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3-04 11:40:44
[1] 我想,用第一人稱寫一封信給你。 我想,這封信裏應該會清楚的闡述我們之間所有的旖旎和動蕩,在這個炎熱的午後,我睜看眼睛看到室外刺眼的眼光,眼淚不知不覺自眼眶漫溢。我不是悲傷,我隻是突然聽到一首歌,然後,我想起了你。那首歌的名字叫做《獨家記憶》。 你就是我的獨家記憶,世界太大,我還是遇到了你。世界太小,我卻還是弄丢了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與你分開之後我就迅速的蒼老了,時間總是過得很慢,一天也像是十年八載那麽漫長,可是我的記憶裏,你總是那麽含笑而立,眼神清凜的樣子。 暮晨,我不知道多年後你聽到我的名字,會不會需要先凝一下神,然後才反應過來,拍着額頭笑說,周世嘉嗎,我好象認識呢。 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一幕,我想,即使隔着千裏之外,我的心髒也會狠狠的疼起來。 因爲你是我平凡生命中無法複制的璀璨回憶,過去很久,還是無法釋懷,還是會夢見,還是那麽疼痛,我希望你這一生很好,很幸福,這樣,才不枉費我當初那麽用力的愛過你 在我的生命裏,經曆過的人生,最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愛過你。 2006年初秋的時候,天色是純淨的藍,像嬰孩的眼睛那麽澄淨,我抱着一大堆的新生檔案去圖書館做整理,經過B棟教學樓的時候看見一個女孩子坐在樓梯口,靠着牆壁流着眼淚,盡管我隻看到她的側面,也知道這是一個美人,光是低頭的樣子,就配得起眉目如畫這四個字。 地上好大一堆用過的紙巾,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我的耳朵裏來,我聽不太真切,好象是在說某個男生的名字,我頓了頓,換個方向饒路走了。 B棟是T型教室,每天都有很多學生經過,那麽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公然在人來人往的地方不顧形象的哭泣,想必一定是遭遇了重大的打擊。 到了圖書館,潇潇迎上來接住我手裏的學生檔案,埋怨着說,怎麽那麽慢啊,等你好久了。我挑挑眉,因爲饒了路啊,耽誤了點時間咯。她好奇的問,爲什麽要饒路?難道發現了帥哥蹤迹? 我一把推開她花癡的臉,快滾快滾,沒覺悟沒追求的家夥。 我們坐在安靜的圖書館整理這屆新生的檔案,忽然,潇潇叫了一聲,立刻引發了周圍同學的不滿,我使勁掐她,跌聲斥責,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你要死了啊!她拍拍胸口,還真是要死了,沒想到今年新生裏竟然有這麽養眼的小朋友,說着,把那本檔案推到我的面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暮晨,盡管隻是一張照片,可是也掩蓋不了你的風華流轉,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劍眉星目,你長得真是太好看了,連這麽土的一寸免冠照在一大堆檔案裏都顯得那麽卓爾不凡。我的目光停頓了好半天,然後看到了你的名字。 蘇暮晨。 這三個字明明是第一次見,可是爲什麽,我卻覺得似曾相識? 電光火石之間,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在20分鍾之前,那個漂亮女生一邊哭還一邊念念不忘的名字,想來也是,一般的角色也配不起美人那場豪淚吧。 潇潇的手指彈上我的腦門,看傻了啊,這是學弟,你想搞姐弟戀啊? 我狠狠的瞪她,拜托你,你腦袋裏能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男男女女風花雪月,快點整理。 當天下午離開圖書館去交還新生檔案的時候,我鬼迷心竅的撕下了其中一份檔案的照片,我知道我的行爲後來給會給你添麻煩,可是真對不起,我承認,我其實是個衣冠禽獸,事實上,我比潇潇那種赤裸的花癡更恐怖。
[2] 見到你本人的那天,我終于相信人同人之間或者是真有前世今生。 自旁人口中聽到你名字的那一時刻,命運轉動羅盤。磁場相撞出天雷地火。 下課時間,人潮湧動的教學樓,我懶洋洋的在3樓看着人潮擠向門口,盤算着等人都散了再下去,潇潇已經先撬一節課去打飯,我沒一點後顧之憂。過了十多分鍾的樣子,我 沿着樓梯拾級而下,在同樣的地方,再次目睹了尴尬的場景,一個女生揚起手,狠狠的掴向面前的男生,也許是無心,但是她又長又尖的指甲在他面上抓出一道血痕。 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不得了。 那個男生側過臉來,面孔那麽熟悉,竟然是我那天順手撕下來的照片的本人真實再現,暮晨,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本人,我不能不感歎上帝造人的時候真的很偏心,爲什麽有些人能長的那麽美,精緻得無克挑剔, 比如你,比如你面前那個怒火四濺的美女。 是的,那麽巧,打你的女生,也就是我曾經暗暗稱贊的美人。 美人自己可能也沒想到她的指甲會劃破你的臉頰,幹淨的面孔上突兀的紅色印記讓她慌了神,我看到她想靠近你去觀測你的傷口,可是你把臉轉過去,聲音很輕卻包含着一種堅定的拒絕,你說,林堇色,我不欠你什麽了吧。 你走的時候她蹲在地上哭得瑟瑟發抖,可是你竟然真的沒有回一次頭。 那一刻,我真替她不值,無論無何,這是個愛你的人,你不該對她那麽殘忍。我坐在食堂裏跟潇潇陳述這一切的時候,一杯茉香奶茶仿佛從天而降立在我的面前,我擡頭看去,居然是你冷峻的神情,你說,送你一杯奶茶,希望能堵住你愛講是非的嘴。 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周圍的人好象都在看我,我恨不的面前有個地雷,我一腳踩下去把我們兩個人都炸得灰飛煙滅吧! 我的手指狡在一起,因爲太用力了而顯現出青色的脈絡,我低着頭,從來沒有感覺那麽丢臉過,時間好象都停滞了,我尴尬得手足無措,也許你也意識到自己确實過分了點,在我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掉下來之前,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出了食堂。 你一路上沉默,我亦步亦趨的跟着你,也不說話,後來我們在路邊上停下來了,你背對着我說,對不起,話說狠了點,心情不好,别介意。我傻傻的點點頭,想起你看不到,又加了一句,哦。