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20 01:50:05
出自唐代李白的《陳情贈友人》
延陵有寶劍,價重千黃金。觀風曆上國,暗許故人深。歸來挂墳松,萬古知其心。懦夫感達節,壯士激青衿。鮑生薦夷吾,一舉置齊相。斯人無良朋,豈有青雲望。臨财不苟取,推分固辭讓。後世稱其賢,英風邈難尚。論交但若此,友道孰雲喪。多君騁逸藻,掩映當時人。舒文振頹波,秉德冠彜倫。蔔居乃此地,共井爲比鄰。清琴弄雲月,美酒娛冬春。薄德中見捐,忽之如遺塵。英豪未豹變,自古多艱辛。他人縱以疏,君意宜獨親。奈向成離居,相去複幾許。飄風吹雲霓,蔽目不得語。投珠冀相報,按劍恐相距。所思采芳蘭,欲贈隔荊渚。沉憂心若醉,積恨淚如雨。願假東壁輝,馀光照貧女。譯文及注釋譯文延陵季子有把珍貴的寶劍,價值高達千兩黃金。他出使觀風要身佩寶劍到上國去,心中把劍暗許給友人徐君。歸來之時他把寶劍挂在徐君墓頭之樹,萬古以來都知曉他崇友愛友之心。懦弱之夫會因爲如此達節而感愧,壯烈之士會因爲同學的友誼而激奮。鮑叔牙推存管仲給齊桓公,一舉之間便成齊國之相。此人若不是有好朋友,哪裏會産生青雲之上的念頭。面臨财物絕不随便取得,推托辭讓自己那份給更需要的人。後代之人非常稱贊鮑生的賢明,英名高風已遠去真是難以再見。與人相交
交隻要如此,交友之道誰說已經淪喪?友人您啊馳騁美文美詞,花聚葉茂自然高上遮掩當時衆人。案筆撰作文章舒展力振文風頹波,秉持道德冠于常輩之上。占蔔擇居就确定住在此地,與您共比鄰相傍而居。對雲面月彈弄清琴,美酒佳釀歡娛冬春。德性淺薄中道被棄,輕蔑忽視如同遺棄塵土。英豪之人難逢時運地位未變,自古以來多有艱辛。縱然他人對我疏又遠,唯有您應該對我愈發親近。爲了什麽如今離居相分,此一相别又要經曆多少時日?無常之風吹挑惡氣雲黑,掩蔽眼目不可得語。投人明珠期望有所報答,人不理解按劍而恐推而拒之。心有所思采集一把芳蘭,欲有所贈還遠隔着荊渚。沉郁煩悶我心如醉,恨積于胸我淚又如雨。願借東壁之居那點蠟炬光輝,讓那餘光照我這貧賤的織女。
注釋“延陵”句:延陵是春秋時吳公子季劄的封邑。吳公子季劄封于延陵,號延陵季子。上國:當爲魯國。懦夫:謂軟弱無能之人。達節,謂不拘常規而合于節義,明達世情且識時務。青衿:爲古之學子或學生之服,常以代指學子、諸生和未仕之文士或讀書人。“鮑生”句:鮑生,即鮑叔牙。夷吾即管仲。尚:超過。逸藻:超逸之文藻。掩映:猶遮掩。此爲譽美之辭,是謂其友人文采光耀,乃在當時人之上。舒文:《文選》卷二六顔
延年《贈王太常》:“舒文廣國華,敷言遠朝列。”李善注:“王逸《楚辭注》曰:發文舒詞,爛然成章。”張銑注:“舒其文章。”秉德:朱谏注:“秉德,執德也。”猶持德。彜倫:猶常倫。蔔居:《楚辭·蔔居·序》:“乃往至太蔔之家,稽問神明,決之著龜,蔔己居世,何所宜行。”後以泛稱擇地定居。共井:周時行井田制,《周禮·地官·小司徒》:“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則九家共用一井(《孟子·滕文公上》謂八家)。比鄰:比者,近也,《周禮·地官》:五家爲比,使之相保。五比爲闾,使之相受。比鄰即近鄰。“薄德”二句:李白自喻,謙謂。中,帝王所都爲“中”,此指唐都長安。見,此爲谒見、晉見。捐,即捐獻。此二句是謂李白曾至長安谒見玄宗獻賦之事。豹變:此喻人之地位轉變,由貧賤而顯貴。離居:離開居處,流離失所。此“離居”應爲離家出行之意,拟李白作此詩時,或有再度離家的打算。飄風:飄風,無常之風。“所思”二句:采芳蘭:《樂府·采蘭歌》:“采芳蘭兮以贈君子,君子不見兮惆怅如此。”蘇颋《送賈起居奉使入洛取圖書因便拜觐》:“遺文征阙簡,還思采芳蘭。”“采芳蘭”,喻作詩文。荊渚:“荊”,胡本作“修”。“荊渚”,可釋爲荊楚一帶的洲渚;然“修
