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1-08-26 11:57:28
當我有一天回來的時候
我想我一定哭出來……
把回憶與現在折疊。
很久很久都沒有像這幾天這麽活躍了,張牙舞爪的到處造孽,在這之前,高考過後,我一直是個閉關修煉的仙者,一副仙風道骨在塵世間悄然存在着。
大學三年。我總是一個背着包走在學校偌大的足球場上,走在狹長的香樟小道上,走在人聲混雜的食堂裏,睡在午後殘照的課桌上,坐在可以覆蓋半個教學樓的梧桐下,看着眼前音樂樓裏的櫻花開得沸沸揚揚。遠處的籃球賽如火如荼,我安靜的捧着我的書頭都懶得擡一下,我就是這麽散漫的度過了我的大學三年。
三年的時間我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記錄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緬懷的東西,我貧瘠的連個身邊說話的好朋友都沒有。我很佩服我自己在這麽空蕩蕩的世界裏也可以安然無恙的渡過三年,這三年青春無限美好的在我的生命裏打馬而過,沒有傷痛,亦沒有美好,不痛不癢的就流了過去。
現在回頭想想,記憶裏就隻有隻影形單且安靜過分的自己依然還在一個人走過桂花園的鵝卵石地面爬上無溪書院纏滿藤蘿的文昌閣;依然一個人聽安靜而又帥氣的藝術系男生彈奏的鋼琴聲。閉上眼睛,世界安靜。
我就是這麽孤獨的度過了大學三年,就是這麽孤傲的度過大學三年。
就這麽散漫慵懶而平靜的走到了盡頭,結束三年時光的時候是正炎熱的夏天,小齊晃了晃手上的畢業證書,紅色底色和金黃流金字光芒耀眼,灼得我眼睛發痛,眼淚順着光芒散開。最後的謝師宴上,我和春風抱頭痛哭囑咐她一定要嫁入豪門;我們一向嚴肅律己的班長大人喝的爛醉如泥,在洗手間裏狂笑不止;前來參加謝師宴的英文老師是個年近70的來老人,和她同桌的我們被她幾句話感動的淚流綿綿,一起哭倒在夏天灼熱的空氣裏。我真的沒有想到将近21歲的人了,還可以哭的那麽煽情。到後來,大家就那麽三三兩兩的散了,我這個傲慢的人和我大學三年的班主任老師連個最後的道别都沒有。就那樣将我們困在一起三年的繩子在黃昏薄暮裏斷開了最後的絲線,留給世界的是一個分崩離析的畫面和各自離開的背影。以後,大家三山五嶽,五湖四海,颠沛漂流。
就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害怕夏天,害怕别離,害怕想念,害怕高溫,害怕失去。
大學三年的每一個夏天,我總是站在我那個古老的學校的巨大的草坪上看周圍的香樟,那些蟬鳴那些風吹草動的聲響被烈日的灼痛感清晰地刻進了我的年輪。以至三年後的今天,每當年輪随着身體生長,那些刻下來的痕迹總會痛苦地咬合,我開始變得擔心生命會在夏天裏嘩啦一聲就連根拔起了。
我的大學,除了畢業證書光芒耀眼我已經快沒有什麽可以想起的了。曾經在一起的那群人以比奧運冠軍百米跨欄還要快的速度在我的記憶裏模糊,争先恐後的淡出我的生命。
我所有現在可以在隔了山河依然可以回想的朋友都是我高中的朋友,那些面目總是在我的很多夢裏清晰的出現然後久久都不消失。高中的時候我的成績不再像初中那麽拔尖,因爲我的高中是縣裏的重點中學,好的學生多得如同過江之鲫,像我這麽懶散的人怎麽可能會像初中那麽輝煌。當然,這隻是說成績,其他的方面還是有輝煌之際可循的。
但是我做的輝煌的事情都是一筆筆的孽債,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很慚愧。LDM、LYZ、FJB、PJ,這些現在隻能用英文來代替的男生都死在了我的魔咒下。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在各自的世界裏悠閑自得的重生着,但是,曾經畢竟在我身邊死去過。當初青春年少,對世事懵懂,有意無意的就害了那麽多的人,剩下的半輩子就安分點贖罪,積點陰德。這樣死了在閻王那兒也不會過的太難堪。
大學裏我延續了高中的一個特長,就是在課堂上光明正大的睡覺,這個時候比高中好多了,老師不會用粉筆扔我,那些教授們戴着老花鏡自顧自的講的天花亂墜;不會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點我的名,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會在100多人的大課堂裏認的我是誰;我的美夢也不會被老師的手無情的掐滅,因爲大學的時候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心安理得的睡的香甜無比。我再也不要編些有時候連自己都騙不過去的借口去翻牆在街上遊蕩,再也不要每次都謊稱自己肚子痛或者頭痛神情痛苦的離開可愛的課堂,也不要說某某遠方親戚從哪裏哪裏來看我這些荒唐的理由了。我可以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睡在清晨溫暖的被窩裏,就唱倒在烏煙瘴氣的KTV裏,就踏上了我家小四長沙簽售會的旅程,就擠進了《快樂男聲》10進7的比賽現場。
直接後果就是,每個學期都要補考。
最後那個學期班主任老師指着我的鼻子說,你再給我曠課就到學校來住,那個時候我在心裏暗笑,你就說吧反正我不會聽的,我就是個不務正業的學生,可是我一向很低調,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安靜。後來我還是繼續曠着課,我的班主任兼着湖南省旅遊文化的課題經常奔赴越南、緬甸、澳大利亞等國家,一個學期一次都沒有回來,我一帆風順的曠了最後一個學期的課。後來竟然奇迹般的最後一個學期所有的課業都及格,我感動的欲哭無淚,不知道是哪位即将長命百歲的老師高擡貴手放過了我。記得看到分數的那個晚上我夢見自己寫了副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的對聯送給了夢境裏那個戴着老花鏡看上去學識淵博的老者。他對我說,孩子,你是個天才,天才不應該被扼殺的,以後你自己小心,不一定誰都可以像我一樣惜才的。我感激涕零,哭着醒了過來。
後來我知道了,那個老者是我的近代文學老師黃永正,畢業論文在黃老師的指導下一氣呵成,還得到了他的贊賞。比起我們班那幾個都工作了還要回學校改論文的孩子強了很多,關于寫文章我還是有點優勢的。
高中那會兒就喜歡每個星期的作文課,每次當語文老師把作文課換成上課文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像千萬隻螞蟻遷徙一樣痛苦難當。高中的時候喜歡的科目隻有一棵,就是語文;語文考試的時候隻有一道喜歡的題目,就是作文。零零碎碎的在校報上、作文大賽上獲過獎,可是我的學校和老師們很懶惰,沒有給我們提供更好的寫文字的途徑,所以我的空間很局限。真遺憾,那個時候的自己在高考的籠罩下也不知道尋找别的路徑,根本都不知道什麽叫新概念作文,真是可笑。
我的冷漠應該也是在高中養成的,那時候就不喜歡參加學校的任何活動,不喜歡參加班上的任何活動。平行的12個班級籃球聯賽我隻看了最後一場決賽,聽同學們說我們班男生在政和永這兩個天才的帶領下披荊斬棘,所向披靡,每次的籃球賽有我們班在的場地總是圍的水洩不通。而其他班級之間的賽場稀稀拉拉的人影讓我們都覺得很不好意思。每年夏天的籃球賽,我們班驕傲的排在第一,剩下的11個班級恨得牙癢癢。後來就真的印證了政和永的神話,被華中師範大學破格錄取,送行的那一天大家臉上彩旗飄揚。
高中時班上組織了一次野炊,我沒有去,雖然很多的人都去了,應該是所有人都去了。不過到現在爲止我都還沒有遺憾。
到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就剩下我和我的姐妹們做着各種荒唐的事情,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我們在最不該放肆的時候選擇了放任,在最該努力的時候選擇了放棄,後來高考成績出來我們在所有人成功的時候接受了放手。
