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11 09:08:12
出自兩漢蔡琰的《悲憤詩》
漢季失權柄,董卓亂天常。志欲圖篡弑,先害諸賢良。逼迫遷舊邦,擁主以自疆。海内興義師,欲共讨不祥。卓衆來東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斬截無孑遺,屍骸相撐拒。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還顧邈冥冥,肝脾爲爛腐。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機徵間,辄言斃降虜。要當以亭刃,我曹不活汝。豈複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并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歎無窮已。有客從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其消息,辄複非鄉裏。邂逅徼時願,骨肉來迎己。己得自解免,當複棄兒子。天屬綴人心,念别無會期。存亡永乖隔,不忍與之辭。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人言母當去,豈複有還時。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顧思。見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癡。號泣手撫摩,當發複回疑。兼有同時輩,相送告離别。慕我獨得歸,哀叫聲摧裂。馬爲立踟蹰,車爲不轉轍。觀者皆噓唏,行路亦嗚咽。去去割情戀,遄征
征日遐邁。悠悠三千裏,何時複交會。念我出腹子,匈臆爲摧敗。既至家人盡,又複無中外。城廓爲山林,庭宇生荊艾。白骨不知誰,縱橫莫覆蓋。出門無人聲,豺狼號且吠。茕茕對孤景,怛咤糜肝肺。登高遠眺望,魂神忽飛逝。奄若壽命盡,旁人相寬大。爲複強視息,雖生何聊賴。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勵。流離成鄙賤,常恐複捐廢。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
譯文及注釋譯文 漢末王朝權力失控,董卓專權亂了綱常朝政。他一心密謀殺君奪位,首先殺害了漢朝的好多賢臣。然後又焚燒洛陽宗廟宮室,逼迫朝廷西遷舊都長安,挾持幼主以擴張自己的勢力。國内諸侯聯盟發動正義之師,希望共同起兵讨伐董卓。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出兵函谷關東下平原,他們來勢兇猛盔甲在陽光下閃着金光。平原地區的人軟弱不強,抵抗不了來犯的北方胡羌。胡羌亂兵踐踏了野外的莊稼,圍攻了城池,亂兵所到之處殘害的百姓家破人亡。他們瘋狂砍殺不留一人,死人的骸骨相抵交叉。馬邊懸挂着男人的頭顱,馬後捆綁着搶來的婦女。在漫長的路上不停地驅馬西進直入函谷關,西進的道路險峻遙遠,所以行進十分艱難。被虜掠的人回望來路兩眼墨黑迷茫不清,肝脾早已傷透如同爛泥。被擄掠者數以萬計,胡羌兵不允許她們集中住在一起
。如有親人們偶然相遇,想說句話卻又不敢吭氣。隻要使他們有一點的不如意,馬上就說“殺死俘虜不要客氣,正當刀刃有空閑,我輩本來就不想讓你們活下去。”這時候難道還會有誰把性命顧惜,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們辱罵的惡語。有時他們順手舉起棍棒毒打,連罵帶打交并齊下。白天嚎哭着被迫走路,夜裏無奈地悲哀坐泣。想死死不成,想活卻沒有一點希望。老天啊!我們有什麽罪過?讓我們遭此惡禍! 邊地荒蠻和中原不一樣,人性粗俗不講道德禮儀。住的地方長時間蓋滿霜雪,北風不分春夏呼呼刮起。每當北風翩翩卷起我的衣裳,蕭蕭震入我的耳朵。就會激起我對父母的思念,這樣的哀怨和歎息長此以往不能止息。每當有客人從外地到來,聽到後我很是欣慰,急忙忙迎上前打聽家鄉的消息,卻被告知說不是鄉人鄰裏。想不到徼幸能滿足平時的心願,很慶幸親人能來把自己接回家去。難得自己有幸可以解脫回去,可面對的是抛棄兒子的訣别。天性中母子心連着心,心想着分别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遇,從今後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亡,我們母子将永遠的天各一方,我怎麽能忍心與兒子辭别。兒子跑上前來抱住了我的脖子,問:“母親啊,你要到哪裏去?有人告訴我母親将要離去,難道說走後還能夠再回來相聚!阿母你
