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15 18:50:02
愛花的男人
一場盛大而浪漫的婚禮之後,周昕雨終于成了孫函的合法妻子。後者是一家大公司的總經理,成熟穩重,英俊多金,是所有女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鑽石男。
婚後的生活平靜而幸福,但幸福中偶爾也會飄過幾絲陰影。周昕雨發現她的老公似乎有某種不爲人知的怪癖。
他很愛花。确切地說,是一朵花。
周昕雨從未見過這麽奇怪的花,孤零零的一朵,種在一個黑色陶罐裏,總是含苞欲放的模樣,卻從未見它盛開,也從來未曾凋零。花下泥土的顔色竟是不同尋常的灰白,透着幾分詭異。平日裏從不見孫函澆水,也不許她澆,那花苞卻依然長得很好,豔麗而碩大,顔色鮮紅得就像女人唇上的胭脂。
&ldquo這是什麽花?&rdquo終于有一次,周昕雨忍不住問孫函。
&ldquo它叫&lsquo輪回&rsquo。&rdquo孫函正出神地凝視着那花,眼中有種近乎癡迷的柔情。
&ldquo&lsquo輪回&rsquo?&rdquo周昕雨從未聽說過這麽古怪的花名,還想追問,對方卻再也不肯說一個字了。
周昕雨曾不止一次看見孫函輕輕撫摸着那紅色的花苞,喃喃自語着,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似乎正對自己所愛的人說着動聽的情話。
難道,他愛上了一朵花?
有時周昕雨心中會突然冒出這樣古怪的想法,但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因爲孫函除了對這花特别着迷外,别的一切正常,處處顯示出精英人士的成熟幹練,待她也越發體貼,知道她近來身體不适,就讓她辭職在家休養。
周昕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這些日子總是嗜睡,老是覺得疲倦和頭昏,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起初她以爲工作太累,但休息了幾天狀況卻并未好轉。
&ldquo我是不是病了?&rdquo她憂慮地問孫函。
&ldquo别胡思亂想,我看你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rdquo孫函總是這樣回答她,然後給她買回各種補品。但她總是懶懶地提不起食欲,整個人也越來越沒精神,大多數時候都躺在床上,連門都懶得出了。
終于有一天,她的一個閨蜜來看她,一見面就驚呼:&ldquo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rdquo
&ldquo什麽樣子?&rdquo她愣愣地問,神情宛如夢遊。
閨蜜氣得一把将她拽到浴室的鏡台前:&ldquo你看看你的鬼樣子!&rdquo
鏡子裏的人頭發亂得像雞窩,雙目無神,眼睑泛青,面色慘白,連嘴唇都失去了顔色。
這是我嗎?她一下子驚呆了。
&ldquo還不快去醫院檢查一下!&rdquo
閨蜜硬把她拉到了醫院,檢查的結果竟然是&ldquo重度貧血&rdquo。
&ldquo我怎麽會重度貧血?&rdquo晚上,她把去醫院檢查的事告訴了孫函。
&ldquo誰叫你不肯好好吃東西,整天都說減肥,連我給你買的補品也不肯吃!&rdquo孫函聲音隐隐有些怒氣。
周昕雨羞愧地低下頭,剛結婚那陣她确實爲了保持身材苗條而減少了飲食,但現在卻越來越沒胃口,難道,我得了厭食症?
周昕雨一下子害怕起來,&ldquo老公,我錯了,以後再也不節食了。&rdquo她撒嬌地抱住孫函,後者臉色緩和了些,端出一碗紅棗桂圓枸杞羹,舀了一勺在她口中,&ldquo這是我給你炖的補血的藥膳,多吃點,把失去的血都補回來!&rdquo
&ldquo謝謝老公!&rdquo周昕雨感動地說,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漫得一顆心也甜蜜起來。
花中的美人臉
這天半夜,周昕雨突然驚醒過來。
半開的窗戶吹進深夜的涼風,雪白的窗簾在風中怪異地扭動,慘青的月光正照在窗台的花朵上。那花竟然慢慢開放了,一片一片,妩媚而妖異地綻開,就像一位美豔的女子正慵懶地伸展着四肢。
花的顔色豔紅得像要滴下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淡淡的腥氣,不是花香,而是──血的氣息。
周昕雨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寒意。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那碩大的花蕾突然朝她這邊斜了斜,那一刻,就着慘青色的月光,她看見花蕊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女子蒼白無色的冷臉,一雙妖魅而神秘的眼睛,暗放着幽綠的詭光,宛如毒蛇一般冰冷地盯着她。
周昕雨驚懼地張大嘴,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整個人仿佛深陷夢魇,動彈不了半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那張女人臉毒蛇一般朝她冷笑,看着花的顔色越來越紅,越來越濃&hellip&hellip終于,鮮紅的顔色從花瓣上滴了下來。
竟然是血,一滴又一滴,不停地滴落,血腥的氣息濃烈得令人窒息!
周昕雨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中午,陽光正燦爛地照在她臉上,昨夜恐怖的一切就像朝露一般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或許,那隻是個噩夢而已。
周昕雨剛剛安慰了自己一句,下一秒,就突然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窗台上那朵花,真的開了!
