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2-22 11:51:49
第六十二章 離家出走
1、 在這之後的某天上午八點鍾的時候,愚耕一念之下,就決定要就離家出走,并立即就準備出發,刻不容緩,急急如律令。
其實此前,愚耕的内心深處,時不時就圍繞是否要離家出走,而掙紮着,隻是有所顧忌,才不敢冒然決定,這時愚耕已感到忍無可忍,非得要離家出走不可,就像是一次火山爆發,蓄勢已久,勢不可擋,離家出走能給愚耕帶來充分的想象空間,那該會是多麽的叛逆、癫狂、粗野、浪蕩,險象環生,精彩刺激,光是爲了嘗試一下,也很值得,能夠滿足愚耕的某種奇特的情懷,激發愚耕的原始動力,不枉此生。
愚耕看來,離家出走也還算不了什麽驚天動地的非凡舉措,愚耕還能想像出,比離家出走更富有挑戰性的舉措,愚耕的許多奇特情懷,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愚耕隻要被逼無奈,還有什麽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不敢做的,相比之下,離家出走,隻不這是在躲迷藏,隻是躲的時間較長久些。
愚耕畢竟是情緒化的人,又能十分性急,愚耕不敢保證,他這種離家出走的沖動,能保持多久,愚耕要趁着這種離家出走的沖動,趕快行動起來,無須思前慮後,婆婆媽媽,愚耕不想讓這次離家出走,變成是出去打工,愚耕不想事先有明确的目标,但愚耕還是要稍微想一想,他這次離家出走,要往什麽地方去躲,又怎麽躲起來。
2、 愚耕看了地圖冊後,很快就粗略将江西蓮花縣的路口,拟定爲這閃離家出走的第一個落腳點,然後一切見機行事,随機應變,任由情況怎麽發展下去,畢竟離家出走,追求的是一種想像中的心境,完全不在乎在現實中的表現,離家出走更不是出去旅遊,愚耕想好了要每到一個地方,都要靠幹活生存下來,愚耕對于那種謀生的能力,充滿信心,以爲隻要碰到什麽活,就幹什麽活,就肯定能生存下來。
愚耕甚至聯想到,當年紅軍過長征時,前有伏敵,後有追兵,紅軍戰士們都能用一年左右的時間,腳穿草鞋,在中國的版圖上走完二萬五千裏長征,相比之下,他這次離家出走是多麽地微不足道,愚耕很想把這次離家出走,真正當作是大考驗,大挑戰,先置之死地而後生。
3、 很快愚耕就在口袋裏帶上僅有的五六十元錢,以及身份證與地圖冊,算是準備完畢,可以出發了,關鍵由于當時父母親大人正好不在家裏,愚耕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時機,趕快出發,不容他再做其它什麽準備,更不可以帶上行李,如果帶上行李,非但容易暴露行迹,也偏離了離家出走的性質。
4、 愚耕走出家門時,十分沉得住氣,若無其事,内心卻波濤洶湧,感慨萬千,以爲開弓了就無回頭箭,要勇往直前,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5、 接下來,愚耕果真走火入魔似的,不顧一切搭車趕到蓮花縣城的一個車站,并又能在車站内的某飯店裏,炒了一盤菜,大飽口福,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
6、 愚耕吃過飯後,直接就在車站内乘上一輛蓮花至路口的中巴車,表現得與尋常旅客沒有兩樣,隻不過愚耕還從未到過路口,難免有些新鮮感,激動不已,特别看重這種緣分。
愚耕也開始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一種比較鮮明的謀生情景,在那樣的謀生情景當中,他是在跟一戶正在建房子的人家做小工,愚耕以爲那樣的謀生情景,是最最有可能實現的,也最最現實,但對愚耕的吸引力不大,畢竟離家出走不隻是謀生,愚耕還會想象出,其它許多種稀奇古怪卻又模糊不清的謀生情景,那些謀生情景,對愚耕特别有吸引力,愚耕光是想想那些謀生情景,就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像是他的思想上,就已經離家出走過,愚耕的想像能力從來沒有這樣突然得以解放。
7、 當中巴車行駛在很可能就快要到達路口的某一路段,愚耕透過左邊的窗戶,開始見到一大片桔子園疾速往後閃過,使得愚耕心曠神怡,想入非非,以爲這是上天的安排,怦然心動,妙不可言。
愚耕想啊,反正他原本就沒有明确的目标,等到路口下車後,同樣還需要見機行事,順其自然,真要是能夠讓他默默無聞地,隐身藏匿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充當一名園丁,那該多麽地富有情趣,夢寐以求,恐怕真個是過了這一村,沒得那一店,機不可失,愚耕并不認爲這有違離家出走的初衷。
8、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後,中巴車才從這一大片桔子園的前一頭,行駛到後一頭,并在這一大片桔子園的後一頭的丁字路口刹住了車,因爲中巴車上正有一名女乘客要在此處下車。
愚耕見到那名女乘客要在此處下車,一念之下也就興沖沖地跟着下車了。
那名女乘客下車後,立即就租了摩托車,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9、 愚耕下車後,則橫穿過柏油馬路,走在一段水泥路上,水泥路的兩邊,有好幾棟新式民居,也有幾棟房子,正在建設當中,愚耕情不自禁地用一種離家出走的心情來觀察這一切,深有感觸,愚耕能想像得出,他如果在這幾棟正在建設的房子中找活幹,會是怎樣的,愚耕忍不住有些慌恐,惆怅,黯然神傷。
10、 愚耕走完這一段水泥路,就開始走在黃泥巴路上,并漸漸挨到那一大片桔子園的邊緣,最終愚耕一個左轉身,輕易就正式進到那一大片桔子園當中去。
愚耕置身在那一大片桔子園中漫步,離家出走也就有了全新的意義,豁然開朗,逍遙自在,就像是齊天大對進到了藩桃園,愚耕也學齊天大聖,信手摘了一個桔子,把皮剝了,就吞吃掉,隻是由于還未成熟,味道并不好,但畢竟富有情趣,得意忘形。
11、 很快愚耕就來到一棟單元式樓房的前面,隻見這棟樓房下面一層,所有小房間的門都是關閉着的,而上面那層,也僅有邊上的一個房間門是開着的。
愚耕想也不想,就從容地登了上去,直接踏步走到邊上那間開着的門口處,喉嚨口裏一邊還故意嗯啊出聲來。
愚耕在那門口處站住了腳後,就探身掃視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景,發現原來正有三五個婦道人家,連同幾個小孩,在一邊看電視,一邊叽叽嘎嘎地閑聊着,并沒有人能及時注意到他的出現,緊接着愚耕還是忍不住吭了一聲,立即就招來她們驚奇的目光。
等愚耕開門見山地報明來意,則又引得她們咂嘴咂舌,啧啧驚歎不已,像是她們有人還沒聽明白愚耕說些什麽,有人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不敢随便就信以爲真。
她們馬上終于争先恐後地向愚耕問起話來,問法各式各樣,問什麽的都有,興趣濃厚,并客客氣氣的要求愚耕坐下來,慢慢說給她們聽,她們以前肯定從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十分稀奇。