你回過頭來對我笑,臉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憑添了一些滄桑的味道,你說,其實當時我就看到你了,你卡在柱子後面,想聽又怕被我們發現,表情很可愛。 你說完這句話一定沒注意到我的耳朵都燒紅了,所以你還厚顔無恥的說,我剛剛買奶茶忘記找錢了,你請我吃炒面好不好? 你用一杯5塊錢的奶茶換一份3塊5的炒面,我要是不請你顯得我太小氣了,就在我打開錢包的時候,我們同時屏住了呼吸,你是因爲震驚,我是因爲後悔莫及! 我的錢包裏,赫然夾着你那張蓋了學校鋼印的照片! 你奪過我的錢包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然後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指着我說,上次輔導員說我檔案上沒照片要補交我還覺得奇怪,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偷我照片,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暮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時光倒流回到1898年9月28日的北京菜市口,學學偉大的譚嗣同,我自橫刀向天笑,斬了我吧!後來熟稔起來,你還無數次那這件事情笑我,你說花癡不可怕,最怕花癡有心計。 我就是你眼裏很有心計的花癡,每次你這樣笑我,潇潇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平時總是說我沒追求,其實真正扮豬吃老虎的就是她! 可是無論你們怎麽嘲笑我諷刺我,我就是不把照片還你,我騙你說我扔掉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拿我沒有辦法。 其實我對你也不差,每次你叫我陪你出去逛街我都很樂意,我喜歡陪你去那些我隻能在時尚雜志上看到的品牌專櫃試衣服,喜歡看你平鋪直叙那些大集團的曆史來源,喜歡聽你說上流社會那些不爲我們這些平民想都沒想過的的貴族消遣。 雖然每次我走在你的身邊都像個灰頭土臉的丫鬟,可是你還是樂此不疲的纏着我問,哪件好看。專櫃那些BA每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不管,你開心的買完東西還拉着我去吃甜品。 我最愛滿記的楊汁甘露,你一次給我買四份,豪氣萬丈的說,吃,吃不完倒掉,公子我有的是錢。 你嚣張的樣子真欠抽啊,我把頭埋在碗裏,看不見你笑意盈盈的眼睛。
[3] 每個周末的你都叫我跟你一起去吃你認爲是人間極品的口味蝦和口味蟹,平日裏總是白衣勝雪的你坐在悶熱肮髒的小店一臉垂涎欲滴和迫不及待的表情讓我看一次就想打一次,我皺着眉頭問你,真的有那麽好吃?每個星期都吃,不會厭? 你的眼睛瞪得那麽大:厭!要不是學校離這裏太遠了,我恨不得天天都來吃! 我握緊自己的雙手,不可思議的看着你不顧形象的在我面前大塊朵頤,你的速度那麽快,面前很快有一大堆龍蝦殼和螃蟹殼,你擡起頭看到畏畏縮縮的我,二話不說連剝4隻小龍蝦扔在我的碗裏,大方的說,吃啊,吃啊,别客氣啊。 我心一橫,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出來的時候你又恢複了往日的淡定從容,隻是微微泛紅的嘴唇洩露了一絲端倪,讓我不能不想起剛剛那副饕餮的尊容。你捧着一杯大杯芒果冰沙吃得津津有味,我終于開口問出了心裏躊躇很久的問題,你和那個女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怔了怔,不自覺的撫摩了一下臉上的傷痕,其實那些傷痕已經很淡很淡了,不仔細是看不出來了。你的眼睛裏那些光亮的東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陰霾,你說,去江邊走走吧,邊走邊說好了。 傍晚的江邊有很大的風,夕陽是溫暖的橙黃,江水拍在腳邊,我内心有一種無端的感動在蔓延。你聚精會神的踢着一塊石頭,突然說,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僵了一秒鍾立刻反應過來你在說誰,原來你們曾經是那麽親密的關系,我心裏有點酸酸的,所以我說出來的話也是酸酸的,哎喲,那麽漂亮的女朋友你也甩啊,真不懂得珍惜! 你笑一笑,不屑跟我計較的樣子,繼續踢着那塊黑色的石頭,一邊舀着冰沙往嘴裏送一邊接着說,高中的時候她轉到我們學校來,當時引起了轟動的,因爲漂亮嘛,她在我們隔壁班,每天下課都有很多男生故意去找隔壁班的同學借書什麽的,其實也就是去看看她。不過我沒去過,真的,我那時候很受歡迎,目空一切,自大得很,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有天中午放學的時候下雨,一個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妹妹來找我借傘,我就一把傘,她說她們有兩個人,我一看,居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美女,于是我就把傘給她們自己淋着雨跑回去了,連話都沒跟她說一句,過了幾天來還傘的居然是她,我那把傘還是一年前在别人教室裏順手拿的,髒得不成樣子,可是她還回來的時候很幹淨,明顯是洗過了的樣子,我随口問她,她的臉就紅了。 我也不笨啊,我當然就明白了。 你說到這裏,我點點頭,小女孩是很朋友被色相所迷的。你鄙視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呢,你都這麽大了,不還是偷我照片嗎! 我頓時被你戳斷了脊梁骨,羞愧得直不起腰來,看樣子,這件事成爲了我一輩子都難以洗刷的恥辱。 你接着回憶你的青春故事,後來我們很自然就在一起啦,你知道嗎,我們走在一起的時候真是……豔光四射啊!不知道多好看! 我有很不識趣的插嘴,我知道有多好看,那天她打你的時候我看到了。 你不高興了,喂,周世嘉,你懂不懂尊重人,不要總是插嘴!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沒素質,請你原諒我。你眯起眼睛笑,又開始陳述,可是你的語氣漸漸沉重起來,你說,她以前真的很好很乖,後來慢慢的就變了,喜歡纏着我吵啊鬧啊,一點不如意就歇斯底裏的哭,我受不了了就說分手咯,可是她偏偏要跟我考到一個學校裏來,軍訓的時候我幫别的女生買瓶水被她知道了就要吵一架,你說,是個正常人都會受不了吧。 不過你肯定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最後笃定的對我說了這句話,我呆了好半天沒說話,你很自然的過來牽我的手,回去吧,天都黑了。 無數個炸雷在我的腦袋裏炸開,我整個人像是被凍僵了一樣,完全忘記周遭的一切。很久之後,我隻記得當時那個情況下的背景,對岸的燈火那樣璀璨,江水的澎湃如此大氣,我們渺小得隻是滄海一粟,可是我忘不了你在暮色沉沉中比照射在赤道的陽光更動人心魄的微笑和比寒夜裏高懸于天際的繁星更清亮的眼神,你說,要不要試一試? 離開江邊的時候,我趁你不注意,把你踢過的那枚小石頭撿起來放進了衣服的口袋。
