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10 22:24:39
出自先秦的《小雅·大東》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眷言顧之,潸焉出涕。
小東大東,杼柚其空。糾糾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來,使我心疚。
有冽氿泉,無浸獲薪。契契寤歎,哀我憚人。薪是獲薪,尚可載也。哀我憚人,亦可息也。
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試。
或以其酒,不以其漿。鞙鞙佩璲,不以其長。維天有漢,監亦有光。跂彼織女,終日七襄。
雖則七襄,不成報章。睆彼牽牛,不以服箱。東有啓明,西有長庚。有捄天畢,載施之行。
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維北有鬥,不可以挹酒漿。維南有箕,載翕其舌。維北有鬥,西柄之揭。
譯文及注釋譯文農家圓簋裏雖然盛滿熟食,上面卻插着棘枝做的彎匙。通京大道如磨刀石般平坦,又好像射出的箭一樣筆直。王公貴族們可以漫步其上,草民百姓隻能兩眼空注視。我悲憤滿懷回顧起這些事,情不自禁潸然淚下衣衫濕。遠離京都的東方大國小邦,織機上的梭子已經空蕩蕩。小民穿葛鞋用粗麻線捆綁,無奈何隻好赤腳踩踏寒霜。相反那些輕佻的公子哥們,大搖大擺走在寬闊大路上。他們大喇喇地來來又往往,那無恥模樣讓我痛心斷腸。山泉側出且又
又是寒冷徹骨,千萬不要浸濕剛砍的柴薪。我夜夢憂心醒來輕輕歎息,暗自哀憐我本多病勞苦人。伐下這些長長短短的柴薪,還可以裝上車往家裏搬運。暗自哀憐我本多病勞苦人,也該得片刻休養以安我身。東方大邦小國國的臣民啊,一味受累沒有人前來慰撫。西部諸侯國的王公貴族啊,個個穿着鮮豔華貴的衣服。就是那些擺渡爲生的舟子,人五人六地披着熊罴裘服。還有那些家臣屬隸的子弟,随便什麽官位都可以補錄。東方國民也許以爲是美酒,西部貴族并不以爲是甜漿。送給東方國民是玲珑玉佩,西部貴族并不以爲是珍藏。仰望那高天上燦爛的銀河,如同明鏡似的熠熠閃毫光。隻見那三足鼎立的織女星,整日整夜七次移位運轉忙。雖然一天一夜七移運轉忙,終歸不能織成美麗的文章。再看那顆明亮亮的牽牛星,也不能像人間真牛拉車廂。無論是東部天空的啓明星,西部天空的長庚星閃閃亮,還是如筚的天畢星彎又長,歪歪斜斜地忝列在銀河旁。南部天空雖然箕星在發光,并不能用來把糠粃來簸揚。北部天空雖然鬥星閃閃亮,并不能像鬥子用來酌酒漿。南部天空雖然箕星在發光,也隻是吞吐着長舌長又長。北部天空雖然鬥星閃閃亮,宛如自西高舉長柄舀東方。
注釋饛(méng):食物滿器貌。簋(guǐ):古代一種圓口、
圈足、有蓋、有座的食器,青銅制或陶制,供統治階級的人使用。飧(sūn):熟食,晚飯。捄(qíu):曲而長貌。棘匕:酸棗木做的勺匙。周道:大路。砥:磨刀石,用以形容道路平坦。君子:統治階級的人,與下句的“小人“相對。小人指被統治的民衆。睠(juàn)言:同“睠然”,眷戀回顧貌。潸(shān):流淚貌。小東大東:西周時代以鎬京爲中心,統稱東方各諸侯國爲東國,以遠近分,近者爲小東,遠者爲大東。杼柚(zhùzhóu):杼,織機之梭;柚,同“軸”,織機之大軸;合稱指織布機。糾糾:纏結貌。葛屦:葛,葛草,莖皮可制葛布;屦,鞋。