愚耕則毫不羞愧地宣稱,他是茶陵人,因爲跟父母親大人不和,一氣之下就偷偷地跑了出來,很想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随便幹點什麽活,不要工錢也行,愚耕甚至還大言不慚地宣稱,他原先在湘潭農校學過一年的園藝專業,很想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得到一次實習的機會。
經愚耕這麽一說,她們也就信以爲真了,也不是特别出格的事,并有人設身處地地好心建議愚耕,幹嘛不去蓮花縣城找一個搞建築的小工活,那樣比較切實可行。
愚耕對于那樣的建議,無動于衷,根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隻一心要死皮賴臉地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找點什麽活幹,糾纏不休。
很快有人如實告訴愚耕,她們這些人都是屬縣交通局的,并不是私人承包,所以愚耕無法在她們這裏找到活幹。
愚耕則不以爲然,胡攪蠻纏,口口聲聲說是這麽大的一片桔子園,怎麽就不能多一個人來幹活。
最後有人把愚耕帶到門外,并用手指着前方一棟民居式的房子,客客氣氣地告訴愚耕,那棟房子裏的主人,是屬于私人承包,建議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問一問。
顯然這人是用一種婉轉的方式要将愚耕打發走,聽這人的口吻,就算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問一問,也不太有成功的可能。
愚耕能夠意識到那些情況,卻也隻好就此告辭,不作無謂的糾纏,并還知趣地作了答謝,姑且接受那人的建議,順其自然。
12、 愚耕從樓房上面下來,直接又向前走,并很快就走到那棟民居式房子的邊緣,一眼看去不見有人,卻招來一條大黑狗,龇牙咧嘴,眼光兇殘,死盯住他不放,欲要撲了過來。愚耕向來怕狗,就隻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繼續向前走了過去,再也不敢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問一問,免得丢人現眼,自計沒趣,有怎樣的狗,就有怎樣的主人,離家出走的人,最忌諱被狗欺,上門乞讨的人則總是帶着打狗棍。
13、 接下來,愚耕又向前走到一所瓦房前,也正好隻有一間是開着的,裏面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正躺在長椅上睡午覺。
還是愚耕站在門口外,吭了一聲,才把那人打攪醒了,并慢騰騰地坐了起來,開始用一種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愚耕這位不速之客,嘴裏還叽哩咕嘟地表示抱怨與疑惑。
愚耕見此慌忙就解釋說,想要在這裏找點什麽活幹,并着重表示可以不要工錢,隻管吃住就行,卻也懶得再提及其它,心想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愚耕明顯意識到,斷定不會成功,卻又忍不住要問一問,可以強化離家出走的心情,不至于會就開始打退堂鼓,也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不作強求。
結果那人當即就予以否決,毫無商量餘地,并勸愚耕快些離開這裏,不要胡攪蠻纏,好像那人一眼看出愚耕是個地地道道走江湖的人物,千萬别沾惹上任何關系。愚耕不會因此受到損傷,就好像做乞丐的,就無須得到别人的賞識與尊重,離家出走與做乞丐有許多相同之處。
14、 最後,愚耕就像一條糟到主人責罵與踢打的狗一樣,夾着尾巴,蔫頭耷腦,灰溜溜地離開這裏,繼續向前行走。
天可憐見的,愚耕真不知又該如何才好,事已至此,愚耕怎能不感到失落,一籌莫展,甚至心灰意冷,減卻了許多勇氣。
愚耕開始懷疑,他這樣作賤自己是否值得,難道這就是離家出走的做法嗎,愚耕懷疑,他這次離家出走還意志不堅,有些偏離初衷,不然他又爲什麽,好像非要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找到活幹不可,難道他真的會以爲,這一大片桔子園就那麽的與世隔絕,就那麽不容易被家裏人找到嗎,愚耕不得不承認,找活幹的心情,與離家出走的心情有些分不清了。
愚耕好像挖制不住自己,要繼續在這一大片桔子園中找活幹,無法駕馭的發展,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順其自然,原有的計劃與想象,已完全被新形勢的變化打破了,無法超脫,離家出走的心情已變得模糊不清,更沒有信心,保證能真正的做到離家出走,又沒有誰強迫他離家出走,愚耕情不自禁地産生了許多猶豫迷茫,毛毛亂亂,空空落落,神魂颠倒,醉生夢生。
15、 很快在愚耕的前方視線範圍内,出現了一派新的景象,愚耕一見傾心,想入非非,很象是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來愚耕見到前方的地低谷地帶,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水域,水域岸邊有兩排小瓦房,并圍成一個小院水,在靠一排小瓦房背後的水面上,正有一群鴨子在戲水。
顯然那是一個漁鴨綜合經營的景象,因爲那種景象是出現在一大片的桔子園當中,所以顯得特别富有意境,如詩如畫渾然一體,美妙絕倫,也能象征着某種爲人處世的狀态,人與自然和諧共處,與世無争,其樂融融。
那樣一種意境,那樣一種爲人處世的狀态,早就令愚耕向往不已,魂牽夢繞,成爲一種情結未能如願以償,更何況愚耕正在離家出走,能不自作多情,癡心一片,所以愚耕一見到那樣的景象,就着了魔似的心動不已,并象被勾魂一樣被吸引過去,并暗自感慨到,除琴劍别無共珍寶,則一片至誠心要也不要。
16、 很快愚耕就來到,那兩排小瓦房圍成的院子前,隻見大多數小間的門都是關着的,捉摸不透那些小間分别是做什麽用的,在朝向水域的那一排小瓦房當中,最靠外邊的一個小間的門是開着的,也有些門面講究,顯然是住了人的。
愚耕稍作猶豫,也就故意有聲有勢地踏步向那小間門口走去,希望不會把那小間裏的什麽時候吓一大跳,結果愚耕剛一在門口站住腳,就發現,裏面兩位正在看電視的女青年,早已有所察覺地把頭掉過來,等待他的出現,使得愚耕反倒有點被那兩位女青年吓着了,一時間窘态畢露,羞愧難當,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愚耕聽到一位女青年禮貌地問了他一聲,愚耕這才回過神來,并慌忙語無倫次嗯嗯啊啊吞吞吐吐地解釋說,想要在這裏學點什麽技術,而且一邊還用手不經意地摸摸後腦勺,憨态可掬,誠心實意。
