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1 22:04:25
出自唐代李白的《猛虎行》
朝作猛虎行,暮作猛虎吟。腸斷非關隴頭水,淚下不爲雍門琴。旌旗缤紛兩河道,戰鼓驚山欲傾倒。秦人半作燕地囚,胡馬翻銜洛陽草。一輸一失關下兵,朝降夕叛幽薊城。巨鳌未斬海水動,魚龍奔走安得甯。頗似楚漢時,翻覆無定止。朝過博浪沙,暮入淮陰市。張良未遇韓信貧,劉項存亡在兩臣。暫到下邳受兵略,來投漂母作主人。賢哲栖栖古如此,今時亦棄青雲士。有策不敢犯龍鱗,竄身南國避胡塵。寶書長劍挂高閣,金鞍駿馬散故人。昨日方爲宣城客,掣鈴交通二千石。有時六博快壯心,繞床三匝呼一擲。楚人每道張旭奇,心藏風雲世莫知。三吳邦伯多顧盼,四海雄俠皆相推。蕭曹曾作沛中吏,攀龍附鳳當有時。溧陽酒樓三月春,楊花漠漠愁殺人。胡人綠眼吹玉笛,吳歌白纻飛梁塵。丈夫相見且爲樂,槌牛撾鼓會衆賓。我從此去釣東海,得魚笑寄情相親。賞析全詩共分三段。從開始至“魚龍奔走安得甯”爲第一段,叙述安祿山攻占東都洛陽,劫掠中原的暴行及詩人眼見河山破碎,社稷危亡,生靈塗炭,憂心如焚的思想感情。詩中将安祿山叛軍比做吃人的猛虎。對安史叛亂,大唐帝國危在旦夕的局勢,詩人十分焦慮。他腸斷淚下,不是因爲古樂府歌辭“隴頭流水,鳴聲幽咽,遙望秦
秦川,心肝斷絕”的憂傷曲調勾起了他的故鄉之思;也并非因爲聽了像戰國時的音樂家雍門子周那樣的高手所彈的凄楚動人的琴聲而觸動了他個人的傷心之事。而是爲國家的安危,人民的災難痛哭。以下八句寫胡兵擄掠洛陽,時局混亂,國衰民亡的慘狀,亦即詩人傷心的原因。“旌旗缤紛兩河道,戰鼓驚山欲傾倒。”安祿山叛亂時,河北道、河南道相繼陷落,被胡人所占領。安祿山攻破洛陽後,朝廷派大将高仙芝率兵至陝州(今河南三門峽市)抵抗,被安史亂軍所敗,成了安祿山的俘虜,因爲他的部下多是關中人(即秦人),祿山的軍隊多是燕人,因此說“ 秦人半爲燕地囚”; 東都陷落,胡騎遍于市郊,故而說“胡馬翻銜洛陽草” 。
“ 一輸一失關下兵” ,是指高仙芝因兵敗于安祿山(故雲“一輸”),明皇聞此大怒,命宦官邊令誠斬高仙芝于軍中。高仙芝不戰而退,退守潼關,乃出于保衛長安的戰略考慮,而唐明皇聽信宦官讒言,草率殺掉幹城大将,是極失策的(故雲“一失”)。“關下兵”,指退守潼關的軍隊。至德元年(756年)十二月,常山太守顔杲卿起兵讨賊,河北十七郡皆歸朝廷,等到顔杲卿被安史亂軍攻陷,河北諸郡又複歸賊手,故雲“朝降夕叛”。“幽薊城”指唐河北道的幽州、薊州(均在今河北、遼
甯地區)等地的城池。安史亂軍如海中的巨鳌,攪得海水翻滾,以緻海中的魚龍(指唐朝的軍民百姓)奔走不甯,此所謂:“巨鳌未斬海水動,魚龍奔走安得甯?”第一段将洛陽淪陷後敵焰猖狂,天下罹亂的情景及詩人憂心如焚的心情,生動形象地刻畫出來。
從“頗似楚漢時”至“繞床三匝呼一擲”爲第二段。此段借張良、韓信未遇的故事,抒發詩人身遭亂世,不爲昏庸的統治者任用,雖胸懷“王霸大略”、匡世濟民之術,也無處施展,無奈随逃難的人群“竄身南國”的感慨。安史亂軍來勢兇猛,東都洛陽很快淪陷,戰争的局勢頗似楚漢相争時,呈拉鋸狀态。這使李白聯想起曆史上決定漢朝命運的傑出的謀臣和大将——張良和韓信來。他們在未遭君臣際遇之時,境況也與自己目前的狀況差不多。張良在博浪沙椎擊秦始皇,誤中副車,被秦追捕,他隻能更名改姓,亡命下邳(今江蘇邳縣),在下邳圮上遇黃石公,授他《太公兵法》。韓信最初在淮陰(今江蘇淮陰)市曾受市井無賴的胯下之辱,無以爲生,釣于城下。受漂絮的老婦的飯食充饑。後來韓信投漢,漢高祖一開始也未重用他,他月夜逃亡,演了一出“蕭何月下追韓信”。
像張良和韓信這樣的賢才智士,尚且有困頓不遇之時,像漢高祖那樣的明君,還有不
明之時,“今時亦棄青雲士”就不足爲怪了。李白在安史之亂未發前,就曾單身匹馬闖幽州,探安祿山虛實。公元754年(天寶十三年)曾三入長安,欲向朝廷報告安祿山欲反叛的情狀,無奈唐玄宗十分昏聩,凡是告安祿山欲反的人,都被送給安祿山發落。李白因此“有策不敢犯龍鱗,竄身南國避胡塵”了。傳說龍的頸下有逆鱗徑尺,若觸動他的逆鱗,則必怒而傷人,這裏以此喻皇帝喜怒無常,不喜聽批評意見,暗示唐玄宗、肅宗決非是漢高祖那樣的賢君明主。憤慨之馀,詩人隻好“寶書玉劍挂高閣,金鞍駿馬散故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很曠達,其實所表達的是對朝廷不用賢才的深切憤懑。詩人無事可做,隻好在諸侯門裏做客。剛剛在宣城太守家裏做筵上客,此時又在溧陽府上當座上賓。自己的滿腔豪情和壯志無處抒發,唯有在賭博場中吆五喝六,搏髀大呼,以快壯心,一吐憤懑。