[4] 我收到她的XUE 書,這件事情轟動了我們整個系,她的XUE 書是一句話:蘇暮晨不是你的!後面那個感歎號看得我心驚膽戰,潇潇在一邊也跟着發抖,世嘉啊,你退出吧,否則說不定哪天埋伏在公寓門口一刀砍了你啊! 我把那封XUE 書貼在床頭,每天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句話,室友們都說我有病,我不辯解也不解釋,直到你一臉怒容的把我堵在公寓門口,很憤怒的問我,你是不是真的爲了那個神經病就不見我了。 我輕描淡寫的饒過你,我們本來也不是很熟,對不對。 很多人看着我們,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聲音裏都帶着顫抖,周世嘉,你說什麽? 我回過頭看着你,還要我重複嗎?我本來就是你學姐而已。 我說完那句話就走了,把所有的難堪和恥辱都丢給你去收拾,殘忍的如同當日你對林堇色,頭都沒有回一下,我可以想象你面對衆人的目光有多羞恥,我也可以想象你一貫驕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何等的重創,可是我咬着牙,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一下都不要。 到拐角的地方,我忽然跌坐在地上,心裏鈍痛的沒有了任何聲音。那我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哭得那麽斯文秀氣, 胸腔裏那樣多破碎空氣積壓鼓動,酸澀排山倒海。周圍路過的人好奇打量我一眼,誰也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想我終于明白了林堇色那日在B棟哭泣的原因,原來悲傷到了一個時刻,真的不由理智控制,無論身處何地,都可以掩起面孔來哭的聲嘶力竭。 是夜,你打我的電話,一直打一直打,我關機,你就打宿舍電話,不肯罷休的樣子。所有人都圍着我,勸我接電話,我拗不過衆意,終于從潇潇手中接過了話筒,可是除了你的呼吸聲,我什麽都聽不見,我們就那樣隔着電話沉默着,時鍾滴滴答答在響,你開了口,聲音卻是從來未有過的嘶啞,你說,你還願意陪我去吃一次口味蝦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你急忙接上一句,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直接挂掉電話,我不想聽到你拒絕的聲音。 暮晨,那是一個我從來不曾認識的你,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手中拿着的錢包夾層裏,透明的膜後面是你曾經意氣風發的容顔,我的眼睛漸漸紅了,鼻腔裏也充斥着酸澀,我沒想到我會說,好。 曾經無比親昵的兩個人變成如今這樣陌生,我很想開口告訴你爲什麽,可是一路上我隻選擇了靜默,那條我們走過無數次的路,在我的眼裏忽然變的蕭瑟起來。你固執的牽着我的手,握得那麽緊,好象用盡全身的力氣,我終于忍不住說話了,我說,你弄痛我了。 你停下來,我這才真正看清楚帽檐下你憔悴的樣子,你說,周世嘉,你也知道疼的嗎?你也有感覺的嗎?那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我冷靜的看着你,蘇暮晨,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任性好不好,沒有了我,你的生活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你身邊不缺女孩子,你随時可以找到一個人陪你逛街陪你打電動陪你每個周末甚至是每天都來吃口味蝦。 你的眼睛裏有一種……怎麽形容呢,好象是烈火燃燒過後的東西,我遽然憬悟,那是灰燼,是灰心,是失望,你說,這些都是你的心裏話嗎? 我點點頭,你的表情很奇怪,好象要哭了的樣子,最後你拍拍我的臉,擠出一個笑容說,我們去吃東西,不吵架。我低下頭來,我承認我憋眼淚憋得非常難受。 那天你點了好幾份龍蝦,我默默的剝好殼扔進你碗裏,你也默默的剝好之後扔進我的碗裏,那幾大盆龍蝦就這樣被我們默默的吃完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江邊坐了很久很久,誰也沒有說話,對暗的燈火依然通明,你忽然輕聲的問,如何能到達彼岸?” 我不知道你是在問我還是問自己,然後你又說,難道要靠無上的智慧和堅忍? 我把頭靠到你的肩膀上,說,或許我們就坐在這裏看,看上幾億年,那彼岸便成了此岸。 可是我們沒有幾億年,我們隻有這一夜,這一天。
[5] 暮晨,現在是2008年,好象隻是一眨眼,兩年就過去了,這兩年裏我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潛意識裏我總喜歡那他們跟你比較,可是誰都沒有你好。我像一隻蝸牛吸附在2006年的草梗裏,吸食着你給予我的回憶,想念着彼此交付的那些愉悅流光和曾經留下的青春印記。 我想念你,暮晨,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麽想念你。 你一直以爲我是因爲林堇色才不肯跟你在一起,你很單純,雖然你懂得很多我不懂得的東西,但是在我的眼裏,你始終是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孩子。 我比你大兩歲,你進校的時候我已經大三了,所以你不知道三年前本校有一個女生的分數遠遠超過了重本線幾十分,可是仍然選擇了這所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大學,隻不過因爲校方承諾她可以免除4年的學雜費用,可是這個女生沒想到,在她入校時竟然看到她的照片赫然的貼在教學樓前,宣傳欄裏說,因爲該生家境較爲艱苦,所以免除學費。 她在烈日下,有一種被當衆剝光衣衫的羞恥感。 那個女生就是我。 暮晨,我想你永遠不會明白貧窮的可怕,它讓人喪失尊嚴,而尊嚴,是無論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其實那三年的大學生活我過得沒有不快樂,同學之間十分親厚,可是在我的心裏,始終有一個角落陳放着我小小的自卑,尤其是遇見你。