可:通“何”(用俞樾說)。佻(tiāo)佻:豫逸輕狂貌。周行(háng):同“周道”。行,道路。氿(guǐ)泉:泉流受阻溢而自旁側流出的泉水,狹而長。獲薪:砍下的薪柴。王宗石《詩經分類诠釋》認爲“獲”爲“檴”的假借,即榆木,如《詩經》諸篇中《邶風·凱風》《豳風·東山》《小雅·車舝》諸篇之棘薪、栗薪、樵薪。契契:憂結貌。寤歎:不寐而歎。憚:同“瘅”,疲苦成病。職勞:從事勞役。來:“勑”的借字,慰勉。或爲“赉”的借字,賞賜。均通。西人:周人。舟人:鄭箋:“舟,當作周。”一說爲舟楫之人,周人中之低賤者。熊罴是裘:用熊皮、馬熊皮
爲料制的皮袍。一說,鄭箋謂“裘當作求”,這句意即狩獵求取熊罴。二說均通。私人:家奴。百僚:猶雲百隸、百仆。漿:米漿。鞙(juān)鞙:形容玉圓(或長)之貌。璲(suí):貴族佩帶上鑲的寶玉。不以其長:以,因。長,善。鄭箋:“佩之鞙鞙然,居其官職,非其才之所長也,徒美其佩而無其德,刺其素餐。漢:銀河。監:同“鑒”,照。跂(qí):同“歧”,分叉狀。織女:三星組成的星座名,呈三角形,位于銀河北側。七襄:七次移易位置。古人一天分十二時辰,白日分卯時至酉時共七個時辰,織女星座每一個時辰移動一次。報章:報,複,指織機的梭子引線往複織作;章,經緯紋理。不成報章,即織不成布帛。睆(huǎn):明亮貌。牽牛:三顆星組成的星座名,又名河鼓星,俗名牛郎星,在銀河南側。服箱:駕車運載。服,負載;箱,車鬥。啓明、長庚:金星(又名太白星)晨在東方,叫啓明,夕在西方,叫長庚。天畢:畢星,八星組成的星座,狀如捕兔的畢網,網小而柄長,手持之捕兔。施:張。箕:俗稱簸箕星,四星聯成的星座,形如簸箕,距離較遠的兩星之間是箕口。鬥:南鬥星座,位置在箕星之北。挹(yì):舀。翕:吸引。翕其舌,吸着舌頭。箕星底狹口大,好像向内吸舌若吞噬之狀。西柄之
揭:南鬥星座呈鬥形有柄,天體運行,其柄常在西方。揭,舉起。這句形容西方執柄舉向東方。
鑒賞這是一篇長詩。全詩結構嚴密,層次清晰,前後呼應。通篇運用對比和暗喻,由現實的人間,而虛幻的星空,展開東方人民遭受沉痛壓榨的困苦圖景和詩人憂憤抗争的激情。思路遞進而奇崛,意蘊豐富而深厚。
首章寫“食”。由“有饛簋飧”聯想到與如砥如矢的周道的關系。從“君子”和“小人”的不同境遇,抒寫了詩人的悲傷。
二章寫“衣”。姚際恒《詩經通論》曰:“杼柚其空,惟此一語實寫正旨。”織布機上的布帛全被征斂一空,寒霜上小民穿着破草鞋,而公子們還在經過那吸血管似的周道來榨取。這樣的揭露相當深刻。
三章寫勞役。以薪柴爲喻,通過燒柴不能水浸,隐喻疲病的人民應該休養生息。嚴粲《詩緝》解曰:“獲薪以供爨,必曝而幹之,然後可用,若浸之寒冽之泉,則濕腐而不可爨矣;喻民當撫恤之,然後可用,若困之以暴虐之政,則勞悴而不能勝矣。”
四章寫待遇不公平。“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而“西人之子,粲粲衣服”;連周人中身份低賤的也“熊罴是裘”,家奴的子弟都“百僚是試”。通過這樣典型的形象對照,反映了西周統治者與被征服的東方人民不平等的社會經濟
政治地位的懸殊。
五章是全詩前後的過渡,前半繼續寫不公平的社會現象,鄭箋雲:“佩之鞙鞙然,居其官職,非其才之長也。徒美其佩而無其德,刺其素餐。”下半就自然地把視野轉向上天,姚際恒《詩經通論》曰:“維天有漢,監亦有光。此二句不必有義。蓋是時方中夜,仰天感歎,适見天河爛然有光,即所見以抒寫其悲哀也。”下面兩句也是仰天所視有感,“跂其織女,終日七襄”,正是呼應二章的“杼柚其空”,并引出下章的“不成報章”。這一章承前啓後,過渡自然。
