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毫无指望的喜欢过你。_伤感日记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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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毫无指望的喜欢过你。

发布时间:2020-06-19 04:59:02

分类:伤感日记发布者:窈窕君王妻
[一]我睜開眼睛仿佛看到一個新世界。即使在我說了無數次要放棄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過喜歡你(加末小熙QQ:942912328)滿眼皆是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套和床單,他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他摘下口罩,露出潔白的牙齒,對我笑。他說,羅詩橙,你醒了。他說,我是聶嘉羽醫生。午後無風,我努力地拼湊着混亂的記憶,終于将這兩天的事情連貫起來。我因爲渾渾噩噩地追着一個背影而神經錯亂,在十字路口忽略了那個交通燈的顔色,等到耳邊傳來尖銳的刹車聲時,在我整個人無可逆轉地倒向地面時,在我的意識最後還有一絲是清醒時,我腦袋裏唯一的念頭就是那個背影。那個背影,他是我要找的人嗎?是那個将我撞倒的司機送我來的,護士形容給我聽,說那是個玉樹臨風的年輕男人,抱着我一路沖進來的樣子十分英勇,她們都以爲我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之類的人物。沒想到其實是個往别人輪胎下鑽的瘋子,我輕聲笑了。得知我并沒有大礙,他付了醫藥費就走了,我松了口氣,他沒揪着我不放就不錯了,我可真的沒想過要他負什麽責任。聶嘉羽推門進來,查看了一下我的小腿,他很認真,像是端詳着一件工藝品。他告訴我說,還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在離開病房的時候對我笑了笑。我怔怔的,不曉得應該作何反應。我一向都是這麽遲鈍,這麽呆滞,這麽不靈敏,所以我後來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合群,越來越落落寡歡。我沒什麽朋友,因爲無論周圍的人說什麽我都無法參與進去,那些親密的女孩們組成的小圈子,小團體,我都無法融入,但與此對應的是,我也沒什麽敵人,所以我安慰自己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出院之後的第三天,我接到聶嘉羽的電話,他的聲音溫和低沉,伴随着耳畔吱吱作響的電流一起抵達我的耳膜。他說,今天是周末,我們一起吃飯吧。我說“好”的時候連自己都吓了一跳,挂掉電話之後我還在心裏埋怨了自己好半天,爲什麽這麽輕佻,爲什麽這麽随便就接受别人的邀請,别人一定會覺得我很輕浮吧。事實證明是我自己多慮了,他什麽冒昧的話都沒有說起,我們之間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熟稔,像老友一般,即使隻是聊聊天氣,聊聊他的寵物,聊聊某個牌子的果汁,聊聊某條路上的小吃都不覺得無聊。吃完那餐飯,夜幕已降臨,周圍有三三兩兩擦肩而過的情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大同小異,我想也許這種表情的名字就叫做“我在愛情裏”。我住的公寓的拐角處有一個年紀很大的婆婆提着一個籃子,籃子裏是一小束一小束的栀子花。那種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像是具有喚醒記憶的能量,我呆呆地看着它們,挪不開腳步。聶嘉羽掏出零錢買了兩小束給我,我連忙道謝。他微微一笑,羅詩橙,你不必這麽客氣,又不是什麽大事。這兩束小小的栀子花後來被我插在書桌上的水瓶裏,芬芳彌漫了整個房間。那天晚上聶嘉羽把我送到公寓門口道别之前說,羅詩橙,你的氣質跟它很般配。栀子花,常綠灌木,屬于茜草科,他輕聲說。然後伸出手,替我捋順被風吹亂的頭發。[二]聶嘉羽常常說我是一個具有植物氣質的人。植物氣質?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是個什麽樣的概念呢?他解釋說,就是安靜不張揚,内斂,謙和,低調。羅詩橙,這些特質你全部都具備呢。我想了想,我說其實你是想說我是個乏善可陳的活死人對不對?他笑起來眼睛像兩輪彎月,哪裏有你這麽漂亮的活死人。我張了張嘴,不曉得說什麽,索性就沒說話了。聶嘉羽是一個妥帖的人,不說讓人難堪的話,也不做讓人難堪的事,至于暧昧的舉動更是從來沒有過,隻是在每次過馬路的時候他總會下意識地拉住我,讓我靠他近一些。我曉得他隻是擔心我,但我不想去問他這擔心的背後是什麽。他也曾問過我,當日爲什麽那麽不小心。我解釋說,因爲看到一個背影似乎是我想要找的人,所以就喪失了理智。他小心翼翼地問,那個背影對于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看着他的臉,這麽年輕的一張臉,這麽拼命想要掩飾情緒卻依然讓人一眼就洞悉心事的臉,我故意笑着說,是啊,非常重要。他的眉頭皺了皺,用疑惑的口氣問,是很愛的人?我終于忍不住拊掌而笑,不不不,是我恨的人,是偷了我錢包的人。聽到這句話聶嘉羽明顯地松了一口氣,接着便問我,丢了多少錢?