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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学院日志 连载十二

发布时间:2015-07-12 15:10:32

分类:分享日记发布者:键盘敲出的爱情

公主的學院日志 連載十二

不過公布身份之後,除了一個讨厭自己的人,貌似也都還算是平靜,沒有軒然大波,沒有冷眼相對,天天過着進時滿目驚歎,出時滿目歡送的日子,受到關注果然是一種最變态的煎熬。

更何況自己的身邊還纏着一個最變态的人——傅丘臣。要比起那些人的目光,恐怕是這個家夥的目光更加的恐怖更加的讓人心裏毛毛的吧?也不知道他腦子裏都想着些什麽,越來越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蘇羽洛也很奇怪,看見自己就像是看見了瘟神似的,恨不得躲的遠遠的。真是的,讨厭她就直說嘛,她也不介意又多一個人讨厭自己。

“水淩夜,這是這周的處罰單。”學生會要管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上至三年組的學姐學長們,下至初中部的那群小鬼,可真是忙的“不亦樂乎”啊。沐衣涵擦擦額上滲出的汗。

水淩夜隻是接過就放在了一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沐衣涵。

空蕩蕩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稍顯淩亂的随便亂放的文件,和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這個家夥,就不知道好好地打掃一下嗎?就算他不會打掃啦,他不是有傭人?這麽亂的房間也虧他呆的下去。

“沐衣涵。”水淩夜叫着四處張望的沐衣涵,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打東西,“學院的秋季運動會快要開幕了,這些傳單和海報你們負責分發一下,盡快把這件事情辦好。”

這完全是一個領導和一名下屬該說的話,可是就是覺得有些别扭,有些奇怪,特别是水淩夜閃爍着信任的瞳仁。

“我知道了。”沐衣涵眼前一亮,略有精神的答應了。秋季運動會?哈,簡直是給她不斷地創造機會啊,不論怎麽樣都想要赢呢!以往的運動會上她都可是毫不遜色,拿完金牌就走人的人,這裏的小姐公子們就不經常鍛煉,這還不非赢不可?

“你會參加嗎?”水淩夜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初中就在這所學院就讀,這裏人的實力可是都很不錯的,如果她參加的話,很期待她的表現。是輸的慘不忍睹還是赢的興高采烈?大概是慘不忍睹吧,學院的運動會……所以他很想要知道。

沐衣涵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會的,我還從沒不參加過運動會呢。”她雖然很宅,但是健身運動可沒少做,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水淩夜先是吃了一驚,呵呵,果然她是不知道呢,要是知道的話,還指不定是怎麽認爲的。但他很快便轉爲稍顯諷刺的微笑,“是嗎?那麽期待你的表現。”

***

“左邊一點,再左邊一點,嗯,就是這樣。”沐衣涵撐着手,指揮着個子高高的莫希晨張貼宣傳海報。

唉,沒辦法,水淩夜讓她找其他人幫忙分發一下傳單和張貼宣傳海報,傳單還是做的來的,就是貼海報有些麻煩,自己也是怕麻煩的人,沒辦法了,隻好麻煩麻煩莫希晨這個大好人了。

說實話呢,他自從開學就幫了自己不少,有空真得好好的謝謝他。

把最後一顆大頭釘注入公告欄内,就算是大功告成啦。

他們倆的出現,引起了不少同學們的注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的确是在做學生會的工作,但是怎麽看這兩個人就像是很熟悉很談的來的樣子。

同學們自己的心裏打起了小九九小算盤,沒人敢上前一步去打擾這氣氛,雖然是忍着去看看有什麽新的公告的心情,說不定是什麽大好事呢。

“莫希晨,謝謝你啊。”自己唯一能說的,隻可以是謝謝了吧。她轉向早就已經聚集的差不多的同學,“同學們,學院的秋季運動會即将開幕了,請各位踴躍報名!”

秋季運動會……

“唉……”衆同學非常有默契的歎了一聲,還以爲是什麽好事情呢,原來是這種無聊的事情,冠軍已經确定了,根本沒有參加的必要啊。

等來的不是理想中的“真的嗎”“啊,太好了,我要報名”之類的話,而是集體的重重哀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有運動會參加還不好嗎?

“請各位踴躍報名……”沐衣涵再次重複了一遍,希望可以激發他們的鬥志。

“涵公主,不是我們不想參加,參加了也隻是丢臉啊。”一名男生站了出來,無奈的歎了口氣,一談到運動會,第一反應就是恐怖,第二反應還是恐怖,關于運動會的印象正過來倒過去怎樣都是恐怖的。

往年的運動會啊……不堪回首啊!

丢臉?沐衣涵一臉的疑惑,他們有的是從初中就在這裏就讀的吧,對于運動會,應該接觸的更多一點啊,什麽叫做參加了隻會丢臉?什麽東西都是沒有定數的,參加了就一定會輸?開哪門子玩笑?

“是啊是啊!運動會再也不敢參加了!您還是趁早放棄吧。”又有幾位“好心”的人站了出來,附和那個男生。

“爲什麽?爲什麽要放棄?還沒參加就知道怎麽會輸嗎?還是你們,”她莫名其妙的面色一凜,“根本就畏懼參加?”

“唉……”又是集體重重的一聲哀歎,這一歎爲了沐衣涵的天真而默哀的,她若是執意要參加那恐怖的運動會,還未必有現在的雄心壯志。

沐衣涵看他們一個個不便回答,想起了自己身邊的莫希晨,他好像也是初中就在這裏上的吧?問問他怎麽樣?

“莫希晨,運動會哪點讓他們懼怕成這個樣子?以至什麽都不便多說?”

莫希晨本想勸誡她最好不要參加,參加了也沒什麽好處,說不定還半身不遂去了,但是,看着她熠熠的眼睛,自己不由得想要站在她的這一邊支持她。

就算是承擔後果,又怎麽樣?

他勾起嘴角,自然的微笑,沒關系,既然她想要參加,想要開辦下去,有什麽不支持的呢?

“運動會沒什麽,隻不過是總有固定的人拿第一,沒什麽意思了。”他故意隐瞞了部分現實,他并沒有告訴她,參加運動會的人除了首位其餘的都會在運動會結束的翌日沒有原因的生病,而且根據名次一名比一名病的嚴重。唯獨第一沒有事。

可是既然拿到了第一,又會怎麽樣?還需要去毒害其他名次嗎?所以這就成爲了沃西格的一種詛咒,因爲是家醜,都沒有對外公布。

“晨少爺!”男生們緊張的大聲叫了出來,不行,他怎麽能就這樣的把涵公主往火坑裏推呢?絕對不允許啊!

但是,莫希晨爲什麽要騙涵公主呢?這究竟是爲了什麽?他讨厭涵公主嗎?

“住口,不就是有人拿第一嗎?你們嫉妒什麽?不努力怎麽知道結果?拿不到第一也沒什麽啊。”沐衣涵雖然覺得莫希晨說這話的時候與其他人的感覺不一樣,總感覺有什麽不能說的隐情,算了,看在他自然的眼神上,自己也就沒有辦法不相信這個略顯荒唐的理由。

本來就以爲這裏的人弱,沒想到竟然弱到了這個程度,不過有她參加的話,什麽破爛永恒第一都不複存在了!

“哼,你們那麽擔心拿不到第一,由我沐衣涵拿給你們看看吧,沒有什麽是一塵不變的!這個運動會,我可是第一個報名哦!~”沐衣涵堅定地說完了,然後可愛的眨了眨眼。

這并沒有改善場内的氣氛,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

涵公主說了這樣的話,會不會死的很慘了?第一個報名?呵呵,隻有求上天保佑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了,并不是第一的問題,而是那個可怕的詛咒啊……

“大家都來看看宣傳單吧,雖然沒什麽美感,不過上面有報名的方式哦。”沐衣涵賊賊的笑笑,看來是被自己的宣言給震撼住了,趁這個機會,趕快拉攏人心!可不能讓他們就此放棄了對運動會的熱愛,對第一名的熱愛啊!

可是,沐衣涵走進人群一步,人們卻膽怯的往後退兩步,誰都不敢去接那份宣傳單。

“喂,别這麽不給我面子。”沐衣涵秀眉一擰,這樣應該就可以讓他們乖乖的接下單子乖乖的去報名參加運動會吧?

……對吧?

可是人群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伴随着樹葉簌簌墜落的聲音,不斷地往後退,惹得與枯黃一片沙沙。

“你!給我去報名!”沐衣涵強行将一份傳單塞到一個男生的手裏,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還真當自己好脾氣嘛,好脾氣就要縱容他們不參加運動會,對自己失去信心?這樣懦弱的想法,絕對絕對不可以被允許。

男生拿着傳單,四處的看了看,接收到了四面八方的他死定了的信息,連忙像燙手的紅薯一樣把傳單丢到了地上。

白紙黑字,在沒落的黃色上,很是顯眼。

是該找時候讓那些被發廁所邀請券的同學來掃掃這裏了,樹葉都堆積這麽多了。

他們怎麽就不能領情呢?爲什麽就不能放手一搏,什麽都不要顧忌的,不要去管名次,好好地參加一次運動會,這樣會有什麽錯呢?難道有天大的懲罰等待着他們讓他們不肯去這樣做?

“爲什麽要丢掉?”沐衣涵心疼的撿起那張宣傳單,“這東西很灼手嗎?如果是那樣還可以原諒。但是這明明是冰冰涼涼的一張白紙,一份明明白白的心。”

可是那也是一份病曆報告單,一份死亡宣告書……衆同學在心裏呼喚。莫希晨,你真的害苦我們了!

莫希晨有一絲絲的歉疚,她臉上的失落,他看的很清楚,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她隐瞞傳說中詛咒的事情?她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決心想讓大家都來參加,也不會有現在的無望。自己錯了?

不,還不可以這樣的放棄,都決定要承擔後果了,既然是這樣,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承擔,一定會好起來的。什麽生病的,不重要了。

記得往年的比賽冠軍都是一個神秘人,穿着沃西格的校服,可是他沒有校章,幾絲金發透過假面透露出來,總是給人危險不斷的錯覺。他比完賽就消失了,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或是怎麽報名的。

要幫她,要爲她分擔,要讓她快樂。莫希晨少有的輕輕微皺了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着頭不斷念叨的沐衣涵。

“沐衣涵,我第二個報名。”莫希晨輕松地說道。

沐衣涵的臉瞬間被點亮了,她感激的看着莫希晨,“呵呵,莫希晨就是不一樣呢,我們一起招募人數吧,早日完成任務。”

有他在身邊,好像就是難過不起來,無論怎麽樣,他都會幫助自己的吧,可是自己能力太微薄,無法回報呢。

“你們還是決定不參加了是嗎?呵呵,不用這麽快下定論,我會盡全力讓你們給我報名去的,人多才有趣嘛。”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點,報名的有兩個人,要得熱鬧還是得繼續努力啊,哼,這麽一群膽小鬼,被一個自稱是萬年第一的家夥就吓成這樣了。

同學們面面相觑,涵公主,我們恐怕沒辦法答應你,爲了我們自身的安全,爲了不再牽扯更多的人,我們是不會參加的。

從去年開始,就變成了神秘人和優大人單獨的舞台了呢,可是優大人還是差一步,比神秘人少赢一項。連續五天都沒有來上課。看來優大人飒爽的英姿今年也是看不到了。

涵公主,晨少爺,還有神秘人,今年是三個嗎?那麽不是完蛋了?涵公主那麽漂亮柔柔弱弱看起來禁不起病的。

果然是和詛咒有關啊……

沐衣涵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捧着一懷的宣傳單,憑着自己的直覺往其他的地方跑去,那樣的直覺告訴她,那裏一定有可以參賽的人。

她的直覺從來不會出錯。

樹後一個寂寞的身影輕輕撩開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條未愈合的傷口。這個傷口,就是去年自己留下的呢。什麽破病,一醒來身上就一大堆的傷口,疼得都不知道什麽是什麽了,隻好在家裏修養着了,但這看起來更像是被人打過的痕迹。

奇怪,怎麽被打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是被下了藥嗎?

不過那個虛僞的丫頭到底還在亂作什麽東西,用自己僞裝出來的無知單純隻爲了完成水淩豬的任務?心機可真重。

别再那樣騙任何人了,學院的詛咒,還不清楚?還想害更多的人和你一樣的去送死嗎?

他蓋上了袖子,盤生憂郁的光暈,一圈一圈,落在了身上。

修長的身子慵懶的靠在樹上,沒有事情做,這片小樹林就是自己唯一的栖身所,自己在這個小樹林裏呆了多長的時間呢?一年,兩年?自己恐怕都數不清呢。

孤獨,這麽多年貫穿的隻有孤獨而已,這裏是他的一片聖域,是他的領地,一天到晚觀察葉子觀察樹木從這種色調到了那種色調,甚至無聊到數起葉子來。

咦?有人?