一貫的善良仁慈,今天你爲什麽變得這麽無情?我還沒有長大成人,爲什麽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心情!”見兒子這樣的苦苦哀求,我的五髒崩裂一樣的沉痛,恍恍惚惚如癡如狂。哭泣着用手撫摩着我的兒子,當要出發時我多次返回去猶豫不決。還有同時擄掠來得同伴們趕來相送與我告别,她們羨慕并痛惜隻有我一個人能夠回去,哀叫聲哭喊聲傷痛欲絕。馬兒爲此悲哀的立在那裏不走,車兒爲此悲哀的輪子不轉。圍觀的人都在跟着抽搐,過路的人也爲此感動低泣。 走啊走啊割斷了母子依依不舍的情感,疾速的行走一天比一天遙遠。漫長的道路阻隔啊,什麽時候我們母子再能交相見面? 想想從我腹中生出的兒子啊,我心中撕裂一樣的疼痛。到家後發現家人早已死絕,甚至沒剩下一個姑表親戚。城裏城外一派荒蕪變成了山林,庭院和屋檐下長滿了艾草和荊棘。眼前的白骨分不清他們是誰,橫豎交錯沒有覆蓋掩埋。出門聽不到人的聲音,隻有豺狼嗚嚎哭叫。孤零零對着自己的影子,不停的哭喊聲撕肝裂肺。爬到高處向遠方望去,突然覺得魂魄出竅飛逝離去。奄奄一息好像是壽命将盡,旁人們相繼安撫寬慰。掙紮着睜開眼睛又勉強活了下去,雖然沒死可又有什麽希冀?把命運寄托于再嫁的丈夫董祀,盡心竭力自我勉勵努力生活
下去。自從流離後成爲鄙賤之人,常常害怕丈夫廢婚抛棄。想人生能有多少時間,懷着憂傷一年又一年。
注釋天常:天之常道。“亂天常”,猶言悖天理。篡弑:言殺君奪位。董卓于公元189年以并州牧應袁紹召入都,廢漢少帝(劉辯)爲弘農王,次年殺弘農王。諸賢良:指被董卓殺害的丁原、周珌、任瓊等。舊邦:指長安。公元190年董卓焚燒洛陽,強迫君臣百姓西遷長安。興義師:指起兵讨董卓。初平元年(190年)關東州郡皆起兵讨董,以袁紹爲盟主。祥:善。“不祥”,指董卓。卓衆:指董卓部下李榷、郭汜等所帶的軍隊。初平三年(192年)李、郭等出兵關東,大掠陳留、颍川諸縣。蔡琰于此時被擄。胡羌:指董卓軍中的羌胡。董卓所部本多羌、氐族人(見《後漢書·董卓傳》)。李榷軍中雜有羌胡(見《後漢紀·獻帝紀》記載)。截:斬斷。孑:獨。這句是說殺得不剩一個。相撐拒:互相支拄。這句是說屍體衆多堆積雜亂。西入關:指入函谷關。卓衆本從關内東下,大掠後還入關。迥:遙遠。邈冥冥:渺遠迷茫貌。弊:即“斃”,詈罵之詞。“弊降虜”,猶言“死囚”。亭:古通“停”。“停刃”猶言加刃。我曹:猶我輩,兵士自稱。以上四句是說兵士對于被虜者不滿意就說:“殺了你這死囚,讓你吃刀子,我們不養活你了。”毒:恨。參:兼
。這句是說毒恨和痛苦交并。彼蒼者:指天。這句是呼天而問,問這些被難者犯了什麽罪。邊荒:邊遠之地,指南匈奴,其地在河東平陽(今山西省臨汾附近)。蔡琰如何入南匈奴人之手,此詩略而不叙,史傳也不曾明載。《後漢書》本傳隻言其時在興平二年(195年)。是年十一月李榷、郭汜等軍爲南匈奴左賢王所破,疑蔡琰就在這次戰争中由李、郭軍轉入南匈奴軍。少義理:言其地風俗野蠻。這句隐括自己被蹂躏被侮辱的種種遭遇。邂逅:不期而遇。徼:僥幸。這句是說平時所觊望的事情意外地實現了。骨肉:喻至親。作者苦念故鄉,見使者來迎,如見親人,所以稱之爲骨肉。或謂曹操遣使贖蔡琰或許假托其親屬的名義,所以詩中說“骨肉來迎”。天屬:天然的親屬,如父母、于女、兄弟、姐妹。綴:聯系。五内:五髒。恍惚:精神迷糊。生狂癡:發狂。遄征:疾行。日遐邁:一天一天地走遠了。中外:猶中表,“中”指舅父的子女,爲内兄弟,“外”指姑母的子女,爲外兄弟。以上二句是說到家後才知道家屬已死盡,又無中表近親。茕茕:孤獨貌。景:同“影”。怛咤:驚痛而發聲。相寬大:勸她寬心。息:呼息。這句是說又勉強活下去。何聊賴:言無聊賴,就是無依靠,無樂趣。新人:指作者重嫁的丈夫董祀。勖:勉勵。
捐廢:棄置不顧。以上二句是說自己經過一番流離,成爲被人輕視的女人,常常怕被新人抛棄。
