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3 14:46:50
出自唐代李商隐的《菊花》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裏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願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譯文及注釋譯文暗淡的紫色,鮮豔的黃色。它們既有陶淵明籬邊菊花的色彩,又有羅含宅中的香味。菊花不怕露水的沾濕,可是害怕夕陽的來臨。願意留在水邊暢飲的人的鹦鹉杯中,希望來到富貴人家豐盛的酒席上。
注釋融融:光潤的樣子。冶冶:豔麗的樣子。陶令:指陶淵明,因其主彭澤縣做過縣令,故稱陶令。羅含:(公元293年一公元369年)字君長,號富和,東晉桂陽郡耒陽(今湖南未陽市)人。博學能文,不慕榮利,編葦作席,布衣蔬食,安然自得。被江夏太守謝尚贊爲“湘中之琳琅”。桓溫稱之爲“江左之秀”。官至散騎廷尉。年老辭官歸裏,比及還家,階庭忽蘭菊叢生,時人以爲德行之感。禁:禁受,承當。重露:指寒涼的秋露。怯:膽怯、擔心。殘:一作“斜”。金鹦鹉:金制的狀如鹦鹉螺的酒杯。泛:指以菊花浸酒。白玉堂:指豪華的廳堂,喻朝廷。升:擺進。
賞析二這是一首借物抒懷的詩。雖然詩中寫到陶淵明,但根本點則不是甘于田園。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熱望。這裏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鮮豔的黃色,他們既有陶公籬旁的雅色,又有羅含院裏的淡香。
。它不畏霜露,卻擔心夕陽。它可以傲然淩霜盛開,卻面對時光流逝無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來到高貴的宴席之上。這裏詩人熱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贊揚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貴的奉獻精神。詩人詠菊,以自己的觀感爲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縱然凋謝,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裏的精華。李商隐晚年落泊,但畢竟是帝室遠親,他自己也以此爲榮。詩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轉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沒有有給他帶來實質上的好處,縱然才俊,亦不見用。通觀全詩,詩人狀物新奇引典自然,銳意中有傷時,哀婉裏有進取,大有孤芳自賞之意,絕無歎老嗟卑之嫌。
詩一開頭,先描繪菊花那可愛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首句寫的是紫菊:“暗暗”真實地寫出詞人對紫菊的觀感,表明色彩并不明麗。“淡淡”又寫明其色淺淺也不濃豔。“暗”“淡”二字的重疊使用,便生動逼真地刻畫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風姿。次句描寫黃菊:“商融”即和暖之意。這兩個字用得極爲精妙。用心理學或語言學的術語井說。這是“通感”或曰“感覺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經驗裏視覺、聽覺、角覺、嗅覺、味覺往往可以彼此打通與交融,
眼、耳、鼻、舌、身各個官截的領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顔色如乎會有溫度,詩人在視覺裏獲得了觸覺的感受。看到那金黃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種溫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詩人體物實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豔柔美之态。那黃菊金色的花蕊,經過露洗霜染,清新鮮美,月“冶冶”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了。詩人着墨不多,隻“融融冶冶”四個與便極盡黃菊之态,不愧爲大手筆。
第三句詩則把菊花顔色的描寫引申了一步,稱之爲“陶令籬邊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擡高了。“陶令”指東晉著名詩人陶淵明。他曾做過彭澤(今江西省彭澤縣)縣的縣令,所以後人常常這樣稱呼他。陶淵明于百花之中最愛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擡高了,他在《飲酒》一詩中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名句,千百年來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處稱他所見之菊有“陶令籬邊色”,意即同陶淵明東籬下的菊花一樣美,足見他對菊花的愛賞程度。後句描寫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稱之爲“羅含宅裏香”。羅含,字君章,晉代來陽(今湖南省東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長沙相。桓溫極重其才,稱爲江左之秀,可他緻仕還家,在荊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晉書·羅含傳》記載他“及緻仕還家,階庭忽蘭菊叢生,以爲
