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30 11:59:16
出自唐代韋莊的《章台夜思》
清瑟怨遙夜,繞弦風雨哀。孤燈聞楚角,殘月下章台。 芳草已雲暮,故人殊未來。鄉書不可寄,秋雁又南回。譯文及注釋譯文幽怨的琴聲在長夜中回蕩,弦音悲切,似有凄風苦雨缭繞。孤燈下,又聽見楚角聲哀,清冷的殘月徐徐沉下章台。芳草漸漸枯萎,已到生命盡頭.親人故友,從未來此地。鴻雁已往南飛,家書不能寄回。
注釋章台:即章華台,宮名,故址在今陝西長安。在今湖北省監利縣西北。《左傳·昭公七年》:“楚子城(築)章華之台。”瑟:古代弦樂器。多爲二十五弦。弦樂器,這裏指樂聲。清瑟,即凄清的瑟聲。遙夜:長夜。連下兩句是說,凄清的瑟聲,在長夜發出哀怨的音調;而伴随這哀怨樂曲的,又是秋夜悲鳴的風雨聲。楚角:楚地吹的號角。其聲悲涼。下:落下。這句是說,殘月從章台落下去了,即天快亮了。芳草:這裏指春光。已雲暮:已經晚暮了,指春光快要消歇了。雲:助詞,有“又”義。這句是借春光的消歇喻指自己年華已逝。殊:竟,尚。鄉書:指家書,家信。不可寄:是說無法寄。雁又南回:因雁是候鳥,秋天從此南來,春天又飛往北方。古時有雁足寄書的傳說,事書《漢書·蘇武傳》。連上兩句是說,我寫的家書,已無法寄回去了,因秋雁南回,無雁可
可托。
賞析二這首五言律詩是懷人思鄉之作,大概是寄給越中家屬的。
首聯借清瑟以寫懷。泠泠二十五弦,每一發聲,恰似凄風苦雨,繞弦雜沓而來。長夜漫漫,枯坐一室的詩人谛聽着這樣凄神寒骨的音樂,怎不倍感哀怨呢?瑟是古代的一種彈撥樂器,其聲悲怨。相傳“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爲二十五弦”(《漢書·郊祀志》)。古詩中,瑟是一個常見意象。多與别離之悲相聯系。如錢起《歸雁》“二十五弦彈夜月,不勝清怨卻飛來”,是說瑟的音樂魅力使雁不勝清怨飛來了。古代别離、行旅、閨怨、邊塞詩中,“瑟”與“雁”這兩個意象,常常連帶着出現。瑟曲中有《歸雁操》,脫胎于湘靈鼓瑟之神話,即湘江女神爲表達對死于蒼梧的丈夫——舜的思念而鼓瑟。朱光潛先生說“寫景必顯,寫情必隐”,這兩句托傷情于瑟曲,此爲隐;且詩人又用“怨”“哀”二字加以強調、凸顯,使之爲全篇定調。
颔聯以繁筆鋪陳,用“孤燈”“楚角”“殘月”“章台”等常見意象加以層層渲染,突出“夜思”之苦。上句是寫詩人困守寓所,孤燈獨坐,又聽到蒼涼悲切的“楚角”聲,可以想見其内心該是怎樣的酸楚!守城戍卒的思鄉之曲極易勾起遊子的鄉愁。唐詩中,“角”與“雁”這兩個意
象亦常連帶出現。如李涉《晚泊潤州聞角》詩雲“驚起暮天沙上雁,海門斜去兩三行”,連江渚上的大雁都不忍聞此角聲而驚飛,可見其聲之凄恻!一樣的,這一聯竭力不提聽者感受之如何,而徑直以實景烘托——“殘月下章台”,寫一鈎殘月挂柳梢,那清幽、昏黃的光在地上篩下班駁的影子。詩人望月懷人,多麽渴望能與親人故舊團聚啊!殘月未圓,更增幾許凄涼。這一聯對仗工穩,用詞平易而有餘味。“章台”是唐詩之通用意象,原爲漢代京城長安街道名,街多柳樹,唐時稱爲“章台柳”,以後章台成了“柳樹”的代稱。如李商隐《贈柳》:“章台從掩映,郢路更參差。”沈伯時《樂府指迷》說“煉句下語,最是緊要,如說桃,不可直說破桃,須用‘紅雨’、‘劉郎’等字。如詠柳,不可直說破柳,須用‘章台’、‘灞岸’等字”,此說未免極端,但也說明隐喻是唐詩語言的一個鮮明特點。
頸聯點題,揭示所思的原因——“故人殊未來”。詩人用“芳草已雲暮”起興,襯托其守侯之苦。“雲暮”,即“遲暮”之意。芳草綠了,又枯了;而故人依然久久未來,可見詩人的失落與怅惘。“芳草”亦是唐詩常見意象,多指代春天,或象征美好的青春等。韋莊詩常用“芳草”喻指美好時光之難永駐。如其《殘花》詩雲
