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0-06-29 07:01:28
“如畫,今晚皇家劇院上演《卡門》,一起去看吧!”下課之後,元燮叫住我。 “對不起,如風說要帶我去看,我不能跟你去了。”我抱歉地說。 “他?”元燮很驚訝,歌劇與如風,他實在聯系不起來。 “對啊!元燮,你說錯了,他可以陪我做我喜歡的事情的!真的!”我開心的向元燮宣布,根本忽視了他的心情。 因爲我确實很在意他說的我和如風不是一類的那句話,也許正是那句觸動了我心底的隐疾,所以我才如此在意。盡管我可以不顧一切的愛他,但是如風的那條路,的确很黑暗。 “是嗎?”元燮望着我開心的樣子,難過而又無奈地說,“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嗯!也祝你開心!你不是很早就想去看那個了嗎?”我笑着跟他道别,一刻都不想耽誤,我答應了如風要等着他的。 開心?會開心嗎?很早就想去,是盼着和你一起啊! 元燮望着我的背影想着我不會聽見的話。 回到家裏,我興奮的等候着如風,平時我是最擅長等候的了,靜靜的坐一天也是常事。可是今天我卻有些坐不住,可能是這種幸福感太過強烈,我不時的望着牆上的鍾,企盼時間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qq79544886 然而,天漸漸的黑了,我站在窗邊腿都有些酸了,如風卻始終不見蹤影。 我隐隐的有一種不安,說不清是爲了什麽…… 我望穿秋水,終于盼來了如風的身影。 他行色匆匆,看上去不是很開心,我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麽話,受阿瞳的誘導,我也開始揣測如風的想法,我想可能他并不喜歡看歌劇,隻是勉強陪着我而已,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多餘。 他很忙,然而恰恰忙得都是我不喜歡的事。 元燮的話開始在我腦中盤旋:“你們其實已經分開了,你們不是一類人!” 我有些害怕會真的如此,因爲如風和阿瞳在一起時是顯得那麽的輕松,我怕元燮一語成簽。入場時人潮洶湧,如風叉着腰站在一旁,臉上很不耐煩。我小心翼翼的閃躲着擁擠的人群,而他卻不時的推開我身旁的人,差點和一名男子吵了起來。 我漸漸感覺,我所期盼的夜晚,遠非如我所願般的美妙。 皇家劇院很氣派,裝潢精美,我和如風坐的包廂位置很好, 我不住的四處張望,感覺很新鮮。好幾次,我都想和如風說點什麽,比如那牆上鍍金的天使,華麗的醬紫色繡花幕布,斜對面包廂裏貴婦的羽毛帽子,但是我都沒能說出來,如風冷漠的樣子讓我欲言又止。 音樂響起,鬥牛士之歌雄壯而優美,舞台色調豔麗,卡門輕搖羽扇,萬種風情,一笑一動之間分外自信迷人。 “一定要小心,你會愛上我的!” 卡門的野性與妩媚深深的誘惑住俊美的軍官唐?何賽,那顧盼的神采讓我想起了阿瞳。面對這樣的妖娆與癡情,有誰能逃過? 我偷偷瞥了一眼如風,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台上,眼睛微微垂着,仿佛快要睡着。 他終究還是不喜歡,我輕輕把手中的宣傳彩頁折起。 “愛情是隻自由鳥,不被任何所束縛!你不愛我,我也要愛你,我愛上你,你可要當心。當你以爲把鳥兒抓牢,它拍拍翅膀又飛走了,愛情離開你,等也等不到,可你不等它,它又回來了。你想抓住它,它就逃避,你想回避它,它又來惹你!”哈巴涅拉舞曲更加襯托出卡門的美麗,灼熱奔放的愛使唐?何塞最終抛棄了純潔善良的米凱拉而拜倒在她裙下。我一直欣賞卡門對愛情不屈的追求,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爲米凱拉深深的歎息。 “卡門不能欺騙自己,她不愛你了,不愛了!” “哦,我的卡門!讓我來挽救你,挽救我自己!” “爲什麽你還想要這顆心?它早已不屬于你!” “可是,我愛你!我願做一切你喜歡的事情,隻要你不離開我。親愛的卡門,請你想想我們相愛的歲月!” “不!我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我含着眼淚沉浸在劇情中,高尚的愛情卻讓人變得卑微,無論當初怎樣情深義重,一旦失去,便終是兩兩相忘,一片斑駁。 我不禁偷偷的望向如風,他輕托着頭在想着些什麽。會不會有一天他也這樣的把我忘掉?會嗎? 突然,如風的手機響起,鄰座的人厭惡的瞪着他,他仍舊不以爲然的接起。 “喂……我在皇家劇院……嗯……來找我吧,好嗎?” 如風輕輕地說,語氣溫柔,甚至,有點懇求。 是誰?是誰讓剛剛還毫無生氣的他如此溫柔? 我已無心看戲。 “我最後問你一句:魔鬼,你不跟我去嗎?” “不,永遠不!你要麽讓我死,要麽給我自由!” 悲傷與愛情,是永恒的老師,逝去的愛是匕首,卡門最終死在唐?何賽的劍下。 “是我!是我殺了我最愛的人!” 愛情,有時讓人不寒而栗,我脆弱的心有些承受不起。 大幕落下,人們一邊議論一邊紛紛離去,如風卻遲遲沒有起身。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如風說,他沒有看我。 “什麽事?”我問。 “沒什麽。”如風皺着眉說。 “好吧。”我起身走了出去,我企盼如風能在跟我說些什麽,但是他沒有,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動未動。 我并沒有走,對于愛情的味道具有與生俱來的敏感嗅覺,我想有一些地方不對了,那個電話讓我決定在門口靜候如風要等的人。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我隐隐的預測到了答案,但是卻仍然不死心。未知是種殘酷的誘惑,結果很可能血淋淋,但人們還是禁不住想把它看透,我也如此。何況,破殼而出的愛情,一發不可收拾。 比起劇院内的暖夢,門口顯得十分蕭索,人們慢慢的散開,我瑟縮的在門口等着,固執的尋覓那個我熟悉的人影,于是我終于看見她。 是阿瞳。 小小個子的她在人群中是那麽的顯眼,那雙炯炯有神的自信的眼睛就像卡門一樣。 而她是否也如同卡門,最終奪走了如風的心? 是不是這樣就叫錯過,當我伸出手,而如風卻已轉身。和我相比,阿瞳才是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一個,我隻能哀歎太晚太晚。或者應了元燮的話,我和如風其實早已分開。 阿瞳跑進了劇院,我望着她的背影,再也站立不住。 不是說好了嗎?不會留下我一個。可現在卻守在别的女孩身邊,讓我孤零零的站在這裏! 不證實不甘心,而證實後便是徹徹底底的傷心。我蜷縮成一團,任憑眼淚流下。 “如畫?” 我擡起頭,看見元燮。 “怎麽就你一個人?如風呢?”元燮疑問。 聽到如風兩個字,我頓時心如刀絞。 “怎麽了如畫?你哭了……” 不等元燮說完,我就撲到他懷裏號啕大哭。 還是被傷害了,元燮默默地想,如風的愛太過深沉,我那綿薄的羽翼恐怕難以支撐。 他溫柔的抱住我說:“如畫,還是把他忘了吧!” 忘了?難道如風就這樣謝幕,他出現在我生命裏就是要我最後把他忘記而已麽? 然而,我又怎麽能忘記呢!CH.4就是這樣的愛(上半部分) 阿瞳找到如風,劇場裏的人已經散盡,他仍然坐在座位上。 “怎麽了?幹嗎找我上這裏來?”阿瞳疑惑的問。 “我剛和她看了《卡門》…”如風說。 又是她! 阿瞳黯然。 “哦,那她呢?” “我讓她先回去了。”如風說。 “你讓她自己回去?爲什麽?發生了什麽事?”阿瞳很驚訝。 “我好像……好像沒辦法送她回去了。”如風苦笑。 這時,阿瞳發現如風臉色蒼白,額頭微微有些汗珠。 “喂,你怎麽了……如風!”阿瞳扶穩略向前倒的他。手心濕乎乎的,張開一看,那裏已經是殷紅一片。 “你受傷了?如風!你受傷了!”阿瞳大驚失色。 “下午出了點事……”如風呻吟。 “下午?你下午就受傷了嗎?你……你就一直這樣陪着她?看什麽狗屁歌劇!?”阿瞳眼睛紅彤彤的。 “我以爲沒事的,但好像比我想的嚴重些……”如風說。 其實入場的時候如風的傷口就裂開了,他怕我擔心,也不忍讓那麽開心的我掃興,于是就這樣一直忍着,直到終場。 “瘋子!你這個瘋子!”阿瞳語無倫次的哭着大喊,“你這麽幹爲什麽!爲什麽啊!她知道嗎?你流了這麽多血,連命都不要了!你爲什麽啊!” “你沒看到她期盼的樣子……高興的都快哭出來了,我怎麽能……留下她一個人呢?”如風眼神迷蒙着說。 什麽啊!這究竟是什麽啊!這就是愛嗎?這就是如風的愛嗎? 因爲她愛吃甜,所以便說自己不喜歡;因爲她怕雷雨,所以每逢雨夜就守在她門口;因爲她喜歡歌劇,所以就算受傷也要陪她看完;因爲她不敢愛,所以就把自己的愛收起等候她邁出這一步。 阿瞳已經徹底的明白,就是這樣的愛,自己永遠無法超越,沒有什麽可以超越。她抹抹眼淚,扛起如風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可是如風太過高大,兩個人摔倒在地。 “叫阿九他們過來吧,你陪我說會話……”如風說.