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起初非常非常快樂,可是後來,漸漸的,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有一次路過蘇甯電器,你随手指着一台50寸的液精電視說,我卧室裏那台就是這樣的。我瞟了一眼價格,一萬四。 等于我兩年的學費加生活費。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裏漸漸起了隔閡。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這個世界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則,我們在冥冥之中都要遵循它們。所以第一次在湘江邊你來牽我的手,說想要跟我試一試的時候,我猶豫了,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是喜歡你的,是的,暮晨,早在那個時候,我就非常非常喜歡你。 盡管我動了心,可是我還是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躲開你的手,然後雲淡風清的轉移了話題,吵着要你請我吃牛肉串,我看到你眼睛裏閃過一絲黯然,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回去之後我在窗台上一直坐到天色微亮,一整晚我的心裏都有兩個小人在吵架,一個叫我勇敢的接受你,一個叫我理智的遠離你。 直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們兩個小人都沒有争論出個高低來。 可是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我收到了那封xue書,它好象是林堇色下的一個魔咒,我被施法落咒了,我的世界裏隻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歇斯底裏的叫,蘇暮晨不是你的!那個聲音日夜不停的尖叫,我晝夜都不得安甯。 我知道,暮晨,我們根本沒有未來。 既然沒有未來,那我們何必要現在? 你不明白其中曲折的道理,你隻知道,你想要牽的手終于還是停在了半路。像枝頭盛放的花,因靠近的攀折的手掌而戰栗,卻原來襲來的,不過是一陣涼風。是什麽喀嚓一聲,碎了一地。你隻知道你難過,你卻不知道在你難過的時候,我甚于你百倍的難過。 最後一次在湘江看夜景時,我的眼淚滴在黑夜裏,我說,有句話很土,可是很有道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最終還是會走向分離。 你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你說,有些結局很土,但是還是經常上演,世嘉,我要出國了。我家讓我去英國學酒店管理,這一年原本就是讓我玩的,謝謝你陪我走過的這些日子,謝謝你這一年裏不辭辛苦的滿足我那些任性的要求,拿出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你說,我小時候讀《莊子?6?1大宗師》,其中有一句,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世嘉,我想這也是我們之間的結局。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了,後來我忙着實習,你忙着出國,我們都沒有再聯系對方,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吧。 這兩年來,我去了很多地方,身邊始終帶着兩樣東西,一是你的那張一寸免冠照,還有一個就是你踢過的那顆小石頭,隻有它見證過我們曾經多麽快樂過。 我生日的時候,很多朋友一起聚會,有人點了口味蝦,大家都紛紛稱贊它的美味,隻有我不動筷子,有人問起,我笑笑說,我對海鮮類的食物過敏,吃了身上皮膚會有一塊一塊的紅腫。 暮晨,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我這個小毛病,日複一日的走那麽遠的路去吃你最喜歡吃的食物,這是我所有心甘情願的隐忍和未曾啓齒的期盼。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到湘江邊坐了很久,有很多人在放風筝,遠遠的看上去,以爲是星星在閃爍,我靜靜的看着它們微笑,還是笑。 可是,慢慢的,眼淚落下來。
如果您也喜歡文字,請及時添加我QQ:96 024 8867 我是:林小福,一位心理輔導師,一位寫作與講故事的人,喜歡交友的我。
[1] 我想,用第一人称写一封信给你。 我想,这封信里应该会清楚的阐述我们之间所有的旖旎和动荡,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我睁看眼睛看到室外刺眼的眼光,眼泪不知不觉自眼眶漫溢。我不是悲伤,我只是突然听到一首歌,然后,我想起了你。那首歌的名字叫做《独家记忆》。 你就是我的独家记忆,世界太大,我还是遇到了你。世界太小,我却还是弄丢了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与你分开之后我就迅速的苍老了,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一天也像是十年八载那么漫长,可是我的记忆里,你总是那么含笑而立,眼神清凛的样子。 暮晨,我不知道多年后你听到我的名字,会不会需要先凝一下神,然后才反应过来,拍着额头笑说,周世嘉吗,我好象认识呢。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一幕,我想,即使隔着千里之外,我的心脏也会狠狠的疼起来。 因为你是我平凡生命中无法复制的璀璨回忆,过去很久,还是无法释怀,还是会梦见,还是那么疼痛,我希望你这一生很好,很幸福,这样,才不枉费我当初那么用力的爱过你 在我的生命里,经历过的人生,最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过你。 2006年初秋的时候,天色是纯净的蓝,像婴孩的眼睛那么澄净,我抱着一大堆的新生档案去图书馆做整理,经过B栋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楼梯口,靠着墙壁流着眼泪,尽管我只看到她的侧面,也知道这是一个美人,光是低头的样子,就配得起眉目如画这四个字。 