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2 19:03:51
出自唐代韓愈的《次潼關先寄張十二閣老使君》
荊山已去華山來,日出潼關四扇開。 刺史莫辭迎候遠,相公親破蔡州回。譯文及注釋譯文荊山剛剛越過華山迎面來,紅日東升潼關也四門大開。刺史大人莫說迎接路途遠,宰相裴度剛破蔡州凱旋回。
注釋次:駐軍。潼關:在陝西潼關縣北,于東漢末設,爲秦、晉、豫交通要塞。張十二閣老使君:即張賈,時任華州刺史,故稱使君;他曾在門下省做過給事中,當時通行将中書、門下二省的官員稱爲“閣老”。荊山:又名覆釜山,在今河南省靈寶境内。華山:在今陝西省華陰市南。四扇開:指潼關的四扇關門大開。關門東西各兩扇。刺史:指華州刺史張賈。莫辭迎候遠:因華州距潼關尚有一百二十裏,故雲莫辭遠。相公:指平淮大軍統帥、宰相裴度。蔡州:淮西藩将吳元濟的大本營。元和十二年(817年)十月,唐軍破蔡州,生擒吳元濟。
鑒賞這首詩寫在淮西大捷後作者随軍凱旋途中。錢鍾聯《集釋》系此詩于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當時唐軍抵達潼關,即将向華州進發。作者以行軍司馬身份寫成此詩,由快馬遞交華州刺史張賈,一則抒發勝利豪情,一則通知對方準備犒軍。所以詩題“先寄”。“十二”是張賈行第;張賈曾做屬門下省的給事中。當時中書、門下二省官員通稱
稱“閣老”:又因漢代尊稱州刺史爲“使君”,唐人沿用。此詩曾被稱爲韓愈“平生第一首快詩”(蔣抱玄),藝術上顯著特色是一反絕句含蓄婉曲之法,以勁筆寫小詩,于短小篇幅見波瀾壯闊,是唐絕句中富有個性的佳作。
頭兩句寫凱旋大軍抵達潼關的壯麗圖景。“ 荊山”一名覆釜山,在今河南靈寶境内,與華山相距二百餘裏。華山在潼關西面,巍峨聳峙,俯瞰秦川,遼遠無際;傾聽黃河,波濤澎湃,景象異常壯闊。第一句從荊山寫到華山,仿佛凱旋大軍在旋踵間便跨過了廣闊的地域,開筆極有氣魄,爲全詩定下了雄壯的基調。清人施補華說它簡勁有力,足與杜甫“齊魯青未了”的名句媲美,是并不過分的。對比一下作者稍前所作的同一主題的《過襄城》第一句“郾城辭罷辭襄城”,它與“荊山”句句式相似處是都使用了“句中排”(“郾城——襄城”;“荊山——華山”)重疊形式。然而“郾城”與“襄城”隻是路過的兩個地名而已;而“荊山”、“華山”卻帶有感情色彩,在凱旋者心目中,雄偉的山嶽,仿佛也爲他們的豐功偉績所折服,争相奔來表示慶賀。拟人化的手法顯得生動有緻。相形之下,“郾城”一句就起得平平了。
在第二句裏,作者抓住幾個突出形象來描寫迎師凱旋的壯麗情景,氣象宏大。
當時隆冬多雪,已顯得“冬日可愛”。“日出”被采入詩中和具體曆史内容相結合,形象的意蘊便更爲深厚了。太陽東升,冰雪消融,象征着藩鎮割據局面一時扭轉,“元和中興”由此實現。“潼關”古塞,在明麗的陽光下煥發了光彩,此刻四扇大開,由“狹窄不容車”的險隘一變而爲莊嚴宏偉的“凱旋門”。雖未直接寫人,壯觀的圖景卻蘊含在字裏行間,給讀者留下更廣闊的想象空間:軍旗獵獵,鼓角齊鳴,浩浩蕩蕩的大軍抵達潼關;地方官吏遠出關門相迎接;百姓箪食壺漿,載欣載奔,夾道慰勞王師。“寫歌舞入關,不着一字,盡于言外傳之,所以爲妙”(程學恂《韓詩臆說》)。關于潼關城門是“四扇”還是兩扇,清代詩評家曾有争論,其實詩歌不比地理志,是不必拘泥于實際的。試把“四扇”改爲“兩扇”,那就怎麽讀也不夠味了。加倍言之,氣象、境界全出。所以,單從藝術處理角度講,這樣寫也有必要。何況出奇制勝,本來就是韓詩的特色。
詩的後兩句換用第二人稱語氣,以抒情筆調通知華州刺史張賈準備犒軍。潼關離華州尚有一百二十裏地,故說“遠”。遠迎凱旋的将士,本應不辭勞苦。不過這話得由出迎一方道來,才近乎人情之常。而這裏“莫辭迎侯遠”,卻是接受歡迎一方的語氣,完全抛開客
氣常套,卻更能表達得意自豪的情态、主人翁的襟懷,故顯得極爲合理合情。《過襄城》中相應有一句“家山不用遠來迎”,雖辭不同而意近。然前者語涉幽默,輕松風趣,切合喜慶環境中的實際情況,讀來倍覺有味。而後者拘于常理,反而難把這樣的意境表達充分。
