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0-06-18 18:05:59
有沒有告訴你,“生日”就是“生無甯日”的意思?
反正沒有人告訴過我,要是知道,生日是這個意思,打死我也不會和麥樂像兩隻荷蘭鼠一樣在街上溜達。如果我不在街上溜達的話,我應該就不會遇見胡爲樂這個小王八蛋!
胡爲樂是從一輛挖土機上蹦到我眼前的。
當時,麥樂還指着遠遠的挖土機對我說,你看,怎麽城市的街道上有這種東西啊,絕對會被告擾民的!當時也有很多的市民在對着這個挖土機指指點點。
我本來是想上去看熱鬧的,但是,一走近,胡爲樂就抱着一把斷弦的吉他從挖土機的大鏟刀上,蹦了下來。
結果,因爲蹦的方位有些偏差,他差點摔死。
雖然,他沒有摔死,但是卻把不明狀況的我吓了個半死。
胡爲樂從地上爬起來,抱着吉他就在我身邊大跳大唱:TellMochunIloveher,tellMochunIneedher!
他一邊唱一邊蹦跳着圍着我轉圈,清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最後,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說,莫春,我愛你!生日快樂!
我傻瓜一樣看着胡爲樂自娛自樂,身邊的麥樂看了看挖土機上紅豔豔的大橫幅,上面寫着我的大名:莫春!我愛你!生日快樂!
麥樂看了看街道上那些停住了步子觀望的行人,對我笑,說,我靠,胡爲樂果真不愧是九十年代生人啊!小美國鬼子就是有激情!你的紀戎歌簡直不能與胡爲樂相提并論。
說完,她就咯咯地笑個不停,就跟古代妓院的老鸨給自己家的姑娘找了一個有錢的款爺一樣開心不已的樣子。
胡爲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很精美的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個很精美的戒指,他很小心的将它捧給我,說,生日快樂!我愛你!
愛個屁!我一把将他手裏的那個盒子給打翻在地。
當時的我,不能不氣惱。因爲,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在看着我,像看一隻動物園的大猴子一樣看着我。
我隻能爆發了。
我斜了斜眼睛,看看周圍有沒有莫帆這個小渾蛋存在。如果他是胡爲樂同謀的話,我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胡爲樂看着被我甩在地上的戒指,看着我,像個用心做事卻沒有得到肯定的孩子一樣傷心。我指着他的鼻子大罵,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才多大點兒?學什麽花花公子,裝什麽浪漫。
胡爲樂呼的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十七歲的小男孩特有的固執和不滿,說,你不就是喜歡紀戎歌和白楚那樣的男人嗎?爲什麽他們可以對你這麽做,我就不能?我也喜歡你!
我知道自己不狠狠地罵他一頓的話,這個小孩是不會清醒的,隻會一個勁的往牛角尖裏面鑽。
所以,在那麽多人面前,我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說,因爲他們都是成年人,能賺錢,能養我。而你,隻不過是個小屁孩,買的這個戒指怕都是花你爸**錢吧?你還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說,你喜歡我?等你能用自己賺的錢給我買戒指了,你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吧!
說完,我的腳輕輕地踩過地面上這個十七歲男孩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給我挑選的這枚戒指。
胡爲樂傻傻地看着我,麥樂也傻傻的看着我。
胡爲樂的臉變得異常難看,一個十七歲的小男孩,想到過他的這次表白會遭到拒絕,但是,絕對沒有預料會遭遇侮辱。他彎下腰情緒異常激動,他說,莫春,我發誓!我暑假一定賺夠了錢,給你買戒指,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城管給拖走了,連同那輛違規的挖土機。
我猜測得果真沒錯,莫帆這個渾蛋果然在!開始的時候,他一直貓在人群後,怕我看到滅了他,現在他的好兄弟胡爲樂被執法人員給帶走的時候,這個渾蛋居然奮不顧身的跑了出來,追着車大喊,我也算一個,我也算一個。
麥樂說,莫春,你弟弟真義氣啊!隻是,這麽義氣的小孩,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姐姐呢?說完了,就偷着抿嘴笑。
梧桐那麽傷 第六章 四十
人要是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的。
我生日這天,就是我的全部牙縫都被塞住的時候。
不是我對莫帆和胡爲樂漠不關心,隻是,我知道,這點小事情,胡爲樂的姑姑自然會去拿錢解決,所以,當時,我就将手機給關掉了。
我想,一定不能讓那些執法的同志找到我,我可不想掏錢去贖那兩個小渾蛋。
所以,當天晚上,我,麥樂,黃小詩就在暢樂園花天酒地。當然了,我之所以敢這麽花錢,是因爲麥樂說了,她和黃小詩出錢。
于是我們三個人,各懷心事地瘋狂着,不過,也僅限于喝酒。
喝着喝着,我的眼花了,發現對面的麥樂和黃小詩居然加在一起有三個腦袋,我心想,難道喝酒能将人的腦袋喝成一個半?待我仔細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對面居然多了一個駱駝臉,噢,原來是暢樂園的邱總。
他在我對面一臉微笑地給我唱生日快樂歌,還笑嘻嘻的看着麥樂,仿佛當年把麥樂的鼻子打成駝峰的人不是他一樣。
黃小詩在他面前,小鳥依人的模樣。我的胃,霎時之間,又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我搖着腦袋對他們說,我說,麥樂,小詩,我去一下下,然後,我對駱駝臉邱總笑,我說,失陪一下,然後我就晃向了洗手間。邱總在身後吆喝,說,莫春啊,趕緊回來,咱倆談談琴棋書畫啊。
我心想,你長得就跟琴棋書畫似的。但是嘴巴上又不敢講,因爲,我要努力鎮定一下,回來爲白楚向這個附庸風雅的駱駝臉邱總争取一個畫展的事情。
真可悲啊。
他忘記了我的生日。
我卻念念不忘他的事情。
但是,正在我要向廁所進軍的時候,卻驚見了我一輩子都不敢相信的一幕——溪藍居然在暢樂園,居然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裏,跟兩個小無賴勾肩搭背,看她那興奮的樣子,跟嗑了藥一樣。
就是因爲這一幕,因爲溪藍,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牙縫全部被涼水塞住了。
這是我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場面。
我一直仰望的男子,他所一直珍惜如玉的女子,居然在暢樂園裏,放浪形骸,而且,居然被我給看見了。
他三舅姥爺的。
我真想把我的眼睛挖下來,在腳底踩兩下。
當時,不知道是因爲什麽感受,所以,我忘記了去廁所,沖向了溪藍的面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杯!反手,潑在了她的臉上,我說,你還要不要臉!白楚瞎了眼睛找了你這樣的女人。
溪藍看到我,先是錯愕,然後,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沒有預料的,一向柔弱的溪藍,一向溫柔的溪藍,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而且力量是這樣的巨大。
我幾乎搖晃着要沖上去,跟溪藍同歸于盡。但是整個人卻被她身邊的兩個男子給牢牢的鉗制住了,所以,我隻能用眼睛噴火,也無法在溪藍這個渾蛋的臉上,爲自己讨回公道。
溪藍看着我,可能是因爲酒精的原因,她也在搖晃。我還沒來得及罵她,她反倒将我臭罵了一頓。她指着我的鼻子吼,她說,于莫春,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和白楚手裏了!
