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_古风词韵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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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8-12 15:47:50

分类:古风词韵发布者:饮泪少女

出自唐代李賀的《雁門太守行》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向日 一作:向月)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塞上 一作:塞土)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譯文及注釋

譯文敵兵滾滾而來,猶如黑雲翻卷,想要摧倒城牆;我軍嚴待以來,陽光照耀铠甲,一片金光閃爍。秋色裏,響亮軍號震天動地;黑夜間戰士鮮血凝成暗紫。紅旗半卷,援軍趕赴易水;夜寒霜重,鼓聲郁悶低沉。隻爲報答君王恩遇,手攜寶劍,視死如歸。

注釋雁門太守行:古樂府曲調名。雁門,郡名。古雁門郡大約在今山西省西北部,是唐王朝與北方突厥部族的邊境地帶。黑雲:此形容戰争煙塵鋪天蓋地,彌漫在邊城附近,氣氛十分緊張。摧:毀。甲光:指铠甲迎着太陽發出的閃光。金鱗:是說像金色的魚鱗。這句形容敵軍兵臨城下的緊張氣氛和危急形勢。甲光:铠甲迎着太陽閃出的光。甲,指铠甲,戰衣。向日:迎着太陽。亦有版本寫作“向月”。向:向着,對着。金鱗開:(铠甲)像金色的魚鱗一樣閃閃發光。金:像金子一樣的顔色和光澤。開:打開,鋪開。角:古代軍中一種吹奏樂器,多用獸角制成,也是古代軍中的號角。塞上燕脂凝夜紫:燕脂,即胭脂,這裏指暮色中塞上泥土有如胭脂凝成。

。凝夜紫,在暮色中呈現出暗紫色。凝,凝聚。“燕脂”、“夜紫”暗指戰場血迹。臨:逼近,到,臨近。易水:河名,大清河上源支流,源出今河北省易縣,向東南流入大清河。易水距塞上尚遠,此借荊轲故事以言悲壯之意。不起:是說鼓聲低沉不揚。霜重鼓寒:天寒霜降,戰鼓聲沉悶而不響亮。聲不起:形容鼓聲低沉;不響亮。此句一作“霜重鼓聲寒不起”。報:報答。黃金台:故址在今河北省易縣東南,相傳戰國燕昭王所築。意:信任,重用。玉龍:寶劍的代稱。君:君王。

賞析二

  “雁門太守行”系樂府舊題。此詩共八句,前四句寫日落前的情景。首句既是寫景,也是寫事,成功地渲染了敵軍兵臨城下的緊張氣氛和危急形勢。“黑雲壓城城欲摧”,一個“壓”字,把敵軍人馬衆多,來勢兇猛,以及交戰雙方力量懸殊、守軍将士處境艱難等等,淋漓盡緻地揭示出來。次句寫城内的守軍,以與城外的敵軍相對比,忽然,風雲變幻,一縷日光從雲縫裏透射下來,映照在守城将士的甲衣上,隻見金光閃閃,耀人眼目。此刻他們正披堅執銳,嚴陣以待。這裏借日光來顯示守軍的陣營和士氣,情景相生,奇妙無比。據說王安石曾批評這句說:“方黑雲壓城,豈有向日之甲光?”楊慎聲稱自己确乎見到此類景象,指責王安