地上好大一堆用过的纸巾,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我的耳朵里来,我听不太真切,好象是在说某个男生的名字,我顿了顿,换个方向饶路走了。 B栋是T型教室,每天都有很多学生经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公然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不顾形象的哭泣,想必一定是遭遇了重大的打击。 到了图书馆,潇潇迎上来接住我手里的学生档案,埋怨着说,怎么那么慢啊,等你好久了。我挑挑眉,因为饶了路啊,耽误了点时间咯。她好奇的问,为什么要饶路?难道发现了帅哥踪迹? 我一把推开她花痴的脸,快滚快滚,没觉悟没追求的家伙。 我们坐在安静的图书馆整理这届新生的档案,忽然,潇潇叫了一声,立刻引发了周围同学的不满,我使劲掐她,跌声斥责,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死了啊!她拍拍胸口,还真是要死了,没想到今年新生里竟然有这么养眼的小朋友,说着,把那本档案推到我的面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暮晨,尽管只是一张照片,可是也掩盖不了你的风华流转,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剑眉星目,你长得真是太好看了,连这么土的一寸免冠照在一大堆档案里都显得那么卓尔不凡。我的目光停顿了好半天,然后看到了你的名字。 苏暮晨。 这三个字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在20分钟之前,那个漂亮女生一边哭还一边念念不忘的名字,想来也是,一般的角色也配不起美人那场豪泪吧。 潇潇的手指弹上我的脑门,看傻了啊,这是学弟,你想搞姐弟恋啊? 我狠狠的瞪她,拜托你,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男男女女风花雪月,快点整理。 当天下午离开图书馆去交还新生档案的时候,我鬼迷心窍的撕下了其中一份档案的照片,我知道我的行为后来给会给你添麻烦,可是真对不起,我承认,我其实是个衣冠禽兽,事实上,我比潇潇那种赤裸的花痴更恐怖。
[2] 见到你本人的那天,我终于相信人同人之间或者是真有前世今生。 自旁人口中听到你名字的那一时刻,命运转动罗盘。磁场相撞出天雷地火。 下课时间,人潮涌动的教学楼,我懒洋洋的在3楼看着人潮挤向门口,盘算着等人都散了再下去,潇潇已经先撬一节课去打饭,我没一点后顾之忧。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我 沿着楼梯拾级而下,在同样的地方,再次目睹了尴尬的场景,一个女生扬起手,狠狠的掴向面前的男生,也许是无心,但是她又长又尖的指甲在他面上抓出一道血痕。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不得了。 那个男生侧过脸来,面孔那么熟悉,竟然是我那天顺手撕下来的照片的本人真实再现,暮晨,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本人,我不能不感叹上帝造人的时候真的很偏心,为什么有些人能长的那么美,精致得无克挑剔, 比如你,比如你面前那个怒火四溅的美女。 是的,那么巧,打你的女生,也就是我曾经暗暗称赞的美人。 美人自己可能也没想到她的指甲会划破你的脸颊,干净的面孔上突兀的红色印记让她慌了神,我看到她想靠近你去观测你的伤口,可是你把脸转过去,声音很轻却包含着一种坚定的拒绝,你说,林堇色,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你走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可是你竟然真的没有回一次头。 那一刻,我真替她不值,无论无何,这是个爱你的人,你不该对她那么残忍。我坐在食堂里跟潇潇陈述这一切的时候,一杯茉香奶茶仿佛从天而降立在我的面前,我抬头看去,居然是你冷峻的神情,你说,送你一杯奶茶,希望能堵住你爱讲是非的嘴。 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周围的人好象都在看我,我恨不的面前有个地雷,我一脚踩下去把我们两个人都炸得灰飞烟灭吧! 我的手指狡在一起,因为太用力了而显现出青色的脉络,我低着头,从来没有感觉那么丢脸过,时间好象都停滞了,我尴尬得手足无措,也许你也意识到自己确实过分了点,在我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之前,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出了食堂。 你一路上沉默,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也不说话,后来我们在路边上停下来了,你背对着我说,对不起,话说狠了点,心情不好,别介意。我傻傻的点点头,想起你看不到,又加了一句,哦。你回过头来对我笑,脸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凭添了一些沧桑的味道,你说,其实当时我就看到你了,你卡在柱子后面,想听又怕被我们发现,表情很可爱。 你说完这句话一定没注意到我的耳朵都烧红了,所以你还厚颜无耻的说,我刚刚买奶茶忘记找钱了,你请我吃炒面好不好? 你用一杯5块钱的奶茶换一份3块5的炒面,我要是不请你显得我太小气了,就在我打开钱包的时候,我们同时屏住了呼吸,你是因为震惊,我是因为后悔莫及! 我的钱包里,赫然夹着你那张盖了学校钢印的照片! 你夺过我的钱包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指着我说,上次辅导员说我档案上没照片要补交我还觉得奇怪,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偷我照片,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暮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时光倒流回到1898年9月28日的北京菜市口,学学伟大的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斩了我吧!