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2 19:50:48
出自唐代王維的《洛陽女兒行》
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顔容十五餘。良人玉勒乘骢馬,侍女金盤脍鯉魚。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檐向。羅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狂夫富貴在青春,意氣驕奢劇季倫。自憐碧玉親教舞,不惜珊瑚持與人。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戲罷曾無理曲時,妝成祗是熏香坐。城中相識盡繁華,日夜經過趙李家。誰憐越女顔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譯文及注釋譯文洛陽有一位女子住在我家對門,正當十五六的芳年容顔非常美麗。她的丈夫騎一匹青白相間的駿馬,馬具鑲嵌着珍貴的美玉。她的婢女捧上黃金的盤子,裏面盛着烹制精細的鯉魚。她家彩繪朱漆的樓閣一幢幢遙遙相望,紅桃綠柳在廊檐下排列成行。她乘坐的車子是用七種香木做成,绫羅的帷幔裝在車上。仆從們舉着羽毛的扇子,把她迎回繡着九花圖案的彩帳。她的丈夫青春年少正得志,驕奢更勝過石季倫。他親自教授心愛的姬妾學習舞蹈,名貴的珊瑚樹随随便便就送給别人。他們徹夜尋歡作樂,窗上現出曙光才熄去燈火,燈花的碎屑片片落在雕镂的窗棱。她成天嬉戲遊玩,竟沒有溫習歌曲的空暇,打扮得整整齊齊,隻是熏着香成天閑話。相識的全是城中的豪門大戶,日夜來往的都是些貴戚之家。有誰憐惜貌美如玉的
的越女,身處貧賤,隻好在江頭獨自洗紗。
注釋洛陽女兒:取梁武帝蕭衍《河中之水歌》中“河中之水向東流,洛舊女兒名莫愁”語。才可:恰好。容顔:一作“顔容”。十五餘:十五六歲。梁簡文帝《怨歌行》:“十五頗有餘。”良人:古代妻對夫的尊稱。玉勒:玉飾的馬銜。骢(cōng)馬:青白色的馬。脍(kuài)鯉魚:切細的鯉魚肉。脍:把魚、肉切成薄片。羅帷:絲織的簾帳。七香車:舊注以爲以七種香木爲車。寶扇:古代貴婦出行時遮蔽之具,用鳥羽編成。九華帳:鮮豔的花羅帳。狂夫:猶拙夫,古代婦女自稱其夫的謙詞,李白《搗衣篇》:“狂夫猶戍交河北。”劇:戲弄,意謂可輕視石崇。李白《長幹行》:“拆花門前劇”。季倫:晉石崇字季倫,家甚豪富。憐:愛憐。碧玉:《樂府詩集》以爲劉宋汝南王妾名。這裏指洛陽女兒。“不惜”一句:《世說新語·侈汰》記,王恺以晉武帝所賜二尺珊瑚示石崇,崇以鐵如意擊之。王恺斥之,崇乃命人搬來三四尺高珊瑚六七枝償還之。曙(shǔ):天明。九微燈:漢武帝供王母使用的燈,這裏指平常的燈火。片片:指燈花。花瑣:指雕花的連環形窗格。曾無:從無。理:溫習。熏(xūn)香:用香料熏衣服。趙李家:漢成帝的皇後趙飛燕、婕妤李平。這裏泛指貴戚之家。
越女:指春秋時期越國美女西施。越,這裏指今浙東。
賞析在封建社會中,有一種很普遍的社會現象:小家女子一旦嫁給豪門闊少,便由貧賤之身一躍而爲身價百倍的貴婦人,恃寵享樂。嬌貴異常;而不遇之女,即使美顔如玉,亦不免終生淪于貧賤境地。此詩所寫,蓋爲此而發,而其所蘊含的意義卻超越了詩中所寫事實本身,從而使這首詩的詩意具有了很大約外延性。或謂傷君子不遇,或謂譏刺依附權貴的封建官僚,或謂慨歎人生貴賤的偶然性,都能講得通。
全詩可分爲兩部分。前十八句爲第一部分,構成了這首詩的主體,塑造了因遇而驟得富貴的“洛陽女兒”這一藝術形象。開頭兩句對“洛陽女兒”略作介紹。以冷語發端,自含鄙夷之意。下面兩句說她的丈夫騎着寶玉絡頭、毛色青白相間的高頭大馬,她的侍女爲她獻上滿盈金盤的鯉魚片。一爲側筆映襯,二爲正面描寫,一虛一買,“洛陽女兒”的身價和地位顯示出來了。一個普通的小家女子,朝夕之間竟身價百倍,原因就是嫁給了一位頗有身份的“良人”。遇者則貴、不遇者則販的人生感慨,暗暗含在其中。“畫閣”以下四句,寫“洛陽女兒”住在紅桃綠柳竟相掩映的畫閣朱樓,出門坐的是用羅帷遮護的七香車,回來的時候,用寶扇遮面,被接入九華帳裏