離别之後再見是三年後,這個時候我和琴兒在師範學院畢業後都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選擇去誤人子弟;倩兒在曆經高四的練達之後同樣的去師範學院進修靈魂;菲兒姐姐卻選擇了動漫設計去編織我們曾經夢想的家園。這三年,我們各安天命,在各自的世界裏低調且安分的活着,再也沒有誰去幹當年那樣害人害己的事,再也沒有誰坐在一群人中間就講的神采飛揚,再也沒有誰在許多人面前就大發雷霆,再也沒有誰在大街上和一群人拉拉扯扯瘋瘋癫癫一天被司機叔叔罵了好幾次,再也沒有誰翻過學校的圍牆鑽進通宵營業的網吧裏,半夜淩晨的街道上再也不會有我們的影子。我們卑微的什麽都沒有了,在世界裏卑微的活着。
高中畢業以後,就慢慢的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身邊的位置空了三年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走進來,現在我開始懷疑小四的那句話,一個人身邊的位置隻有那麽多,有的人要進來就必須有些人要離開。或許是我身邊的位置一直就沒有空,隻是距離遠了,有些觸摸不到姐妹們的存在。
把現實和夢想對稱。
很多的時間過去了,至上勵合出道至今已經三年,我喜歡他們也整整三年,我把青春最後的三年時光獻給了他們。或許對于像我這樣80末的孩子來說,喜歡至上勵合這五個男生變得很荒唐。可是在我的生命中他們已經住了進來,并且不會再搬出去。全世界太擁擠,我的心卻因爲他們變得安靜,不再在世界上去尋找心靈的寄托,這樣我身邊男孩子就幸免了許多的災難。幾乎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罵我是神經病,可是我真的無所謂,或許我真的應該聽取同事的意見看看心理醫生。
我知道自己和他們見過,一起笑過,牽手過,擁抱過就已經是最大的福祉了,從今以後我和他們的生命會再無交集,可是我還是把他們放在我的心裏,一輩子。悲傷在我的心頭搖搖晃晃,扯得我心裏隐隐作痛。我這段萬念俱灰的錯愛,在舉目低眉間變得搖搖欲墜,或許不久的将來我就爲它殉葬了。生命太過潦草,猖狂一季後總歸會燃燒。
曾經飛揚跋扈的說我将來要上新聞系、要上中文系,畢業以後要在電台工作,要在雜志社工作,我要擁有自己的記者證走遍大江南北,一邊旅遊,一邊工作,一邊寫下我輝煌壯麗的青春年少。我夢見自己走在某某作文大賽的紅地毯上熠熠閃光,我夢見自己爬山黃山躺在蓮花峰上仰望天空,夢見自己和最喜歡的作家郭敬明工作在同一間辦公室,夢見和喜歡的小美、雪陽一起奮鬥在高三的教室裏被逼的起早貪黑。可是每一次醒來,還帶着笑意的臉上瞬間突變,眼眶裏狠狠的裝着絕望。
我一個一個美好燦爛的夢想,在七八年後被現實輕描淡寫的就一個一個的粉碎,在我的生命裏刻下一道又一道淺淺的傷痕,在某個萬籁俱靜的夜晚錐心刺骨的疼。從此,我變得不再堅強,不再輕易說出自己的夢想。我小心翼翼的用自己已經不多的勇氣維護着那些殘缺不全的夢想,不再在世界裏口無遮攔的宣揚。這樣就是自己把自己變成了笑話。
高考過後,倩兒上武漢大學的夢想在她沒完沒了的在課堂上睡覺中變成了空想,我和琴兒上雲南大學的夢想在她的醉生夢死和我的漫不經心中也真的就成了夢,菲兒姐姐去北京的夢想也在我們三個人或多或少的影響下變得不再現實,我們都開始遠離自己的夢想與它背對背行走,固執的越走越遠。心中那根與夢想牽連的線最終不堪重負的斷掉,夢想重重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我們在栽了個跟頭後,遍體鱗傷。就剩下青春在我們蓬頭垢面的臉上閃着悲凄的光芒。
手中的筆再也寫不出慷慨激昂的詞句,再也寫不出我們開心的唱着歌吧嗒着幸福的腳丫子在青山綠水間笑的沒心沒肺這樣的場景,再也不會因爲語文成績考了110多分而神氣的晃着手中的試卷。和我們在一起的都是些煩惱的事情。
80末的我們在不經意間大學畢業了,我們曾經是那麽的期盼畢業,那麽的向往畢業,那麽的憧憬畢業後的生活。因爲可以自己獨立了,賺自己的錢過自己的生活,可是畢業一年後我們卻還在背着良心的負債花着爸爸媽媽的錢,過的比學生時代落魄的多。徐福記的餅幹大概半年都沒有買過一次了,火鍋店裏大概幾個月都沒有去了,以前的那些娛樂生活變成了躲在被窩裏埋葬青春。誰也不知道用被子捂住頭的時候,我們已經淚流滿面。
沒有好的工作,拿着低的工資,受着很多的委屈,夢想被一個個撕裂,在巨大的疼痛中時光的刻刀毫不留情的刻進我們單薄又脆弱的年生。破繭般的經曆讓我們慢慢的在蛻變,開始變得現實,手中握着的那個已經沒有牽連的夢想風筝被我們萬般無奈的放生在廣闊的蒼穹,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和生命裏。
今天聰跟我說,我們87年88年出生的人就是個悲劇,工作不好、生活不好、甚至連對象也不好。要不是明明跟我說我都真的不知道聰會辭職,她是個很穩重的女生,要不是真的到了不能堅持下去的時候她不會輕易的做決定。在和聰的聊天中,我感受到了那份來自靈魂深處的無奈和迷茫,現實的殘酷将我們每個人折騰的身心疲倦。曾經耀武揚威的夢想現在在夢裏都沒有夢見過了。
在這夢想懸于一線的間隙間,我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我選擇離開現在的工作崗位,我要去美麗的羊城—廣州。或許新的環境可以讓我有新的希望,或許曾經的夢想可以繼續,有那麽多的或許,我說什麽也不能辜負。于是,我和小憶決定奔赴廣州,開始我們下一站青春的旅程。
知道我們要走,辦公室的男生決定給我們送送行。
那天晚上來參加聚會的有已經離開的超,看到超時我心裏很高興,這個孩子在離開這裏之後變得開心了許多,臉上再也不是哀怨。還有小遠,他也來了。
看到小遠,我不禁的又想起我的至上勵合,于是點了所有的他們的歌。同事們都罵我,至上勵合的歌是90後的歌,沒有人會唱,你就少亂吼。我不在乎,我放原音看着他們唱都好。出乎意料的是小遠竟然一直跟着我唱,我怎麽忘記了,小遠是91年的,怎麽可能不會唱呢?就這樣我和小遠唱了所有至上勵合的歌。
可能是因爲要離開的原因,在唱到《小醜》中“卻始終放不開曲終人散蒙住雙眼”這句歌詞的時候,我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遠,再低下頭的時候眼淚就已經流了出來。對于小遠,我除了自己承受沒有其他的任何辦法,年齡相差好幾歲我不能去殘害他,不然我會自己詛咒自己不得好死。
小海跟我說他放假了,他要好好的看書考研究生,這個男生一直是我的驕傲,希望三年後他可以風光無限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們一起去北京上海全世界的許多地方。默默的爲他加油吧,三年的時間我會等的。
現在我要爲我自己的夢想去奮鬥了,我不想到時候成爲和小海不搭的人,我會把我對至上勵合和小遠的癡心妄想變成我的動力,在現實的前提下以退爲進,觸摸我唾手可得的人生。我不能在這麽揮霍我僅僅殘留的一點兒青春,不能把自己就這麽送給現實的奴隸,更不能讓自己和小海的距離差得太遠,我們要做能夠舉案齊眉的兩個人,不能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匍匐在下,這樣我會受不了。
都已經22歲的人了,或許真的應該收起仰視明星太久而發酸的脖子,好好的認識一下身邊的人,愛惜一下身邊的人。畢竟我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會在我危難的時候在我身邊陪着我,也不會在我窘迫的時候就在我的戶頭上存個幾千塊,也不會在我開心的時候陪着我滿大街的撒瘋,再完美的臉蛋也不會和我照一張合影,再好聽的嗓子也不會爲我一個人唱歌,再甜美的笑容也不會爲我一個人綻放。永遠得不到回報的感情會讓人放棄,以後就現實一點,畢竟這個草木皆兵的社會不是童話裏的象牙塔。