我頓了頓,錢的數目我不太記得了,之所以那麽想要找到那個偷我錢包的人,隻是抱着僥幸的想法想尋回丢失的錢包,因爲有一張對我而言很重要的照片在那個錢包的隔層裏。而我沒有說的是,這張照片對我來說才是真正貴重的東西,這張照片上的人才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是我很愛很愛的那個人。聶嘉羽不是笨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了然于心,從此他再也沒有主動問起這件事。我隻是覺得有那麽一些遺憾,唐慶蘇,在你離開我生命之後,我連一張你的照片都留不住,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天意,是不是冥冥之中總有一些力量叫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作繭自縛。聶嘉羽在接下來的那個周末裏因爲加班的緣故沒有約我,等他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因爲胃疼而蜷曲在床上。他不僅送來了現成的麥片粥,還在我小小的單身公寓的廚房裏做起了魚片粥。他那雙漂亮的手從黑魚的背脊上割下一片肉,切成薄薄的魚片放在魚皮下,加姜絲,料酒,鹽,黑胡椒粉拌勻。加幾滴香油,在沙鍋裏把水燒開,米放下去,煮開之後關火焖着。再燒開,煮得黏稠時,把魚片加進去,迅速攪散,這次隻煮四五分鍾,這樣才可以保持魚肉的鮮美和嫩滑。我在卧室裏聞到這鍋魚片粥的香味時,竟然忍不住流下眼淚來。我想原來這就叫做人間煙火。他做完這一切之後把手洗幹淨,然後站在卧室門口對我說,羅詩橙,你應該學會善待你自己,你應該學會怎麽愛惜你自己的身體。那晚我在溫暖的橘色燈光下喝完了那碗魚片粥,我擡起頭來看着聶嘉羽,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搖搖頭。我是喜歡你,可不是一點兒。我又問他,你喜歡我什麽?他回答我說,羅詩橙,你是不是認爲我喜歡你漂亮?沒錯,你這張臉很吸引人,但是我想你明白,我是行醫的,我知道你這張臉動過刀子,你吸引我的不是這張漂亮的臉。他說,哪有那麽多爲什麽,不過因爲我想要認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正好遇見了你,就是這麽簡單。[三]他說得對,愛其實就是這麽簡單,隻是我曾經怎麽也想不明白。我真正意識到你長大了,是在十七歲那一年的那個晚上。安靜的晚自習課堂上,你扔了一個紙團給我,展開來看到你蒼勁有力的字體:詩橙,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唐慶蘇,我從來不曾告訴你,在那個夜晚,我毛着腰從位子上溜向教室後門,小步快跑着從教學樓奔向籃球場的這短短的時間段裏,我的心幾乎要從胸腔裏沖出來。我有些自作多情地幻想,我想也許你即将揭曉的,跟我在我心頭日日夜夜盤踞着的是同一件事。所以在我走向你的時候,我還傻乎乎地整理了一下我的頭發和衣服,希望自己看上去能夠配得上你的表白。球場邊的路燈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長,聽到我的腳步聲,你轉過身來,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神情。你那種表情讓我在瞬間就明白了,接下來你要跟我談的絕對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它應該是很正經的,甚至是有一些殘酷的。你沒讓我失望,你一開口就讓我差點兒崩潰了。你說,詩橙,我有事求你,你能不能去藥店幫我買樣東西?你要我幫你去買的那樣東西叫做“驗孕棒”,我第一反應是羞恥,接着是憤怒,然後就是斷然拒絕,唐慶蘇,你是不是瘋了,你他媽的不會自己去啊!若幹年後我看着被打翻一地的德芙,回想起我們的過去,在那些短暫的交集歲月裏,如果說你曾經也用所謂的溫柔的眼神注視過我,那便是發生在那個夜晚的籃球場上了。你像個無辜的孩子一樣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你不開口懇求也不預備解釋什麽,你隻是用我一直希望能夠投射在我身上的那種目光看着我。對,你并沒有強迫我,也不曾威逼利誘。是我自己在那樣的注視中敗下陣來,那一瞬間,理智被摧毀得灰飛煙滅。我在那個周末特意穿了表姐的衣服,那曾被我唾棄的豔俗的玫紅色,平時總紮成馬尾的頭發也放下來了,還用卷發棒卷出一次性的大波浪,我甚至還在臉上撲了些粉底和腮紅。我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看上去不像平時的羅詩橙,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心裏有一種悲憤的勇敢,我覺得我是爲了你,爲了自己的愛情。在你愛着别人的時候,我用自己的方式愛着你。隻是這方式,總令我覺得卑微。我扭扭捏捏地進了藥店,環視了一周,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輕松一點兒,換句話說,我想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經驗豐富一點兒。我故作輕描淡寫地對老板說,麻煩給我一支驗孕棒。老板是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她關切地說,姑娘,多買一支比較牢靠,這東西不是百分之百的準。