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伤,无力许你倾城一笑_伤感日志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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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伤,无力许你倾城一笑

发布时间:2010-06-18 22:38:13

分类:伤感日志发布者:梅花横斜清水上

如果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那麽我要多少次默默守望才能換來生的與你長相厮守。?

——題記

first:開始在,不該開始的時刻?。

在生命中,總有一些人,一次簡單的偶遇便成永遠。顔朵之于莫笙,莫笙之于顔朵,都是這樣。?陽春三月,和風煦陽。在萬物複蘇百花齊放的日子裏,總有一些故事在莺歌燕舞中炫彩展開;鳥語花香中,亦有一些故事暗淡離場。回首這一段莫言時光,莫笙總是一臉的懊惱以及無比的痛心。?

天氣瞬時變得異常溫暖,溫暖的讓人忘記了季節。早晨的陽光細碎地灑滿大地,穿過玻璃折射在課桌上,被金色陽光籠罩了的仙人球是那麽的祥和,祥和的讓人忘記了它那細細的尖刺。顔朵就是趴在課桌上,盯着仙人球一動不動的,眸中卻是一片空白。披肩長發在斜光下折射出多樣色彩,莫笙看到這些就會莫名的心疼。“小傻瓜,在想什麽呢?”莫笙定了定神,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語氣輕柔,恐驚天人。等了數秒,未見回答臉色稍顯尴尬,想要張口再問卻聽到了顔朵柔軟的回複:“我在想,是不是夏天要來了呢。”顔朵總是如此,慢了一個節拍,天真可愛的語氣卻也散發的淡淡的憂傷。莫笙楞了一下,然後笑道:“小笨豬,春天剛剛開始呢。”“本大小姐聰明着呢!”嬌顔嗔怒,面若桃花。“喲,還大小姐呢,不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啊!”然後一番打鬧。?

就在打鬧中,顔朵的手指碰到了桌角的仙人球,蔥白纖指瞬間長滿細小針刺,朱唇輕咬,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莫笙伸手抓過手腕,臉上的表情由關切憐惜變成了驚訝。她的手是那麽的冰涼,即使是在如此暖和的天氣裏。此刻,莫笙忽然明白了顔朵爲什麽每次總是坐在靠窗戶的地方。“怎麽你的手這樣的冰涼?爲什麽不告訴我?”毫無由來的生氣,毫無緣由的質責。顔朵生氣地抽離手腕,“你是我的什麽人,爲什麽告訴你?”語氣冰冷、輕柔、堅決伴着釋然,然後别過頭去,轉爲面外。而此時的莫笙好像忽然被潑了一頭的冷水,懵了一會,然後尴尬的輕笑,“是啊,我是你什麽人呢。”?

莫笙看着金色陽光下的背影如此的孤單,臉上的痛苦無絲毫的減少,蠻橫強硬的拉過手腕,不給一絲機會讓那個堅強包裹孤單的女孩反抗。顔朵掙紮一下便隻好任由莫笙一根一根地剔除細小難以看見的毛刺。戴眼鏡的男孩右手拿着指甲鉗,仔細地尋找一根又一根的毛刺,鏡片反射出的光芒閃的顔朵眩暈。她陷進了一個夢境,裏面有綠油油的草地,有涓涓清流,有朵朵白雲,有碌蜂,有戲蝶,還有飛來飛去的織雲仙子……她一會兒在田間小路上奔跑,一會靜躺在草地上,嗅花香、聽蟲鳴……莫笙總是感覺臉部有種火辣辣的目光,擡頭便看到了顔朵那呆呆的神情,頓覺羞愧,把已經剔除完全針刺的手丢開。正在享受大好春光的顔朵不經意的啊了一聲,便又引來害羞男孩的關切的眼神,但又立刻轉開。顔朵看到莫笙如此窘樣,咯咯直笑。?

second:原來早已觸及結局,隻是我未曾發現?。

顔朵時常會想,如果,如果當時能夠決絕狠心一點,那麽帶給他的傷痛會不會就此減少呢?哪怕是一點。? 想起這段往事,莫笙年輕的臉上總是迅速地爬滿憂傷。他會想,如果,如果我能夠再細心一點關注她再多一點,還會不會是這個結局呢?責怪自己發現太晚,以至于無力再賜予她歡顔一笑。?

陽光依舊如昨,在同一時刻斜射進教室,傾瀉一地的金色光芒。種植仙人球的容器是透明玻璃的,上面的卡通美女有着飄逸長發以及大大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現出多種色彩,莫笙看着稍微泛黃的顔色就走神了。在莫笙的視覺裏,她動起來了,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追趕戲蝶;春天在她的臉上、手間以及腳下四散開來。她在跳舞在草尖上在浪花上,那麽的輕盈飄逸看不到面目。她在旋轉,緩緩地,等她轉過身來莫笙卻張大了嘴巴。莫笙連忙揉了揉眼睛,在面前的依舊是溫暖的光線斜斜地照射着,玻璃容器上的卡通女子仍是奔跑的姿勢,一成未變,不由得暗舒一口氣。?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還差六分鍾上課。看了看身邊空缺的位置又向門口望了望,依舊無絲毫的動靜。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然後搖頭否定。陽光依舊美好,春風和暢如昨,可這些,莫笙都已無心消受了。心神不甯坐立不安的一個上午裏,莫笙想了很多很多,睡過了頭啊、堵車啊、身體不舒服啊等等甚至想到了車禍。他突然發現,不單單是身邊空出了一個位置那麽簡單,而是自己的生活被活生生地抽離了什麽,不影響呼吸和心跳,卻是那麽的難以堅持。發出去的信息,一條又一條地石沉大海,就連一個消息報告都是奢望。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被一條線牽住了,而另一段就是顔朵。這個時候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叫作牽腸挂肚。猶豫再三,他終于決定撥通那串從未撥過的數字,做這個決定輕易卻也沉重。

“你好,是林阿姨嗎?”“我是XX中學高一(二)班的班長莫笙,顔朵今天上午沒有來上課,是不舒服嗎?”“哦,好的,好的。”得知亦不在家時,莫笙感到那麽的恐慌和無助。挂斷電話的那一刻,莫笙感到從未有過的累,幾近虛脫。一直沒有困午覺的習慣,此刻的莫笙已無力支撐了。?

third:有關你的夢境是個我未曾預見的語言?。

在短短的數分鍾裏,做了一個夢。緣由不詳,喜憂未知。夢中亦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他頓覺有種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卻無法在記憶的夾層中找出它具體的位置。依舊是那卡通女子但飄逸長發換成了清爽碎發,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乍洩春光如同在她的臉上散落的一般。忽然,“笑的孤單,燦的落寞。”這句話在莫笙的腦海裏回蕩。他感到胸口有輕微的疼痛,很輕很輕卻也很真實。他察覺到了那股疼痛順着血液爬進各個血管,然後漸漸地爬滿皮膚。那女子灑着銀鈴般的笑聲在草地上旋轉着舞蹈,先是在草間花叢,然後是水面浪尖。身姿如此輕盈,輕的如一縷春風無絲毫的重量。她漸漸停下來了,緩緩轉過身子。莫笙看清楚了,是顔朵,真真切切的顔朵!

