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4 22:56:29
出自兩漢班婕妤的《怨歌行》
新裂齊纨素,皎潔如霜雪。裁爲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飙奪炎熱。棄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絕。
賞析該詩又題爲《團扇詩》《纨扇詩》《怨詩》,是一首著名的宮怨詩。
該詩通首比體,借秋扇見捐喻嫔妃受帝王玩弄終遭遺棄的不幸命運。前六句是第一層意思。起首二句寫纨扇素質之美;從織機上新裁(裂)下來的一塊齊國出産的精美絲絹,像霜雪一般鮮明皎潔。纨和素,皆精美柔細的絲絹,本來就皎潔無瑕,更加是“新”織成,又是以盛産絲絹著稱的齊國的名産,當然就更加精美絕倫,“鮮潔如霜雪”了。二句喻中套喻,暗示了少女出身名門,品質純美,志節高尚;也是寫其内在本質之美。三四句寫纨扇制作之工:把這塊名貴精美的絲絹裁制成繪有合歡圖案的雙面團扇,那團團的形狀和皎潔的色澤,仿佛天上一輪團圓的月亮。此二句則寫其經過精工制作,更具有外表的容态之美。“合歡”,是一種對稱的圖案花紋,象征男女和合歡樂之意,如《古詩》中“文彩雙鴛鴦,裁爲合歡被”,《羽林郎》中“廣袖合歡襦”,皆屬此類。故這裏的“合歡”,不僅突出了團扇的精緻美觀,以喻女子的外貌出衆,而且也寄托了少女對于美好愛情的向往;“
“明月”不僅比喻女子的光彩照人,同時也象征着她對永遠團圓的熱望。“出入”二句,因古人衣服寬大,故扇子可置于懷袖之中;天氣炎熱時則取出搖動,頓生微風,使人爽快。李善注雲:“此謂蒙恩幸之時也。”但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其實,這兩句更深的含義是:嫔妃即使受寵,亦不過是侍候君側,供其歡娛惬意的玩物而已。
後四句爲第二層意思:團扇在夏季雖受主人寵愛,然而卻爲自己恩寵難以持久而常常擔心恐懼,因爲轉瞬間秋季将臨,涼風吹走了炎熱,也就奪去了主人對自己的愛寵;那時,團扇将被棄置在竹箱裏,從前與主人的恩情也就半途斷絕了。“秋節”隐含韶華已衰,“涼飙”,象征另有新歡;“炎熱”,比愛戀熾熱;“箧笥”,喻冷宮幽閉,也都是語義雙關。封建帝王充陳後宮的佳麗常是成千上萬,皇帝對她們隻是以貌取人,滿足淫樂,對誰都不可能有專一持久的愛情;所以,即使最受寵幸的嫔妃,最終也難逃色衰愛弛的悲劇命運。嫔妃制度又使後宮必然争寵相妒,互相傾軋,陰謀讒陷,班婕妤不就爲趙飛燕所讒而失寵了嗎?“常恐”,正說明樂中伏悲,居安思危;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乃是封建嫔妃的普遍心理狀态。此詩本是女詩人失寵後之作,而這裏說“常恐”、用失寵前語氣,更顯得
她早知此事已屬必然之勢,正不待奪寵之後,方始恍然醒悟。詩人用語之隐微、怨怒之幽深,千載之下,猶不得不令人驚歎其才情麗感慨其不幸!
該詩完全符合這兩條美學要求:借扇拟人,巧言宮怨之情;設喻取象,無不物我雙關,貼切生動,似人似物,渾然難分。而以秋扇見捐以喻女子似玩物遭棄,尤爲新奇而警策,是前無古人的創造。正因爲如此,其形象就大于思想,超越了宮怨範圍而具有更典型更普遍的意義,即反映了封建社會中婦女被玩弄被遺棄的普遍悲劇命運。這正是本詩最突出的藝術成就所在。在後代詩詞中,團扇幾乎成爲紅顔薄命、佳人失時的象征,就是明證。
其次,詩中欲抑先揚的反襯手法和绮麗清簡的語言也是值得欣賞的。前六句寫纨扇之盛,何等光彩旖旎!後四旬寫恐扇之衰,何等哀感頑豔!在兩相照映之下,女主人公美好的人生價值和這價值的毀滅,又對比何等鮮明!短短十句,卻寫出盛衰變化的一生,而怨情又寫得如此抑揚頓挫,跌宕多姿,蔚爲大觀。
創作背景漢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班氏被選入宮,受漢成帝寵信,被封婕妤。後來,趙飛燕和趙合德姐妹入宮受寵後,便設計陷害班婕妤。班婕妤從此不受漢成帝的寵幸,爲防有生命危險,班婕妤懇求供養太後于長信宮。于是便作
《怨歌行》以感傷自己的身世。
作者簡介班婕妤(公元前48年—2年),西漢女辭賦家,是中國文學史上以辭賦見長的女作家之一。祖籍樓煩(今山西朔縣甯武附近)人,是漢成帝的妃子,善詩賦,有美德。初爲少使,立爲婕妤。《漢書·外戚傳》中有她的傳記。她的作品很多,但大部分已佚失。現存作品僅三篇,即《自傷賦》、《搗素賦》和一首五言詩《怨歌行》(亦稱《團扇歌》)。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赏析该诗又题为《团扇诗》《纨扇诗》《怨诗》,是一首著名的宫怨诗。