石說:“宋老頭巾不知詩。”(《升庵詩話》)其實藝術的真實和生活的真實不能等同起來,敵軍圍城,未必有黑雲出現;守軍列陣,也未必就有日光前來映照助威,詩中的黑雲和日光,是詩人用來造境造意的手段。三、四句分别從聽覺和視覺兩方面鋪寫陰寒慘切的戰地氣氛。時值深秋,萬木搖落,在一片死寂之中,那角聲嗚嗚咽咽地鳴響起來。顯然,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正在進行。“角聲滿天”,勾畫出戰争的規模。敵軍依仗人多勢衆,鼓噪而前,步步緊逼。守軍并不因勢孤力弱而怯陣,在號角聲的鼓舞下,他們士氣高昂,奮力反擊。戰鬥從白晝持續到黃昏。詩人沒有直接描寫車毂交錯、短兵相接的激烈場面,隻對雙方收兵後戰場上的景象作了粗略的然而極富表現力的點染:鏖戰從白天進行到夜晚,晚霞映照着戰場,那大塊大塊的胭脂般鮮紅的血迹,透過夜霧凝結在大地上呈現出一片紫色。這種黯然凝重的氛圍,襯托出戰地的悲壯場面,暗示攻守雙方都有大量傷亡,守城将士依然處于不利的地位,爲下面寫友軍的援救作了必要的鋪墊。 

  後四句寫馳援部隊的活動。“半卷紅旗臨易水”,“半卷”二字含義極爲豐富。黑夜行軍,偃旗息鼓,爲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臨易水”既表明交戰的地點,又暗示将

士們具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那樣一種壯懷激烈的豪情。接着描寫苦戰的場面:馳援部隊一迫近敵軍的營壘,便擊鼓助威,投入戰鬥。無奈夜寒霜重,連戰鼓也擂不響。面對重重困難,将士們毫不氣餒。“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黃金台是戰國時燕昭王在易水東南修築的,傳說他曾把大量黃金放在台上,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攬天下士。詩人引用這個故事,寫出将士們報效朝廷的決心。 

  一般說來,寫悲壯慘烈的戰鬥場面不宜使用表現秾豔色彩的詞語,而李賀這首詩幾乎句句都有鮮明的色彩,其中如金色、胭脂色和紫紅色,非但鮮明,而且秾豔,它們和黑色、秋色、玉白色等等交織在一起,構成色彩斑斓的畫面。詩人就像一個高明的畫家,特别善于着色,以色示物,以色感人,不隻勾勒輪廓而已。他寫詩,絕少運用白描手法,總是借助想象給事物塗上各種各樣新奇濃重的色彩,有效地顯示了它們的多層次性。有時爲了使畫面變得更加鮮明,他還把一些性質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事物揉合在一起,讓它們并行錯出,形成強烈的對比。例如用壓城的黑雲暗喻敵軍氣焰嚣張,借向日之甲光顯示守城将士雄姿英發,兩相比照,色彩鮮明,愛憎分明。李賀的詩篇不隻奇詭,亦且妥帖。奇詭而又妥帖,

是他詩歌創作的基本特色。這首詩,用秾豔斑駁的色彩描繪悲壯慘烈的戰鬥場面,可算是奇詭的了;而這種色彩斑斓的奇異畫面卻準确地表現了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的邊塞風光和瞬息變幻的戰争風雲,又顯得很妥帖。惟其奇詭,愈覺新穎;惟其妥貼,則倍感真切;奇詭而又妥帖,從而構成渾融蘊藉富有情思的意境。這是李賀創作詩歌的絕招,他的可貴之處,也是他的難學之處。

賞析

  李賀的不少詩向稱難解,這一首解者紛纭,卻莫衷一是。對于詩意的理解也異常分歧。

  這首短詩,後面寫兵臨易水、提劍誓死?其主題确與戰鬥有關。但前四句 着重寫景,除“甲花”、“角聲”表明此處有兵士而外,圍城、突圍等等全無 明确描寫。因此,解說之分歧,多出于對“言外之意”的不同體會。“言”外 之“意”雖在“言”外,仍然來自“言”。一首詩積字成句,積句成篇,成爲 有内在聯系的整體。這篇詩前四句頗難碓解,後四句卻比較顯豁。說清後四句, 再反觀前四句,通篇的意義便不難領會。

  先看後四句。“半卷紅旗臨易水”,暗示“臨易水”之前有一段進軍過程。“半卷紅旗” 是爲減少阻力,是進軍的特征,如“紅旗半卷出轅門” 之類。“臨”字也表現行軍的動勢。那麽,“臨易水”之後是否遇上敵軍