她就站在水面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短短的頭發感覺很是潔淨,淡笑的表情讓莫笙再一次失神。他的痛在仿佛瞬間全消失了,他仿佛能聽到顔朵如孩子般的笑聲,他仿佛能感受得到她那平和的心率他仿佛看到了她在下沉,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緩緩下沉!他揉了揉眼睛,他看清楚了,的确是在下沉。河水已經漫過腳掌,又淹沒了膝蓋,已經快要打濕T恤衫了……那遍布全身的痛又來了,迅速且猛烈,仿佛要撕破每一片肌膚。他想要呼喊卻喪失了說話的機能,他奮力向她跑去可速度是如此的緩慢。時間仿佛靜止了,空間仿佛凝固了,他一個人在時光的隧道裏拼命的奔跑。他看到水仍然在上湧,漫至肩膀,漫過了下颚……他忽然察覺到整個人都輕了很多很多,一個箭步就到了跟前,伸出手卻發現已不見了顔朵的身影。他覺得自己的胸口炸裂了一個缺口,然後就是手指傳來河水的冰冷。?

“怎麽……”莫笙睜開眼睛時看到顔朵靜靜地站在面前,清爽的碎發、潔淨的皮膚、深情的眼神,面部的輕笑卻不掩一絲的倦容和三分憂傷。而自己的手正捉着她那小小的手掌。急忙松開用手按了按發脹的腦袋幾下然後讓開位置讓她經過。?

fourth:是我錯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毫無睡意的莫笙幾欲開口問一下情況卻一忍再忍,隻是心不在焉地翻着課本。顔朵亦不作任何解釋,看着桌角的仙人球發呆。“莫笙,你相信輪回嗎?”顔朵問,語若浮絲,氣如春蘭。“噢,呃……相信啊。”莫笙依舊心不在焉,簡單地敷衍着。顔朵側着腦袋,靜靜地看着莫笙。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林黛玉,真是個堅強的令人心疼的女子,就連生命也緊緊地攥在了自己的手裏。莫笙茫然地看了看顔朵,心頭劃過一種莫名的憂,頓感心神難靜。他仔細打量着這個頭發短短,平靜若水的女子忽然也就想起了黛玉來了。以前他總覺得顔奪是那麽的神奇怪異,仿佛這一刻一切疑問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卻不願相信。

莫笙的臉龐由于架副眼鏡而更顯斯文,幹淨的下巴稍有毛茸茸的胡須,喉結突起……不知怎麽了,她忽然覺得這個和她同桌幾近一年的高大男生離她是那麽的近,近的可以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可以嗅到他的體味,近得幾乎可以忘記距離的存在。可,又覺得他們的距離是那麽的遙遠,如同隔着萬水千山。她想要走進他的生活,卻被活生生的堵了回來,當一切都明了時,自己不得不離開,而他的心門,卻在此時爲自己敞開。這時,她忽然想到了泰戈爾的一句話:我們相距如此的近卻又是那麽的遙遠。她試圖遺落莫笙的好,她想用事實證明莫笙也不過隻是一個和别的男孩子一樣的普通人,可就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孩子已經闖進了自己的日子,無法驅除。她會想,把莫笙放在我的身邊,是上天對我此生的眷顧還是對我前世的懲罰?最終還是毫無結果。無論怎樣,這樣一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孩子是不應該受到傷害的吧??

之後的顔朵習慣性的遲到甚至是曠課,對此莫笙一再追問,可每當看到顔朵歉疚的笑容下蟄伏的無盡悲傷他就有種窒息的感覺。每每此時就會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再追問了,可仍舊會偶爾提到。在顔朵不在的時間裏,莫笙學會了發呆,亦會呆呆地望着那盆仙人球而耗掉一個上午或者下午。身邊空缺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覺得突然少了許多許多的東西,讓他不能夠再如以往嬉笑打鬧。他常常在想,自己之于顔朵,算是什麽呢?這個堅強外表包裹着柔弱的女子,而骨子裏卻滲出令人心疼的堅強。她總是隐藏自己的情感,讓自己無法猜透她的心思。他能看出顔朵心裏是在乎自己的,可令他頭疼的是那個隐忍的女孩爲什麽卻要一再忽視自己的暗示呢?他察覺到自己和顔朵間有根無形的彈簧,遠離不了卻也不能再度靠近。她堅強下的柔弱就像一枚釘子,已經準确無誤地訂到了自己的心髒之上,每每觸動便是遍滿全身的痛。就在這段日子裏,他相信了“嗜心草”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且自己已經服下,毒素沁入了五髒六腑。?

fifth:你我都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莫笙,莫笙,莫笙……”又一次,又一次有關莫笙的夢。不同的場景而結果确實極其的相似。拭幹眼角的淚水,抱着雙膝,坐在房間的一角。她察覺到自己的神智正一點一點地衰弱,她甚至嗅到了自己身上散發着死亡的氣息,夢醒時分是那麽的濃烈。這是令她惶恐的事情可除了害怕别無他法,就連對别人傾訴的資格都沒有。有人說,人之所以懼怕死亡是因爲在人世間仍有所牽挂。莫笙,無疑加重了她對死亡的恐懼。她分明看到了莫笙已經在他的心髒裏劈置了一座豪華的宮殿,自己亦想做他的公主代爲掌管共有的莊園,可,可爲什麽非得再這個時侯呢。莫笙的害羞,莫笙的無邪,莫笙的汗臭以及他的粗心大意不察事理又一遍在她腦海裏浮現,她笑了,舒心的無憂的可轉而又是歎息:“莫笙,你真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顔朵好像在一瞬間忙碌起來了,忙着記筆記,忙着疊星星,忙着看書和發呆以及歡笑。莫笙開玩笑地說:“大小姐怎麽啦這是,這麽賣力是打算抛離貴族生活浪迹天涯啊?”顔朵停下手中的動作,表情莊重地看着莫笙,說:“是的,我就是要去流浪,隻身啓程,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之後我會忘記一切,包括……我自己。”顔朵原來是想說“你”的,可她忽然想到了或許自己會在不久後永遠地消失在莫笙的視線内,還是改口說出了“我自己”三個字。莫笙看着顔朵的神情,忽然就慌亂了,說不出緣由。他總是覺得身邊有隻無影的大手,随時都可以搶走他的一切,就是這樣的沒有一絲的安全感。他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打量着對面這個安靜的令人心疼的女孩子,他仿佛看到了顔朵正在一點一點地遠離自己,漸漸地消融在太陽的斜晖中,再無一絲身影。?