從“楚人每道張旭奇”至詩末爲第三段。前六句盛贊大書法家張旭的才能和爲人,後六句寫在溧陽酒樓和衆賓客及張旭飲宴的情景,最後兩句寫自己欲釣鳌東海的胸襟和抱負,表達自己壯志未已,仍舊伺機報國立功的思想。張旭是李白的好友,在長安時,他們曾與賀知章、崔宗之等人有過“飲中八仙”之遊。
張旭不但因善書被尊爲“草聖
”,而且胸懷大志,“心藏風雲世莫知。”“三吳邦伯皆顧盼,四海雄俠兩追随”是寫他不但深得吳郡的地方長官的賞識,而且甚爲海内雄俠所欽佩。因張旭做過常熟縣尉,因此詩中将他與曾做過沛中吏的漢初大臣蕭何、曹參相比,稱他将來也會有風雲際會“攀龍附鳳”之時,幹出一番事業來。這幾句話雖是祝願張旭的,其中也有詩人自期的意味。後幾句點明和張旭等人宴别的時間和地點,及席上輕歌曼舞、撾鼓歡飲的熱鬧場面。最後向張旭等人贈别,表示自己要像《莊子》中的神人任公子一樣去釣鳌東海,施展自己安社稷、濟蒼生的宏偉抱負。
《莊子·外物篇》中所說的任公子所釣的“大魚”“白波若山,海水震蕩,聲侔鬼神,憚赫千裏”,就是指此詩開始所說的使得海水震動的“巨鳌”,或詩中屢提起的“長鲸”。“巨鳌”和“長鲸”在李白詩中很多地方都是指安史叛軍的。因此,東海釣鳌,當喻指尋找平叛報國機會。
創作背景李白此詩以樂府古題寫自己安史之亂後的遭遇。唐肅宗至德元年(756)春天,李白因避安史之亂,離開宣城南赴剡中途中,遇大書法家張旭于溧陽(今屬江蘇),作此詩以贈張。
作者簡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爲“詩仙”。祖籍隴西成紀
待考),出生于西域碎葉城,4歲再随父遷至劍南道綿州。李白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享年61歲。其墓在今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全诗共分三段。从开始至“鱼龙奔走安得宁”为第一段,叙述安禄山攻占东都洛阳,劫掠中原的暴行及诗人眼见河山破碎,社稷危亡,生灵涂炭,忧心如焚的思想感情。诗中将安禄山叛军比做吃人的猛虎。对安史叛乱,大唐帝国危在旦夕的局势,诗人十分焦虑。他肠断泪下,不是因为古乐府歌辞“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
秦川,心肝断绝”的忧伤曲调勾起了他的故乡之思;也并非因为听了像战国时的音乐家雍门子周那样的高手所弹的凄楚动人的琴声而触动了他个人的伤心之事。而是为国家的安危,人民的灾难痛哭。以下八句写胡兵掳掠洛阳,时局混乱,国衰民亡的惨状,亦即诗人伤心的原因。“旌旗缤纷两河道,战鼓惊山欲倾倒。”安禄山叛乱时,河北道、河南道相继陷落,被胡人所占领。安禄山攻破洛阳后,朝廷派大将高仙芝率兵至陕州(今河南三门峡市)抵抗,被安史乱军所败,成了安禄山的俘虏,因为他的部下多是关中人(即秦人),禄山的军队多是燕人,因此说“ 秦人半为燕地囚”; 东都陷落,胡骑遍于市郊,故而说“胡马翻衔洛阳草” 。
“ 一输一失关下兵” ,是指高仙芝因兵败于安禄山(故云“一输”),明皇闻此大怒,命宦官边令诚斩高仙芝于军中。高仙芝不战而退,退守潼关,乃出于保卫长安的战略考虑,而唐明皇听信宦官谗言,草率杀掉干城大将,是极失策的(故云“一失”)。“关下兵”,指退守潼关的军队。至德元年(756年)十二月,常山太守颜杲卿起兵讨贼,河北十七郡皆归朝廷,等到颜杲卿被安史乱军攻陷,河北诸郡又复归贼手,故云“朝降夕叛”。“幽蓟城”指唐河北道的幽州、蓟州(均在今河北、辽
宁地区)等地的城池。安史乱军如海中的巨鳌,搅得海水翻滚,以致海中的鱼龙(指唐朝的军民百姓)奔走不宁,此所谓:“巨鳌未斩海水动,鱼龙奔走安得宁?”第一段将洛阳沦陷后敌焰猖狂,天下罹乱的情景及诗人忧心如焚的心情,生动形象地刻画出来。