?如果遇到的話,力量對比如何?形勢對誰有利?這一切,後三句都未作正面描述,而言外之意卻比較明晰:一、“臨易水”表明前進受阻,又令人聯想起《易水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二、擊鼓爲了進軍,而“霜重鼓寒聲不起”通過自然條件的不利暗示出戰争形勢的嚴峻。三、末尾兩句,寫主将提劍上陣,誓作殊死戰鬥以報君恩,則大敵當前,已不言可知。

  首句于“雲”上着“黑”字,已感氣氛沉重。而這“黑雲”又“壓城”以至壓得“城欲摧”,明顯有象征意義。“雲”上特加“黑”字,自然不會用以象征我軍而是象征敵軍。敵軍壓境圍城如此兇猛,則我軍隻有殺出重圍,才有生路。“甲光向日金鱗開”,在色彩和形相上與上句形成強烈對比,明含欣喜、贊美之情,當然是指我軍。始而黑雲壓城,适度圍逼,既而黑雲崩潰、紅日當空,我軍将士的金甲在日光下猶如片片金鱗,耀人眼目。就是說己經殺出孤城,擊敗敵兵。

  一、二兩句寫圍城與突圍,構成一個意義單位。以下八句寫乘勝追殺,直至兵臨易水,是又一個意義單位。“角”,古代軍用樂器。《北史·齊安德王延宗傳》有“吹角收兵”的記載。聯系上下文看,“角聲滿天秋色裏”一句,正是以虛寫實。在讀者想象中展現敵退

我追的壯闊場景。“塞上胭脂凝夜紫”中的“夜”字照應第一句中的“日”字,表明從突圍至此,已過了較長一段時間,雙方互有殺傷。“塞上胭脂”,舊注引《古今注》“秦築長城,土色皆紫、故曰紫塞”解釋,大緻不錯。緊承“角聲”、“秋色”描繪塞土赤紫,已令人想見戰血;于“紫”前加一“凝”字,更強化了這種聯想。

  由“日”到“夜”,以至夜深“霜重”,追兵已臨易水,敵軍自然先到易水。追兵尾随,敵軍倘要渡水,便可能全軍覆役,因而隻能背水一戰。“陷之死地而後生”,想到韓信的背水陣,就知道追兵面臨的形勢何等嚴峻!鼓聲不起,主将誓死,正是這種嚴峻形勢的反映。至于快戰的結果如何,卻讓讀者去想象。詩人運用特殊的藝術手法表現獨特的藝術想象,或用象征,或用暗示,或用烘托,或以虛見實、以聲顯形、以部分代全體,給讀者留下了過于廣闊的想象空間,所以讀者的理解因人而異。

  意象新奇,設色鮮明,造型新穎,想象豐富而奇特,這是李賀詩歌的突出特點。在《雁門太守行》裏,這些特點得到了全面而充分的體現。僅以後兩句爲例,看看他如何注意設色和造型。這兩句寫主将爲報君主的知遇之恩,誓死決戰,卻不用概念化語言,而通過造型、設色、突出主将的外在形象和

内心活動。戰國時燕昭王曾築台置千金于其上以延攬人才,因稱此台爲“黃金台”。“玉龍”,唐人用以稱劍。 黃金、 白玉, 其質地和色澤, 都爲世人所重。“龍”,是古代傳說中的高貴動物,“黃金台”,是求賢若渴的象征。詩人選用“玉龍”和“黃金台”造型設色,創造出“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的詩句,一位神采奕奕的主将形象便宛然在目。其不惜爲國捐軀的崇高精神,以及君主重用賢才的美德,都給讀者以強烈而美好的感受。

創作背景

  關于此詩系年,有兩種說法。一作說法是,此詩作于唐憲宗元和九年(814年)。當年唐憲宗以張煦爲節度使,領兵前往征讨雁門郡之亂,李賀即興賦詩鼓舞士氣,作成了這首《雁門太守行》。另一種說法,據唐張固《幽閑鼓吹》載:李賀把詩卷送給韓愈看,此詩放在卷首,韓愈看後也很欣賞。時在元和二年(807年)。