愚耕這次總結前兩次的教訓,再也不開口就要找活幹,閉口說不要工錢,十足像個走投無路的人,遭人嫌隙,也不願表露離家出走的意思,轉而扮演一種全新的角色,難能可貴,十屬罕見,又十分到位,好讓那兩位女青年将成人之美視爲己任。
結果那兩位女青年,立即對愚耕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刮目相看,出于尊重,她們不便向愚耕進行任何問話,信以爲真,面色驚啞,她們顯然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但又完全可以理解。
其中一位女青年,接口就坦城建議愚耕,要去找這裏的經理談談才行,并又主動快言快語地告訴愚耕,有關這裏的經理姓什麽,身在何處等實質性問題,象是很希望愚耕能馬到成功,絲毫沒有就此打發掉愚耕的意思。
愚耕見到那位女青年能如此善解人意,打心底感激不盡, 恭敬不如從命,愚耕在告辭之際,爲了表示謝意,主動殷勤地問了問,有關這裏的經理姓什麽,身在何處,這樣一來,那位女青年可以輕松愉快地再次告訴愚耕,有關這裏的經理姓什麽,身在何處,勿庸送别,盡在不言中。
17、 愚耕轉身告辭這後,直接就來到這一大片桔子園的正門門口旁邊的一棟單元式辦公大樓處,隻見這棟單元式辦公大樓,背對着柏油馬路,前面還圍着院子,頗有氣勢。
愚耕進到院子裏才發現,整個辦公大樓上上下不見有人影,幾乎所有的房間的門都是關着的,冷冷靜靜,一點辦公的氛圍都沒有,愚耕集中了很大的注意力,才發現,僅有一樓某個房間的門是開着的,愚耕想也不想,就迫不急待的要去拜訪,那房間裏的什麽人。
原來,那房間裏正有一位男子面對門口,躺在睡椅上睡午覺,卻又難以入睡,百無聊賴,那男子被愚耕這位不速之客,打攪後,非但不感到煩躁,反而立即站起身來,熱情地跟愚耕進行接洽,很想知道,愚耕所爲何來,興趣盎然。
愚耕一開始就直來直去簡明扼要地報明來意,說是想在這裏學點技術,說是要找這裏的經理,說是前面已有人跟他提出這樣的建議,所以他才找來的。
那男子得知愚耕的來意後,立即對愚耕産生好感,急忙就解釋說,他并不是這裏的經理,但他願意這就帶愚耕去見這裏的經理,好像愚耕這麽找來,想來這裏學點技術,也很正常,一點大驚小怪都沒有。
愚耕見此,心花怒放,沾沾自喜,真是難得碰上一回好運氣,哪還不聽悉尊便呢。
18、 緊接着,那男子主動走在愚耕前頭,當真要帶愚耕上二樓,去見這裏的經理。
愚耕跟在那男子身後,暗自以爲這回可以搭上了直通車,大道通途,愚耕還不敢得意忘形,反倒顯得更加謹慎,結局怎樣要見到這裏的經理,才會有分曉。
那男子帶着愚耕,上到二樓某房間的門前,就用手指将門摳得咚咚直響,嘴裏一邊還連連叫喚着,好像他已經與愚耕是同志式的關系,很想讓愚耕成功,将來一起共事。
19、 很快那房間的門終于被叫開了,裏面正有一位四十開外的高個男子,勿庸置疑,他就是這裏的經理。
這位經理的外表形象與精神狀态,留給愚耕的鮮明印象是平民化的,一點派頭也沒有,像是正處于人生當中的收獲季節,卻并沒有好的收成,或者是本身感到,不理想,不滿意。
愚耕一見到這位經理,心态就有些反常,莫名地感到大勢不利,愁雲慘霧,悲觀失望,不知該如何發表演說,神思不定,心不在焉,好像不怎麽關他的事了,聽憑形勢又怎樣發展下去,倒要看看他的某種以承感靈驗不靈驗。
幸好那男子能夠熱心地幫着愚耕,在經理面前表明來意,好讓經理這就表個态。
結果這位經理當即就毫不含糊地告訴愚耕,這裏根本就沒什麽技術可學,算是否絕了愚耕所有的請求,沒有商量餘地,也懶得言及其它,不願讓愚耕糾纏住,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愚耕的原形,愚耕再也沒戲唱了。
愚耕一聽明白經理的表态,就着急了,吱吱唔唔,念念叨叨,語無倫次地予以糾纏,說是不可能了吧,怎麽會呢,叫苦不叠,愚耕的内心卻不得不認命了,大勢已去,表面上的糾纏,隻不過是演戲,用以表明他确實努力争取過,無怨無悔,有始有終,也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要讓天可憐見的,愚耕明顯覺得,這位經理一眼就把他看扁了,自取其辱,還要臉不要臉,愚耕的自尊心,好像又覺醒過來了。
最後這位經理可能有些過意不去,竟然會領着愚耕一同站在房間背後的窗戶前,用手指着某個方位,并一本正經地告訴愚耕,那裏什麽什麽地方,有一個苗木基地,建議愚耕可以找到那個苗木基地去問一問,那苗木基地才有技術可學,這位經理可能不想讓愚耕丢盡面子,姑且把愚耕看作是一心想學點什麽農業技術的有志青年,懶得費心思猜透愚耕到底是個什麽來頭。這年頭見到什麽樣的人都不要有大驚小怪。
愚耕情知經理這是要打發他走,卻又礙不過面子,無奈之下,也就隻好嗯嗯啊啊有口無心地答應下來,姑且裝作接受經理的建議,就此告辭,其實愚耕根本沒有用心去弄明白,經理告訴他的那苗森基地,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這都不重要了,愚耕總算扮演完了這種角色,恢複原形,愚耕是在離家出走,而不是專門爲了要學技術。愚耕真正感到失望的是,就算他完全是在離家出走,也不能産生奇特的境遇,反倒有可能讓人懷疑他是在圖謀不軌。
20、 愚耕悶悶沉沉灰頭土臉地,從那一大片桔子園的正門口走了出來,重又來到柏油馬路上,一切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愚耕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園裏所經曆的一切,不過隻是瞎折騰而已,一點成效也沒有,哀歎不已,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刻骨銘心,發人深思。
愚耕實在不知道這下又該何去何從,又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離家出走,難道他要就此打退堂鼓嗎,愚耕不得不要重新審視判斷,這次離家出走的本質意義,覺得他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園裏所經曆的一切,大體上屬于離家出走的做法,無愧于離家出走的初衷,隻是好像還缺少先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與決心,急于求存,心有餘悸,有所顧慮,難以超脫。
愚耕雖然受到打擊,深感不幸,減退了火力,但并沒有産生實質性的損傷,愚耕還有勇氣與決心要繼續離家出走,愚耕對于這次離家出走的做法,已變得模糊不清了,失去了主意,困惑叢生,猶猶豫豫,完全打破了他原先想像中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離家出走的做法,現實與想像之間相差太遠了,使得愚耕對于這次離家出走的現實做法,感到很無奈,力不從心,不能像想像中那樣沖動起來,束手束腳,茫然不知所措,