我本想說我不是自己用,但我知道世上有個詞語叫欲蓋彌彰,所以我決定閉嘴,聽取老板的建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你下次又用那種孩童般無辜的眼神來央求我幫同樣的忙,索性送佛送到西。櫃台上的盒子裏隻有一支了,老板回頭對着裏屋喊了一句,叫人送一盒新的出來,過了幾分鍾,我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從裏屋走了出來。這張臉在下午月考的考場上,曾經回頭看我的卷子,而我隻是習慣性地用草稿紙蓋着試卷她便誤以爲我是故意不想給她看。她盯着我,過了半天,她笑了笑,沒想到好學生也會買這些東西啊。[四]多年後我跟聶嘉羽坐在露天咖啡座的木椅上,我用雲淡風輕的口吻跟他說起過去的那些,他忍不住皺眉,那個女生是誰?我挑了挑眉,是當時我們班最八卦的一個女生,沒多久整個年級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她還特意來跟我解釋說她沒有到處說,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我相信她沒有到處說,可能她隻是告訴了她的好朋友,平日裏那麽受老師寵愛的羅詩橙打扮得跟個站街女一樣去買那麽令人浮想聯翩的用品,這件事本事就充滿了故事性,然後她的好朋友又忍不住跟自己的好朋友去分享這個秘密。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衆人皆知的秘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幾乎可以感覺到我所到之處,同學們那些毫不掩飾的探究的目光就像針一樣刺在我的背上。聶嘉羽的手從對面伸過來握住我的手,他的皮膚很白,血管的脈絡很是明顯,修長的手指帶着一點兒清苦的氣息,他的掌心是溫熱的,似乎是想給我一點兒安慰。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搖頭,是想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了,還是說沒用的,隔着時空這樣的安慰是無力的,是多餘的。但他笑一笑,牙齒潔白而整齊,他說,詩橙,後來呢?那個叫唐慶蘇的男生跟你後來怎麽樣了呢?後來?我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有後來,但是很明顯,我跟你的故事沒有什麽後來。之前是怎麽樣,之後還是怎麽樣。關于那些風言風語,你當做什麽也不知道,除了在我把那幾支用幾十個塑料袋包起來的驗孕棒交給你的時候,你埋着頭對我說了一聲幾乎不可耳聞的謝謝之外,你再也沒有别的表示。我在你走了之後,在籃球場的石階上坐了很久很久。我想原來你不是那麽笨的,你并不是不知道我心裏的想法,否則你不會不找别人而找我幫你這個忙。那個隐藏在你背後的女生不好意思去,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所以你鼓起勇氣來找我。但是你沒有想過,我會不會不好意思,你沒有設身處地地爲我想過,因爲在你心裏我根本不算什麽。你不過是,仗着,我喜歡你。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就大滴大滴地砸下來,那是我第一次那麽清晰地意識到什麽是悲傷。我覺得比起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在背地裏議論我,用自己的主觀意志編造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強加于我,你這沒有擔當的行爲更讓我難過,更讓我寒心。我也很怨恨我自己,爲什麽我會喜歡你。喜歡一個人,多少總會是有些原因的,世上哪裏有無緣無故的愛。愛一個人,是因爲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天真,是因爲他白色的鞋子總是很幹淨,是因爲他的字迹清秀整潔,是因爲他投籃百發百中,是因爲他是他——剛剛好在某個時間出現的那個人。唐慶蘇,爲什麽剛剛好你就是在我想要愛一個人的時候恰好出現的那個人呢。爲什麽十歲那年我在去姑姑家的途中因爲迷路,蹲在地上哭的時候,是你走過來賤賤地踢了我一腳,問我,喂,你哭什麽啊?爲什麽在那個時候是你領着我順着一個一個公車站牌上的指示,走了很多冤枉路,最後終于抵達了姑姑家,面對姑姑的盛情感謝,你理所當然地留下來吃晚飯,并且還厚顔無恥地吃了三碗。爲什麽在初三開學的時候,班主任說,羅詩橙,你帶這個新同學去領一下書,我一回頭,就看見三年前那張賤賤的臉在我的身後跟我一樣錯愕的表情。爲什麽在文理分科的時候你問我選文還是選理,我回答是後者後,你要笑得那麽稱心如意地說,啊,那真好,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爲什麽這一切不是别人,都要是你?彼時的我,還沒有悟到,其實愛情的發生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五]我真正見到曾經那個讓我賠上清譽去爲她買原本應該她自己去買的東西的女孩子,是在畢業的時候。畢業聯歡上我一個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有人偶爾過來叫我跟大家一起玩,我隻是笑一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我很清楚地了解,自從那些流言飛語傳開來之後,我跟周圍的人之間就隔着一層透明的隔閡了。他們進不來我的世界,我也不預備進入他們的世界。