這麽多年來一直喜歡小四,是他讓我知道了什麽是青春,還是要謝謝小四,他的文字把我們的青春攤開在世人的面前,讓我們知道青春是一道明媚的憂傷。收起盲目的崇拜,小四依然是我的偶像,才華是最容易吸引人的東西。有一天,我一定要去看看這個才華橫溢的男生,看看他究竟爲什麽可以這般受萬千寵愛。
很多的時候,就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在撕裂般的疼痛中眉開眼笑的送給别人,天底下像我這樣自虐的女子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吧?有時候,明明喜歡卻還要咬着牙裝作毫不在乎,後來就眼睜睜的看着某些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失去。
歲月流轉,最初的夢想和最後的結果最終沒能折疊,最初的忍耐和最後的離開其實早就定格,夢想在此刻放開,穿梭在雲裏,隐隐約約能看見它顫動的身軀随風蕩漾。
這個盲目的季節,拭目以待,下一個季節的輝煌。
夢想還在田野裏飄揚,十裏長埂,白色如雪。
青春還在轉彎處閃光,百年孤寂,一如既往。
我還在世界裏徜徉,唯唯諾諾,隻影形單。
很快地
夢想,青春,可能會一起消亡……
把身體和靈魂拆解。
假面的告白,戴面具彩排,世界已經苟延殘踹。
在利欲熏心的官場,在勾心鬥角的職場,在明槍暗箭的商場,不知道有多少像我這樣的大學生出師未捷身先死。
剛剛從學校裏走出來的我們初生牛犢不畏虎,喜怒哀樂全部寫在臉上,受不得委屈,脾氣日漸瘋長,很多的時候就糊裏糊塗的英勇就義。我們年少輕狂,任性妄爲,不懂得妥協退讓,甯願做那棵招風的樹,出頭的鳥,最後就成了領導們殺一儆百的對象。
在這樣很多次以後,我們變得不再敢在所有人面前直言不諱,隻能關着門在辦公室裏和要好的同事聊聊,時時刻刻擔心着隔牆有耳,偶爾有人突然闖進辦公室就差點丢了三魂,葬了七魄。每天就這麽忍氣吞聲提心吊膽的活着。
終于明白,明代萬曆年間的袁崇煥、夏王朝的豢龍、商纣王時期的比幹是怎麽死的了。就像比幹說的—過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所以他直言獻谏,最後落個挖心的下場,原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在忠言總是逆耳的。在職場上,太過直率隻會給自己遭來殺身之禍。
剛剛來到現在的單位時,本着我一身正氣的俠女風範,沒少爲辦公室的妖孽們出過頭,長篇批論所有的中層領導、憤筆上書最高董事長爲妖孽們打抱不平。結果都是我一個人被領導賜死,聳拉着腦袋被劊子手拖下了斷頭台。辦公室的妖孽們在我重生的脆弱生命裏,又開始抱怨起很多很多事情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從頭到尾我就是個寶裏寶氣的犧牲品。真是悲劇。
後來我慢慢的學會了忍耐,每次他們高談闊論批判領導的時候我也加入其中,但是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動搖到領導的事情。受到委屈的時候,我從剛剛開始的一邊哭一邊出口成髒的問候領導們的祖宗變成了一聲不吭的默默流淚,找個别人不容易發現的角落哭完之後抹幹臉上的淚水繼續和妖孽們笑得神魂颠倒。越來越不想讓别人看到我内心真實的想法,我用身體語言的千姿百态掩飾着我桀骜不馴的靈魂。
在一次被領導有意無意的傷害過後,我的心死在了寒冷的冬天裏,結成冰,不在複活。從此以後,我不在關注身邊的任何事情,不在關心身邊的任何人。
學會了僞裝,學會了淡定,變得沒有任何的情緒。這個一不小心就要受傷的社會把我的鋒芒畢露磨平在滄桑的歲月裏。而我,在過去的時光裏,遍體鱗傷已經無處可傷。
在工作整整半年後,我花了被領導指着鼻子告訴我說做人不能太任性,這裏是單位,不是家裏,不管你有什麽的情緒和不滿你都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搞的滿城風雨的代價,開始了我的僞裝生涯。
每天早上我帶着微笑天使的面具向我們的每一位上帝問好,聲音甜美,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巴不得從後面踢一腳;每次接到電話我總是溫柔的精神百倍的幫對方解決問題,挂掉電話之後地道的湘西方言比肩繼踵而來問候對方的親朋好友;在領導面前,我微笑着接受每一個有人性的沒人性的工作,關上辦公室的門後桌子凳子都是我發洩的對象。在領導穿了件新買的衣服就算是醜的慘絕人寰我也會說真漂亮,虛僞的腳下都站不穩。背過之後,就會因爲那件衣服嘲笑的奸詐無比。
我的身體和靈魂被徹底的分解開來,并且将越來越遠,我就這樣變着臉被剪輯在兩個不同的時空裏。習慣之後便不再掙紮。
在單位裏,我和我辦公室的妖孽們兼着清潔工、設計師、牆漆工、接待員、業務員、新聞記者、禮儀小姐、舞蹈編劇、演員、攝影師、網絡管理員、電話訪問員等不下三十種的工作活的人模鬼樣。
我們一起許下諾言,要一起離開這個可以把人活生生撕成兩半的地方,因爲我們僞裝的已經快裝不下去了,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毫無預兆的爆發,這樣又要死一次,我們已經沒有力量再重生。
于是我們變得異常冷靜,在安安靜靜的等待着離開的機會,我以爲我們真的會一起昂首挺胸的離開這裏。
很快的,離我們約定的日子近了,我喜笑顔開的爲所有的妖孽們整好了辭職信。選擇某個陽光燦爛的上午告訴我身邊的妖孽們我們可以交辭職信了,可是,時過境遷,那些妖孽一邊敷敷衍衍跟我說再等幾天就交一邊大筆一揮簽下了三年的勞動合同。這一刻,我便知道了,諾言就他媽該千刀萬剮。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的寒了,深入骨髓。
值得安慰的是,超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她在和領導理論一番之後毫不後悔的交了辭職信走了。還有這樣一個願意和我一起信守承諾的人,我保住了一條垂危的性命。
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過後,我失去了一樣最不該擁有的東西—信任,得到了早就該擁有的東西—冷漠。于是,我不在在辦公室裏大聲的說話,不再讨論有關于别人的話題,不管别人說什麽怎麽都再也進不到我的心裏。我就像個啞巴一樣,踏踏實實小心翼翼的活在一群演說家的身邊,無比自然的沉默着。
我不在相信任何人的話,但是我還是得在恰當的時機說一些昧着良心的話滿足領導們的心理需求,還是得在那群妖孽對着我說很多話的時候冷冷的笑笑說我不知道别說這些了。
到最後,我連嘴巴都懶得再張開,就剩下搖頭或者點頭,這樣就不會有什麽可以傷害到我了。我以爲我可以這樣沉默的過好我在這個地方爲時不多的日子,殊不知我連沉默都不可以。很多的同事到領導那兒說我一天一句話都不說,他們找我講話我又不理,爲此還是有驚動了我們的董事長。不過無所謂,隻要我沒有說話應該沒有什麽麻煩。
走進董事長的辦公室,突然就想到自己剛來那會兒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很想笑。董事長看着眼前的我,充滿了憐惜,可在我眼裏那絕對是裝出來的,所以我整個談話過程中講話沒有超過五句。心裏想着,是你們和社會把我活生生的變成這樣的,不是我的錯。
就這樣我每天來來往往,安安靜靜。
沒有了我在這裏發瘋,真的安靜了很多,同時也冷清了不少。
我對這裏的人已經絕望,我隻能自己對自己說要堅強,忍忍就過去了,都要走的人了,不必跟任何人過不去。很多的人都和我一樣有個轟轟烈烈的開頭,卻隻有冷冷清清的收場。真的,還有點悲涼。
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生命裏喪失過後,我變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大地蒼茫,我孤身走天涯。