作者簡介

李賀(約公元791年-約817年),字長吉,漢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陽宜陽縣)人,家居福昌昌谷,後世稱李昌谷,是唐宗室鄭王李亮後裔。有“詩鬼”之稱,是與“詩聖”杜甫、“詩仙”李白、“詩佛”王維相齊名的唐代著名詩人。著有《昌谷集》。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與李白、李商隐稱爲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之說。

李賀是繼屈原、李白之後,中國文學史上又一位頗享盛譽的浪漫主義詩人。李賀長期的抑郁感傷,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辭去奉禮郎回昌谷,27歲英年早逝。

出自唐代李贺《雁门太守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向日 一作:向月)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塞上 一作:塞土)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译文注释

译文敌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想要摧倒城墙;我军严待以来,阳光照耀铠甲,一片金光闪烁。秋色里,响亮军号震天动地;黑夜间战士鲜血凝成暗紫。红旗半卷,援军赶赴易水;夜寒霜重,鼓声郁闷低沉。只为报答君王恩遇,手携宝剑,视死如归。

注释雁门太守行:古乐府曲调名。雁门,郡名。古雁门郡大约在今山西省西北部,是唐王朝与北方突厥部族的边境地带。黑云:此形容战争烟尘铺天盖地,弥漫在边城附近,气氛十分紧张。摧:毁。甲光:指铠甲迎着太阳发出的闪光。金鳞:是说像金色的鱼鳞。这句形容敌军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和危急形势。甲光:铠甲迎着太阳闪出的光。甲,指铠甲,战衣。向日:迎着太阳。亦有版本写作“向月”。向:向着,对着。金鳞开:(铠甲)像金色的鱼鳞一样闪闪发光。金:像金子一样的颜色和光泽。开:打开,铺开。角:古代军中一种吹奏乐器,多用兽角制成,也是古代军中的号角。塞上燕脂凝夜紫:燕脂,即胭脂,这里指暮色中塞上泥土有如胭脂凝成。

。凝夜紫,在暮色中呈现出暗紫色。凝,凝聚。“燕脂”、“夜紫”暗指战场血迹。临:逼近,到,临近。易水:河名,大清河上源支流,源出今河北省易县,向东南流入大清河。易水距塞上尚远,此借荆轲故事以言悲壮之意。不起:是说鼓声低沉不扬。霜重鼓寒:天寒霜降,战鼓声沉闷而不响亮。声不起:形容鼓声低沉;不响亮。此句一作“霜重鼓声寒不起”。报:报答。黄金台:故址在今河北省易县东南,相传战国燕昭王所筑。意:信任,重用。玉龙:宝剑的代称。君:君王。

赏析

  “雁门太守行”系乐府旧题。此诗共八句,前四句写日落前的情景。首句既是写景,也是写事,成功地渲染了敌军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和危急形势。“黑云压城城欲摧”,一个“压”字,把敌军人马众多,来势凶猛,以及交战双方力量悬殊、守军将士处境艰难等等,淋漓尽致地揭示出来。次句写城内的守军,以与城外的敌军相对比,忽然,风云变幻,一缕日光从云缝里透射下来,映照在守城将士的甲衣上,只见金光闪闪,耀人眼目。此刻他们正披坚执锐,严阵以待。这里借日光来显示守军的阵营和士气,情景相生,奇妙无比。据说王安石曾批评这句说:“方黑云压城,岂有向日之甲光?”杨慎声称自己确乎见到此类景象,指责王安