阿瞳慌忙拿起如風的手機顫抖着撥通了阿九的號碼。 “好了,如風!再堅持一下,他們馬上就到了。”阿瞳說。 如風沒有應答,他的眼睛半迷着,好像快要睡着。 “如風!不要,别把眼睛閉起來!”阿瞳搖搖如風說,她滿臉都是淚水,不停的哽咽。 “阿瞳,對不起……”如風望着阿瞳低聲說。 “除了對不起,就不會跟我說點别的嗎?”阿瞳哭着說。 “阿瞳,你還記得嗎?我說我真正想做什麽,你根本不知道……”如風停頓一下,他的半邊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好了,别說了,等好了再告訴我。”如風的樣子讓阿瞳很害怕,她不敢想象,但是卻分明的感覺到如風的生命在一點點流失。如風沒有理她,繼續說:“其實你猜得差不多啦,我的确不想在東歌做下去……我真正想做的,是帶她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天氣要好,不會下雨……最好是個小村莊,隻有十來人,誰也不認識我們……嗯,隻要一間屋就可以,種些花,養些小雞小鴨……她什麽都不用做,我可以幹活養着她,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到老到死……就這麽……這麽過一輩子……” 如風慢慢閉上眼睛,嘴角還餘留着一絲笑容。 “傻瓜!你要活到那一天才可以啊!” 阿瞳望着如風甯靜的面龐喃喃自語,淚如雨下。 “如風呢?他在哪裏?” 程秀秀帶着一票人趕到醫院,她一把抓住渾身是血的阿瞳問。 “裏邊……” 阿瞳呆滞指指手術室,送來醫院的時候,如風已經幾乎沒有心跳。 “阿九!你下午不是和他一起嗎!怎麽出了這樣的事!” 程秀秀惡狠狠的瞪着阿九說。 “我也不知道!”阿九緊緊抱住頭說,“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不知從哪裏洩露了風聲……**就沖了進來……肯定有人暗算我們!我看見風哥好像受了傷,可他說沒事……他說晚上還要和如畫姐出去……” “别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要不然我一定讓他***!” 程秀秀的目光像刀子一樣。 “貨呢?”濱仔問。 “貨?”阿瞳噌得一下子站起來,“這個時候你還想着貨!你們還有人性嗎?程秀秀,你那麽喜歡他,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幹這個,他現在活的好好的,安心的跟夏如畫在一起!你們,放過他吧!” “你懂什麽!”程秀秀喝住阿瞳,“你以爲黑社會是什麽?帶着墨鏡開着跑車,随便拿把刀就等着錢飛過來嗎?可笑!在道上混,拼的就是命!你以爲如風沒S過人嗎?沒放過别人的血嗎? 阿瞳瞠目結舌,的确,無論多麽醇美的愛情,也逃不過命運的擺布,時代的洪流。 “歇會吧,去換身衣服,女孩子不應該見太多血的。” 程秀秀淡淡歎了口氣說,這是曾經如風對她說過的話,而現在他還能再對她講話嗎? 她盯着緊閉的手術室,心如刀絞。自從知道他的愛,感受到那種觸目驚心,就無力奢求他的愛情了,但是卻還是想在他身邊,哪怕是一起賣命,隻要能看到他,可以理所應當的站在他身旁就已經足夠欣慰。可是現在,難道連這樣小小的權利都不能享有了嗎? 阿瞳怔怔的望着程秀秀,此時的她表情冷峻而悲涼,高挑的身姿更加顯得颀長清秀,眉宇間的英氣令人神往。隻可惜,這樣的一名女子也一樣攻不破如風那簡單而堅定的愛。 認定了,就是她。 就是這樣的愛,糾結在兩人的生命中,無法分割。如果有一天他不愛了,那麽就一定是他死了。 “這是第幾次了。”程秀秀紅着眼睛問。 “第三次。”濱仔說。 “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程秀秀冷冷的說,“東歌之中’有内鬼!” 阿九猛然跳起,大聲喊道:“誰!誰他媽敢算計到風哥頭上!我要他命!” 人們惶恐的互相望着,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一直亮着的“手術中”的紅燈熄滅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門上…… 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風一夜未歸,我也一夜都沒有合眼。 我不知道以後我該怎麽辦,沒有如風的愛,生與死便沒有區别。對于元燮,我想我已經沒有了再愛的能力。 門鈴響了起來,我愣了很久才去開門,面對如風會讓我痛苦,他已經不屬于我,而我卻如此的愛他。哭!即便是這樣,程豪還是不會放過我。 他失去了權力,失去了女兒,失去了如風,唯一剩下的,隻有我。 所以,不管我是什麽樣子,瘋癫癡傻,他都要把我握得緊緊的,死不放手。 他總是向鬼魅一樣站在遠遠的地方注視着我,看着我安靜,看着我瘋狂,就像欣賞困在籠中的百靈,不理會它是哀鳴還是歡暢,隻是玩味這樣的禁锢。 我的自由是虛空,程豪所及之處,皆是我的牢。 隻是,他能控制我的身體,卻控制不了我的心。..困住我的是如風,心是鎖,除了他,沒人能放我走出囚籠。.. .我堅持住在我和如風的家裏,哪裏也不去,Linda一直照顧着我。.. ..我每天都穿着如風的衣服,靜靜的坐在窗邊或是院子裏,等着天黑,等着如風回來。 ..如果不仔細注意我空洞的眼睛,不提及如風,可能看不出我的異常。我依然是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美是我所有瑕疵的掩飾,也是我所有災難的源泉。 我認真地把我和如風發生的所有事情寫在紙上,然後貼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紙片,到處都是回憶,這織就了一場迷夢,忽而春秋,忽而冬夏,我深陷其中,不願蘇醒。 “他說讓我等着他,不要和任何人走。”我經常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突然和Linda說,“然後,你知道麽?” “怎麽呢?”盡管Linda聽了無數遍,甚至都能背下來,但每一次她還是禁不住紅了眼睛。 “然後……他就來啦!阿風永遠不失約的。”我望着窗外微笑的說。 “嗯,他會回來的。”Linda想哄小孩一樣的說。 元燮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探望我一次,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他總是帶着他燦爛的笑容走到我的身邊,隻是,這個笑容背後不再是溫馨,而是凄涼。 如他所料,我和如風沒能逃脫宿命的安排,在抗争中,我們一起玉石俱焚! 而對元燮而言,最痛苦的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我凋謝,不能阻止,無能爲力。 “如畫,今天好些嗎?”元燮溫柔的說,“頭還會不會痛?” “不會。”我低着頭繼續寫我和如風的故事。 “寫到哪裏了呢?”元燮問。 “遇到你了。”我笑着說,其實其中很多部分都是重複的,我要寫很多遍,生怕自己忘記一點點。 “怎麽寫的?”元燮笑着說。 “‘元燮的笑容很燦爛。’”我站起身遞給他看。 “我當時是那個樣子的嗎?”元燮看着我寫的紙片說。 “不是嗎?”我忙拿過來說,“那是什麽樣子的呢?我怎麽……怎麽想不起來了?” 我按着頭,臉色蒼白。 “是的!就是這樣!你沒記錯!”元燮輕輕摟住我說。 “那就好……”我頓時安心,關于如風,我不要忘記一點。 元燮心疼得望着這張依然嬌豔卻不再鮮活的容顔,自古紅顔多薄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如畫,跟我走好嗎?離開這裏吧!好嗎?”元燮懇求地說。 “那樣可不行。”我輕輕推開他,坐回到椅子上說,“我哪裏也不去,要是如風回來找不到我怎麽辦呢?” 元燮望着我單薄卻堅挺的身軀,無奈的默默離去。 能擁有我的不是他,能拯救我的也不是他。 我沒有看元燮一眼,隻是靜靜的繼續書寫曾經。 我用這種病态的方式捍衛自己的愛情,拒絕時光沖洗,拒絕生命輪回。 就這樣,一直寫,寫,寫。 一年後。 當Linda打開門看到濱仔的時候,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你……你怎麽還敢來這裏!”Linda狠狠甩了濱仔一個耳光。 “我來看看她。”濱仔站着,任憑Linda拳打腳踢。 “看她?”Linda哭着住手,“好,你最好來看看,看看她現在什麽樣子!” Linda把濱仔拉扯到我的房門外。 我穿着如風寬大的睡衣蹲坐在地上,身旁堆滿了紙片,輕輕仰着頭,一動不動的望着窗外。 “好好看看!看清楚!看仔細!”Linda哭着說。 濱仔慢慢地低下了頭。 我聽見了聲響,轉過頭說:“Linda,元燮來了嗎?” “沒有!沒人來。”Linda慌忙推開濱仔說。 可是我已經看見了他。 我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我知道,就是這個人輕易的從我身邊跑走,跑到如風那裏,然後看着他在火中消失。但是,現在我見到他,卻絲毫沒有一絲恨意,一種迫切的願望壓倒了一切。因爲,他是那天最後一個見到如風的人,他知道一切。“如畫,對不起……”濱仔看着我,滿是歉意。 “如風沒死,對不對?”我說,“他會回來,對不對?” “他……”濱仔望着我,猶豫着。我的心脈懸于一線,醉醒之間,濱仔的一句話足以決定我的生死。 Linda緊張的看着濱仔,使勁拉扯他的衣角。 “如風沒死,他跟我說一定會回來找你!”濱仔目光飄忽,他望着我身後的窗戶,“仿佛在跟另外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對視。 “我就知道!”我笑顔如花。 Linda松了口氣,偷偷抹去眼角的淚低聲說:“算你救了她一命!” 濱仔望着我的背影,輕輕的說:“我想讓她忘了他,看來是不能了。” Linda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慌忙對濱仔說:“你快走吧,這邊到處都是程豪的人,你别讓他逮到你,他不會放過你的!” 濱仔走到門口,回過頭說:“Linda,别做這些了,好嗎?” “不用你管!你走吧!快走!”Linda把他推出了門。 兩天後。 新聞播報:“今日淩晨警官胡永濱途經蘭新路時遭到不明身份的歹徒襲擊,身中四彈身亡,警方懷疑這次槍擊襲警事件與一年前西町大爆炸案件有關,目前正在調查中……” 鏡頭切過,電視中渾身血迹的濱仔看上去安詳而甯靜。 Linda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她轉身跑了出去。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三年後。 一位算命的阿婆坐在街邊。 她面前擺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偶開天眼見紅塵,方知身是眼中人。” 我走到她身邊。 “小姐,要算命麽?”她費力的擡起混濁的眼睛說,“算算吧,很準的!” 我坐在她面前的小凳上。 “問什麽?姻緣,事業,财運……”阿婆說了一大串。 “尋人。”我說。 “哦。”阿婆說,她掏出一張粗糙的紙說:“把他的名字和生辰寫上。” 我接過紙,猶豫了一會,隻寫了一個“魏”字交給她。 她看了看,又遞過來說:“把你的也寫上。” 我寫好了交還給她。 她閉上眼,想了很久,慢慢睜開眼說:“你可以見到他。” 我開心的笑着說:“謝謝!” “不過……”她頓了頓說,“你見沒見過血光?” “見過。”我答,血光,我見了無數次。 “那……你們隻能再見一面!”阿婆又閉上眼睛。 “爲什麽?”我的笑容凝固住,角度很不自然。 “他名字裏占鬼氣,來路也不明。你們本是孽緣,三世一輪回,三生見一面,可是錯走奈何橋,他今世追着你來了人。你見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們就隻有再見一面的機緣了。”“阿婆狡黠的望着我,昏黃的眼睛閃着莫名其妙的光芒。“不信你想一想,你們經曆的事情,是不是他擾了你,你擾了他呢?” 我沉默。 是愛是恨,摧毀了誰? “喂?小姐,你還沒給錢哩!” 我緩緩站起,沒理會她的呼喊,扭身離去。 誰擾了誰沒關系,生生死死沒關系,隻見一面也沒關系。 隻要,隻要讓我再見到他,讓他清清楚楚的站CH.2十年(下半部分) 六年後。 在一個很熱門的電視采訪中,我看到元燮。 此時,他已經是一位年輕有爲的商人。 “元先生,你知不知道,在今年我們組織的‘女性最想嫁的十位鑽石單身漢’的評選中,你榮膺榜首呢!”漂亮的女主持瞟着元燮笑着說。 “那是大家的錯愛了。”元燮說。 “能不能透露一下呢?爲什麽黃金年華都沒考慮要結婚,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女主持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呵呵,緣分不夠吧!”元燮淡淡地笑了笑。 “傳言說元先生一直有一位心怡女子,你每年都會送玫瑰去向她求婚,這是真的嗎?”女主持很會提問,不動聲色的就問到關鍵。 “是真的。”元燮說。 “她肯定是個絕色女子,不然怎麽會讓元先生這麽癡情!”女主持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她的确很美,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元燮的目光很溫柔。 “那她一直沒有同意嗎?”女主持問,“這麽優秀的男士她都不動心?” “是啊!”元燮有些落寞。 “還有人說,那個女子和黑社會關系不淺,你甚至因此受到過死亡威脅,這是你們不能結合的真正原因嗎?”爲了收視率,女主持孤注一擲。 “不是,”元燮皺着眉說,“她在等另外一個人。” “哦?好像戀情很複雜啊。”女主持興奮起來。 元燮沒有看她,他對着攝像機說:“魏如風,如果你活着,你就快點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輩子最大的罪,就是愛上她,承諾她一生一世,然後再離開她!我關上電視,仰躺在沙發上。 一滴眼淚順着臉頰,以完美的曲線滑落。 如風,聽見了麽? 你犯了罪,快回來償。 七年後。 男人可以不娶,女人不能不嫁。 阿瞳結婚了。 她新婚前夜,來到了我和如風的家。 門鈴響起,我接起對視機。 “來啦,進來吧。”我說。 “不用了,”阿瞳說,“我來告訴你件事。” 她還是那麽的靈氣逼人,隻不過,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卻失色很多。 “什麽事。”我問。 “明天……我結婚。”阿瞳說,她的語氣不像是告訴我喜事,而像通知我喪事。 “恭喜你。”我說。 “我走了。”阿瞳挂上話筒。 從黑白色的屏幕上我看見她漸漸走遠,那小小的身影在我心裏留下了不滅的痕迹,“我期望她能徹底走出這裏,走出我和如風夭折的愛情,走出她本不該經曆的被蠱惑的命運。然而,阿瞳停了下來。 她蹲在路燈下面,放聲大哭。 忘不了的,原來還是忘不了。 九年後。 在街邊,我又遇到那個算命的阿婆。她更加的老了,眼睛已經睜不開。 