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5 05:17:40
出自宋代梅堯臣的《夢後寄歐陽永叔》
不趁常參久,安眠向舊溪。五更千裏夢,殘月一城雞。适往言猶在,浮生理可齊。山王今已貴,肯聽竹禽啼。譯文及注釋譯文我已經離開朝廷很久,安心地居住在故鄉。晚上忽然做了個夢,夢中又回到了千裏外的京城,與你相會;夢醒時已是五更,雞鳴陣陣,落月照着屋梁。回味夢中,歡叙友情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想到這人生,不也和一場夢一樣?老朋友啊,你如今已登顯貴,是不是還肯像過去同遊時,再聽那竹禽啼唱?
注釋永叔:歐陽修的字。趁:跟随。常參:宋制,文官五品以上及兩省供奉官、監察禦史、員外郎、太常博士每天參加朝見,稱常參官。梅堯臣回鄉前官太常博士,得與常參。舊溪:指家鄉宣城。宣城有東西二溪。五更:中國古代把夜晚分成五個時段,用鼓打更報時,此爲第五個時段,即天将明時。千裏夢:夢到了千裏外的京城。一城雞:滿城雞鳴。往:指夢中赴京華與歐陽修相會。浮生:人生。這是梅堯臣自嘲的說法,指自己大半生虛度。山王:山指山濤,王指王戎,均爲竹林七賢之一。山濤後官吏部尚書,王戎官司徒、尚書令。竹禽:即竹雞,善啼,栖竹林内。
鑒賞詩題是“夢後”,詩的重點也是抒發夢後感懷,但詩先從未入夢時寫,交代自己的情況,作
作爲夢的背景。首聯實寫,随手而出,說自己離開朝廷已經很久,安居在故鄉。這聯很質樸,實話實說,但對後面寫夢起了重要作用。唯有“不趁常參久”,與友人離别多日,所以思之切,形諸夢寐;唯有“安眠向舊溪”,滿足于現狀,才會有下文感歎人生如夢,唯适爲安,希望歐陽修富貴不忘貧賤之交的想法。接下去,“五更千裏夢,殘月一城雞”兩句,轉入“夢後”情景。
這首詩之所以見稱于人,主要就在這三四兩句,特别是第四句,寫景如畫,并含不盡之意。一些文學史就以它作爲梅堯臣“狀難寫之景,含不盡之意”的範例。
梅堯臣提出這一名論時,他以“雞聲茅店月,人迹板橋霜”爲例,認爲“道路辛苦、羁旅愁思,豈不見于言外?”梅堯巨這時“安眠向舊溪”,并沒有“道路辛苦、羁旅愁思”;然而,他在夢中走過“千裏”(在夢中走到京中,見到歐陽修),“五更”時醒來,看到的是屋梁“殘月”,聽到是滿城雞啼。這種眼前光景與夢境聯系起來,就有了說不盡之意。
杜甫《夢李白》中寫到夢後時說:“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顔色。”那是把要說的“意”說了出來(也還含有未盡之意)。這裏“殘月”二字實際上概括了杜甫那十個字。這裏的“一城雞”與茅店的雞聲不一樣,因爲那是催人上道
,而這裏卻還在“安眠”之中。但“殘月”雖在,而不見故人“顔色”,耳邊唯有“一城雞”聲,離情别緒湧上心頭。不特如此,“雞唱”還是催人上朝的信號。《周禮·春官·雞人》即利用雞的“夜呼旦,以叫百官,王維詩也說:“绛帻雞人報曉籌”。梅堯臣“不趁常參久”,在夢回聞雞時,又會想到“漢殿傳聲”(《春渚紀聞》語)。所以,這一句不僅寫出在“安眠向舊溪”時的夢醒情景,而且寄托着去國(離開京城)、思友之深“意”。
第五句的“往”,指夢中的魂“往”到京城與歐相見,是承“千裏夢”而來的。“言猶在”是夢後記憶。杜甫的夢李白,寫夢李白來;此詩則寫詩人“往”;杜甫對夢中情景描寫較多;而此則僅以“言猶在”三字概括過。這是因爲兩詩所要表現的重點不同,詳略自異。夢中“言猶在耳”,頃刻間卻隻剩下“殘月”、雞聲,這使詩人想到“人生如夢”,因之而覺得得失“可齊”之“理”。這就是第六句“浮生理可齊”的含意。關于“人生如夢”,有人斥爲消極,但這隻是一方面;從身在官場者說,看輕富貴功名之得失,才能保持廉節、操守,因而還是未可厚非的。
最後兩句,由夢中與歐陽修相會,想到了現實中的交往。詩用竹林七賢中山濤、王戎來比歐陽修,因爲歐陽修當
時已擢官翰林學士,因此梅堯臣希望他雖然已處高位,但不要忘記當年朋友之間的交往。詩以聽竹禽啼鳴爲往日蕭散自在、相互脫略形骸的生活的代表,以問句出之,正是深切希望歐陽修莫改初衷,與詩人保持友情,珍惜過去。方回認爲末聯是說歐陽修已登顯貴,要忙于朝政,已經無法享受高眠之适,也是一種合理的解釋。