德行之感焉”。詩人此處說他所見之菊有羅含宅中菊花一樣的芳香,這便更加擡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處引出陶令菊和羅含宅裏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這兩個人自況的一面:陶淵明不肯爲五鬥米折腰于鄉裏小兒,遂辭官歸隐,閑雅悠然地“采菊東籬下”,羅含緻仕卻還歸本鄉,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時辭去了弘農縣尉,居于家中,流連山水,形式上與那兩個是有些相似。不過李商隐此時這點“隐”氣來得很勉強,他骨子裏渴望的不是充滿菊香的籬下或宅裏,而是朝廷,夢寐以求的是入朝爲官,這從後面四句詩中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五、六兩句:“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明裏繼續寫菊,暗裏則有所寄托。“禁”此處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濃重的霜露。前句寫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開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難來”(黃巢《菊花》),不過正是這風霜高潔之時,才顯示出它的獨特品格。後一句詩人借菊寫出自己内心的隐憂,“怯殘陽”即害怕夕陽西下,黑天到來,此處别有寄托。李商隐雖屢遭挫折,仕途失意,但這并不能俠詩人徹底失望。但是他實在擔心時不我與,光陰迅速。多少有些遲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離騷》)幾句
詩所表達音的惜時思想十分近似,同樣是擔心自芒的抱負不能施展,虛度了年華。
末尾兩句,詩人借菊花委婉地表達出來了:“願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黃金仿鹦鹉螺形鑄造的酒杯。《嶺表錄異》一書中寫道:“鹦鹉螺,旋尖處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綠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瑩如雲母,裝爲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語出自《古樂府·相逢行》“黃金爲君門,白玉爲君堂”兩句中的後一句。此處暗指朝廷。這兩句詩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爲貴人所用,而實際上表現的是詩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緒。
這首詩的突出特點是物我交融。除開頭兩句外,其餘句句寫菊,又甸句是寫自己,是托物言志的傑作。寫物而不離人。物與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處處關己。寫己又不脫于物,處處以物出之。如三、匹兩句寫菊花之色與香,關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寫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關涉自己的遲暮之感。七、小句寫菊花的願望關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詩在用典上也有獨瑩之處:自然而然,毫無切削之迹,囊無晦澀之感。如三、四兩句用陶淵明與羅含的典故,如同己出,與自己的詩境水乳交融,渾然
一體。實在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
賞析〈菊花〉詩的末聯“願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與本詩末聯所抒發的感概,可以說同中有異。在〈菊花〉詩中,筆者曾經說到,李商隐對于升君白玉堂一事,已覺無望,卻想到自我毀滅,成爲菊花酒,這樣便可以浮在用黃金鑄成的鹦鹉杯,升上用白玉砌的殿堂。這種感情,雖嫌激烈,卻畢竟帶有升上殿堂的願望。到本詩,那些激烈的感情淡化了,苦竹、椒塢、微香、涓涓淚、寒雁、暮蟬、細路獨來、清尊相伴,一片歎老嗟卑的味道,甚麼火氣也沒有了。其殆晚年的自歎之作欤!
除了末聯,前四句形容菊的色、香,與〈野菊〉的筆法相類,隻是後者的描述更爲抽象,以作者的觀感爲主。五、六寫凋零遲暮,亦與「已悲節物同寒雁」的情感相類。末聯則可見上述的分析,筆者對於此文有二點看法:首先,說李商隐「自我毀滅」實是見仁見智,我們也可以解讀爲一種升華,成爲菊花酒是需要釀造的,留下的反而是精華,所以〈菊花〉詩的情感的确比〈野菊〉來得積極一點。再者,李商隐盡管歎老嗟卑,但基本性格是不會變的,前文曾分析〈野菊〉詩中的苦竹、椒塢、微香,與〈菊花〉詩的陶令、羅含同樣有賢才的涵意,都是詩人對自己的才能品格的肯定。我們從〈菊花〉、〈
野菊〉、〈臨發崇讓宅紫微〉三首詩中,可以看到李商隐處在不同時空之下的感歎,但是也可以見到李商隐始終如一的态度,詩人的自尊心不曾稍減。最後,筆者以爲選用〈菊花〉詩對照〈野菊〉,較另二首詩作更适合,既可以擺脫附會史事的牽強,亦可於寫作技巧、用詞遣字、情感強度作同中有異的比較。
屈複曰:「通首不出題,亦是大病。」則是正好說明了〈野菊〉爲何較〈錦瑟〉的詩旨來得明确,〈野菊〉一詩雖未有任何「菊」字,對於菊的形容也是十分抽象,但是縱觀全詩句意,則句句不離菊,首聯寫菊的生長環境和形态,颔聯寫詩人愛菊、憐菊之心,頸聯寫詩人憶起當年賞菊之樂,末聯寫菊未被種植在宮中的遺憾。同樣,前文所提及的〈菊〉也是通首不出題,因此都顯得詩意十分單純,也令人有思想範圍狹窄的感覺。就寫作技巧而言,野菊、苦竹、椒塢,多層次意象組合的完美搭配,忍字與省字的簡明精确,李商隐用字遣詞可謂匠心獨運。然而詩旨卻完全圍繞在懷才不遇的自憐情緒中打轉,看多了李商隐這類爲數不少的作品,真會讓人懷念起李白的豪邁潇灑、杜甫的憂國憂民。(鄧中龍分析)
創作背景李商隐内心深處對自己屈居縣尉一事,不甘久居,一心想入朝任職。開成五年,他的嶽父王茂元入朝爲
官,他便告假攜眷到長安居住,以求汲引。此年九月四日,爲謀求新的出路.他又辭去宏農縣尉。到會昌四年。在楊弁之亂過後,他又移家永樂(今山西芮城縣)。這首詩即作于此時。