碧藍色的眼瞳往下一瞟。

不知怎的,心裏漸漸滿滿當當起來,像是積攢了幾百年的郁結在一瞬間消散,呵呵,有趣的人來了,自己也可以擺脫一時的孤獨了。

沐衣涵緊緊抱着宣傳單,她也不知道爲什麽直覺大嬸會指引她到這個地方來,這種地方也會有人?對哦,是有的,是那個艾利•;;克雷斯吧,那家夥真是奇怪,每次看見他都沒戴校章不說,還從來都沒有去掃過廁所。

向水淩夜報告了,他也處理了,可是都沒有看見那個小子去掃過廁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除非那小子不是這個學院的人了。

一隻修長的手臂探到她的身邊,抽出了她懷抱中的宣傳單,拿到樹上看了起來。

什麽嘛,原來還是那個無聊的運動會,怎麽沒有一個厲害的人,自己年年奪冠,都厭煩了呢,這次也是一樣吧。

不過去年和那個小子的一場挺有興趣的,險勝唉,不過他還是太嫩了點,還是輸掉了。父親他們也真是不留情面,竟然把他打到五天都沒來上學。

以往第二可都是三天哦。

沐衣涵突然發現懷抱裏空空的,下意識的往高大的樹上望去。

枯黃擁擠的樹葉密密素素把艾利掩藏的天衣無縫。

可是,那不同于枯黃顯現着無限生命力的一襲金發,可是非常的亮眼哦,畢竟都是不同質地的金色。一個是高貴,一個是低賤。

“克雷斯,别再玩了,我還要工作呢。”沐衣涵雙手叉着腰,不滿的向書上的人發出抗議了。

艾利腰身一閃,頑皮的露出一顆腦袋來,沖她眨了眨眼睛,“我的公主,你是說這些無聊的宣傳單嗎?”

“是啊,快點給我,我還要去給報名的人。”沐衣涵伸出了手。

艾利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把宣傳單放在了一邊,再次把修長的手臂伸了出去,不過這次不是拿宣傳單,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把沐衣涵拉了上來,一起坐在樹上。

“你又怎麽了?”沐衣涵顯現出非常的不耐煩,他到底在幹什麽,還在這裏耽誤她的時間,她可是很忙唉。

“嘿嘿,我覺得那樣跟你說話不方便。”艾利撥了撥面前的樹葉,樹葉嬌羞的打了個轉,呼啦呼啦的掉了下去。

沐衣涵伸手去搶那一摞宣傳單,卻被高個子的艾利先一步舉到了頭頂。

“你幹什麽啊,快點還給我啊。”沐衣涵準備站起身子去搶。

艾利突然喜歡上了這樣逗她的感覺,委屈的說,“難道我想看一下報名方式也不可以嗎?我想報名唉。”

沐衣涵突然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又是自己誤會了,怎麽總是幹這樣的事情?

望着他那一頭金色的發絲,純淨的看不出一點雜質,那是多麽純正的金發,這家夥,是外國人嗎?

“公主殿下,這樣看着别人可不禮貌哦。”艾利寵溺的叩了叩沐衣涵的腦門。

沐衣涵突然回過神來,她有一時的慌亂,“快點啦,看完趕快還給我。”

剛才那輕輕地一叩,感覺好奇怪,并不是因爲動作奇怪,而是他的手的溫度……真的好涼好涼,冷冰冰的,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這樣漂亮的少年,怎麽會沒被那群色女發現呢?他并不比千澤優他們遜色啊。

艾利開始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什麽嘛,學生會和董事會的那群人真是沒有新意,都兩三年了,連個規則都不能改改,他都快要背下來了。無非就是什麽不去作弊不去報複認認真真比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之類的廢話,自己比完就走管他這麽多規則幹什麽?

大概看了好一會,他才肯罷手,他沉靜于這種身邊有旁人的環境裏不能自拔,好久沒有認真的看過文字,好久沒有人陪在自己的身邊了。

父親這個老古董,從小還好,越來越長大就要他學習各種各樣的功夫,小時候那樣恬靜舒适的感覺,真的是沒有過了……

“等等,我去給你拿報名表格。”沐衣涵給了他個溫柔的微笑,就跳下了樹。

艾利覺得很是好笑,爲了參加個運動會她還真用這樣的笑容了,就算不用什麽報名表,他也照樣能參加。

要不怎麽說,神秘人稱呼來着?那套面具,想念很久了呢。

月光穿透沙與水的隔層,千澤優緊緊捏住手腕上的傷疤,往日所受的屈辱依然清晰可見。神秘人,抱歉,這一回,我沒有興趣和你玩了呢。

艾利帶上了那套面具,結實的黑色鐵皮将俊俏的面容收攏其中,耳垂位落下幾根金發,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站在樹梢上,望着樹林前那個去年被自己打敗的臭小子。喲,正捏着的,不會還是去年小小的懲戒吧?

沒辦法呢,這是父親規定的,是他用蠻橫無理向董事會的老頭們争取來的,每一年都得參加運動會,就是秋季的這惟一一次,除非有人可以超越他,參加了但沒有超越他的,都将接受懲罰。名次越高,懲罰越重。

他隻是想看看自己兒子的功力,有沒有能力子承父業,繼續在黑社會做老大,賺一些苟合而來不幹不淨的錢。

還真是蠻不講理的父親,平時放縱自己不管自己,這個時侯倒這樣做起來了,是不是太無聊了點?看着他們被打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但是也并非全部的同情。

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吧。他們口中所謂的詛咒,不過是怯懦的謙詞罷了。

千澤優敏銳的發現了樹上的人影,和那撩眼的金發。這個人,不就是去年的神秘人?他們口中詛咒的根源嗎?

挺拔的身材,不羁的沃西格學院校服裝,鐵質泛着銀光的假面,和那雙藏滿了深度血腥氣味的眼眸。所謂的神秘人,不過是一位俊挺的少年。

“神秘人。”他警戒的吐出這幾個字。

艾利從樹枝桠上打了個翻身,安穩的落地,濺起一片霧蒙蒙的哀塵。

“我很喜歡人們這麽稱呼我。”艾利狡黠的一笑。這樣的确很有意思哦,神秘人這個稱呼,感覺很特殊呢,就是喜歡這種敬畏的特殊感。

千澤優慵懶的挺起身子,“你來這裏是爲了什麽?”呵呵,不會是來看望他的吧,不會有這麽好心吧?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賴勸告自己的。

晚上散個步都不得安甯的,真是麻煩。

“參加運動會,重新來過。你這個對手讓我覺得很有意思。”艾利沒有了平時的一副嬉皮笑臉,那是做給别人看的樣子而已,真正的他,應該是冷酷的可以。

要不然怎麽會對一具具屍體泰然若之呢?看見那迸濺的鮮血和痛苦的哀號,自己也是那樣的沒有絲毫憐憫,隻知道,他們死的該。

千澤優冷冷的笑了笑,他才有沒打算去參加什麽運動會,那種東西無聊死了,可不像最後又被這個人給耍了,還得挨得一身是傷。

更是因爲,那個騙子丫頭到處招攬人員,自己就偏偏要跟她作對,除非她放下無所謂來求他,他倒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寬恕她,特别寬恕她終身爲奴。

“我爲什麽要參加?我才不屑與你爲敵。”千澤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怎麽就愛這麽找自己的麻煩?他才不願意參加,他要看看那丫頭輸的樣子。

艾利被他的語氣激怒了,但是反之也是一臉的不屑,“你以爲我多麽看得起你嗎?你隻是一隻玩物,衆多玩物中的一隻,收起你那無聊的語氣,乖乖的去參加。”

臭小子,要不是因爲你還有幾把刷子,他才不願意跟他在這裏廢了這麽多話,順便幫沐衣涵招募點人,嘿嘿,她會感謝自己的吧。

“所以哦,您可以離開了,我不會參加什麽運動會的。”千澤優的眼神堅冷如冰,無法動搖。

“懦夫,你就不想要打敗我嗎?”艾利緩緩地從下方捏起了拳頭。

秋季的涼爽變得有些狂妄起來。

“打敗你有什麽好處嗎?我爲什麽要答應一條哈巴狗過來求我的請求?”千澤優嘲弄的努努嘴,眼瞳中的深邃是無法企及的。

“赢了我的話,就不會有那個詛咒,赢了我的話,就不會有人再受傷。這個好處可以了吧?”艾利的口氣松了些,若是這個能與自己匹敵的人不來參加,自己也許還是會赢,一方面迫于父親的壓力,另一方面這次參加的,不僅僅是别人,還有沐衣涵。

輸給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是理所當然的,父親也就不會追究什麽了,是吧?這樣學院裏就不會有人受傷,必須赢,且必須不赢,必須全力,且必須不全力。

千澤優有一絲的松動,是嗎?果然赢了他這個“詛咒”就會消失的吧,果然是他的詭計,是他對低于他的人小小的懲戒吧,不過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

且不說其他人,自己那時候已經看見了,參加的有丫頭和晨,先不管那個騙子丫頭,那晨呢?相識多年的好友,豈能就這樣看着他白白的受傷呢?

“想好了吧,想好了就去報名吧。”艾利掇弄了下面具,這麽多天沒戴有些不熟悉,笨重的家夥,“順便多招募些人,就這麽幾個不夠我玩,也不夠你展現風姿。”

“少羅嗦。”千澤優若無其事的聳肩離開。看來明天是得去報這個名,怎麽能讓神秘人這麽嚣張,再讓學院這無聊的活動開展這麽多年呢?

什麽詛咒的,原來全都是廢話,還不是人爲的卑鄙。

艾利無聊的坐在樹上,摘下了面具,皎潔的月光将他美麗的相貌托襯的更憂郁。

什麽嘛,今年輸了,以後都不能參加了,但是也不可以讓他們受傷,其他人是無所謂啦,至少不能讓有趣的人受到半點傷害,還得讓她陪自己消解孤獨呢。

還真的沒有,嘗試過輸的感覺,希望這次輸也輸真的吧。

千澤優優雅的繞過座位,把手掌往沐衣涵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拍。

“報名。”他幾乎是沒有重音沒有輕音說出來的,深邃的眼眸直視沐衣涵。

沐衣涵心頭一驚,感到強烈的壓迫感,斜眼朝一大清早就裝神弄鬼的千澤優對視,她淺色的眸裏全是不屑。

報名就報名吧,拍什麽桌子啊,拍壞了你賠啊?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幫你去拿報名表格,請您自己去學生會跑一趟,您的手頭應該也有報名表格才對。”她撐着頭,轉起筆來。

千澤優先是一副的咬牙切齒,她果然還是這樣的無所謂啊,也對,人家僞裝的技術好高超哦,還沒什麽可令她有所謂的呢。

她是可以一秒鍾前對人笑嘻嘻,一秒鍾後對人冷冰冰的那種人吧。

“我說報名,您老耳背嗎?”千澤優邪惡的稍微低下了身子。

沐衣涵捂住耳朵,開學不久的時候記得有個女人也是這麽做的吧,“是啊,對不起,我聽不見。”說着還沖他翻了個白眼。

千澤優迅速的扯掉她的手,對着她耳朵,惡狠狠的吼着,“我、說、報、名!”

報名,報什麽名?天啊,優大人也要去報名參加那個恐怖的運動會嗎?衆學生從自己的事情中一個個的擡起頭,向吼這麽大聲的千澤優行注目禮。

“聽見了嗎?”他離她的耳朵遠了些,不知道剛才那一下力度足不足,若是還不夠的話,可以再來一次。

“哎喲,同學們,你們的優大人說他想讓你們和他一起參加運動會,這樣他會……”沐衣涵故意的看向同學們,借題發揮一下,說不定這樣會有用,以千澤優做誘餌,嘻嘻。

千澤優趕快捂住她的嘴,怕她再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他隻是纡尊降貴的向她咨詢一下報名的事情,這個丫頭,功力果然不是蓋的,胡說都到這個地步了。

他們那是什麽表情……千澤優一臉黑線。

衆女生雙眼冒着愛心,一邊叫着“真的嗎真的嗎”一邊吼着“我要我要”,都朝這邊湧了過來。

千澤優嫌惡的吼了一聲,“别過來!若是你們聽她的胡說八道,休想在下一秒看到我。”這群女人,還是這麽恐怖啊。

沐衣涵張開小嘴,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掌心,看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副奸計得逞的掰開他的手,笑嘻嘻的對女生們說,“誰才是胡說呢?同胞們,你們的優大人說了就是說了,我想你們保證,他真的很想讓你們都去參加運動會,是和他一起參加哦,哎喲,我說千澤優啊,你還害什麽羞啊,下一秒看不到,是因爲你已經感動的昏過去了吧。”

沐衣涵沖他眨了眨眼睛,讨厭就讨厭吧,再讨厭一些都沒關系,對不起啦,這次利用你一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成績呢。

“哇哇哇哇!”女生們傳來聒噪的聲音,隔壁班愛竄班的女生們也擁擠到他們班加入了一年組四班的龐大的陣群中。

“好了,千澤優,這裏是報名表格,其他人也需要嗎?”沐衣涵把一張報名表格塞到嘴角抽搐的千澤優的手裏,這些傳單還需要去拿嗎?她早就随身準備着了。她看着女生們,“可愛的女生們,想要參加嗎?”

“我要參加!”一位體型臃腫的女生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羞羞答答的跑到了沐衣涵的座位AND千澤優的身邊。被稱作可愛,離優大人那麽近還是第一次呢,胖女生扭捏起來。

千澤優僵硬無力的移動着身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的陽光燦爛的沐衣涵,這就是她的本性啊,利用!哎呀,真是不夠小心!下次不會再上當了,而且是上這個可怕女人的當!