第四句“相公”指平淮大軍實際統帥——宰相裴度,淮西大捷與他運籌帷幄之功分不開。“蔡州”原是淮西強藩吳元濟巢穴。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十月,唐将李愬雪夜攻破蔡州,生擒吳元濟。這是平淮關鍵戰役,所以詩中以“破蔡州”借代淮西大捷。“新”一作“親”,但“新”字尤妙,它不但包含“親”意在内,而且表示決戰剛剛結束。當時朝廷上“一時重疊賞元功”,而人們“自趁新年賀太平”那是勝利、自豪氣氛到達高潮的時刻。詩中對裴度由衷的贊美,反映了作者對統一戰争的态度。以直賦作結,将全詩一語收攏,山嶽爲何奔走,陽光爲何高照,潼關爲何大開,刺史遠出迎候何人,這裏有了總的答複,成爲全詩點眼結穴之所在。前三句中均未直接寫凱旋的人,在此句予以直點。這種手法,好比傳統劇中重要人物的亮相,給人以十分深刻的印象。
綜觀全詩,一、二句一路寫去,三句直呼,四句直點,可稱是用勁筆,抒豪情。由于它剛直中
有開合,有頓宕,剛中見韌,直而不平,“卷波瀾入小詩”(查慎行),饒有韻味。一首政治抒情詩,采用犒軍通知的方式寫出,抒發了作者的政治激情,非一般應酬之作所望塵莫及的了。
創作背景此詩作于唐憲宗元和十二年(817年)淮西大捷凱旋途中。當時韓愈以行軍司馬身份随軍,即将向華州進發,爲抒發勝利豪情而作此詩。
作者簡介韓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學家、哲學家、思想家,河陽(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漢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稱韓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稱韓吏部。谥號“文”,又稱韓文公。他與柳宗元同爲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主張學習先秦兩漢的散文語言,破骈爲散,擴大文言文的表達功能。宋代蘇轼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爲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并稱“韓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裏。韓愈在思想上是中國“道統”觀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裏程碑式人物。
出自唐代韩愈的《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使君》
荆山已去华山来,日出潼关四扇开。 刺史莫辞迎候远,相公亲破蔡州回。译文及注释译文荆山刚刚越过华山迎面来,红日东升潼关也四门大开。刺史大人莫说迎接路途远,宰相裴度刚破蔡州凯旋回。
注释次:驻军。潼关:在陕西潼关县北,于东汉末设,为秦、晋、豫交通要塞。张十二阁老使君:即张贾,时任华州刺史,故称使君;他曾在门下省做过给事中,当时通行将中书、门下二省的官员称为“阁老”。荆山:又名覆釜山,在今河南省灵宝境内。华山:在今陕西省华阴市南。四扇开:指潼关的四扇关门大开。关门东西各两扇。刺史:指华州刺史张贾。莫辞迎候远:因华州距潼关尚有一百二十里,故云莫辞远。相公:指平淮大军统帅、宰相裴度。蔡州:淮西藩将吴元济的大本营。元和十二年(817年)十月,唐军破蔡州,生擒吴元济。
鉴赏这首诗写在淮西大捷后作者随军凯旋途中。钱钟联《集释》系此诗于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当时唐军抵达潼关,即将向华州进发。作者以行军司马身份写成此诗,由快马递交华州刺史张贾,一则抒发胜利豪情,一则通知对方准备犒军。所以诗题“先寄”。“十二”是张贾行第;张贾曾做属门下省的给事中。当时中书、门下二省官员通称
称“阁老”:又因汉代尊称州刺史为“使君”,唐人沿用。此诗曾被称为韩愈“平生第一首快诗”(蒋抱玄),艺术上显著特色是一反绝句含蓄婉曲之法,以劲笔写小诗,于短小篇幅见波澜壮阔,是唐绝句中富有个性的佳作。