作者簡介蔡琰,字文姬,又字昭姬。生卒年不詳。東漢陳留郡圉縣人,東漢大文學家蔡邕的女兒。初嫁于衛仲道,丈夫死去而回到自己家裏,後值因匈奴入侵,蔡琰被匈奴左賢王擄走,嫁給匈奴人,并生育了兩個兒子。十二年後,曹操統一北方,用重金将蔡琰贖回,并将其嫁給董祀。蔡琰同時擅長文學、音樂、書法。《隋書·經籍志》著錄有《蔡文姬集》一卷,但已經失傳。現在能看到的蔡文姬作品隻有《悲憤詩》二首和《胡笳十八拍》。曆史上記載蔡琰的事迹并不多,但“文姬歸漢”的故事卻在曆朝曆代被廣爲流傳。
出自两汉蔡琰的《悲愤诗》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疆。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机徵间,辄言毙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复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兼有同时辈,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
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匈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译文及注释译文 汉末王朝权力失控,董卓专权乱了纲常朝政。他一心密谋杀君夺位,首先杀害了汉朝的好多贤臣。然后又焚烧洛阳宗庙宫室,逼迫朝廷西迁旧都长安,挟持幼主以扩张自己的势力。国内诸侯联盟发动正义之师,希望共同起兵讨伐董卓。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出兵函谷关东下平原,他们来势凶猛盔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平原地区的人软弱不强,抵抗不了来犯的北方胡羌。胡羌乱兵践踏了野外的庄稼,围攻了城池,乱兵所到之处残害的百姓家破人亡。他们疯狂砍杀不留一人,死人的骸骨相抵交叉。马边悬挂着男人的头颅,马后捆绑着抢来的妇女。在漫长的路上不停地驱马西进直入函谷关,西进的道路险峻遥远,所以行进十分艰难。被虏掠的人回望来路两眼墨黑迷茫不清,肝脾早已伤透如同烂泥。被掳掠者数以万计,胡羌兵不允许她们集中住在一起
。如有亲人们偶然相遇,想说句话却又不敢吭气。只要使他们有一点的不如意,马上就说“杀死俘虏不要客气,正当刀刃有空闲,我辈本来就不想让你们活下去。”这时候难道还会有谁把性命顾惜,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们辱骂的恶语。有时他们顺手举起棍棒毒打,连骂带打交并齐下。白天嚎哭着被迫走路,夜里无奈地悲哀坐泣。想死死不成,想活却没有一点希望。老天啊!我们有什么罪过?让我们遭此恶祸! 边地荒蛮和中原不一样,人性粗俗不讲道德礼仪。住的地方长时间盖满霜雪,北风不分春夏呼呼刮起。每当北风翩翩卷起我的衣裳,萧萧震入我的耳朵。就会激起我对父母的思念,这样的哀怨和叹息长此以往不能止息。每当有客人从外地到来,听到后我很是欣慰,急忙忙迎上前打听家乡的消息,却被告知说不是乡人邻里。想不到徼幸能满足平时的心愿,很庆幸亲人能来把自己接回家去。难得自己有幸可以解脱回去,可面对的是抛弃儿子的诀别。天性中母子心连着心,心想着分别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遇,从今后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我们母子将永远的天各一方,我怎么能忍心与儿子辞别。儿子跑上前来抱住了我的脖子,问:“母亲啊,你要到哪里去?有人告诉我母亲将要离去,难道说走后还能够再回来相聚!阿母你