“什麽事情這麽熱鬧啊?”蘇羽洛從人群裏欠身走到了沐衣涵的身邊。

胖女生漸漸開始顫抖起來,完蛋了,今天近距離的看到了兩個帥哥,完蛋了,要長針眼的。

“呵呵,他們幫我完成報名的任務呢。”沐衣涵抽出一張報名表格遞給胖女生。

蘇羽洛認可的看了看胖女生,然後面向人群,溫柔的微笑,這完全是爲了沐衣涵,他得替她感謝他們的支持,“謝謝你們幫助小涵,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女生們昏厥了一大片,她們都沒有料到自己這麽禁不住帥哥的閃亮微笑,洛王子不是隻會對涵公主微笑嗎?竟然也對她們施舍了微笑,實在是太難得了,不管如何,爲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微笑,也要去幫洛王子喜歡的人完成任務啊!

祝他們幸福!

女生們幾乎是含着淚去領沐衣涵的報名表格的,她們羨慕她,但也祝福她,雖然是花癡身份,不過她們還是熱愛她們的職業,以及她們的身份,适當的時候,還是得寬容一些,王子是大家的,隻要他們能夠幸福,也就夠了。

“水淩夜,有沒有新的影印的報名表格?恐怕不夠了。”沐衣涵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水淩夜放下手頭的工作,驚訝的看着她,“填完了?還是撕完了?”她不會這麽快就已經招募了那麽多人吧,上次給她的那些可是有幾百張呢。還是她一氣之下全部都給撕掉了,現在又怕完不成任務過來要?

“給你做的話,恐怕你會撕光光。”沐衣涵從背後拿出一大打報名表,“當然是填完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會完成任務的。”其實這多得謝謝千澤優和蘇羽洛啦,對于女生們,這一招果然是管用,這時候她們的膽子可一個比一個大,就保持這個氣勢,不論總奪冠軍的是什麽人,她們都一定不會輸的。

不是還有自己嗎?那個什麽自大的萬年第一快點下台吧。

“你是怎麽做到的?”水淩夜不可思議的翻弄着那些白花花的報名表,雖然這上面基本上都是女生的名字,可是竟然讓那些從來都不參加運動會的女生們報名了,真是奇迹。那些女生不是向來貪生怕死,一個個聽到詛咒就泣不成聲了嗎?

“就是這麽做到的啊。”沐衣涵悠閑地在辦公室裏走動起來,看看這個飾品,玩玩那個玩意,一點也不見外。

“她們不是詛咒的忠實相信者嗎,參加比賽真是難得……”

沐衣涵的耳朵一緊,雖然水淩夜的聲音很低很小,但是還是逃不過她天生靈敏的耳朵,詛咒,他剛才說詛咒?什麽詛咒?

“詛、咒?”她重聲的重複,什麽詛咒的,自己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是關于這個學院的運動會的詛咒嗎?那到底是什麽詛咒?

“你不知道嗎?”水淩夜顯得比剛才更加的驚奇,她竟然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詛咒?從入學的那一天,填寫入學申請的那一刻,上面就有明文說明的,那是新的條款,最近兩年才加上的,讓學生保證沒有自信絕對不要去參加運動會,否則就會像學院裏一個恐怖的詛咒一樣,第二天會莫名其妙的生病,而且名次越高越是嚴重,除了第一位。

學院裏禁止說起這件事情,禁止讨論有關那個神秘的第一名的身份,好像那個神秘人,是見不得光受學院保護,但莫名其妙生病的事情好像是與他有關系。

去年無聊生物參加比賽,可不就落的個慘烈的結果?

雖然他是不相信那個什麽詛咒的,但是也爲了不把麻煩牽扯上身,也隻能默默地退出運動會的參加。

現在她弄到了這麽多的名額,若是第一名還保持在神秘人的身上,他們參加的選手豈不要遭殃了?她到底在搞什麽鬼,像模像樣的弄幾個就可以了,兩個人的運動會又不是沒有開過,她還真當成一件任務來辦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什麽詛咒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是和這屆運動會有關系嗎?”沐衣涵原本輕松的心情瞬間糾結在了一起,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水淩夜搖搖頭,“不是這屆,是從我這一屆初一開始所有的運動會有關,這是第四屆了。學院規定,隻有初三以上的學生,才能參加秋季運動會。”所以去年心高氣傲的無聊生物才會不經大腦思考的參加了。

學院的這項保護措施,是爲了不讓同學們過早的參加運動會,讓他們留有實力再去參加運動會。

“說重點,我不是來聽第幾屆第幾屆的廢話。”

真的不知道?水淩夜隻有坦白了,“還不清楚?隻要參加運動會都會倒黴的。參加的選手都必定會輸給那個第一名的神秘人,然後根據名次生不同重度的病,所以近幾年的運動會都很蕭條,幾乎都是單場對決。這個任務,你隻需要完成一個名額就可以了,熱心去做的話,會傷及更多無辜的人。”

水淩夜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沐衣涵感覺心在不斷收緊,瞳孔在不斷地增大,她不敢相信,原來他們畏懼參加不僅僅是因爲拿不到第一,而是怕生怪病。

但是,生怪病好像也沒什麽可怕的不是?又不是沒有生過病,用得着當做是詛咒來處理嗎?說不定這是學院的一項秘密措施,那個什麽神秘人也是來跑跑龍套,隻爲了鍛煉學生們的能力和意志吧?若真是這樣,學院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樣并不可怕啊,誰不會受受傷呢?有必要,說成是詛咒嗎?”沐衣涵想起了漫畫裏動不動就被大炮轟炸的那些戰士,天天奄奄一息的死不掉,這點還需要怕?膽子太小了吧。

“并不可怕?”水淩夜冷哼一聲,嘲弄的扯起嘴角,“你是這麽覺得的嗎?”

沐衣涵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是這麽認爲的,她的确是這麽認爲的,這麽認爲不對嗎?從哪點都不能說這是不對的。

“那麽别人呢?”

那麽别人呢?

那麽别人呢?

學院裏的那些小姐少爺的,恐怕死都不會這麽想吧,這的确沒什麽好在意的,隻是放在這個環境裏,不在意都得在意了吧,他們都是各自家族企業的繼承人,若是因爲小病而留下什麽後遺症,這多不劃來。

别人嗎?自己有想過别人嗎?自己好像讓他們參加隻是爲了讓他們見識到自己真正的實力吧,想要在所有比賽選手裏脫穎而出,成爲最特别的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想輸,隻是注意到自己了?

呃,好像是啊,明明知道他們有多麽不情願,那些恐慌的臉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嗎?是自己一直在無聊的亂努力嗎?什麽東西啊,笑死人了。

那麽别人呢?别人受傷怎麽辦?

哎呀,這個破學院真是麻煩,辦件事情都辦不好,頭腦都亂掉了,煩,煩死了。

沐衣涵捧着腦袋,無助的蹲了下來。若是他們因爲自己受傷怎麽辦?若是他們因爲自己被無辜牽連怎麽辦?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在幫到忙,可,可惡,怎麽能這樣。真是麻煩死了。

雖然那些人有的很讨厭的說,但是他們也是因爲單純而上這麽陰險的自己的當是不是?自己設好了一個個圈套,讓他們沒有辦法不乖乖的跳下去。是自己害了他們!

水淩夜爲她突如其來的樣子而不知所措,早知道就不說這些話了,讓她這麽深深地自責了,還以爲她是裝作不知道,原來是真的不知道……

他從辦公桌的後面走了出來,在沐衣涵的面前蹲了下來,把她瘦小的身軀納入懷中,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讓你這樣了。”

這個懷抱的溫暖……好像媽媽啊……好像媽媽的那樣的溫暖,是媽媽附上水淩夜的身了嗎?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呢?

眼中有東西不停地騷擾着瞳仁,她咬了咬牙,不能哭,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不是你,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是我沒有注意到有這個詛咒的存在。”這個溫度,真的好像媽媽的。

有點想媽媽了。

“沒有事的,你不用擔心,他們都不會有事情的,都不會受那個詛咒的影響,放心吧,我看隻要赢了,絕對不會再有詛咒胡話了。”水淩夜的聲音漸漸柔和下來,他有直覺,直覺告訴他,隻要不是那個神秘人奪得冠軍,就一定會一點事情都沒有的。

隻要赢了,就會沒事,是這個意思吧?對啊,隻要赢了就會沒事的!

沐衣涵執拗的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剛才那樣的語氣,不像是這個男生,好像媽媽的語氣啊,難道媽媽真的找了個替身來安慰她?

她沒哭嗎?女生在那個時候都不是應該哭的嗎?爲什麽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被淚水濡染的淚漬?剛才她那樣委屈的樣子,還以爲她會哭的,哭出來會好受一點,而不是這樣強裝樣子吧?水淩夜靜靜的看着那張幹淨的臉。

“隻要赢了,就會沒事的吧?”沐衣涵緊緊地抓住他,就像他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他遲鈍了一會,然後木讷的點了點頭。

沐衣涵堅定地站了起來,

“我會赢的。”

會赢的,對吧?

沐衣涵堅定的眼神不容許摻入任何的雜質。

這種溫度的秋天,慢慢開始邁入深秋了。學院裏也開始布置運動會的場地,雖然參加人數還是那個樣子,不過那些家夥布置起來還是挺井井有條的。

劃線的劃線,測量的測量,挂橫幅的挂橫幅,裝置廣告位的裝置廣告位,都忙的不亦樂乎。不過耳邊的聲音總被這片甯靜淨化的一塵不染了。沒有那份熟悉的聒噪,是有些想念呢。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直被自己惦挂,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家夥哪裏去了?

“嘿嘿,是不是有點想我了?”有人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沐衣涵一驚,是她嗎?

她回過頭去,看見了一臉興奮正踮起腳的蘇洋。

呵呵,不是那家夥啊。說實話呢,那個家夥,很久沒見了。至于這個小鬼,見不見都無所謂。沐衣涵的臉慢慢垮了下來。

“哎喲,涵姐姐,你幹嘛這副表情,難道不是想我?而是想我的哥哥?嘿嘿!”蘇洋的心裏有一點點小失落,哼,才不想要把涵姐姐讓給别人呢,自己的哥哥除外。不過她怎麽那麽失望的樣子,難道想的另有其人?

“我誰也不想。”沐衣涵拎着書包往反方向走去,總之每次看見這個小鬼就沒有好的事情發生,多說一句話也會倒黴的,還要被她那抽搐的面容給弄的無可奈何。

話說,那個和她同年級同班的小鬼頭呢?怎麽不在她的身邊呢?好歹她和蘇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可以算她的半個姐姐啊,這半個妹夫哪裏去了?

“怎麽能誰也不想呢?至少要想想我啊!”蘇洋小跑到她的身邊,跟上她越來越快的腳步。

想誰也不會想你的。沐衣涵在心裏暗暗地想。

說起來那個家夥究竟是跑到哪裏去了,早上也看不見車子來接她的影子,全是傅丘臣那個混蛋;晚學也不再等她,每次在人頭攢動的地方發現身邊空空的,心裏也會空空落落起來。

“涵姐姐!”蘇洋不滿的撒起嬌來。

“别叫的這麽惡心。”沐衣涵捂住她的嘴巴,看看周圍,确定沒有人後才放開手。天啊,要是被别人聽到了,一定會上校報的頭版了。什麽涵姐姐的,還叫的那麽嗲。說不定還以爲她調戲小女生呢。

“涵姐姐,你不要做那個壞蛋哥哥的未婚妻好不好,那個哥哥好壞的,我不喜歡他。”蘇洋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因爲她突然看見一個哥哥接涵姐姐上下學就心裏滿不是滋味,那個哥哥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善。

沐衣涵敲了她的頭一下,壓低了聲音,“不要亂說話好不好?我哪時候是那個自戀狂的未婚妻啦?還有,以後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要說話很大聲,很丢人的。”

蘇洋破涕而笑,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是的話也無論如何都要把涵姐姐搶到自己家裏做好自己的嫂子,她生是她蘇家的活人,死是她蘇家的亡魂。

“小丫頭,你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陰冷的聲音在蘇洋的背後升了起來,明明是大白天,卻暗了一大半;明明是秋高氣爽,卻奇冷無比。

“嗨。”沐衣涵僵硬的舉起手。

蘇洋嗚嗚大叫了一會,然後奪了命般的躲在了沐衣涵的身後,這讓她感覺到有些安全。

“什……什麽背後?我明明是在你面前唉,你前後不分啊?”蘇洋探出頭沖他叽喳了幾聲,然後乖乖的縮回了頭。

可惡可惡可惡,怎麽會有這樣陰魂不散的人,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來纏着涵姐姐,蘇洋緊緊地拽着沐衣涵的衣服,用危險的眼神看向傅丘臣。

沐衣涵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什麽時候跟傅丘臣結下這麽大的梁子了?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看前後不分的是你吧,你現在可是站在沐衣涵的身後,我面前的是沐衣涵。”傅丘臣指着她,一臉壞笑的樣子。

蘇洋立刻從沐衣涵的身後跳了出來,蹦到了他的面前,“這次怎麽樣?”