渚”則無可釋,甚而不講。按通行李白集是詩爲:“所思采芳蘭,欲贈隔荊(修)渚。”此殊與文義不通。可以試問,李白與其這位友人爲“共井比鄰”,之間有何“荊楚的洲渚”相隔?竊以爲,“荊渚”與“修渚”而者皆誤。“渚”與“堵”字形相近,極易相淆而出訛。此詩中的“渚”字本當爲堵。所謂的“荊渚”實爲荊堵。“堵”者,牆也,如“觀者如堵”之“堵”,即意爲觀者如牆是也。茲将“荊渚”改正爲荊堵,乃意謂籬牆;若改爲修堵,則意謂高牆,二者與詩皆通。按改正後,這兩句詩當爲“所思采芳蘭,欲贈隔荊堵。”如此,可不解而自通。沉憂:《文選》卷三陸機《拟行行重行行》:“伫立想萬裏,沉憂萃我心。”張銑注:“沉,深也。”《詩經·王風·黍離》:“行邁靡靡,中心如醉。”淚如雨:曹操《善哉行》:“守窮者貧賤,惋歎淚如雨。”“願假”二句:此二句是李白以貧女徐吾自喻,以求借鄰友之光,而承鄰友之惠也。
賞析陳情,猶陳訴衷情。友人,按此詩陳述:“蔔居乃此地,共井爲比鄰。”知此“友人”當爲李白的近鄰。詩又雲:“多君騁逸藻,掩映當時人。舒文振頹波,秉德冠彜倫。”由而可見,李白所向陳情的這位友人,其當時在兖州一帶應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化名流或知名文士
。想必開始兩人友情甚笃,過從甚密,然突遭變故,中途見棄,交道不終。感情的破裂,李白爲此陳憂積恨,但一如既往,對友情堅忠不渝,并在詩中索性挑明此中曲折,坦率、誠摯地表白自己的初衷,希望言歸于好。詩又雲:“奈何成離居,相去複幾許?”由而揣知,李白作此詩後,旋即去往徂徕山之“竹溪”。
在具體表達上,詩人着意于感情的形象化與情感之具體刻畫。這主要體現在典故的運用上。季劄“挂劍”的故事,發生在吳王餘祭四年(公元前554年)春天 。漢代史學家司馬遷所著的《史記·吳太伯世家》和劉向所著的《新序》當中,都對這次活動有所記錄。“鮑生薦夷吾”的故事見于《史記·管晏列傳》。詩人說管仲一舉爲齊國之相,位置青雲之上,此全靠好友鮑叔牙所薦,且贊二人交道之高尚。李白用季劄挂劍和鮑叔牙薦管仲的典故是爲了說明交友之道,亦以此向友人表明心迹。在這友道的标準的基礎上,詩人盛贊友人的道德文章,并描述了共井爲鄰的生活情景。可惜友誼好景不長,中道見棄,因此詩人深感“英豪未豹變,自古多艱辛”,“飄風吹雲霓,蔽目不得語”。即使如此,詩人仍然執着于友誼與友道,“所思采芳蘭,欲贈隔荊渚”。但事實上言歸于好已不可能了。思念至此,“沉憂心若醉,積
恨淚如雨”,并發出“願假東壁輝,馀光照貧女”之歎,憂恨交積,語極悲怆。
創作背景此詩作于李白移家兖州與其開元二十六年(738年)谒見唐玄宗,繼遊吳越、潇湘等地歸來之後的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夏秋間。