愚耕懷疑,現實中無法達到,他對這次離家出走,抱有的那種想象中的意境,很難真正将離家出走與謀生區分開來,也很難與打工區分開來,哪怕他要先之死地而後生,最終還得要謀生,還得要打工,愚耕始終對他的謀生能力充滿信心,并不缺乏謀生之道,大不了真的去哪戶建房子的人家找小工活幹,愚耕也不是完全沒有真正做到先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與決心,愚耕隻要心中有個理由,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愚耕不願讓他這次離家出走變得十分做作,就像某些電視台搞得生存大考驗之類的節目,所謂的生存大考驗完全是表演給觀衆看,愚耕這次離家出走,又不是故意表演給别人看,愚耕并沒有給自己挂一塊牌子,寫明自己是在離家出走,愚耕是想讓他與現實自然而然産生出一些反應,如果不是完完全全順其自然,聽天由命,就不能算是離家出走,而如果是鑽進深山老林裏,完全不與現實産生任何反應,那也不是離家出走,現實中其實并沒有完全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
愚耕已不太情願去想像,這次離家出走的結果會如何,走一步算一步,不去刻意保持追求,哪種離家出走的做法,現實中離家出走沒有做法可循,反倒是沒有真正離家出走的人,才總會以爲離家出走應該怎麽怎麽做,才算是離家出走。
21、 愚耕也想過,是否真的要去找到那個苗木基地去問一問,但直覺告訴他,那是根本行不通的,現實終歸是現實,不要癡心妄想,作賤自己,愚耕也實在不知,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個苗木基地,也就覺得并沒有緣份,并不自然而然。
22、 愚耕漫無目的地在柏油馬路上走動着,一眼就能見到前方不遠處的桔子園對面,散布着村落,地方特色濃郁,能打動愚耕的心弦,想入非非,忘乎所以,愚耕還一眼就能見到村落前的那段柏油馬路的兩邊,分别有一個小商店,并能意識到那樣的小商店,是村民們真正的娛樂場所,适情恬性,令人向往。
23、 很快,愚耕就情不自禁地來到一個商店的前面,正好有個上了些年紀的村民,坐在小商店門前的一條板凳上,悠哉悠哉地打發時間,而另一個小商店的門口裏,正有人在一塊打牌,令愚耕羨慕不己。
愚耕自然而然地也就主動與那位坐在板凳上的村民搭上了話,主要想打探一下有關那一大片桔子園的情況,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從中也能強化一下離家出走的心情。
那位村民對愚耕表現出極大的熱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告訴愚耕這一大片桔子園大多是歸縣裏的一些機關單位,也歸村子裏的,但已被私人承包,如果愚耕是想搞承包的話,可以找村裏的一些幹部去談。
當那村民大緻聽出,愚耕好像是要學什麽技術的時候,則設身處地地爲愚耕提供了一個建議,說是在這村落背後一個山地裏,有一片果木林,被一位浙江人承包了,愚耕可以找到那一片果木林裏去問一問。
那位村民顯然對愚耕感到疑惑不解,捉摸不透,好生奇怪,隻是有所忌諱,不便問出來,現實中,像愚耕這樣的小夥子,真是難得一見,但肯定不僅是想學什麽技術那麽簡單,肯定有難言之隐,又有什麽技術可學的。
愚耕聽了那位村民的建議,當即就爲之一動,心有靈犀,覺得好歹可以去找一找,算是聽天由命,順其自然。
24、 接下來,愚耕當真完全憑着方位感,穿過村落,開始行走在山間,一條可以通車的黃泥巴路上,興沖沖地欲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裏去問一問。
愚耕用心地觀看這山間風景,美不勝收,覺得他好像是神仙不凡,真正可以感受到離家出走的美好意義,不虛此行,妙不可言,愚耕還是強烈地預感到,就算他真能夠找到那一片果木林裏去問一問,也很難有成功的可能,思維裏忍不住要開小差,甚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間也,豪情萬丈。
其實,愚耕并沒有向那位村民問一問,那一片果木林的具體方位,以及尋找路線,愚耕完全是憑着一種信念,一種性情,一種沖動,在爲所欲爲,或者可以說愚耕并不完全是爲了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裏去問一問,恐怕大多是爲了要保持一種離家出走的作風,不到黃河不死心,别無選擇,愚耕明明懷疑,他這樣去找,根本就找不到那一片果木林,可偏偏還是要這樣去找,這就是離家出走,這就是正在離家出走,這就是還要離家出走。
25、 愚耕大概在山間那條黃泥巴路上,行走了有半小時左右,還未能找到那片果木林,使得愚耕開小差越來越厲害,最終形成了激烈地思想鬥争,重新審時度勢。
很快,愚耕毅然決然地開始轉過身來往回走,就此徹底結束,這次離家出走的行動,适可而止,回心轉意,匆匆太匆匆,這也好像是一種必然的結果,原來離家出走也隻不過如此而已,愚耕想像得出,如果他能找到那一片果木林,并找到活幹,還不等于是從離家出走,變成了打工。
天黑的時候,愚耕回到了家裏,并向父母親大人解釋說,隻是到蓮花縣城玩玩而已,除些解釋外,不願向父母親大人透露出一點離家出走過的意思,父母親大人雖然明顯對愚耕滿腹狐疑,但好像有所忌諱,不好說愚耕什麽,母親大人也頂多隻嘀嘀咕咕地責怪抱怨愚耕,不該一聲不響就偷偷跑到蓮花縣城去玩。第六十二章 离家出走
1、 在这之后的某天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愚耕一念之下,就决定要就离家出走,并立即就准备出发,刻不容缓,急急如律令。
其实此前,愚耕的内心深处,时不时就围绕是否要离家出走,而挣扎着,只是有所顾忌,才不敢冒然决定,这时愚耕已感到忍无可忍,非得要离家出走不可,就像是一次火山爆发,蓄势已久,势不可挡,离家出走能给愚耕带来充分的想象空间,那该会是多么的叛逆、癫狂、粗野、浪荡,险象环生,精彩刺激,光是为了尝试一下,也很值得,能够满足愚耕的某种奇特的情怀,激发愚耕的原始动力,不枉此生。
愚耕看来,离家出走也还算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非凡举措,愚耕还能想像出,比离家出走更富有挑战性的举措,愚耕的许多奇特情怀,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愚耕只要被逼无奈,还有什么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相比之下,离家出走,只不这是在躲迷藏,只是躲的时间较长久些。
愚耕毕竟是情绪化的人,又能十分性急,愚耕不敢保证,他这种离家出走的冲动,能保持多久,愚耕要趁着这种离家出走的冲动,赶快行动起来,无须思前虑后,婆婆妈妈,愚耕不想让这次离家出走,变成是出去打工,愚耕不想事先有明确的目标,但愚耕还是要稍微想一想,他这次离家出走,要往什么地方去躲,又怎么躲起来。