头两句写凯旋大军抵达潼关的壮丽图景。“ 荆山”一名覆釜山,在今河南灵宝境内,与华山相距二百余里。华山在潼关西面,巍峨耸峙,俯瞰秦川,辽远无际;倾听黄河,波涛澎湃,景象异常壮阔。第一句从荆山写到华山,仿佛凯旋大军在旋踵间便跨过了广阔的地域,开笔极有气魄,为全诗定下了雄壮的基调。清人施补华说它简劲有力,足与杜甫“齐鲁青未了”的名句媲美,是并不过分的。对比一下作者稍前所作的同一主题的《过襄城》第一句“郾城辞罢辞襄城”,它与“荆山”句句式相似处是都使用了“句中排”(“郾城——襄城”;“荆山——华山”)重叠形式。然而“郾城”与“襄城”只是路过的两个地名而已;而“荆山”、“华山”却带有感情色彩,在凯旋者心目中,雄伟的山岳,仿佛也为他们的丰功伟绩所折服,争相奔来表示庆贺。拟人化的手法显得生动有致。相形之下,“郾城”一句就起得平平了。
在第二句里,作者抓住几个突出形象来描写迎师凯旋的壮丽情景,气象宏大。
当时隆冬多雪,已显得“冬日可爱”。“日出”被采入诗中和具体历史内容相结合,形象的意蕴便更为深厚了。太阳东升,冰雪消融,象征着藩镇割据局面一时扭转,“元和中兴”由此实现。“潼关”古塞,在明丽的阳光下焕发了光彩,此刻四扇大开,由“狭窄不容车”的险隘一变而为庄严宏伟的“凯旋门”。虽未直接写人,壮观的图景却蕴含在字里行间,给读者留下更广阔的想象空间:军旗猎猎,鼓角齐鸣,浩浩荡荡的大军抵达潼关;地方官吏远出关门相迎接;百姓箪食壶浆,载欣载奔,夹道慰劳王师。“写歌舞入关,不着一字,尽于言外传之,所以为妙”(程学恂《韩诗臆说》)。关于潼关城门是“四扇”还是两扇,清代诗评家曾有争论,其实诗歌不比地理志,是不必拘泥于实际的。试把“四扇”改为“两扇”,那就怎么读也不够味了。加倍言之,气象、境界全出。所以,单从艺术处理角度讲,这样写也有必要。何况出奇制胜,本来就是韩诗的特色。
诗的后两句换用第二人称语气,以抒情笔调通知华州刺史张贾准备犒军。潼关离华州尚有一百二十里地,故说“远”。远迎凯旋的将士,本应不辞劳苦。不过这话得由出迎一方道来,才近乎人情之常。而这里“莫辞迎侯远”,却是接受欢迎一方的语气,完全抛开客
气常套,却更能表达得意自豪的情态、主人翁的襟怀,故显得极为合理合情。《过襄城》中相应有一句“家山不用远来迎”,虽辞不同而意近。然前者语涉幽默,轻松风趣,切合喜庆环境中的实际情况,读来倍觉有味。而后者拘于常理,反而难把这样的意境表达充分。
第四句“相公”指平淮大军实际统帅——宰相裴度,淮西大捷与他运筹帷幄之功分不开。“蔡州”原是淮西强藩吴元济巢穴。公元816年(元和十二年)十月,唐将李愬雪夜攻破蔡州,生擒吴元济。这是平淮关键战役,所以诗中以“破蔡州”借代淮西大捷。“新”一作“亲”,但“新”字尤妙,它不但包含“亲”意在内,而且表示决战刚刚结束。当时朝廷上“一时重叠赏元功”,而人们“自趁新年贺太平”那是胜利、自豪气氛到达高潮的时刻。诗中对裴度由衷的赞美,反映了作者对统一战争的态度。以直赋作结,将全诗一语收拢,山岳为何奔走,阳光为何高照,潼关为何大开,刺史远出迎候何人,这里有了总的答复,成为全诗点眼结穴之所在。前三句中均未直接写凯旋的人,在此句予以直点。这种手法,好比传统剧中重要人物的亮相,给人以十分深刻的印象。
综观全诗,一、二句一路写去,三句直呼,四句直点,可称是用劲笔,抒豪情。由于它刚直中
有开合,有顿宕,刚中见韧,直而不平,“卷波澜入小诗”(查慎行),饶有韵味。一首政治抒情诗,采用犒军通知的方式写出,抒发了作者的政治激情,非一般应酬之作所望尘莫及的了。
创作背景此诗作于唐宪宗元和十二年(817年)淮西大捷凯旋途中。当时韩愈以行军司马身份随军,即将向华州进发,为抒发胜利豪情而作此诗。
作者简介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里。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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