一個人,習慣了很多事,吃飯,看書,上班,下班,搭公車,潇潇灑灑沒有任何牽絆。
有時候,在夢裏,我又會夢見自己在辦公室和一群妖孽講的哈哈大笑,批判着領導們的種種行徑。大夢初醒,我立刻就會記得自己要在領導們面前安靜低調阿谀逢迎。有時候,我明明心裏受盡委屈,卻還是記得在面對“上帝們”的時候要笑得一臉燦爛。親切的說早上好,依依不舍的說再見。有時候,就算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這樣才會安與自身不會與外界有糾纏。
我的身體和我的靈魂,轟然的斷開了。也許注定是這樣,因爲我是出生在六月裏的雙子座,本就應該分離,溫柔與殘暴,善良與狠毒,瘋狂與冷漠,快樂與悲傷。
其實,分解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習慣就好。
其實,也許分解,才會成長更快。
把榮耀與孤獨背負。
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我踢出我的生活後,我就成了一個人,望着寂寞的天和寂寞的雲傻乎乎的數星星。
每當領導在某某大型的活動現場眉飛色舞的讀着我寫的演講稿時,同事們贊賞的目光讓我的心裏有了個小小的漣漪。每當我的文章發表在報紙上變成鉛字的時候,同學們羨慕的目光讓我覺得心裏小小的滿足。每當站在原創文學大賽的頒獎現場時,雷鳴般的掌聲滿足了我小小的虛榮心。每當被身邊的人誇着我的文筆真好的時候,我會在心裏偷偷的樂呵。
在這些光環的背後,就隻剩下一個我。
在炎熱的天氣裏頭頂着生澀轉動的風扇萬般無奈的寫着領導剛剛告知下午就要的演講稿,在漆黑的夜色裏我和我的小台燈相依爲命寫着我無可奈何的青春年華,任憑無數的時間就那樣被我一個人殘忍的揮霍過去。在人聲鼎沸的頒獎現場後台,我曾經無比孤獨的哭倒在雜亂的化妝間裏。在遙遠的廣東汕頭的火車站裏,我也曾孤獨的把眼淚灑在了那個沿海的城市裏。我流浪過荒蕪人煙的沼澤,迷失在迷霧森林裏。我尋找過小四筆下那個孤獨的獵人,最後卻在看到他時在他的箭下一命嗚呼。我帶着我的光環,百年孤獨的走在人生的歲月裏,無人知曉。
高中的時候,記得有一次60分的作文改卷老師隻給了我48分,我自己都還在無所謂的時候班主任卻生氣的說這篇作文要是放在第一考場的話絕對不是這個分數,至少54分。奇怪的是我那篇作文的下方還有不知道是哪個喜歡我文章的學生寫了幾行好喜歡我文字希望我要繼續努力給我加油鼓勵的話,紅色的筆迹,耀花了我的眼。其實也不能怪閱卷的老師,因爲本人高中時候成績的确不好,所謂第一考場就是全年級的尖子生,所以我認命,隻要身邊的人懂我班主任老師爲我打抱不平我就很開心了。
高中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喜歡在一群人的世界裏生活,我隻是安靜的寫寫我的生活。學校《蒙源》文學社的社長找過我好幾次,要我加入文學社,我都婉言謝絕了,我隻想做自己。
所以,整個高中我幾乎都是一個人,除了我在紅燭碧草間義結金蘭的幾個姐妹。
很多的時候,我一個人穿梭在有着巨大水泥操場的校園裏,看藍天白雲,看青山綠水,看陰晴雨雪,看世俗紅塵。我也一個人遊蕩在繁華的街市裏,看燈紅酒綠,看勾心鬥角,看人情冷漠,看世态炎涼。然後,我背着我的書包,抱着我的課本,加快我的腳步,回到我的書桌前寫我的滄桑過往,水木年華。
一個人的生活變得很單調,很平淡,沒有任何的波瀾。寫下來也應該是蒼白無力的。所以就此對我的高中生活封筆。
大學的時候,我把我的第一本自制的散文集《回憶之夏》拿到我那個趾高氣揚的班主任面前時,她并不驚訝,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知道我本應有這個能力。我忐忑不安的站在她的身邊手心裏都是汗,我怕她又是簡短的幾個字扼殺了我半年的努力。我大氣不敢出的站在她身邊看着她的表情像五線譜一樣來回晃動,心裏跟着翻江倒海,還好的是老師最後的表情很欣慰,轉過頭微微笑鼓勵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夢想堅持下去。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心高氣傲的人對着我笑,我想我要垮了。後來,我真的就連謝謝老師的話都忘記說就回到了教室,久久不能平靜。誰都知道,我們的班主任就是個活閻王,說話做事從不心慈手軟,要不是的确讓她無刺可挑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生靈的,盡管每個生靈都很年輕,閃着青春奪目的光芒。
大二的時候學校裏中文系兩個才子的名字傳到了我的耳朵裏,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對他們兩個産生了興趣。相識的過程很短,我從好朋友那裏弄到了他們倆的手機號碼,晚上12點發短信告訴他們我想見見他們,兩個男生很幹脆的都答應了。我懷着無限向往的心情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見放在床邊的吉他才想起今天要去學吉他的,我的吉他老師是個和我年齡一樣大的帥氣的男生。正當我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老師告訴我說他上午有場考試,練習吉他的時間改到下午,我告訴老師說下午在我們學校的桂花園見面就挂了電話。話說本人那段時間突然對吉他情有獨鍾,就學了起來,老師還過我蠻有天賦的,但是我知道我這麽懶散這麽三分鍾熱度的性子最後肯定半途而廢。
于是,早上9點,我打點好一切跟兩個男生約好了在學校的桂花園見面,就背着我的吉他晃晃悠悠的前往學校。來到學校遠遠的看見兩個男生坐在桂花園的教師亭,我真的不願意相信他們兩個就是校友們口中的才子。當我走過去确定的時候,我發誓我夢想的場景轟然倒塌了,眼前的兩個男生長得就隻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此刻,是這樣一種畫面,一個背着吉他長相還算清秀可愛的女生,兩個滿臉豆豆表情扭曲的男生一起站在美麗的桂花園裏,要多麽的不協調有多麽的不協調。這個時候,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我那個帥氣的吉他老師快點來解救我,這樣下去我會死去。真的很想問問上天,我這是得罪了誰,這樣悲壯的人生迹遇。
我咬牙切齒的忍着和這兩個男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頭都沒有擡一下。怎麽就覺得那麽璀璨的文學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就是暴殄天物。我承認我是外貌協會的骨灰級會員,可是,就算不是,誰對着這兩個長的模糊不清的人都會心情郁悶的吧。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在經受十八層地域的煎熬,就像被惡鬼纏身的書生一樣無可奈何。我真覺得對不起我的吉他。
上午11點半,我的吉他老師終于來了,當我看到陽光下帥氣的他微笑着向我招手走向我時我覺得自己重生了,從地域直接升到了天堂。我挽着吉他老師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跟兩個還在大談其談青春文學如何熠熠生輝的家夥說了再見,就逃出了桂花園。後來還在想,他們兩個簡直就是我人生中的悲劇,我自作孽不可活啊。
老師被我的樣子吓壞了問我,他們兩個怎麽了對你。我立刻火冒三丈,對他說你這樣想簡直就是亵渎我的容貌和心靈。吃午飯的時候無疑又變成了他付賬。
自從那次以後,我便不再對學校裏的任何事情感興趣,這麽沉重的打擊療傷至少要七八年吧。我怎麽就自己往死裏鑽呢?