后来熟稔起来,你还无数次那这件事情笑我,你说花痴不可怕,最怕花痴有心计。 我就是你眼里很有心计的花痴,每次你这样笑我,潇潇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平时总是说我没追求,其实真正扮猪吃老虎的就是她! 可是无论你们怎么嘲笑我讽刺我,我就是不把照片还你,我骗你说我扔掉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拿我没有办法。 其实我对你也不差,每次你叫我陪你出去逛街我都很乐意,我喜欢陪你去那些我只能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品牌专柜试衣服,喜欢看你平铺直叙那些大集团的历史来源,喜欢听你说上流社会那些不为我们这些平民想都没想过的的贵族消遣。 虽然每次我走在你的身边都像个灰头土脸的丫鬟,可是你还是乐此不疲的缠着我问,哪件好看。专柜那些BA每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不管,你开心的买完东西还拉着我去吃甜品。 我最爱满记的杨汁甘露,你一次给我买四份,豪气万丈的说,吃,吃不完倒掉,公子我有的是钱。 你嚣张的样子真欠抽啊,我把头埋在碗里,看不见你笑意盈盈的眼睛。
[3] 每个周末的你都叫我跟你一起去吃你认为是人间极品的口味虾和口味蟹,平日里总是白衣胜雪的你坐在闷热肮脏的小店一脸垂涎欲滴和迫不及待的表情让我看一次就想打一次,我皱着眉头问你,真的有那么好吃?每个星期都吃,不会厌? 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厌!要不是学校离这里太远了,我恨不得天天都来吃! 我握紧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你不顾形象的在我面前大块朵颐,你的速度那么快,面前很快有一大堆龙虾壳和螃蟹壳,你抬起头看到畏畏缩缩的我,二话不说连剥4只小龙虾扔在我的碗里,大方的说,吃啊,吃啊,别客气啊。 我心一横,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出来的时候你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只是微微泛红的嘴唇泄露了一丝端倪,让我不能不想起刚刚那副饕餮的尊容。你捧着一杯大杯芒果冰沙吃得津津有味,我终于开口问出了心里踌躇很久的问题,你和那个女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怔了怔,不自觉的抚摩了一下脸上的伤痕,其实那些伤痕已经很淡很淡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了。你的眼睛里那些光亮的东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阴霾,你说,去江边走走吧,边走边说好了。 傍晚的江边有很大的风,夕阳是温暖的橙黄,江水拍在脚边,我内心有一种无端的感动在蔓延。你聚精会神的踢着一块石头,突然说,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僵了一秒钟立刻反应过来你在说谁,原来你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所以我说出来的话也是酸酸的,哎哟,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也甩啊,真不懂得珍惜! 你笑一笑,不屑跟我计较的样子,继续踢着那块黑色的石头,一边舀着冰沙往嘴里送一边接着说,高中的时候她转到我们学校来,当时引起了轰动的,因为漂亮嘛,她在我们隔壁班,每天下课都有很多男生故意去找隔壁班的同学借书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去看看她。不过我没去过,真的,我那时候很受欢迎,目空一切,自大得很,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有天中午放学的时候下雨,一个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妹妹来找我借伞,我就一把伞,她说她们有两个人,我一看,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于是我就把伞给她们自己淋着雨跑回去了,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句,过了几天来还伞的居然是她,我那把伞还是一年前在别人教室里顺手拿的,脏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还回来的时候很干净,明显是洗过了的样子,我随口问她,她的脸就红了。 我也不笨啊,我当然就明白了。 你说到这里,我点点头,小女孩是很朋友被色相所迷的。你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呢,你都这么大了,不还是偷我照片吗! 我顿时被你戳断了脊梁骨,羞愧得直不起腰来,看样子,这件事成为了我一辈子都难以洗刷的耻辱。 你接着回忆你的青春故事,后来我们很自然就在一起啦,你知道吗,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真是……艳光四射啊!不知道多好看! 我有很不识趣的插嘴,我知道有多好看,那天她打你的时候我看到了。 你不高兴了,喂,周世嘉,你懂不懂尊重人,不要总是插嘴!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没素质,请你原谅我。你眯起眼睛笑,又开始陈述,可是你的语气渐渐沉重起来,你说,她以前真的很好很乖,后来慢慢的就变了,喜欢缠着我吵啊闹啊,一点不如意就歇斯底里的哭,我受不了了就说分手咯,可是她偏偏要跟我考到一个学校里来,军训的时候我帮别的女生买瓶水被她知道了就要吵一架,你说,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吧。 不过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最后笃定的对我说了这句话,我呆了好半天没说话,你很自然的过来牵我的手,回去吧,天都黑了。 无数个炸雷在我的脑袋里炸开,我整个人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完全忘记周遭的一切。很久之后,我只记得当时那个情况下的背景,对岸的灯火那样璀璨,江水的澎湃如此大气,我们渺小得只是沧海一粟,可是我忘不了你在暮色沉沉中比照射在赤道的阳光更动人心魄的微笑和比寒夜里高悬于天际的繁星更清亮的眼神,你说,要不要试一试? 离开江边的时候,我趁你不注意,把你踢过的那枚小石头捡起来放进了衣服的口袋。