2、 愚耕看了地图册后,很快就粗略将江西莲花县的路口,拟定为这闪离家出走的第一个落脚点,然后一切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任由情况怎么发展下去,毕竟离家出走,追求的是一种想像中的心境,完全不在乎在现实中的表现,离家出走更不是出去旅游,愚耕想好了要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靠干活生存下来,愚耕对于那种谋生的能力,充满信心,以为只要碰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就肯定能生存下来。
愚耕甚至联想到,当年红军过长征时,前有伏敌,后有追兵,红军战士们都能用一年左右的时间,脚穿草鞋,在中国的版图上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相比之下,他这次离家出走是多么地微不足道,愚耕很想把这次离家出走,真正当作是大考验,大挑战,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3、 很快愚耕就在口袋里带上仅有的五六十元钱,以及身份证与地图册,算是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关键由于当时父母亲大人正好不在家里,愚耕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赶快出发,不容他再做其它什么准备,更不可以带上行李,如果带上行李,非但容易暴露行迹,也偏离了离家出走的性质。
4、 愚耕走出家门时,十分沉得住气,若无其事,内心却波涛汹涌,感慨万千,以为开弓了就无回头箭,要勇往直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5、 接下来,愚耕果真走火入魔似的,不顾一切搭车赶到莲花县城的一个车站,并又能在车站内的某饭店里,炒了一盘菜,大饱口福,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6、 愚耕吃过饭后,直接就在车站内乘上一辆莲花至路口的中巴车,表现得与寻常旅客没有两样,只不过愚耕还从未到过路口,难免有些新鲜感,激动不已,特别看重这种缘分。
愚耕也开始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一种比较鲜明的谋生情景,在那样的谋生情景当中,他是在跟一户正在建房子的人家做小工,愚耕以为那样的谋生情景,是最最有可能实现的,也最最现实,但对愚耕的吸引力不大,毕竟离家出走不只是谋生,愚耕还会想象出,其它许多种稀奇古怪却又模糊不清的谋生情景,那些谋生情景,对愚耕特别有吸引力,愚耕光是想想那些谋生情景,就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像是他的思想上,就已经离家出走过,愚耕的想像能力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得以解放。
7、 当中巴车行驶在很可能就快要到达路口的某一路段,愚耕透过左边的窗户,开始见到一大片桔子园疾速往后闪过,使得愚耕心旷神怡,想入非非,以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怦然心动,妙不可言。
愚耕想啊,反正他原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等到路口下车后,同样还需要见机行事,顺其自然,真要是能够让他默默无闻地,隐身藏匿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充当一名园丁,那该多么地富有情趣,梦寐以求,恐怕真个是过了这一村,没得那一店,机不可失,愚耕并不认为这有违离家出走的初衷。
8、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后,中巴车才从这一大片桔子园的前一头,行驶到后一头,并在这一大片桔子园的后一头的丁字路口刹住了车,因为中巴车上正有一名女乘客要在此处下车。
愚耕见到那名女乘客要在此处下车,一念之下也就兴冲冲地跟着下车了。
9、 愚耕下车后,则横穿过柏油马路,走在一段水泥路上,水泥路的两边,有好几栋新式民居,也有几栋房子,正在建设当中,愚耕情不自禁地用一种离家出走的心情来观察这一切,深有感触,愚耕能想像得出,他如果在这几栋正在建设的房子中找活干,会是怎样的,愚耕忍不住有些慌恐,惆怅,黯然神伤。
10、 愚耕走完这一段水泥路,就开始走在黄泥巴路上,并渐渐挨到那一大片桔子园的边缘,最终愚耕一个左转身,轻易就正式进到那一大片桔子园当中去。
愚耕置身在那一大片桔子园中漫步,离家出走也就有了全新的意义,豁然开朗,逍遥自在,就像是齐天大对进到了藩桃园,愚耕也学齐天大圣,信手摘了一个桔子,把皮剥了,就吞吃掉,只是由于还未成熟,味道并不好,但毕竟富有情趣,得意忘形。
11、 很快愚耕就来到一栋单元式楼房的前面,只见这栋楼房下面一层,所有小房间的门都是关闭着的,而上面那层,也仅有边上的一个房间门是开着的。
愚耕想也不想,就从容地登了上去,直接踏步走到边上那间开着的门口处,喉咙口里一边还故意嗯啊出声来。
愚耕在那门口处站住了脚后,就探身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景,发现原来正有三五个妇道人家,连同几个小孩,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叽叽嘎嘎地闲聊着,并没有人能及时注意到他的出现,紧接着愚耕还是忍不住吭了一声,立即就招来她们惊奇的目光。
等愚耕开门见山地报明来意,则又引得她们咂嘴咂舌,啧啧惊叹不已,像是她们有人还没听明白愚耕说些什么,有人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不敢随便就信以为真。
她们马上终于争先恐后地向愚耕问起话来,问法各式各样,问什么的都有,兴趣浓厚,并客客气气的要求愚耕坐下来,慢慢说给她们听,她们以前肯定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十分稀奇。
愚耕则毫不羞愧地宣称,他是茶陵人,因为跟父母亲大人不和,一气之下就偷偷地跑了出来,很想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随便干点什么活,不要工钱也行,愚耕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宣称,他原先在湘潭农校学过一年的园艺专业,很想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得到一次实习的机会。
经愚耕这么一说,她们也就信以为真了,也不是特别出格的事,并有人设身处地地好心建议愚耕,干嘛不去莲花县城找一个搞建筑的小工活,那样比较切实可行。
