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30 14:18:26
出自唐代王維的《少年行四首》
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爲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随骠騎戰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隻似無。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
漢家君臣歡宴終,高議雲台論戰功。天子臨軒賜侯印,将軍佩出明光宮。
譯文及注釋譯文新豐美酒一鬥價值十千錢,出沒五陵的遊俠多是少年。相逢時意氣投合爲君痛飲,駿馬就拴在酒樓下垂柳邊。
才從軍便作漢朝的羽林郎,一開始就随将軍鏖戰漁陽。誰知道不能去邊關的痛苦,縱然戰死還留下俠骨芬芳。
一個人就能拉開兩張雕弓,敵騎千重全都不放在眼中。偏坐金鞍上從容調好羽箭,不停地射去敵酋無法逃生。
朝廷君臣慶功大宴方告終,高高坐在雲台上談論戰功。天子親臨殿欄賜予列侯印,将軍佩着印绶走出明光宮。
注釋新豐:在今陝西省臨潼縣東北,盛産美酒。鬥十千:指美酒名貴,價值萬貫。鹹陽:本指戰國時秦國的都城鹹陽,當時著名的勇士蓋勒、荊轲、秦舞陽都到過鹹陽,這裏用來代指唐朝都城長安。羽林郎:漢代禁衛軍官名,無定員,掌宿衛侍從,常以六郡世家大族子弟充任。後來一直沿用到隋唐時期。骠騎:指霍去病,曾任骠騎将軍。漁陽:古幽州,今河北
北薊縣一帶,漢時與匈奴經常接戰的地方。苦:一作“死”。擘:張,分開。一作“臂”。雕弧:飾有雕畫的良弓。重:一作“群”。白羽:指箭,尾部飾有白色羽翎。五單于:原指漢宣帝時匈奴内亂争立的五個首領。漢宣帝時,匈奴内亂,自相殘殺,諸王自立分而爲五。這裏比喻騷擾邊境的少數民族諸王。歡宴:指慶功大宴。雲台:東漢洛陽宮中的座台,明帝時,曾将鄧禹等二十八個開國功臣的像畫在台上,史稱“雲台二十八将”。軒:殿前濫檻。明光宮:漢宮名,公元前101年(漢武帝太初四年)秋建。
鑒賞這組詩的第一首,寫俠少的歡聚痛飲。詩開頭便以“美酒”領起,因爲豪飲酣醉自來被認爲是英雄本色,所謂“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李白《少年行》)飲酒在當時因能激發意氣而被視作勝事。“鬥十千”語出曹植《名都篇》:“歸來宴平樂,美酒鬥十千”,按李白也有《将進酒》詩雲:“昔時陳王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谑”,此詩意近李詩,不僅極言酒之珍美,而且還借前人的用語寫出慷慨好客、縱情歡樂的盛況。蓋遊俠之飲原非獨酌遣悶,其倜傥意氣正在大會賓客之際才得以充分的表現。第二句言“鹹陽遊俠”,乃以京都俠少爲其代表。遊俠人物大多出身于都市的闾裏市
井之中,故司馬遷在《史記·遊俠列傳》裏徑直稱之爲“闾裏之俠”,鹹陽爲秦的國都,則京邑爲遊俠的淵薮也不言自明,這裏不過是舉其佼佼者以概全體。詩的前兩句以“新豐美酒”烘染在前,“鹹陽遊俠”出場在後,而“多少年”則爲全篇之綱。詩的後二句更進一層,寫出俠少重友情厚交誼的作風。即便是邂逅相逢的陌路人,杯酒之間便能成爲意氣相傾的知己,所謂“論交從優孟,買醉入新豐”(李白《結客少年場行》)、“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岑參《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正表現了他們同聲相應的熱情。因此,在他們開懷暢飲的豪爽風度中,還滲透着爲朋友傾情倒意,肝膽相照的人情美。酒如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們率真坦蕩的人生态度。詩爲人物寫照,最後卻宕開去以景語收束。詩人撇開樓裏的場面,轉而從樓外的景象落筆,其實寫外景還是爲内景服務的。末句中的“高樓”不僅和首句呼應,暗示了人物的豪縱氣派,而且以其卓然挺立的雄姿一掃鄙陋猥瑣之态;“系馬垂柳”則以駿馬和楊柳的意象,襯托出少年遊俠富有青春氣息的俊爽風緻。有此一筆,使情景曆曆如繪,遂在表現人物豪宕氣概的同時,又顯得蘊藉有緻。全詩用筆的跳蕩靈動,也是和少年奔放不羁的性格神采相吻合的。