一贯的善良仁慈,今天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无情?我还没有长大成人,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心情!”见儿子这样的苦苦哀求,我的五脏崩裂一样的沉痛,恍恍惚惚如痴如狂。哭泣着用手抚摩着我的儿子,当要出发时我多次返回去犹豫不决。还有同时掳掠来得同伴们赶来相送与我告别,她们羡慕并痛惜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回去,哀叫声哭喊声伤痛欲绝。马儿为此悲哀的立在那里不走,车儿为此悲哀的轮子不转。围观的人都在跟着抽搐,过路的人也为此感动低泣。 走啊走啊割断了母子依依不舍的情感,疾速的行走一天比一天遥远。漫长的道路阻隔啊,什么时候我们母子再能交相见面? 想想从我腹中生出的儿子啊,我心中撕裂一样的疼痛。到家后发现家人早已死绝,甚至没剩下一个姑表亲戚。城里城外一派荒芜变成了山林,庭院和屋檐下长满了艾草和荆棘。眼前的白骨分不清他们是谁,横竖交错没有覆盖掩埋。出門听不到人的声音,只有豺狼呜嚎哭叫。孤零零对着自己的影子,不停的哭喊声撕肝裂肺。爬到高处向远方望去,突然觉得魂魄出窍飞逝离去。奄奄一息好像是寿命将尽,旁人们相继安抚宽慰。挣扎着睁开眼睛又勉强活了下去,虽然没死可又有什么希冀?把命运寄托于再嫁的丈夫董祀,尽心竭力自我勉励努力生活
下去。自从流离后成为鄙贱之人,常常害怕丈夫废婚抛弃。想人生能有多少时间,怀着忧伤一年又一年。
注释天常:天之常道。“乱天常”,犹言悖天理。篡弑:言杀君夺位。董卓于公元189年以并州牧应袁绍召入都,废汉少帝(刘辩)为弘农王,次年杀弘农王。诸贤良:指被董卓杀害的丁原、周珌、任琼等。旧邦:指长安。公元190年董卓焚烧洛阳,强迫君臣百姓西迁长安。兴义师:指起兵讨董卓。初平元年(190年)关东州郡皆起兵讨董,以袁绍为盟主。祥:善。“不祥”,指董卓。卓众:指董卓部下李榷、郭汜等所带的军队。初平三年(192年)李、郭等出兵关东,大掠陈留、颍川诸县。蔡琰于此时被掳。胡羌:指董卓军中的羌胡。董卓所部本多羌、氐族人(见《后汉书·董卓传》)。李榷军中杂有羌胡(见《后汉纪·献帝纪》记载)。截:斩断。孑:独。这句是说杀得不剩一个。相撑拒:互相支拄。这句是说尸体众多堆积杂乱。西入关:指入函谷关。卓众本从关内东下,大掠后还入关。迥:遥远。邈冥冥:渺远迷茫貌。弊:即“毙”,詈骂之词。“弊降虏”,犹言“死囚”。亭:古通“停”。“停刃”犹言加刃。我曹:犹我辈,兵士自称。以上四句是说兵士对于被虏者不满意就说:“杀了你这死囚,让你吃刀子,我们不养活你了。”毒:恨。参:兼
。这句是说毒恨和痛苦交并。彼苍者:指天。这句是呼天而问,问这些被难者犯了什么罪。边荒:边远之地,指南匈奴,其地在河东平阳(今山西省临汾附近)。蔡琰如何入南匈奴人之手,此诗略而不叙,史传也不曾明载。《后汉书》本传只言其时在兴平二年(195年)。是年十一月李榷、郭汜等军为南匈奴左贤王所破,疑蔡琰就在这次战争中由李、郭军转入南匈奴军。少义理:言其地风俗野蛮。这句隐括自己被蹂躏被侮辱的种种遭遇。邂逅:不期而遇。徼:侥幸。这句是说平时所觊望的事情意外地实现了。骨肉:喻至亲。作者苦念故乡,见使者来迎,如见亲人,所以称之为骨肉。或谓曹操遣使赎蔡琰或许假托其亲属的名义,所以诗中说“骨肉来迎”。天属:天然的亲属,如父母、于女、兄弟、姐妹。缀:联系。五内:五脏。恍惚:精神迷糊。生狂痴:发狂。遄征:疾行。日遐迈:一天一天地走远了。中外:犹中表,“中”指舅父的子女,为内兄弟,“外”指姑母的子女,为外兄弟。以上二句是说到家后才知道家属已死尽,又无中表近亲。茕茕:孤独貌。景:同“影”。怛咤:惊痛而发声。相宽大:劝她宽心。息:呼息。这句是说又勉强活下去。何聊赖:言无聊赖,就是无依靠,无乐趣。新人:指作者重嫁的丈夫董祀。勖:勉励。
捐废:弃置不顾。以上二句是说自己经过一番流离,成为被人轻视的女人,常常怕被新人抛弃。
作者简介蔡琰,字文姬,又字昭姬。生卒年不详。东汉陈留郡圉县人,东汉大文学家蔡邕的女儿。初嫁于卫仲道,丈夫死去而回到自己家里,后值因匈奴入侵,蔡琰被匈奴左贤王掳走,嫁给匈奴人,并生育了两个儿子。十二年后,曹操统一北方,用重金将蔡琰赎回,并将其嫁给董祀。蔡琰同时擅长文学、音乐、书法。《隋书·经籍志》著录有《蔡文姬集》一卷,但已经失传。现在能看到的蔡文姬作品只有《悲愤诗》二首和《胡笳十八拍》。历史上记载蔡琰的事迹并不多,但“文姬归汉”的故事却在历朝历代被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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