[4] 我收到她的XUE 书,这件事情轰动了我们整个系,她的XUE 书是一句话:苏暮晨不是你的!后面那个感叹号看得我心惊胆战,潇潇在一边也跟着发抖,世嘉啊,你退出吧,否则说不定哪天埋伏在公寓门口一刀砍了你啊! 我把那封XUE 书贴在床头,每天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句话,室友们都说我有病,我不辩解也不解释,直到你一脸怒容的把我堵在公寓门口,很愤怒的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为了那个神经病就不见我了。 我轻描淡写的饶过你,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对不对。 很多人看着我们,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周世嘉,你说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你,还要我重复吗?我本来就是你学姐而已。 我说完那句话就走了,把所有的难堪和耻辱都丢给你去收拾,残忍的如同当日你对林堇色,头都没有回一下,我可以想象你面对众人的目光有多羞耻,我也可以想象你一贯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何等的重创,可是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一下都不要。 到拐角的地方,我忽然跌坐在地上,心里钝痛的没有了任何声音。那我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得那么斯文秀气, 胸腔里那样多破碎空气积压鼓动,酸涩排山倒海。周围路过的人好奇打量我一眼,谁也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林堇色那日在B栋哭泣的原因,原来悲伤到了一个时刻,真的不由理智控制,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掩起面孔来哭的声嘶力竭。 是夜,你打我的电话,一直打一直打,我关机,你就打宿舍电话,不肯罢休的样子。所有人都围着我,劝我接电话,我拗不过众意,终于从潇潇手中接过了话筒,可是除了你的呼吸声,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们就那样隔着电话沉默着,时钟滴滴答答在响,你开了口,声音却是从来未有过的嘶哑,你说,你还愿意陪我去吃一次口味虾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急忙接上一句,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直接挂掉电话,我不想听到你拒绝的声音。 暮晨,那是一个我从来不曾认识的你,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拿着的钱包夹层里,透明的膜后面是你曾经意气风发的容颜,我的眼睛渐渐红了,鼻腔里也充斥着酸涩,我没想到我会说,好。 曾经无比亲昵的两个人变成如今这样陌生,我很想开口告诉你为什么,可是一路上我只选择了静默,那条我们走过无数次的路,在我的眼里忽然变的萧瑟起来。你固执的牵着我的手,握得那么紧,好象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说,你弄痛我了。 你停下来,我这才真正看清楚帽檐下你憔悴的样子,你说,周世嘉,你也知道疼的吗?你也有感觉的吗?那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冷静的看着你,苏暮晨,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任性好不好,没有了我,你的生活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你身边不缺女孩子,你随时可以找到一个人陪你逛街陪你打电动陪你每个周末甚至是每天都来吃口味虾。 你的眼睛里有一种……怎么形容呢,好象是烈火燃烧过后的东西,我遽然憬悟,那是灰烬,是灰心,是失望,你说,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我点点头,你的表情很奇怪,好象要哭了的样子,最后你拍拍我的脸,挤出一个笑容说,我们去吃东西,不吵架。我低下头来,我承认我憋眼泪憋得非常难受。 那天你点了好几份龙虾,我默默的剥好壳扔进你碗里,你也默默的剥好之后扔进我的碗里,那几大盆龙虾就这样被我们默默的吃完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江边坐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对暗的灯火依然通明,你忽然轻声的问,如何能到达彼岸?” 我不知道你是在问我还是问自己,然后你又说,难道要靠无上的智慧和坚忍? 我把头靠到你的肩膀上,说,或许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看上几亿年,那彼岸便成了此岸。 可是我们没有几亿年,我们只有这一夜,这一天。