第二首,寫遊俠的出征邊塞。這首詩裏所說的“仕漢”“骠騎”,以及下面兩首詩裏出現的“五單于”“漢家君臣”等,都是借漢事喻唐,這在唐詩中幾乎是習聞熟見的慣例。這裏說少年委身事君,入仕之初便擔任了羽林郎的職務。由于羽林郎宿仗衛内、親近帷幄,地位十分重要,故非一般等閑之輩可以入選。《後漢書·地理志》雲:“漢興,六郡良家子選給羽林。”由此即可見一斑。骠騎指武帝時的名将霍去病,曾多次統率大軍反擊匈奴侵擾,戰功顯赫。少年報國心切,一心想效功當世,一旦國家有事,便毫不猶豫地随軍出征。邊關是遙遠荒寒的,沙場的搏殺更是出生入死,而主人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種爲國獻身的精神,和曹植的《白馬篇》裏“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少年英雄是一脈相承的。所不同的是,曹詩通篇是用第三人稱的視角來加以客觀的描述和贊頌,這裏卻借少年自己的口吻直抒胸臆:第三句以自诘的口氣反挑,使文勢陡起波瀾,末句則以斬截之語收束,而“孰”“不”“縱”“猶”等虛詞的連用,又在接二連三的轉折中不斷加強語氣,活脫地傳達出少年從容朱毅的神情和義無返顧的決心。這種借頓挫的用筆展示人物内心世界的手法,不僅很有力度,而且進一步深化了遊俠“意氣
”的内涵。
第三首,寫少年的勇武殺敵。詩人将主人公置于孤危險惡的戰争情勢之中。“虜騎千重”指敵人大軍壓境,形成包圍之勢;“衆敵酋傾巢出動,來勢洶洶,企圖以優勢兵力取勝。而少年以“一身”對“千重”之敵,竟能左右馳突于敵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且能擒賊先擒王,将兇蠻剽悍的敵酋“紛紛射殺”,其過人的膽略和武藝已分明可見。這裏把少年寫成孤膽英雄,意在突出他的勇冠三軍、戰功卓著。詩的一、三兩句,以特寫鏡頭爲少年英武矯健的身姿寫照:“擘兩雕弧”言其多力善射,能左右開弓;“偏坐金鞍”言其鞍馬功夫娴熟,能在疾馳的馬背上自如地變換各種姿勢;“調白羽”則是善于在運動中瞄準目标,箭無虛發。二、四兩句,從對方着筆來反襯少年的藝高膽大。敵我雙方的力量愈是懸殊,也就愈能表現主人公無所畏懼的英雄氣概,而這種氣概,又正來自于其置生死于度外的獻身精神。這樣,這首詩就和上一首彼此呼應,并爲下一首寫功高不賞張本。詩中所出現的雕弧、金鞍和白羽,均是以着色之筆略加點染,本來是愛其人而及其物,這裏的物又爲人增色,人與物原不妨是互相輝映、相得益彰的。盛唐詩人每喜表現尚武精神,如李白自稱“彎弓綠弦開,滿月不憚堅。閑騎駿馬獵,一射兩虎
穿。”(《贈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禦》)杜甫自述“射飛曾縱鞚,引臂落鹙鸧。”(《壯遊》)王維則稱贊他的一位族弟說:“讀書複騎射,帶劍遊淮陰……席帆聊問罪,卉服盡成擒。”(《送從弟蕃遊淮南》)等等。這些都可看作是詩中理想形象的現實依據。