:“江頭沉醉泥斜晖,卻向花前痛哭歸。惆怅一年春又去,碧雲芳草兩依依。”以碧雲、芳草依依襯托美人遲暮,韶華不再。又如《台城》詩:“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烏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以江草依舊喻指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已”、“殊”兩字形成鮮明對照,表達了詩人内心望穿秋水而不得的失落。
尾聯承“故人”一句遞進一層,揭出思鄉之苦。“殊未來”,長期不知“故人”音訊,兇吉未蔔,于是他想到了寫家書;可是山長水遠,“鄉書不可寄”,這就更添幾分悲苦。結句以景收绾。“秋雁又南回”,點出時當冷落的清秋節,每每看那結伴南飛的大雁,詩人内心就不禁情潮翻湧,秋思百結。着一“又”字,說明這樣郁郁寡歡的日子,他已過了多年,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也無可奈何;這就将悲情推到了一個高潮。這兩句意境,與李白的“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一樣,空靈幽邈,含情無際。
全詩擅用音樂造境,以景象寓情,前兩聯着意蓄勢,曲盡其妙;後兩聯一吐衷腸,酣暢淋漓。俞陛雲說此詩之佳處在“前半在神韻悠長,後半在筆勢老健”,實爲肯綮之言。
作者簡介韋莊(約836年─910年),字端己,杜陵(今中國陝西省西安市附近)人,詩人韋應物的四代孫,唐朝
花間派詞人,詞風清麗,有《浣花詞》流傳。曾任前蜀宰相,谥文靖。
出自唐代韦庄的《章台夜思》
清瑟怨遥夜,绕弦风雨哀。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乡书不可寄,秋雁又南回。译文及注释译文幽怨的琴声在长夜中回荡,弦音悲切,似有凄风苦雨缭绕。孤灯下,又听见楚角声哀,清冷的残月徐徐沉下章台。芳草渐渐枯萎,已到生命尽头.亲人故友,从未来此地。鸿雁已往南飞,家书不能寄回。
注释章台:即章华台,宫名,故址在今陕西长安。在今湖北省监利县西北。《左传·昭公七年》:“楚子城(筑)章华之台。”瑟:古代弦乐器。多为二十五弦。弦乐器,这里指乐声。清瑟,即凄清的瑟声。遥夜:长夜。连下两句是说,凄清的瑟声,在长夜发出哀怨的音调;而伴随这哀怨乐曲的,又是秋夜悲鸣的风雨声。楚角:楚地吹的号角。其声悲凉。下:落下。这句是说,残月从章台落下去了,即天快亮了。芳草:这里指春光。已云暮:已经晚暮了,指春光快要消歇了。云:助词,有“又”义。这句是借春光的消歇喻指自己年华已逝。殊:竟,尚。乡书:指家书,家信。不可寄:是说无法寄。雁又南回:因雁是候鸟,秋天从此南来,春天又飞往北方。古时有雁足寄书的传说,事书《汉书·苏武传》。连上两句是说,我写的家书,已无法寄回去了,因秋雁南回,无雁可
可托。
赏析二这首五言律诗是怀人思乡之作,大概是寄给越中家属的。
首联借清瑟以写怀。泠泠二十五弦,每一发声,恰似凄风苦雨,绕弦杂沓而来。长夜漫漫,枯坐一室的诗人谛听着这样凄神寒骨的音乐,怎不倍感哀怨呢?瑟是古代的一种弹拨乐器,其声悲怨。相传“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汉书·郊祀志》)。古诗中,瑟是一个常见意象。多与别离之悲相联系。如钱起《归雁》“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是说瑟的音乐魅力使雁不胜清怨飞来了。古代别离、行旅、闺怨、边塞诗中,“瑟”与“雁”这两个意象,常常连带着出现。瑟曲中有《归雁操》,脱胎于湘灵鼓瑟之神话,即湘江女神为表达对死于苍梧的丈夫——舜的思念而鼓瑟。朱光潜先生说“写景必显,写情必隐”,这两句托伤情于瑟曲,此为隐;且诗人又用“怨”“哀”二字加以强调、凸显,使之为全篇定调。