作者簡介李商隐,字義山,號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詩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陽,出生于鄭州荥陽。他擅長詩歌寫作,骈文文學價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爲“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裏排行第十六,故并稱爲“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秾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恻,優美動人,廣爲傳誦。但部分詩歌過于隐晦迷離,難于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于牛李黨争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于家鄉沁陽(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作品收錄爲《李義山詩集》。
出自唐代李商隐的《菊花》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译文及注释译文暗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它们既有陶渊明篱边菊花的色彩,又有罗含宅中的香味。菊花不怕露水的沾湿,可是害怕夕阳的来临。愿意留在水边畅饮的人的鹦鹉杯中,希望来到富贵人家丰盛的酒席上。
注释融融:光润的样子。冶冶:艳丽的样子。陶令:指陶渊明,因其主彭泽县做过县令,故称陶令。罗含:(公元293年一公元369年)字君长,号富和,东晋桂阳郡耒阳(今湖南未阳市)人。博学能文,不慕荣利,编苇作席,布衣蔬食,安然自得。被江夏太守谢尚赞为“湘中之琳琅”。桓温称之为“江左之秀”。官至散骑廷尉。年老辞官归里,比及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时人以为德行之感。禁:禁受,承当。重露:指寒凉的秋露。怯:胆怯、担心。残:一作“斜”。金鹦鹉:金制的状如鹦鹉螺的酒杯。泛:指以菊花浸酒。白玉堂:指豪华的厅堂,喻朝廷。升:摆进。
赏析二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这里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
。它不畏霜露,却担心夕阳。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诗人咏菊,以自己的观感为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纵然凋谢,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李商隐晚年落泊,但毕竟是帝室远亲,他自己也以此为荣。诗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纵然才俊,亦不见用。通观全诗,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锐意中有伤时,哀婉里有进取,大有孤芳自赏之意,绝无叹老嗟卑之嫌。
诗一开头,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首句写的是紫菊:“暗暗”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表明色彩并不明丽。“淡淡”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暗”“淡”二字的重叠使用,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次句描写黄菊:“商融”即和暖之意。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这是“通感”或曰“感觉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听觉、角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
眼、耳、鼻、舌、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艳柔美之态。那黄菊金色的花蕊,经过露洗霜染,清新鲜美,月“冶冶”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诗人着墨不多,只“融融冶冶”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不愧为大手笔。
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称之为“陶令篱边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陶令”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曾做过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县的县令,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他在《饮酒》一诗中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陶令篱边色”,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后句描写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称之为“罗含宅里香”。罗含,字君章,晋代来阳(今湖南省东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长沙相。桓温极重其才,称为江左之秀,可他致仕还家,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晋书·罗含传》记载他“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