傅丘臣微微彎下腰,對她是邪魅的笑,然後不懷好意的伸出手,把她往操場的中央推去,“你應該是在那邊。”

蘇洋跌跌撞撞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往操場正在劃線的某個人身上撲去,該死該死該死!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什麽混蛋未婚夫,什麽混蛋變态狂!

沐衣涵睜大眼看着蘇洋不利的場面,不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沖上去還能不能保證這個丫頭不跌個腦震蕩。應該可以吧。

現在去還來得及!這個變态的帳,一會再算,若是蘇洋出了什麽問題,蘇羽洛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傅丘臣凝視着她驚慌的表情,她真是多慮了……他輕輕地扯起她的手,“不要去多管閑事。”

什麽?多管閑事?看見别人就要受傷了不去救還算是多管閑事?沐衣涵努力想要掙脫她的手,可是都被他鎖的牢牢的。

“你放開啊!”她幾乎是用吼的。

“不放。”他幾乎是最大的微笑。

——“喂喂喂,死豬,你沒事吧?”

死豬?這個稱呼怎麽有些熟悉?沐衣涵往蘇洋的方向看去,隻見她正躺在一個人的懷裏。

那個人,好像是他們班的那個小鬼唉。

難道他?沐衣涵再次審視這個男生。是爲了給他們制造一個機會?才那麽做?他有那麽十足的把握确定紀甯軒會去就她嗎?

不過總算是心裏一塊石頭輕輕落地了。

“隻是讓他們換了換位置,并沒有特意的安排。”傅丘臣很是得意于自己的安排。

還真是一個自戀狂啊。沐衣涵對他開始改觀的看法又恢複成第一印象了。

紀甯軒焦急的拍打着蘇洋的臉蛋,這隻豬裝什麽傻,爲什麽每次見到她她幾乎都是昏倒的?真是無奈,剛剛看見她往這邊撲來就順勢接住她,她應該沒什麽事情吧?

那個人——他悄悄地瞥了瞥和沐衣涵并肩站在一起的那個少年。是他故意安排的?否則怎麽可能這麽巧,否則蘇洋剛剛哇哇大叫的從那邊撲過來,否則自己怎麽會被組長在這個位置上?

“啊,鬼爺爺,我怎麽又見到你了,讓我去死好了,我才不要見到你。”蘇洋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她以爲自己真的已經挂掉了,沖着這個長相和紀甯軒一模一樣的“鬼”。上次那個掃教學樓的時候不是見到過?不知怎麽的就變成紀甯軒了,還是他根本就是紀甯軒。不要每次自己出糗的時候都得看見這個人啊。

“什麽叫做又?想我了就直說嘛。”紀甯軒的視線依舊徘徊在那個少年的身上,輕輕地将手一送,蘇洋成功地落在地上。

“喂,你想要摔死我啊?我摔死了你很高興嗎?我摔壞了你負責嗎?”蘇洋吃痛的從地上爬起來,真是善變的人,到底在想什麽啊!既然有意把她摔下去,剛才憑什麽接住她。

紀甯軒拽拽的一挑眉,陽光般的喜色躍上眉梢,“你摔壞,摔死我都負責,我都負責把你扛回去養着。”

“像養母豬一樣的養着!你死不掉的!”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蘇洋感覺很是奇怪,總是感覺話中有話,不管了,反正這個家夥都是怪怪的。哼,當下的就是去找那個人報仇!

啊咧?人呢?蘇洋環顧着操場,那兩個人都不見了。

“喂,我幫你支走了那個丫頭,你總得感謝感謝我吧。”傅丘臣郁悶的看着沐衣涵,不是應該說些什麽嗎?那個小丫頭太煩人了,這樣做哪裏錯了?

“我爲什麽要感謝你?你不支走她,我也無所謂。”沐衣涵疾步的走着,恨不得離他要多遠有多遠,“沒事别來找我。”

傅丘臣望着蒼蒼的操場,寥寥幾人在負責劃線,這還真是安甯。和她在一起,不說些什麽,總是有點難受。憋得慌。

“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本少爺主動找你說話你還不領情?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妻該做的事。”他也隻有拿這個不成文的婚約來見她?呵呵,何時落魄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耍起威脅來了。

沐衣涵漸漸停下了腳步,“我說過我不會承認的,嘿嘿,父親怎麽做是他的事情,他奈何不了我,你也沒必要因爲不喜歡的東西而緊緊跟在我身邊,這樣對我對你都不好,會遭人誤會的。”真是不知道傅夫人和父親到底在搞什麽鬼,哪天一定要和他們當面說清楚這件事情,這荒唐的婚約什麽時候開始的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能把兩個無關的人的命運綁在一起呢?都什麽年代了,還玩這樣的把戲。可惡。

你也沒必要因爲不喜歡的東西而緊緊跟在我的身邊?

是這樣嗎?她是這麽認爲的?不喜歡的東西,那是什麽呢,怎麽說,都是有一點感覺吧,那種模糊的,分不清楚的,不知道是怎樣錯亂的情緒,見到她的時候就漸漸迸發了,從心底的某個地方萌芽。

那是什麽?自己也說不清楚?算是好感吧,算得上是不喜歡嗎?正是因爲喜歡才跟在她的身邊,不希望她和别人說話,不希望她與别人親昵,不希望别人往她身上粘,種種的不希望,還能說是不喜歡嗎?

還是說,隻是淺淺的喜歡呢?

聽到老女人說出這件事去,自己也感覺很驚訝,他隻是在他們的對話中無意聽到再次确認的,聽到的時候,那種奇怪的興奮。就這樣的不知不覺。

接她上學,接她放學,看着她美麗的側臉,心情也會好很多,脾氣也漸漸地柔和下來,是她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爲了她而改變了?這東西說不清楚吧。

“沐衣涵……”他很少叫她的名字,也很少用嘶啞的聲調,但是這一刻的感覺讓他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擁有過這樣的感覺,隻是想不起來了。

“我知道了,你也不希望這樣吧,我會早日跟夫人和父親說明白的,你不用擔心這一點,這些天,還是麻煩你了。”沐衣涵低下頭想起公布身份以來的種種。雖然他是很讨厭,但是也是迫于無奈吧。

說明白?還需要說明白嗎?到希望不說明白,什麽都不要說,就是這樣,繼續下去,沒有别人的幹擾,靜靜地與她并肩站在一起,聞着同一種濕潤的空氣。

“是這樣嗎?”他的語氣裏有失望,隻是很輕很輕的,像是一片羽翼,打了個轉,就悄然的飛走了。

“不用苦惱,我一定可以說服那兩個人的,這個婚約一定可以解除。”沐衣涵倒安慰起他來了,他一定在擔心如何才能解除吧。

傅丘臣痛苦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她的決定,再強求也是無用的吧?算了,不就是一個臭丫頭嗎,滿大街都是,還愁找不到嗎?

那可是可以輕易将他騙回家,讓他放棄了懲罰隻願與她共舞一曲,讓他毅然決然的答應這無理的要求,讓他想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傷的臭丫頭。

“那就這樣吧。”他淡淡地說。

這樣的感覺,好奇怪,變得多愁善感,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易怒,有種熟悉,有種陌生,若是往常,一定會厲言以對,暴力相向,但是就是生氣不起來,堅硬的心也是變得如水般柔軟。

這是哪個自己?這是自己嗎?是的,還是不是?

安可琪憂傷的看了沉默中懂得兩人一眼,可能,她現在還是不需要自己吧?她的身邊有那麽多人,自己隻要好好地注視着她,就可以了吧?

永遠都不會注意到原來這裏還有過安可琪的影子,她該不會是把自己忘記了吧,忘記了,也沒什麽吧,隻要她肯開開心心的,就算忘記也沒有關系,隻要她快樂,就可以了,無論她身邊站着的是誰。

她這個死黨兼好友,一直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她從來都隻把她當一個可以記得可以忘記可以永遠不去想的人嗎?

安可琪定定地站在原地,想要來看看她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若是她不清楚詛咒自己還可以利用幾個晚上查的沃西格的資料跟她解釋,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夠奪得第一位,她可從來都是第一呢。

現在,好像不太需要。哈,算了算了,算自己走錯地方了。打擾了打擾了。沐衣涵不在這裏等她,是她記錯了,記錯地方了,記錯某個原地某個人在等着她,偶爾毒舌,偶爾耍小性子,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沐衣涵感應到了什麽,果然是安可琪那個家夥,最近到底亂跑什麽?她剛才一定就在這邊吧?她往不遠處看去。

是空蕩蕩的一片。不過,那裏絕對有人來過,是安可琪嗎?這個自己最好的朋友?

運動會總算是要開幕了,這次由于沐衣涵的“功勞”,場面比以往翻了幾番呢,熱鬧的不似人間。

觀衆們統一穿着沃西格的校服,火熱的啦啦隊在一旁勁爆的跳着,從他們口中不斷傳出自己所支持的人的名字。

排山倒海的歡呼聲響了起來,他們的确是一群合格的觀衆,後援準備也做得很充分。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

觀衆一陣接一陣的呐喊,他們平時不是最害怕什麽詛咒的了?怎麽這個時候這樣的積極呢?果然看戲是沒有任何損傷的吧。

女生陣營還是自詛咒事件在學院裏流傳以來是第一次參加呢,以往的女生根本不用比賽,因爲根本就沒人參加,隻有男生們的比賽,雖然人還不多。但是這次女生人數大大的壓過了男生的人數,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休息室都不夠分配了。

“小涵,沒事的,你可以赢的。”蘇羽洛從遠處的自動販賣機拿來兩瓶純淨水,遞給了沐衣涵,接着坐在了她的旁邊,擰起瓶蓋。

他把瓶蓋往天空一扔,然後完美的拿下,舉到沐衣涵的面前,“你看,都是上面這一面了,所以一定會赢的。”

沐衣涵握着水,看着他這一套無聊的把戲,小時候參加比賽的時候他都會這麽做呢,讓她的心寬松些,沒那麽郁悶。

“蘇羽洛,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馬上都要比賽了。”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時候了他還會出現在自己的休息室,隻是爲了耍這一套給她看?他每次都會拿到正面,他都已經拿習慣了,這個形式隻是哄自己開心吧。

可是,他爲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呢?好像從小就是這樣吧。不知道哎,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這麽好。

“你不開心,我還能放心的去參加比賽嗎?我參加比賽是爲了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明白,算了,不明白也沒關系了,最起碼她會關心自己,已經滿足了。

他參加比賽是爲了我?沐衣涵十分的不理解,爲什麽呢?不是爲了冠軍,不是爲了破除詛咒,不是爲了自己嗎?爲什麽是爲了她呢?

“蘇羽洛,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好,也别說這樣的話,我隻當你是……”g……ge。沐衣涵想要發出那兩個音節,可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心裏把他當成是哥哥,隻是說出來爲了感謝他這個好哥哥,可是爲什麽,就是說不出口,從嗓子裏發不出來,還是不願意去承認?可是自己明明就是這麽認爲的啊。

奇了怪了,明明是這樣,卻始終無法說出口,哥哥就哥哥咯,怎麽會說不出呢?

蘇羽洛痛苦的一笑,她想說什麽他都知道,隻是哥哥吧,那爲什麽要說出來傷他的心呢?就讓他留有個幻象吧。

他揚起脖頸,把源源不斷的水注入自己的喉嚨。

沐衣涵的心裏怪怪的,不是一直都是哥哥嗎?他這個蘇洋和自己的哥哥。不是哥哥嗎?那是什麽?爲什麽有一種想要去推翻哥哥的想法。

看見他痛苦的樣子,好像自己也難過起來了。

呵呵,一定是水的問題吧,沒想到自動販賣機還賣過期的純淨水,喝了隻會讓人胡思亂想呢。

哥哥?不是嗎?

***

艾利勾在樹上,凝視着密密麻麻刺眼的人群,這邊的甯靜和那邊的喧嚣,如何配比?他嘲弄的沖那邊露出攝人心魄的微笑。

是時候是自己出場了,這麽些天這個寂寞的小樹林還無人光顧呢,連個社團活動都沒得看,真無聊。不過呢,那些個人還是一樣的白癡,無論再大的陣營,又怎麽了?沒兩把刷子還是無能啊無能。

說不定自己一不小心,又拿下個第一來玩玩了,不過到時候那個丫頭一定心裏很過不去吧,嗯,就降低實力陪他們跑跑龍套吧。

金色的發絲把陽光的光色都媲美了下去,看起來是那樣純淨,不可污染。他拿起一旁厚重的鐵假面,扣在了臉上。這東西,還真沉啊。

他悠閑地雙手插入了口袋,晃晃蕩蕩的往人群蜂擁的那邊走去,所謂的熱鬧,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吧?自己一直期待的不孤獨,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得到一點點的滿足,趕快輸掉算了,回去向父親交差,省的一時興起,又草草收場。

“神秘人!快看!那是神秘人唉!”場内眼尖的觀衆看見艾利悠悠蕩蕩的走入場,驚喜的尖叫起來,不,不能說是驚喜,還包含着不少的,驚恐。

這麽快就被發現了?還想要到那邊的那棵樹上休息一會的,真無聊,這麽快就揭穿了。艾利沒有停住腳步,反而笑意更深的走到休息區。

“是神秘人……他很恐怖的……”

“是啊是啊,聽說那些沒拿到第一的選手的傷,都是他幹的……”

“好恐怖的人啊,小小年紀,竟然能幹出這麽惡毒的事情,真想要摘下那礙眼的面具!”