六章面向燦燦星空馳騁想像。詩人怨織女織不成布帛,怨牽牛不能拉車運輸,朝啓明,夕長庚,有名無實,譏笑畢星在大路上張網,徒勞無功。整個運轉的天體都不能爲小民解決困苦。
七章對星座的意象描寫更深一層。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分析道:“下四句與上四句雖同言箕鬥,自分兩義。上刺虛位,下刺斂民也。”簸箕星不能簸米揚糠,南鬥星不能舀酒漿,都是徒具虛名,而且簸箕星張開大口,吐着長舌,鬥星由西舉柄向東。如歐陽修《詩本義》所釋:“箕鬥非徒不可用而已,箕張其舌,反若有所噬;鬥西其柄,反若有所挹取于東。”這樣的“怨天”,正是怨現實,揭露所謂“天”是爲周王朝服務壓榨東方小民的。這個結尾
更深化了主題。
象征、隐喻、鮮明的對比、豐富而奇幻的想像交錯運用,是此詩藝術手法的特色。吳闿生《詩義會通》中說的“俶詭奇幻”,就是馳騁無羁的想像,奇特的比喻,創造豐富的奇崛的形象,從人間飛到星空,又從星空飛到人間,把現實世界和幻想世界相結合,把現實主義描寫與浪漫主義想像融合爲有機的整體。吳氏說的“開辭賦之先聲”,正是指出這種藝術手法對屈原賦的深刻影響。
創作背景這首詩寫作的時間,據《左傳·莊公十年》所記“齊師滅譚”,即在公元前684年齊國因爲譚國對它“失禮”而出兵滅亡這個小國,時在東周初期,它隻能寫在譚國滅亡之前。詩的曆史背景還是周王朝統治力量強大的時候,東周時王室已經衰微。
出自先秦的《小雅·大东》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眷言顾之,潸焉出涕。
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
有冽氿泉,无浸获薪。契契寤叹,哀我惮人。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
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
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
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
译文及注释译文农家圆簋里虽然盛满熟食,上面却插着棘枝做的弯匙。通京大道如磨刀石般平坦,又好像射出的箭一样笔直。王公贵族们可以漫步其上,草民百姓只能两眼空注视。我悲愤满怀回顾起这些事,情不自禁潸然泪下衣衫湿。远离京都的东方大国小邦,织机上的梭子已经空荡荡。小民穿葛鞋用粗麻线捆绑,无奈何只好赤脚踩踏寒霜。相反那些轻佻的公子哥们,大摇大摆走在宽阔大路上。他们大喇喇地来来又往往,那无耻模样让我痛心断肠。山泉侧出且又