作者簡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爲“詩仙”。祖籍隴西成紀(待考),出生于西域碎葉城,4歲再随父遷至劍南道綿州。李白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享年61歲。其墓在今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译文延陵季子有把珍贵的宝剑,价值高达千两黄金。他出使观风要身佩宝剑到上国去,心中把剑暗许给友人徐君。归来之时他把宝剑挂在徐君墓头之树,万古以来都知晓他崇友爱友之心。懦弱之夫会因为如此达节而感愧,壮烈之士会因为同学的友谊而激奋。鲍叔牙推存管仲给齐桓公,一举之间便成齐国之相。此人若不是有好朋友,哪里会产生青云之上的念头。面临财物绝不随便取得,推托辞让自己那份给更需要的人。后代之人非常称赞鲍生的贤明,英名高风已远去真是难以再见。与人相交
交只要如此,交友之道谁说已经沦丧?友人您啊驰骋美文美词,花聚叶茂自然高上遮掩当时众人。案笔撰作文章舒展力振文风颓波,秉持道德冠于常辈之上。占卜择居就确定住在此地,与您共比邻相傍而居。对云面月弹弄清琴,美酒佳酿欢娱冬春。德性浅薄中道被弃,轻蔑忽视如同遗弃尘土。英豪之人难逢时运地位未变,自古以来多有艰辛。纵然他人对我疏又远,唯有您应该对我愈发亲近。为了什么如今离居相分,此一相别又要经历多少时日?无常之风吹挑恶气云黑,掩蔽眼目不可得语。投人明珠期望有所报答,人不理解按剑而恐推而拒之。心有所思采集一把芳兰,欲有所赠还远隔着荆渚。沉郁烦闷我心如醉,恨积于胸我泪又如雨。愿借东壁之居那点蜡炬光辉,让那余光照我这贫贱的织女。
注释“延陵”句:延陵是春秋时吴公子季札的封邑。吴公子季札封于延陵,号延陵季子。上国:当为鲁国。懦夫:谓软弱无能之人。达节,谓不拘常规而合于节义,明达世情且识时务。青衿:为古之学子或学生之服,常以代指学子、诸生和未仕之文士或读书人。“鲍生”句:鲍生,即鲍叔牙。夷吾即管仲。尚:超过。逸藻:超逸之文藻。掩映:犹遮掩。此为誉美之辞,是谓其友人文采光耀,乃在当时人之上。舒文:《文选》卷二六颜
延年《赠王太常》:“舒文广国华,敷言远朝列。”李善注:“王逸《楚辞注》曰:发文舒词,烂然成章。”张铣注:“舒其文章。”秉德:朱谏注:“秉德,执德也。”犹持德。彝伦:犹常伦。卜居:《楚辞·卜居·序》:“乃往至太卜之家,稽问神明,决之著龟,卜己居世,何所宜行。”后以泛称择地定居。共井:周时行井田制,《周礼·地官·小司徒》:“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则九家共用一井(《孟子·滕文公上》谓八家)。比邻:比者,近也,《周礼·地官》: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比邻即近邻。“薄德”二句:李白自喻,谦谓。中,帝王所都为“中”,此指唐都长安。见,此为谒见、晋见。捐,即捐献。此二句是谓李白曾至长安谒见玄宗献赋之事。豹变:此喻人之地位转变,由贫贱而显贵。离居:离开居处,流离失所。此“离居”应为离家出行之意,拟李白作此诗时,或有再度离家的打算。飘风:飘风,无常之风。“所思”二句:采芳兰:《乐府·采兰歌》:“采芳兰兮以赠君子,君子不见兮惆怅如此。”苏颋《送贾起居奉使入洛取图书因便拜觐》:“遗文征阙简,还思采芳兰。”“采芳兰”,喻作诗文。荆渚:“荆”,胡本作“修”。“荆渚”,可释为荆楚一带的洲渚;然“修