“噓……小聲點,你還想不想活了?”

艾利仔細聆聽着四周圍對他紛紛不落的議論,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

如果從一開始排山倒海的呐喊到最後的小心翼翼的叽叽喳喳,也不得不滿意這種威懾,隻是,還缺些什麽。

心裏,空空的。

沐衣涵和蘇羽洛從休息區走了出來。全場死寂無聲讓他們不得不停下稍好的心情,往全場矚目的地方看去。

一位身材修長的少年,面部被鐵假面遮的嚴嚴實實,好看的碧藍色的眸子全是殺氣的沖動,養眼的金發從假面後自然的透露出來。

他的嘴角,浮現的是無盡的嘲弄,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這就是傳說中的詛咒的根源,那個每次運動會都來搗亂的神秘人?神秘什麽啊,不就是帶了一張面具,也就神秘了?沐衣涵大膽的對上他的雙瞳。碧藍色和金發讓她隐隐覺得有些熟悉,可是眼裏那闊滿的敵意确實從來都沒有見過。

少年注意到了那雙淺色柔和的眼,微微一顫,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不會吧,她應該不會發現吧?平時的艾利,絕對沒有戴面具的習慣。至于面具印痕,他已經處理得很好了,盡量不要留下印記。

沐衣涵疑惑的收回了目光,也沒什麽好看的,神秘人就神秘人吧,隻要赢了,還怕這個人不成?

選手們慢慢從休息區走了出來,爲了比賽的速度,男女組同時比賽。水淩夜無奈的被學院的董事會扯到評委席上坐着了,面對着一群“重量級”的人物,水淩夜不禁顯得有些無力。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赢了這場比賽呢?

學院的運動會期限很短,準備到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正式的比賽今天是預選,明天也就湊合湊合去決賽了,然後就是頒獎儀式。總共也就兩天的時間。

預選的話,還不知道哪些人會勝出,沐衣涵,真的是可以嗎?

“放心吧,我說小衣涵沒事的就會沒事的。”落秋的聲音在水淩夜的隔壁響了起來,她安詳的注視着場上的情況,沐衣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在思考些什麽。

水淩夜硬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撐住了頭,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她怎麽又在這裏多管閑事,他才不管沐衣涵有沒有事呢,“你怎麽在這裏?”

落秋還是那樣的嘻嘻哈哈,眼睛依舊沒有挪位,“哈哈,李董事不知道哪裏去了,學院讓我這個學生會副會長稍微頂替一下。”

“我隻是問你爲什麽在這裏,沒問你嘻嘻哈哈什麽哪裏去了。”啰嗦的落

公主的学院日志 连载十二

不过公布身份之后,除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貌似也都还算是平静,没有轩然大波,没有冷眼相对,天天过着进时满目惊叹,出时满目欢送的日子,受到关注果然是一种最变态的煎熬。

更何况自己的身边还缠着一个最变态的人——傅丘臣。要比起那些人的目光,恐怕是这个家伙的目光更加的恐怖更加的让人心里毛毛的吧?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苏羽洛也很奇怪,看见自己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似的,恨不得躲的远远的。真是的,讨厌她就直说嘛,她也不介意又多一个人讨厌自己。

“水凌夜,这是这周的处罚单。”学生会要管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上至三年组的学姐学长们,下至初中部的那群小鬼,可真是忙的“不亦乐乎”啊。沐衣涵擦擦额上渗出的汗。

水凌夜只是接过就放在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沐衣涵。

空荡荡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稍显凌乱的随便乱放的文件,和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个家伙,就不知道好好地打扫一下吗?就算他不会打扫啦,他不是有佣人?这么乱的房间也亏他呆的下去。

“沐衣涵。”水凌夜叫着四处张望的沐衣涵,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打东西,“学院的秋季运动会快要开幕了,这些传单和海报你们负责分发一下,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好。”

这完全是一个领导和一名下属该说的话,可是就是觉得有些别扭,有些奇怪,特别是水凌夜闪烁着信任的瞳仁。

我知道了。”沐衣涵眼前一亮,略有精神的答应了。秋季运动会?哈,简直是给她不断地创造机会啊,不论怎么样想要赢呢!以往的运动会上她都可是毫不逊色,拿完金牌走人的人,这里的小姐公子们就不经常锻炼,这还不非赢不可?

“你会参加吗?”水凌夜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初中就在这所学院就读,这里人的实力可是都很不错的,如果她参加的话,很期待她的表现。是输的惨不忍睹还是赢的兴高采烈?大概是惨不忍睹吧,学院的运动会……所以他很想要知道。

沐衣涵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会的,我还从没不参加过运动会呢。”她虽然很宅,但是健身运动可没少做,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水凌夜先是吃了一惊,呵呵,果然她是不知道呢,要是知道的话,还指不定是怎么认为的。但他很快便转为稍显讽刺微笑,“是吗?那么期待你的表现。”

***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嗯,就是这样。”沐衣涵撑着手,指挥着个子高高的莫希晨张贴宣传海报。

唉,没办法,水凌夜让她找其他人帮忙分发一下传单和张贴宣传海报,传单还是做的来的,就是贴海报有些麻烦,自己也是怕麻烦的人,没办法了,只好麻烦麻烦莫希晨这个大好人了。

说实话呢,他自从开学就帮了自己不少,有空真得好好的谢谢他。

把最后一颗大头钉注入公告栏内,就算是大功告成啦。

他们俩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同学们的注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在做学生会的工作,但是怎么看这两个人就像是很熟悉很谈的来的样子。

同学们自己的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小算盘,没人敢上前一步去打扰这气氛,虽然是忍着去看看有什么新的公告的心情,说不定是什么大好事呢。

“莫希晨,谢谢你啊。”自己唯一能说的,只可以是谢谢了吧。她转向早就已经聚集的差不多的同学,“同学们,学院的秋季运动会即将开幕了,请各位踊跃报名!”

秋季运动会……

“唉……”众同学非常有默契的叹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呢,原来是这种无聊的事情,冠军已经确定了,根本没有参加的必要啊。

等来的不是理想中的“真的吗”“啊,太好了,我要报名”之类的话,而是集体的重重哀叹,这到底怎么回事?有运动会参加还不好吗?

“请各位踊跃报名……”沐衣涵再次重复了一遍,希望可以激发他们的斗志。

“涵公主,不是我们不想参加,参加了也只是丢脸啊。”一名男生站了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谈到运动会,第一反应就是恐怖,第二反应还是恐怖,关于运动会的印象正过来倒过去怎样都是恐怖的。

年的运动会啊……不堪回首啊!

丢脸?沐衣涵一脸的疑惑,他们有的是从初中就在这里就读的吧,对于运动会,应该接触的更多一点啊,什么叫做参加了只会丢脸?什么东西都是没有定数的,参加了就一定会输?开哪门子玩笑

“是啊是啊!运动会再也不敢参加了!您还是趁早放弃吧。”又有几位“好心”的人站了出来,附和那个男生。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还没参加就知道怎么会输吗?还是你们,”她莫名其妙的面色一凛,“根本就畏惧参加?”

“唉……”又是集体重重的一声哀叹,这一叹为了沐衣涵的天真而默哀的,她若是执意要参加那恐怖的运动会,还未必有现在的雄心壮志。

沐衣涵看他们一个个不便回答,想起了自己身边的莫希晨,他好像也是初中就在这里上的吧?问问他怎么样?

“莫希晨,运动会哪点让他们惧怕成这个样子?以至什么都不便多说?”

莫希晨本想劝诫她最好不要参加,参加了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半身不遂去了,但是,看着她熠熠的眼睛,自己不由得想要站在她的这一边支持她。

就算是承担后果,又怎么样?

勾起嘴角,自然的微笑,没关系,既然她想要参加,想要开办下去,有什么不支持的呢?

“运动会没什么,只不过是总有固定的人拿第一,没什么意思了。”他故意隐瞒了部分现实,他并没有告诉她,参加运动会的人除了首位其余的都会在运动会结束的翌日没有原因的生病,而且根据名次一名比一名病的严重。唯独第一没有事。

可是既然拿到了第一,又会怎么样?还需要去毒害其他名次吗?所以这就成为了沃西格的一种诅咒,因为是家丑,都没有对外公布。

“晨少爷!”男生们紧张的大声叫了出来,不行,他怎么能就这样的把涵公主往火坑里推呢?绝对不允许啊!

但是,莫希晨为什么要骗涵公主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讨厌涵公主吗?

“住口,不就是有人拿第一吗?你们嫉妒什么?不努力怎么知道结果?拿不到第一也没什么啊。”沐衣涵虽然觉得莫希晨说这话的时候与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总感觉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算了,看在他自然的眼神上,自己也就没有办法不相信这个略显荒唐的理由。

本来就以为这里的人弱,没想到竟然弱到了这个程度,不过有她参加的话,什么破烂永恒第一都不复存在了!

“哼,你们那么担心拿不到第一,由我沐衣涵拿给你们看看吧,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这个运动会,我可是第一个报名哦!~”沐衣涵坚定地说完了,然后可爱的眨了眨眼。

这并没有改善场内的气氛,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涵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会不会死的很惨了?第一个报名?呵呵,只有求上天保佑这个单纯的女孩子了,并不是第一的问题,而是那个可怕的诅咒啊……

大家都来看看宣传单吧,虽然没什么美感,不过上面有报名的方式哦。”沐衣涵贼贼的笑笑,看来是被自己的宣言给震撼住了,趁这个机会,赶快拉拢人心!可不能让他们就此放弃了对运动会的热爱,对第一名的热爱啊!

可是,沐衣涵走进人群一步,人们却胆怯的往后退两步,谁都不敢去接那份宣传单。

“喂,别这么不给我面子。”沐衣涵秀眉一拧,这样应该就可以让他们乖乖的接下单子乖乖的去报名参加运动会吧?

……对吧?

可是人群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伴随着树叶簌簌坠落的声音,不断地往后退,惹得与枯黄一片沙沙。

“你!给我去报名!”沐衣涵强行一份传单塞到一个男生的手里,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还真当自己好脾气嘛,好脾气就要纵容他们不参加运动会,对自己失去信心?这样懦弱的想法,绝对绝对不可以被允许。

男生拿着传单,四处的看了看,接收到了四面八方的他死定了的信息,连忙像烫手的红薯一样把传单丢到了地上。

白纸黑字,在没落的黄色上,很是显眼。

是该找时候让那些被发厕所邀请券的同学来扫扫这里了,树叶都堆积这么多了。

他们怎么就不能领情呢?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一搏,什么都不要顾忌的,不要去管名次,好好地参加一次运动会,这样会有什么错呢?难道有天大的惩罚等待着他们让他们不肯去这样做?

“为什么要丢掉?”沐衣涵心疼的捡起那张宣传单,“这东西很灼手吗?如果是那样还可以原谅。但是这明明是冰冰凉凉的一张白纸,一份明明白白的心。”

可是那也是一份病历报告单,一份死亡宣告书……众同学在心里呼唤。莫希晨,你真的害苦我们了!

莫希晨有一丝丝的歉疚,她脸上的失落,他看的清楚,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她隐瞒传说中诅咒的事情?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决心想让大家都来参加,也不会有现在的无望。自己错了?

不,还不可以这样的放弃,都决定要承担后果了,既然是这样,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承担,一定会好起来的。什么生病的,不重要了。

记得往年的比赛冠军都是一个神秘人,穿着沃西格的校服,可是他没有校章,几丝金发透过假面透露出来,总是给人危险不断的错觉。他比完赛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或是怎么报名的。

要帮她,要为她分担,要让她快乐。莫希晨少有的轻轻微皱了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断念叨的沐衣涵。

“沐衣涵,我第二个报名。”莫希晨轻松地说道。

沐衣涵的脸瞬间被点亮了,她感激的看着莫希晨,“呵呵,莫希晨就是不一样呢,我们一起招募人数吧,早日完成任务。”

有他在身边,好像就是难过不起来,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帮助自己的吧,可是自己能力太微薄,无法回报呢。

“你们还是决定不参加了是吗?呵呵,不用这么快下定论,我会尽全力让你们给我报名去的,人多才有趣嘛。”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报名的有两个人,要得热闹还是得继续努力啊,哼,这么一群胆小鬼,被一个自称是万年第一的家伙就吓成这样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涵公主,我们恐怕没办法答应你,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为了不再牵扯更多的人,我们是不会参加的。

从去年开始,就变成了神秘人和优大人单独舞台了呢,可是优大人还是差一步,比神秘人少赢一项。连续五天都没有来上课。看来优大人飒爽的英姿今年也是看不到了。

涵公主,晨少爷,还有神秘人,今年是三个吗?那么不是完蛋了?涵公主那么漂亮柔柔弱弱看起来禁不起病的。

果然是和诅咒有关啊……

沐衣涵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捧着一怀的宣传单,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其他的地方跑去,那样的直觉告诉她,那里一定有可以参赛的人。

她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树后一个寂寞的身影轻轻撩开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条未愈合伤口。这个伤口,就是去年自己留下的呢。什么破病,一醒来身上就一大堆的伤口,疼得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了,只好在家里修养着了,但这看起来更像是被人打过的痕迹

奇怪,怎么被打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是被下了药吗?