我靠,這個女人是瘋狗嗎?怎麽亂咬人!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她有這個強項?明明是我的小初戀,小暗戀,全部都毀滅在她的手裏才是!如今,她卻反咬我一口!
我一邊狠狠地瞪那兩個扯住我胳膊的小無賴,一邊罵溪藍,我說,你還有沒有良心,白楚對你那麽好,你居然在這裏做這樣的事情。
溪藍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因爲酒精,因爲嗑藥,所以,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溫柔如水的溪藍,她眼裏那份隐藏了許久的冰冷,最終鋒芒畢露。
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說,莫春啊,白楚對我好?你怎麽就知道他對我好?你們倆個都不是人,你們兩個害了我,說到這裏,她的眼睛似乎陷入了迷亂之中,滿是痛苦和仇恨的火焰!
我看着她這個樣子,心想,滿心仇恨的應該是我吧?你這個被白楚泡在蜜罐子裏的女孩,還過來跟我說傷害?太笑話了!
溪藍說,莫春,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當時讓我認識了白楚,我也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小的時候,是你莫春的玩具娃娃,長大了以後,又變成了你喜歡的男人的玩具娃娃,而現在,你們倆卻一起把我揉碎了。
說着,她的眼裏開始掉眼淚,急劇墜落。
她輕輕抱着我的腦袋,冰冷的手指不停地在我臉上劃過,她将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突然之間,就像個小孩一樣,無聲的抽泣,她說,莫春,很久之前,我喊你姐姐,我相信你,依賴你,可是你呢?你卻将我當一個玩具娃娃一樣,送給一個拿畫筆的男人。
她喃喃,莫春,你知道嗎?爲什麽白楚對我這麽好?因爲他欠我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淚水掉在我的肩膀上,冰冷生硬。她說,白楚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他自己。他太愛他自己了,所以,拼命的神化他自己,或者,他愛的是你,所以,他要掩蓋所有的真相,做你心中的神。他要完美而無憾地永遠活在你的心裏,就像一座莊嚴的祭台,而我,不過是這個祭台上的羔羊,隻是爲了維護他的完美,他在你心裏的那份該死的完美!
說這話的時候,溪藍整個人都在我的肩膀上,就好像一個人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方向的鳥兒,而我是她暫時栖息的樹枝。
我說,溪藍,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了。
溪藍就笑,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無限的悲傷和瘋狂的情緒從她十七歲的瞳孔裏折射出來,她說,莫春,我告訴你吧。你還記得當年,白楚帶我去山上寫生嗎?我當時不要去,可是,你爲了讓他高興,非要我去。我多麽信任你啊,我的姐姐,可是,你把我交在他的手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能不能保護我?作爲一個姐姐,你,居然,連這點關心都不肯給我……說到這裏,溪藍收住了眼淚,一字一頓的說,于莫春,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奸了……
于莫春,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奸了……
于莫春,你知道嗎?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給輪奸了……
溪藍的話,如同炸雷一樣,将我的腦袋給震碎了,我愣在了原地,她的話,就像千萬條毒蛇一樣,啃噬着我的心髒,糾纏着我的呼吸。
她的手再次撫過我的臉龐,眼睛裏含着淚光,狠狠的揮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臉上,打得我頭暈目眩,可是,我感覺不到疼痛,隻能感覺她的言辭像刀一樣絞碎了我的整個心髒,她說,這一耳光,是你欠我的。你不配做我的姐姐,你不配我的信任!
說到這裏,她的眼睛幾乎都碎裂在淚光之中,她絕望地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說,這麽多年來,我安心地接受這個現實,我以爲他真的對我好,真的愛我!可是,直到你的身邊有了紀戎歌出現,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将要失去你了,所以,整夜整夜的抱着手機給你打電話,整夜整夜地在畫室裏畫你的模樣……當年,在那座山上,噩夢之後,他多麽卑微地哀求我,不要我将這件事情告訴你!他是跪着哀求我的!說一輩子會保護我!守着我!愛我!疼我!報答我!那天我回家之後,你看着白楚對我的好,還對我冷鼻子冷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受了多大的傷害!你又知道不知道白楚對我的好,是我拿着自己的清白換來的……可是,到如今,我根本就是一無所有!他根本就是一方面放不下你,一方面還想占有着我的感情!
說到這裏,她笑,一個十七歲少女在酒精和藥物的唆使之下,情緒異常失控,她輕輕的卻做出了我最不能忍耐的事情——她将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臉上!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讓我受如此大的污辱!
也從來沒有一個男子,可以讓我爲他承受這樣的侮辱!
可是爲什麽,偏偏是白楚,偏偏是溪藍,我卻像個木偶一樣,毫無反擊的能力。
溪藍走的時候,那兩個男的一把将我推倒,上前去扶溪藍,溪藍同他們調笑着,她的十七歲,在這個夏天裏,碎裂成傷。
這時,駱駝臉邱總估計也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說,莫春啊,你怎麽還不過來,我聽小詩說,你要和我談那個什麽什麽白楚還是楚白的畫展的事情……話還沒說完,人就撲通倒在了地上……
溪藍聽到畫展兩個字,單薄的脊背微微一僵,面容冰冷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意味深長。
溪藍所提到的我第一次在紀戎歌家中過夜時,白楚畫的那幅畫,我是在後來幫白楚整理畫展事宜的時候,才看到的。
灰色的背景,古代的雕花朱欄。
一個妙齡的女子,手持團扇,望着窗外。
目若點漆,眉若翠山。
唯獨可惜的是,烏雲絲不再,隻有青絲墜白雪。
白楚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最最傷感是流年,白發罩紅顔;莫問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間無度春。
當時的我,愣在了那幅畫前,許久許久,都沒回過神。
“莫”問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間幾度“春”。
莫。春。
原來,你,心裏是有我的。
梧桐那麽傷 第六章 四十一
當天晚上,麥樂把臉被溪藍打成了豬頭的我拖回了家。
她說,莫春,你的臉怎麽搞的?