颔联以繁笔铺陈,用“孤灯”“楚角”“残月”“章台”等常见意象加以层层渲染,突出“夜思”之苦。上句是写诗人困守寓所,孤灯独坐,又听到苍凉悲切的“楚角”声,可以想见其内心该是怎样的酸楚!守城戍卒的思乡之曲极易勾起游子的乡愁。唐诗中,“角”与“雁”这两个意
象亦常连带出现。如李涉《晚泊润州闻角》诗云“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连江渚上的大雁都不忍闻此角声而惊飞,可见其声之凄恻!一样的,这一联竭力不提听者感受之如何,而径直以实景烘托——“残月下章台”,写一钩残月挂柳梢,那清幽、昏黄的光在地上筛下班驳的影子。诗人望月怀人,多么渴望能与亲人故旧团聚啊!残月未圆,更增几许凄凉。这一联对仗工稳,用词平易而有余味。“章台”是唐诗之通用意象,原为汉代京城长安街道名,街多柳树,唐时称为“章台柳”,以后章台成了“柳树”的代称。如李商隐《赠柳》:“章台从掩映,郢路更参差。”沈伯时《乐府指迷》说“炼句下语,最是紧要,如说桃,不可直说破桃,须用‘红雨’、‘刘郎’等字。如咏柳,不可直说破柳,须用‘章台’、‘灞岸’等字”,此说未免极端,但也说明隐喻是唐诗语言的一个鲜明特点。
颈联点题,揭示所思的原因——“故人殊未来”。诗人用“芳草已云暮”起兴,衬托其守侯之苦。“云暮”,即“迟暮”之意。芳草绿了,又枯了;而故人依然久久未来,可见诗人的失落与怅惘。“芳草”亦是唐诗常见意象,多指代春天,或象征美好的青春等。韦庄诗常用“芳草”喻指美好时光之难永驻。如其《残花》诗云
:“江头沉醉泥斜晖,却向花前痛哭归。惆怅一年春又去,碧云芳草两依依。”以碧云、芳草依依衬托美人迟暮,韶华不再。又如《台城》诗:“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乌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以江草依旧喻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已”、“殊”两字形成鲜明对照,表达了诗人内心望穿秋水而不得的失落。
尾联承“故人”一句递进一层,揭出思乡之苦。“殊未来”,长期不知“故人”音讯,凶吉未卜,于是他想到了写家书;可是山长水远,“乡书不可寄”,这就更添几分悲苦。结句以景收绾。“秋雁又南回”,点出时当冷落的清秋节,每每看那结伴南飞的大雁,诗人内心就不禁情潮翻涌,秋思百结。着一“又”字,说明这样郁郁寡欢的日子,他已过了多年,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也无可奈何;这就将悲情推到了一个高潮。这两句意境,与李白的“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一样,空灵幽邈,含情无际。
全诗擅用音乐造境,以景象寓情,前两联着意蓄势,曲尽其妙;后两联一吐衷肠,酣畅淋漓。俞陛云说此诗之佳处在“前半在神韵悠长,后半在笔势老健”,实为肯綮之言。
作者简介韦庄(约836年─910年),字端己,杜陵(今中国陕西省西安市附近)人,诗人韦应物的四代孙,唐朝
花间派词人,词风清丽,有《浣花词》流传。曾任前蜀宰相,谥文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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