更多的時間我沉默着寫自己的文字,爲了小四在吉首大學報上對某位仁兄的反駁,爲了夢想在《文昌閣》雜志上的文字,爲了文字本身參加的西楚文學第三屆第四屆校園原創文學征文大賽,雖然都沒有獲得一等獎,但是能獲獎我已經滿足。
我每天一聲不響的往返在學習和家裏的路上,除了寫字别的什麽都不做。我不喜歡學校裏的一切,包括我身邊的很多人,所以我至始至終就隻有一個人,一個有着巨大的孤獨和悲傷的孩子。我在自己的光華下失去了人生原本應該擁有的最簡單的芳華。
後來,我的吉他老師從吉首大學音樂舞蹈學院畢業,回了安徽,我淚眼朦胧的哭倒在2008年7月2日下午4點半的黃昏裏。當火車啓動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失去了全世界。
這些痛的記憶,随着時間的流失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遼遠。剩下的生命裏都不可能在觸及得到當初的那般模樣。
或許,我就是個孤獨的人。
又或許,我本來就該孤獨。
更或許,沒有人比我更适合孤獨。
明朝,我将背負我的孤獨繼續上路,在茫茫路途中綻放我最燦爛的榮耀。
有朝一日,我定會在美麗的夜空裏塗散天涯。
当我有一天回来的时候
我想我一定哭出来……
把回忆与现在折叠。
很久很久都没有像这几天这么活跃了,张牙舞爪的到处造孽,在这之前,高考过后,我一直是个闭关修炼的仙者,一副仙风道骨在尘世间悄然存在着。
大学三年。我总是一个背着包走在学校偌大的足球场上,走在狭长的香樟小道上,走在人声混杂的食堂里,睡在午后残照的课桌上,坐在可以覆盖半个教学楼的梧桐下,看着眼前音乐楼里的樱花开得沸沸扬扬。远处的篮球赛如火如荼,我安静的捧着我的书头都懒得抬一下,我就是这么散漫的度过了我的大学三年。
三年的时间我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记录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缅怀的东西,我贫瘠的连个身边说话的好朋友都没有。我很佩服我自己在这么空荡荡的世界里也可以安然无恙的渡过三年,这三年青春无限美好的在我的生命里打马而过,没有伤痛,亦没有美好,不痛不痒的就流了过去。
现在回头想想,记忆里就只有只影形单且安静过分的自己依然还在一个人走过桂花园的鹅卵石地面爬上无溪书院缠满藤萝的文昌阁;依然一个人听安静而又帅气的艺术系男生弹奏的钢琴声。闭上眼睛,世界安静。
我就是这么孤独的度过了大学三年,就是这么孤傲的度过大学三年。
就这么散漫慵懒而平静的走到了尽头,结束三年时光的时候是正炎热的夏天,小齐晃了晃手上的毕业证书,红色底色和金黄流金字光芒耀眼,灼得我眼睛发痛,眼泪顺着光芒散开。最后的谢师宴上,我和春风抱头痛哭嘱咐她一定要嫁入豪门;我们一向严肃律己的班长大人喝的烂醉如泥,在洗手间里狂笑不止;前来参加谢师宴的英文老师是个年近70的来老人,和她同桌的我们被她几句话感动的泪流绵绵,一起哭倒在夏天灼热的空气里。我真的没有想到将近21岁的人了,还可以哭的那么煽情。到后来,大家就那么三三两两的散了,我这个傲慢的人和我大学三年的班主任老师连个最后的道别都没有。就那样将我们困在一起三年的绳子在黄昏薄暮里断开了最后的丝线,留给世界的是一个分崩离析的画面和各自离开的背影。以后,大家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颠沛漂流。
就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害怕夏天,害怕别离,害怕想念,害怕高温,害怕失去。
大学三年的每一个夏天,我总是站在我那个古老的学校的巨大的草坪上看周围的香樟,那些蝉鸣那些风吹草动的声响被烈日的灼痛感清晰地刻进了我的年轮。以至三年后的今天,每当年轮随着身体生长,那些刻下来的痕迹总会痛苦地咬合,我开始变得担心生命会在夏天里哗啦一声就连根拔起了。
我的大学,除了毕业证书光芒耀眼我已经快没有什么可以想起的了。曾经在一起的那群人以比奥运冠军百米跨栏还要快的速度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争先恐后的淡出我的生命。
我所有现在可以在隔了山河依然可以回想的朋友都是我高中的朋友,那些面目总是在我的很多梦里清晰的出现然后久久都不消失。高中的时候我的成绩不再像初中那么拔尖,因为我的高中是县里的重点中学,好的学生多得如同过江之鲫,像我这么懒散的人怎么可能会像初中那么辉煌。当然,这只是说成绩,其他的方面还是有辉煌之际可循的。
但是我做的辉煌的事情都是一笔笔的孽债,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很惭愧。LDM、LYZ、FJB、PJ,这些现在只能用英文来代替的男生都死在了我的魔咒下。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在各自的世界里悠闲自得的重生着,但是,曾经毕竟在我身边死去过。当初青春年少,对世事懵懂,有意无意的就害了那么多的人,剩下的半辈子就安分点赎罪,积点阴德。这样死了在阎王那儿也不会过的太难堪。
大学里我延续了高中的一个特长,就是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的睡觉,这个时候比高中好多了,老师不会用粉笔扔我,那些教授们戴着老花镜自顾自的讲的天花乱坠;不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点我的名,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在100多人的大课堂里认的我是谁;我的美梦也不会被老师的手无情的掐灭,因为大学的时候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心安理得的睡的香甜无比。我再也不要编些有时候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借口去翻墙在街上游荡,再也不要每次都谎称自己肚子痛或者头痛神情痛苦的离开可爱的课堂,也不要说某某远方亲戚从哪里哪里来看我这些荒唐的理由了。我可以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睡在清晨温暖的被窝里,就唱倒在乌烟瘴气的KTV里,就踏上了我家小四长沙签售会的旅程,就挤进了《快乐男声》10进7的比赛现场。
直接后果就是,每个学期都要补考。
最后那个学期班主任老师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再给我旷课就到学校来住,那个时候我在心里暗笑,你就说吧反正我不会听的,我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学生,可是我一向很低调,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安静。后来我还是继续旷着课,我的班主任兼着湖南省旅游文化的课题经常奔赴越南、缅甸、澳大利亚等国家,一个学期一次都没有回来,我一帆风顺的旷了最后一个学期的课。后来竟然奇迹般的最后一个学期所有的课业都及格,我感动的欲哭无泪,不知道是哪位即将长命百岁的老师高抬贵手放过了我。记得看到分数的那个晚上我梦见自己写了副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对联送给了梦境里那个戴着老花镜看上去学识渊博的老者。他对我说,孩子,你是个天才,天才不应该被扼杀的,以后你自己小心,不一定谁都可以像我一样惜才的。我感激涕零,哭着醒了过来。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老者是我的近代文学老师黄永正,毕业论文在黄老师的指导下一气呵成,还得到了他的赞赏。比起我们班那几个都工作了还要回学校改论文的孩子强了很多,关于写文章我还是有点优势的。
高中那会儿就喜欢每个星期的作文课,每次当语文老师把作文课换成上课文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千万只蚂蚁迁徙一样痛苦难当。高中的时候喜欢的科目只有一棵,就是语文;语文考试的时候只有一道喜欢的题目,就是作文。零零碎碎的在校报上、作文大赛上获过奖,可是我的学校和老师们很懒惰,没有给我们提供更好的写文字的途径,所以我的空间很局限。真遗憾,那个时候的自己在高考的笼罩下也不知道寻找别的路径,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新概念作文,真是可笑。
我的冷漠应该也是在高中养成的,那时候就不喜欢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不喜欢参加班上的任何活动。平行的12个班级篮球联赛我只看了最后一场决赛,听同学们说我们班男生在政和永这两个天才的带领下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每次的篮球赛有我们班在的场地总是围的水泄不通。而其他班级之间的赛场稀稀拉拉的人影让我们都觉得很不好意思。每年夏天的篮球赛,我们班骄傲的排在第一,剩下的11个班级恨得牙痒痒。后来就真的印证了政和永的神话,被华中师范大学破格录取,送行的那一天大家脸上彩旗飘扬。
高中时班上组织了一次野炊,我没有去,虽然很多的人都去了,应该是所有人都去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遗憾。