第四首,寫遊俠的功成無賞。上一首詩既已寫到少年遊俠的勇卻群敵,那麽這一首寫朝廷論功行賞,他也理應是受獎的主角了。詩的前三句,極寫慶功儀式的隆重和氣氛的熱烈:君臣歡宴、雲台論功、天子臨軒、封侯賜爵,正當期待中的主角出場時,領賞者卻突然變成了“将軍”。這裏的“将軍”和第二首“初随骠騎戰漁陽”裏的“骠騎”當是一人,指軍中的主帥。“将軍諷出明光宮”,也即李白《塞下曲》其三所雲:“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意謂受皇帝寵信的權貴坐享其成而血戰的勇士反遭冷落。詩以烘雲托月的手法反複渲染,到頭來卻翻作他人;而活躍在前三首詩裏的主角被悄無聲息地推到了局外。這種欲抑故揚的藝術處理,使詩中的不平之鳴得以強有力的表現,這裏再加申說反而是多餘的了。
王維的《少年行四首》,以浪漫的筆調讴歌了豪蕩使氣、舍身報國、崇尚事功和功成不居的任俠精神,表現出強烈的英雄主義色彩。他筆下的少年遊
俠形象,和盛唐其他詩人創造的形象一樣,實際上是時代理想的人格化寫照。這四首絕句獨自成篇,各有側重,但又蟬聯而下,互相補充和照應。用筆或實或虛,或顯或隐,舒卷自如,不拘一格,成功地譜寫了一支朝氣蓬勃、富有青春旋律的進行曲。
創作背景《樂府詩集》卷六十六錄此四首于《結客少年場行》之後。根據陳鐵民《王維年譜》及組詩所反映的少年遊戲精神面貌來看,這四首詩是王維早期的作品,當作于安史之亂發生之前。
作者簡介王維(701年-761年,一說699年—761年),字摩诘,漢族,河東蒲州(今山西運城)人,祖籍山西祁縣,唐朝詩人,有“詩佛”之稱。蘇轼評價其:“味摩诘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诘之畫,畫中有詩。”開元九年(721年)中進士,任太樂丞。王維是盛唐詩人的代表,今存詩400餘首,重要詩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維精通佛學,受禅宗影響很大。佛教有一部《維摩诘經》,是王維名和字的由來。王維詩書畫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藝,音樂也很精通。與孟浩然合稱“王孟”。
出自唐代王维的《少年行四首》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译文及注释译文新丰美酒一斗价值十千钱,出没五陵的游侠多是少年。相逢时意气投合为君痛饮,骏马就拴在酒楼下垂柳边。
才从军便作汉朝的羽林郎,一开始就随将军鏖战渔阳。谁知道不能去边关的痛苦,纵然战死还留下侠骨芬芳。
一个人就能拉开两张雕弓,敌骑千重全都不放在眼中。偏坐金鞍上从容调好羽箭,不停地射去敌酋无法逃生。
朝廷君臣庆功大宴方告终,高高坐在云台上谈论战功。天子亲临殿栏赐予列侯印,将军佩着印绶走出明光宫。
注释新丰:在今陕西省临潼县东北,盛产美酒。斗十千:指美酒名贵,价值万贯。咸阳:本指战国时秦国的都城咸阳,当时著名的勇士盖勒、荆轲、秦舞阳都到过咸阳,这里用来代指唐朝都城长安。羽林郎:汉代禁卫军官名,无定员,掌宿卫侍从,常以六郡世家大族子弟充任。后来一直沿用到隋唐时期。骠骑:指霍去病,曾任骠骑将军。渔阳:古幽州,今河北
北蓟县一带,汉时与匈奴经常接战的地方。苦:一作“死”。擘:张,分开。一作“臂”。雕弧:饰有雕画的良弓。重:一作“群”。白羽:指箭,尾部饰有白色羽翎。五单于:原指汉宣帝时匈奴内乱争立的五个首领。汉宣帝时,匈奴内乱,自相残杀,诸王自立分而为五。这里比喻骚扰边境的少数民族诸王。欢宴:指庆功大宴。云台:东汉洛阳宫中的座台,明帝时,曾将邓禹等二十八个开国功臣的像画在台上,史称“云台二十八将”。轩:殿前滥槛。明光宫:汉宫名,公元前101年(汉武帝太初四年)秋建。