我說,我跌進了廁所裏。
麥樂就笑,說,那廁所的坑也真大,還能容得下你的臉!
我搖搖晃晃的笑,又搖搖晃晃的掉眼淚,我問,麥樂,黃小詩呢?
麥樂就放聲的歌唱那首老掉了牙的歌——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就算曾經擁有幸福和完美……然後她就對着我笑,說,黃小詩去給駱駝臉暖床去了。
是的,麥樂,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此後的夜裏,我大段大段的睡夢都會夢到溪藍,夢到她那雙充斥仇恨的眼睛,我還會夢到白楚流淚的眼睛,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無助的在我夢裏哭泣,他告訴我,他的軟弱他的怯懦;他告訴我,當年在那座山上,他作爲男人所有的尊嚴都在溪藍的痛苦叫喊聲中埋沒;他告訴我,當時的他被那些男人緊緊地綁住,眼睜睜地看着這慘無人道的一切發生!
我看着他絕望的淚水,心就軟弱得一塌糊塗,我伸手,想給他擦掉眼淚,卻被
紀戎歌給狠狠的拉住!他手上的力度,讓我的整個夢境都疼痛非常!直到碎裂成無數清晨的陽光。
是的,我知道了白楚那脆弱不堪一擊的心。
我以爲我會看不起這樣的男子,但是,偏偏他是白楚,所以,我除了心疼,根本就忘記了世界上還有一個字眼叫做,鄙視。
愛情啊,是多麽魔鬼的一個字眼啊,它居然讓我這樣的堕落這樣懦弱地去繼續,繼續愛一個這個夏天就這麽來到了,暑假也就這麽到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調整好自己的心,讓它去迎接未來,時光就是這種模樣,它永遠不會因爲你的不知所措而遷就于你,停滞住向前的步子。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白楚的畫展又有了新的希望,因爲那個駱駝臉邱總,終于點了頭。
當時,我正在酒吧裏聽麥樂唱歌,經曆那場成長的疼痛之後,歌聲似乎就是她的生命。
她曾很小心地問過我,紀戎歌有沒有将她那件如此不堪的事情告訴過張志創,問這句話的時候,一向大大咧咧的麥樂,突然很小心,低眉順眼,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一樣。
我搖搖頭,說,你放心,紀戎歌是個有分寸的人,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我說“從來沒有發生”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可是,麥樂,你知道嗎?我多麽不希望這件事情給你留下過傷痕。
麥樂輕輕點了點頭,仿佛一塊石頭落地的表情。
我看着舞台上的她,那麽專心的唱着,唱着那首《一個人的地老天荒》,心裏疼疼的,是不是喜歡張志創,也讓她喜歡得那樣卑微那樣忐忑?
生命之中,總有這麽一個男子,會讓我們低到塵埃裏去,卻開出了花。
哪怕寫盡了人間愛情的張愛玲,都難以免俗。何況我和麥樂,這兩個渾渾噩噩溜達在人間的小迷魂呢?
這個時候,駱駝臉邱總突然從天而降,他說,莫春哪,你好久都不唱歌了啊。邱總可是喜歡聽你的歌,你忠實的歌迷啊。
我回頭,笑笑,說,哦,邱總,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邱總就哈哈地笑,說,聽說你一朋友是個人才,想辦一個畫展。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對風雅的事情向來都是支持的,而且,我也欣賞人才。所以,我想,和你這個朋友合作一下,喏,這個是合同,你看看先,如果合适,就交給你那個朋友……
我吃驚的看着手上的合同,又看了看邱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邱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雖然邱總喜歡風雅,欣賞人才,但是也要看看這個人才的朋友是誰啊,說完,就笑呵呵的看着我。
當晚,我和麥樂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麥樂問我,邱總答應給白楚做畫展?
我點點頭,說,是的。
麥樂搖頭,說,不知道那個姓邱的怎麽會這麽地急人所急。希望不要出什麽大事才好。
我笑了笑,說,合同,我看過了,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的。而且,我覺得,隻要我們遵守了合同,就不會出現意外的。
麥樂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我,說,不管怎樣,你最好和紀戎歌商量一下,你讓他幫你看看這個合同,至少,他是專業的。
我吐了吐舌頭,說,紀戎歌這個小氣鬼,我才不敢讓他知道我和白楚有什麽關系呢。否則,他若真知道了,估計會殺了我的。
麥樂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說,莫春,那個古詩叫什麽來—滿目山河空念遠,勸君憐取眼前人啊。
麥樂的話,就像一根細針,輕輕地紮進了我的心髒,但是我還是故作不屑地說,别跟我說紀戎歌啦,這個小氣鬼,生日還沒送給我禮物呢!
麥樂就很無奈的笑。
夜月當空。
可是,過了今天,世界上便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看得到今日今時的月亮。别人都會放棄的男子。
樓主啊!别調我胃口啦!快發完吧?
等得很着急啊!
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
快快快
梧桐那麽傷 第六章 四十二
隔日,我詳細地查閱了網站上的很多合同樣文,感覺沒有大問題的時候,才去找白楚的。
當我拿着這份合同去找白楚的時候,他愣住了,長長的睫毛之上,仿佛堆積着幾個世紀的塵埃。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不出聲音。
突然,他将我攬入懷中,緊緊地擁抱着,臉頰輕輕的放在我的頸頂上,嗓子裏流竄着争遽而壓抑的喘息聲,最終,無聲的哭泣。
我的世界,突然迷亂不堪。
哦,這個懷抱,這個懷抱!是我奢望了多少年的懷抱啊。此刻,它終于[容納了我。可是,爲什麽我的心卻有些苦呢?
我突然記起,紀戎歌早上還打電話來,跟我說,下午的時候,要帶我去音像店買一些卡通碟片,免得我的暑假過得寂寞。他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強調了“卡通”兩個字,來顯示我的低能。似乎我是個低能兒,他就會很開心的樣子。
縱然他對我千般好,而我的心終是可恥的,是寂寞的。或者,正因爲紀戎歌對我好,這種好足夠的堅定,不像白楚的這份暧昧的好這樣遊離不定。所以,我才會突然失神,流連在了這個叫做白楚的男子的懷抱……
那一刻,我也哭了,也流淚了。
我突然很想把憋了那麽多年的問題問出口,我想說,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出口,白楚已經開口了,他眼含淚水地看着我,說,莫春啊,莫春,你怎麽能這麽傻啊?溪藍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
這個時候,溪藍一臉淚痕地從卧房裏走了出來,抱着我和白楚一起哭,她幾乎顫抖着說,莫春姐姐,對不起,雖然我答應了你,不告訴白楚,你用身體去跟邱總爲他交換畫展這件事情。但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所以告訴他了……
去你的三舅姥爺去吧!
