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2 14:43:07
出自先秦的《棫樸》
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濟辟王,左右趣之。
濟濟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邁,六師及之。
倬彼雲漢,爲章于天。周王壽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
鑒賞關于此詩的主旨,曆代學者看法很不一緻,主要有兩種意見。《毛詩序》雲:“文王能官人也。”“官人”語出《尚書·臯陶谟》:“知人則哲,能官人。”意謂善于選取人才并授以适當官職。而姚際恒《詩經通論》則曰:“此言文王能作士也。小序謂‘文王能官人’,差些,蓋襲《左傳》釋《卷耳》之說。”“作士”一語直接取自此詩的“遐不作人”。孔穎達疏:“作人者,變舊造新之辭。”朱熹《詩集傳》:“作人,謂變化鼓舞之也。”概而言之,即爲培育造就人才及鼓舞振作人心。其實這兩種意見并無大異,小序着眼的是前三章,故得出“官人”的結論,姚氏着眼的是後二章,故得出“作士”的結論。“官人”也罷,“作士”也罷,都離不開周王的盛德。
全詩五章,每章四句。除第二章外,其餘四章均以興爲發端,這在《大雅》中是罕見的。
首章以“棫樸”起興。毛傳釋曰:“山木茂盛,萬民得而薪之;賢人衆多,國家得用蕃興。”此是将棫樸喻賢人
人。而《詩集傳》釋曰:“芃芃棫樸,則薪之槱之矣;濟濟辟王,則左右趣之矣。”意爲灌木茂盛,則爲人所樂用,君王美好,則爲人所樂從。此是将棫樸喻君王。毛傳釋興,每每孤立地就興論興,所以興與下文的關系往往顯得牽強附會。朱熹釋興,總是将起興句與被興句有機地聯系起來,符合其“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的興的定義。就此章而言,朱熹的解釋似更爲合理。
首章是總述,總述周王有德,衆士所歸。而士分文、武,故二、三篇又分而述之,以補足深化首章之意。
二章四句皆爲賦。前兩句“濟濟辟王,左右奉璋”承上兩句“濟濟辟王,左右趣之”而來,而又啓出下兩句:“奉璋峨峨,髦士攸宜。”“璋”有二解,一爲“牙璋”,發兵所用;一爲“璋瓒”,祭祀所用。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雲:“此詩下章言六師及之,則上言奉璋,當是發兵之事。故傳惟言半圭曰璋,不以爲祭祀所用之璋瓒耳。”據此,此章則與下章一樣,均與武士有關。但馬瑞辰注意了下章的“六師”而疏忽了此章的“髦士”。“髦士”在《詩經)中凡二見,另一爲《小雅·甫田》中的“攸介攸止,烝我髦士”。《甫田》的髦士肯定爲文士(多以爲是田畯,即農官),故此詩恐亦不例外。所以璋還是訓“璋瓒”爲好。
三
章以“泾舟”起興。朱熹《詩集傳》以爲舟中之人自覺劃動船槳實喻六師之衆自覺跟随周王出征,雲:“言‘淠彼泾舟’,則舟中之人無不楫之。‘周王于邁’,則六師之衆追而及之。蓋衆歸其德,不令而從也。”方玉潤《詩經原始》亦雲:“文王征伐,六師扈從,有似烝徒楫舟,則其作武勇之士也又可見。”齊詩根據此章末兩句“周王于邁,六師及之”而斷定此詩是言文王伐崇之事,後人多有從之者。其實以詩證史可信,以史證詩難信,況且把詩中所言一一坐實并無多大意義,所以還是把此章看作泛言爲好。
如果說前三章是以衆望所歸來烘托周王的話,那麽後兩章則轉爲直接的歌頌了。
四章以“雲漢”起興。鄭箋曰:“雲漢之在天,其爲文章,譬猶天子爲法度于天下。”諸家多認爲“雲漢”乃喻周王。末句“遐不作人(何不培養人)”雖是問句,實則是肯定周王能培育人。嚴粲《詩緝》雲:“董氏曰:‘遐不作人,甚言其作也。”’類似的用法還見于《小雅·南山有台》“樂隻君子,遐不眉壽”、“樂隻君子,遐不黃耇”。
末章的興義較難理解。朱熹在《詩集傳》中曰:“追之琢之,則所以美其文者至矣。金之玉之,則所以美其質者至矣。勉勉我王,則所以綱紀乎四方者至矣。”他還在《詩傳遺說》中
補充道:“功夫細密處,又在此一章,如曰‘勉勉我王,綱紀四方’,四方都便在他線索内牽著都動。”他答人問“勉勉即是純一不已否?”又曰:“然。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是那工夫到後,文章真個是盛美,資質真個是堅實。”二者合而言之,也就是說:精雕細刻到極緻,是最美的外表,純金碧玉到極緻,是最好的質地,周王勤勉至極,有如雕琢的文彩和金玉的質地,是天下最好的管理者。如此釋詩,似太迂曲,所以很多人并不把前兩句視作興,他們認爲,“追琢其章”“金玉其相”的“其”指的就是周王,意謂周王既有美好的裝飾,又有優秀的内質,而又勤勉不已,所以能治理好四方。
創作背景此詩是《大雅》的第四篇,與前三篇一樣,也是贊美周王的作品。但贊美的究竟是哪一位,卻不像前三篇那樣具體有所指,隻是因爲詩中提到“周王壽考”,而傳說周文王活了九十七歲,所以曆來認爲非文王莫屬。