昨夜驚怵的一幕如同飓風般湧上腦海,她禁不住尖叫起來。聽見叫聲,孫函急忙從廚房跑進來,将她柔弱的身子抱進懷中,擔心地問:&ldquo你怎麽了?&rdquo
&ldquo花,花&hellip&hellip那朵花&hellip&hellip&rdquo她渾身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ldquo那朵花怎麽了?&rdquo孫函奇怪地問。
&ldquo花&hellip&hellip開了&hellip&hellip&rdquo周昕雨将頭死死埋進孫函懷中,不敢再看那花一眼,但脊背卻依然感到一陣寒意,仿佛有毒蛇一般的目光在陰冷地盯着她。
&ldquo花開了有什麽奇怪的?&rdquo 孫函似乎有些啞然失笑,&ldquo這花養了那麽久,本來就該開了。&rdquo
&ldquo可是昨晚&hellip&hellip我看見花裏&hellip&hellip有一張&hellip&hellip一張女人臉&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确定?&rdquo孫函渾身一震,目光奇異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周昕雨恍惚覺得,他的眼中竟掠過一絲抑制不住的欣喜。
一種更深的恐懼,像染毒的手指一般,突然掐住了她的心口。周昕雨呆呆地說不出話來,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是那樣陌生,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對方。
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孫函歎了口氣,說:&ldquo你最近身體很差,可能精神也受了影響,産生了幻覺。所以我決定請假,帶你到老家的别墅住段日子,那裏新鮮的空氣一定能幫你很快複原。&rdquo
&ldquo老家的别墅?&rdquo周昕雨覺得很奇怪,她從沒聽對方提起過老家還有一套别墅,
&ldquo是我爺爺留下的老宅,已經很多年沒回去了。不過前段日子我叫人修繕了一下,想給你個驚喜,那兒山清水秀,你一定會喜歡。&rdquo孫函溫和地說。
看着對方關切的神情,周昕雨心下有些感動。孫函是個事業心極強的人,整天早出晚歸地忙公司的事,現在爲了她竟肯放下工作,她不覺有些慚愧,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也許真的隻是場噩夢,花開不過是個巧合而已。
湖畔别墅
三天後,他們終于來到了孫函老家的别墅── 一座位于山中的庭院式住宅,旁邊有一個天然的湖泊,湖水在夕陽的餘輝下不斷變幻着顔色,像一顆完美的寶石般熠熠生輝。
&ldquo這兒好美!&rdquo周昕雨由衷地贊歎,她幾乎立刻愛上了這個地方。
&ldquo你喜歡就好。&rdquo孫函寵溺地一笑。
别墅很大,分上下兩層,家具和地板都是實木的,看得出有些年頭了,典雅中透着古樸。原本請了個老婆婆照看這座屋子,但孫函說想過二人世界,就讓老婆婆回去了。反正他們也采購了一周的食物,在這兒呆上幾天不成問題。
但是兩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宅子裏,周昕雨總覺得有些害怕。這兒周圍沒有别的房子,距離最近的村子步行也要近半個小時。白天還好,晚上天一黑就顯得陰森,因爲靠近湖邊,濕氣又重,再加上植被茂密,風一吹就響起一片嘩然的濤聲,聽得人心裏直發瘆。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這裏的日子很平靜,山中的景色也很幽美,他倆攜手登山,并肩看日落,竟也找回了幾分新婚的甜蜜。
隻是有時候孫函會離開她一段時間,一個人待在别墅的地下室裏,也不準她去看,說是在爲她準備一份特别的禮物。
周昕雨雖然很好奇,卻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孫函雖然大多數時候很溫和,但發起火來卻頗爲吓人。
來這兒之前她曾提議把那朵古怪的花丢掉,結果對方就大發雷霆,吓得她再也不敢說什麽了。
紫衣女子
到這兒的第三天下午,孫函提議去湖上劃船。周昕雨跟着他剛到湖邊,突然想起忘了帶傘,眼下正值盛夏,在那毒辣辣的日頭下暴曬,她嬌嫩的肌膚準會脫層皮。
孫函正在解系在湖邊的小船,這個時候硬叫他陪自己回去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周昕雨猶豫了一下,便跟孫函招呼了一聲,自己獨自回去取傘了。
她剛從一樓的雜物間拿了傘出來,突然看見樓梯拐角處有個紫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ldquo誰?&rdquo周昕雨顫抖着聲音大聲喝問。
那紫色身影仿佛沒有聽見,依然不緊不慢地朝樓梯上走去,身材婀娜,舉步輕盈,看得出是名女子。
難道是到山中來遊玩的人?
山中景色秀美,偶爾也有遊人出沒,隻是不經允許就擅自闖到别人家裏,未免也太太失禮了。于是周昕雨又大聲說:&ldquo哎,這是私人住宅,請不要亂闖!&rdquo
紫衣女子依然置若罔聞,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上走,周昕雨隻好快步追了上去,跑上二樓,卻失去了紫衣女子的蹤迹,隻見最裏面一個房間的門半敞着,隐隐能聽見風聲嗚咽,搖動屋後竹林,潇潇如同夜雨。
周昕雨心下一個激靈,突然想起,最裏面這間屋子就是放置那怪花之處。這次來别墅孫函也堅持把那花帶來了,隻是不再放在卧室,而是放在二樓最裏面的房間,并上了鎖,鑰匙由孫函親自保管。
但爲什麽房門會敞開着?那紫衣女子去了哪兒?