石说:“宋老头巾不知诗。”(《升庵诗话》)其实艺术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不能等同起来,敌军围城,未必有黑云出现;守军列阵,也未必就有日光前来映照助威,诗中的黑云和日光,是诗人用来造境造意的手段。三、四句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方面铺写阴寒惨切的战地气氛。时值深秋,万木摇落,在一片死寂之中,那角声呜呜咽咽地鸣响起来。显然,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正在进行。“角声满天”,勾画出战争的规模。敌军依仗人多势众,鼓噪而前,步步紧逼。守军并不因势孤力弱而怯阵,在号角声的鼓舞下,他们士气高昂,奋力反击。战斗从白昼持续到黄昏。诗人没有直接描写车毂交错、短兵相接的激烈场面,只对双方收兵后战场上的景象作了粗略的然而极富表现力的点染:鏖战从白天进行到夜晚,晚霞映照着战场,那大块大块的胭脂般鲜红的血迹,透过夜雾凝结在大地上呈现出一片紫色。这种黯然凝重的氛围,衬托出战地的悲壮场面,暗示攻守双方都有大量伤亡,守城将士依然处于不利的地位,为下面写友军的援救作了必要的铺垫。 

  后四句写驰援部队的活动。“半卷红旗临易水”,“半卷”二字含义极为丰富。黑夜行军,偃旗息鼓,为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临易水”既表明交战的地点,又暗示将

士们具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那样一种壮怀激烈的豪情。接着描写苦战的场面:驰援部队一迫近敌军的营垒,便击鼓助威,投入战斗。无奈夜寒霜重,连战鼓也擂不响。面对重重困难,将士们毫不气馁。“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黄金台是战国时燕昭王在易水东南修筑的,传说他曾把大量黄金放在台上,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揽天下士。诗人引用这个故事,写出将士们报效朝廷的决心。 

  一般说来,写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不宜使用表现秾艳色彩的词语,而李贺这首诗几乎句句都有鲜明的色彩,其中如金色、胭脂色和紫红色,非但鲜明,而且秾艳,它们和黑色、秋色、玉白色等等交织在一起,构成色彩斑斓的画面。诗人就像一个高明的画家,特别善于着色,以色示物,以色感人,不只勾勒轮廓而已。他写诗,绝少运用白描手法,总是借助想象给事物涂上各种各样新奇浓重的色彩,有效地显示了它们的多层次性。有时为了使画面变得更加鲜明,他还把一些性质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事物揉合在一起,让它们并行错出,形成强烈的对比。例如用压城的黑云暗喻敌军气焰嚣张,借向日之甲光显示守城将士雄姿英发,两相比照,色彩鲜明,爱憎分明。李贺的诗篇不只奇诡,亦且妥帖。奇诡而又妥帖,

是他诗歌创作的基本特色。这首诗,用秾艳斑驳的色彩描绘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可算是奇诡的了;而这种色彩斑斓的奇异画面却准确地表现了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边塞风光和瞬息变幻的战争风云,又显得很妥帖。惟其奇诡,愈觉新颖;惟其妥贴,则倍感真切;奇诡而又妥帖,从而构成浑融蕴藉富有情思的意境。这是李贺创作诗歌的绝招,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难学之处。

赏析

  李贺的不少诗向称难解,这一首解者纷纭,却莫衷一是。对于诗意的理解也异常分歧。

  这首短诗,后面写兵临易水、提剑誓死?其主题确与战斗有关。但前四句 着重写景,除“甲花”、“角声”表明此处有兵士而外,围城、突围等等全无 明确描写。因此,解说之分歧,多出于对“言外之意”的不同体会。“言”外 之“意”虽在“言”外,仍然来自“言”。一首诗积字成句,积句成篇,成为 有内在联系的整体。这篇诗前四句颇难碓解,后四句却比较显豁。说清后四句, 再反观前四句,通篇的意义便不难领会。

  先看后四句。“半卷红旗临易水”,暗示“临易水”之前有一段进军过程。“半卷红旗” 是为减少阻力,是进军的特征,如“红旗半卷出辕门” 之类。“临”字也表现行军的动势。那么,“临易水”之后是否遇上敌军