山濤保薦嵇康,而嵇康卻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梅堯臣卻希望歐陽修保薦自己,有人認爲這樣太庸俗了,是貶低了梅堯臣。其實,當時的時代、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梅堯臣原本不是山林隐士,而宋朝制度,官吏考績又要看保薦者多少。而且,梅堯臣在詩中先說“不趁常參久”,再說到“夢後”的滿城雞聲;又說到他對官場得失并不十分介意,然後再微示求助之意,正是老老實實說話。既不是遺世脫俗,也不是汲汲富貴,這樣反而表現出梅堯臣的品格。另外,寫此詩的那一年八月,梅堯臣返回京城;第二年(1056年,即嘉祐元年)便由歐陽修與趙概的聯名奏薦,而得官國子監直講。
論人必須顧及“全人”,講詩也必須顧及全詩。如果尋章摘句,再加抑揚,反而會失去真實。
創作背景至和二年(1055),梅堯臣已經居喪住故鄉宣城三年了。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見與好朋友歐陽修在京
城歡聚。夢醒後,天還沒亮,殘月斜照,雞鳴聲不絕于耳。他感慨不已,寫下了這首詩。
作者簡介梅堯臣(1002~1060)字聖俞,世稱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現實主義詩人。漢族,宣州宣城(今屬安徽)人。宣城古稱宛陵,世稱宛陵先生。初試不第,以蔭補河南主簿。50歲後,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試,賜同進士出身,爲太常博士。以歐陽修薦,爲國子監直講,累遷尚書都官員外郎,故世稱“梅直講”、“梅都官”。曾參與編撰《新唐書》,并爲《孫子兵法》作注,所注爲孫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叢刊》影明刊本等。詞存二首。
出自宋代梅尧臣的《梦后寄欧阳永叔》
不趁常参久,安眠向旧溪。五更千里梦,残月一城鸡。适往言犹在,浮生理可齐。山王今已贵,肯听竹禽啼。译文及注释译文我已经离开朝廷很久,安心地居住在故乡。晚上忽然做了个梦,梦中又回到了千里外的京城,与你相会;梦醒时已是五更,鸡鸣阵阵,落月照着屋梁。回味梦中,欢叙友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想到这人生,不也和一场梦一样?老朋友啊,你如今已登显贵,是不是还肯像过去同游时,再听那竹禽啼唱?
注释永叔:欧阳修的字。趁:跟随。常参:宋制,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天参加朝见,称常参官。梅尧臣回乡前官太常博士,得与常参。旧溪:指家乡宣城。宣城有东西二溪。五更:中国古代把夜晚分成五个时段,用鼓打更报时,此为第五个时段,即天将明时。千里梦:梦到了千里外的京城。一城鸡:满城鸡鸣。往:指梦中赴京华与欧阳修相会。浮生:人生。这是梅尧臣自嘲的说法,指自己大半生虚度。山王:山指山涛,王指王戎,均为竹林七贤之一。山涛后官吏部尚书,王戎官司徒、尚书令。竹禽:即竹鸡,善啼,栖竹林内。
鉴赏诗题是“梦后”,诗的重点也是抒发梦后感怀,但诗先从未入梦时写,交代自己的情况,作
作为梦的背景。首联实写,随手而出,说自己离开朝廷已经很久,安居在故乡。这联很质朴,实话实说,但对后面写梦起了重要作用。唯有“不趁常参久”,与友人离别多日,所以思之切,形诸梦寐;唯有“安眠向旧溪”,满足于现状,才会有下文感叹人生如梦,唯适为安,希望欧阳修富贵不忘贫贱之交的想法。接下去,“五更千里梦,残月一城鸡”两句,转入“梦后”情景。
这首诗之所以见称于人,主要就在这三四两句,特别是第四句,写景如画,并含不尽之意。一些文学史就以它作为梅尧臣“状难写之景,含不尽之意”的范例。
梅尧臣提出这一名论时,他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为例,认为“道路辛苦、羁旅愁思,岂不见于言外?”梅尧巨这时“安眠向旧溪”,并没有“道路辛苦、羁旅愁思”;然而,他在梦中走过“千里”(在梦中走到京中,见到欧阳修),“五更”时醒来,看到的是屋梁“残月”,听到是满城鸡啼。这种眼前光景与梦境联系起来,就有了说不尽之意。