。至此,“洛陽女兒”的飲食起居已見一斑。“狂夫富貴在青春”到“不惜珊瑚持與人”,連續驅使典故,插入對其丈夫的描寫;結構上照應上文“良人”一句,将詩意補足。其夫正當青春年華,身享榮華富貴,意氣驕奢,甚于晉代巨富石崇;丈夫親自教她跳舞,其憐愛之情,一如劉宋汝南王之幹愛妾碧玉。“不惜珊瑚持與人”,用石崇與王恺鬥富一事,将“良人”驕奢豪富之态現于紙上。這裏所描寫的是“狂夫”之相,但細玩詩意,卻是借“狂夫”之相,以形“洛陽女兒”的嬌貴之态,貌似遊離實則還是爲寫“洛陽女兒”而驅使筆墨的。随後,順接上面的“自憐碧玉親教舞”句意,迤逦而下,正面描寫“洛陽女兒”在九微燈約光暈裏,在雕花的連環形窗下,通宵達旦,歌舞不休。這裏特别點染了燈花燃盡而撲窗亂飛的一個細節,暗示“洛陽女兒”通宵沉醉于狂歌狂舞中,直到天亮,九微燈才熄滅,這裏以九微燈入詩,無異是把“洛陽女兒”與王母同化爲一體了,從而爲“洛陽女兒”披上了一層高貴的外衣。其富貴之相,借典故婉然傳出。“戲罷曾無理曲時,妝成隻是熏香坐”,寫“洛陽女兒”戲樂已畢,無暇練習曲子;打扮好了,依爐熏香而坐。“坐”字,仿佛見其慵懶之态和空虛無聊的貴族生活。下面又拓開一層,
寫“洛陽女兒”出入貴戚之家,奔走權門之内,雖語不涉諷,但諷意存焉。
詩的最後兩句爲第二部分。詩人把筆鋒猛地一轉,描繪出一幅貌似孤立實則與上文融浃爲一的越女浣紗的畫面。美頗如玉的越國女子西施,在她未遇之時,身處貧賤地位,隻好在江邊漂洗羅紗。“誰憐”二字,一貫到底,造成快速的節奏和奔流的詩意,表達了詩人對不遇者的深切同情。其中也不乏感憤不平之氣。
全詩描寫了兩種人物形象,一貴一賤,一奢靡,一窮困,各成獨立的畫面,卻又相反相成地統一于全詩中。寫法上,前一部分以繁筆鋪張揚厲,窮形盡相;後一部分以簡筆淡然點染,意到即止。一繁一簡,繁簡各宜。詩中有諷刺,有同情,有慨歎,而這又深深地隐蔽在文字背後。
作者簡介王維(701年-761年,一說699年—761年),字摩诘,漢族,河東蒲州(今山西運城)人,祖籍山西祁縣,唐朝詩人,有“詩佛”之稱。蘇轼評價其:“味摩诘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诘之畫,畫中有詩。”開元九年(721年)中進士,任太樂丞。王維是盛唐詩人的代表,今存詩400餘首,重要詩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維精通佛學,受禅宗影響很大。佛教有一部《維摩诘經》,是王維名和字的由來。王維詩書畫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藝,音樂也很精通。與孟浩
然合稱“王孟”。
出自唐代王维的《洛阳女儿行》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琐。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祗是熏香坐。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译文及注释译文洛阳有一位女子住在我家对门,正当十五六的芳年容颜非常美丽。她的丈夫骑一匹青白相间的骏马,马具镶嵌着珍贵的美玉。她的婢女捧上黄金的盘子,里面盛着烹制精细的鲤鱼。她家彩绘朱漆的楼阁一幢幢遥遥相望,红桃绿柳在廊檐下排列成行。她乘坐的车子是用七种香木做成,绫罗的帷幔装在车上。仆从们举着羽毛的扇子,把她迎回绣着九花图案的彩帐。她的丈夫青春年少正得志,骄奢更胜过石季伦。他亲自教授心爱的姬妾学习舞蹈,名贵的珊瑚树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他们彻夜寻欢作乐,窗上现出曙光才熄去灯火,灯花的碎屑片片落在雕镂的窗棱。她成天嬉戏游玩,竟没有温习歌曲的空暇,打扮得整整齐齐,只是熏着香成天闲话。相识的全是城中的豪门大户,日夜来往的都是些贵戚之家。有谁怜惜貌美如玉的
的越女,身处贫贱,只好在江头独自洗纱。
注释洛阳女儿:取梁武帝萧衍《河中之水歌》中“河中之水向东流,洛旧女儿名莫愁”语。才可:恰好。容颜:一作“颜容”。十五余:十五六岁。梁简文帝《怨歌行》:“十五颇有余。”良人:古代妻对夫的尊称。玉勒:玉饰的马衔。骢(cōng)马:青白色的马。脍(kuài)鲤鱼:切细的鲤鱼肉。脍:把鱼、肉切成薄片。罗帷:丝织的帘帐。七香车:旧注以为以七种香木为车。宝扇:古代贵妇出行时遮蔽之具,用鸟羽编成。九华帐:鲜艳的花罗帐。狂夫:犹拙夫,古代妇女自称其夫的谦词,李白《捣衣篇》:“狂夫犹戍交河北。”剧:戏弄,意谓可轻视石崇。李白《长干行》:“拆花门前剧”。季伦:晋石崇字季伦,家甚豪富。怜:爱怜。碧玉:《乐府诗集》以为刘宋汝南王妾名。这里指洛阳女儿。“不惜”一句:《世说新语·侈汰》记,王恺以晋武帝所赐二尺珊瑚示石崇,崇以铁如意击之。王恺斥之,崇乃命人搬来三四尺高珊瑚六七枝偿还之。曙(shǔ):天明。九微灯:汉武帝供王母使用的灯,这里指平常的灯火。片片:指灯花。花琐:指雕花的连环形窗格。曾无:从无。理:温习。熏(xūn)香:用香料熏衣服。赵李家: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婕妤李平。这里泛指贵戚之家。