星星越積越多,顔朵仍在重複着不厭其煩的動作。看到布滿課桌抽屜的五彩星星莫笙不由得感到驚訝:“女孩子到底有多大的潛在力量啊!”偶爾,他也會試着幫忙疊幾個,這時的顔朵的眼中總是閃爍着别樣的光芒。笨手笨腳的莫笙無論顔朵教多少遍總是很快地忘記折疊的步驟。莫笙向顔朵讨教有何技巧時,顔朵總是答非所問:“你就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如同一張白紙不懂得什麽和什麽。”然後咯咯地笑,笑容裏浮現着落寞以及寬心。莫笙亦輕輕地笑着,說:“你的出現,已經讓我不再單純了。”而此時的顔朵,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重複着機械的動作,莫笙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

fifth:不複萬劫,我們終究是逃不掉的?。

依舊是暖陽煦風,陽光安靜地灑在課桌上散發出暖洋洋的光芒。一切的一切,一如往昔。就在這一片祥和之中,故事急轉而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無一絲時間去防備更無一絲機會去逃遁。就在顔朵如往常一樣折疊星星時,她的父母來了。看到班主任陪同到來的顔朵父母,不僅莫笙感到驚訝就連顔朵也不敢相信。“朵朵,跟媽媽回家,爸爸媽媽和你要商量一點事情。”顔朵的媽媽一臉的倦容,聲音有着輕微的顫抖。顔朵的爸爸看了看莫笙一眼又看了看顔朵,輕歎一聲然後把目光轉移到窗外。此刻的莫笙忽然慌了,他自己都在笑自己,她家長來關你什麽事呢。?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課桌上,仙人球在濃郁春光中熠熠生輝。大好春光傾瀉一地,恍若隔世。顔朵有這種感覺,莫笙亦有。仿佛就在一刹那,那份祥和以及?溫暖甯靜就融滿了塵埃,讓人莫名地感傷。就這樣,僵持着。世界忽然靜下來了,靜得可以聽到教室裏雜亂無章的心跳聲。顔朵埋下了腦袋,依舊折疊着星星。因爲靠窗的地方明亮和顔朵埋着腦袋,莫笙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從她慌亂的手法裏他忽然讀懂了她的心慌、她的隐忍以及她最近的生活。他預感到會發生一些事情,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也埋下了腦袋,然後就聽到了自己的心一片一片地碎裂。

顔朵亂了章法的折疊最終把一顆星星疊成了圓球,她反複撥弄着廢棄的紙條,仿佛這樣時間就忘記了流逝。當她看到莫笙埋下了腦袋,一動不動時她明白她又犯了一個錯誤。就像當初首次對莫笙粲然一笑一樣,情不自禁的無心之過卻一樣不可饒恕。她站起來了,臉上挂着甯靜祥和的笑容,輕輕的拾撿散落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把一顆一顆星星裝進瓶子。收拾了簡單的東西,然後笑着向莫笙招手,輕聲細語:“莫笙,再見。”看着顔朵如同仙子般飄然而去,莫笙忽然覺得此番别離後,今生和顔朵再無交集。事實證明了他預感的準确性,可,答案的對錯莫笙以無暇顧及了。無論對與錯,他都敗了,敗得如此的徹底以至于無絲毫的機會去改變什麽。顔朵,就這樣,在最美好的年華裏和他相遇,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帶走任何,可,莫笙的心卻跟着她獨自走了。

sixth:凋零季節裏,故事黯然離場。

“顔朵真的去旅行了吧。”莫笙看着手機上收件箱裏變換着號碼說。莫笙總是管顔朵要新到地方的照片,可在編輯短信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己的恐慌。亦會自我安慰地說,隻是她玩的高興就忘記了拍照。他明白自己是在欺騙自己,是自己不願相信,當然也不願接受。照片是無關緊要的,要的隻是一個論證,可顔朵給不了他想要的證明。

“莫笙,莫笙,如果真有我忘記你的那一天,你可不可以幫我召回有關你的記憶?”面對莫笙索要照片的請求,顔朵終無可推脫了。搜索了一些圖片,精心處理後發了過去。她以爲這樣她就是真的旅行了,累的時候就可以随時回到那個溫暖的城市。在接受治療的這段日子裏,顔朵一直在掙紮,刻意和那個牽腸挂肚的男子保持着距離。可她明白自己是需要他的關心的,哪怕隻是一條短信的幾十個漢字卻也能帶給自己希望和勇氣。隻是,這份希望和勇氣她沒有去索要的勇氣。

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星星,原以爲如浩瀚宇宙裏的星辰一樣不可想象,可馬上就要折到了,不是麽?她不知在什麽時候相信了這個傳說,她堅信等最後一顆星星疊好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夢想達成的時候,她是理性的孩子,從未對一件虛無缥缈的事情如此堅信不疑。在火車的隆隆聲響中,她看到了金黃色的油菜花鋪天蓋地、看到了山川河流都在腳下蠕動、看到了農民在烈日下收割小麥、看到了玉米在秋風中漸漸變大……她眼看着時間在腳步下滑過,她忽然就想不起莫笙臉龐的模樣了。她想起了以前說給莫笙的一句話:“我會忘記一切,包括……我自己。”她再次怕了,她怕自己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會變成事實,她怕在自己記憶力留不下有關他的一絲痕迹。

新轉入的病房窗外有顆茂盛的柚子樹,大大小小的柚子已經爬滿了枝頭。陽光在果實和樹葉裏穿梭,風兒吹過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想起了莫笙帶着她翻過圍牆偷柚子的光景,惴惴不安,僅僅一顆柚子卻猶如搶劫銀行一般的刺激。她仿佛看到了莫笙吃柚子時的饞樣,如同孩子一般的無邪,臉上挂滿了滿足的笑容,自己亦舒心地笑了。

seventh:遺失了尋找彼此的路徑,就在約定的地點再次相遇。

四十三個小時了,整整四十三個小時沒有關于顔朵任何的一絲訊息。拿着手機的手掌在秋風中發抖。莫笙翻閱着以前的短信,想象顔朵的哈哈大笑,嘿嘿賊笑以及矜持的呵呵笑聲,可此刻的腦海已勾勒不出顔朵那張恬靜的臉龐了。 浏覽着顔朵發過來的她所說的自己的行程,他更确信了顔朵的旅行是一個謊言,盡管他早已在某個網站看過這些圖片,可仍不敢相信。他知道這明明是一個謊言,可自己甘願被騙,做個永遠的傻子。或許,這份溫暖就可以在謊言下永存。