出自先秦的《棫朴》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鉴赏关于此诗的主旨,历代学者看法很不一致,主要有两种意见。《毛诗序》云:“文王能官人也。”“官人”语出《尚书·皋陶谟》:“知人则哲,能官人。”意谓善于选取人才并授以适当官职。而姚际恒《诗经通论》则曰:“此言文王能作士也。小序谓‘文王能官人’,差些,盖袭《左传》释《卷耳》之说。”“作士”一语直接取自此诗的“遐不作人”。孔颖达疏:“作人者,变旧造新之辞。”朱熹《诗集传》:“作人,谓变化鼓舞之也。”概而言之,即为培育造就人才及鼓舞振作人心。其实这两种意见并无大异,小序着眼的是前三章,故得出“官人”的结论,姚氏着眼的是后二章,故得出“作士”的结论。“官人”也罢,“作士”也罢,都离不开周王的盛德。
全诗五章,每章四句。除第二章外,其余四章均以兴为发端,这在《大雅》中是罕见的。
首章以“棫朴”起兴。毛传释曰:“山木茂盛,万民得而薪之;贤人众多,国家得用蕃兴。”此是将棫朴喻贤人
人。而《诗集传》释曰:“芃芃棫朴,则薪之槱之矣;济济辟王,则左右趣之矣。”意为灌木茂盛,则为人所乐用,君王美好,则为人所乐从。此是将棫朴喻君王。毛传释兴,每每孤立地就兴论兴,所以兴与下文的关系往往显得牵强附会。朱熹释兴,总是将起兴句与被兴句有机地联系起来,符合其“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的兴的定义。就此章而言,朱熹的解释似更为合理。
首章是总述,总述周王有德,众士所归。而士分文、武,故二、三篇又分而述之,以补足深化首章之意。
二章四句皆为赋。前两句“济济辟王,左右奉璋”承上两句“济济辟王,左右趣之”而来,而又启出下两句:“奉璋峨峨,髦士攸宜。”“璋”有二解,一为“牙璋”,发兵所用;一为“璋瓒”,祭祀所用。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云:“此诗下章言六师及之,则上言奉璋,当是发兵之事。故传惟言半圭曰璋,不以为祭祀所用之璋瓒耳。”据此,此章则与下章一样,均与武士有关。但马瑞辰注意了下章的“六师”而疏忽了此章的“髦士”。“髦士”在《诗经)中凡二见,另一为《小雅·甫田》中的“攸介攸止,烝我髦士”。《甫田》的髦士肯定为文士(多以为是田畯,即农官),故此诗恐亦不例外。所以璋还是训“璋瓒”为好。
三
章以“泾舟”起兴。朱熹《诗集传》以为舟中之人自觉划动船桨实喻六师之众自觉跟随周王出征,云:“言‘淠彼泾舟’,则舟中之人无不楫之。‘周王于迈’,则六师之众追而及之。盖众归其德,不令而从也。”方玉润《诗经原始》亦云:“文王征伐,六师扈从,有似烝徒楫舟,则其作武勇之士也又可见。”齐诗根据此章末两句“周王于迈,六师及之”而断定此诗是言文王伐崇之事,后人多有从之者。其实以诗证史可信,以史证诗难信,况且把诗中所言一一坐实并无多大意义,所以还是把此章看作泛言为好。
如果说前三章是以众望所归来烘托周王的话,那么后两章则转为直接的歌颂了。
四章以“云汉”起兴。郑笺曰:“云汉之在天,其为文章,譬犹天子为法度于天下。”诸家多认为“云汉”乃喻周王。末句“遐不作人(何不培养人)”虽是问句,实则是肯定周王能培育人。严粲《诗缉》云:“董氏曰:‘遐不作人,甚言其作也。”’类似的用法还见于《小雅·南山有台》“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遐不黄耇”。
末章的兴义较难理解。朱熹在《诗集传》中曰:“追之琢之,则所以美其文者至矣。金之玉之,则所以美其质者至矣。勉勉我王,则所以纲纪乎四方者至矣。”他还在《诗传遗说》中
补充道:“功夫细密处,又在此一章,如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四方都便在他线索内牵著都动。”他答人问“勉勉即是纯一不已否?”又曰:“然。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是那工夫到后,文章真个是盛美,资质真个是坚实。”二者合而言之,也就是说:精雕细刻到极致,是最美的外表,纯金碧玉到极致,是最好的质地,周王勤勉至极,有如雕琢的文彩和金玉的质地,是天下最好的管理者。如此释诗,似太迂曲,所以很多人并不把前两句视作兴,他们认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的“其”指的就是周王,意谓周王既有美好的装饰,又有优秀的内质,而又勤勉不已,所以能治理好四方。
创作背景此诗是《大雅》的第四篇,与前三篇一样,也是赞美周王的作品。但赞美的究竟是哪一位,却不像前三篇那样具体有所指,只是因为诗中提到“周王寿考”,而传说周文王活了九十七岁,所以历来认为非文王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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