愚耕对于那样的建议,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只一心要死皮赖脸地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点什么活干,纠缠不休。
很快有人如实告诉愚耕,她们这些人都是属县交通局的,并不是私人承包,所以愚耕无法在她们这里找到活干。
愚耕则不以为然,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是这么大的一片桔子园,怎么就不能多一个人来干活。
最后有人把愚耕带到门外,并用手指着前方一栋民居式的房子,客客气气地告诉愚耕,那栋房子里的主人,是属于私人承包,建议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
显然这人是用一种婉转的方式要将愚耕打发走,听这人的口吻,就算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也不太有成功的可能。
愚耕能够意识到那些情况,却也只好就此告辞,不作无谓的纠缠,并还知趣地作了答谢,姑且接受那人的建议,顺其自然。
12、 愚耕从楼房上面下来,直接又向前走,并很快就走到那栋民居式房子的边缘,一眼看去不见有人,却招来一条大黑狗,龇牙咧嘴,眼光凶残,死盯住他不放,欲要扑了过来。愚耕向来怕狗,就只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继续向前走了过去,再也不敢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免得丢人现眼,自计没趣,有怎样的狗,就有怎样的主人,离家出走的人,最忌讳被狗欺,上门乞讨的人则总是带着打狗棍。
13、 接下来,愚耕又向前走到一所瓦房前,也正好只有一间是开着的,里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躺在长椅上睡午觉。
还是愚耕站在门口外,吭了一声,才把那人打搅醒了,并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开始用一种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愚耕这位不速之客,嘴里还叽哩咕嘟地表示抱怨与疑惑。
愚耕见此慌忙就解释说,想要在这里找点什么活干,并着重表示可以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行,却也懒得再提及其它,心想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愚耕明显意识到,断定不会成功,却又忍不住要问一问,可以强化离家出走的心情,不至于会就开始打退堂鼓,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不作强求。
结果那人当即就予以否决,毫无商量余地,并劝愚耕快些离开这里,不要胡搅蛮缠,好像那人一眼看出愚耕是个地地道道走江湖的人物,千万别沾惹上任何关系。愚耕不会因此受到损伤,就好像做乞丐的,就无须得到别人的赏识与尊重,离家出走与做乞丐有许多相同之处。
14、 最后,愚耕就像一条糟到主人责骂与踢打的狗一样,夹着尾巴,蔫头耷脑,灰溜溜地离开这里,继续向前行走。
天可怜见的,愚耕真不知又该如何才好,事已至此,愚耕怎能不感到失落,一筹莫展,甚至心灰意冷,减却了许多勇气。
愚耕开始怀疑,他这样作贱自己是否值得,难道这就是离家出走的做法吗,愚耕怀疑,他这次离家出走还意志不坚,有些偏离初衷,不然他又为什么,好像非要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到活干不可,难道他真的会以为,这一大片桔子园就那么的与世隔绝,就那么不容易被家里人找到吗,愚耕不得不承认,找活干的心情,与离家出走的心情有些分不清了。
愚耕好像挖制不住自己,要继续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活干,无法驾驭的发展,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原有的计划与想象,已完全被新形势的变化打破了,无法超脱,离家出走的心情已变得模糊不清,更没有信心,保证能真正的做到离家出走,又没有谁强迫他离家出走,愚耕情不自禁地产生了许多犹豫迷茫,毛毛乱乱,空空落落,神魂颠倒,醉生梦生。
15、 很快在愚耕的前方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派新的景象,愚耕一见倾心,想入非非,很象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愚耕见到前方的地低谷地带,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水域,水域岸边有两排小瓦房,并围成一个小院水,在靠一排小瓦房背后的水面上,正有一群鸭子在戏水。
显然那是一个渔鸭综合经营的景象,因为那种景象是出现在一大片的桔子园当中,所以显得特别富有意境,如诗如画浑然一体,美妙绝伦,也能象征着某种为人处世的状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与世无争,其乐融融。
那样一种意境,那样一种为人处世的状态,早就令愚耕向往不已,魂牵梦绕,成为一种情结未能如愿以偿,更何况愚耕正在离家出走,能不自作多情,痴心一片,所以愚耕一见到那样的景象,就着了魔似的心动不已,并象被勾魂一样被吸引过去,并暗自感慨到,除琴剑别无共珍宝,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16、 很快愚耕就来到,那两排小瓦房围成的院子前,只见大多数小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捉摸不透那些小间分别是做什么用的,在朝向水域的那一排小瓦房当中,最靠外边的一个小间的门是开着的,也有些门面讲究,显然是住了人的。
愚耕稍作犹豫,也就故意有声有势地踏步向那小间门口走去,希望不会把那小间里的什么时候吓一大跳,结果愚耕刚一在门口站住脚,就发现,里面两位正在看电视的女青年,早已有所察觉地把头掉过来,等待他的出现,使得愚耕反倒有点被那两位女青年吓着了,一时间窘态毕露,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愚耕听到一位女青年礼貌地问了他一声,愚耕这才回过神来,并慌忙语无伦次嗯嗯啊啊吞吞吐吐地解释说,想要在这里学点什么技术,而且一边还用手不经意地摸摸后脑勺,憨态可掬,诚心实意。
愚耕这次总结前两次的教训,再也不开口就要找活干,闭口说不要工钱,十足像个走投无路的人,遭人嫌隙,也不愿表露离家出走的意思,转而扮演一种全新的角色,难能可贵,十属罕见,又十分到位,好让那两位女青年将成人之美视为己任。