又一次進入顔朵的博客,背景依舊是熟悉的草地、輕捷的卡通女子、有白雲、有戲蝶、有清流……莫笙忽然想起那個有關顔朵的那個夢,夢裏的場景和這張圖片是那麽的相似!他仿佛又看到了顔朵在那清澈的溪流上緩緩下沉……

簽名檔依舊是那句:如果有來生,我們可不可以念着彼此的名字度過奈何橋?莫笙亦是個理性的孩子,起初看到這句話時總是報之以笑,可就在秋風飒飒的夜裏他忽然就點了點頭,堅定,無絲毫的考慮。

忽然,音樂響起了,是《即使知道要見面》。是這首歌曲讓顔朵和莫笙打開僵局開始了第一次對話。那是一個剛調座位後的某一時刻,顔朵塞着耳機獨自聽着音樂發呆,莫笙聽到了熟悉的旋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知道要見面?”“嗯。”“能一起聽嗎?”“呃……嗯。”回想到此,莫笙仿佛看到了顔朵最初的呆呆傻傻的笑容,顔朵的恬靜天真的臉龐浮現在窗外的黑色中,一切仿佛回到了以前……

顔朵睜開眼睛時看到了周圍站了很多很多的人,爸爸、媽媽、叔叔、姑姑等。她看到了他們臉上伏居着的憂傷綻放出花朵來,頓時,病房裏氣氛變得祥和起來。她想要做起來卻發覺自己是那麽的虛弱,竟連這麽一個輕易的動作都難以做到。她想問這是怎麽了,卻再次沉默了,隻是微笑,對每一個人微笑。她的笑是舒心的,她慶幸自己再次醒了過來,她知道自己已無力去改變結局卻堅信自己仍有改變如何收場的機會。

她開始勉強自己吃飯,幾乎是自虐的行爲讓一幫親朋感到不解欣慰和心疼。在親朋面前她一直佯裝着狀況好轉了許多,可在睡覺的時候卻再也無法将謊言繼續。就在一個淩晨睜開雙眼看到媽媽偷偷抹淚時就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麽努力都是無法維持這個騙局了,自己也就咬着嘴唇眼淚浸濕了枕巾。“朵……朵,你——”“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吧。”媽媽強忍着淚水,哽咽着說出這句話。顔朵僞裝的堅強便再也維持不住了,抱着媽媽再次失聲。 天亮,顔朵在父母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那個有着自己牽挂和希冀的溫暖城市。列車刺耳的噪音此時卻成了顔朵的催眠曲,她想起了莫笙曾說過他很喜歡坐車的感覺,有種漂泊流離的傷,痛着卻無法自拔。在轟隆轟隆的聲響中,列車間歇的哐當哐當聲勾勒出一副畫面,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背着書包低着腦袋踽踽獨行在甯靜的鐵軌上,蜿蜒向不可預見的遠方……

莫笙,莫笙在城郊的那片有着故事的草地裏仰望。一年有餘,顔朵的模樣在記憶裏變得越來越模糊難難辨,可那種感卻愈加清晰。他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他們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裏的約定。一年來,這個熟悉的地方在不同季節披上不同的外衣,陌生然後熟悉。他們都堅信,如果在某一天突然找不到對方了,就在這個約定的地方會再次相遇。多次抱着赴約的心情而來,卻每每失落而歸,莫笙甚至懷疑這種失落會不會變成一種習慣,然後在某一天忽然不再适應相遇的場景。他在想,顔朵會怎樣出場呢?想到這裏他就笑了,幹淨的笑容裏融滿了希望。“遺失了尋找彼此的路徑,就在約定的地點再次相遇。”這是顔朵躺在陽光鋪滿的草地上說的,一臉的虔誠。反複念叨着這句話,忽然就有種自己的期待注定要落空的感覺。如果是故意躲避呢?他忽然間就慌了,不敢再想下去,倉皇出逃。

eighth:如果有來生,我們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過奈何橋?

在睡夢中醒來,顔朵看着車窗外飛速遠離的場景,她忽然想到了“流年”這個詞語。莫笙,流年裏,我們不離不棄好麽?可她忽然就想到了《命理學》流年的釋義卻是“年的運程”。“原來一切都是錯的,真是弄人呢,呵呵。”顔朵歎息着微笑,隻是習慣了微小的動作,笑的意義卻早已忘記。多少顆星星了呢,她默念着然後去拿紙條。在包裏翻了許久都沒能找到,忽然就有了不想的預感湧上心頭。“媽媽,媽媽,我的星星呢?”“呃……,忘……忘病房了吧。”媽媽一臉的憔悴和擔憂以及恐慌,呵斥着爸爸不細心。看到這樣的場景,顔朵又釋然了,一切都是命運呢,我又何必過于執着?然後轉面向外,讓時間在歸程中流逝。

百花齊放、綠草争輝、涓涓細流、嘤嘤蟲鳴。陽光鋪疊,春天一刹那綻放光彩。故地重遊,一年來的淤積憂愁在這一刻化爲烏有。顔朵就在進入這片魂萦夢牽的土地上的那一刻,渾身便充滿了力量。支走了父母,一個人在草地上舞蹈,輕盈灑脫舞活了一個春天。

莫笙剛剛回到家裏,心神稍甯,打開電腦,再次進入顔朵的博客。看到的最新上傳的照片,是一個碩大的瓶子,裏面裝滿了五顔六色的星星。抽屜裏有一大疊紙條,是夜光的,可以在黑夜裏發出晶瑩的光芒。是顔朵剛剛離開的時候買的,想要等她回來時給他一個驚喜,卻不料它們卻躺在抽屜裏一年有餘了。拿出幾張,順手疊了一下,卻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時興起便忘記了時間,等注意到時卻散散亂亂地占據了不小的一片地方。“和她的加起來,不知有沒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他再次陷入了那個幻境,綠草地、暖陽光、美女子、百花放……還是那曲《即使知道要見面》,因網絡延遲,知道現在才開始播放。在熟悉的旋律中浏覽着常來的博客。

