹嘛推我下去?」凱終于昏倒。

弟弟掉下去的时候,只有洁在旁边。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脑浆迸裂,寸骨寸折。   警察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  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欧巴桑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   也无法刷掉幼子骤逝的悲伤。   妈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   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小孩子在家。  但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  阳台不高。  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能翻过去的。   街坊议论纷纷。  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岁生日。  爸跟妈当时不在家,正是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丢下去呀  洁回忆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脸上俱是泪痕。  爸跟妈震惊,鸡皮疙瘩。  这话出自七岁女孩之口,格外阴森恐怖。  「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长得好像……」洁哭得厉害。  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的某张照片。  妈大惊,立刻抓着吓坏的洁到偏堂神桌前。   「哇!」洁大哭,躲到妈背后。  黑白照片里,正是穿着黑袍的、过世的奶奶。   妈害怕大叫,爸身子剧震。   「……怎可能?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爸骇然。   「我不要在这里!」洁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办丧事。   招魂时,铜铃规律地当当当响,似在安抚亡者的灵魂。  冥纸从那滩黑色的不规则血迹,一路撒到楼上。  「张振德回家啦!张振德回家啦!」法师吆喝,一身黄袍。  爸搂着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齐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师口中念念有辞,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  洁瑟簌在沙发椅上,在指缝中眯起眼。   爸跟妈也注意到洁的反常,原以为洁正在为弟的死亡感到难过时,洁开口了。   「法师……」洁恐惧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洁整个人蜷成一团  爸跟妈见了,心突然都揪了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后面……」洁的脸发白。   法师脸色微变。   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洁「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   木剑尖颤抖,眉毛渗出水珠。 「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双眼翻白。  法师大惊,吓到整个人跳到餐桌上。  「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惶大喊。  妈赶紧抱住洁,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下。  一声破碎的惨叫,法师竟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时,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问:「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妈则在客厅不断安抚受惊过度的洁,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医院精神科门诊。  「百分之百,幻视  「幻视?」   医生轻轻咳嗽,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姊姊因过度自责并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叹气,看着一旁的洁。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反应。倒是你们当父母的,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洁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起来:「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叹气,牵着洁走出门诊。  「爸,刚刚那女人好可怕喔。」洁天真。  爸愣住,什么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医生脖子那个女人啊。」洁笑笑:「头发长长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那个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刚刚医生不断咳嗽的样子。   眼睛全是红色的?  爸倒抽一凉气,女儿真的……   洁发现爸的手心,一直渗出冷汗。  「不折不扣,阴阳眼。」   地下道,独眼的算命老人铁口直断。   「那怎办?」妈紧张问,抱着洁。  「天生带着阴阳眼,多半是宿命,习惯就好。」独眼老人露出一口黄牙。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习惯就好,小孩子整天都在害怕啊!」妈开始哭:「无论如何都请你帮帮忙,看要怎么解……」   「解?那倒也不必。」独眼老人补充:「如果是宿命嘛,就要等阴阳眼的因缘结束,到时候自然就看不见了,强求把阴阳眼关掉那是万万办不到,时机未到嘛。如果不是宿命,只是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长大就看不见了。」   「长大就看不见了?」妈彷佛看见一线曙光。   「很多小时候都会看到那些脏东西,只是长大以后忘记了。十个人里面少说也有两三个是这样的,没事没事。」独眼老人安慰着妈。   坐在妈身旁的洁突然眯起眼睛,开始咯咯笑,身子扭动。   「还有没有办法?」妈叹气。   「要不就是去大庙,请神明作主把阴阳眼给收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独眼老人建议,又说:「不然,先在身上放符保平安就好啰,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会给缠上。」   妈点头称谢。   独眼老人开始画平安符,一张一千元。   洁好奇歪着头,伸手拨弄独眼老人脸旁的空气,还发出轻声的责备。   「洁,别玩了。」妈皱眉,拉住洁不断挥动的手。  「我没在玩啊,是这个绿色的小孩好顽皮,一直遮着老先生的眼睛。」洁解释

  独眼老人身体僵住。   「什么绿……」独眼老人呆晌,瞳仁混浊的瞎眼格外怕人。   「就头上长角,还摇着尾巴啊?」洁大感奇怪:「他一直遮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见东西……你怎么都不赶他走?」   独眼老人剧震,喉头发出「喔呜」一声。   不说话了。   不再说话了。  独眼老人心脏麻痹猝死后,洁说了句「那绿色小孩突然捂住他的鼻子、用脚一直踢他的胸口」。

  妈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恐怖,很恐怖,很恐怖。   也很可怜。   但更需要爱。   伤心又焦急的妈跑遍了各大庙,求了更多符。   洁的手上多了一串昂贵的佛珠,颈上挂着菩萨式样的项链,衣服口袋里,都是行天宫、妈祖庙、地藏王庙、天后宫、观音亭求来的平安符。   但洁的阴阳眼始终没有阖上的迹象。 !   洁越来越常看见过世的老奶奶。   她说,脸泛黑气的奶奶常瞪着她睡觉上厕所洗澡,脸色不善。   她又说,奶奶常作势要推倒她,害她跌倒,膝盖上都是瘀青。   「妈,你带走振德还不够吗?我们就剩下这个小女儿了……你就饶了洁吧。」爸在奶奶的照片前痛哭,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狠心。 S  爸妈除了烧很多纸钱,也如影随形看顾着洁,生怕再有闪失。   洁也成了小学里知名的灵异神童。   她说一年级教室前无故摆动的秋千上,总是坐了一个长发女人。   遮盖住女人脸庞的长发下,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小朋友在秋千上翻倒不是没有原因。   六年级的女生厕所倒数第二间,曾吊死过一条黑狗。   那只黑狗到现在都还翻着舌头,寻找当初吊死它的坏小朋友。   黄昏的低年级音乐教室,有张烤焦的脸会唱歌。  那张烤焦的脸有个***名字,从日据时代就开始在老旧的教室里弹琴。   每次洁的阴阳眼启动,校园恐怖传说就又多一桩。   下课时,同学喜欢围在洁旁边问东问西。   老师也常找洁,问问自己有无被鬼缠身。   同学间玩笔仙钱仙碟仙,洁更是最佳的技术指导。

 这天班上来了个转学生,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   是洁喜欢的那型,洁第一眼就知道了。  老师也注意到洁发亮的眼睛。   「新同学,去坐洁的旁边。」老师微笑。   男孩扭捏坐下,举止有些畏缩。  洁大方传过纸条。   「你叫什么名字?」洁娟秀的字迹。   「张胜凯。」男孩传回纸条时居然在颤抖,字迹更是歪七扭八。   「我叫林佳洁。」洁报以甜甜的微笑。   凯勉强点点头,不再回传,却掩饰不了他的坐立难安。   「你很害羞呴?」洁笑,一手半遮着嘴。   「没啊。」凯断然否认,却将椅子又拉远了些。   洁回写纸条时,却闻到一股尿臊味。   凯脸色铁青,裤子竟湿了一片。   「你……千万不要回头!」洁突然脸色苍白。  全班安静,都注意到凯的怪状,更留心洁战栗的警告。   连老师的粉笔都停在黑板中央,深呼吸,看着洁。   「你……你才不要回头。」凯畏缩,牙齿打颤。   「为什么?」洁愕然。  「你背上七孔流血的小男生……是怎么回事?」凯几乎要哭了出来。   洁呆掉。   「他一直哭说……姊姊,你干嘛推我下去?」凯终于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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