她面前坐着一個穿紅衣的少女,那個少女很緊張的聽着她細細訴說命數。 “你見沒見過血光?”阿婆說。 “血光?”女孩使勁回憶,的确,像我這樣經常目睹生死的人太少太少了,“啊!有!我前日切了手指!流了很多血呢……” “你們隻能再見一面。”阿婆沒等她說完就開口道:“你們本是孽緣,三世一輪回,三生見一面,可是錯走奈何橋,他今世追着你來了人世。你見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們就隻有再見一面的機緣了。 這一段話,她說得無比流利。 “怎麽……怎麽會這樣?”紅衣少女頓時臉色蒼白。 她沮喪的付了錢,走的時候踉踉跄跄,還不小心撞到了我。 “小姐,要算命麽?”阿婆迷着眼對我說,她并沒有認出我,“算算吧,很準的!” 我走到她身邊,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倒在寫着“偶開天眼見紅塵,方知身是眼中人。”的那張紙上。 紅燈。 司機狠狠地罵了一句。 我無意瞥向街邊。 時間,定格。 我終于見到他。 就是那個人,化爲灰,變作塵,我也一樣認得。 我的如風。 我瘋了一樣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如畫!你幹什麽?”程豪大喊,“你回來!” 我絲毫不理會,沒人能攔住我,天地不能,生死不能,誰也不能。 程豪也跳下了車,他在後邊緊緊追趕着我。 “老大!小心啊!”司機焦急的大喊。 “阿風!”我一邊跑一邊喊。 可是如風并沒有理會我,他裹在人群中忽隐忽現。 “如風!”我哭着叫。 他繼續往前走,而程豪卻離我越來越近。 “魏如風!”我喊破了嗓子,那悲慘聲音穿透整個街市,沁入心肝。 他終于回頭。 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都不眨。 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一聲槍響。 兩聲槍響。 程豪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也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們展開成一個奇妙的角度,散落兩旁。對面高高的樓上,一個狙擊手收起了槍。 “九哥,把這麽靓的女的給殺了,真可惜啊!”他惋惜地說。 “你懂什麽,漂亮,就是禍。”阿九望着躺在街心的我冷冷地說。 我仰躺在地上,頭發像錦一樣散開,血汩汩的湧出,轉眼染紅一片。 發的黑,血的紅,臉的白。 顔色一塊一塊,格外眩目,如同被塗鴉過的一幅畫。 人生如畫,畫如人生。 命運,欲望,生命,時光,還有愛情…… 走到末路,我漸漸看清了它們的神秘指紋。 泛的,倦的,醜的,豔的,忘川河畔,一切不過如此。 “如畫!還不閃遠些!”一個胖男人使勁推了如風一下說。 “威叔,你叫他什麽?”旁邊的瘦子說。 “如畫啊!”威叔說。 “他怎麽叫這名字!”瘦子笑着問。 “嘿!他可有來曆!”威叔神氣的說,“西町大爆炸你還記得不?那火燒的!三天三夜都不滅啊!他,就是那時候我從火堆裏救出來的!你沒見他當時的樣子,混身是血,手裏還抱着半截死人胳膊,呀,恐怖的不行!救活之後,問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嘴裏不停說着:‘如畫,如畫……’,“估計是他親人吧。我跟着重複了一次,他好像就清醒些了!你不叫他如畫,他根本不理你!” “别說了!聽着滲人!”瘦子拉着威叔說,“快走吧,來不及收工了!” “喂!如畫!走啦走啦!真是的,半聾半傻還這麽喜歡看熱鬧!”威叔大聲喊。 “他……他怎麽了?”瘦子指着如風說。 如風的臉上,清清楚楚的挂着兩行淚。 “不是吧!沒見過死人啊!又不是你娘,哭什麽哭!”威叔驚訝的說。 “我這裏……”如風按住胸口說,“很痛……” “痛狗*!快走吧,小心流彈打死你!這世道,唉!”威叔搖搖頭說。 如風最後向我倒下的地方望了一眼,疑惑的,不舍的,哭着望了一眼。 終究,他還鍬咴丁? 天空突然飄起了雨,雨滴淋在我的臉上,感覺暖暖的。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隻餘下如風的樣子。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不要走!不要和任何人走!” “我絕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姐,一起回家吧!” “夏如畫,我愛你!” “隻有我一個,不好嗎?” “你叫什麽名字?” “魏……” 如風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了我們初次見面時的那個小男孩。 他就站在那裏,站在時光深處,站在生命盡頭,靜靜的,等着我。 阿風,我會去,一定去。 去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會下雨,種些花,養些小雞小鴨,到老到死,永不分離。 一絲微笑在我的嘴角綻放,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 真的三世一輪回, 那麽下次見面的時候, 弟弟, 請一定要, 再愛我一次……
——END謹以此文獻給那些因爲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我們的路還很長,隻要肯花時間,什麽都可以等到!
“如画,今晚皇家剧院上演《卡门》,一起去看吧!”下课之后,元燮叫住我。 “对不起,如风说要带我去看,我不能跟你去了。”我抱歉地说。 “他?”元燮很惊讶,歌剧与如风,他实在联系不起来。 “对啊!元燮,你说错了,他可以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情的!真的!”我开心的向元燮宣布,根本忽视了他的心情。 因为我确实很在意他说的我和如风不是一类的那句话,也许正是那句触动了我心底的隐疾,所以我才如此在意。尽管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他,但是如风的那条路,的确很黑暗。 “是吗?”元燮望着我开心的样子,难过而又无奈地说,“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嗯!也祝你开心!你不是很早就想去看那个了吗?”我笑着跟他道别,一刻都不想耽误,我答应了如风要等着他的。 开心?会开心吗?很早就想去,是盼着和你一起啊! 元燮望着我的背影想着我不会听见的话。 回到家里,我兴奋的等候着如风,平时我是最擅长等候的了,静静的坐一天也是常事。可是今天我却有些坐不住,可能是这种幸福感太过强烈,我不时的望着墙上的钟,企盼时间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qq79544886 然而,天渐渐的黑了,我站在窗边腿都有些酸了,如风却始终不见踪影。 我隐隐的有一种不安,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我望穿秋水,终于盼来了如风的身影。 他行色匆匆,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我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来。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受阿瞳的诱导,我也开始揣测如风的想法,我想可能他并不喜欢看歌剧,只是勉强陪着我而已,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多余。 他很忙,然而恰恰忙得都是我不喜欢的事。 元燮的话开始在我脑中盘旋:“你们其实已经分开了,你们不是一类人!” 