渚”则无可释,甚而不讲。按通行李白集是诗为:“所思采芳兰,欲赠隔荆(修)渚。”此殊与文义不通。可以试问,李白与其这位友人为“共井比邻”,之间有何“荆楚的洲渚”相隔?窃以为,“荆渚”与“修渚”而者皆误。“渚”与“堵”字形相近,极易相淆而出讹。此诗中的“渚”字本当为堵。所谓的“荆渚”实为荆堵。“堵”者,墙也,如“观者如堵”之“堵”,即意为观者如墙是也。兹将“荆渚”改正为荆堵,乃意谓篱墙;若改为修堵,则意谓高墙,二者与诗皆通。按改正后,这两句诗当为“所思采芳兰,欲赠隔荆堵。”如此,可不解而自通。沉忧:《文选》卷三陆机《拟行行重行行》:“伫立想万里,沉忧萃我心。”张铣注:“沉,深也。”《诗经·王风·黍离》:“行迈靡靡,中心如醉。”泪如雨:曹操《善哉行》:“守穷者贫贱,惋叹泪如雨。”“愿假”二句:此二句是李白以贫女徐吾自喻,以求借邻友之光,而承邻友之惠也。
赏析陈情,犹陈诉衷情。友人,按此诗陈述:“卜居乃此地,共井为比邻。”知此“友人”当为李白的近邻。诗又云:“多君骋逸藻,掩映当时人。舒文振颓波,秉德冠彝伦。”由而可见,李白所向陈情的这位友人,其当时在兖州一带应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化名流或知名文士
。想必开始两人友情甚笃,过从甚密,然突遭变故,中途见弃,交道不终。感情的破裂,李白为此陈忧积恨,但一如既往,对友情坚忠不渝,并在诗中索性挑明此中曲折,坦率、诚挚地表白自己的初衷,希望言归于好。诗又云:“奈何成离居,相去复几许?”由而揣知,李白作此诗后,旋即去往徂徕山之“竹溪”。
在具体表达上,诗人着意于感情的形象化与情感之具体刻画。这主要体现在典故的运用上。季札“挂剑”的故事,发生在吴王余祭四年(公元前554年)春天 。汉代史学家司马迁所著的《史记·吴太伯世家》和刘向所著的《新序》当中,都对这次活动有所记录。“鲍生荐夷吾”的故事见于《史记·管晏列传》。诗人说管仲一举为齐国之相,位置青云之上,此全靠好友鲍叔牙所荐,且赞二人交道之高尚。李白用季札挂剑和鲍叔牙荐管仲的典故是为了说明交友之道,亦以此向友人表明心迹。在这友道的标准的基础上,诗人盛赞友人的道德文章,并描述了共井为邻的生活情景。可惜友谊好景不长,中道见弃,因此诗人深感“英豪未豹变,自古多艰辛”,“飘风吹云霓,蔽目不得语”。即使如此,诗人仍然执着于友谊与友道,“所思采芳兰,欲赠隔荆渚”。但事实上言归于好已不可能了。思念至此,“沉忧心若醉,积
恨泪如雨”,并发出“愿假东壁辉,馀光照贫女”之叹,忧恨交积,语极悲怆。
创作背景此诗作于李白移家兖州与其开元二十六年(738年)谒见唐玄宗,继游吴越、潇湘等地归来之后的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夏秋间。
作者简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朝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祖籍陇西成纪(待考),出生于西域碎叶城,4岁再随父迁至剑南道绵州。李白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传世。762年病逝,享年61岁。其墓在今安徽当涂,四川江油、湖北安陆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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