冷汗從脊背上冒了出來,被風一吹,涼得徹骨。周昕雨覺得雙腿陣陣發軟,直覺地想要逃,那敞開的房門卻仿佛有種奇異的魔力,讓她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房内十分陰暗,被茂密的竹林遮蔽着,一點陽光都透不進來。剛一進門,她的頭發衣擺就被風吹得飛揚起來。
窗戶明明緊閉着,房内卻似乎正刮着一場旋風,窗簾被風淩亂地拉扯着,不斷發出&ldquo啪啪&rdquo的拍打聲,裏面空無一人,隻有一張桌子,那朵花就放在桌上,被狂風吹得不住地搖晃,但奇怪的是,這樣大的風卻始終沒法折斷它,隻是花瓣微微收攏,仿佛有些害怕的樣子。
周昕雨呆若木雞地站着,整個人仿佛被魇住了,完全無法行動,也無法思考。
&ldquo昕雨──昕雨──&rdquo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孫函的聲音,原來他遲遲不見周昕雨,就回來找她。
這聲音一響起,屋内的風就突然停了,窗簾&ldquo嘩&rdquo的一聲落了下來,瞬間靜止不動。那花也停止了搖晃,鮮紅的花瓣重新完全展開,仿佛正在綻放一個無比豔麗的笑容。
周昕雨一下子恢複了神志,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轉身拔腿就跑。
隻聽得房門在身後&ldquo哐當&rdquo一聲關上,跟着響起落鎖的聲音,她卻連頭也不敢回,一路狂奔出了屋,撲入孫函懷中,滿面驚惶渾身戰栗着,把剛才看到的恐怖景象斷斷續續地說了一遍。
&ldquo有這樣的事?&rdquo孫函似乎覺得很意外,緊緊皺起眉頭,快步走上樓去。周昕雨一萬個不願意再回去,但又不敢獨自待在房外,隻好也跟着對方走了進去。
來到先前的房間前,房門緊閉着,孫函用力推了推,沒推開,就又取出鎖匙打開了門。周昕雨覺得他似乎很緊張,一進屋就先去查看那花,直到确定它安然無恙,方才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
&ldquo老公,咱們趕快離開這裏吧,我再也不敢在這兒待下去了。&rdquo周昕雨扯着孫函的衣袖,害怕得直掉淚。
孫函卻歎了口氣,搖搖頭說:&ldquo昕雨,一切隻是你的幻覺而已。再說明天就是咱們結婚的紀念日,我要送給你的禮物還沒有完成呢。要走也等過了明天再走,好嗎?&rdquo
&ldquo結婚紀念日?&rdquo周昕雨疑惑地問,他們結婚才一個多月,哪來什麽紀念日?
&ldquo在我們家鄉有種風俗,結婚四十九天之後,丈夫要送給妻子一份親手做的禮物,這樣他們的婚姻才能幸福美滿,天長地久。&rdquo
&ldquo四十九天?&rdquo周昕雨更覺奇怪,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風俗,而且這日子聽上去也太古怪了些。她正想說什麽,孫函已不悅地皺起了眉:&ldquo昕雨,難道你不想咱們能天長地久嗎?&rdquo
見他似乎生氣了,周昕雨便什麽話也不敢再說了。
午夜鍾聲
經過這番驚吓後,兩人都沒有了遊湖的興緻。
周昕雨覺得頭又暈了起來,孫函便扶她回卧室躺下,給她喝了一杯水,并一再保證不會離開她半步,她才放心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全黑了,房間裏空蕩蕩的,孫函不知去向。
周昕雨一下子害怕起來,大聲呼喊孫函的名字,卻沒有回音。
她忍不住起身出去尋找,爲了壯膽,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到處都明晃晃的,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強烈的恐懼感令周昕雨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時走廊上突然刮起了風,這風仿佛有種巨大的力量,推着她身不由己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最裏面的房間前。
房門&ldquo啪&rdquo的一聲打開了,身後傳來一股大力,将周昕雨推進了房間。
屋裏沒有開燈,卻有一點幽藍的冷光,如暗夜燃起的磷火。
借着這暗淡的光線,周昕雨隐隐看見屋裏立着一位紫衣女子,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個面孔,隻露出一雙神秘而美麗的眼睛。
&ldquo你,你到底是誰?&rdquo周昕雨顫抖着問。
&ldquo我是──孫函的前妻。&rdquo女子幽幽的聲音,宛若風聲,宛若歎息。
周昕雨驚恐地退後一步,駭然道:&ldquo孫函的前妻不是已經死了嗎?你,你是鬼!&rdquo
&ldquo是的,我已經死了,可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rdquo女子轉頭望向桌上的花,黯然道,&ldquo這花下的土,就是我的骨灰,孫函用我的身體和你的鮮血,一起飼養這朵花,還有附在花上的那個不死的靈魂。&rdquo
&ldquo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dquo周昕雨震驚地問。
&ldquo孫函不知打哪兒找到了這種古怪的花,人死後,隻要用骨灰栽種這花,那麽死者的靈魂就會附在花上,然後再找一個活人,用她的鮮血澆灌這花,每隔七日澆灌一次,七七四十九天後,再舉行一種邪惡的儀式,抽幹這個人身上的血,全部澆在花上,花上的靈魂就能轉移到這個人的體内,重新獲得新生。&rdquo
&ldquo被,被抽取鮮血的那個人,最,最後會怎麽樣?&rdquo因爲恐懼到了極點,周昕雨本就蒼白的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ldquo當然是死。&rdquo紫衣女子冷冷地說,&ldquo我就是在你之前,被抽幹血的那個人。孫函的妻子借我的身體複活,可惜她沒活幾年就又出車禍死了。所以,孫函又找上了你。&rdquo
&ldquo那我該怎麽辦?&rdquo周昕雨六神無主地問。
紫衣女子同情地看着她:&ldquo你們結婚多久了?&rdquo
&ldquo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rdquo周昕雨眼裏溢滿驚恐,她想起孫函說的那個紀念日,頓覺不寒而栗。