到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就剩下我和我的姐妹们做着各种荒唐的事情,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我们在最不该放肆的时候选择了放任,在最该努力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后来高考成绩出来我们在所有人成功的时候接受了放手。
离别之后再见是三年后,这个时候我和琴儿在师范学院毕业后都有自知之明的没有选择去误人子弟;倩儿在历经高四的练达之后同样的去师范学院进修灵魂;菲儿姐姐却选择了动漫设计去编织我们曾经梦想的家园。这三年,我们各安天命,在各自的世界里低调且安分的活着,再也没有谁去干当年那样害人害己的事,再也没有谁坐在一群人中间就讲的神采飞扬,再也没有谁在许多人面前就大发雷霆,再也没有谁在大街上和一群人拉拉扯扯疯疯癫癫一天被司机叔叔骂了好几次,再也没有谁翻过学校的围墙钻进通宵营业的网吧里,半夜凌晨的街道上再也不会有我们的影子。我们卑微的什么都没有了,在世界里卑微的活着。
高中毕业以后,就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身边的位置空了三年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来,现在我开始怀疑小四的那句话,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有的人要进来就必须有些人要离开。或许是我身边的位置一直就没有空,只是距离远了,有些触摸不到姐妹们的存在。
把现实和梦想对称。
很多的时间过去了,至上励合出道至今已经三年,我喜欢他们也整整三年,我把青春最后的三年时光献给了他们。或许对于像我这样80末的孩子来说,喜欢至上励合这五个男生变得很荒唐。可是在我的生命中他们已经住了进来,并且不会再搬出去。全世界太拥挤,我的心却因为他们变得安静,不再在世界上去寻找心灵的寄托,这样我身边男孩子就幸免了许多的灾难。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骂我是神经病,可是我真的无所谓,或许我真的应该听取同事的意见看看心理医生。
我知道自己和他们见过,一起笑过,牵手过,拥抱过就已经是最大的福祉了,从今以后我和他们的生命会再无交集,可是我还是把他们放在我的心里,一辈子。悲伤在我的心头摇摇晃晃,扯得我心里隐隐作痛。我这段万念俱灰的错爱,在举目低眉间变得摇摇欲坠,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就为它殉葬了。生命太过潦草,猖狂一季后总归会燃烧。
曾经飞扬跋扈的说我将来要上新闻系、要上中文系,毕业以后要在电台工作,要在杂志社工作,我要拥有自己的记者证走遍大江南北,一边旅游,一边工作,一边写下我辉煌壮丽的青春年少。我梦见自己走在某某作文大赛的红地毯上熠熠闪光,我梦见自己爬山黄山躺在莲花峰上仰望天空,梦见自己和最喜欢的作家郭敬明工作在同一间办公室,梦见和喜欢的小美、雪阳一起奋斗在高三的教室里被逼的起早贪黑。可是每一次醒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瞬间突变,眼眶里狠狠的装着绝望。
我一个一个美好灿烂的梦想,在七八年后被现实轻描淡写的就一个一个的粉碎,在我的生命里刻下一道又一道浅浅的伤痕,在某个万籁俱静的夜晚锥心刺骨的疼。从此,我变得不再坚强,不再轻易说出自己的梦想。我小心翼翼的用自己已经不多的勇气维护着那些残缺不全的梦想,不再在世界里口无遮拦的宣扬。这样就是自己把自己变成了笑话。
高考过后,倩儿上武汉大学的梦想在她没完没了的在课堂上睡觉中变成了空想,我和琴儿上云南大学的梦想在她的醉生梦死和我的漫不经心中也真的就成了梦,菲儿姐姐去北京的梦想也在我们三个人或多或少的影响下变得不再现实,我们都开始远离自己的梦想与它背对背行走,固执的越走越远。心中那根与梦想牵连的线最终不堪重负的断掉,梦想重重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我们在栽了个跟头后,遍体鳞伤。就剩下青春在我们蓬头垢面的脸上闪着悲凄的光芒。
手中的笔再也写不出慷慨激昂的词句,再也写不出我们开心的唱着歌吧嗒着幸福的脚丫子在青山绿水间笑的没心没肺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因为语文成绩考了110多分而神气的晃着手中的试卷。和我们在一起的都是些烦恼的事情。
80末的我们在不经意间大学毕业了,我们曾经是那么的期盼毕业,那么的向往毕业,那么的憧憬毕业后的生活。因为可以自己独立了,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毕业一年后我们却还在背着良心的负债花着爸爸妈妈的钱,过的比学生时代落魄的多。徐福记的饼干大概半年都没有买过一次了,火锅店里大概几个月都没有去了,以前的那些娱乐生活变成了躲在被窝里埋葬青春。谁也不知道用被子捂住头的时候,我们已经泪流满面。
没有好的工作,拿着低的工资,受着很多的委屈,梦想被一个个撕裂,在巨大的疼痛中时光的刻刀毫不留情的刻进我们单薄又脆弱的年生。破茧般的经历让我们慢慢的在蜕变,开始变得现实,手中握着的那个已经没有牵连的梦想风筝被我们万般无奈的放生在广阔的苍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和生命里。
今天聪跟我说,我们87年88年出生的人就是个悲剧,工作不好、生活不好、甚至连对象也不好。要不是明明跟我说我都真的不知道聪会辞职,她是个很稳重的女生,要不是真的到了不能坚持下去的时候她不会轻易的做决定。在和聪的聊天中,我感受到了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奈和迷茫,现实的残酷将我们每个人折腾的身心疲倦。曾经耀武扬威的梦想现在在梦里都没有梦见过了。
在这梦想悬于一线的间隙间,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选择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我要去美丽的羊城—广州。或许新的环境可以让我有新的希望,或许曾经的梦想可以继续,有那么多的或许,我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于是,我和小忆决定奔赴广州,开始我们下一站青春的旅程。
知道我们要走,办公室的男生决定给我们送送行。
那天晚上来参加聚会的有已经离开的超,看到超时我心里很高兴,这个孩子在离开这里之后变得开心了许多,脸上再也不是哀怨。还有小远,他也来了。
看到小远,我不禁的又想起我的至上励合,于是点了所有的他们的歌。同事们都骂我,至上励合的歌是90后的歌,没有人会唱,你就少乱吼。我不在乎,我放原音看着他们唱都好。出乎意料的是小远竟然一直跟着我唱,我怎么忘记了,小远是91年的,怎么可能不会唱呢?就这样我和小远唱了所有至上励合的歌。
可能是因为要离开的原因,在唱到《小丑》中“却始终放不开曲终人散蒙住双眼”这句歌词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远,再低下头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流了出来。对于小远,我除了自己承受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年龄相差好几岁我不能去残害他,不然我会自己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小海跟我说他放假了,他要好好的看书考研究生,这个男生一直是我的骄傲,希望三年后他可以风光无限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一起去北京上海全世界的许多地方。默默的为他加油吧,三年的时间我会等的。
现在我要为我自己的梦想去奋斗了,我不想到时候成为和小海不搭的人,我会把我对至上励合和小远的痴心妄想变成我的动力,在现实的前提下以退为进,触摸我唾手可得的人生。我不能在这么挥霍我仅仅残留的一点儿青春,不能把自己就这么送给现实的奴隶,更不能让自己和小海的距离差得太远,我们要做能够举案齐眉的两个人,不能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匍匐在下,这样我会受不了。
都已经22岁的人了,或许真的应该收起仰视明星太久而发酸的脖子,好好的认识一下身边的人,爱惜一下身边的人。毕竟我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我危难的时候在我身边陪着我,也不会在我窘迫的时候就在我的户头上存个几千块,也不会在我开心的时候陪着我满大街的撒疯,再完美的脸蛋也不会和我照一张合影,再好听的嗓子也不会为我一个人唱歌,再甜美的笑容也不会为我一个人绽放。永远得不到回报的感情会让人放弃,以后就现实一点,毕竟这个草木皆兵的社会不是童话里的象牙塔。