顔朵累了,真的累了,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從未有過的舒心以及疲憊,她感到空氣越來越稀薄,稀薄的懷疑自己身處何處。往事一頁又一頁地在腦海裏翻閱,她時而憂傷時而微笑。她費力地坐起來,看着這個白色的小藥瓶,舒心地笑了。這是偷偷積攢了一年有餘的安眠藥,終于派上用場了。如果有來生,我們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過奈何橋?她說,然後一口吞下,平躺在草地上做個飛翔的姿勢心裏默念着莫笙閉上眼睛。

莫笙看到一個加密的相冊,試了下“莫笙顔朵”的首寫字母竟然真的進去了。裏面是一張非主流的圖片。孤單的背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很長,藍色泛紅的天空略顯落寞。幾個藝術字在圖片上大小不等的沉浮,就是這句:如果有來生,我們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過奈何橋?理性的莫笙這次亦變得感性了,就像上次一樣,忽然點了點頭,堅定,無絲毫的考慮。等他察覺到自己的決定時,心底便湧出了濃濃的不安以及恐慌,疊好的星星碰撒散落一地。看着天空漂浮者雲朵,他察覺到自己的期待被抽空,融入了空氣中,消逝不見。

有朋友說這故事太悲,我個人倒不覺的。因爲現實中的确存在這些事情,而顔朵 和莫笙能在來生再次相遇并展開一場華麗的愛情,不是很好麽?

如果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那么我要多少次默默守望才能换来生的与你长相厮守。?

——题记

first:开始在,不该开始的时刻?。

在生命中,总有一些人,一次简单的偶遇便成永远。颜朵之于莫笙,莫笙之于颜朵,都是这样。?阳春三月,和风煦阳。在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日子里,总有一些故事在莺歌燕舞中炫彩展开;鸟语花香中,亦有一些故事暗淡离场。回首这一段莫言时光,莫笙总是一脸的懊恼以及无比的痛心。?

天气瞬时变得异常温暖,温暖的让人忘记了季节。早晨的阳光细碎地洒满大地,穿过玻璃折射在课桌上,被金色阳光笼罩了的仙人球是那么的祥和,祥和的让人忘记了它那细细的尖刺。颜朵就是趴在课桌上,盯着仙人球一动不动的,眸中却是一片空白。披肩长发在斜光下折射出多样色彩,莫笙看到这些就会莫名的心疼。“小傻瓜,在想什么呢?”莫笙定了定神,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语气轻柔,恐惊天人。等了数秒,未见回答脸色稍显尴尬,想要张口再问却听到了颜朵柔软的回复:“我在想,是不是夏天要来了呢。”颜朵总是如此,慢了一个节拍,天真可爱的语气却也散发的淡淡的忧伤。莫笙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小笨猪,春天刚刚开始呢。”“本大小姐聪明着呢!”娇颜嗔怒,面若桃花。“哟,还大小姐呢,不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啊!”然后一番打闹。?

就在打闹中,颜朵的手指碰到了桌角的仙人球,葱白纤指瞬间长满细小针刺,朱唇轻咬,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莫笙伸手抓过手腕,脸上的表情由关切怜惜变成了惊讶。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即使是在如此暖和的天气里。此刻,莫笙忽然明白了颜朵为什么每次总是坐在窗户的地方。“怎么你的手这样的冰凉?为什么不告诉我?”毫无由来生气,毫无缘由的质责。颜朵生气地抽离手腕,“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告诉你?”语气冰冷、轻柔、坚决伴着释然,然后别过头去,转为面外。而此时的莫笙好像忽然被泼了一头的冷水,懵了一会,然后尴尬的轻笑,“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呢。”?

莫笙看着金色阳光下的背影如此的孤单,脸上的痛苦无丝毫的减少,蛮横强硬的拉过手腕,不给一丝机会让那个坚强包裹孤单的女孩反抗。颜朵挣扎一下便只好任由莫笙一根一根地剔除细小难以看见的毛刺。戴眼镜男孩右手拿着指甲钳,仔细地寻找一根又一根的毛刺,镜片反射出的光芒闪的颜朵眩晕。她陷进了一个梦境,里面有绿油油的草地,有涓涓清流,有朵朵白云,有碌蜂,有戏蝶,还有飞来飞去的织云仙子……她一会儿在田间小路上奔跑,一会静躺在草地上,嗅花香、听虫鸣……莫笙总是感觉脸部有种火辣辣的目光,抬头便看到了颜朵那呆呆的神情,顿觉羞愧,把已经剔除完全针刺的手丢开。正在享受大好春光的颜朵不经意的啊了一声,便又引来害羞男孩的关切的眼神,但又立刻转开。颜朵看到莫笙如此窘样,咯咯直笑。?

second:原来早已触及结局,只是我未曾发现?。

颜朵时常会想,如果,如果当时能够决绝狠心一点,那么带给他的伤痛会不会就此减少呢?哪怕是一点。? 想起这段往事,莫笙年轻的脸上总是迅速地爬满忧伤。他会想,如果,如果我能够再细心一点关注她再多一点,还会不会是这个结局呢?责怪自己发现太晚,以至于无力再赐予她欢颜一笑。?

阳光依旧如昨,在同一时刻斜射进教室,倾泻一地的金色光芒。种植仙人球的容器透明玻璃的,上面的卡通美女有着飘逸长发以及大大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多种色彩,莫笙看着稍微泛黄的颜色就走神了。在莫笙的视觉里,她动起来了,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追赶戏蝶;春天在她的脸上、手间以及脚下四散开来。她在跳舞在草尖上在浪花上,那么的轻盈飘逸看不到面目。她在旋转,缓缓地,等她转过身来莫笙却张大了嘴巴。莫笙连忙揉了揉眼睛,在面前的依旧是温暖的光线斜斜地照射着,玻璃容器上的卡通女子仍是奔跑的姿势,一成未变,不由得暗舒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手表,还差六分钟上课。看了看身边空缺的位置又向门口望了望,依旧无丝毫的动静。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然后摇头否定。阳光依旧美好,春风和畅如昨,可这些,莫笙都已无心消受了。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一个上午里,莫笙想了很多很多,睡过了头啊、堵车啊、身体不舒服啊等等甚至想到了车祸。他突然发现,不单单是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生活被活生生地抽离了什么,不影响呼吸和心跳,却是那么的难以坚持。发出去信息,一条又一条地石沉大海,就连一个消息报告都是奢望。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被一条线牵住了,而另一段就是颜朵。这个时候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作牵肠挂肚。犹豫再三,他终于决定拨通那串从未拨过的数字,做这个决定轻易却也沉重。