结果那两位女青年,立即对愚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刮目相看,出于尊重,她们不便向愚耕进行任何问话,信以为真,面色惊哑,她们显然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但又完全可以理解。
其中一位女青年,接口就坦城建议愚耕,要去找这里的经理谈谈才行,并又主动快言快语地告诉愚耕,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等实质性问题,象是很希望愚耕能马到成功,丝毫没有就此打发掉愚耕的意思。
愚耕见到那位女青年能如此善解人意,打心底感激不尽, 恭敬不如从命,愚耕在告辞之际,为了表示谢意,主动殷勤地问了问,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这样一来,那位女青年可以轻松愉快地再次告诉愚耕,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勿庸送别,尽在不言中。
17、 愚耕转身告辞这后,直接就来到这一大片桔子园的正门门口旁边的一栋单元式办公大楼处,只见这栋单元式办公大楼,背对着柏油马路,前面还围着院子,颇有气势。
愚耕进到院子里才发现,整个办公大楼上上下不见有人影,几乎所有的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冷冷静静,一点办公的氛围都没有,愚耕集中了很大的注意力,才发现,仅有一楼某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愚耕想也不想,就迫不急待的要去拜访,那房间里的什么人。
原来,那房间里正有一位男子面对门口,躺在睡椅上睡午觉,却又难以入睡,百无聊赖,那男子被愚耕这位不速之客,打搅后,非但不感到烦躁,反而立即站起身来,热情地跟愚耕进行接洽,很想知道,愚耕所为何来,兴趣盎然。
愚耕一开始就直来直去简明扼要地报明来意,说是想在这里学点技术,说是要找这里的经理,说是前面已有人跟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所以他才找来的。
那男子得知愚耕的来意后,立即对愚耕产生好感,急忙就解释说,他并不是这里的经理,但他愿意这就带愚耕去见这里的经理,好像愚耕这么找来,想来这里学点技术,也很正常,一点大惊小怪都没有。
愚耕见此,心花怒放,沾沾自喜,真是难得碰上一回好运气,哪还不听悉尊便呢。
18、 紧接着,那男子主动走在愚耕前头,当真要带愚耕上二楼,去见这里的经理。
愚耕跟在那男子身后,暗自以为这回可以搭上了直通车,大道通途,愚耕还不敢得意忘形,反倒显得更加谨慎,结局怎样要见到这里的经理,才会有分晓。
那男子带着愚耕,上到二楼某房间的门前,就用手指将门抠得咚咚直响,嘴里一边还连连叫唤着,好像他已经与愚耕是同志式的关系,很想让愚耕成功,将来一起共事。
19、 很快那房间的门终于被叫开了,里面正有一位四十开外的高个男子,勿庸置疑,他就是这里的经理。
这位经理的外表形象与精神状态,留给愚耕的鲜明印象是平民化的,一点派头也没有,像是正处于人生当中的收获季节,却并没有好的收成,或者是本身感到,不理想,不满意。
愚耕一见到这位经理,心态就有些反常,莫名地感到大势不利,愁云惨雾,悲观失望,不知该如何发表演说,神思不定,心不在焉,好像不怎么关他的事了,听凭形势又怎样发展下去,倒要看看他的某种以承感灵验不灵验。
幸好那男子能够热心地帮着愚耕,在经理面前表明来意,好让经理这就表个态。
结果这位经理当即就毫不含糊地告诉愚耕,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可学,算是否绝了愚耕所有的请求,没有商量余地,也懒得言及其它,不愿让愚耕纠缠住,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愚耕的原形,愚耕再也没戏唱了。
愚耕一听明白经理的表态,就着急了,吱吱唔唔,念念叨叨,语无伦次地予以纠缠,说是不可能了吧,怎么会呢,叫苦不迭,愚耕的内心却不得不认命了,大势已去,表面上的纠缠,只不过是演戏,用以表明他确实努力争取过,无怨无悔,有始有终,也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要让天可怜见的,愚耕明显觉得,这位经理一眼就把他看扁了,自取其辱,还要脸不要脸,愚耕的自尊心,好像又觉醒过来了。
最后这位经理可能有些过意不去,竟然会领着愚耕一同站在房间背后的窗户前,用手指着某个方位,并一本正经地告诉愚耕,那里什么什么地方,有一个苗木基地,建议愚耕可以找到那个苗木基地去问一问,那苗木基地才有技术可学,这位经理可能不想让愚耕丢尽面子,姑且把愚耕看作是一心想学点什么农业技术的有志青年,懒得费心思猜透愚耕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年头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要有大惊小怪。
愚耕情知经理这是要打发他走,却又碍不过面子,无奈之下,也就只好嗯嗯啊啊有口无心地答应下来,姑且装作接受经理的建议,就此告辞,其实愚耕根本没有用心去弄明白,经理告诉他的那苗森基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都不重要了,愚耕总算扮演完了这种角色,恢复原形,愚耕是在离家出走,而不是专门为了要学技术。愚耕真正感到失望的是,就算他完全是在离家出走,也不能产生奇特的境遇,反倒有可能让人怀疑他是在图谋不轨。
20、 愚耕闷闷沉沉灰头土脸地,从那一大片桔子园的正门口走了出来,重又来到柏油马路上,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愚耕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园里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瞎折腾而已,一点成效也没有,哀叹不已,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刻骨铭心,发人深思。
愚耕实在不知道这下又该何去何从,又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离家出走,难道他要就此打退堂鼓吗,愚耕不得不要重新审视判断,这次离家出走的本质意义,觉得他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园里所经历的一切,大体上属于离家出走的做法,无愧于离家出走的初衷,只是好像还缺少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决心,急于求存,心有余悸,有所顾虑,难以超脱。