你是在所有的同學的注視中把那個女孩子帶進來的,她穿草綠色的T恤,白色的帆布鞋,短短的牛仔褲下面是兩條又直又長的腿。大家都在起哄,你牽着她的手先是跟着大家一起傻笑,過了半天你才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說。你在人群裏搜尋了半天,目光終于落在了角落裏的我身上。我隔着人群與你沉默地對視着,我有種奇怪的預感,我覺得你要說的事情跟我有關系。果然,你清了清喉嚨,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你的聲音顯得很堅定,很清晰。你說,之前大家對詩橙有些誤會,我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機會澄清,其實是我讓詩橙幫我那個忙的,整件事情跟詩橙沒有一點兒關系,但她因爲我的緣故擔負了一些本不該由她擔負的東西,所以我想在這裏,當着所有人的面,向詩橙說一聲對不起,因爲我和洛陵的事,委屈你了。表面看起來,你是終于對我所承受的冤屈做了一個交代,但爲什麽,我覺得得到這個交代之後,我心裏那種酸楚的情緒反而成平方增長了。原來她叫洛陵。彼時被你盡全力維護着的人,她叫洛陵。聯歡會散了之後,她站在我的面前,笑容甜美,眼神清亮,她有些嬌羞,又有些慚愧地對我說,詩橙,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擺擺手,想擠個笑容給她,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你把我拉到一邊,朝我擠眉弄眼,你說,怎麽樣,漂亮吧?我點點頭,是挺漂亮的。然後我問了一個讓你措手不及的問題,我說,如果我長得漂亮一點兒,你是不是有可能會喜歡我?我永遠也忘不了你那個眼神,像是錯愕,又像是震驚,然後變成了一點兒輕蔑,你說,這種玩笑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以後不要再說了。其實你擺明了是告訴我,不要自不量力,回去照照鏡子吧。我不依不饒地拉住你,仿佛是借了血液裏那些酒精的力量,我說,唐慶蘇,你告訴我啊,如果我變漂亮一點兒,你有沒有可能會喜歡我啊?你甩開我,滿臉厭惡的神色,然後你扳着我的臉——那張有着一大片燒傷痕迹的臉,你壓低了聲音怕驚動了洛陵,你說,詩橙,如果你現在閉嘴,我們還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還要繼續鬧下去,以後就再也不要來往了。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哭,我看見你清亮的瞳人裏是我那張猙獰的臉。我原本就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所以當我哭起來的時候就更醜了。這些年來,我沒有因此怪過你,我想換作任何一個男生在虛榮心極度膨脹的青春期,在剛剛懂得欣賞異性的美麗的大好年華,被一個性格稍嫌孤僻,容貌還接近醜陋的女生喜歡,都算不上是愉悅的事情吧。所以你惱羞成怒,連以往的朋友情誼都不顧,憤恨地甩開我,攬着你美麗的女朋友轉身就走了。我在你們走了之後,打開錢包,拿出那張我從你的個人檔案上撕下來的一寸免冠照,上面的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乖張暴戾,你的嘴角微微上揚,挑成一個溫柔的弧度。那一刻我覺得你好陌生,我覺得我從來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你對我如此粗暴,我可以想象到,你從此之後想起我這個人心裏就會泛起那種叫做惡心的情緒,多可怕。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做了一個決定,我不念書了,我要去工作,我要賺錢,去掉我臉上這塊猙獰的皮膚。那場大火不僅吞噬了我的雙親,也吞噬了我生命中最初的,關于愛情的一切可能性。[六]
[一]我睁开眼睛仿佛看到一个新世界。即使在我说了无数次要放弃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喜欢你(加末小熙QQ:942912328)满眼皆是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套和床单,他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他摘下口罩,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他说,罗诗橙,你醒了。他说,我是聂嘉羽医生。午后无风,我努力地拼凑着混乱的记忆,终于将这两天的事情连贯起来。我因为浑浑噩噩地追着一个背影而神经错乱,在十字路口忽略了那个交通灯的颜色,等到耳边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时,在我整个人无可逆转地倒向地面时,在我的意识最后还有一丝是清醒时,我脑袋唯一的念头就是那个背影。那个背影,他是我要找的人吗?是那个将我撞倒的司机送我来的,护士形容给我听,说那是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人,抱着我一路冲进来的样子十分英勇,她们都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之类的人物。没想到其实是个往别人轮胎下钻的疯子,我轻声笑了。得知我并没有大碍,他付了医药费就走了,我松了口气,他没揪着我不放就不错了,我可真的没想过要他负什么责任。