鉴赏这组诗的第一首,写侠少的欢聚痛饮。诗开头便以“美酒”领起,因为豪饮酣醉自来被认为是英雄本色,所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李白《少年行》)饮酒在当时因能激发意气而被视作胜事。“斗十千”语出曹植《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按李白也有《将进酒》诗云:“昔时陈王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此诗意近李诗,不仅极言酒之珍美,而且还借前人的用语写出慷慨好客、纵情欢乐的盛况。盖游侠之饮原非独酌遣闷,其倜傥意气正在大会宾客之际才得以充分的表现。第二句言“咸阳游侠”,乃以京都侠少为其代表。游侠人物大多出身于都市的闾里市
井之中,故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里径直称之为“闾里之侠”,咸阳为秦的国都,则京邑为游侠的渊薮也不言自明,这里不过是举其佼佼者以概全体。诗的前两句以“新丰美酒”烘染在前,“咸阳游侠”出场在后,而“多少年”则为全篇之纲。诗的后二句更进一层,写出侠少重友情厚交谊的作风。即便是邂逅相逢的陌路人,杯酒之间便能成为意气相倾的知己,所谓“论交从优孟,买醉入新丰”(李白《结客少年场行》)、“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岑参《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正表现了他们同声相应的热情。因此,在他们开怀畅饮的豪爽风度中,还渗透着为朋友倾情倒意,肝胆相照的人情美。酒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率真坦荡的人生态度。诗为人物写照,最后却宕开去以景语收束。诗人撇开楼里的场面,转而从楼外的景象落笔,其实写外景还是为内景服务的。末句中的“高楼”不仅和首句呼应,暗示了人物的豪纵气派,而且以其卓然挺立的雄姿一扫鄙陋猥琐之态;“系马垂柳”则以骏马和杨柳的意象,衬托出少年游侠富有青春气息的俊爽风致。有此一笔,使情景历历如绘,遂在表现人物豪宕气概的同时,又显得蕴藉有致。全诗用笔的跳荡灵动,也是和少年奔放不羁的性格神采相吻合的。
第二首,写游侠的出征边塞。这首诗里所说的“仕汉”“骠骑”,以及下面两首诗里出现的“五单于”“汉家君臣”等,都是借汉事喻唐,这在唐诗中几乎是习闻熟见的惯例。这里说少年委身事君,入仕之初便担任了羽林郎的职务。由于羽林郎宿仗卫内、亲近帷幄,地位十分重要,故非一般等闲之辈可以入选。《后汉书·地理志》云:“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由此即可见一斑。骠骑指武帝时的名将霍去病,曾多次统率大军反击匈奴侵扰,战功显赫。少年报国心切,一心想效功当世,一旦国家有事,便毫不犹豫地随军出征。边关是遥远荒寒的,沙场的搏杀更是出生入死,而主人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为国献身的精神,和曹植的《白马篇》里“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少年英雄是一脉相承的。所不同的是,曹诗通篇是用第三人称的视角来加以客观的描述和赞颂,这里却借少年自己的口吻直抒胸臆:第三句以自诘的口气反挑,使文势陡起波澜,末句则以斩截之语收束,而“孰”“不”“纵”“犹”等虚词的连用,又在接二连三的转折中不断加强语气,活脱地传达出少年从容朱毅的神情和义无返顾的决心。这种借顿挫的用笔展示人物内心世界的手法,不仅很有力度,而且进一步深化了游侠“意气
”的内涵。
