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折门对折折门板板对板板门

（一）殷筏荷       張建雲在思想極端低落，生活上非常渙散的時候，是殷筏荷收留了他。       殷筏荷53歲，個頭特小，隻有151公分高，人又黑，不是很漂亮但人勤快，丈夫去世後給她留下一爿雜貨店。她經管這店也很在行，不管是買進賣出，待人接物諸多方面，她都操持得不錯，而且每個月都略微有些盈餘，所以生活到也從容。自從留下張建雲後，生活便稍稍顯得緊巴了些，人也覺得累了許多----           他全然不知她的境況，隻知道失去父母和愛妻的哀傷和凄苦----       待他各方面情況都恢複正常的時候，也看不上這位瘦小，膚黑的殷筏荷了。他離開了她---                                        （二）房菲卉

        他走呀，走呀！走到中午，肚子也餓了。無意間看到一個女人在擺舊書的地攤邊，看一本叫笠翁對韻律的書，一邊看一邊還在念：&lsquo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人間清暑殿，天上----&rsquo  &ldquo你這書是爛的，後面的字都沒得了&rdquo。他在旁邊一聽到就揍攏去接道，&ldquo天上廣寒宮&rdquo。這女人調過頭來把他看了看，&ldquo你懂？&rdquo  &ldquo懂點！&rdquo  &ldquo那我問你，啥叫押韻？&rdquo  &ldquo你會拼音？&rdquo  &ldquo會呀！&rdquo  &ldquo那就好講了，比如說有兩個句子，每個句子中的最後一個字的，拼音字母的韻母都相同，就叫押韻。&rdquo這是一般來說，也有韻母不相同的----&rdquo  他得意地繼續道：&ldquo古詩中有句句押的，也有隔句押（格律詩中有說是一、三、五不論，二、四、六相同，差不多就是隔句押了。），有首句就入韻的，也有首句不入韻的，有押平聲韻的也有押仄聲韻的，不過一般都押平聲韻的多，有一韻通押的，也有中間換韻的----&rdquo         這女人聽得津津有味，&ldquo你是老師？在哪裏住？我想去你那裏學做詩。&rdquo   &ldquo我不是老師，隻是懂點而已。&rdquo  &ldquo懂點都夠了，把你懂的教給我就行了。&rdquo   &ldquo在那裏教呀！我還不知道今天住哪裏呢。&rdquo  &ldquo你不會是被老婆攆出來了？&rdquo   &ldquo不是！我是自己出來的。&rdquo      &ldquo----那都不關我的事，我隻想你教我做詩就行了，耽擱你一下到我家去教半天，晚上回你老婆那裏去----&rdquo       在這女人家，他問她，&ldquo你喜歡看董卿主持的 詩詞大賽？還想去參賽？&rdquo  &ldquo參賽？就是參賽也不用學做詩呀！&rdquo  &ldquo想咋樣？&rdquo  &ldquo那些參賽的的人，不就是背功好一點，多背了幾首詩而以，還不一定會做詩。我是想學會自己做----&rdquo  &ldquo你呀！你不知道做古詩有多難----&rdquo  &ldquo我不信有好難！不就押個韻----&rdquo  &ldquo押韻也有講究，不過還稍好一點，難的是講平仄。&rdquo  &ldquo平仄！啥叫平仄？&rdquo  &ldquo----韻分四聲，平、上、去、入，平聲是爲&ldquo平&rdquo。上、去、入三聲都爲仄聲，仄聲是爲&ldquo仄&rdquo，這就是平仄，而平聲又分爲陰平和陽平。如果單單是這樣，你就狠狠地下一翻功夫把它背下來就是， 可是如今又把陰平類字分别歸屬到上、去、入三聲裏去了。這是最基本的方法，後面還有意境、比喻、對杖----等等夠得你學，不過隻要你有信心----【聊齋】作者蒲松齡的一副對聯中有一聯說道：&lsquo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rsquo！&rdquo   &ldquo你這些都會？還會作詩？&rdquo   &ldquo不會！隻是懂一點，我有時候也學着做點詩，不過都隻管韻，不管平仄。詩做出來就跟順口溜差不多，說好聽一點，或許就叫打油詩吧！&rdquo   &ldquo謙虛！