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10-02 02:17:57
出自唐代柳宗元的《新植海石榴》
弱植不盈尺,遠意駐蓬赢。月寒空階曙,幽夢彩雲生。糞壤擢珠樹,莓苔插瓊英。芳根閟顔色,徂歲爲誰榮。鑒賞讀詩須從詩題讀起,這是讀詩的決竅之一,前人早有定論。古之論柳者,早有發現柳公作詩,必在詩題上下細緻工夫的。“柳州五言刻意陶謝。兼學康樂制題。”可見柳宗元在詩題處 “皆極用意”。因此,讀柳詩是不可不細推敲其詩題的。
且按下詩題,先看看詩的内容:
首句“弱植不盈尺”,這肯定是寫石榴了。這一株石榴,因爲剛剛種下尚未成活,枝葉萎蔫不振,全無生氣。它高不盈尺,弱不堪扶。這便是撲面而映入讀者眼前的一株海石榴。
我國石榴的種植,始于漢代。是由出使西域的張骞從西域安國帶回來的,所以又稱“安石榴”。柳宗元所種必不是此。“海石榴”的稱呼,大概行于唐代。是指從古朝鮮(海東)傳入的,當是石榴的另一品種,以其來自海外,故名,也因爲其來自海外,才讓人很容易想起仙山瓊閣的蓬菜三島。
這樣才有了第二句,“遠意駐蓬瀛”。意思是說:别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我在故鄉蓬瀛時,是有萬丈雄心,是有青雲之志的。那生機勃勃的樣子也是可以想象的。這樣看來,首聯二句都是這株可憐的海石榴的自述了。這就爲把
把這首詩,作爲一首詠物詩來讀,奠定了基礎。
颔聯雲:“月寒空階曙,幽夢彩雲生。”時間在悄悄的流逝,月亮在寒夜中靜靜地運行,那陣陣涼意襲來,直逼這可憐的石榴。趕快天亮吧,太陽升起的時候,才會有生的希望。就在這寒夜中,石榴做了一個夢,這當然是一個美夢,滿樹的綠葉紅花,當然是比彩雲更美。但關鍵的問題是,這夢境是對過去的追憶,還是對未來的憧憬。同時還要知道,做夢的石榴尚掙紮在死亡線上。
頸聯不難理解,隻是将那彩雲般的夢,變得更具體。珍珠般的果,紅玉般的花,頗費思考的,是“糞壤”和“莓苔”兩個詞。由這兩個詞所構成的環境,人們是難以把它和“瓊英”“珠樹”聯系起來的。那麽隻有一種解釋,就是石榴對這惡劣的生存環境,充滿了憂慮,也不乏怨恨。在這樣一個環境中,誰也難以指望海石榴會長成玉樹瓊花。原來在這美好的夢邊上潛滋暗長着的,卻是死亡的惡夢。它會壓倒一切,甚至是希望。
美夢是短暫的,而夢魇一般的卻是現實。早已失去了的勃勃生機和淩雲壯志,早已失去了的妩媚身姿和絢麗的光彩,都不知到了哪裏。如果說它們并未喪失殆盡。那麽,也隻是殘存在那尚有一線生氣的根中了。這便是“芳根閟顔色”的全部内涵,是石榴的絲絲哀歎,也
是殘酷的現實對夢的無情摧殘。
“榮”,是繁榮,是開花,是結實,總之是生之輝煌。“徂歲”,是指過去了的歲月。據此看來,該石榴在遭此劫難之前,的确是有過一段玉樹瓊花,彩雲霞霓的輝煌經曆,當然,那是在仙山瓊閣,而不是眼前的“莓苔”“糞壤”。回過頭去,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奮鬥,自己的成就,竟是這樣令人沮喪,令人難以相信,甚至自己也不明白“徂歲爲誰榮”了。這一問,含有無限的哀,無限的悔,無限的怨,無限的恨。
詩讀到這裏,讀者一定不會否定,《新植海石榴》是一首詠物詩。隻不過所詠的是一株正曆遭劫難,前途未蔔的海的石榴,是一株從蓬萊仙境降遷到糞土之壤的海石榴。隻要讀者聯系柳公的身世經曆,就不難發現,這株氣息奄奄,朝不慮夕的石榴,正是柳公的自畫像。根本無法區分得開,哪是石榴,哪是柳公。這種物我渾然一體的意境,正是王國維所認爲的,非得“豪傑之士能自樹立”的“無我之境”。
正因爲這株海石榴與柳宗元有着這非同尋常的緣份,詩人對它的鍾愛和呵護便非同一般。柳集中另有《始見白發題所植海石榴》一詩中雲:“幾年封植愛芳叢”,可見這株石榴最終活了下來。這自是題外之話了。
作者簡介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東(今山
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爲三十卷,名爲《柳河東集》。因爲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爲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并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爲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轾。