“你好,是林阿姨吗?”“我是XX中学高一(二)班的班长莫笙,颜朵今天上午没有来上课,是不舒服吗?”“哦,好的,好的。”得知亦不在家时,莫笙感到那么的恐慌和无助。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莫笙感到从未有过的累,几近虚脱。一直没有困午觉的习惯,此刻的莫笙已无力支撑了。?

third:有关你的梦境是个我未曾预见的语言?。

在短短的数分钟里,做了一个梦。缘由不详,喜忧未知。梦中亦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他顿觉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无法在记忆的夹层中找出它具体的位置。依旧是那卡通女子但飘逸长发换成了清爽碎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乍泄春光如同在她的脸上散落的一般。忽然,“笑的孤单,灿的落寞。”这句话在莫笙的脑海里回荡。他感到胸口有轻微的疼痛,很轻很轻却也很真实。他察觉到了那股疼痛顺着血液爬进各个血管,然后渐渐地爬满皮肤。那女子洒着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地上旋转着舞蹈,先是在草间花丛,然后是水面浪尖。身姿如此轻盈,轻的如一缕春风无丝毫的重量。她渐渐停下来了,缓缓转过身子。莫笙看清楚了,是颜朵,真真切切的颜朵!

她就站在水面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短短的头发感觉很是洁净,淡笑的表情让莫笙再一次失神。他的痛在仿佛瞬间全消失了,他仿佛能听到颜朵如孩子般的笑声,他仿佛能感受得到她那平和的心率他仿佛看到了她在下沉,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缓缓下沉!他揉了揉眼睛,他看清楚了,的确是在下沉。河水已经漫过脚掌,又淹没了膝盖,已经快要打湿T恤衫了……那遍布全身的痛又来了,迅速且猛烈,仿佛要撕破每一片肌肤。他想要呼喊却丧失了说话的机能,他奋力向她跑去可速度是如此的缓慢。时间仿佛静止了,空间仿佛凝固了,他一个人在时光的隧道里拼命的奔跑。他看到水仍然在上涌,漫至肩膀,漫过了下颚……他忽然察觉到整个人都轻了很多很多,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伸出手却发现已不见了颜朵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的胸口炸裂了一个缺口,然后就是手指传来河水的冰冷。?

“怎么……”莫笙睁开眼睛时看到颜朵静静地站在面前,清爽的碎发、洁净的皮肤、深情的眼神,面部的轻笑却不掩一丝的倦容和三分忧伤。而自己的手正捉着她那小小的手掌。急忙松开用手按了按发胀的脑袋几下然后让开位置让她经过。?

fourth:是我错了,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毫无睡意的莫笙几欲开口问一下情况却一忍再忍,只是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颜朵亦不作任何解释,看着桌角的仙人球发呆。“莫笙,你相信轮回吗?”颜朵问,语若浮丝,气如春兰。“噢,呃……相信啊。”莫笙依旧心不在焉,简单地敷衍着。颜朵侧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莫笙。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林黛玉,真是个坚强的令人心疼的女子,就连生命也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莫笙茫然地看了看颜朵,心头划过一种莫名的忧,顿感心神难静。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头发短短,平静若水的女子忽然也就想起了黛玉来了。以前他总觉得颜夺是那么的神奇怪异,仿佛这一刻一切疑问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却不愿相信。

莫笙的脸庞由于架副眼镜而更显斯文,干净下巴有毛茸茸的胡须,喉结突起……不知怎么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和她同桌几近一年的高大男生离她是那么的近,近的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可以嗅到他的体味,近得几乎可以忘记距离的存在。可,又觉得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如同隔着万水千山。她想要走进他的生活,却被活生生的堵了回来,当一切都明了时,自己不得不离开,而他的心门,却在此时为自己敞开。这时,她忽然想到了泰戈尔的一句话:我们相距如此的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她试图遗落莫笙的好,她想用事实证明莫笙也不过只是一个和别的男孩子一样的普通人,可就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已经闯进了自己的日子,无法驱除。她会想,把莫笙放在我的身边,是上天对我此生的眷顾还是对我前世的惩罚?最终还是毫无结果无论怎样,这样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是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吧??

之后的颜朵习惯性的迟到甚至是旷课,对此莫笙一再追问,可每当看到颜朵歉疚的笑容下蛰伏的无尽悲伤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每每此时就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追问了,可仍旧偶尔提到。在颜朵不在的间里,莫笙学会了发呆,亦会呆呆地望着那盆仙人球而耗掉一个上午或者下午。身边空缺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突然少了许多许多的东西,让他不能够再如以往嬉笑打闹。他常常在想,自己之于颜朵,算是什么呢?这个坚强外表包裹着柔弱的女子,而骨子里却渗出令人心疼的坚强。她总是隐藏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无法猜透她的心思。他能看出颜朵心里是在乎自己的,可令他头疼的是那个隐忍的女孩为什么却要一再忽视自己的暗示呢?他察觉到自己和颜朵间有根无形的弹簧,远离不了却也不能再度靠近。她坚强下的柔弱就像一枚钉子,已经准确无误地订到了自己的心脏之上,每每触动便是遍满全身的痛。就在这段日子里,他相信了“嗜心草”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且自己已经服下,毒素沁入了五脏六腑。?

fifth:你我都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莫笙,莫笙,莫笙……”又一次,又一次有关莫笙的梦。不同的场景而结果确实极其的相似。拭干眼角的泪水抱着双膝,坐在房间的一角。她察觉到自己的神智正一点一点地衰弱,她甚至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梦醒时分是那么的浓烈。这是令她惶恐的事情可除了害怕别无他法,就连对别人倾诉的资格都没有。有人说,人之所以惧怕死亡是因为在人世间仍有所牵挂。莫笙,无疑加重了她对死亡的恐惧。她分明看到了莫笙已经在他的心脏里劈置了一座豪华的宫殿,自己亦想做他的公主代为掌管共有的庄园,可,可为什么非得再这个时侯呢。莫笙的害羞,莫笙的无邪,莫笙的汗臭以及他的粗心大意不察事理又一遍在她脑海里浮现,她笑了,舒心的无忧的可转而又是叹息:“莫笙,你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颜朵好像在一瞬间忙碌起来了,忙着记笔记,忙着叠星星,忙着看书和发呆以及欢笑。莫笙开玩笑地说:“大小姐怎么啦这是,这么卖力是打算抛离贵族生活浪迹天涯啊?”颜朵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庄重地看着莫笙,说:“是的,我就是要去流浪,只身启程,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之后我会忘记一切,包括……我自己。”颜朵原来是想说“你”的,可她忽然想到了或许自己会在不久后永远地消失在莫笙的视线内,还是改口说出了“我自己”三个字。莫笙看着颜朵的神情,忽然就慌乱了,说不出缘由。他总是觉得身边有只无影的大手,随时都可以抢走他的一切,就是这样的没有一丝的安全感。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安静的令人心疼的女孩子,他仿佛看到了颜朵正在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渐渐地消融在太阳的斜晖中,再无一丝身影。?