你旋做一首給我看看 ----&rdquo  &ldquo  好的，聽到：&ldquo美人面如花，香汗潤膚滑，撩得屌絲漢，個個殷勤她----&rdquo       這女人姓房，叫房菲卉，個子不矮，約莫有164厘米高，粉色的長腿上方是一條黑色的超短皮裙，皮裙上方是一件魚肚白的薄紗寬帶褂，透明度很高，雙峰似有擠出來的架式，那紅紅的乳頭一點也不因隔着薄紗而減色。眉毛黝黑而濃密，眉毛下那對剪水秋瞳，清澈透明，勢要勾人魂魄。張建雲這詩多半是沖着她寫的，大有撩撥她的意思。       這女人也不是個孬角色，雖不會作詩，但能懂詩。&ldquo兄弟，你在惹我喲！&rdquo  &ldquo叫我兄弟？你有多大？&rdquo  &ldquo多大！老娘今年64！&rdquo  &ldquo是不是喲？我看你最多四十五歲。&rdquo  &ldquo要不要看身份證 ？&rdquo   她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拿出身份證，啪的一聲搭在桌上----他還真看了，1954年7月9日，是真的，他睜大了眼睛看了她好一陣子。&ldquo你硬還真的是徐娘不老風韻猶存耶！小弟我才57歲，都老得象你叔叔了，莫非這世上還真有返老還童的千年人魔哇！&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不老仙！不老仙！不老----&rdquo       這女人看了看張建雲：個子不高，面目确也有些老氣----總之那形像不是她喜歡的那種，她本不想和他多說，卻又覺得他似乎還有點兒才氣---- &ldquo你不是被老婆攆出來了嗎，今晚就留宿你，老娘本是個壯男控，要不是看到你給老娘講了點詩詞課----&rdquo         張建雲在這個女人那裏住了幾天就被攆出來了， 他不願回到殷筏苛那裏，隻好回到自己的家，那家冷清，空無一人，子女都不在身邊，老婆也去了豐都，隻好再次&ldquo獨守空房&rdquo了  。                                                                    （三）白來玉       一個男人單久了，還是有人同情的，有位唐姓鄰居給他介紹了個老女人，這老女人叫白來玉，72歲，是個富得流油的人，她不善操持生活，在用度上又很大方----      他去了她家，他叫她老姐，她待他不錯， 從不虧他。在這個家裏他不用付生活費，隻需要讓她滿意就行----      早上他把熱好了的牛奶和父親面包端上桌，才叫她起床----餐後她微微地向右邊偏一下頭，然後對着那盒 紙巾噜了噜嘴，他會意地去抽出了幾張紙巾恭敬地遞了過去，待她揩了嘴之後又接了過來，然後扔在垃圾簍裏。這女人懶懶地倒在沙發上，&ldquo今天的面包甜了點，明天還是去買包子回來吃，要鮮肉的喲，莫買醬肉的哈！等會我們去轉洋人街，中午就在外面吃。&rdquo        這女人家務事懶得做，開車還是個老司機，她自己有車，而且開得不錯。這時候是他在車裏享受，她成了勞動者。        他們耍了大半天，下午3點鍾就回來了。攏屋就沖了個澡，她站在淋篷下懶懶的，他給她抹完前胸抹後背，給她洗刷完後，他自己才開始沖洗起來----        還沒等他出浴，就聽到，&ldquo今天在外面吃得不舒服，很想叫你晚上弄個白油肉片來吃，可你也累了，下回吧！今天就把你做的那碗燒白，拿出來蒸起吃！你蒸這燒白好象比外面的好吃一點。&rdquo   他急急地穿上衣服出來。&ldquo好的，就吃燒白！我這燒白是生蒸的，外面做的燒白，經過煮水、梭鍋後自身的鮮味就跑掉了，所以要差一點----         這女人身體也不錯，加上富有，富人是比較任性的，想幹啥就幹啥，不需要過份地約束自己，要不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她對他的要求并不高，配和不配更不關緊要，因爲她把他隻當作情人和傭人，招之即來，揮之則去。還可以随時解除這種關系，大不了多給一點錢----        晚飯後，小憩一會她便拿出了一粒萬艾可，&ldquo今晚老姐想歡喜，你先把它吃下去！ 我也曉得你很累，不過完事後我會另外給錢的。幾個月來他已經習慣了，他很無奈地爬在了她的身上----        這女人不但開車是老司機，在床上也是個老司機！ &ldquo怎麽搞的？&rdquo   &ldquo我确實不行了！&rdquo  &ldquo那就再吃一粒！&rdquo  &ldquo不！不能吃，這東西吃多了會死人的！&rdquo  &ldquo就吃這回，下次不會再讓你連續吃兩粒的 ，&rdquo   &ldquo不！我堅決不吃！&rdquo  &ldquo堅決不吃！反了你！