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小四,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青春,还是要谢谢小四,他的文字把我们的青春摊开在世人的面前,让我们知道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收起盲目的崇拜,小四依然是我的偶像,才华是最容易吸引人的东西。有一天,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才华横溢的男生,看看他究竟为什么可以这般受万千宠爱。
很多的时候,就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在撕裂般的疼痛中眉开眼笑的送给别人,天底下像我这样自虐的女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有时候,明明喜欢却还要咬着牙装作毫不在乎,后来就眼睁睁的看着某些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失去。
岁月流转,最初的梦想和最后的结果最终没能折叠,最初的忍耐和最后的离开其实早就定格,梦想在此刻放开,穿梭在云里,隐隐约约能看见它颤动的身躯随风荡漾。
这个盲目的季节,拭目以待,下一个季节的辉煌。
梦想还在田野里飘扬,十里长埂,白色如雪。
青春还在转弯处闪光,百年孤寂,一如既往。
我还在世界里徜徉,唯唯诺诺,只影形单。
很快地
梦想,青春,可能会一起消亡……
把身体和灵魂拆解。
在利欲熏心的官场,在勾心斗角的职场,在明枪暗箭的商场,不知道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大学生出师未捷身先死。
刚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我们初生牛犊不畏虎,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受不得委屈,脾气日渐疯长,很多的时候就糊里糊涂的英勇就义。我们年少轻狂,任性妄为,不懂得妥协退让,宁愿做那棵招风的树,出头的鸟,最后就成了领导们杀一儆百的对象。
在这样很多次以后,我们变得不再敢在所有人面前直言不讳,只能关着门在办公室里和要好的同事聊聊,时时刻刻担心着隔墙有耳,偶尔有人突然闯进办公室就差点丢了三魂,葬了七魄。每天就这么忍气吞声提心吊胆的活着。
终于明白,明代万历年间的袁崇焕、夏王朝的豢龙、商纣王时期的比干是怎么死的了。就像比干说的—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所以他直言献谏,最后落个挖心的下场,原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忠言总是逆耳的。在职场上,太过直率只会给自己遭来杀身之祸。
刚刚来到现在的单位时,本着我一身正气的侠女风范,没少为办公室的妖孽们出过头,长篇批论所有的中层领导、愤笔上书最高董事长为妖孽们打抱不平。结果都是我一个人被领导赐死,耸拉着脑袋被刽子手拖下了断头台。办公室的妖孽们在我重生的脆弱生命里,又开始抱怨起很多很多事情来。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从头到尾我就是个宝里宝气的牺牲品。真是悲剧。
后来我慢慢的学会了忍耐,每次他们高谈阔论批判领导的时候我也加入其中,但是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动摇到领导的事情。受到委屈的时候,我从刚刚开始的一边哭一边出口成脏的问候领导们的祖宗变成了一声不吭的默默流泪,找个别人不容易发现的角落哭完之后抹干脸上的泪水继续和妖孽们笑得神魂颠倒。越来越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用身体语言的千姿百态掩饰着我桀骜不驯的灵魂。
在一次被领导有意无意的伤害过后,我的心死在了寒冷的冬天里,结成冰,不在复活。从此以后,我不在关注身边的任何事情,不在关心身边的任何人。
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淡定,变得没有任何的情绪。这个一不小心就要受伤的社会把我的锋芒毕露磨平在沧桑的岁月里。而我,在过去的时光里,遍体鳞伤已经无处可伤。
在工作整整半年后,我花了被领导指着鼻子告诉我说做人不能太任性,这里是单位,不是家里,不管你有什么的情绪和不满你都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搞的满城风雨的代价,开始了我的伪装生涯。
每天早上我带着微笑天使的面具向我们的每一位上帝问好,声音甜美,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巴不得从后面踢一脚;每次接到电话我总是温柔的精神百倍的帮对方解决问题,挂掉电话之后地道的湘西方言比肩继踵而来问候对方的亲朋好友;在领导面前,我微笑着接受每一个有人性的没人性的工作,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桌子凳子都是我发泄的对象。在领导穿了件新买的衣服就算是丑的惨绝人寰我也会说真漂亮,虚伪的脚下都站不稳。背过之后,就会因为那件衣服嘲笑的奸诈无比。
我的身体和灵魂被彻底的分解开来,并且将越来越远,我就这样变着脸被剪辑在两个不同的时空里。习惯之后便不再挣扎。
在单位里,我和我办公室的妖孽们兼着清洁工、设计师、墙漆工、接待员、业务员、新闻记者、礼仪小姐、舞蹈编剧、演员、摄影师、网络管理员、电话访问员等不下三十种的工作活的人模鬼样。
我们一起许下诺言,要一起离开这个可以把人活生生撕成两半的地方,因为我们伪装的已经快装不下去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毫无预兆的爆发,这样又要死一次,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再重生。
于是我们变得异常冷静,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离开的机会,我以为我们真的会一起昂首挺胸的离开这里。
很快的,离我们约定的日子近了,我喜笑颜开的为所有的妖孽们整好了辞职信。选择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告诉我身边的妖孽们我们可以交辞职信了,可是,时过境迁,那些妖孽一边敷敷衍衍跟我说再等几天就交一边大笔一挥签下了三年的劳动合同。这一刻,我便知道了,诺言就他妈该千刀万剐。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的寒了,深入骨髓。
值得安慰的是,超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她在和领导理论一番之后毫不后悔的交了辞职信走了。还有这样一个愿意和我一起信守承诺的人,我保住了一条垂危的性命。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过后,我失去了一样最不该拥有的东西—信任,得到了早就该拥有的东西—冷漠。于是,我不在在办公室里大声的说话,不再讨论有关于别人的话题,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都再也进不到我的心里。我就像个哑巴一样,踏踏实实小心翼翼的活在一群演说家的身边,无比自然的沉默着。
我不在相信任何人的话,但是我还是得在恰当的时机说一些昧着良心的话满足领导们的心理需求,还是得在那群妖孽对着我说很多话的时候冷冷的笑笑说我不知道别说这些了。
到最后,我连嘴巴都懒得再张开,就剩下摇头或者点头,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可以伤害到我了。我以为我可以这样沉默的过好我在这个地方为时不多的日子,殊不知我连沉默都不可以。很多的同事到领导那儿说我一天一句话都不说,他们找我讲话我又不理,为此还是有惊动了我们的董事长。不过无所谓,只要我没有说话应该没有什么麻烦。
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突然就想到自己刚来那会儿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很想笑。董事长看着眼前的我,充满了怜惜,可在我眼里那绝对是装出来的,所以我整个谈话过程中讲话没有超过五句。心里想着,是你们和社会把我活生生的变成这样的,不是我的错。
就这样我每天来来往往,安安静静。
没有了我在这里发疯,真的安静了很多,同时也冷清了不少。
我对这里的人已经绝望,我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要坚强,忍忍就过去了,都要走的人了,不必跟任何人过不去。很多的人都和我一样有个轰轰烈烈的开头,却只有冷冷清清的收场。真的,还有点悲凉。
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生命里丧失过后,我变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地苍茫,我孤身走天涯。
一个人,习惯了很多事,吃饭,看书,上班,下班,搭公车,潇潇洒洒没有任何牵绊。
有时候,在梦里,我又会梦见自己在办公室和一群妖孽讲的哈哈大笑,批判着领导们的种种行径。大梦初醒,我立刻就会记得自己要在领导们面前安静低调阿谀逢迎。有时候,我明明心里受尽委屈,却还是记得在面对“上帝们”的时候要笑得一脸灿烂。亲切的说早上好,依依不舍的说再见。有时候,就算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会安与自身不会与外界有纠缠。