當時的我就跟被人耍了一樣,幾乎想鑽進地底下。但是這兩個傻X都在緊緊抱着我,抱着我死命的哭。
于是,我認命了。
我妥協了。
我無路可退了。
我終于也跟着這兩個傻子哭得撕心裂肺。
原來,白楚,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原則的女人;原來,你縱然是這樣痛苦不甘也是會願意享受這一次“我用身體”爲你換來的畫展。縱然,你“預先”從溪藍那裏知道我去爲你“交換”畫展了,也會躲在屋子裏像隻烏龜一樣等待着我給你換來的這萬壽無疆!
我去你的三舅姥爺的吧!
其實,最後的事實證明,真的該去他三舅姥爺的是莫春這個傻X,因爲,即便是白楚如此低看于她,她都會爲他拼命做事,甘之如饴。
是的,你們罵我吧,我又承擔起協助白楚計劃畫展的工作。
原來,我真的這樣作踐自己。
而且,不亦樂乎。
所以,那幾天,同紀戎歌在一起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極其恍惚,而紀戎歌滿眼疑問,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
隻是,他的眉心緊緊皺着,眉心之間的傷痕,如同匕首,刺穿了我的心。
對不起,你如此厚待于我,我卻在另一個男子面前将自己放得如此卑微。
那些時間,我偷偷埋頭準備白楚的畫展。不聞窗外事。
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知情的。比如,胡爲樂這個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刺激壞了,他居然很神奇地離家出走了。
好在,他沒有将莫帆給拐走!
莫帆去德克士找了一份零工,每天都在小紙片上計算自己今天工作了幾個小時,賺了多少錢,然後就沖着我豁着牙齒笑。
偶爾,他會很擔心地問我,他說,姐,你說胡爲樂不會回不來了吧?
我說,他要是回不來就好了。
莫帆就歎氣,一幅大人的口吻,說,其實我兄弟胡爲樂可比你身邊的白楚和紀戎歌好多了,我兄弟至少真的喜歡你,至少他會爲了給你賺大錢,買好禮物,而跑到别的城市去打工,他……
我當時正在看白楚的畫展計劃表,白了莫帆一眼,拉倒吧!到别的城市去打工?别給這個問題少年的“離家出走”冠上這麽高的帽子好不好啊?
莫帆見争辯不過我,就拉門出去,出去的時候,還偷偷回頭對我笑,神秘地說,姐姐,我很快就能給你買一個你喜歡的禮物了!
這個時候,麥樂恰好飛進了我家。她拍了拍莫帆的腦袋,喊了正在床上抱着日曆看電視的奶奶。就真奔我的面前。
她說,哎呀,麥樂,聽說胡爲樂去打工賺錢,準備娶你過門啦?
我說,你聽誰說的啊?
麥樂就笑,說,我聽張志創說的啊,他說,胡爲樂的姑姑已經報警了。而且還拿出胡爲樂留下的小紙條,小紙條上寫着:我不給莫春賺一個戒指回來,我就不回家了!
麥樂說,我們家張志創說了,看不出,莫春的魅力這麽大啊?
我說,你少煩我了,我正在幫白楚統籌這個計劃表呢。
麥樂說,哦,怎麽?他的畫展如期舉行了?
我點點頭,說,你不是知道的嗎?那個風流雅士駱駝臉邱總打算爲白楚出資了,當然,他也是看準了白楚一定會讓他穩賺不賠的。
麥樂搖搖頭,說,哦,哦,哦,記起來了,感情這個邱總還玩真的?我以爲隻是裝個樣子呢!說到這裏,她就搖頭,道,真不知道,這個駱駝臉邱總是不是爲了你花費這麽大的力氣哎……
我看了看麥樂說,你千萬别跟紀戎歌說,他如果知道了的話,估計就會吃掉我的,更不要跟張志創說,他兩個蛇鼠一窩。
麥樂就笑,好像很開心的表情,說,你知道嗎?張志創說,他好像喜歡我!
我撇了撇嘴,說,哦,他是好像喜歡你,你是肯定喜歡他!哎呀,掉價啊,麥樂!誰主動,就意味着誰倒黴!愛情中萬年不變的真理啊!
麥樂說,烏鴉嘴,我才不喜歡他呢!
我一邊填補着畫展計劃裏的空缺,一邊陪着麥樂聊天,我說,對,你不喜歡他,你喜歡蘇格拉!
然後,我突然想起了什麽,記得黃小詩前幾天好像跟我說,聽說麥樂拒絕了蘇格拉,蘇格拉就在家裏一直鬧自殺,弄得她後媽一直以淚洗面。
我就問麥樂,我說,你知道不?蘇格拉在家裏爲你鬧自殺。
麥樂就說,莫春,你真八卦,誰告訴你的?
我說,還有誰,黃小詩呗,其實麥樂,你得讓張志創看看你的魅力!我不過隻是讓胡爲樂這個小渾球離家出走!可是你呢?你簡直都要了蘇格拉的小命了!
麥樂剛要同我争辯什麽,黃小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跳躍着的黃小詩的名字,就對麥樂說,我說,你看到了不?說不定蘇格拉又有什麽新軍情了!
接起電話時,卻聽到黃小詩的聲音有些低喘,她說,莫春,出來玩吧?我們在蝴蝶沙。
我撇撇嘴,說,沒空,大姐。我在幫白楚弄畫展的計劃表呢。你在蝴蝶沙?哎呀,那麽好的地方,下次再說吧。
黃小詩遲疑了一下,說,莫春,不差一會兒啊,這裏好多帥哥啊,你趕緊來吧!
我聽着她聲音裏有些低喘,就笑,我說,黃小詩,你是不是在蝴蝶沙追帥哥跑追得太累了,怎麽喘成這個樣子?
黃小詩就在電話那頭笑,說,莫春,你别胡說了,趕緊來吧。快點的,車費我出,你打車過來!
