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30 07:29:01
出自唐代劉長卿的《新年作》
鄉心新歲切,天畔獨潸然。老至居人下,春歸在客先。嶺猿同旦暮,江柳共風煙。已似長沙傅,從今又幾年。譯文及注釋譯文新年來臨思鄉之心更切,獨立天邊不禁熱淚橫流。到了老年被貶居于人下,春歸匆匆走在我的前頭。山中猿猴和我同度昏曉,江邊楊柳與我共分憂愁。我已和長太傅一樣遭遇,這樣日子須到何時才休?
注釋天畔:天邊,指潘州南巴,即今廣東茂名。潸(shān)然:流淚的樣子。居人下:指官人,處于人家下面。客:詩人自指。“春歸”句:春已歸而自己尚未回去。嶺:指五嶺。作者時貶潘州南巴,過此嶺。長沙傅:指賈誼。曾受讒被貶爲長沙王太傅,這裏借以自喻。
賞析在唐代,長沙以南地域都很荒涼,潘州一帶的艱苦而可想而知,詩人受冤被貶,從魚肥水美的江南蘇州遷至荒僻的潘州,委屈之心不言而喻。詩人滿腹冤屈化作一句詩語:“鄉心新歲切,天畔獨潸然”。新年已至,自己與親人們相隔千裏,思鄉之心,自然更切。人歡己悲,傷悲之淚“潸然”而下。其實,傷心淚早就灑于貶途:“裁書欲誰訴,無淚可潸然。”(《毗陵集》)聯系仕宦偃蹇,很難自控,而有“新年向國淚”(《酬郭夏人日長沙感懷見贈》)。這與“每逢佳節倍思親”(王維《九月九日憶
憶山東兄弟》)有異曲同工之處。
“老至居人下,春歸在客先”,是由薛道衡“人歸落雁後,思發在花前”(《人日思歸》)化出,在前人單純的思鄉之情中,融入仕宦身世之感,擴大了容量,增強了情感的厚度。兩句有感而發,自然渾成,誠爲甘苦之言。使筆運意,純熟圓渾,字凝句煉,素來是詩人的所長,“老至”句承“獨潸然”,“春歸”句承“新歲切”,脈絡細緻,情意深沉。詩人有感年華“老至”,反遭貶而“居人下”。新年伊始,天下共春,而仍滞留炎南天畔,升遷無望,故有時不我待、春歸我先之感。悲憤郁積,不能自己,因此連續以四句傷情語抒發。
“嶺猿同旦暮,江柳共風煙”二句描繪天畔荒山水鄉節序風光。猿啼積澱着哀傷的詩歌意象。“猿鳴三聲淚沾裳”的古謠,引發怨苦,以此屬引凄厲之聲度入詩中,與北方嗚咽隴水同是感傷的聲态意象,都令人懷悲而思歸。劉長卿的仕曆活動主要在南方,其詩中有很多表現猿啼的句子:“夢寐猿啼吟”、“萬裏猿啼斷”、“猿啼萬裏客”。而這裏猶再重之“同旦暮”——早晚、日夜時時在耳,起哀傷,動歸思,進而把“鄉心切”刻劃得淋漓盡緻。這新歲元日的惆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遠望,江流岸柳不但沒有給詩人帶來生機和新意,相反,風
煙一空,濛濛籠罩,倒給詩人心頭蒙上一層厚厚的愁霧。
在抑郁、失落的情緒中詩人發出了長長的慨歎:“已似長沙傅,從今又幾年?”這裏借用賈誼的典故,洛陽才子賈誼,有濟世匡國之志,脫穎初露,而爲權貴宿老讒毀,疏放爲長沙太傅。詩人這次遭貶,也是以功蒙過,怏怏哀怨,時有流露:“地遠明君棄,天高酷吏欺”(《初貶南巴至鄱陽題李嘉祐江亭》)故引賈誼爲同調,而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已似”之感。而自忤權門,擔心滞此難返,不免生出“從今又幾年”的憂慮。至此詩人引頸遙望長安,歸心不已,步履遲遲的徘徊背影已如在眼前;似可聽見深深的長籲短歎。
詩的情感哀切深至,颔聯意緒剀切,首尾感歎往複。唯頸聯寫景,淡密而不顯煥,情緻悱恻。全詩結體深沉,有“緒纏綿而不斷,味涵詠而愈旨”(盧文昭語)的風緻。就其風骨而言,則屬大曆家數,呈露頓衰之象。
創作背景此詩是劉長卿被貶爲南巴尉後新年抒懷之作。唐肅宗至德三年(758年)春天,作者因事由蘇州長洲尉被貶潘州(今廣東茂名市)南巴尉。這首詩是遷至潘州次年,即乾元二年(759年)後所作。
作者簡介劉長卿(約726 — 約786),字文房,漢族,宣城(今屬安徽)人,唐代詩人。後遷居洛陽,河間(今屬河北)爲其郡望。玄宗
天寶年間進士。肅宗至德中官監察禦史,後爲長洲縣尉,因事下獄,貶南巴尉。代宗大曆中任轉運使判官,知淮西、鄂嶽轉運留後,又被誣再貶睦州司馬。德宗建中年間,官終随州刺史,世稱劉随州。
出自唐代刘长卿的《新年作》
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译文及注释译文新年来临思乡之心更切,独立天边不禁热泪横流。到了老年被贬居于人下,春归匆匆走在我的前头。山中猿猴和我同度昏晓,江边杨柳与我共分忧愁。我已和长太傅一样遭遇,这样日子须到何时才休?