从“颇似楚汉时”至“绕床三匝呼一掷”为第二段。此段借张良、韩信未遇的故事,抒发诗人身遭乱世,不为昏庸的统治者任用,虽胸怀“王霸大略”、匡世济民之术,也无处施展,无奈随逃难的人群“窜身南国”的感慨。安史乱军来势凶猛,东都洛阳很快沦陷,战争的局势颇似楚汉相争时,呈拉锯状态。这使李白联想起历史上决定汉朝命运的杰出的谋臣和大将——张良和韩信来。他们在未遭君臣际遇之时,境况也与自己目前的状况差不多。张良在博浪沙椎击秦始皇,误中副车,被秦追捕,他只能更名改姓,亡命下邳(今江苏邳县),在下邳圮上遇黄石公,授他《太公兵法》。韩信最初在淮阴(今江苏淮阴)市曾受市井无赖的胯下之辱,无以为生,钓于城下。受漂絮的老妇的饭食充饥。后来韩信投汉,汉高祖一开始也未重用他,他月夜逃亡,演了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
像张良和韩信这样的贤才智士,尚且有困顿不遇之时,像汉高祖那样的明君,还有不
明之时,“今时亦弃青云士”就不足为怪了。李白在安史之乱未发前,就曾单身匹马闯幽州,探安禄山虚实。公元754年(天宝十三年)曾三入长安,欲向朝廷报告安禄山欲反叛的情状,无奈唐玄宗十分昏聩,凡是告安禄山欲反的人,都被送给安禄山发落。李白因此“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了。传说龙的颈下有逆鳞径尺,若触动他的逆鳞,则必怒而伤人,这里以此喻皇帝喜怒无常,不喜听批评意见,暗示唐玄宗、肃宗决非是汉高祖那样的贤君明主。愤慨之馀,诗人只好“宝书玉剑挂高阁,金鞍骏马散故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旷达,其实所表达的是对朝廷不用贤才的深切愤懑。诗人无事可做,只好在诸侯门里做客。刚刚在宣城太守家里做筵上客,此时又在溧阳府上当座上宾。自己的满腔豪情和壮志无处抒发,唯有在赌博场中吆五喝六,搏髀大呼,以快壮心,一吐愤懑。
从“楚人每道张旭奇”至诗末为第三段。前六句盛赞大书法家张旭的才能和为人,后六句写在溧阳酒楼和众宾客及张旭饮宴的情景,最后两句写自己欲钓鳌东海的胸襟和抱负,表达自己壮志未已,仍旧伺机报国立功的思想。张旭是李白的好友,在长安时,他们曾与贺知章、崔宗之等人有过“饮中八仙”之游。
张旭不但因善书被尊为“草圣
”,而且胸怀大志,“心藏风云世莫知。”“三吴邦伯皆顾盼,四海雄侠两追随”是写他不但深得吴郡的地方长官的赏识,而且甚为海内雄侠所钦佩。因张旭做过常熟县尉,因此诗中将他与曾做过沛中吏的汉初大臣萧何、曹参相比,称他将来也会有风云际会“攀龙附凤”之时,干出一番事业来。这几句话虽是祝愿张旭的,其中也有诗人自期的意味。后几句点明和张旭等人宴别的时间和地点,及席上轻歌曼舞、挝鼓欢饮的热闹场面。最后向张旭等人赠别,表示自己要像《庄子》中的神人任公子一样去钓鳌东海,施展自己安社稷、济苍生的宏伟抱负。
《庄子·外物篇》中所说的任公子所钓的“大鱼”“白波若山,海水震荡,声侔鬼神,惮赫千里”,就是指此诗开始所说的使得海水震动的“巨鳌”,或诗中屡提起的“长鲸”。“巨鳌”和“长鲸”在李白诗中很多地方都是指安史叛军的。因此,东海钓鳌,当喻指寻找平叛报国机会。
创作背景李白此诗以乐府古题写自己安史之乱后的遭遇。唐肃宗至德元年(756)春天,李白因避安史之乱,离开宣城南赴剡中途中,遇大书法家张旭于溧阳(今属江苏),作此诗以赠张。
作者简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朝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祖籍陇西成纪
待考),出生于西域碎叶城,4岁再随父迁至剑南道绵州。李白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传世。762年病逝,享年61岁。其墓在今安徽当涂,四川江油、湖北安陆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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