不过那个虚伪的丫头到底还在乱作什么东西,用自己伪装出来的无知单纯只为了完成水凌猪的任务?心机可真重。

别再那样骗任何人了,学院的诅咒,还不清楚?还想害更多的人和你一样的去送死吗?

他盖上了袖子,盘生忧郁的光晕,一圈一圈,落在了身上。

修长的身子慵懒的靠在树上,没有事情做,这片小树林就是自己唯一的栖身所,自己在这个小树林里呆了多长的时间呢?一年,两年?自己恐怕都数不清呢。

孤独,这么多年贯穿的只有孤独而已,这里是他的一片圣域,是他的领地,一天到晚观察叶子观察树木从这种色调到了那种色调,甚至无聊到数起叶子来。

咦?有人?

碧蓝色的眼瞳往下一瞟。

不知怎的,心里渐渐满满当当起来,像是积攒了几百年的郁结在一瞬间消散,呵呵,有趣的人来了,自己也可以摆脱一时的孤独了。

沐衣涵紧紧抱着宣传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大婶会指引她到这个地方来,这种地方也会有人?对哦,是有的,是那个艾利•;;克雷斯吧,那家伙真是奇怪,每次看见他都没戴校章不说,还从来都没有去扫过厕所。

向水凌夜报告了,他也处理了,可是都没有看见那个小子去扫过厕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那小子不是这个学院的人了。

一只修长的手臂探到她的身边,抽出了她怀抱中的宣传单,拿到树上看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还是那个无聊的运动会,怎么没有一个厉害的人,自己年年夺冠,都厌烦了呢,这次也是一样吧。

不过去年和那个小子的一场挺有兴趣的,险胜唉,不过他还是太嫩了点,还是输掉了。父亲他们也真是不留情面,竟然把他打到五天都没来上学

以往第二可都是三天哦。

沐衣涵突然发现怀抱里空空的,下意识的往高大的树上望去。

枯黄拥挤的树叶密密素素把艾利掩藏的天衣无缝。

可是,那不同于枯黄显现着无限生命力的一袭金发,可是非常的亮眼哦,毕竟都是不同质地的金色。一个是高贵,一个是低贱。

“克雷斯,别再玩了,我还要工作呢。”沐衣涵双手叉着腰,不满的向书上的人发出抗议了。

艾利腰身一闪,顽皮的露出一颗脑袋来,冲她眨了眨眼睛,“我的公主,你是说这些无聊的宣传单吗?”

“是啊,快点给我,我还要去给报名的人。”沐衣涵伸出了手。

艾利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把宣传单放在了一边,再次把修长的手臂伸了出去,不过这次不是拿宣传单,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把沐衣涵拉了上来,一起坐在树上。

“你又怎么了?”沐衣涵显现出非常的不耐烦,他到底在干什么,还在这里耽误她的时间,她可是很忙唉。

“嘿嘿,我觉得那样跟你说话不方便。”艾利拨了拨面前的树叶,树叶娇羞的打了个转,呼啦呼啦的掉了下去。

沐衣涵伸手去抢那一摞宣传单,却被高个子的艾利先一步举到了头顶。

你干什么啊,快点还给我啊。”沐衣涵准备站起身子去抢。

艾利突然喜欢上了这样逗她的感觉,委屈的说,“难道我想看一下报名方式也不可以吗?我想报名唉。”

沐衣涵突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又是自己误会了,怎么总是干这样的事情?

望着他那一头金色的发丝,纯净的看不出一点杂质那是多么纯正的金发,这家伙,是外国人吗?

“公主殿下,这样看着别人可不礼貌哦。”艾利宠溺的叩了叩沐衣涵的脑门。

沐衣涵突然回过神来,她有一时的慌乱,“快点啦,看完赶快还给我。”

刚才那轻轻地一叩,感觉好奇怪,并不是因为动作奇怪,而是他的手的温度……真的好凉好凉,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样漂亮的少年,怎么会没被那群色女发现呢?他并不比千泽优他们逊色啊。

艾利开始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什么嘛,学生会和董事会的那群人真是没有新意,都两三年了,连个规则都不能改改,他都快要背下来了。无非就是什么不去作弊不去报复认认真真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废话,自己比完就走管他这么多规则干什么?

大概看了好一会,他才肯罢手,他沉静于这种身边有旁人的环境里不能自拔,好久没有认真的看过文字,好久没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了。

父亲这个老古董,从小还好,越来越长大就要他学习各种各样的功夫小时候那样恬静舒适的感觉,真的是没有过了……

“等等,我去给你拿报名表格。”沐衣涵给了他个温柔的微笑,就跳下了树。

艾利觉得很好笑,为了参加个运动会她还真用这样的笑容了,就算不用什么报名表,他也照样能参加。

要不怎么说,神秘人称呼来着?那套面具,想念很久了呢。

月光穿透沙与水的隔层,千泽优紧紧捏住手腕上的伤疤,往日所受的屈辱依然清晰可见。神秘人,抱歉,这一回,我没有兴趣和你玩了呢。

艾利带上了那套面具,结实的黑色铁皮将俊俏的面容收拢其中,耳垂位落下几根金发,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站在树梢上,望着树林前那个去年被自己打败的臭小子。哟,正捏着的,不会还是去年小小的惩戒吧?

没办法呢,这是父亲规定的,是他用蛮横无理向董事会的老头们争取来的,每一年都得参加运动会,就是秋季的这惟一一次,除非有人可以超越他,参加了但没有超越他的,都将接受惩罚。名次越高,惩罚越重。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儿子的功力,有没有能力子承父业,继续在黑社会老大,赚一些苟合而来不干不净的钱。

还真是蛮不讲理的父亲,平时放纵自己不管自己,这个时侯倒这样做起来了,是不是太无聊了点?看着他们被打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也并非全部的同情。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吧。他们口中所谓的诅咒,不过是怯懦的谦词罢了。

千泽优敏锐的发现了树上的人影,和那撩眼的金发。这个人,不就是去年的神秘人?他们口中诅咒的根源吗?

挺拔的身材,不羁的沃西格学院校服装,铁质泛着银光的假面,和那双藏满了深度血腥气味的眼眸。所谓的神秘人,不过是一位俊挺的少年。

“神秘人。”他警戒的吐出这几个字。

艾利从树枝桠上打了个翻身,安稳的落地,溅起一片雾蒙蒙的哀尘。

“我很喜欢人们这么称呼我。”艾利狡黠的一笑。这样的确很有意思哦,神秘人这个称呼,感觉很特殊呢,就是喜欢这种敬畏的特殊感。

千泽优慵懒的挺起身子,“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呵呵,不会是来看望他的吧,不会有这么好心吧?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赖劝告自己的。

晚上散个步都不得安宁的,真是麻烦。

“参加运动会,重新来过。你这个对手让我觉得很有意思。”艾利没有了平时的一副嬉皮笑脸,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而已,真正的他,应该是冷酷的可以。

要不然怎么会对一具具尸体泰然若之呢?看见那迸溅的鲜血和痛苦的哀号,自己也是那样的没有丝毫怜悯,只知道,他们死的该。

千泽优冷冷的笑了笑,他才有没打算去参加什么运动会,那种东西无聊死了,可不像最后又被这个人给耍了,还得挨得一身是伤。

更是因为,那个骗子丫头到处招揽人员,自己就偏偏要跟她作对,除非她放下无所谓来求他,他倒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宽恕她,特别宽恕她终身为奴。

“我为什么要参加?我才不屑与你为敌。”千泽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就爱这么找自己的麻烦?他才不愿意参加,他要看看那丫头输的样子。

艾利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但是反之也是一脸的不屑,“你以为我多么看得起你吗?你只是一只玩物,众多玩物中的一只,收起你那无聊的语气,乖乖的去参加。”

臭小子,要不是因为你还有几把刷子,他才不愿意跟他在这里废了这么多话,顺便帮沐衣涵招募点人,嘿嘿,她会感谢自己的吧。

“所以哦,您可以离开了,我不会参加什么运动会的。”千泽优的眼神坚冷如冰,无法动摇。

“懦夫,你就不想要打败我吗?”艾利缓缓地从下方捏起了拳头。

秋季的凉爽变得有些狂妄起来。

“打败你有什么好处吗?我为什么要答应一条哈巴狗过来求我的请求?”千泽优嘲弄的努努嘴,眼瞳中的深邃是无法企及的。

“赢了我的话,就不会有那个诅咒,赢了我的话,就不会有人再受伤。这个好处可以了吧?”艾利的口气松了些,若是这个能与自己匹敌的人不来参加,自己也许还是会赢,一方面迫于父亲的压力,另一方面这次参加的,不仅仅是别人,还有沐衣涵。

输给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是理所当然的,父亲也就不会追究什么了,是吧?这样学院里就不会有人受伤,必须赢,且必须不赢,必须全力,且必须不全力。

千泽优有一丝的松动,是吗?果然赢了他这个“诅咒”就会消失的吧,果然是他的诡计,是他对低于他的人小小的惩戒吧,不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且不说其他人,自己那时候已经看见了,参加的有丫头和晨,先不管那个骗子丫头,那晨呢?相识多年的好友,岂能就这样看着他白白的受伤呢?

“想好了吧,想好了就去报名吧。”艾利掇弄了下面具,这么多天没戴有些不熟悉,笨重的家伙,“顺便多招募些人,就这么几个不够我玩,也不够你展现风姿。”

“少罗嗦。”千泽优若无其事的耸肩离开。看来明天是得去报这个名,怎么能让神秘人这么嚣张,再让学院这无聊的活动开展这么多年呢?

什么诅咒的,原来全都是废话,还不是人为的卑鄙。

艾利无聊的坐在树上,摘下了面具,皎洁的月光将他美丽的相貌托衬的更忧郁。

什么嘛,今年输了,以后都不能参加了,但是也不可以让他们受伤,其他人是无所谓啦,至少不能让有趣的人受到半点伤害,还得让她陪自己消解孤独呢。

还真的没有,尝试过输的感觉,希望这次输也输真的吧。

千泽优优雅的绕过座位,把手掌往沐衣涵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拍。

“报名。”他几乎是没有重音没有轻音说出来的,深邃的眼眸直视沐衣涵。

沐衣涵心头一惊,感到强烈的压迫感,斜眼朝一大清早就装神弄鬼的千泽优对视,她浅色的眸里全是不屑。

报名就报名吧,拍什么桌子啊,拍坏了你赔啊?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帮你去拿报名表格,请您自己去学生会跑一趟,您的手头应该也有报名表格才对。”她撑着头,转起笔来。

千泽优先是一副的咬牙切齿,她果然还是这样的无所谓啊,也对,人家伪装的技术好高超哦,还没什么可令她有所谓的呢。

她是可以一秒钟前对人笑嘻嘻,一秒钟后对人冷冰冰的那种人吧。

“我说报名,您老耳背吗?”千泽优邪恶的稍微低下了身子。

沐衣涵捂住耳朵,开学不久的时候记得有个女人也是这么做的吧,“是啊,对不起,我听不见。”说着还冲他翻了个白眼。

千泽优迅速的扯掉她的手,对着她耳朵,恶狠狠的吼着,“我、说、报、名!”

报名,报什么名?天啊,优大人也要去报名参加那个恐怖的运动会吗?众学生从自己的事情中一个个的抬起头,向吼这么大声的千泽优行注目礼。

“听见了吗?”他离她的耳朵远了些,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力度足不足,若是还不够的话,可以再来一次。

“哎哟,同学们,你们的优大人说他想让你们和他一起参加运动会,这样他会……”沐衣涵故意的看向同学们,借题发挥一下,说不定这样会有用,以千泽优做诱饵,嘻嘻。

千泽优赶快捂住她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他只是纡尊降贵的向她咨询一下报名的事情,这个丫头,功力果然不是盖的,胡说都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那是什么表情……千泽优一脸黑线。

众女生双眼冒着爱心,一边叫着“真的吗真的吗”一边吼着“我要我要”,都朝这边涌了过来。

千泽优嫌恶的吼了一声,“别过来!若是你们听她的胡说八道,休想在下一秒看到我。”这群女人,还是这么恐怖啊。

沐衣涵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掌心,看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副奸计得逞的掰开他的手,笑嘻嘻的对女生们说,“谁才是胡说呢?同胞们,你们的优大人说了就是说了,我想你们保证,他真的很想让你们都去参加运动会,是和他一起参加哦,哎哟,我说千泽优啊,你还害什么羞啊,下一秒看不到,是因为你已经感动的昏过去了吧。”

沐衣涵冲他眨了眨眼睛,讨厌就讨厌吧,再讨厌一些都没关系,对不起啦,这次利用你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成绩呢。

“哇哇哇哇!”女生们传来聒噪的声音,隔壁班爱窜班的女生们也拥挤到他们班加入了一年组四班的庞大的阵群中。

“好了,千泽优,这里是报名表格,其他人也需要吗?”沐衣涵把一张报名表格塞到嘴角抽搐的千泽优的手里,这些传单还需要去拿吗?她早就随身准备着了。她看着女生们,“可爱的女生们,想要参加吗?”