聂嘉羽推门进来,查看了一下我的小腿,他很认真,像是端详着一件工艺品。他告诉我说,还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对我笑了笑。我怔怔的,不晓得应该作何反应。我一向都是这么迟钝,这么呆滞,这么不灵敏,所以后来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合群,越来越落落寡欢。我没什么朋友,因为无论周围的人说什么我都无法参与进去,那些亲密的女孩们组成的小圈子,小团体,我都无法融入,但与此对应的是,我也没什么敌人,所以我安慰自己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出院之后的第三天,我接到聂嘉羽的电话,他的声音温和低沉,伴随着耳畔吱吱作响的电流一起抵达我的耳膜。他说,今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说“好”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挂掉电话之后我还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好半天,为什么这么轻佻,为什么这么随便就接受别人的邀请,别人一定会觉得我很轻浮吧。事实证明是我自己多虑了,他什么冒昧的话都没有说起,我们之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稔,像老友一般,即使只是聊聊天气,聊聊他的宠物,聊聊某个牌子果汁,聊聊某条路上的小吃都不觉得无聊。吃完那餐饭,夜幕已降临,周围有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情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大同小异,我想也许这种表情的名字就叫做“我在爱情里”。我住的公寓的拐角处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一小束一小束的栀子花。那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像是具有唤醒记忆的能量,我呆呆地看着它们,挪不开脚步。聂嘉羽掏出零钱买了两小束给我,我连忙道谢。他微微一笑,罗诗橙,你不必这么客气,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两束小小的栀子花后来被我插在书桌上的水瓶里,芬芳弥漫了整个房间。那天晚上聂嘉羽把我送到公寓门口道别之前说,罗诗橙,你的气质跟它很般配。栀子花,常绿灌木,属于茜草科,他轻声说。然后伸出手,替我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二]聂嘉羽常常说我是一个具有植物气质的人。植物气质?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样概念呢?他解释说,就是安静不张扬,内敛,谦和,低调。罗诗橙,这些特质你全部都具备呢。我想了想,我说其实你是想说我是个乏善可陈的活死人对不对?他笑起来眼睛像两轮弯月,哪里有你这么漂亮的活死人。我张了张嘴,不晓得说什么,索性就没说话了。聂嘉羽是一个妥帖的人,不说让人难堪的话,也不做让人难堪的事,至于暧昧的举动更是从来没有过,只是在每次过马路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拉住我,让我靠他近一些。我晓得他只是担心我,但我不想去问他这担心的背后是什么。他也曾问过我,当日为什么那么不小心。我解释说,因为看到一个背影似乎是想要找的人,所以就丧失了理智。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背影对于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看着他的脸,这么年轻的一张脸,这么拼命想要掩饰情绪却依然让人一眼就洞悉心事的脸,我故意笑着说,是啊,非常重要。他的眉头皱了皱,用疑惑的口气问,是很爱的人?我终于忍不住拊掌而笑,不不不,是我恨的人,是偷了我钱包的人。听到这句话聂嘉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便问我,丢了多少钱?我顿了顿,钱的数目我不太记得了,之所以那么想要找到那个偷我钱包的人,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想寻回丢失的钱包,因为有一张对我而言很重要的照片在那个钱包的隔层里。而我没有说的是,这张照片对我来说才是真正贵重的东西,这张照片上的人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是我很爱很爱的那个人。聂嘉羽不是笨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了然于心,从此他再也没有主动问起这件事。我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些遗憾,唐庆苏,在你离开我生命之后,我连一张你的照片都留不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天意,是不是冥冥之中总有一些力量叫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作茧自缚。