我有些害怕会真的如此,因为如风和阿瞳在一起时是显得那么的轻松,我怕元燮一语成签。入场时人潮汹涌,如风叉着腰站在一旁,脸上很不耐烦。我小心翼翼的闪躲着拥挤的人群,而他却不时的推开我身旁的人,差点和一名男子吵了起来。 我渐渐感觉,我所期盼的夜晚,远非如我所愿般的美妙。 皇家剧院很气派,装潢精美,我和如风坐的包厢位置很好, 我不住的四处张望,感觉很新鲜。好几次,我都想和如风说点什么,比如那墙上镀金的天使,华丽的酱紫色绣花幕布,斜对面包厢里贵妇的羽毛帽子,但是我都没能说出来,如风冷漠的样子让我欲言又止。 音乐响起,斗牛士之歌雄壮而优美,舞台色调艳丽,卡门轻摇羽扇,万种风情,一笑一动之间分外自信迷人。 “一定要小心,你会爱上我的!” 卡门的野性与妩媚深深的诱惑住俊美的军官唐?何赛,那顾盼的神采让我想起了阿瞳。面对这样的妖娆与痴情,有谁能逃过? 我偷偷瞥了一眼如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眼睛微微垂着,仿佛快要睡着。 他终究还是不喜欢,我轻轻把手中的宣传彩页折起。 “爱情是只自由鸟,不被任何所束缚!你不爱我,我也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当你以为把鸟儿抓牢,它拍拍翅膀又飞走了,爱情离开你,等也等不到,可你不等它,它又回来了。你想抓住它,它就逃避,你想回避它,它又来惹你!”哈巴涅拉舞曲更加衬托出卡门的美丽,灼热奔放的爱使唐?何塞最终抛弃了纯洁善良的米凯拉而拜倒在她裙下。我一直欣赏卡门对爱情不屈的追求,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为米凯拉深深的叹息。 “卡门不能欺骗自己,她不爱你了,不爱了!” “哦,我的卡门!让我来挽救你,挽救我自己!” “为什么你还想要这颗心?它早已不属于你!” “可是,我爱你!我愿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不离开我。亲爱的卡门,请你想想我们相爱的岁月!” “不!我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我含着眼泪沉浸在剧情中,高尚的爱情却让人变得卑微,无论当初怎样情深义重,一旦失去,便终是两两相忘,一片斑驳。 我不禁偷偷的望向如风,他轻托着头在想着些什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这样的把我忘掉?会吗? 突然,如风的手机响起,邻座的人厌恶的瞪着他,他仍旧不以为然的接起。 “喂……我在皇家剧院……嗯……来找我吧,好吗?” 如风轻轻地说,语气温柔,甚至,有点恳求。 是谁?是谁让刚刚还毫无生气的他如此温柔? 我已无心看戏。 “我最后问你一句:魔鬼,你不跟我去吗?” “不,永远不!你要么让我死,要么给我自由!” 悲伤与爱情,是永恒的老师,逝去的爱是匕首,卡门最终死在唐?何赛的剑下。 “是我!是我杀了我最爱的人!” 爱情,有时让人不寒而栗,我脆弱的心有些承受不起。 大幕落下,人们一边议论一边纷纷离去,如风却迟迟没有起身。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如风说,他没有看我。 “什么事?”我问。 “没什么。”如风皱着眉说。 “好吧。”我起身走了出去,我企盼如风能在跟我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我并没有走,对于爱情的味道具有与生俱来的敏感嗅觉,我想有一些地方不对了,那个电话让我决定在门口静候如风要等的人。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隐隐的预测到了答案,但是却仍然不死心。未知是种残酷的诱惑,结果很可能血淋淋,但人们还是禁不住想把它看透,我也如此。何况,破壳而出的爱情,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剧院内的暖梦,门口显得十分萧索,人们慢慢的散开,我瑟缩的在门口等着,固执的寻觅那个我熟悉的人影,于是我终于看见她。 是阿瞳。 小小个子的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那双炯炯有神的自信的眼睛就像卡门一样。 而她是否也如同卡门,最终夺走了如风的心? 是不是这样就叫错过,当我伸出手,而如风却已转身。和我相比,阿瞳才是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一个,我只能哀叹太晚太晚。或者应了元燮的话,我和如风其实早已分开。 阿瞳跑进了剧院,我望着她的背影,再也站立不住。 不是说好了吗?不会留下我一个。可现在却守在别的女孩身边,让我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不证实不甘心,而证实后便是彻彻底底的伤心。我蜷缩成一团,任凭眼泪流下。 “如画?” 我抬起头,看见元燮。 “怎么就你一个人?如风呢?”元燮疑问。 听到如风两个字,我顿时心如刀绞。 “怎么了如画?你哭了……” 不等元燮说完,我就扑到他怀里号啕大哭。 还是被伤害了,元燮默默地想,如风的爱太过深沉,我那绵薄的羽翼恐怕难以支撑。 他温柔的抱住我说:“如画,还是把他忘了吧!” 忘了?难道如风就这样谢幕,他出现在我生命里就是要我最后把他忘记而已么? 然而,我又怎么能忘记呢!CH.4就是这样的爱(上半部分) 阿瞳找到如风,剧场里的人已经散尽,他仍然坐在座位上。 “怎么了?干吗找我上这里来?”阿瞳疑惑的问。 “我刚和她看了《卡门》…”如风说。 又是她! 阿瞳黯然。 “哦,那她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如风说。 “你让她自己回去?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阿瞳很惊讶。 “我好像……好像没办法送她回去了。”如风苦笑。 这时,阿瞳发现如风脸色苍白,额头微微有些汗珠。 “喂,你怎么了……如风!”阿瞳扶稳略向前倒的他。手心湿乎乎的,张开一看,那里已经是殷红一片。 “你受伤了?如风!你受伤了!”阿瞳大惊失色。 “下午出了点事……”如风呻吟。 “下午?你下午就受伤了吗?你……你就一直这样陪着她?看什么狗屁歌剧!?”阿瞳眼睛红彤彤的。 “我以为没事的,但好像比我想的严重些……”如风说。 其实入场的时候如风的伤口就裂开了,他怕我担心,也不忍让那么开心的我扫兴,于是就这样一直忍着,直到终场。 “疯子!你这个疯子!”阿瞳语无伦次的哭着大喊,“你这么干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知道吗?你流了这么多血,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啊!” “你没看到她期盼的样子……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怎么能……留下她一个人呢?”如风眼神迷蒙着说。 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啊!这就是爱吗?这就是如风的爱吗? 因为她爱吃甜,所以便说自己不喜欢;因为她怕雷雨,所以每逢雨夜就守在她门口;因为她喜欢歌剧,所以就算受伤也要陪她看完;因为她不敢爱,所以就把自己的爱收起等候她迈出这一步。 阿瞳已经彻底的明白,就是这样的爱,自己永远无法超越,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她抹抹眼泪,扛起如风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如风太过高大,两个人摔倒在地。 “叫阿九他们过来吧,你陪我说会话……”如风说.