幾個月來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老娘也白拿你用，還不聽老娘的嗦！那就走人！       其實他早已覺得委屈極了，他問過自己，&lsquo這是爲了啥？我沒吃的？沒穿的？&rsquo他受夠了這種頤指氣使的，近乎傭奴的生活。 也曾萌生過走人的想法，隻是苦于找不到走人的理由。這下好了，他便借勢下坡，連東西都不拿，直接就走出了門。他走到樓下，還聽到那女人在窗口吼叫：&ldquo張建雲，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呀----&rdquo                                          （四）華潤       張建雲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他這家也不太象家，按說他也會做事，可思想上低落，生活上渙散。這一切都怕是歸結于沒女人作動力的原因吧，所以就懶得來一塌糊塗。穿着也随便起來，形像還不如進城的農民，所以來家認門（就算是相親吧）的女人，沒一個看得上的。但他還是想有一個伴，一個像他那去了豐都的、曾經同過甘共過苦的、既漂亮又不嫌棄他和利用他的愛人，這愛人就是他的家。這個家沒了，他無時無刻不懷念這個家，有時他在心裏吼喊、呼叫：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呀----      星期天他走出了家門，去到了洪涯洞婚姻市場，要下市的時候才認識了一個年齡相當的女人，那女人叫華潤，55歲，給他留了個電話，其餘就沒多說了。       回到家後，他聯系了她，至此後她便要他天天早晚和她通話。有2天他病了，沒去電話，她怒了，第二天一早電話就來了：&ldquo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兩天都不來個電話，也不問問我好不好----&rdquo  &ldquo你也可以打個電話問問我呀！&rdquo  &ldquo問你！這些事情都應該是男人主動！未必還要我這個女人主動給你打電話？&rdquo  &ldquo女人打下電話又有啥要不得的。戀愛也要象修橋一樣才要得喲，修橋都是兩頭往中間修，最後在中間合龍噻，隻從一頭修，費力又費事。男女之間也要大家都努力噻，光是男人一方努力，不累死個人呀！&rdquo  &ldquo哦！結果你是怕死呀！不過叫女人主動打電話和你聯系這種說法，還真的是有點欠妥！這回就算了嗎？從明天起我還接不到你的電話，我就不會接你的電話了。&rdquo   &ldquo要得！不過最好是現在就别接我的電話，因爲我肯定不會給你來電話的。&rdquo  &ldquo你敢----&rdquo  &ldquo我爲啥子不敢，我們結婚了？有過什麽約定？還是我争了你好多沒還？說白了，我們不過就在洪涯洞見過一面，時間還不到一刻鍾----算了吧！别這樣強勢，我配不上你，你還是另求高明好了！&rdquo 他說完就挂了機。那邊再來電話他也不接了，他做回了他自己。       張建雲真的病了，而且越來越嚴重，看樣子，不去醫院是不行的。沒辦法他找了一根棍子杵起，慢慢地往醫院走去----       看完病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張建雲，他回頭一看，很是有些尬尴，尬尴得他不得不低下了頭----                                     （五）結束語     在醫院出來時叫他的不是别人，是從前把他從低潮中呼喚出來的，那個叫殷筏荷的女人。她看到他病成了這個樣子，也沒有多說，直接就把她攙回了家----     他又在殷筏荷家住下了，病也好了，再不嫌她矮小、膚黑、不漂亮了。再也不呼喚  &lsquo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rsquo了。       說也奇怪，那個名叫房菲卉的不老徐娘和白來玉老妪，以及在洪涯洞認識的華潤都來過這爿雜貨店，都看到張建雲和那位小女人，她們并不羨慕他們的生活，但是不得不稱贊他們班配，還說這男人算是真正的找到了他的家。      這正是：從來求偶高不成，隻有低就方可能。就算狀元當附馬，朝裏家中皆稱臣。且聽民間傳俗語：（篾）折折門對（篾）折折門，板板門對板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