该诗通首比体,借秋扇见捐喻嫔妃受帝王玩弄终遭遗弃的不幸命运。前六句是第一层意思。起首二句写纨扇素质之美;从织机上新裁(裂)下来的一块齐国出产的精美丝绢,像霜雪一般鲜明皎洁。纨和素,皆精美柔细的丝绢,本来就皎洁无瑕,更加是“新”织成,又是以盛产丝绢著称的齐国的名产,当然就更加精美绝伦,“鲜洁如霜雪”了。二句喻中套喻,暗示了少女出身名门,品质纯美,志节高尚;也是写其内在本质之美。三四句写纨扇制作之工:把这块名贵精美的丝绢裁制成绘有合欢图案的双面团扇,那团团的形状和皎洁的色泽,仿佛天上一轮团圆的月亮。此二句则写其经过精工制作,更具有外表的容态之美。“合欢”,是一种对称的图案花纹,象征男女和合欢乐之意,如《古诗》中“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羽林郎》中“广袖合欢襦”,皆属此类。故这里的“合欢”,不仅突出了团扇的精致美观,以喻女子的外貌出众,而且也寄托了少女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
“明月”不仅比喻女子的光彩照人,同时也象征着她对永远团圆的热望。“出入”二句,因古人衣服宽大,故扇子可置于怀袖之中;天气炎热时则取出摇动,顿生微风,使人爽快。李善注云:“此谓蒙恩幸之时也。”但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这两句更深的含义是:嫔妃即使受宠,亦不过是侍候君侧,供其欢娱惬意的玩物而已。
后四句为第二层意思:团扇在夏季虽受主人宠爱,然而却为自己恩宠难以持久而常常担心恐惧,因为转瞬间秋季将临,凉风吹走了炎热,也就夺去了主人对自己的爱宠;那时,团扇将被弃置在竹箱里,从前与主人的恩情也就半途断绝了。“秋节”隐含韶华已衰,“凉飙”,象征另有新欢;“炎热”,比爱恋炽热;“箧笥”,喻冷宫幽闭,也都是语义双关。封建帝王充陈后宫的佳丽常是成千上万,皇帝对她们只是以貌取人,满足淫乐,对谁都不可能有专一持久的爱情;所以,即使最受宠幸的嫔妃,最终也难逃色衰爱弛的悲剧命运。嫔妃制度又使后宫必然争宠相妒,互相倾轧,阴谋谗陷,班婕妤不就为赵飞燕所谗而失宠了吗?“常恐”,正说明乐中伏悲,居安思危;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乃是封建嫔妃的普遍心理状态。此诗本是女诗人失宠后之作,而这里说“常恐”、用失宠前语气,更显得
她早知此事已属必然之势,正不待夺宠之后,方始恍然醒悟。诗人用语之隐微、怨怒之幽深,千载之下,犹不得不令人惊叹其才情丽感慨其不幸!
该诗完全符合这两条美学要求:借扇拟人,巧言宫怨之情;设喻取象,无不物我双关,贴切生动,似人似物,浑然难分。而以秋扇见捐以喻女子似玩物遭弃,尤为新奇而警策,是前无古人的创造。正因为如此,其形象就大于思想,超越了宫怨范围而具有更典型更普遍的意义,即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妇女被玩弄被遗弃的普遍悲剧命运。这正是本诗最突出的艺术成就所在。在后代诗词中,团扇几乎成为红颜薄命、佳人失时的象征,就是明证。
其次,诗中欲抑先扬的反衬手法和绮丽清简的语言也是值得欣赏的。前六句写纨扇之盛,何等光彩旖旎!后四旬写恐扇之衰,何等哀感顽艳!在两相照映之下,女主人公美好的人生价值和这价值的毁灭,又对比何等鲜明!短短十句,却写出盛衰变化的一生,而怨情又写得如此抑扬顿挫,跌宕多姿,蔚为大观。
创作背景汉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班氏被选入宫,受汉成帝宠信,被封婕妤。后来,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入宫受宠后,便设计陷害班婕妤。班婕妤从此不受汉成帝的宠幸,为防有生命危险,班婕妤恳求供养太后于长信宫。于是便作
《怨歌行》以感伤自己的身世。
作者简介班婕妤(公元前48年—2年),西汉女辞赋家,是中国文学史上以辞赋见长的女作家之一。祖籍楼烦(今山西朔县宁武附近)人,是汉成帝的妃子,善诗赋,有美德。初为少使,立为婕妤。《汉书·外戚传》中有她的传记。她的作品很多,但大部分已佚失。现存作品仅三篇,即《自伤赋》、《捣素赋》和一首五言诗《怨歌行》(亦称《团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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