?如果遇到的话,力量对比如何?形势对谁有利?这一切,后三句都未作正面描述,而言外之意却比较明晰:一、“临易水”表明前进受阻,又令人联想起《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二、击鼓为了进军,而“霜重鼓寒声不起”通过自然条件的不利暗示出战争形势的严峻。三、末尾两句,写主将提剑上阵,誓作殊死战斗以报君恩,则大敌当前,已不言可知。

  首句于“云”上着“黑”字,已感气氛沉重。而这“黑云”又“压城”以至压得“城欲摧”,明显有象征意义。“云”上特加“黑”字,自然不会用以象征我军而是象征敌军。敌军压境围城如此凶猛,则我军只有杀出重围,才有生路。“甲光向日金鳞开”,在色彩和形相上与上句形成强烈对比,明含欣喜、赞美之情,当然是指我军。始而黑云压城,适度围逼,既而黑云崩溃、红日当空,我军将士的金甲在日光下犹如片片金鳞,耀人眼目。就是说己经杀出孤城,击败敌兵。

  一、二两句写围城与突围,构成一个意义单位。以下八句写乘胜追杀,直至兵临易水,是又一个意义单位。“角”,古代军用乐器。《北史·齐安德王延宗传》有“吹角收兵”的记载。联系上下文看,“角声满天秋色里”一句,正是以虚写实。在读者想象中展现敌退

我追的壮阔场景。“塞上胭脂凝夜紫”中的“夜”字照应第一句中的“日”字,表明从突围至此,已过了较长一段时间,双方互有杀伤。“塞上胭脂”,旧注引《古今注》“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故曰紫塞”解释,大致不错。紧承“角声”、“秋色”描绘塞土赤紫,已令人想见战血;于“紫”前加一“凝”字,更强化了这种联想。

  由“日”到“夜”,以至夜深“霜重”,追兵已临易水,敌军自然先到易水。追兵尾随,敌军倘要渡水,便可能全军覆役,因而只能背水一战。“陷之死地而后生”,想到韩信的背水阵,就知道追兵面临的形势何等严峻!鼓声不起,主将誓死,正是这种严峻形势的反映。至于快战的结果如何,却让读者去想象。诗人运用特殊的艺术手法表现独特的艺术想象,或用象征,或用暗示,或用烘托,或以虚见实、以声显形、以部分代全体,给读者留下了过于广阔的想象空间,所以读者的理解因人而异。

  意象新奇,设色鲜明,造型新颖,想象丰富而奇特,这是李贺诗歌的突出特点。在《雁门太守行》里,这些特点得到了全面而充分的体现。仅以后两句为例,看看他如何注意设色和造型。这两句写主将为报君主的知遇之恩,誓死决战,却不用概念化语言,而通过造型、设色、突出主将的外在形象和

内心活动。战国时燕昭王曾筑台置千金于其上以延揽人才,因称此台为“黄金台”。“玉龙”,唐人用以称剑。 黄金、 白玉, 其质地和色泽, 都为世人所重。“龙”,是古代传说中的高贵动物,“黄金台”,是求贤若渴的象征。诗人选用“玉龙”和“黄金台”造型设色,创造出“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诗句,一位神采奕奕的主将形象便宛然在目。其不惜为国捐躯的崇高精神,以及君主重用贤才的美德,都给读者以强烈而美好的感受。

创作背景

  关于此诗系年,有两种说法。一作说法是,此诗作于唐宪宗元和九年(814年)。当年唐宪宗以张煦为节度使,领兵前往征讨雁门郡之乱,李贺即兴赋诗鼓舞士气,作成了这首《雁门太守行》。另一种说法,据唐张固《幽闲鼓吹》载:李贺把诗卷送给韩愈看,此诗放在卷首,韩愈看后也很欣赏。时在元和二年(807年)。

作者简介

李贺(约公元791年-约817年),字长吉,汉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称李昌谷,是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有“诗鬼”之称,是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佛”王维相齐名的唐代著名诗人。著有《昌谷集》。李贺是中唐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之说。

李贺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李贺长期的抑郁感伤,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辞去奉礼郎回昌谷,27岁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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