&ldquo那麽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午夜的鍾聲很快就要敲響,你一定要趕在明天之前,毀了這朵花!&rdquo
周昕雨看着那花,豔麗的花朵在幽光中微微收攏,仿佛感覺到了即将來臨的危機。
紫衣女子的聲音幽幽響在耳畔:&ldquo我的力量無法毀去這花,你快折斷它,或許還能救自己一命!&rdquo
周昕雨深吸一口氣,求生的本能使她壓制住了對這花的恐懼,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将手伸向了那朵花。
花在她掌中害怕地垂下了頭,細長的花莖宛如女子纖細的脖頸,周昕雨不知不覺收緊了手指,隻要再用一點力,就能将它折斷──
&ldquo昕雨,你在幹什麽!&rdquo孫函嚴厲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惱怒。
緊跟着屋内突然燈光大亮,周昕雨下意識地回頭,已不見了紫衣女子的身影。
孫函怒氣沖沖地趕過來,一把抓住了周昕雨的手,用力之大幾乎立刻令她痛得流出了眼淚。
&ldquo放,放開我!&rdquo周昕雨拼命掙紮着,卻掙不開對方鐵鉗一般的手指。
&ldquo你到這兒幹什麽?怪不得先前編出那套鬼話來騙我,原來你一直想偷偷毀掉這花,對不對?&rdquo
盛怒之下的孫函完全像變了個人,一張英俊的面孔也扭曲得猙獰起來。
周昕雨痛得說不出話來,突然低頭往孫函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孫函一痛松手。
她趁機跑了出去,跑過長長的走廊,隻聽見孫函在身後咒罵着追趕上來。
突然午夜的鍾聲敲響了,從老式挂鍾中傳出來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格外驚心動魄!
周昕雨不顧一切地跑到了大門口,用力拉門,門卻緊緊鎖上了。
她絕望地轉過身,看着孫函獰笑着逼上前來,&ldquo看來今天安眠藥的劑量不夠,才讓你這麽早醒來。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不會再有痛苦了,咱們也會永遠在一起了!&rdquo
說完,他狠狠地一揮手,将周昕雨擊昏了過去。
輪回重生
陰森恐怖的地下室裏,用人骨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星陣,被抽幹鮮血的周昕雨一動不動地躺在陣中央,像一具沒有生氣的人偶,在她旁邊,是那朵浸在鮮血中,開得越發豔麗的&ldquo輪回&rdquo花。
&ldquo你一定很想知道這是爲什麽吧。&rdquo孫函望着她,微笑着開始述說,&ldquo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了呢?大概是在清朝末年吧,我跟我爹跑南洋做生意。有一次,我們的船隻遇到風暴漂到了一個荒島上。島上有個神秘的部落,他們擁有不死之術,但是必須借用活人的身體,所以我們一行人都被關起來,過段時間就會有人抽取我們身上的鮮血,去飼養一種奇怪的花,然後我們中的人不斷地消失,他們的身體都被當作了移魂的容器,終于有一天,我趁機逃了出來,還帶回了一朵花,我給它取名&lsquo輪回&rsquo,憑借這朵花和我在島上偷偷學會的儀式,我和我的妻子就能擁有不死之身!&rdquo
說完,他得意地一笑,開始念起了一種奇怪的咒語,片刻之後,全無生氣的周昕雨竟睜開了雙眼,她的神情已不再是年輕女孩的天真,而是帶着成熟的妩媚。
&ldquo嘉儀你回來了。&rdquo孫函深情款款地将她擁入懷中,&ldquo咱們終于又能在一起了。&rdquo
在他們旁邊,那朵名爲&ldquo輪回&rdquo的花,又已恢複成含苞的模樣,開始進入一段休眠期,直到重新獲得新鮮的血液,它才會再次綻放。
孫函擁着&ldquo嘉儀&rdquo走出了地下室,然而一覺睡來,他卻發現自己被人牢牢地綁在床上。
&ldquo嘉儀,你,你這是做什麽?&rdquo
&ldquo我不是嘉儀。&rdquo女子淡定地回答。
孫函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瞪着她:&ldquo你到底是誰?&rdquo
&ldquo我是石素容,你的上一任妻子。&rdquo女子冷冷地勾起唇角,&ldquo你忘了嗎?用來飼養&lsquo輪回&rsquo的,正是我以前的身體。所以我的靈魂很容易就能依附在花上,并借助花的魔力,将你的嘉儀趕了下去,成爲孤魂野鬼,而我卻通過你的儀式重獲新生。&rdquo
轟然一聲霹靂,震得孫函面無人色,&ldquo你想幹什麽?&rdquo他神情張惶地問。
&ldquo你們爲了所謂的輪回,自私而殘忍地殺害了許多無辜的人,所以,你也必須爲此付出代價。我想,昕雨大概不會介意借用你的身體吧──&rdquo
她朝一邊轉過頭,孫函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床頭那朵名爲&ldquo輪回&rdquo的花,正輕輕搖擺着豔紅的身子,花上隐隐浮現出一個女人的面孔,容顔凄楚卻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那是,周昕雨。
孫函突然明白了什麽,驚恐萬狀地掙紮起來:&ldquo不,你不能用我的血飼養&lsquo輪回&rsquo,求求你,千萬不要!&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你應得的報應!&rdquo石素容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恐懼在孫函眼中彌散,從蓦然張大的瞳孔中,看到石素容拿着抽血的針管,一步一步走上前來&hellip&hellip
爱花的男人
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之后,周昕雨终于成了孙函的合法妻子。后者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成熟稳重,英俊多金,是所有女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钻石男。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但幸福中偶尔也会飘过几丝阴影。周昕雨发现她的老公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怪癖。