愚耕虽然受到打击,深感不幸,减退了火力,但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损伤,愚耕还有勇气与决心要继续离家出走,愚耕对于这次离家出走的做法,已变得模糊不清了,失去了主意,困惑丛生,犹犹豫豫,完全打破了他原先想像中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离家出走的做法,现实与想像之间相差太远了,使得愚耕对于这次离家出走的现实做法,感到很无奈,力不从心,不能像想像中那样冲动起来,束手束脚,茫然不知所措,
愚耕怀疑,现实中无法达到,他对这次离家出走,抱有的那种想象中的意境,很难真正将离家出走与谋生区分开来,也很难与打工区分开来,哪怕他要先之死地而后生,最终还得要谋生,还得要打工,愚耕始终对他的谋生能力充满信心,并不缺乏谋生之道,大不了真的去哪户建房子的人家找小工活干,愚耕也不是完全没有真正做到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决心,愚耕只要心中有个理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愚耕不愿让他这次离家出走变得十分做作,就像某些电视台搞得生存大考验之类的节目,所谓的生存大考验完全是表演给观众看,愚耕这次离家出走,又不是故意表演给别人看,愚耕并没有给自己挂一块牌子,写明自己是在离家出走,愚耕是想让他与现实自然而然产生出一些反应,如果不是完完全全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就不能算是离家出走,而如果是钻进深山老林里,完全不与现实产生任何反应,那也不是离家出走,现实中其实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
愚耕已不太情愿去想像,这次离家出走的结果会如何,走一步算一步,不去刻意保持追求,哪种离家出走的做法,现实中离家出走没有做法可循,反倒是没有真正离家出走的人,才总会以为离家出走应该怎么怎么做,才算是离家出走。
21、 愚耕也想过,是否真的要去找到那个苗木基地去问一问,但直觉告诉他,那是根本行不通的,现实终归是现实,不要痴心妄想,作贱自己,愚耕也实在不知,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苗木基地,也就觉得并没有缘份,并不自然而然。
22、 愚耕漫无目的地在柏油马路上走动着,一眼就能见到前方不远处的桔子园对面,散布着村落,地方特色浓郁,能打动愚耕的心弦,想入非非,忘乎所以,愚耕还一眼就能见到村落前的那段柏油马路的两边,分别有一个小商店,并能意识到那样的小商店,是村民们真正的娱乐场所,适情恬性,令人向往。
23、 很快,愚耕就情不自禁地来到一个商店的前面,正好有个上了些年纪的村民,坐在小商店门前的一条板凳上,悠哉悠哉地打发时间,而另一个小商店的门口里,正有人在一块打牌,令愚耕羡慕不己。
愚耕自然而然地也就主动与那位坐在板凳上的村民搭上了话,主要想打探一下有关那一大片桔子园的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从中也能强化一下离家出走的心情。
那位村民对愚耕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愚耕这一大片桔子园大多是归县里的一些机关单位,也归村子里的,但已被私人承包,如果愚耕是想搞承包的话,可以找村里的一些干部去谈。
当那村民大致听出,愚耕好像是要学什么技术的时候,则设身处地地为愚耕提供了一个建议,说是在这村落背后一个山地里,有一片果木林,被一位浙江人承包了,愚耕可以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
那位村民显然对愚耕感到疑惑不解,捉摸不透,好生奇怪,只是有所忌讳,不便问出来,现实中,像愚耕这样的小伙子,真是难得一见,但肯定不仅是想学什么技术那么简单,肯定有难言之隐,又有什么技术可学的。
愚耕听了那位村民的建议,当即就为之一动,心有灵犀,觉得好歹可以去找一找,算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24、 接下来,愚耕当真完全凭着方位感,穿过村落,开始行走在山间,一条可以通车的黄泥巴路上,兴冲冲地欲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
愚耕用心地观看这山间风景,美不胜收,觉得他好像是神仙不凡,真正可以感受到离家出走的美好意义,不虚此行,妙不可言,愚耕还是强烈地预感到,就算他真能够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也很难有成功的可能,思维里忍不住要开小差,甚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间也,豪情万丈。
其实,愚耕并没有向那位村民问一问,那一片果木林的具体方位,以及寻找路线,愚耕完全是凭着一种信念,一种性情,一种冲动,在为所欲为,或者可以说愚耕并不完全是为了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恐怕大多是为了要保持一种离家出走的作风,不到黄河不死心,别无选择,愚耕明明怀疑,他这样去找,根本就找不到那一片果木林,可偏偏还是要这样去找,这就是离家出走,这就是正在离家出走,这就是还要离家出走。
25、 愚耕大概在山间那条黄泥巴路上,行走了有半小时左右,还未能找到那片果木林,使得愚耕开小差越来越厉害,最终形成了激烈地思想斗争,重新审时度势。
很快,愚耕毅然决然地开始转过身来往回走,就此彻底结束,这次离家出走的行动,适可而止,回心转意,匆匆太匆匆,这也好像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原来离家出走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愚耕想像得出,如果他能找到那一片果木林,并找到活干,还不等于是从离家出走,变成了打工。
天黑的时候,愚耕回到了家里,并向父母亲大人解释说,只是到莲花县城玩玩而已,除些解释外,不愿向父母亲大人透露出一点离家出走过的意思,父母亲大人虽然明显对愚耕满腹狐疑,但好像有所忌讳,不好说愚耕什么,母亲大人也顶多只嘀嘀咕咕地责怪抱怨愚耕,不该一声不响就偷偷跑到莲花县城去玩。文/肖金 9月12日,我所在的暨大附属穗华口腔医院组织中秋活动,除了五公里左右的竞走,还有到医院完成相关活动,找到“穗华口腔中秋快乐”8个字...[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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