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10-01 23:25:33
出自宋代汪元量的《望江南·幽州九日》
官舍悄,坐到月西斜。永夜角聲悲自語,客心愁破正思家。南北各天涯。 腸斷裂,搔首一長嗟。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處醉黃花。和淚撚琵琶。賞析詞牌後小标題:“幽州九日”,将這首小令的寫作時間、地點,以及作詞的緣由都交待得很清楚。“幽州”是元大都的所在地,即現在的北京一帶。作者在1276年(元世祖至元十三年)的初秋,随同太皇太後謝道清被遣送到了這裏。“九日”,即農曆九月九日,重陽節。這時,汪元量他們到大都大約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重陽節,是中國的一個傳統節日,每逢此日,人們都要懷念遠出在外的遊子,異地做客的遊子也思念家鄉的父老兄弟。中國古代詩人也屢屢在詩中表達重陽節思親的情懷。如杜甫有《九日》:“重陽獨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也是脍炙人口之作。而汪元量由重陽節感發的就不僅僅是對故鄉親人的懷念,更爲深情的,是對故國的無限眷戀。
小令分上下片。上片主要是對思念故國的情緒和氣氛的渲染。開頭:“官舍悄,坐到月西斜。”“官舍”,本指衙門和官吏的住宅,這裏指作者在大都的住所。夜深人靜,萬籁俱寂,而作者心緒如麻,不能成寐,面對一彎明月沉思默想,一
一直到月沉西山。“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白《靜夜思》),汪元量舉頭望月的所思所想就不僅僅是故鄉,而要廣泛、深沉得多。“永夜角聲悲自語,客心愁破正思家”。這兩句緊承上面,進一步表達一種悲痛的情懷。長夜漫漫,角聲時起,給人一種絕域蒼茫的肅殺氣氛,在這陰森恐怖的陌生之地,作者隻有悲憤地喃喃自語,聊以排遣内心的痛苦于萬一。這種悲痛的來源就是對“家”的無限思念。這個“家”主要是指已經淪喪于蒙古鐵蹄之下的南宋王朝,一個大“家”,當然其中也包含有自己的小“家”。“南北各天涯”。從南宋臨安到元大都,重山疊水,遙距數千裏,真可謂天各一方。即作者對故國、對家鄉的懷念,正是在這樣的近乎絕望的境地中,才顯得更加悲壯,更加沉重。
詞入下片,作者對故國、對家鄉的思念,由抽象的情緒變爲具象的行爲。“腸斷裂,搔首一長嗟。”作者雖有回天之願,卻無回天之力。作者思念國家、以至肝腸寸斷,卻隻能以搔首長歎作結。“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杜甫《春望》),這隻是一種憂心如焚而又無可奈何的舉動。“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處醉黃花。”這兩句涉及到了作者思家的具體内容。“美人”當指南宋宮廷中的嫔妃、宮娥,隻有這些人才能有象牙床
,寒玉枕。黃花,乃菊花,重陽節時菊花已盛。作者想到,往年南宋宮中那些擁金枕玉的美女們,在重陽節總是開懷暢飲,醉賞菊花,盡情歡笑。而今國破家亡,她們就不能象往年那樣了。即使她們陪着征服者飲酒賞花,強顔歡笑,但由于物是人非,她們的心情也一定是十分痛苦的。末句“和淚撚琵琶”再次把内在感情化爲具體行動。悲憤交集,熱淚長流,但又不能躍馬揚鞭,奮戰沙場,隻能撚動琵琶。彈上一曲曲悲歌。在這如泣如訴的琵琶曲中,會有多少作者不敢或不能用語言表達的情感。
後人在評價汪元量的詩詞時說:“唐之事記于草堂,後以‘詩史’目之,水雲之詩,亦宋亡之詩史也,其詩亦鼓吹草堂者也。其愁思壹郁,又可複伸,則又有甚于草堂者也。”(李珏《書汪水雲詩後》)确實,汪元量詩詞中對國破家亡的沉痛感,比之杜甫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因爲,南宋滅亡這段曆史,比起安史之亂來更爲沉痛。
作者簡介汪元量(1241~1317年後)南宋末詩人、詞人、宮廷琴師。字大有,號水雲,亦自號水雲子、楚狂、江南倦客,錢塘(今浙江杭州)人。琳第三子。度宗時以善琴供奉宮掖。恭宗德祐二年(1276)臨安陷,随三宮入燕。嘗谒文天祥于獄中。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1288)出家爲道士,獲南歸,次年抵錢塘。後往來
江西、湖北、四川等地,終老湖山。詩多紀國亡前後事,時人比之杜甫,有“詩史”之目,有《水雲集》、《湖山類稿》。
出自宋代汪元量的《望江南·幽州九日》