他很爱花。确切地说,是一朵花。
周昕雨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花,孤零零的一朵,种在一个黑色陶罐里,总是含苞欲放的模样,却从未见它盛开,也从来未曾凋零。花下泥土的颜色竟是不同寻常的灰白,透着几分诡异。平日里从不见孙函浇水,也不许她浇,那花苞却依然长得很好,艳丽而硕大,颜色鲜红得就像女人唇上的胭脂。
&ldquo这是什么花?&rdquo终于有一次,周昕雨忍不住问孙函。
&ldquo它叫&lsquo轮回&rsquo。&rdquo孙函正出神地凝视着那花,眼中有种近乎痴迷的柔情。
&ldquo&lsquo轮回&rsquo?&rdquo周昕雨从未听说过这么古怪的花名,还想追问,对方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了。
周昕雨曾不止一次看见孙函轻轻抚摸着那红色的花苞,喃喃自语着,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似乎正对自己所爱的人说着动听的情话。
难道,他爱上了一朵花?
有时周昕雨心中会突然冒出这样古怪的想法,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因为孙函除了对这花特别着迷外,别的一切正常,处处显示出精英人士的成熟干练,待她也越发体贴,知道她近来身体不适,就让她辞职在家休养。
周昕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嗜睡,老是觉得疲倦和头昏,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起初她以为工作太累,但休息了几天状况却并未好转。
&ldquo我是不是病了?&rdquo她忧虑地问孙函。
&ldquo别胡思乱想,我看你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rdquo孙函总是这样回答她,然后给她买回各种补品。但她总是懒懒地提不起食欲,整个人也越来越没精神,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连门都懒得出了。
终于有一天,她的一个闺蜜来看她,一见面就惊呼:&ldquo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rdquo
&ldquo什么样子?&rdquo她愣愣地问,神情宛如梦游。
闺蜜气得一把将她拽到浴室的镜台前:&ldquo你看看你的鬼样子!&rdquo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得像鸡窝,双目无神,眼睑泛青,面色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这是我吗?她一下子惊呆了。
闺蜜硬把她拉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竟然是&ldquo重度贫血&rdquo。
&ldquo我怎么会重度贫血?&rdquo晚上,她把去医院检查的事告诉了孙函。
&ldquo谁叫你不肯好好吃东西,整天都说减肥,连我给你买的补品也不肯吃!&rdquo孙函声音隐隐有些怒气。
周昕雨羞愧地低下头,刚结婚那阵她确实为了保持身材苗条而减少了饮食,但现在却越来越没胃口,难道,我得了厌食症?
周昕雨一下子害怕起来,&ldquo老公,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节食了。&rdquo她撒娇地抱住孙函,后者脸色缓和了些,端出一碗红枣桂圆枸杞羹,舀了一勺在她口中,&ldquo这是我给你炖的补血的药膳,多吃点,把失去的血都补回来!&rdquo
&ldquo谢谢老公!&rdquo周昕雨感动地说,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漫得一颗心也甜蜜起来。
花中的美人脸
这天半夜,周昕雨突然惊醒过来。
半开的窗户吹进深夜的凉风,雪白的窗帘在风中怪异地扭动,惨青的月光正照在窗台的花朵上。那花竟然慢慢开放了,一片一片,妩媚而妖异地绽开,就像一位美艳的女子正慵懒地伸展着四肢。
花的颜色艳红得像要滴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气,不是花香,而是──血的气息。
周昕雨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寒意。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那硕大的花蕾突然朝她这边斜了斜,那一刻,就着惨青色的月光,她看见花蕊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苍白无色的冷脸,一双妖魅而神秘的眼睛,暗放着幽绿的诡光,宛如毒蛇一般冰冷地盯着她。
周昕雨惊惧地张大嘴,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仿佛深陷梦魇,动弹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张女人脸毒蛇一般朝她冷笑,看着花的颜色越来越红,越来越浓&hellip&hellip终于,鲜红的颜色从花瓣上滴了下来。
竟然是血,一滴又一滴,不停地滴落,血腥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周昕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阳光正灿烂地照在她脸上,昨夜恐怖的一切就像朝露一般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周昕雨刚刚安慰了自己一句,下一秒,就突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窗台上那朵花,真的开了!