德行之感焉”。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遂辞官归隐,闲雅悠然地“采菊东篱下”,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居于家中,流连山水,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隐”气来得很勉强,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而是朝廷,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五、六两句:“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明里继续写菊,暗里则有所寄托。“禁”此处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浓重的霜露。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开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黄巢《菊花》),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怯残阳”即害怕夕阳西下,黑天到来,此处别有寄托。李商隐虽屡遭挫折,仕途失意,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光阴迅速。多少有些迟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几句
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虚度了年华。
末尾两句,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岭表录异》一书中写道:“鹦鹉螺,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绿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莹如云母,装为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语出自《古乐府·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两句中的后一句。此处暗指朝廷。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
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除开头两句外,其余句句写菊,又甸句是写自己,是托物言志的杰作。写物而不离人。物与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处处关己。写己又不脱于物,处处以物出之。如三、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关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七、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自然而然,毫无切削之迹,囊无晦涩之感。如三、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如同己出,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浑然
一体。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赏析〈菊花〉诗的末联“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与本诗末联所抒发的感概,可以说同中有异。在〈菊花〉诗中,笔者曾经说到,李商隐对于升君白玉堂一事,已觉无望,却想到自我毁灭,成为菊花酒,这样便可以浮在用黄金铸成的鹦鹉杯,升上用白玉砌的殿堂。这种感情,虽嫌激烈,却毕竟带有升上殿堂的愿望。到本诗,那些激烈的感情淡化了,苦竹、椒坞、微香、涓涓泪、寒雁、暮蝉、细路独来、清尊相伴,一片叹老嗟卑的味道,甚麼火气也没有了。其殆晚年的自叹之作欤!
除了末联,前四句形容菊的色、香,与〈野菊〉的笔法相类,只是后者的描述更为抽象,以作者的观感为主。五、六写凋零迟暮,亦与「已悲节物同寒雁」的情感相类。末联则可见上述的分析,笔者对於此文有二点看法:首先,说李商隐「自我毁灭」实是见仁见智,我们也可以解读为一种升华,成为菊花酒是需要酿造的,留下的反而是精华,所以〈菊花〉诗的情感的确比〈野菊〉来得积极一点。再者,李商隐尽管叹老嗟卑,但基本性格是不会变的,前文曾分析〈野菊〉诗中的苦竹、椒坞、微香,与〈菊花〉诗的陶令、罗含同样有贤才的涵意,都是诗人对自己的才能品格的肯定。我们从〈菊花〉、〈
野菊〉、〈临发崇让宅紫微〉三首诗中,可以看到李商隐处在不同时空之下的感叹,但是也可以见到李商隐始终如一的态度,诗人的自尊心不曾稍减。最后,笔者以为选用〈菊花〉诗对照〈野菊〉,较另二首诗作更适合,既可以摆脱附会史事的牵强,亦可於写作技巧、用词遣字、情感强度作同中有异的比较。
屈复曰:「通首不出题,亦是大病。」则是正好说明了〈野菊〉为何较〈锦瑟〉的诗旨来得明确,〈野菊〉一诗虽未有任何「菊」字,对於菊的形容也是十分抽象,但是纵观全诗句意,则句句不离菊,首联写菊的生长环境和形态,颔联写诗人爱菊、怜菊之心,颈联写诗人忆起当年赏菊之乐,末联写菊未被种植在宫中的遗憾。同样,前文所提及的〈菊〉也是通首不出题,因此都显得诗意十分单纯,也令人有思想范围狭窄的感觉。就写作技巧而言,野菊、苦竹、椒坞,多层次意象组合的完美搭配,忍字与省字的简明精确,李商隐用字遣词可谓匠心独运。然而诗旨却完全围绕在怀才不遇的自怜情绪中打转,看多了李商隐这类为数不少的作品,真会让人怀念起李白的豪迈潇洒、杜甫的忧国忧民。(邓中龙分析)
创作背景李商隐内心深处对自己屈居县尉一事,不甘久居,一心想入朝任职。开成五年,他的岳父王茂元入朝为
官,他便告假携眷到长安居住,以求汲引。此年九月四日,为谋求新的出路.他又辞去宏农县尉。到会昌四年。在杨弁之乱过后,他又移家永乐(今山西芮城县)。这首诗即作于此时。
作者简介李商隐,字义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诗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出生于郑州荥阳。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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