我就笑,我說,你這麽慷慨的話,麥樂肯定願意去!我真的沒辦法,先讓麥樂過去陪你一起瘋啊。
黃小詩就連忙點頭,說,好的好的,你讓麥樂到蝴蝶沙地下室的134小包間哈,我在這裏等着她,你讓她趕緊來,說完,黃小詩就挂上了電話。
我說,麥樂,蝴蝶沙地下室134包間,黃小詩等着你一起看帥哥!
麥樂說,我不去,天這麽熱!而且,我還答應了張志創的約會,我得睡夠了美容覺先。
我就白了她一眼,我說,人家黃小詩出車費哎,再說,你把人家哥哥蘇格拉給害得鬧自殺!怎麽也應該去安撫一下人家妹妹吧。别急着跟你的那個什麽痔瘡青年約會了,記得,你得多放他幾次鴿子,他才能感覺到你的高不可攀,感受到你的金貴!有沒有戀受經驗啊,真笨!趕緊去找黃小詩去,我已經替你答應她了。
麥樂聽我說,要讓張志創感覺到她的金貴,立刻覺得确實應該如此。所以,她撇撇嘴巴說,于莫春,你總是拿着她送禮。好了,那姐姐我就給你去蝴蝶沙做開路先鋒了!說完從我桌子上拿了半包薯片就沖了出去。
就這樣,姚麥樂同學被我連推帶踹給推出了家門。
當時的我,看着麥樂離去,并不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這麽一個,就是一個背影都能讓我感覺到快樂的女孩。
有没有告诉你,“生日”就是“生无宁日”的意思?
反正没有人告诉过我,要是知道,生日是这个意思,打死我也不会和麦乐像两只荷兰鼠一样在街上溜达。如果我不在街上溜达的话,我应该就不会遇见胡为乐这个小王八蛋!
胡为乐是从一辆挖土机上蹦到我眼前的。
当时,麦乐还指着远远的挖土机对我说,你看,怎么城市的街道上有这种东西啊,绝对会被告扰民的!当时也有很多的市民在对着这个挖土机指指点点。
我本来是想上去看热闹的,但是,一走近,胡为乐就抱着一把断弦的吉他从挖土机的大铲刀上,蹦了下来。
虽然,他没有摔死,但是却把不明状况的我吓了个半死。
胡为乐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吉他就在我身边大跳大唱:TellMochunIloveher,tellMochunIneedher!
他一边唱一边蹦跳着围着我转圈,清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最后,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说,莫春,我爱你!生日快乐!
我傻瓜一样看着胡为乐自娱自乐,身边的麦乐看了看挖土机上红艳艳的大横幅,上面写着我的大名:莫春!我爱你!生日快乐!
麦乐看了看街道上那些停住了步子观望的行人,对我笑,说,我靠,胡为乐果真不愧是九十年代生人啊!小美国鬼子就是有激情!你的纪戎歌简直不能与胡为乐相提并论。
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个不停,就跟古代妓院的老鸨给自己家的姑娘找了一个有钱的款爷一样开心不已的样子。
胡为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很精美的戒指,他很小心的将它捧给我,说,生日快乐!我爱你!
爱个屁!我一把将他手里的那个盒子给打翻在地。
当时的我,不能不气恼。因为,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在看着我,像看一只动物园的大猴子一样看着我。
我只能爆发了。
我斜了斜眼睛,看看周围有没有莫帆这个小浑蛋存在。如果他是胡为乐同谋的话,我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胡为乐看着被我甩在地上的戒指,看着我,像个用心做事却没有得到肯定的孩子一样伤心。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才多大点儿?学什么花花公子,装什么浪漫。
胡为乐呼的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十七岁的小男孩特有的固执和不满,说,你不就是喜欢纪戎歌和白楚那样的男人吗?为什么他们可以对你这么做,我就不能?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自己不狠狠地骂他一顿的话,这个小孩是不会清醒的,只会一个劲的往牛角尖里面钻。
所以,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因为他们都是成年人,能赚钱,能养我。而你,只不过是个小屁孩,买的这个戒指怕都是花你爸**钱吧?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你喜欢我?等你能用自己赚的钱给我买戒指了,你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吧!
说完,我的脚轻轻地踩过地面上这个十七岁男孩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给我挑选的这枚戒指。
胡为乐傻傻地看着我,麦乐也傻傻的看着我。
胡为乐的脸变得异常难看,一个十七岁的小男孩,想到过他的这次表白会遭到拒绝,但是,绝对没有预料会遭遇侮辱。他弯下腰情绪异常激动,他说,莫春,我发誓!我暑假一定赚够了钱,给你买戒指,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城管给拖走了,连同那辆违规的挖土机。
我猜测得果真没错,莫帆这个浑蛋果然在!开始的时候,他一直猫在人群后,怕我看到灭了他,现在他的好兄弟胡为乐被执法人员给带走的时候,这个浑蛋居然奋不顾身的跑了出来,追着车大喊,我也算一个,我也算一个。
麦乐说,莫春,你弟弟真义气啊!只是,这么义气的小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呢?说完了,就偷着抿嘴笑。
梧桐那么伤 第六章 四十
我生日这天,就是我的全部牙缝都被塞住的时候。
不是我对莫帆和胡为乐漠不关心,只是,我知道,这点小事情,胡为乐的姑姑自然会去拿钱解决,所以,当时,我就将手机给关掉了。
我想,一定不能让那些执法的同志找到我,我可不想掏钱去赎那两个小浑蛋。
所以,当天晚上,我,麦乐,黄小诗就在畅乐园花天酒地。当然了,我之所以敢这么花钱,是因为麦乐说了,她和黄小诗出钱。
于是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疯狂着,不过,也仅限于喝酒。
喝着喝着,我的眼花了,发现对面的麦乐和黄小诗居然加在一起有三个脑袋,我心想,难道喝酒能将人的脑袋喝成一个半?待我仔细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对面居然多了一个骆驼脸,噢,原来是畅乐园的邱总。
他在我对面一脸微笑地给我唱生日快乐歌,还笑嘻嘻的看着麦乐,仿佛当年把麦乐的鼻子打成驼峰的人不是他一样。
黄小诗在他面前,小鸟依人的模样。我的胃,霎时之间,又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我摇着脑袋对他们说,我说,麦乐,小诗,我去一下下,然后,我对骆驼脸邱总笑,我说,失陪一下,然后我就晃向了洗手间。邱总在身后吆喝,说,莫春啊,赶紧回来,咱俩谈谈琴棋书画啊。
我心想,你长得就跟琴棋书画似的。但是嘴巴上又不敢讲,因为,我要努力镇定一下,回来为白楚向这个附庸风雅的骆驼脸邱总争取一个画展的事情。
真可悲啊。
他忘记了我的生日。
我却念念不忘他的事情。
但是,正在我要向厕所进军的时候,却惊见了我一辈子都不敢相信的一幕——溪蓝居然在畅乐园,居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跟两个小无赖勾肩搭背,看她那兴奋的样子,跟嗑了药一样。
就是因为这一幕,因为溪蓝,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牙缝全部被凉水塞住了。
我一直仰望的男子,他所一直珍惜如玉的女子,居然在畅乐园里,放浪形骸,而且,居然被我给看见了。
他三舅姥爷的。
我真想把我的眼睛挖下来,在脚底踩两下。
当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感受,所以,我忘记了去厕所,冲向了溪蓝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反手,泼在了她的脸上,我说,你还要不要脸!白楚瞎了眼睛找了你这样的女人。
溪蓝看到我,先是错愕,然后,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没有预料的,一向柔弱的溪蓝,一向温柔的溪蓝,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而且力量是这样的巨大。
我几乎摇晃着要冲上去,跟溪蓝同归于尽。但是整个人却被她身边的两个男子给牢牢的钳制住了,所以,我只能用眼睛喷火,也无法在溪蓝这个浑蛋的脸上,为自己讨回公道。
溪蓝看着我,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她也在摇晃。我还没来得及骂她,她反倒将我臭骂了一顿。她指着我的鼻子吼,她说,于莫春,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你和白楚手里了!