杜甫《梦李白》中写到梦后时说:“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那是把要说的“意”说了出来(也还含有未尽之意)。这里“残月”二字实际上概括了杜甫那十个字。这里的“一城鸡”与茅店的鸡声不一样,因为那是催人上道
,而这里却还在“安眠”之中。但“残月”虽在,而不见故人“颜色”,耳边唯有“一城鸡”声,离情别绪涌上心头。不特如此,“鸡唱”还是催人上朝的信号。《周礼·春官·鸡人》即利用鸡的“夜呼旦,以叫百官,王维诗也说:“绛帻鸡人报晓筹”。梅尧臣“不趁常参久”,在梦回闻鸡时,又会想到“汉殿传声”(《春渚纪闻》语)。所以,这一句不仅写出在“安眠向旧溪”时的梦醒情景,而且寄托着去国(离开京城)、思友之深“意”。
第五句的“往”,指梦中的魂“往”到京城与欧相见,是承“千里梦”而来的。“言犹在”是梦后记忆。杜甫的梦李白,写梦李白来;此诗则写诗人“往”;杜甫对梦中情景描写较多;而此则仅以“言犹在”三字概括过。这是因为两诗所要表现的重点不同,详略自异。梦中“言犹在耳”,顷刻间却只剩下“残月”、鸡声,这使诗人想到“人生如梦”,因之而觉得得失“可齐”之“理”。这就是第六句“浮生理可齐”的含意。关于“人生如梦”,有人斥为消极,但这只是一方面;从身在官场者说,看轻富贵功名之得失,才能保持廉节、操守,因而还是未可厚非的。
最后两句,由梦中与欧阳修相会,想到了现实中的交往。诗用竹林七贤中山涛、王戎来比欧阳修,因为欧阳修当
时已擢官翰林学士,因此梅尧臣希望他虽然已处高位,但不要忘记当年朋友之间的交往。诗以听竹禽啼鸣为往日萧散自在、相互脱略形骸的生活的代表,以问句出之,正是深切希望欧阳修莫改初衷,与诗人保持友情,珍惜过去。方回认为末联是说欧阳修已登显贵,要忙于朝政,已经无法享受高眠之适,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山涛保荐嵇康,而嵇康却写了《与山巨源绝交书》;梅尧臣却希望欧阳修保荐自己,有人认为这样太庸俗了,是贬低了梅尧臣。其实,当时的时代、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梅尧臣原本不是山林隐士,而宋朝制度,官吏考绩又要看保荐者多少。而且,梅尧臣在诗中先说“不趁常参久”,再说到“梦后”的满城鸡声;又说到他对官场得失并不十分介意,然后再微示求助之意,正是老老实实说话。既不是遗世脱俗,也不是汲汲富贵,这样反而表现出梅尧臣的品格。另外,写此诗的那一年八月,梅尧臣返回京城;第二年(1056年,即嘉祐元年)便由欧阳修与赵概的联名奏荐,而得官国子监直讲。
论人必须顾及“全人”,讲诗也必须顾及全诗。如果寻章摘句,再加抑扬,反而会失去真实。
创作背景至和二年(1055),梅尧臣已经居丧住故乡宣城三年了。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与好朋友欧阳修在京
城欢聚。梦醒后,天还没亮,残月斜照,鸡鸣声不绝于耳。他感慨不已,写下了这首诗。
作者简介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世称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现实主义诗人。汉族,宣州宣城(今属安徽)人。宣城古称宛陵,世称宛陵先生。初试不第,以荫补河南主簿。50岁后,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为太常博士。以欧阳修荐,为国子监直讲,累迁尚书都官员外郎,故世称“梅直讲”、“梅都官”。曾参与编撰《新唐书》,并为《孙子兵法》作注,所注为孙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丛刊》影明刊本等。词存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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