“我要参加!”一位体型臃肿的女生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羞羞答答的跑到了沐衣涵的座位AND千泽优的身边。被称作可爱,离优大人那么近还是第一次呢,胖女生扭捏起来。

千泽优僵硬无力的移动着身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的阳光灿烂的沐衣涵,这就是她的本性啊,利用!哎呀,真是不够小心!下次不会再上当了,而且是上这个可怕女人的当!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苏羽洛从人群里欠身走到了沐衣涵的身边。

胖女生渐渐开始颤抖起来,完蛋了,今天近距离的看到了两个帅哥,完蛋了,要长针眼的。

“呵呵,他们帮我完成报名的任务呢。”沐衣涵抽出一张报名表格递给胖女生。

苏羽洛认可的看了看胖女生,然后面向人群,温柔的微笑,这完全是为了沐衣涵,他得替她感谢他们的支持,“谢谢你们帮助小涵,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女生们昏厥了一大片,她们都没有料到自己这么禁不住帅哥的闪亮微笑,洛王子不是只会对涵公主微笑吗?竟然也对她们施舍了微笑,实在是太难得了,不管如何,为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微笑,也要去帮洛王子喜欢的人完成任务啊!

祝他们幸福!

女生们几乎是含着泪去领沐衣涵的报名表格的,她们羡慕她,但也祝福她,虽然是花痴身份,不过她们还是热爱她们的职业,以及她们的身份,适当的时候,还是得宽容一些,王子是大家的,只要他们能够幸福,也就够了

“水凌夜,有没有新的影印的报名表格?恐怕不够了。”沐衣涵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水凌夜放下手头的工作,惊讶的看着她,“填完了?还是撕完了?”她不会这么快就已经招募了那么多人吧,上次给她的那些可是有几百张呢。还是她一气之下全部都給撕掉了,现在又怕完不成任务过来要?

“给你做的话,恐怕你会撕光光。”沐衣涵从背后拿出一大打报名表,“当然是填完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会完成任务的。”其实这多得谢谢千泽优和苏羽洛啦,对于女生们,这一招果然是管用,这时候她们的胆子可一个比一个大,就保持这个气势,不论总夺冠军的是什么人,她们都一定不会输的。

不是还有自己吗?那个什么自大的万年第一快点下台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水凌夜不可思议的翻弄着那些白花花的报名表,虽然这上面基本上都是女生的名字,可是竟然让那些从来都不参加运动会的女生们报名了,真是奇迹。那些女生不是向来贪生怕死,一个个听到诅咒就泣不成声了吗?

“就是这么做到的啊。”沐衣涵悠闲地在办公室里走动起来,看看这个饰品,玩玩那个玩意,一点也不见外。

“她们不是诅咒的忠实相信者吗,参加比赛真是难得……”

沐衣涵的耳朵一紧,虽然水凌夜的声音很低很小,但是还是逃不过她天生灵敏的耳朵,诅咒,他刚才说诅咒?什么诅咒?

“诅、咒?”她重声的重复,什么诅咒的,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是关于这个学院的运动会的诅咒吗?那到底是什么诅咒?

“你不知道吗?”水凌夜显得比刚才更加的惊奇,她竟然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诅咒?从入学的那一天,填写入学申请的那一刻,上面就有明文说明的,那是新的条款,最近两年才加上的,让学生保证没有自信绝对不要去参加运动会,否则就会像学院里一个恐怖的诅咒一样,第二天会莫名其妙的生病,而且名次越高越是严重,除了第一位。

学院里禁止说起这件事情,禁止讨论有关那个神秘的第一名的身份,好像那个神秘人,是见不得光受学院保护,但莫名其妙生病的事情好像是与他有关系。

去年无聊生物参加比赛,可不就落的个惨烈的结果?

虽然他是不相信那个什么诅咒的,但是也为了不把麻烦牵扯上身,也只能默默地退出运动会的参加。

现在她弄到了这么多的名额,若是第一名还保持在神秘人的身上,他们参加的选手岂不要遭殃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像模像样的弄几个就可以了,两个人的运动会又不是没有开过,她还真当成一件任务来办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什么诅咒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是和这届运动会有关系吗?”沐衣涵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纠结在了一起,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水凌夜摇摇头,“不是这届,是从我这一届初一开始所有的运动会有关,这是第四届了。学院规定,只有初三以上的学生,才能参加秋季运动会。”所以去年心高气傲的无聊生物才会不经大脑思考的参加了。

学院的这项保护措施,是为了不让同学们过早的参加运动会,让他们留有实力再去参加运动会。

“说重点,我不是来听第几届第几届的废话。”

真的不知道?水凌夜只有坦白了,“还不清楚?只要参加运动会都会倒霉的。参加的选手都必定会输给那个第一名的神秘人,然后根据名次生不同重度的病,所以近几年的运动会都很萧条,几乎都是单场对决。这个任务,你只需要完成一个名额就可以了,热心去做的话,会伤及更多无辜的人。”

水凌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沐衣涵感觉心在不断收紧,瞳孔在不断地增大,她不敢相信,原来他们畏惧参加不仅仅是因为拿不到第一,而是怕生怪病。

但是,生怪病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不是?又不是没有生过病,用得着当做是诅咒来处理吗?说不定这是学院的一项秘密措施,那个什么神秘人也是来跑跑龙套,只为了锻炼学生们的能力和意志吧?若真是这样,学院还真是用心良苦。

“这样并不可怕啊,谁不会受受伤呢?有必要,说成是诅咒吗?”沐衣涵想起了漫画里动不动就被大炮轰炸的那些战士,天天奄奄一息的死不掉,这点还需要怕?胆子太小了吧。

“并不可怕?”水凌夜冷哼一声,嘲弄的扯起嘴角,“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沐衣涵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认为的,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这么认为不对吗?从哪点都不能说这是不对的。

“那么别人呢?”

那么别人呢?

那么别人呢?

学院里的那些小姐少爷的,恐怕死都不会这么想吧,这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放在这个环境里,不在意都得在意了吧,他们都是各自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若是因为小病而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多不划来。

别人吗?自己有想过别人吗?自己好像让他们参加只是为了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真正的实力吧,想要在所有比赛选手里脱颖而出,成为最特别的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想输,只是注意到自己了?

呃,好像是啊,明明知道他们有多么不情愿,那些恐慌的脸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是自己一直在无聊的乱努力吗?什么东西啊,笑死人了。

那么别人呢?别人受伤怎么办

哎呀,这个破学院真是麻烦,办件事情都办不好,头脑都乱掉了,烦,烦死了。

沐衣涵捧着脑袋,无助的蹲了下来。若是他们因为自己受伤怎么办?若是他们因为自己被无辜牵连怎么办?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帮到忙,可,可恶,怎么能这样。真是麻烦死了。

虽然那些人有的很讨厌的说,但是他们也是因为单纯而上这么阴险的自己的当是不是?自己设好了一个个圈套,让他们没有办法不乖乖的跳下去。是自己害了他们!

水凌夜为她突如其来的样子而不知所措,早知道就不说这些话了,让她这么深深地自责了,还以为她是装作不知道,原来是真的不知道……

他从办公桌的后面走了出来,在沐衣涵的面前蹲了下来,把她瘦小的身躯纳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让你这样了。”

这个怀抱的温暖……好像妈妈啊……好像妈妈的那样的温暖,是妈妈附上水凌夜的身了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眼中有东西不停地骚扰着瞳仁,她咬了咬牙,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不是你,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是我没有注意到有这个诅咒的存在。”这个温度,真的好像妈妈的。

有点想妈妈了。

“没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他们都不会有事情的,都不会受那个诅咒的影响,放心吧,我看只要赢了,绝对不会再有诅咒胡话了。”水凌夜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他有直觉,直觉告诉他,只要不是那个神秘人夺得冠军,就一定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只要赢了,就会没事,是这个意思吧?对啊,只要赢了就会没事的!

沐衣涵执拗的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刚才那样的语气,不像是这个男生,好像妈妈的语气啊,难道妈妈真的找了个替身来安慰她?

她没哭吗?女生在那个时候都不是应该哭的吗?为什么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被泪水濡染的泪渍?刚才她那样委屈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哭的,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而不是这样强装样子吧?水凌夜静静的看着那张干净的脸。

“只要赢了,就会没事的吧?”沐衣涵紧紧地抓住他,就像他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迟钝了一会,然后木讷的点了点头。

沐衣涵坚定地站了起来,

“我会赢的。”

会赢的,对吧?

沐衣涵坚定的眼神不容许掺入任何的杂质。

这种温度的秋天,慢慢开始迈入深秋了。学院里也开始布置运动会的场地,虽然参加人数还是那个样子,不过那些家伙布置起来还是挺井井有条的。

划线的划线,测量的测量,挂横幅的挂横幅,装置广告位的装置广告位,都忙的不亦乐乎。不过耳边的声音总被这片宁静净化的一尘不染了。没有那份熟悉的聒噪,是有些想念呢。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直被自己惦挂,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家伙哪里去了?

“嘿嘿,是不是有点想我了?”有人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沐衣涵一惊,是她吗?

她回过头去,看见了一脸兴奋正踮起脚的苏洋。

呵呵,不是那家伙啊。说实话呢,那个家伙,很久没见了。至于这个小鬼,见不见都无所谓。沐衣涵的脸慢慢垮了下来。

“哎哟,涵姐姐,你干嘛这副表情,难道不是想我?而是想我的哥哥?嘿嘿!”苏洋的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哼,才不想要把涵姐姐让给别人呢,自己的哥哥除外。不过她怎么那么失望的样子,难道想的另有其人?

“我谁也不想。”沐衣涵拎着书包往反方向走去,总之每次看见这个小鬼就没有好的事情发生,多说一句话也会倒霉的,还要被她那抽搐的面容给弄的无可奈何。

话说,那个和她同年级同班的小鬼头呢?怎么不在她的身边呢?好歹她和苏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可以算她的半个姐姐啊,这半个妹夫哪里去了?

“怎么能谁也不想呢?至少要想想我啊!”苏洋小跑到她的身边,跟上她越来越快的脚步。

想谁也不会想你的。沐衣涵在心里暗暗地想。

说起来那个家伙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早上也看不见车子来接她的影子,全是傅丘臣那个混蛋;晚学也不再等她,每次在人头攒动的地方发现身边空空的,心里也会空空落落起来。

“涵姐姐!”苏洋不满的撒起娇来。

“别叫的这么恶心。”沐衣涵捂住她的嘴巴,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放开手。天啊,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一定会上校报的头版了。什么涵姐姐的,还叫的那么嗲。说不定还以为她调戏小女生呢。

“涵姐姐,你不要做那个坏蛋哥哥的未婚妻好不好,那个哥哥好坏的,我不喜欢他。”苏洋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因为她突然看见一个哥哥接涵姐姐上下学就心里满不是滋味,那个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善。

沐衣涵敲了她的头一下,压低了声音,“不要乱说话好不好?我哪时候是那个自恋狂的未婚妻啦?还有,以后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说话很大声,很丢人的。”

苏洋破涕而笑,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是的话也无论如何都要把涵姐姐抢到自己家里做好自己的嫂子,她生是她苏家的活人,死是她苏家的亡魂。

“小丫头,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阴冷的声音在苏洋的背后升了起来,明明是大白天,却暗了一大半;明明是秋高气爽,却奇冷无比。

“嗨。”沐衣涵僵硬的举起手。

苏洋呜呜大叫了一会,然后夺了命般的躲在了沐衣涵的身后,这让她感觉到有些安全。

“什……什么背后?我明明是在你面前唉,你前后不分啊?”苏洋探出头冲他叽喳了几声,然后乖乖的缩回了头。

可恶可恶可恶,怎么会有这样阴魂不散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来缠着涵姐姐,苏洋紧紧地拽着沐衣涵的衣服,用危险的眼神看向傅丘臣。

沐衣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跟傅丘臣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了?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看前后不分的是你吧,你现在可是站在沐衣涵的身后,我面前的是沐衣涵。”傅丘臣指着她,一脸坏笑的样子。

苏洋立刻从沐衣涵的身后跳了出来,蹦到了他的面前,“这次怎么样?”

傅丘臣微微弯下腰,对她是邪魅的笑,然后不怀好意的伸出手,把她往操场的中央推去,“你应该是在那边。”

苏洋跌跌撞撞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往操场正在划线的某个人身上扑去,该死该死该死!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什么混蛋未婚夫,什么混蛋变态狂!

沐衣涵睁大眼看着苏洋不利的场面,不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冲上去还能不能保证这个丫头不跌个脑震荡。应该可以吧。

现在去还来得及!这个变态的帐,一会再算,若是苏洋出了什么问题,苏羽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傅丘臣凝视着她惊慌的表情,她真是多虑了……他轻轻地扯起她的手,“不要去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看见别人就要受伤了不去救还算是多管闲事?沐衣涵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手,可是都被他锁的牢牢的。

“你放开啊!”她几乎是用吼的。

“不放。”他几乎是最大的微笑。

——“喂喂喂,死猪,你没事吧?”