星星越积越多,颜朵仍在重复着不厌其烦的动作。看到布满课桌抽屉的五彩星星莫笙不由得感到惊讶:“女孩子到底有多大的潜在力量啊!”偶尔,他也会试着帮忙叠几个,这时的颜朵的眼中总是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笨手笨脚的莫笙无论颜朵教多少遍总是很快地忘记折叠步骤。莫笙向颜朵讨教有何技巧时,颜朵总是答非所问:“你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不懂得什么和什么。”然后咯咯地笑,笑容里浮现着落寞以及宽心。莫笙亦轻轻地笑着,说:“你的出现,已经让我不再单纯了。”而此时的颜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莫笙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fifth:不复万劫,我们终究是逃不掉的?。

依旧是暖阳煦风,阳光安静地洒在课桌上散发出暖洋洋的光芒。一切的一切,一如往昔。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故事急转而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无一丝时间去防备更无一丝机会去逃遁。就在颜朵如往常一样折叠星星时,她的父母来了。看到班主任陪同到来的颜朵父母,不仅莫笙感到惊讶就连颜朵也不敢相信。“朵朵,跟妈妈回家,爸爸妈妈和你要商量一点事情。”颜朵的妈妈一脸的倦容,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颜朵的爸爸看了看莫笙一眼又看了看颜朵,轻叹一声然后把目光转移到窗外。此刻的莫笙忽然慌了,他自己都在笑自己,她家长来关你什么事呢。?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课桌上,仙人球在浓郁春光中熠熠生辉。大好春光倾泻一地,恍若隔世。颜朵有这种感觉,莫笙亦有。仿佛就在一刹那,那份祥和以及?温暖宁静就融满了尘埃,让人莫名地感伤。就这样,僵持着。世界忽然静下来了,静得可以听到教室里杂乱无章的心跳声。颜朵埋下了脑袋,依旧折叠着星星。因为靠窗的地方明亮和颜朵埋着脑袋,莫笙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从她慌乱的手法里他忽然读懂了她的心慌、她的隐忍以及她最近的生活。他预感到会发生一些事情,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也埋下了脑袋,然后就听到了自己的心一片一片地碎裂。

颜朵乱了章法的折叠最终把一颗星星叠成了圆球,她反复拨弄着废弃的纸条,仿佛这样时间就忘记了流逝。当她看到莫笙埋下了脑袋,一动不动时她明白她又犯了一个错误。就像当初首次对莫笙粲然一笑一样,情不自禁的无心之过却一样不可饶恕。她站起来了,脸上挂着宁静祥和的笑容,轻轻的拾捡散落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把一颗一颗星星装进瓶子。收拾了简单的东西,然后笑着向莫笙招手,轻声细语:“莫笙,再见。”看着颜朵如同仙子般飘然而去,莫笙忽然觉得此番别离后,今生和颜朵再无交集。事实证明了他预感的准确性,可,答案的对错莫笙以无暇顾及了。无论对与错,他都败了,败得如此的彻底以至于无丝毫的机会去改变什么。颜朵,就这样,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和他相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带走任何,可,莫笙的心却跟着她独自走了

sixth:凋零季节里,故事黯然离场。

“颜朵真的去旅行了吧。”莫笙看着手机上收件箱里变换着号码说。莫笙总是管颜朵要新到地方的照片,可在编辑短信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恐慌。亦会自我安慰地说,只是她玩的高兴就忘记了拍照。他明白自己是在欺骗自己,是自己不愿相信,当然也不愿接受。照片是无关紧要的,要的只是一个论证,可颜朵给不了他想要的证明。

“莫笙,莫笙,如果真有我忘记你的那一天,你可不可以帮我召回有关你的记忆?”面对莫笙索要照片的请求,颜朵终无可推脱了。搜索了一些图片,精心处理后发了过去。她以为这样她就是真的旅行了,累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回到那个温暖的城市。在接受治疗的这段日子里,颜朵一直在挣扎,刻意和那个牵肠挂肚的男子保持着距离。可她明白自己是需要他的关心的,哪怕只是一条短信的几十个汉字却也能带给自己希望和勇气。只是,这份希望和勇气她没有去索要的勇气。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星星,原以为如浩瀚宇宙里的星辰一样不可想象,可马上就要折到了,不是么?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相信了这个传说,她坚信等最后一颗星星叠好的那一刻就是自己梦想达成的时候,她是理性的孩子,从未对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如此坚信不疑。在火车的隆隆声响中,她看到了金黄色的油菜花铺天盖地、看到了山川河流都在脚下蠕动、看到了农民在烈日下收割小麦、看到了玉米在秋风中渐渐变大……她眼看着时间在脚步下滑过,她忽然就想不起莫笙脸庞的模样了。她想起了以前说给莫笙的一句话:“我会忘记一切,包括……我自己。”她再次怕了,她怕自己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会变成事实,她怕在自己记忆力留不下有关他的一丝痕迹

新转入的病房窗外有颗茂盛的柚子树,大大小小的柚子已经爬满了枝头。阳光在果实和树叶里穿梭,风儿吹过会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想起了莫笙带着她翻过围墙偷柚子的光景,惴惴不安,仅仅一颗柚子却犹如抢劫银行一般的刺激。她仿佛看到了莫笙吃柚子时的馋样,如同孩子一般的无邪,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自己亦舒心地笑了。

seventh:遗失了寻找彼此的路径,就在约定的地点再次相遇。

四十三个小时了,整整四十三个小时没有关于颜朵任何的一丝讯息。拿着手机的手掌在秋风中发抖。莫笙翻阅着以前的短信,想象颜朵的哈哈大笑,嘿嘿贼笑以及矜持的呵呵笑声,可此刻的脑海已勾勒不出颜朵那张恬静的脸庞了。 浏览着颜朵发过来的她所说的自己的行程,他更确信了颜朵的旅行是一个谎言,尽管他早已在某个网站看过这些图片,可仍不敢相信。他知道这明明是一个谎言,可自己甘愿被骗,做个永远的傻子。或许,这份温暖就可以在谎言下永存。