昨夜惊怵的一幕如同飓风般涌上脑海,她禁不住尖叫起来。听见叫声,孙函急忙从厨房跑进来,将她柔弱的身子抱进怀中,担心地问:&ldquo你怎么了?&rdquo
&ldquo花,花&hellip&hellip那朵花&hellip&hellip&rdquo她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ldquo那朵花怎么了?&rdquo孙函奇怪地问。
&ldquo花&hellip&hellip开了&hellip&hellip&rdquo周昕雨将头死死埋进孙函怀中,不敢再看那花一眼,但脊背却依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毒蛇一般的目光在阴冷地盯着她。
&ldquo花开了有什么奇怪的?&rdquo 孙函似乎有些哑然失笑,&ldquo这花养了那么久,本来就该开了。&rdquo
&ldquo可是昨晚&hellip&hellip我看见花里&hellip&hellip有一张&hellip&hellip一张女人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确定?&rdquo孙函浑身一震,目光奇异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昕雨恍惚觉得,他的眼中竟掠过一丝抑制不住的欣喜。
一种更深的恐惧,像染毒的手指一般,突然掐住了她的心口。周昕雨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陌生,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对方。
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孙函叹了口气,说:&ldquo你最近身体很差,可能精神也受了影响,产生了幻觉。所以我决定请假,带你到老家的别墅住段日子,那里新鲜的空气一定能帮你很快复原。&rdquo
&ldquo老家的别墅?&rdquo周昕雨觉得很奇怪,她从没听对方提起过老家还有一套别墅,
&ldquo是我爷爷留下的老宅,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不过前段日子我叫人修缮了一下,想给你个惊喜,那儿山清水秀,你一定会喜欢。&rdquo孙函温和地说。
看着对方关切的神情,周昕雨心下有些感动。孙函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整天早出晚归地忙公司的事,现在为了她竟肯放下工作,她不觉有些惭愧,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也许真的只是场噩梦,花开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湖畔别墅
三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孙函老家的别墅── 一座位于山中的庭院式住宅,旁边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在夕阳的余辉下不断变幻着颜色,像一颗完美的宝石般熠熠生辉。
&ldquo这儿好美!&rdquo周昕雨由衷地赞叹,她几乎立刻爱上了这个地方。
&ldquo你喜欢就好。&rdquo孙函宠溺地一笑。
别墅很大,分上下两层,家具和地板都是实木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典雅中透着古朴。原本请了个老婆婆照看这座屋子,但孙函说想过二人世界,就让老婆婆回去了。反正他们也采购了一周的食物,在这儿呆上几天不成问题。
但是两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周昕雨总觉得有些害怕。这儿周围没有别的房子,距离最近的村子步行也要近半个小时。白天还好,晚上天一黑就显得阴森,因为靠近湖边,湿气又重,再加上植被茂密,风一吹就响起一片哗然的涛声,听得人心里直发瘆。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里的日子很平静,山中的景色也很幽美,他俩携手登山,并肩看日落,竟也找回了几分新婚的甜蜜。
只是有时候孙函会离开她一段时间,一个人待在别墅的地下室里,也不准她去看,说是在为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周昕雨虽然很好奇,却不敢违逆对方的意思,孙函虽然大多数时候很温和,但发起火来却颇为吓人。
来这儿之前她曾提议把那朵古怪的花丢掉,结果对方就大发雷霆,吓得她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紫衣女子
到这儿的第三天下午,孙函提议去湖上划船。周昕雨跟着他刚到湖边,突然想起忘了带伞,眼下正值盛夏,在那毒辣辣的日头下暴晒,她娇嫩的肌肤准会脱层皮。
孙函正在解系在湖边的小船,这个时候硬叫他陪自己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周昕雨犹豫了一下,便跟孙函招呼了一声,自己独自回去取伞了。
她刚从一楼的杂物间拿了伞出来,突然看见楼梯拐角处有个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ldquo谁?&rdquo周昕雨颤抖着声音大声喝问。
那紫色身影仿佛没有听见,依然不紧不慢地朝楼梯上走去,身材婀娜,举步轻盈,看得出是名女子。
难道是到山中来游玩的人?