我靠,这个女人是疯狗吗?怎么乱咬人!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有这个强项?明明是我的小初恋,小暗恋,全部都毁灭在她的手里才是!如今,她却反咬我一口!
我一边狠狠地瞪那两个扯住我胳膊的小无赖,一边骂溪蓝,我说,你还有没有良心,白楚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
溪蓝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因为酒精,因为嗑药,所以,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溪蓝,她眼里那份隐藏了许久的冰冷,最终锋芒毕露。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说,莫春啊,白楚对我好?你怎么就知道他对我好?你们俩个都不是人,你们两个害了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似乎陷入了迷乱之中,满是痛苦和仇恨的火焰!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想,满心仇恨的应该是我吧?你这个被白楚泡在蜜罐子里的女孩,还过来跟我说伤害?太笑话了!
溪蓝说,莫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当时让我认识了白楚,我也绝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小的时候,是你莫春的玩具娃娃,长大了以后,又变成了你喜欢的男人的玩具娃娃,而现在,你们俩却一起把我揉碎了。
说着,她的眼里开始掉眼泪,急剧坠落。
她轻轻抱着我的脑袋,冰冷的手指不停地在我脸上划过,她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突然之间,就像个小孩一样,无声的抽泣,她说,莫春,很久之前,我喊你姐姐,我相信你,依赖你,可是你呢?你却将我当一个玩具娃娃一样,送给一个拿画笔的男人。
她喃喃,莫春,你知道吗?为什么白楚对我这么好?因为他欠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泪水掉在我的肩膀上,冰冷生硬。她说,白楚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他自己。他太爱他自己了,所以,拼命的神化他自己,或者,他爱的是你,所以,他要掩盖所有的真相,做你心中的神。他要完美而无憾地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就像一座庄严的祭台,而我,不过是这个祭台上的羔羊,只是为了维护他的完美,他在你心里的那份该死的完美!
说这话的时候,溪蓝整个人都在我的肩膀上,就好像一个人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方向的鸟儿,而我是她暂时栖息的树枝。
我说,溪蓝,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溪蓝就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无限的悲伤和疯狂的情绪从她十七岁的瞳孔里折射出来,她说,莫春,我告诉你吧。你还记得当年,白楚带我去山上写生吗?我当时不要去,可是,你为了让他高兴,非要我去。我多么信任你啊,我的姐姐,可是,你把我交在他的手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能不能保护我?作为一个姐姐,你,居然,连这点关心都不肯给我……说到这里,溪蓝收住了眼泪,一字一顿的说,于莫春,你知道吗?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给轮奸了……
于莫春,你知道吗?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给轮奸了……
于莫春,你知道吗?那一天,在那座山上,在白楚的面前,我被一群人给轮奸了……
溪蓝的话,如同炸雷一样,将我的脑袋给震碎了,我愣在了原地,她的话,就像千万条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纠缠着我的呼吸。
她的手再次抚过我的脸庞,眼睛里含着泪光,狠狠的挥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头晕目眩,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她的言辞像刀一样绞碎了我的整个心脏,她说,这一耳光,是你欠我的。你不配做我的姐姐,你不配我的信任!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几乎都碎裂在泪光之中,她绝望地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说,这么多年来,我安心地接受这个现实,我以为他真的对我好,真的爱我!可是,直到你的身边有了纪戎歌出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失去你了,所以,整夜整夜的抱着手机给你打电话,整夜整夜地在画室里画你的模样……当年,在那座山上,噩梦之后,他多么卑微地哀求我,不要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他是跪着哀求我的!说一辈子会保护我!守着我!爱我!疼我!报答我!那天我回家之后,你看着白楚对我的好,还对我冷鼻子冷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受了多大的伤害!你又知道不知道白楚对我的好,是我拿着自己的清白换来的……可是,到如今,我根本就是一无所有!他根本就是一方面放不下你,一方面还想占有着我的感情!
说到这里,她笑,一个十七岁少女在酒精和药物的唆使之下,情绪异常失控,她轻轻的却做出了我最不能忍耐的事情——她将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脸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我受如此大的污辱!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让我为他承受这样的侮辱!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白楚,偏偏是溪蓝,我却像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击的能力。
溪蓝走的时候,那两个男的一把将我推倒,上前去扶溪蓝,溪蓝同他们调笑着,她的十七岁,在这个夏天里,碎裂成伤。
这时,骆驼脸邱总估计也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说,莫春啊,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听小诗说,你要和我谈那个什么什么白楚还是楚白的画展的事情……话还没说完,人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溪蓝听到画展两个字,单薄的脊背微微一僵,面容冰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意味深长。
溪蓝所提到的我第一次在纪戎歌家中过夜时,白楚画的那幅画,我是在后来帮白楚整理画展事宜的时候,才看到的。
一个妙龄的女子,手持团扇,望着窗外。
目若点漆,眉若翠山。
唯独可惜的是,乌云丝不再,只有青丝坠白雪。
白楚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最最伤感是流年,白发罩红颜;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无度春。
当时的我,愣在了那幅画前,许久许久,都没回过神。
“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几度“春”。
莫。春。
原来,你,心里是有我的。
梧桐那么伤 第六章 四十一
当天晚上,麦乐把脸被溪蓝打成了猪头的我拖回了家。
她说,莫春,你的脸怎么搞的?