聂嘉羽在接下来的那个周末里因为加班的缘故没有约我,等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因为胃疼而蜷曲在床上。他不仅送来了现成的麦片粥,还在我小小的单身公寓的厨房里起了鱼片粥。他那双漂亮的手从黑鱼的背脊上割下一片肉,切成薄薄的鱼片放在皮下,加姜丝,料酒,盐,黑胡椒粉拌匀。加几滴香油,在沙锅里把水烧开,米放下去,煮开之后关火焖着。再烧开,煮得黏稠时,把鱼片加进去,迅速搅散,这次只煮四五分钟,这样才可以保持鱼肉的鲜美和嫩滑。我在卧室里闻到这锅鱼片粥的香味时,竟然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我想原来这就叫做人间烟火。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把手洗干净,然后站在卧室门口对我说,罗诗橙,你应该学会善待你自己,你应该学会怎么爱惜你自己的身体。那晚我在温暖的橘色灯光下喝完了那碗鱼片粥,我抬起头来看着聂嘉羽,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他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我是喜欢你,可不是一点儿。我又问他,你喜欢我什么?他回答我说,罗诗橙,你是不是认为我喜欢你漂亮?没错,你这张脸很吸引人,但是我想你明白,我是行医的,我知道你这张脸动过刀子,你吸引我的不是这张漂亮的脸。他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因为我想要认真爱一个人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你,就是这么简单。[三]他说得对,爱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我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真正意识到你长大了,是在十七岁那一年的那个晚上。安静的晚自习课堂上,你扔了一个纸团给我,展开来看到你苍劲有力的字体:诗橙,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唐庆苏,我从来不曾告诉你,在那个夜晚,我毛着腰从位子上溜向教室后门,小步快跑着从教学楼奔向篮球场的这短短的时间段里,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冲出来。我有些自作多情地幻想,我想也许你即将揭晓的,跟我在我心头日日夜夜盘踞着的是同一件事。所以在我走向你的时候,我还傻乎乎地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和衣服,希望自己看上去能够配得上你的表白。球场边的路灯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听到我的脚步声,你转过身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你那种表情让我在瞬间就明白了,接下来你要跟我谈的绝对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它应该是很正经的,甚至是有一些残酷的。你没让我失望,你一开口就让我差点儿崩溃了。你说,诗橙,我有事求你,你能不能去药店帮我买样东西?你要我帮你去买的那样东西叫做“验孕棒”,我第一反应是羞耻,接着是愤怒,然后就是断然拒绝,唐庆苏,你是不是疯了,你他妈的不会自己去啊!若干年后我看着被打翻一地的德芙,回想起我们的过去,在那些短暂的交集岁月里,如果说你曾经也用所谓的温柔的眼神注视过我,那便是发生在那个夜晚的篮球场上了。你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你不开口恳求也不预备解释什么,你只是用我一直希望能够投射在我身上的那种目光看着我。对,你并没有强迫我,也不曾威逼利诱。是我自己在那样的注视中败下阵来,那一瞬间,理智被摧毁得灰飞烟灭。我在那个周末特意穿了表姐的衣服,那曾被我唾弃的艳俗的玫红色,平时总扎成马尾的头发也放下来了,还用卷发棒卷出一次性的大波浪,我甚至还在脸上扑了些粉底和腮红。我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看上去不像平时的罗诗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悲愤的勇敢,我觉得我是为了你,为了自己的爱情。在你爱着别人的时候,我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只是这方式,总令我觉得卑微。我扭扭捏捏地进了药店,环视了一周,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儿,换句话说,我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经验丰富一点儿。我故作轻描淡写地对老板说,麻烦给我一支验孕棒。老板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她关切地说,姑娘,多买一支比较牢靠,这东西不是百分之百的准。我本想说我不是自己用,但我知道世上有个词语叫欲盖弥彰,所以我决定闭嘴,听取老板的建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你下次又用那种孩童般无辜的眼神来央求我帮同样的忙,索性送佛送到西。