[5] 暮晨,现在是2008年,好象只是一眨眼,两年就过去了,这两年里我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潜意识里我总喜欢那他们跟你比较,可是谁都没有你好。我像一只蜗牛吸附在2006年的草梗里,吸食着你给予我的回忆,想念着彼此交付的那些愉悦流光和曾经留下的青春印记。 我想念你,暮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你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林堇色才不肯跟你在一起,你很单纯,虽然你懂得很多我不懂得的东西,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始终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孩子。 我比你大两岁,你进校的时候我已经大三了,所以你不知道三年前本校有一个女生的分数远远超过了重本线几十分,可是仍然选择了这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学,只不过因为校方承诺她可以免除4年的学杂费用,可是这个女生没想到,在她入校时竟然看到她的照片赫然的贴在教学楼前,宣传栏里说,因为该生家境较为艰苦,所以免除学费。 她在烈日下,有一种被当众剥光衣衫的羞耻感。 那个女生就是我。 暮晨,我想你永远不会明白贫穷的可怕,它让人丧失尊严,而尊严,是无论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其实那三年的大学生活我过得没有不快乐,同学之间十分亲厚,可是在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陈放着我小小的自卑,尤其是遇见你。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起初非常非常快乐,可是后来,渐渐的,我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有一次路过苏宁电器,你随手指着一台50寸的液精电视说,我卧室里那台就是这样的。我瞟了一眼价格,一万四。 等于我两年的学费加生活费。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渐渐起了隔阂。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个世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则,我们在冥冥之中都要遵循它们。所以第一次在湘江边你来牵我的手,说想要跟我试一试的时候,我犹豫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是喜欢你的,是的,暮晨,早在那个时候,我就非常非常喜欢你。 尽管我动了心,可是我还是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躲开你的手,然后云淡风清的转移了话题,吵着要你请我吃牛肉串,我看到你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回去之后我在窗台上一直坐到天色微亮,一整晚我的心里都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叫我勇敢的接受你,一个叫我理智的远离你。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们两个小人都没有争论出个高低来。 可是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我收到了那封xue书,它好象是林堇色下的一个魔咒,我被施法落咒了,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歇斯底里的叫,苏暮晨不是你的!那个声音日夜不停的尖叫,我昼夜都不得安宁。 我知道,暮晨,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既然没有未来,那我们何必要现在? 你不明白其中曲折的道理,你只知道,你想要牵的手终于还是停在了半路。像枝头盛放的花,因靠近的攀折的手掌而战栗,却原来袭来的,不过是一阵凉风。是什么喀嚓一声,碎了一地。你只知道你难过,你却不知道在你难过的时候,我甚于你百倍的难过。 最后一次在湘江看夜景时,我的眼泪滴在黑夜里,我说,有句话很土,可是很有道理,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终还是会走向分离。 你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你说,有些结局很土,但是还是经常上演,世嘉,我要出国了。我家让我去英国学酒店管理,这一年原本就是让我玩的,谢谢你陪我走过的这些日子,谢谢你这一年里不辞辛苦的满足我那些任性的要求,拿出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你说,我小时候读《庄子?6?1大宗师》,其中有一句,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世嘉,我想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结局。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后来我忙着实习,你忙着出国,我们都没有再联系对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吧。 这两年来,我去了很多地方,身边始终带着两样东西,一是你的那张一寸免冠照,还有一个就是你踢过的那颗小石头,只有它见证过我们曾经多么快乐过。 我生日的时候,很多朋友一起聚会,有人点了口味虾,大家都纷纷称赞它的美味,只有我不动筷子,有人问起,我笑笑说,我对海鲜类的食物过敏,吃了身上皮肤会有一块一块的红肿。 暮晨,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我这个小毛病,日复一日的走那么远的路去吃你最喜欢吃的食物,这是我所有心甘情愿的隐忍和未曾启齿的期盼。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到湘江边坐了很久,有很多人在放风筝,远远的看上去,以为是星星在闪烁,我静静的看着它们微笑,还是笑。 可是,慢慢的,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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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世界那么小 我还是弄丢了你 文/ 独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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