官舍悄,坐到月西斜。永夜角声悲自语,客心愁破正思家。南北各天涯。 肠断裂,搔首一长嗟。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和泪捻琵琶。赏析词牌后小标题:“幽州九日”,将这首小令的写作时间、地点,以及作词的缘由都交待得很清楚。“幽州”是元大都的所在地,即现在的北京一带。作者在1276年(元世祖至元十三年)的初秋,随同太皇太后谢道清被遣送到了这里。“九日”,即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这时,汪元量他们到大都大约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重阳节,是中国的一个传统节日,每逢此日,人们都要怀念远出在外的游子,异地做客的游子也思念家乡的父老兄弟。中国古代诗人也屡屡在诗中表达重阳节思亲的情怀。如杜甫有《九日》:“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也是脍炙人口之作。而汪元量由重阳节感发的就不仅仅是对故乡亲人的怀念,更为深情的,是对故国的无限眷恋。
小令分上下片。上片主要是对思念故国的情绪和气氛的渲染。开头:“官舍悄,坐到月西斜。”“官舍”,本指衙门和官吏的住宅,这里指作者在大都的住所。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而作者心绪如麻,不能成寐,面对一弯明月沉思默想,一
一直到月沉西山。“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汪元量举头望月的所思所想就不仅仅是故乡,而要广泛、深沉得多。“永夜角声悲自语,客心愁破正思家”。这两句紧承上面,进一步表达一种悲痛的情怀。长夜漫漫,角声时起,给人一种绝域苍茫的肃杀气氛,在这阴森恐怖的陌生之地,作者只有悲愤地喃喃自语,聊以排遣内心的痛苦于万一。这种悲痛的来源就是对“家”的无限思念。这个“家”主要是指已经沦丧于蒙古铁蹄之下的南宋王朝,一个大“家”,当然其中也包含有自己的小“家”。“南北各天涯”。从南宋临安到元大都,重山叠水,遥距数千里,真可谓天各一方。即作者对故国、对家乡的怀念,正是在这样的近乎绝望的境地中,才显得更加悲壮,更加沉重。
词入下片,作者对故国、对家乡的思念,由抽象的情绪变为具象的行为。“肠断裂,搔首一长嗟。”作者虽有回天之愿,却无回天之力。作者思念国家、以至肝肠寸断,却只能以搔首长叹作结。“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杜甫《春望》),这只是一种忧心如焚而又无可奈何的举动。“绮席象床寒玉枕,美人何处醉黄花。”这两句涉及到了作者思家的具体内容。“美人”当指南宋宫廷中的嫔妃、宫娥,只有这些人才能有象牙床
,寒玉枕。黄花,乃菊花,重阳节时菊花已盛。作者想到,往年南宋宫中那些拥金枕玉的美女们,在重阳节总是开怀畅饮,醉赏菊花,尽情欢笑。而今国破家亡,她们就不能象往年那样了。即使她们陪着征服者饮酒赏花,强颜欢笑,但由于物是人非,她们的心情也一定是十分痛苦的。末句“和泪捻琵琶”再次把内在感情化为具体行动。悲愤交集,热泪长流,但又不能跃马扬鞭,奋战沙场,只能捻动琵琶。弹上一曲曲悲歌。在这如泣如诉的琵琶曲中,会有多少作者不敢或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情感。
后人在评价汪元量的诗词时说:“唐之事记于草堂,后以‘诗史’目之,水云之诗,亦宋亡之诗史也,其诗亦鼓吹草堂者也。其愁思壹郁,又可复伸,则又有甚于草堂者也。”(李珏《书汪水云诗后》)确实,汪元量诗词中对国破家亡的沉痛感,比之杜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因为,南宋灭亡这段历史,比起安史之乱来更为沉痛。
作者简介汪元量(1241~1317年后)南宋末诗人、词人、宫廷琴师。字大有,号水云,亦自号水云子、楚狂、江南倦客,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琳第三子。度宗时以善琴供奉宫掖。恭宗德祐二年(1276)临安陷,随三宫入燕。尝谒文天祥于狱中。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1288)出家为道士,获南归,次年抵钱塘。后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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