死猪?这个称呼怎么有些熟悉?沐衣涵往苏洋的方向看去,只见她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好像是他们班的那个小鬼唉。

难道他?沐衣涵再次审视这个男生。是为了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才那么做?他有那么十足的把握确定纪宁轩会去就她吗?

不过总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轻轻落地了。

“只是让他们换了换位置,并没有特意的安排。”傅丘臣很是得意于自己的安排。

还真是一个自恋狂啊。沐衣涵对他开始改观的看法又恢复成第一印象了。

纪宁轩焦急的拍打着苏洋的脸蛋,这只猪装什么傻,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几乎都是昏倒的?真是无奈,刚刚看见她往这边扑来就顺势接住她,她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那个人——他悄悄地瞥了瞥和沐衣涵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是他故意安排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否则苏洋刚刚哇哇大叫的从那边扑过来,否则自己怎么会被组长在这个位置上?

“啊,鬼爷爷,我怎么又见到你了,让我去死好了,我才不要见到你。”苏洋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她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挂掉了,冲着这个长相和纪宁轩一模一样的“鬼”。上次那个扫教学楼的时候不是见到过?不知怎么的就变成纪宁轩了,还是他根本就是纪宁轩。不要每次自己出糗的时候都得看见这个人啊。

“什么叫做又?想我了就直说嘛。”纪宁轩的视线依旧徘徊在那个少年的身上,轻轻地将手一送,苏洋成功地落在地上。

“喂,你想要摔死我啊?我摔死了你很高兴吗?我摔坏了你负责吗?”苏洋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真是善变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啊!既然有意把她摔下去,刚才凭什么接住她。

纪宁轩拽拽的一挑眉,阳光般的喜色跃上眉梢,“你摔坏,摔死我都负责,我都负责把你扛回去养着。”

“像养母猪一样的养着!你死不掉的!”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苏洋感觉很是奇怪,总是感觉话中有话,不管了,反正这个家伙都是怪怪的。哼,当下的就是去找那个人报仇

啊咧?人呢?苏洋环顾着操场,那两个人都不见了。

“喂,我帮你支走了那个丫头,你总得感谢感谢我吧。”傅丘臣郁闷的看着沐衣涵,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吗?那个小丫头太烦人了,这样做哪里错了?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你不支走她,我也无所谓。”沐衣涵疾步的走着,恨不得离他要多远有多远,“没事别来找我。”

傅丘臣望着苍苍的操场,寥寥几人在负责划线,这还真是安宁。和她在一起,不说些什么,总是有点难受。憋得慌。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本少爷主动找你说话你还不领情?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该做的事。”他也只有拿这个不成文的婚约来见她?呵呵,何时落魄到这个地步,竟然还耍起威胁来了。

沐衣涵渐渐停下了脚步,“我说过我不会承认的,嘿嘿,父亲怎么做是他的事情,他奈何不了我,你也没必要因为不喜欢的东西而紧紧跟在我身边,这样对我对你都不好,会遭人误会的。”真是不知道傅夫人和父亲到底在搞什么鬼,哪天一定要和他们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情,这荒唐的婚约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把两个无关的人的命运绑在一起呢?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样的把戏。可恶。

你也没必要因为不喜欢的东西而紧紧跟在我的身边?

是这样吗?她是这么认为的?不喜欢的东西,那是什么呢,怎么说,都是有一点感觉吧,那种模糊的,分不清楚的,不知道是怎样错乱的情绪,见到她的时候就渐渐迸发了,从心底的某个地方萌芽。

那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算是好感吧,算得上是不喜欢吗?正是因为喜欢才跟在她的身边,不希望她和别人说话,不希望她与别人亲昵,不希望别人往她身上粘,种种的不希望,还能说是不喜欢吗?

还是说,只是浅浅的喜欢呢?

听到老女人说出这件事去,自己也感觉很惊讶,他只是在他们的对话中无意听到再次确认的,听到的时候,那种奇怪的兴奋。就这样的不知不觉。

接她上学,接她放学,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情也会好很多,脾气也渐渐地柔和下来,是她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为了她而改变了?这东西说不清楚吧。

“沐衣涵……”他很少叫她的名字,也很少用嘶哑的声调,但是这一刻的感觉让他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拥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我会早日跟夫人和父亲说明白的,你不用担心这一点,这些天,还是麻烦你了。”沐衣涵低下头想起公布身份以来的种种。虽然他是很讨厌,但是也是迫于无奈吧。

说明白?还需要说明白吗?到希望不说明白,什么都不要说,就是这样,继续下去,没有别人的干扰,静静地与她并肩站在一起,闻着同一种湿润空气

“是这样吗?”他的语气里有失望,只是很轻很轻的,像是一片羽翼,打了个转,就悄然的飞走了。

“不用苦恼,我一定可以说服那两个人的,这个婚约一定可以解除。”沐衣涵倒安慰起他来了,他一定在担心如何才能解除吧。

傅丘臣痛苦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她的决定,再强求也是无用的吧?算了,不就是一个臭丫头吗,满大街都是,还愁找不到吗?

那可是可以轻易将他骗回家,让他放弃了惩罚只愿与她共舞一曲,让他毅然决然的答应这无理的要求,让他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的臭丫头。

“那就这样吧。”他淡淡地说。

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变得多愁善感,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易怒,有种熟悉,有种陌生,若是往常,一定会厉言以对,暴力相向,但是就是生气不起来,坚硬的心也是变得如水般柔软。

这是哪个自己?这是自己吗?是的,还是不是?

安可琪忧伤的看了沉默中懂得两人一眼,可能,她现在还是不需要自己吧?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人,自己只要好好地注视着她,就可以了吧?

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过安可琪的影子,她该不会是把自己忘记了吧,忘记了,也没什么吧,只要她肯开开心心的,就算忘记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快乐,就可以了,无论她身边站着的是谁。

她这个死党兼好友,一直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她从来都只把她当一个可以记得可以忘记可以永远不去想的人吗?

安可琪定定地站在原地,想要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若是她不清楚诅咒自己还可以利用几个晚上查的沃西格的资料跟她解释,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够夺得第一位,她可从来都是第一呢。

现在,好像不太需要。哈,算了算了,算自己走错地方了。打扰了打扰了。沐衣涵不在这里等她,是她记错了,记错地方了,记错某个原地某个人在等着她,偶尔毒舌,偶尔耍小性子,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沐衣涵感应到了什么,果然是安可琪那个家伙,最近到底乱跑什么?她刚才一定就在这边吧?她往不远处看去。

是空荡荡的一片。不过,那里绝对有人来过,是安可琪吗?这个自己最好的朋友?

运动会总算是要开幕了,这次由于沐衣涵的“功劳”,场面比以往翻了几番呢,热闹的不似人间。

观众们统一穿着沃西格的校服,火热的啦啦队在一旁劲爆的跳着,从他们口中不断传出自己所支持的人的名字。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响了起来,他们的确是一群合格的观众,后援准备也做得很充分。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观众一阵接一阵的呐喊,他们平时不是最害怕什么诅咒的了?怎么这个时候这样的积极呢?果然看戏是没有任何损伤的吧。

女生阵营还是自诅咒事件在学院里流传以来是第一次参加呢,以往的女生根本不用比赛,因为根本就没人参加,只有男生们的比赛,虽然人还不多。但是这次女生人数大大的压过了男生的人数,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休息室都不够分配了。

“小涵,没事的,你可以赢的。”苏羽洛从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拿来两瓶纯净水,递给了沐衣涵,接着坐在了她的旁边,拧起瓶盖。

他把瓶盖往天空一扔,然后完美的拿下,举到沐衣涵的面前,“你看,都是上面这一面了,所以一定会赢的。”

沐衣涵握着水,看着他这一套无聊的把戏,小时候参加比赛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呢,让她的心宽松些,没那么郁闷。

“苏羽洛,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马上都要比赛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他还会出现在自己的休息室,只是为了耍这一套给她看?他每次都会拿到正面,他都已经拿习惯了,这个形式只是哄自己开心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吧。不知道哎,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好。

“你不开心,我还能放心的去参加比赛吗?我参加比赛是为了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算了,不明白也没关系了,最起码她会关心自己,已经满足了。

他参加比赛是为了我?沐衣涵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呢?不是为了冠军,不是为了破除诅咒,不是为了自己吗?为什么是为了她呢?

“苏羽洛,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也别说这样的话,我只当你是……”g……ge。沐衣涵想要发出那两个音节,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把他当成是哥哥,只是说出来为了感谢他这个好哥哥,可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从嗓子里发不出来,还是不愿意去承认?可是自己明明就是这么认为的啊。

奇了怪了,明明是这样,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哥哥就哥哥咯,怎么会说不出呢?

苏羽洛痛苦的一笑,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只是哥哥吧,那为什么要说出来伤他的心呢?就让他留有个幻象吧。

他扬起脖颈,把源源不断的水注入自己的喉咙

沐衣涵的心里怪怪的,不是一直都是哥哥吗?他这个苏洋和自己的哥哥。不是哥哥吗?那是什么?为什么有一种想要去推翻哥哥的想法。

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好像自己也难过起来了。

呵呵,一定是水的问题吧,没想到自动贩卖机还卖过期的纯净水,喝了只会让人胡思乱想呢。

哥哥?不是吗?

***

艾利勾在树上,凝视着密密麻麻刺眼的人群,这边的宁静和那边的喧嚣,如何配比?他嘲弄的冲那边露出摄人心魄的微笑。

是时候是自己出场了,这么些天这个寂寞的小树林还无人光顾呢,连个社团活动都没得看,真无聊。不过呢,那些个人还是一样的白痴,无论再大的阵营,又怎么了?没两把刷子还是无能啊无能。

说不定自己一不小心,又拿下个第一来玩玩了,不过到时候那个丫头一定心里很过不去吧,嗯,就降低实力陪他们跑跑龙套吧。

金色的发丝把阳光的光色都媲美了下去,看起来是那样纯净,不可污染。他拿起一旁厚重的铁假面,扣在了脸上。这东西,还真沉啊。

他悠闲地双手插入了口袋,晃晃荡荡的往人群蜂拥的那边走去,所谓的热闹,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吧?自己一直期待的不孤独,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得到一点点的满足,赶快输掉算了,回去向父亲交差,省的一时兴起,又草草收场。

“神秘人!快看!那是神秘人唉!”场内眼尖的观众看见艾利悠悠荡荡的走入场,惊喜的尖叫起来,不,不能说是惊喜,还包含着不少的,惊恐。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想要到那边的那棵树上休息一会的,真无聊,这么快就揭穿了。艾利没有停住脚步,反而笑意更深的走到休息区

“是神秘人……他很恐怖的……”

“是啊是啊,听说那些没拿到第一的选手的伤,都是他干的……”

“好恐怖的人啊,小小年纪,竟然能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真想要摘下那碍眼的面具!”

“嘘……小声点,你还想不想活了?”

艾利仔细聆听着四周围对他纷纷不落的议论,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

如果从一开始排山倒海的呐喊到最后的小心翼翼的叽叽喳喳,也不得不满意这种威慑,只是,还缺些什么。

心里,空空的。

沐衣涵和苏羽洛从休息区走了出来。全场死寂无声让他们不得不停下稍好的心情,往全场瞩目的地方看去。

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面部被铁假面遮的严严实实,好看的碧蓝色的眸子全是杀气的冲动,养眼的金发从假面后自然的透露出来。

他的嘴角,浮现的是无尽的嘲弄,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这就是传说中的诅咒的根源,那个每次运动会都来捣乱的神秘人?神秘什么啊,不就是带了一张面具,也就神秘了?沐衣涵大胆的对上他的双瞳。碧蓝色和金发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可是眼里那阔满的敌意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

少年注意到了那双浅色柔和的眼,微微一颤,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会吧,她应该不会发现吧?平时的艾利,绝对没有戴面具的习惯。至于面具印痕,他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尽量不要留下印记。

沐衣涵疑惑的收回了目光,也没什么好看的,神秘人就神秘人吧,只要赢了,还怕这个人不成?

选手们慢慢从休息区走了出来,为了比赛的速度,男女组同时比赛。水凌夜无奈的被学院的董事会扯到评委席上坐着了,面对着一群“重量级”的人物,水凌夜不禁显得有些无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赢了这场比赛呢?

学院的运动会期限很短,准备到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正式的比赛今天是预选,明天也就凑合凑合去决赛了,然后就是颁奖仪式。总共也就两天的时间。

预选的话,还不知道哪些人会胜出,沐衣涵,真的是可以吗?

“放心吧,我说小衣涵没事的就会没事的。”落秋的声音在水凌夜的隔壁响了起来,她安详的注视着场上的情况,沐衣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水凌夜硬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撑住了头,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她怎么又在这里多管闲事,他才不管沐衣涵有没有事呢,“你怎么在这里?”

落秋还是那样的嘻嘻哈哈,眼睛依旧没有挪位,“哈哈,李董事不知道哪里去了,学院让我这个学生会副会长稍微顶替一下。”

“我只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没问你嘻嘻哈哈什么哪里去了。”啰嗦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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