阿瞳慌忙拿起如风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阿九的号码。 “好了,如风!再坚持一下,他们马上就到了。”阿瞳说。 如风没有应答,他的眼睛半迷着,好像快要睡着。 “如风!不要,别把眼睛闭起来!”阿瞳摇摇如风说,她满脸都是泪水,不停的哽咽。 “阿瞳,对不起……”如风望着阿瞳低声说。 “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跟我说点别的吗?”阿瞳哭着说。 “阿瞳,你还记得吗?我说我真正想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如风停顿一下,他的半边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好了,别说了,等好了再告诉我。”如风的样子让阿瞳很害怕,她不敢想象,但是却分明的感觉到如风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如风没有理她,继续说:“其实你猜得差不多啦,我的确不想在东歌做下去……我真正想做的,是带她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天气要好,不会下雨……最好是个小村庄,只有十来人,谁也不认识我们……嗯,只要一间屋就可以,种些花,养些小鸡小鸭……她什么都不用做,我可以干活养着她,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到老到死……就这么……这么过一辈子……” 如风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余留着一丝笑容。 “傻瓜!你要活到那一天才可以啊!” 阿瞳望着如风宁静的面庞喃喃自语,泪如雨下。 “如风呢?他在哪里?” 程秀秀带着一票人赶到医院,她一把抓住浑身是血的阿瞳问。 “里边……” 阿瞳呆滞指指手术室,送来医院的时候,如风已经几乎没有心跳。 “阿九!你下午不是和他一起吗!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程秀秀恶狠狠的瞪着阿九说。 “我也不知道!”阿九紧紧抱住头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从哪里泄露了风声……**就冲了进来……肯定有人暗算我们!我看见风哥好像受了伤,可他说没事……他说晚上还要和如画姐出去……” “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要不然我一定让他***!” 程秀秀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货呢?”滨仔问。 “货?”阿瞳噌得一下子站起来,“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货!你们还有人性吗?程秀秀,你那么喜欢他,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干这个,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安心的跟夏如画在一起!你们,放过他吧!” “你懂什么!”程秀秀喝住阿瞳,“你以为黑社会是什么?带着墨镜开着跑车,随便拿把刀就等着钱飞过来吗?可笑!在道上混,拼的就是命!你以为如风没S过人吗?没放过别人的血吗? 阿瞳瞠目结舌,的确,无论多么醇美的爱情,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时代的洪流。 “歇会吧,去换身衣服,女孩子不应该见太多血的。” 程秀秀淡淡叹了口气说,这是曾经如风对她说过的话,而现在他还能再对她讲话吗? 她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心如刀绞。自从知道他的爱,感受到那种触目惊心,就无力奢求他的爱情了,但是却还是想在他身边,哪怕是一起卖命,只要能看到他,可以理所应当的站在他身旁就已经足够欣慰。可是现在,难道连这样小小的权利都不能享有了吗? 阿瞳怔怔的望着程秀秀,此时的她表情冷峻而悲凉,高挑的身姿更加显得颀长清秀,眉宇间的英气令人神往。只可惜,这样的一名女子也一样攻不破如风那简单而坚定的爱。 认定了,就是她。 就是这样的爱,纠结在两人的生命中,无法分割。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了,那么就一定是他死了。 “这是第几次了。”程秀秀红着眼睛问。 “第三次。”滨仔说。 “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程秀秀冷冷的说,“东歌之中’有内鬼!” 阿九猛然跳起,大声喊道:“谁!谁他妈敢算计到风哥头上!我要他命!” 人们惶恐的互相望着,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门上…… 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风一夜未归,我也一夜都没有合眼。 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没有如风的爱,生与死便没有区别。对于元燮,我想我已经没有了再爱的能力。 门铃响了起来,我愣了很久才去开门,面对如风会让我痛苦,他已经不属于我,而我却如此的爱他。哭!即便是这样,程豪还是不会放过我。 他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如风,唯一剩下的,只有我。 所以,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疯癫痴傻,他都要把我握得紧紧的,死不放手。 他总是向鬼魅一样站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我,看着我安静,看着我疯狂,就像欣赏困在笼中的百灵,不理会它是哀鸣还是欢畅,只是玩味这样的禁锢。 我的自由是虚空,程豪所及之处,皆是我的牢。 只是,他能控制我的身体,却控制不了我的心。..困住我的是如风,心是锁,除了他,没人能放我走出囚笼。.. .我坚持住在我和如风的家里,哪里也不去,Linda一直照顾着我。.. ..我每天都穿着如风的衣服,静静的坐在窗边或是院子里,等着天黑,等着如风回来。 ..如果不仔细注意我空洞的眼睛,不提及如风,可能看不出我的异常。我依然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美是我所有瑕疵的掩饰,也是我所有灾难的源泉。 我认真地把我和如风发生的所有事情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纸片,到处都是回忆,这织就了一场迷梦,忽而春秋,忽而冬夏,我深陷其中,不愿苏醒。 “他说让我等着他,不要和任何人走。”我经常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突然和Linda说,“然后,你知道么?” “怎么呢?”尽管Linda听了无数遍,甚至都能背下来,但每一次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睛。 “然后……他就来啦!阿风永远不失约的。”我望着窗外微笑的说。 “嗯,他会回来的。”Linda想哄小孩一样的说。 元燮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我一次,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他总是带着他灿烂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只是,这个笑容背后不再是温馨,而是凄凉。 