又是寒冷彻骨,千万不要浸湿刚砍的柴薪。我夜梦忧心醒来轻轻叹息,暗自哀怜我本多病劳苦人。伐下这些长长短短的柴薪,还可以装上车往家里搬运。暗自哀怜我本多病劳苦人,也该得片刻休养以安我身。东方大邦小国国的臣民啊,一味受累没有人前来慰抚。西部诸侯国的王公贵族啊,个个穿着鲜艳华贵的衣服。就是那些摆渡为生的舟子,人五人六地披着熊罴裘服。还有那些家臣属隶的子弟,随便什么官位都可以补录。东方国民也许以为是美酒,西部贵族并不以为是甜浆。送给东方国民是玲珑玉佩,西部贵族并不以为是珍藏。仰望那高天上灿烂的银河,如同明镜似的熠熠闪毫光。只见那三足鼎立的织女星,整日整夜七次移位运转忙。虽然一天一夜七移运转忙,终归不能织成美丽的文章。再看那颗明亮亮的牵牛星,也不能像人间真牛拉车厢。无论是东部天空的启明星,西部天空的长庚星闪闪亮,还是如筚的天毕星弯又长,歪歪斜斜地忝列在银河旁。南部天空虽然箕星在发光,并不能用来把糠粃来簸扬。北部天空虽然斗星闪闪亮,并不能像斗子用来酌酒浆。南部天空虽然箕星在发光,也只是吞吐着长舌长又长。北部天空虽然斗星闪闪亮,宛如自西高举长柄舀东方。
注释饛(méng):食物满器貌。簋(guǐ):古代一种圆口、
圈足、有盖、有座的食器,青铜制或陶制,供统治阶级的人使用。飧(sūn):熟食,晚饭。捄(qíu):曲而长貌。棘匕:酸枣木做的勺匙。周道:大路。砥:磨刀石,用以形容道路平坦。君子:统治阶级的人,与下句的“小人“相对。小人指被统治的民众。睠(juàn)言:同“睠然”,眷恋回顾貌。潸(shān):流泪貌。小东大东:西周时代以镐京为中心,统称东方各诸侯国为东国,以远近分,近者为小东,远者为大东。杼柚(zhùzhóu):杼,织机之梭;柚,同“轴”,织机之大轴;合称指织布机。纠纠:缠结貌。葛屦:葛,葛草,茎皮可制葛布;屦,鞋。可:通“何”(用俞樾说)。佻(tiāo)佻:豫逸轻狂貌。周行(háng):同“周道”。行,道路。氿(guǐ)泉:泉流受阻溢而自旁侧流出的泉水,狭而长。获薪:砍下的薪柴。王宗石《诗经分类诠释》认为“获”为“檴”的假借,即榆木,如《诗经》诸篇中《邶风·凯风》《豳风·东山》《小雅·车舝》诸篇之棘薪、栗薪、樵薪。契契:忧结貌。寤叹:不寐而叹。惮:同“瘅”,疲苦成病。职劳:从事劳役。来:“勑”的借字,慰勉。或为“赉”的借字,赏赐。均通。西人:周人。舟人:郑笺:“舟,当作周。”一说为舟楫之人,周人中之低贱者。熊罴是裘:用熊皮、马熊皮
为料制的皮袍。一说,郑笺谓“裘当作求”,这句意即狩猎求取熊罴。二说均通。私人:家奴。百僚:犹云百隶、百仆。浆:米浆。鞙(juān)鞙:形容玉圆(或长)之貌。璲(suí):贵族佩带上镶的宝玉。不以其长:以,因。长,善。郑笺:“佩之鞙鞙然,居其官职,非其才之所长也,徒美其佩而无其德,刺其素餐。汉:银河。监:同“鉴”,照。跂(qí):同“歧”,分叉状。织女:三星组成的星座名,呈三角形,位于银河北侧。七襄:七次移易位置。古人一天分十二时辰,白日分卯时至酉时共七个时辰,织女星座每一个时辰移动一次。报章:报,复,指织机的梭子引线往复织作;章,经纬纹理。不成报章,即织不成布帛。睆(huǎn):明亮貌。牵牛:三颗星组成的星座名,又名河鼓星,俗名牛郎星,在银河南侧。服箱:驾车运载。服,负载;箱,车斗。启明、长庚:金星(又名太白星)晨在东方,叫启明,夕在西方,叫长庚。天毕:毕星,八星组成的星座,状如捕兔的毕网,网小而柄长,手持之捕兔。施:张。箕:俗称簸箕星,四星联成的星座,形如簸箕,距离较远的两星之间是箕口。斗:南斗星座,位置在箕星之北。挹(yì):舀。翕:吸引。翕其舌,吸着舌头。箕星底狭口大,好像向内吸舌若吞噬之状。西柄之
揭:南斗星座呈斗形有柄,天体运行,其柄常在西方。揭,举起。这句形容西方执柄举向东方。
鉴赏这是一篇长诗。全诗结构严密,层次清晰,前后呼应。通篇运用对比和暗喻,由现实的人间,而虚幻的星空,展开东方人民遭受沉痛压榨的困苦图景和诗人忧愤抗争的激情。思路递进而奇崛,意蕴丰富而深厚。