柜台上的盒子里只有一支了,老板回头对着里屋喊了一句,叫人送一盒新的出来,过了几分钟,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里屋走了出来。这张脸在下午月考的考场上,曾经回头看我的卷子,而我只是习惯性地用草稿纸盖着试卷她便误以为我是故意不想给她看。她盯着我,过了半天,她笑了笑,没想到好学生也会买这些东西啊。[四]多年后我跟聂嘉羽坐在露天咖啡座的木椅上,我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跟他说起过去的那些,他忍不住皱眉,那个女生是谁?我挑了挑眉,是当时我们班最八卦的一个女生,没多久整个年级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她还特意来跟我解释说她没有到处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相信她没有到处说,可能她只是告诉了她的好朋友,平日里那么受老师宠爱的罗诗橙打扮得跟个站街女一样去买那么令人浮想联翩的用品,这件事本事就充满了故事性,然后她的好朋友又忍不住跟自己的好朋友去分享这个秘密。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可以感觉到我所到之处,同学们那些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目光就像针一样刺在我的背上。聂嘉羽的手从对面伸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皮肤很白,血管的脉络很是明显,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点儿清苦的气息,他的掌心是温热的,似乎是想给我一点儿安慰。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摇头,是想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了,还是说没用的,隔着时空这样的安慰是无力的,是多余的。但他笑一笑,牙齿洁白而整齐,他说,诗橙,后来呢?那个叫唐庆苏的男生跟你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有后来,但是很明显,我跟你的故事没有什么后来。之前是怎么样,之后还是怎么样。关于那些风言风语,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在我把那几支用几十个塑料袋包起来的验孕棒交给你的时候,你埋着头对我说了一声几乎不可耳闻的谢谢之外,你再也没有别的表示。我在你走了之后,在篮球场的石阶上坐了很久很久。我想原来你不是那么笨的,你并不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否则你不会不找别人而找我帮你这个忙。那个隐藏在你背后的女生不好意思去,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所以你鼓起勇气来找我。但是你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不好意思,你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因为在你心里我根本不算什么。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大滴大滴地砸下来,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识到什么是悲伤。我觉得比起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在背地里议论我,用自己的主观意志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强加于我,你这没有担当的行为更让我难过,更让我寒心。我也很怨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多少总会是有些原因的,世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爱。爱一个人,是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天真,是因为他白色的鞋子总是很干净,是因为他的字迹清秀整洁,是因为他投篮百发百中,是因为他是他——刚刚好在某个时间出现的那个人。唐庆苏,为什么刚刚好你就是在我想要爱一个人的时候恰好出现的那个人呢。为什么十岁那年我在去姑姑家的途中因为迷路,蹲在地上哭的时候,是你走过来贱贱地踢了我一脚,问我,喂,你哭什么啊?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是你领着我顺着一个一个公车站牌上的指示,走了很多冤枉路,最后终于抵达了姑姑家,面对姑姑的盛情感谢,你理所当然地留下来吃晚饭,并且还厚颜无耻地吃了三碗。为什么在初三开学的时候,班主任说,罗诗橙,你带这个新同学去领一下书,我一回头,就看见三年前那张贱贱的脸在我的身后跟我一样错愕的表情。为什么在文理分科的时候你问我选文还是选理,我回答是后者后,你要笑得那么称心如意地说,啊,那真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这一切不是别人,都要是你?