山中景色秀美,偶尔也有游人出没,只是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到别人家里,未免也太太失礼了。于是周昕雨又大声说:&ldquo哎,这是私人住宅,请不要乱闯!&rdquo
紫衣女子依然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上走,周昕雨只好快步追了上去,跑上二楼,却失去了紫衣女子的踪迹,只见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半敞着,隐隐能听见风声呜咽,摇动屋后竹林,潇潇如同夜雨。
周昕雨心下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最里面这间屋子就是放置那怪花之处。这次来别墅孙函也坚持把那花带来了,只是不再放在卧室,而是放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并上了锁,钥匙由孙函亲自保管。
但为什么房门会敞开着?那紫衣女子去了哪儿?
冷汗从脊背上冒了出来,被风一吹,凉得彻骨。周昕雨觉得双腿阵阵发软,直觉地想要逃,那敞开的房门却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让她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房内十分阴暗,被茂密的竹林遮蔽着,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刚一进门,她的头发衣摆就被风吹得飞扬起来。
窗户明明紧闭着,房内却似乎正刮着一场旋风,窗帘被风凌乱地拉扯着,不断发出&ldquo啪啪&rdquo的拍打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那朵花就放在桌上,被狂风吹得不住地摇晃,但奇怪的是,这样大的风却始终没法折断它,只是花瓣微微收拢,仿佛有些害怕的样子。
周昕雨呆若木鸡地站着,整个人仿佛被魇住了,完全无法行动,也无法思考。
&ldquo昕雨──昕雨──&rdquo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孙函的声音,原来他迟迟不见周昕雨,就回来找她。
这声音一响起,屋内的风就突然停了,窗帘&ldquo哗&rdquo的一声落了下来,瞬间静止不动。那花也停止了摇晃,鲜红的花瓣重新完全展开,仿佛正在绽放一个无比艳丽的笑容。
周昕雨一下子恢复了神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拔腿就跑。
只听得房门在身后&ldquo哐当&rdquo一声关上,跟着响起落锁的声音,她却连头也不敢回,一路狂奔出了屋,扑入孙函怀中,满面惊惶浑身战栗着,把刚才看到的恐怖景象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ldquo有这样的事?&rdquo孙函似乎觉得很意外,紧紧皱起眉头,快步走上楼去。周昕雨一万个不愿意再回去,但又不敢独自待在房外,只好也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来到先前的房间前,房门紧闭着,孙函用力推了推,没推开,就又取出锁匙打开了门。周昕雨觉得他似乎很紧张,一进屋就先去查看那花,直到确定它安然无恙,方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ldquo老公,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再也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了。&rdquo周昕雨扯着孙函的衣袖,害怕得直掉泪。
孙函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ldquo昕雨,一切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再说明天就是咱们结婚的纪念日,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还没有完成呢。要走也等过了明天再走,好吗?&rdquo
&ldquo结婚纪念日?&rdquo周昕雨疑惑地问,他们结婚才一个多月,哪来什么纪念日?
&ldquo在我们家乡有种风俗,结婚四十九天之后,丈夫要送给妻子一份亲手做的礼物,这样他们的婚姻才能幸福美满,天长地久。&rdquo
&ldquo四十九天?&rdquo周昕雨更觉奇怪,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风俗,而且这日子听上去也太古怪了些。她正想说什么,孙函已不悦地皱起了眉:&ldquo昕雨,难道你不想咱们能天长地久吗?&rdquo
见他似乎生气了,周昕雨便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经过这番惊吓后,两人都没有了游湖的兴致。
周昕雨觉得头又晕了起来,孙函便扶她回卧室躺下,给她喝了一杯水,并一再保证不会离开她半步,她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孙函不知去向。
周昕雨一下子害怕起来,大声呼喊孙函的名字,却没有回音。
她忍不住起身出去寻找,为了壮胆,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到处都明晃晃的,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强烈的恐惧感令周昕雨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时走廊上突然刮起了风,这风仿佛有种巨大的力量,推着她身不由己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前。
房门&ldquo啪&rdquo的一声打开了,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将周昕雨推进了房间。
借着这暗淡的光线,周昕雨隐隐看见屋里立着一位紫衣女子,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面孔,只露出一双神秘而美丽的眼睛。
&ldquo你,你到底是谁?&rdquo周昕雨颤抖着问。
&ldquo我是──孙函的前妻。&rdquo女子幽幽的声音,宛若风声,宛若叹息。
周昕雨惊恐地退后一步,骇然道:&ldquo孙函的前妻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是鬼!&rdquo
&ldquo是的,我已经死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rdquo女子转头望向桌上的花,黯然道,&ldquo这花下的土,就是我的骨灰,孙函用我的身体和你的鲜血,一起饲养这朵花,还有附在花上的那个不死的灵魂。&rdquo
&ldquo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quo周昕雨震惊地问。
&ldquo孙函不知打哪儿找到了这种古怪的花,人死后,只要用骨灰栽种这花,那么死者的灵魂就会附在花上,然后再找一个活人,用她的鲜血浇灌这花,每隔七日浇灌一次,七七四十九天后,再举行一种邪恶的仪式,抽干这个人身上的血,全部浇在花上,花上的灵魂就能转移到这个人的体内,重新获得新生。&rdquo