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轰然的断开了。也许注定是这样,因为我是出生在六月里的双子座,本就应该分离,温柔与残暴,善良与狠毒,疯狂与冷漠,快乐与悲伤。
其实,分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习惯就好。
其实,也许分解,才会成长更快。
把荣耀与孤独背负。
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我踢出我的生活后,我就成了一个人,望着寂寞的天和寂寞的云傻乎乎的数星星。
每当领导在某某大型的活动现场眉飞色舞的读着我写的演讲稿时,同事们赞赏的目光让我的心里有了个小小的涟漪。每当我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变成铅字的时候,同学们羡慕的目光让我觉得心里小小的满足。每当站在原创文学大赛的颁奖现场时,雷鸣般的掌声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每当被身边的人夸着我的文笔真好的时候,我会在心里偷偷的乐呵。
在这些光环的背后,就只剩下一个我。
在炎热的天气里头顶着生涩转动的风扇万般无奈的写着领导刚刚告知下午就要的演讲稿,在漆黑的夜色里我和我的小台灯相依为命写着我无可奈何的青春年华,任凭无数的时间就那样被我一个人残忍的挥霍过去。在人声鼎沸的颁奖现场后台,我曾经无比孤独的哭倒在杂乱的化妆间里。在遥远的广东汕头的火车站里,我也曾孤独的把眼泪洒在了那个沿海的城市里。我流浪过荒芜人烟的沼泽,迷失在迷雾森林里。我寻找过小四笔下那个孤独的猎人,最后却在看到他时在他的箭下一命呜呼。我带着我的光环,百年孤独的走在人生的岁月里,无人知晓。
高中的时候,记得有一次60分的作文改卷老师只给了我48分,我自己都还在无所谓的时候班主任却生气的说这篇作文要是放在第一考场的话绝对不是这个分数,至少54分。奇怪的是我那篇作文的下方还有不知道是哪个喜欢我文章的学生写了几行好喜欢我文字希望我要继续努力给我加油鼓励的话,红色的笔迹,耀花了我的眼。其实也不能怪阅卷的老师,因为本人高中时候成绩的确不好,所谓第一考场就是全年级的尖子生,所以我认命,只要身边的人懂我班主任老师为我打抱不平我就很开心了。
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喜欢在一群人的世界里生活,我只是安静的写写我的生活。学校《蒙源》文学社的社长找过我好几次,要我加入文学社,我都婉言谢绝了,我只想做自己。
所以,整个高中我几乎都是一个人,除了我在红烛碧草间义结金兰的几个姐妹。
很多的时候,我一个人穿梭在有着巨大水泥操场的校园里,看蓝天白云,看青山绿水,看阴晴雨雪,看世俗红尘。我也一个人游荡在繁华的街市里,看灯红酒绿,看勾心斗角,看人情冷漠,看世态炎凉。然后,我背着我的书包,抱着我的课本,加快我的脚步,回到我的书桌前写我的沧桑过往,水木年华。
一个人的生活变得很单调,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写下来也应该是苍白无力的。所以就此对我的高中生活封笔。
大学的时候,我把我的第一本自制的散文集《回忆之夏》拿到我那个趾高气扬的班主任面前时,她并不惊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我本应有这个能力。我忐忑不安的站在她的身边手心里都是汗,我怕她又是简短的几个字扼杀了我半年的努力。我大气不敢出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像五线谱一样来回晃动,心里跟着翻江倒海,还好的是老师最后的表情很欣慰,转过头微微笑鼓励我一定要把自己的梦想坚持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对着我笑,我想我要垮了。后来,我真的就连谢谢老师的话都忘记说就回到了教室,久久不能平静。谁都知道,我们的班主任就是个活阎王,说话做事从不心慈手软,要不是的确让她无刺可挑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灵的,尽管每个生灵都很年轻,闪着青春夺目的光芒。
大二的时候学校里中文系两个才子的名字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对他们两个产生了兴趣。相识的过程很短,我从好朋友那里弄到了他们俩的手机号码,晚上12点发短信告诉他们我想见见他们,两个男生很干脆的都答应了。我怀着无限向往的心情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见放在床边的吉他才想起今天要去学吉他的,我的吉他老师是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帅气的男生。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老师告诉我说他上午有场考试,练习吉他的时间改到下午,我告诉老师说下午在我们学校的桂花园见面就挂了电话。话说本人那段时间突然对吉他情有独钟,就学了起来,老师还过我蛮有天赋的,但是我知道我这么懒散这么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最后肯定半途而废。
于是,早上9点,我打点好一切跟两个男生约好了在学校的桂花园见面,就背着我的吉他晃晃悠悠的前往学校。来到学校远远的看见两个男生坐在桂花园的教师亭,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他们两个就是校友们口中的才子。当我走过去确定的时候,我发誓我梦想的场景轰然倒塌了,眼前的两个男生长得就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此刻,是这样一种画面,一个背着吉他长相还算清秀可爱的女生,两个满脸豆豆表情扭曲的男生一起站在美丽的桂花园里,要多么的不协调有多么的不协调。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那个帅气的吉他老师快点来解救我,这样下去我会死去。真的很想问问上天,我这是得罪了谁,这样悲壮的人生迹遇。
我咬牙切齿的忍着和这两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头都没有抬一下。怎么就觉得那么璀璨的文学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就是暴殄天物。我承认我是外貌协会的骨灰级会员,可是,就算不是,谁对着这两个长的模糊不清的人都会心情郁闷的吧。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在经受十八层地域的煎熬,就像被恶鬼缠身的书生一样无可奈何。我真觉得对不起我的吉他。
上午11点半,我的吉他老师终于来了,当我看到阳光下帅气的他微笑着向我招手走向我时我觉得自己重生了,从地域直接升到了天堂。我挽着吉他老师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跟两个还在大谈其谈青春文学如何熠熠生辉的家伙说了再见,就逃出了桂花园。后来还在想,他们两个简直就是我人生中的悲剧,我自作孽不可活啊。
老师被我的样子吓坏了问我,他们两个怎么了对你。我立刻火冒三丈,对他说你这样想简直就是亵渎我的容貌和心灵。吃午饭的时候无疑又变成了他付账。
自从那次以后,我便不再对学校里的任何事情感兴趣,这么沉重的打击疗伤至少要七八年吧。我怎么就自己往死里钻呢?
更多的时间我沉默着写自己的文字,为了小四在吉首大学报上对某位仁兄的反驳,为了梦想在《文昌阁》杂志上的文字,为了文字本身参加的西楚文学第三届第四届校园原创文学征文大赛,虽然都没有获得一等奖,但是能获奖我已经满足。
我每天一声不响的往返在学习和家里的路上,除了写字别的什么都不做。我不喜欢学校里的一切,包括我身边的很多人,所以我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一个有着巨大的孤独和悲伤的孩子。我在自己的光华下失去了人生原本应该拥有的最简单的芳华。
后来,我的吉他老师从吉首大学音乐舞蹈学院毕业,回了安徽,我泪眼朦胧的哭倒在2008年7月2日下午4点半的黄昏里。当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失去了全世界。
这些痛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辽远。剩下的生命里都不可能在触及得到当初的那般模样。
或许,我就是个孤独的人。
又或许,我本来就该孤独。
更或许,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孤独。
明朝,我将背负我的孤独继续上路,在茫茫路途中绽放我最灿烂的荣耀。
有朝一日,我定会在美丽的夜空里涂散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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