首章写“食”。由“有饛簋飧”联想到与如砥如矢的周道的关系。从“君子”和“小人”的不同境遇,抒写了诗人的悲伤。
二章写“衣”。姚际恒《诗经通论》曰:“杼柚其空,惟此一语实写正旨。”织布机上的布帛全被征敛一空,寒霜上小民穿着破草鞋,而公子们还在经过那吸血管似的周道来榨取。这样的揭露相当深刻。
三章写劳役。以薪柴为喻,通过烧柴不能水浸,隐喻疲病的人民应该休养生息。严粲《诗缉》解曰:“获薪以供爨,必曝而干之,然后可用,若浸之寒冽之泉,则湿腐而不可爨矣;喻民当抚恤之,然后可用,若困之以暴虐之政,则劳悴而不能胜矣。”
四章写待遇不公平。“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而“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连周人中身份低贱的也“熊罴是裘”,家奴的子弟都“百僚是试”。通过这样典型的形象对照,反映了西周统治者与被征服的东方人民不平等的社会经济
政治地位的悬殊。
五章是全诗前后的过渡,前半继续写不公平的社会现象,郑笺云:“佩之鞙鞙然,居其官职,非其才之长也。徒美其佩而无其德,刺其素餐。”下半就自然地把视野转向上天,姚际恒《诗经通论》曰:“维天有汉,监亦有光。此二句不必有义。盖是时方中夜,仰天感叹,适见天河烂然有光,即所见以抒写其悲哀也。”下面两句也是仰天所视有感,“跂其织女,终日七襄”,正是呼应二章的“杼柚其空”,并引出下章的“不成报章”。这一章承前启后,过渡自然。
六章面向灿灿星空驰骋想像。诗人怨织女织不成布帛,怨牵牛不能拉车运输,朝启明,夕长庚,有名无实,讥笑毕星在大路上张网,徒劳无功。整个运转的天体都不能为小民解决困苦。
七章对星座的意象描写更深一层。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分析道:“下四句与上四句虽同言箕斗,自分两义。上刺虚位,下刺敛民也。”簸箕星不能簸米扬糠,南斗星不能舀酒浆,都是徒具虚名,而且簸箕星张开大口,吐着长舌,斗星由西举柄向东。如欧阳修《诗本义》所释:“箕斗非徒不可用而已,箕张其舌,反若有所噬;斗西其柄,反若有所挹取于东。”这样的“怨天”,正是怨现实,揭露所谓“天”是为周王朝服务压榨东方小民的。这个结尾
更深化了主题。
象征、隐喻、鲜明的对比、丰富而奇幻的想像交错运用,是此诗艺术手法的特色。吴闿生《诗义会通》中说的“俶诡奇幻”,就是驰骋无羁的想像,奇特的比喻,创造丰富的奇崛的形象,从人间飞到星空,又从星空飞到人间,把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相结合,把现实主义描写与浪漫主义想像融合为有机的整体。吴氏说的“开辞赋之先声”,正是指出这种艺术手法对屈原赋的深刻影响。
创作背景这首诗写作的时间,据《左传·庄公十年》所记“齐师灭谭”,即在公元前684年齐国因为谭国对它“失礼”而出兵灭亡这个小国,时在东周初期,它只能写在谭国灭亡之前。诗的历史背景还是周王朝统治力量强大的时候,东周时王室已经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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