彼时的我,还没有悟到,其实爱情的发生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五]我真正见到曾经那个让我赔上清誉去为她买原本应该她自己去买的东西的女孩子,是在毕业的时候。毕业联欢上我一个人坐在角落位置,有人偶尔过来叫我跟大家一起玩,我只是笑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我很清楚地了解,自从那些流言飞语传开来之后,我跟周围的人之间就隔着一层透明的隔阂了。他们进不来我的世界,我也不预备进入他们的世界。你是在所有的同学的注视中把那个女孩子带进来的,她穿草绿色的T恤,白色的帆布鞋,短短的牛仔裤下面是两条又直又长的腿。大家都在起哄,你牵着她的手先是跟着大家一起傻笑,过了半天你才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你在人群里搜寻了半天,目光终于落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我隔着人群与你沉默地对视着,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觉得你要说的事情跟我有关系。果然,你清了清喉咙,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你的声音显得很坚定,很清晰。你说,之前大家对诗橙有些误会,我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机会澄清,其实是我让诗橙帮我那个忙的,整件事情跟诗橙没有一点儿关系,但她因为我的缘故担负了一些本不该由她担负的东西,所以我想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诗橙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和洛陵的事,委屈你了。表面看起来,你是终于对我所承受的冤屈做了一个交代,但为什么,我觉得得到这个交代之后,我心里那种酸楚的情绪反而成平方增长了。原来她叫洛陵。彼时被你尽全力维护着的人,她叫洛陵。联欢会散了之后,她站在我的面前,笑容甜美,眼神清亮,她有些娇羞,又有些惭愧地对我说,诗橙,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摆摆手,想挤个笑容给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把我拉到一边,朝我挤眉弄眼,你说,怎么样,漂亮吧?我点点头,是挺漂亮的。然后我问了一个让你措手不及的问题,我说,如果我长得漂亮一点儿,你是不是有可能会喜欢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你那个眼神,像是错愕,又像是震惊,然后变成了一点儿轻蔑,你说,这种玩笑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以后不要再说了。其实你摆明了是告诉我,不要自不量力,回去照照镜子吧。我不依不饶地拉住你,仿佛是借了血液里那些酒精的力量,我说,唐庆苏,你告诉我啊,如果我变漂亮一点儿,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啊?你甩开我,满脸厌恶的神色,然后你扳着我的脸——那张有着一大片烧伤痕迹的脸,你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洛陵,你说,诗橙,如果你现在闭嘴,我们还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还要继续闹下去,以后就再也不要来往了。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哭,我看见你清亮的瞳人里是我那张狰狞的脸。我原本就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当我哭起来的时候就更丑了。这些年来,我没有因此怪过你,我想换作任何一个男生在虚荣心极度膨胀青春期,在刚刚懂得欣赏异性的美丽的大好年华,被一个性格稍嫌孤僻,容貌还接近丑陋的女生喜欢,都算不上是愉悦的事情吧。所以你恼羞成怒,连以往的朋友情谊都不顾,愤恨地甩开我,揽着你美丽的女朋友转身就走了。我在你们走了之后,打开钱包,拿出那张我从你的个人档案上撕下来的一寸免冠照,上面的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乖张暴戾,你的嘴角微微上扬,挑成一个温柔的弧度。那一刻我觉得你好陌生,我觉得我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人。你对我如此粗暴,我可以想象到,你从此之后想起我这个人心里就会泛起那种叫做恶心的情绪,多可怕。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决定,我不念书了,我要去工作,我要赚钱去掉我脸上这块狰狞的皮肤。那场大火不仅吞噬了我的双亲,也吞噬了我生命中最初的,关于爱情的一切可能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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