第三首,写少年的勇武杀敌。诗人将主人公置于孤危险恶的战争情势之中。“虏骑千重”指敌人大军压境,形成包围之势;“众敌酋倾巢出动,来势汹汹,企图以优势兵力取胜。而少年以“一身”对“千重”之敌,竟能左右驰突于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且能擒贼先擒王,将凶蛮剽悍的敌酋“纷纷射杀”,其过人的胆略和武艺已分明可见。这里把少年写成孤胆英雄,意在突出他的勇冠三军、战功卓著。诗的一、三两句,以特写镜头为少年英武矫健的身姿写照:“擘两雕弧”言其多力善射,能左右开弓;“偏坐金鞍”言其鞍马功夫娴熟,能在疾驰的马背上自如地变换各种姿势;“调白羽”则是善于在运动中瞄准目标,箭无虚发。二、四两句,从对方着笔来反衬少年的艺高胆大。敌我双方的力量愈是悬殊,也就愈能表现主人公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而这种气概,又正来自于其置生死于度外的献身精神。这样,这首诗就和上一首彼此呼应,并为下一首写功高不赏张本。诗中所出现的雕弧、金鞍和白羽,均是以着色之笔略加点染,本来是爱其人而及其物,这里的物又为人增色,人与物原不妨是互相辉映、相得益彰的。盛唐诗人每喜表现尚武精神,如李白自称“弯弓绿弦开,满月不惮坚。闲骑骏马猎,一射两虎
穿。”(《赠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杜甫自述“射飞曾纵鞚,引臂落鹙鸧。”(《壮游》)王维则称赞他的一位族弟说:“读书复骑射,带剑游淮阴……席帆聊问罪,卉服尽成擒。”(《送从弟蕃游淮南》)等等。这些都可看作是诗中理想形象的现实依据。
第四首,写游侠的功成无赏。上一首诗既已写到少年游侠的勇却群敌,那么这一首写朝廷论功行赏,他也理应是受奖的主角了。诗的前三句,极写庆功仪式的隆重和气氛的热烈:君臣欢宴、云台论功、天子临轩、封侯赐爵,正当期待中的主角出场时,领赏者却突然变成了“将军”。这里的“将军”和第二首“初随骠骑战渔阳”里的“骠骑”当是一人,指军中的主帅。“将军讽出明光宫”,也即李白《塞下曲》其三所云:“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意谓受皇帝宠信的权贵坐享其成而血战的勇士反遭冷落。诗以烘云托月的手法反复渲染,到头来却翻作他人;而活跃在前三首诗里的主角被悄无声息地推到了局外。这种欲抑故扬的艺术处理,使诗中的不平之鸣得以强有力的表现,这里再加申说反而是多余的了。
王维的《少年行四首》,以浪漫的笔调讴歌了豪荡使气、舍身报国、崇尚事功和功成不居的任侠精神,表现出强烈的英雄主义色彩。他笔下的少年游
侠形象,和盛唐其他诗人创造的形象一样,实际上是时代理想的人格化写照。这四首绝句独自成篇,各有侧重,但又蝉联而下,互相补充和照应。用笔或实或虚,或显或隐,舒卷自如,不拘一格,成功地谱写了一支朝气蓬勃、富有青春旋律的进行曲。
创作背景《乐府诗集》卷六十六录此四首于《结客少年场行》之后。根据陈铁民《王维年谱》及组诗所反映的少年游戏精神面貌来看,这四首诗是王维早期的作品,当作于安史之乱发生之前。
作者简介王维(701年-761年,一说699年—761年),字摩诘,汉族,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诗人,有“诗佛”之称。苏轼评价其:“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开元九年(721年)中进士,任太乐丞。王维是盛唐诗人的代表,今存诗400余首,重要诗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维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佛教有一部《维摩诘经》,是王维名和字的由来。王维诗书画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艺,音乐也很精通。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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