如他所料,我和如风没能逃脱宿命的安排,在抗争中,我们一起玉石俱焚! 而对元燮而言,最痛苦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我凋谢,不能阻止,无能为力。 “如画,今天好些吗?”元燮温柔的说,“头还会不会痛?” “不会。”我低着头继续写我和如风的故事。 “写到哪里了呢?”元燮问。 “遇到你了。”我笑着说,其实其中很多部分都是重复的,我要写很多遍,生怕自己忘记一点点。 “怎么写的?”元燮笑着说。 “‘元燮的笑容很灿烂。’”我站起身递给他看。 “我当时是那个样子的吗?”元燮看着我写的纸片说。 “不是吗?”我忙拿过来说,“那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怎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按着头,脸色苍白。 “是的!就是这样!你没记错!”元燮轻轻搂住我说。 “那就好……”我顿时安心,关于如风,我不要忘记一点。 元燮心疼得望着这张依然娇艳却不再鲜活的容颜,自古红颜多薄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如画,跟我走好吗?离开这里吧!好吗?”元燮恳求地说。 “那样可不行。”我轻轻推开他,坐回到椅子上说,“我哪里也不去,要是如风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呢?” 元燮望着我单薄却坚挺的身躯,无奈的默默离去。 能拥有我的不是他,能拯救我的也不是他。 我没有看元燮一眼,只是静静的继续书写曾经。 我用这种病态的方式捍卫自己的爱情,拒绝时光冲洗,拒绝生命轮回。 就这样,一直写,写,写。 一年后。 当Linda打开门看到滨仔的时候,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怎么还敢来这里!”Linda狠狠甩了滨仔一个耳光。 “我来看看她。”滨仔站着,任凭Linda拳打脚踢。 “看她?”Linda哭着住手,“好,你最好来看看,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 Linda把滨仔拉扯到我的房门外。 我穿着如风宽大的睡衣蹲坐在地上,身旁堆满了纸片,轻轻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好好看看!看清楚!看仔细!”Linda哭着说。 滨仔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听见了声响,转过头说:“Linda,元燮来了吗?” “没有!没人来。”Linda慌忙推开滨仔说。 可是我已经看见了他。 我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我知道,就是这个人轻易的从我身边跑走,跑到如风那里,然后看着他在火中消失。但是,现在我见到他,却丝毫没有一丝恨意,一种迫切的愿望压倒了一切。因为,他是那天最后一个见到如风的人,他知道一切。“如画,对不起……”滨仔看着我,满是歉意。 “如风没死,对不对?”我说,“他会回来,对不对?” “他……”滨仔望着我,犹豫着。我的心脉悬于一线,醉醒之间,滨仔的一句话足以决定我的生死。 Linda紧张的看着滨仔,使劲拉扯他的衣角。 “如风没死,他跟我说一定会回来找你!”滨仔目光飘忽,他望着我身后的窗户,“仿佛在跟另外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对视。 “我就知道!”我笑颜如花。 Linda松了口气,偷偷抹去眼角的泪低声说:“算你救了她一命!” 滨仔望着我的背影,轻轻的说:“我想让她忘了他,看来是不能了。” Linda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慌忙对滨仔说:“你快走吧,这边到处都是程豪的人,你别让他逮到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滨仔走到门口,回过头说:“Linda,别做这些了,好吗?” “不用你管!你走吧!快走!”Linda把他推出了门。 两天后。 新闻播报:“今日凌晨警官胡永滨途经兰新路时遭到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身中四弹身亡,警方怀疑这次枪击袭警事件与一年前西町大爆炸案件有关,目前正在调查中……” 镜头切过,电视中浑身血迹的滨仔看上去安详而宁静。 Linda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她转身跑了出去。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三年后。 一位算命的阿婆坐在街边。 她面前摆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偶开天眼见红尘,方知身是眼中人。” 我走到她身边。 “小姐,要算命么?”她费力的抬起混浊的眼睛说,“算算吧,很准的!” 我坐在她面前的小凳上。 “问什么?姻缘,事业,财运……”阿婆说了一大串。 “寻人。”我说。 “哦。”阿婆说,她掏出一张粗糙的纸说:“把他的名字和生辰写上。” 我接过纸,犹豫了一会,只写了一个“魏”字交给她。 她看了看,又递过来说:“把你的也写上。” 我写好了交还给她。 她闭上眼,想了很久,慢慢睁开眼说:“你可以见到他。” 我开心的笑着说:“谢谢!” “不过……”她顿了顿说,“你见没见过血光?” “见过。”我答,血光,我见了无数次。 “那……你们只能再见一面!”阿婆又闭上眼睛。 “为什么?”我的笑容凝固住,角度很不自然。 “他名字里占鬼气,来路也不明。你们本是孽缘,三世一轮回,三生见一面,可是错走奈何桥,他今世追着你来了人。你见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们就只有再见一面的机缘了。”“阿婆狡黠的望着我,昏黄的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芒。“不信你想一想,你们经历的事情,是不是他扰了你,你扰了他呢?” 我沉默。 是爱是恨,摧毁了谁? “喂?小姐,你还没给钱哩!” 我缓缓站起,没理会她的呼喊,扭身离去。 谁扰了谁没关系,生生死死没关系,只见一面也没关系。 只要,只要让我再见到他,让他清清楚楚的站CH.2十年(下半部分) 六年后。 在一个很热门的电视采访中,我看到元燮。 此时,他已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商人。 “元先生,你知不知道,在今年我们组织的‘女性最想嫁的十位钻石单身汉’的评选中,你荣膺榜首呢!”漂亮的女主持瞟着元燮笑着说。 “那是大家的错爱了。”元燮说。 “能不能透露一下呢?为什么黄金年华都没考虑要结婚,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女主持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缘分不够吧!”元燮淡淡地笑了笑。 “传言说元先生一直有一位心怡女子,你每年都会送玫瑰去向她求婚,这是真的吗?”女主持很会提问,不动声色的就问到关键。 “是真的。”元燮说。 “她肯定是个绝色女子,不然怎么会让元先生这么痴情!”女主持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她的确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元燮的目光很温柔。 “那她一直没有同意吗?”女主持问,“这么优秀的男士她都不动心?” “是啊!”元燮有些落寞。 “还有人说,那个女子和黑社会关系不浅,你甚至因此受到过死亡威胁,这是你们不能结合的真正原因吗?”为了收视率,女主持孤注一掷。 “不是,”元燮皱着眉说,“她在等另外一个人。” “哦?好像恋情很复杂啊。”女主持兴奋起来。 元燮没有看她,他对着摄像机说:“魏如风,如果你活着,你就快点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罪,就是爱上她,承诺她一生一世,然后再离开她!我关上电视,仰躺在沙发上。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以完美的曲线滑落。 如风,听见了么? 你犯了罪,快回来偿。 七年后。 男人可以不娶,女人不能不嫁。 阿瞳结婚了。 她新婚前夜,来到了我和如风的家。 门铃响起,我接起对视机。 “来啦,进来吧。”我说。 “不用了,”阿瞳说,“我来告诉你件事。” 她还是那么的灵气逼人,只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失色很多。 “什么事。”我问。 “明天……我结婚。”阿瞳说,她的语气不像是告诉我喜事,而像通知我丧事。 “恭喜你。”我说。 “我走了。”阿瞳挂上话筒。 从黑白色的屏幕上我看见她渐渐走远,那小小的身影在我心里留下了不灭的痕迹,“我期望她能彻底走出这里,走出我和如风夭折的爱情,走出她本不该经历的被蛊惑的命运。然而,阿瞳停了下来。 她蹲在路灯下面,放声大哭。 忘不了的,原来还是忘不了。 九年后。 在街边,我又遇到那个算命的阿婆。她更加的老了,眼睛已经睁不开。 她面前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少女,那个少女很紧张的听着她细细诉说命数。 “你见没见过血光?”阿婆说。 “血光?”女孩使劲回忆,的确,像我这样经常目睹生死的人太少太少了,“啊!有!我前日切了手指!流了很多血呢……” “你们只能再见一面。”阿婆没等她说完就开口道:“你们本是孽缘,三世一轮回,三生见一面,可是错走奈何桥,他今世追着你来了人世。你见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们就只有再见一面的机缘了。 这一段话,她说得无比流利。 “怎么……怎么会这样?”红衣少女顿时脸色苍白。 她沮丧的付了钱,走的时候踉踉跄跄,还不小心撞到了我。 “小姐,要算命么?”阿婆迷着眼对我说,她并没有认出我,“算算吧,很准的!” 我走到她身边,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倒在写着“偶开天眼见红尘,方知身是眼中人。”的那张纸上。 红灯。 司机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无意瞥向街边。 时间,定格。 我终于见到他。 就是那个人,化为灰,变作尘,我也一样认得。 我的如风。 我疯了一样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如画!你干什么?”程豪大喊,“你回来!” 我丝毫不理会,没人能拦住我,天地不能,生死不能,谁也不能。 程豪也跳下了车,他在后边紧紧追赶着我。 “老大!小心啊!”司机焦急的大喊。 “阿风!”我一边跑一边喊。 可是如风并没有理会我,他裹在人群中忽隐忽现。 “如风!”我哭着叫。 他继续往前走,而程豪却离我越来越近。 “魏如风!”我喊破了嗓子,那悲惨声音穿透整个街市,沁入心肝。 他终于回头。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都不眨。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一声枪响。 两声枪响。 程豪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也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们展开成一个奇妙的角度,散落两旁。对面高高的楼上,一个狙击手收起了枪。 “九哥,把这么靓的女的给杀了,真可惜啊!”他惋惜地说。 “你懂什么,漂亮,就是祸。”阿九望着躺在街心的我冷冷地说。 我仰躺在地上,头发像锦一样散开,血汩汩的涌出,转眼染红一片。 发的黑,血的红,脸的白。 颜色一块一块,格外眩目,如同被涂鸦过的一幅画。 人生如画,画如人生。 命运,欲望,生命,时光,还有爱情…… 走到末路,我渐渐看清了它们的神秘指纹。 泛的,倦的,丑的,艳的,忘川河畔,一切不过如此。 “如画!还不闪远些!”一个胖男人使劲推了如风一下说。 “威叔,你叫他什么?”旁边的瘦子说。 “如画啊!”威叔说。 “他怎么叫这名字!”瘦子笑着问。 “嘿!他可有来历!”威叔神气的说,“西町大爆炸你还记得不?那火烧的!三天三夜都不灭啊!他,就是那时候我从火堆里救出来的!你没见他当时的样子,混身是血,手里还抱着半截死人胳膊,呀,恐怖的不行!救活之后,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嘴里不停说着:‘如画,如画……’,“估计是他亲人吧。我跟着重复了一次,他好像就清醒些了!你不叫他如画,他根本不理你!” “别说了!听着渗人!”瘦子拉着威叔说,“快走吧,来不及收工了!” “喂!如画!走啦走啦!真是的,半聋半傻还这么喜欢看热闹!”威叔大声喊。 “他……他怎么了?”瘦子指着如风说。 如风的脸上,清清楚楚的挂着两行泪。 “不是吧!没见过死人啊!又不是你娘,哭什么哭!”威叔惊讶的说。 “我这里……”如风按住胸口说,“很痛……” “痛狗*!快走吧,小心流弹打死你!这世道,唉!”威叔摇摇头说。 如风最后向我倒下的地方望了一眼,疑惑的,不舍的,哭着望了一眼。 终究,他还锹咴丁?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雨滴淋在我的脸上,感觉暖暖的。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余下如风的样子。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不要走!不要和任何人走!” “我绝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姐,一起回家吧!” “夏如画,我爱你!” “只有我一个,不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魏……” 如风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我们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小男孩。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时光深处,站在生命尽头,静静的,等着我。 阿风,我会去,一定去。 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下雨,种些花,养些小鸡小鸭,到老到死,永不分离。 一丝微笑在我的嘴角绽放,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 真的三世一轮回, 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 弟弟, 请一定要, 再爱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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