注释天畔:天边,指潘州南巴,即今广东茂名。潸(shān)然:流泪的样子。居人下:指官人,处于人家下面。客:诗人自指。“春归”句:春已归而自己尚未回去。岭:指五岭。作者时贬潘州南巴,过此岭。长沙傅:指贾谊。曾受谗被贬为长沙王太傅,这里借以自喻。
赏析在唐代,长沙以南地域都很荒凉,潘州一带的艰苦而可想而知,诗人受冤被贬,从鱼肥水美的江南苏州迁至荒僻的潘州,委屈之心不言而喻。诗人满腹冤屈化作一句诗语:“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新年已至,自己与亲人们相隔千里,思乡之心,自然更切。人欢己悲,伤悲之泪“潸然”而下。其实,伤心泪早就洒于贬途:“裁书欲谁诉,无泪可潸然。”(《毗陵集》)联系仕宦偃蹇,很难自控,而有“新年向国泪”(《酬郭夏人日长沙感怀见赠》)。这与“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九月九日忆
忆山东兄弟》)有异曲同工之处。
“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是由薛道衡“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人日思归》)化出,在前人单纯的思乡之情中,融入仕宦身世之感,扩大了容量,增强了情感的厚度。两句有感而发,自然浑成,诚为甘苦之言。使笔运意,纯熟圆浑,字凝句炼,素来是诗人的所长,“老至”句承“独潸然”,“春归”句承“新岁切”,脉络细致,情意深沉。诗人有感年华“老至”,反遭贬而“居人下”。新年伊始,天下共春,而仍滞留炎南天畔,升迁无望,故有时不我待、春归我先之感。悲愤郁积,不能自己,因此连续以四句伤情语抒发。
“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二句描绘天畔荒山水乡节序风光。猿啼积淀着哀伤的诗歌意象。“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古谣,引发怨苦,以此属引凄厉之声度入诗中,与北方呜咽陇水同是感伤的声态意象,都令人怀悲而思归。刘长卿的仕历活动主要在南方,其诗中有很多表现猿啼的句子:“梦寐猿啼吟”、“万里猿啼断”、“猿啼万里客”。而这里犹再重之“同旦暮”——早晚、日夜时时在耳,起哀伤,动归思,进而把“乡心切”刻划得淋漓尽致。这新岁元日的惆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远望,江流岸柳不但没有给诗人带来生机和新意,相反,风
烟一空,濛濛笼罩,倒给诗人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愁雾。
在抑郁、失落的情绪中诗人发出了长长的慨叹:“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这里借用贾谊的典故,洛阳才子贾谊,有济世匡国之志,脱颖初露,而为权贵宿老谗毁,疏放为长沙太傅。诗人这次遭贬,也是以功蒙过,怏怏哀怨,时有流露:“地远明君弃,天高酷吏欺”(《初贬南巴至鄱阳题李嘉祐江亭》)故引贾谊为同调,而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已似”之感。而自忤权门,担心滞此难返,不免生出“从今又几年”的忧虑。至此诗人引颈遥望长安,归心不已,步履迟迟的徘徊背影已如在眼前;似可听见深深的长吁短叹。
诗的情感哀切深至,颔联意绪剀切,首尾感叹往复。唯颈联写景,淡密而不显焕,情致悱恻。全诗结体深沉,有“绪缠绵而不断,味涵咏而愈旨”(卢文昭语)的风致。就其风骨而言,则属大历家数,呈露顿衰之象。
创作背景此诗是刘长卿被贬为南巴尉后新年抒怀之作。唐肃宗至德三年(758年)春天,作者因事由苏州长洲尉被贬潘州(今广东茂名市)南巴尉。这首诗是迁至潘州次年,即乾元二年(759年)后所作。
作者简介刘长卿(约726 — 约786),字文房,汉族,宣城(今属安徽)人,唐代诗人。后迁居洛阳,河间(今属河北)为其郡望。玄宗
天宝年间进士。肃宗至德中官监察御史,后为长洲县尉,因事下狱,贬南巴尉。代宗大历中任转运使判官,知淮西、鄂岳转运留后,又被诬再贬睦州司马。德宗建中年间,官终随州刺史,世称刘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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