&ldquo被,被抽取鲜血的那个人,最,最后会怎么样?&rdquo因为恐惧到了极点,周昕雨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ldquo当然是死。&rdquo紫衣女子冷冷地说,&ldquo我就是在你之前,被抽干血的那个人。孙函的妻子借我的身体复活,可惜她没活几年就又出车祸死了。所以,孙函又找上了你。&rdquo
&ldquo那我该怎么办?&rdquo周昕雨六神无主地问。
紫衣女子同情地看着她:&ldquo你们结婚多久了?&rdquo
&ldquo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rdquo周昕雨眼里溢满惊恐,她想起孙函说的那个纪念日,顿觉不寒而栗。
&ldquo那么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午夜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你一定要赶在明天之前,毁了这朵花!&rdquo
周昕雨看着那花,艳丽的花朵在幽光中微微收拢,仿佛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危机。
紫衣女子的声音幽幽响在耳畔:&ldquo我的力量无法毁去这花,你快折断它,或许还能救自己一命!&rdquo
周昕雨深吸一口气,求生的本能使她压制住了对这花的恐惧,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将手伸向了那朵花。
花在她掌中害怕地垂下了头,细长的花茎宛如女子纤细的脖颈,周昕雨不知不觉收紧了手指,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将它折断──
&ldquo昕雨,你在干什么!&rdquo孙函严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恼怒。
紧跟着屋内突然灯光大亮,周昕雨下意识地回头,已不见了紫衣女子的身影。
孙函怒气冲冲地赶过来,一把抓住了周昕雨的手,用力之大几乎立刻令她痛得流出了眼泪。
&ldquo放,放开我!&rdquo周昕雨拼命挣扎着,却挣不开对方铁钳一般的手指。
&ldquo你到这儿干什么?怪不得先前编出那套鬼话来骗我,原来你一直想偷偷毁掉这花,对不对?&rdquo
盛怒之下的孙函完全像变了个人,一张英俊的面孔也扭曲得狰狞起来。
周昕雨痛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低头往孙函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孙函一痛松手。
她趁机跑了出去,跑过长长的走廊,只听见孙函在身后咒骂着追赶上来。
突然午夜的钟声敲响了,从老式挂钟中传出来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周昕雨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大门口,用力拉门,门却紧紧锁上了。
她绝望地转过身,看着孙函狞笑着逼上前来,&ldquo看来今天安眠药的剂量不够,才让你这么早醒来。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咱们也会永远在一起了!&rdquo
说完,他狠狠地一挥手,将周昕雨击昏了过去。
轮回重生
阴森恐怖的地下室里,用人骨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星阵,被抽干鲜血的周昕雨一动不动地躺在阵中央,像一具没有生气的人偶,在她旁边,是那朵浸在鲜血中,开得越发艳丽的&ldquo轮回&rdquo花。
&ldquo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吧。&rdquo孙函望着她,微笑着开始述说,&ldquo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了呢?大概是在清朝末年吧,我跟我爹跑南洋做生意。有一次,我们的船只遇到风暴漂到了一个荒岛上。岛上有个神秘的部落,他们拥有不死之术,但是必须借用活人的身体,所以我们一行人都被关起来,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抽取我们身上的鲜血,去饲养一种奇怪的花,然后我们中的人不断地消失,他们的身体都被当作了移魂的容器,终于有一天,我趁机逃了出来,还带回了一朵花,我给它取名&lsquo轮回&rsquo,凭借这朵花和我在岛上偷偷学会的仪式,我和我的妻子就能拥有不死之身!&rdquo
说完,他得意地一笑,开始念起了一种奇怪的咒语,片刻之后,全无生气的周昕雨竟睁开了双眼,她的神情已不再是年轻女孩的天真,而是带着成熟的妩媚。
&ldquo嘉仪你回来了。&rdquo孙函深情款款地将她拥入怀中,&ldquo咱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rdquo
在他们旁边,那朵名为&ldquo轮回&rdquo的花,又已恢复成含苞的模样,开始进入一段休眠期,直到重新获得新鲜的血液,它才会再次绽放。
孙函拥着&ldquo嘉仪&rdquo走出了地下室,然而一觉睡来,他却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绑在床上。
&ldquo嘉仪,你,你这是做什么?&rdquo
&ldquo我不是嘉仪。&rdquo女子淡定地回答。
孙函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瞪着她:&ldquo你到底是谁?&rdquo
&ldquo我是石素容,你的上一任妻子。&rdquo女子冷冷地勾起唇角,&ldquo你忘了吗?用来饲养&lsquo轮回&rsquo的,正是我以前的身体。所以我的灵魂很容易就能依附在花上,并借助花的魔力,将你的嘉仪赶了下去,成为孤魂野鬼,而我却通过你的仪式重获新生。&rdquo
轰然一声霹雳,震得孙函面无人色,&ldquo你想干什么?&rdquo他神情张惶地问。
&ldquo你们为了所谓的轮回,自私而残忍地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所以,你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想,昕雨大概不会介意借用你的身体吧──&rdquo
她朝一边转过头,孙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床头那朵名为&ldquo轮回&rdquo的花,正轻轻摇摆着艳红的身子,花上隐隐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孔,容颜凄楚却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那是,周昕雨。
孙函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ldquo不,你不能用我的血饲养&lsquo轮回&rsquo,求求你,千万不要!&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这是你应得的报应!&rdquo石素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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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骨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