读诗须从诗题读起,这是读诗的决窍之一,前人早有定论。古之论柳者,早有发现柳公作诗,必在诗题上下细致工夫的。“柳州五言刻意陶谢。兼学康乐制题。”可见柳宗元在诗题处 “皆极用意”。因此,读柳诗是不可不细推敲其诗题的。
且按下诗题,先看看诗的内容:
首句“弱植不盈尺”,这肯定是写石榴了。这一株石榴,因为刚刚种下尚未成活,枝叶萎蔫不振,全无生气。它高不盈尺,弱不堪扶。这便是扑面而映入读者眼前的一株海石榴。
我国石榴的种植,始于汉代。是由出使西域的张骞从西域安国带回来的,所以又称“安石榴”。柳宗元所种必不是此。“海石榴”的称呼,大概行于唐代。是指从古朝鲜(海东)传入的,当是石榴的另一品种,以其来自海外,故名,也因为其来自海外,才让人很容易想起仙山琼阁的蓬菜三岛。
这样才有了第二句,“远意驻蓬瀛”。意思是说: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在故乡蓬瀛时,是有万丈雄心,是有青云之志的。那生机勃勃的样子也是可以想象的。这样看来,首联二句都是这株可怜的海石榴的自述了。这就为把
把这首诗,作为一首咏物诗来读,奠定了基础。
颔联云:“月寒空阶曙,幽梦彩云生。”时间在悄悄的流逝,月亮在寒夜中静静地运行,那阵阵凉意袭来,直逼这可怜的石榴。赶快天亮吧,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会有生的希望。就在这寒夜中,石榴做了一个梦,这当然是一个美梦,满树的绿叶红花,当然是比彩云更美。但关键的问题是,这梦境是对过去的追忆,还是对未来的憧憬。同时还要知道,做梦的石榴尚挣扎在死亡线上。
颈联不难理解,只是将那彩云般的梦,变得更具体。珍珠般的果,红玉般的花,颇费思考的,是“粪壤”和“莓苔”两个词。由这两个词所构成的环境,人们是难以把它和“琼英”“珠树”联系起来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石榴对这恶劣的生存环境,充满了忧虑,也不乏怨恨。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谁也难以指望海石榴会长成玉树琼花。原来在这美好的梦边上潜滋暗长着的,却是死亡的恶梦。它会压倒一切,甚至是希望。
美梦是短暂的,而梦魇一般的却是现实。早已失去了的勃勃生机和凌云壮志,早已失去了的妩媚身姿和绚丽的光彩,都不知到了哪里。如果说它们并未丧失殆尽。那么,也只是残存在那尚有一线生气的根中了。这便是“芳根閟颜色”的全部内涵,是石榴的丝丝哀叹,也
是残酷的现实对梦的无情摧残。
“荣”,是繁荣,是开花,是结实,总之是生之辉煌。“徂岁”,是指过去了的岁月。据此看来,该石榴在遭此劫难之前,的确是有过一段玉树琼花,彩云霞霓的辉煌经历,当然,那是在仙山琼阁,而不是眼前的“莓苔”“粪壤”。回过头去,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奋斗,自己的成就,竟是这样令人沮丧,令人难以相信,甚至自己也不明白“徂岁为谁荣”了。这一问,含有无限的哀,无限的悔,无限的怨,无限的恨。
诗读到这里,读者一定不会否定,《新植海石榴》是一首咏物诗。只不过所咏的是一株正历遭劫难,前途未卜的海的石榴,是一株从蓬莱仙境降迁到粪土之壤的海石榴。只要读者联系柳公的身世经历,就不难发现,这株气息奄奄,朝不虑夕的石榴,正是柳公的自画像。根本无法区分得开,哪是石榴,哪是柳公。这种物我浑然一体的意境,正是王国维所认为的,非得“豪杰之士能自树立”的“无我之境”。
正因为这株海石榴与柳宗元有着这非同寻常的缘份,诗人对它的钟爱和呵护便非同一般。柳集中另有《始见白发题所植海石榴》一诗中云:“几年封植爱芳丛”,可见这株石榴最终活了下来。这自是题外之话了。
作者简介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
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称“韩柳”。在中国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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