我说,我跌进了厕所里。
麦乐就笑,说,那厕所的坑也真大,还能容得下你的脸!
我摇摇晃晃的笑,又摇摇晃晃的掉眼泪,我问,麦乐,黄小诗呢?
麦乐就放声的歌唱那首老掉了牙的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就算曾经拥有幸福和完美……然后她就对着我笑,说,黄小诗去给骆驼脸暖床去了。
是的,麦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此后的夜里,我大段大段的睡梦都会梦到溪蓝,梦到她那双充斥仇恨的眼睛,我还会梦到白楚流泪的眼睛,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在我梦里哭泣,他告诉我,他的软弱他的怯懦;他告诉我,当年在那座山上,他作为男人所有的尊严都在溪蓝的痛苦叫喊声中埋没;他告诉我,当时的他被那些男人紧紧地绑住,眼睁睁地看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切发生!
我看着他绝望的泪水,心就软弱得一塌糊涂,我伸手,想给他擦掉眼泪,却被
纪戎歌给狠狠的拉住!他手上的力度,让我的整个梦境都疼痛非常!直到碎裂成无数清晨的阳光。
是的,我知道了白楚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心。
我以为我会看不起这样的男子,但是,偏偏他是白楚,所以,我除了心疼,根本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字眼叫做,鄙视。
爱情啊,是多么魔鬼的一个字眼啊,它居然让我这样的堕落这样懦弱地去继续,继续爱一个这个夏天就这么来到了,暑假也就这么到了,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调整好自己的心,让它去迎接未来,时光就是这种模样,它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不知所措而迁就于你,停滞住向前的步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白楚的画展又有了新的希望,因为那个骆驼脸邱总,终于点了头。
当时,我正在酒吧里听麦乐唱歌,经历那场成长的疼痛之后,歌声似乎就是她的生命。
她曾很小心地问过我,纪戎歌有没有将她那件如此不堪的事情告诉过张志创,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向大大咧咧的麦乐,突然很小心,低眉顺眼,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
我摇摇头,说,你放心,纪戎歌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我说“从来没有发生”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可是,麦乐,你知道吗?我多么不希望这件事情给你留下过伤痕。
麦乐轻轻点了点头,仿佛一块石头落地的表情。
我看着舞台上的她,那么专心的唱着,唱着那首《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心里疼疼的,是不是喜欢张志创,也让她喜欢得那样卑微那样忐忑?
生命之中,总有这么一个男子,会让我们低到尘埃里去,却开出了花。
哪怕写尽了人间爱情的张爱玲,都难以免俗。何况我和麦乐,这两个浑浑噩噩溜达在人间的小迷魂呢?
这个时候,骆驼脸邱总突然从天而降,他说,莫春哪,你好久都不唱歌了啊。邱总可是喜欢听你的歌,你忠实的歌迷啊。
我回头,笑笑,说,哦,邱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邱总就哈哈地笑,说,听说你一朋友是个人才,想办一个画展。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对风雅的事情向来都是支持的,而且,我也欣赏人才。所以,我想,和你这个朋友合作一下,喏,这个是合同,你看看先,如果合适,就交给你那个朋友……
我吃惊的看着手上的合同,又看了看邱总,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邱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虽然邱总喜欢风雅,欣赏人才,但是也要看看这个人才的朋友是谁啊,说完,就笑呵呵的看着我。
当晚,我和麦乐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麦乐问我,邱总答应给白楚做画展?
我点点头,说,是的。
麦乐摇头,说,不知道那个姓邱的怎么会这么地急人所急。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我笑了笑,说,合同,我看过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我觉得,只要我们遵守了合同,就不会出现意外的。
麦乐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我,说,不管怎样,你最好和纪戎歌商量一下,你让他帮你看看这个合同,至少,他是专业的。
我吐了吐舌头,说,纪戎歌这个小气鬼,我才不敢让他知道我和白楚有什么关系呢。否则,他若真知道了,估计会杀了我的。
麦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莫春,那个古诗叫什么来—满目山河空念远,劝君怜取眼前人啊。
麦乐的话,就像一根细针,轻轻地扎进了我的心脏,但是我还是故作不屑地说,别跟我说纪戎歌啦,这个小气鬼,生日还没送给我礼物呢!
麦乐就很无奈的笑。
夜月当空。
可是,过了今天,世界上便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看得到今日今时的月亮。别人都会放弃的男子。
楼主啊!别调我胃口啦!快发完吧?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快快快
梧桐那么伤 第六章 四十二
隔日,我详细地查阅了网站上的很多合同样文,感觉没有大问题的时候,才去找白楚的。
当我拿着这份合同去找白楚的时候,他愣住了,长长的睫毛之上,仿佛堆积着几个世纪的尘埃。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不出声音。
突然,他将我揽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脸颊轻轻的放在我的颈顶上,嗓子里流窜着争遽而压抑的喘息声,最终,无声的哭泣。
我的世界,突然迷乱不堪。
哦,这个怀抱,这个怀抱!是我奢望了多少年的怀抱啊。此刻,它终于[容纳了我。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有些苦呢?
我突然记起,纪戎歌早上还打电话来,跟我说,下午的时候,要带我去音像店买一些卡通碟片,免得我的暑假过得寂寞。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强调了“卡通”两个字,来显示我的低能。似乎我是个低能儿,他就会很开心的样子。
纵然他对我千般好,而我的心终是可耻的,是寂寞的。或者,正因为纪戎歌对我好,这种好足够的坚定,不像白楚的这份暧昧的好这样游离不定。所以,我才会突然失神,流连在了这个叫做白楚的男子的怀抱……
那一刻,我也哭了,也流泪了。
我突然很想把憋了那么多年的问题问出口,我想说,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但是,我的话还没有出口,白楚已经开口了,他眼含泪水地看着我,说,莫春啊,莫春,你怎么能这么傻啊?溪蓝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这个时候,溪蓝一脸泪痕地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抱着我和白楚一起哭,她几乎颤抖着说,莫春姐姐,对不起,虽然我答应了你,不告诉白楚,你用身体去跟邱总为他交换画展这件事情。但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所以告诉他了……
去你的三舅姥爷去吧!