又一次进入颜朵的博客,背景依旧是熟悉的草地、轻捷的卡通女子、有白云、有戏蝶、有清流……莫笙忽然想起那个有关颜朵的那个梦,梦里的场景和这张图片是那么的相似!他仿佛又看到了颜朵在那清澈的溪流上缓缓下沉……

签名档依旧是那句: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的名字度过奈何桥?莫笙亦是个理性的孩子,起初看到这句话时总是报之以笑,可就在秋风飒飒的夜里他忽然就点了点头,坚定,无丝毫的考虑。

忽然,音乐响起了,是《即使知道要见面》。是这首歌曲让颜朵和莫笙打开僵局开始了第一次对话。那是一个刚调座位后的某一时刻,颜朵塞着耳机独自听着音乐发呆,莫笙听到了熟悉的旋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知道要见面?”“嗯。”“能一起听吗?”“呃……嗯。”回想到此,莫笙仿佛看到了颜朵最初的呆呆傻傻的笑容,颜朵的恬静天真的脸庞浮现在窗外的黑色中,一切仿佛回到了以前……

颜朵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周围站了很多很多的人,爸爸、妈妈、叔叔、姑姑等。她看到了他们脸上伏居着的忧伤绽放出花朵来,顿时,病房里气氛变得祥和起来。她想要做起来却发觉自己是那么的虚弱,竟连这么一个轻易的动作都难以做到。她想问这是怎么了,却再次沉默了,只是微笑,对每一个人微笑。她的笑是舒心的,她庆幸自己再次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已无力去改变结局却坚信自己仍有改变如何收场的机会。

她开始勉强自己吃饭,几乎是自虐的行为让一帮亲朋感到不解欣慰和心疼。在亲朋面前她一直佯装着状况好转了许多,可在睡觉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将谎言继续。就在一个凌晨睁开双眼看到妈妈偷偷抹泪时就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法维持这个骗局了,自己也就咬着嘴唇眼泪浸湿了枕巾。“朵……朵,你——”“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妈妈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出这句话。颜朵伪装的坚强便再也维持不住了,抱着妈妈再次失声。 天亮,颜朵在父母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那个有着自己牵挂和希冀的温暖城市。列车刺耳的噪音此时却成了颜朵的催眠曲,她想起了莫笙曾说过他很喜欢坐车的感觉,有种漂泊流离的伤,痛着却无法自拔。在轰隆轰隆的声响中,列车间歇的哐当哐当声勾勒出一副画面,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背着书包低着脑袋踽踽独行在宁静的铁轨上,蜿蜒向不可预见的远方……

莫笙,莫笙在城郊的那片有着故事的草地里仰望。一年有余,颜朵的模样在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难难辨,可那种感却愈加清晰。他没有忘记,没有忘记他们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的约定。一年来,这个熟悉的地方在不同季节披上不同的外衣,陌生然后熟悉。他们都坚信,如果在某一天突然找不到对方了,就在这个约定的地方会再次相遇。多次抱着赴约的心情而来,却每每失落而归,莫笙甚至怀疑这种失落会不会变成一种习惯,然后在某一天忽然不再适应相遇的场景。他在想,颜朵会怎样出场呢?想到这里他就笑了,干净的笑容里融满了希望。“遗失了寻找彼此的路径,就在约定的地点再次相遇。”这是颜朵躺在阳光铺满的草地上说的,一脸的虔诚。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忽然就有种自己的期待注定要落空的感觉。如果是故意躲避呢?他忽然间就慌了,不敢再想下去,仓皇出逃。

eighth: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

睡梦中醒来,颜朵看着车窗外飞速远离的场景,她忽然想到了“流年”这个词语。莫笙,流年里,我们不离不弃好么?可她忽然就想到了《命理学》流年的释义却是“年的运程”。“原来一切都是错的,真是弄人呢,呵呵。”颜朵叹息着微笑,只是习惯了微小的动作,笑的意义却早已忘记。多少颗星星了呢,她默念着然后去拿纸条。在包里翻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忽然就有了不想的预感涌上心头。“妈妈,妈妈,我的星星呢?”“呃……,忘……忘病房了吧。”妈妈一脸的憔悴和担忧以及恐慌,呵斥着爸爸不细心。看到这样的场景,颜朵又释然了,一切都是命运呢,我又何必过于执着?然后转面向外,让时间在归程中流逝。

百花齐放、绿草争辉、涓涓细流、嘤嘤虫鸣。阳光铺叠,春天一刹那绽放光彩。故地重游,一年来的淤积忧愁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颜朵就在进入这片魂萦梦牵的土地上的那一刻,浑身便充满了力量。支走了父母,一个人在草地上舞蹈,轻盈洒脱舞活了一个春天。

莫笙刚刚回到家里,心神稍宁,打开电脑,再次进入颜朵的博客。看到的最新上传的照片,是一个硕大的瓶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星星。抽屉里有一大叠纸条,是夜光的,可以在黑夜里发出晶莹的光芒。是颜朵刚刚离开的时候买的,想要等她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它们却躺在抽屉里一年有余了。拿出几张,顺手叠了一下,却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时兴起便忘记了时间,等注意到时却散散乱乱地占据了不小的一片地方。“和她的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他再次陷入了那个幻境,绿草地、暖阳光、美女子、百花放……还是那曲《即使知道要见面》,因网络延迟,知道现在才开始播放。在熟悉的旋律中浏览着常来的博客。

颜朵累了,真的累了,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从未有过的舒心以及疲惫,她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稀薄的怀疑自己身处何处。往事一页又一页地在脑海里翻阅,她时而忧伤时而微笑。她费力地坐起来,看着这个白色的小药瓶,舒心地笑了。这是偷偷积攒了一年有余的安眠药,终于派上用场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她说,然后一口吞下,平躺在草地上做个飞翔的姿势心里默念着莫笙闭上眼睛。

莫笙看到一个加密相册,试了下“莫笙颜朵”的首写字母竟然真的进去了。里面是一张非主流的图片。孤单的背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很长,蓝色泛红的天空略显落寞。几个艺术字在图片上大小不等的沉浮,就是这句: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理性的莫笙这次亦变得感性了,就像上次一样,忽然点了点头,坚定,无丝毫的考虑。等他察觉到自己的决定时,心底便涌出了浓浓的不安以及恐慌,叠好的星星碰撒散落一地。看着天空漂浮者云朵,他察觉到自己的期待被抽空,融入了空气中,消逝不见。

有朋友说这故事太悲,我个人倒不觉的。因为现实中的确存在这些事情,而颜朵 和莫笙能在来生再次相遇并展开一场华丽的爱情,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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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流年伤,无力许你倾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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