赏析在封建社会中,有一种很普遍的社会现象:小家女子一旦嫁给豪门阔少,便由贫贱之身一跃而为身价百倍的贵妇人,恃宠享乐。娇贵异常;而不遇之女,即使美颜如玉,亦不免终生沦于贫贱境地。此诗所写,盖为此而发,而其所蕴含的意义却超越了诗中所写事实本身,从而使这首诗的诗意具有了很大约外延性。或谓伤君子不遇,或谓讥刺依附权贵的封建官僚,或谓慨叹人生贵贱的偶然性,都能讲得通。
全诗可分为两部分。前十八句为第一部分,构成了这首诗的主体,塑造了因遇而骤得富贵的“洛阳女儿”这一艺术形象。开头两句对“洛阳女儿”略作介绍。以冷语发端,自含鄙夷之意。下面两句说她的丈夫骑着宝玉络头、毛色青白相间的高头大马,她的侍女为她献上满盈金盘的鲤鱼片。一为侧笔映衬,二为正面描写,一虚一买,“洛阳女儿”的身价和地位显示出来了。一个普通的小家女子,朝夕之间竟身价百倍,原因就是嫁给了一位颇有身份的“良人”。遇者则贵、不遇者则贩的人生感慨,暗暗含在其中。“画阁”以下四句,写“洛阳女儿”住在红桃绿柳竟相掩映的画阁朱楼,出门坐的是用罗帷遮护的七香车,回来的时候,用宝扇遮面,被接入九华帐里
。至此,“洛阳女儿”的饮食起居已见一斑。“狂夫富贵在青春”到“不惜珊瑚持与人”,连续驱使典故,插入对其丈夫的描写;结构上照应上文“良人”一句,将诗意补足。其夫正当青春年华,身享荣华富贵,意气骄奢,甚于晋代巨富石崇;丈夫亲自教她跳舞,其怜爱之情,一如刘宋汝南王之干爱妾碧玉。“不惜珊瑚持与人”,用石崇与王恺斗富一事,将“良人”骄奢豪富之态现于纸上。这里所描写的是“狂夫”之相,但细玩诗意,却是借“狂夫”之相,以形“洛阳女儿”的娇贵之态,貌似游离实则还是为写“洛阳女儿”而驱使笔墨的。随后,顺接上面的“自怜碧玉亲教舞”句意,迤逦而下,正面描写“洛阳女儿”在九微灯约光晕里,在雕花的连环形窗下,通宵达旦,歌舞不休。这里特别点染了灯花燃尽而扑窗乱飞的一个细节,暗示“洛阳女儿”通宵沉醉于狂歌狂舞中,直到天亮,九微灯才熄灭,这里以九微灯入诗,无异是把“洛阳女儿”与王母同化为一体了,从而为“洛阳女儿”披上了一层高贵的外衣。其富贵之相,借典故婉然传出。“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写“洛阳女儿”戏乐已毕,无暇练习曲子;打扮好了,依炉熏香而坐。“坐”字,仿佛见其慵懒之态和空虚无聊的贵族生活。下面又拓开一层,
写“洛阳女儿”出入贵戚之家,奔走权门之内,虽语不涉讽,但讽意存焉。
诗的最后两句为第二部分。诗人把笔锋猛地一转,描绘出一幅貌似孤立实则与上文融浃为一的越女浣纱的画面。美颇如玉的越国女子西施,在她未遇之时,身处贫贱地位,只好在江边漂洗罗纱。“谁怜”二字,一贯到底,造成快速的节奏和奔流的诗意,表达了诗人对不遇者的深切同情。其中也不乏感愤不平之气。
全诗描写了两种人物形象,一贵一贱,一奢靡,一穷困,各成独立的画面,却又相反相成地统一于全诗中。写法上,前一部分以繁笔铺张扬厉,穷形尽相;后一部分以简笔淡然点染,意到即止。一繁一简,繁简各宜。诗中有讽刺,有同情,有慨叹,而这又深深地隐蔽在文字背后。
作者简介王维(701年-761年,一说699年—761年),字摩诘,汉族,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诗人,有“诗佛”之称。苏轼评价其:“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开元九年(721年)中进士,任太乐丞。王维是盛唐诗人的代表,今存诗400余首,重要诗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维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佛教有一部《维摩诘经》,是王维名和字的由来。王维诗书画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艺,音乐也很精通。与孟浩
然合称“王孟”。
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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