当时的我就跟被人耍了一样,几乎想钻进地底下。但是这两个傻X都在紧紧抱着我,抱着我死命的哭。
于是,我认命了。
我妥协了。
我无路可退了。
我终于也跟着这两个傻子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白楚,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原则的女人;原来,你纵然是这样痛苦不甘也是会愿意享受这一次“我用身体”为你换来的画展。纵然,你“预先”从溪蓝那里知道我去为你“交换”画展了,也会躲在屋子里像只乌龟一样等待着我给你换来的这万寿无疆!
我去你的三舅姥爷的吧!
其实,最后的事实证明,真的该去他三舅姥爷的是莫春这个傻X,因为,即便是白楚如此低看于她,她都会为他拼命做事,甘之如饴。
是的,你们骂我吧,我又承担起协助白楚计划画展的工作。
原来,我真的这样作践自己。
而且,不亦乐乎。
所以,那几天,同纪戎歌在一起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极其恍惚,而纪戎歌满眼疑问,但是,始终没有问出口。
只是,他的眉心紧紧皱着,眉心之间的伤痕,如同匕首,刺穿了我的心。
对不起,你如此厚待于我,我却在另一个男子面前将自己放得如此卑微。
那些时间,我偷偷埋头准备白楚的画展。不闻窗外事。
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知情的。比如,胡为乐这个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刺激坏了,他居然很神奇地离家出走了。
好在,他没有将莫帆给拐走!
莫帆去德克士找了一份零工,每天都在小纸片上计算自己今天工作了几个小时,赚了多少钱,然后就冲着我豁着牙齿笑。
偶尔,他会很担心地问我,他说,姐,你说胡为乐不会回不来了吧?
我说,他要是回不来就好了。
莫帆就叹气,一幅大人的口吻,说,其实我兄弟胡为乐可比你身边的白楚和纪戎歌好多了,我兄弟至少真的喜欢你,至少他会为了给你赚大钱,买好礼物,而跑到别的城市去打工,他……
我当时正在看白楚的画展计划表,白了莫帆一眼,拉倒吧!到别的城市去打工?别给这个问题少年的“离家出走”冠上这么高的帽子好不好啊?
莫帆见争辩不过我,就拉门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偷偷回头对我笑,神秘地说,姐姐,我很快就能给你买一个你喜欢的礼物了!
这个时候,麦乐恰好飞进了我家。她拍了拍莫帆的脑袋,喊了正在床上抱着日历看电视的奶奶。就真奔我的面前。
她说,哎呀,麦乐,听说胡为乐去打工赚钱,准备娶你过门啦?
我说,你听谁说的啊?
麦乐就笑,说,我听张志创说的啊,他说,胡为乐的姑姑已经报警了。而且还拿出胡为乐留下的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我不给莫春赚一个戒指回来,我就不回家了!
麦乐说,我们家张志创说了,看不出,莫春的魅力这么大啊?
我说,你少烦我了,我正在帮白楚统筹这个计划表呢。
麦乐说,哦,怎么?他的画展如期举行了?
我点点头,说,你不是知道的吗?那个风流雅士骆驼脸邱总打算为白楚出资了,当然,他也是看准了白楚一定会让他稳赚不赔的。
麦乐摇摇头,说,哦,哦,哦,记起来了,感情这个邱总还玩真的?我以为只是装个样子呢!说到这里,她就摇头,道,真不知道,这个骆驼脸邱总是不是为了你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哎……
我看了看麦乐说,你千万别跟纪戎歌说,他如果知道了的话,估计就会吃掉我的,更不要跟张志创说,他两个蛇鼠一窝。
麦乐就笑,好像很开心的表情,说,你知道吗?张志创说,他好像喜欢我!
我撇了撇嘴,说,哦,他是好像喜欢你,你是肯定喜欢他!哎呀,掉价啊,麦乐!谁主动,就意味着谁倒霉!爱情中万年不变的真理啊!
麦乐说,乌鸦嘴,我才不喜欢他呢!
我一边填补着画展计划里的空缺,一边陪着麦乐聊天,我说,对,你不喜欢他,你喜欢苏格拉!
然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黄小诗前几天好像跟我说,听说麦乐拒绝了苏格拉,苏格拉就在家里一直闹自杀,弄得她后妈一直以泪洗面。
我就问麦乐,我说,你知道不?苏格拉在家里为你闹自杀。
我说,还有谁,黄小诗呗,其实麦乐,你得让张志创看看你的魅力!我不过只是让胡为乐这个小浑球离家出走!可是你呢?你简直都要了苏格拉的小命了!
麦乐刚要同我争辩什么,黄小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的黄小诗的名字,就对麦乐说,我说,你看到了不?说不定苏格拉又有什么新军情了!
接起电话时,却听到黄小诗的声音有些低喘,她说,莫春,出来玩吧?我们在蝴蝶沙。
我撇撇嘴,说,没空,大姐。我在帮白楚弄画展的计划表呢。你在蝴蝶沙?哎呀,那么好的地方,下次再说吧。
黄小诗迟疑了一下,说,莫春,不差一会儿啊,这里好多帅哥啊,你赶紧来吧!
我听着她声音里有些低喘,就笑,我说,黄小诗,你是不是在蝴蝶沙追帅哥跑追得太累了,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黄小诗就在电话那头笑,说,莫春,你别胡说了,赶紧来吧。快点的,车费我出,你打车过来!
我就笑,我说,你这么慷慨的话,麦乐肯定愿意去!我真的没办法,先让麦乐过去陪你一起疯啊。
黄小诗就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你让麦乐到蝴蝶沙地下室的134小包间哈,我在这里等着她,你让她赶紧来,说完,黄小诗就挂上了电话。
我说,麦乐,蝴蝶沙地下室134包间,黄小诗等着你一起看帅哥!
麦乐说,我不去,天这么热!而且,我还答应了张志创的约会,我得睡够了美容觉先。
我就白了她一眼,我说,人家黄小诗出车费哎,再说,你把人家哥哥苏格拉给害得闹自杀!怎么也应该去安抚一下人家妹妹吧。别急着跟你的那个什么痔疮青年约会了,记得,你得多放他几次鸽子,他才能感觉到你的高不可攀,感受到你的金贵!有没有恋受经验啊,真笨!赶紧去找黄小诗去,我已经替你答应她了。
麦乐听我说,要让张志创感觉到她的金贵,立刻觉得确实应该如此。所以,她撇撇嘴巴说,于莫春,你总是拿着她送礼。好了,那姐姐我就给你去蝴蝶沙做开路先锋了!说完从我桌子上拿了半包薯片就冲了出去。
就这样,姚麦乐同学被我连推带踹给推出了家门。
当时的我,看着麦乐离去,并不知道,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就是一个背影都能让我感觉到快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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