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_古风词韵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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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8-25 01:01:52

分类:古风词韵发布者:活色生香

出自宋代姜夔的《惜紅衣·吳興荷花》

枕簟邀涼,琴書換日,睡餘無力。細灑冰泉,并刀破甘碧。牆頭喚酒,誰問訊、城南詩客。岑寂,高柳晚蟬,說西風消息。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藉。維舟試望,故國渺天北。可惜柳邊沙外,不共美人遊曆。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鑒賞

  姜白石詞素以深至之情爲體,以清勁之筆爲用。這首《惜紅衣》詞,頗能見其特色。

  白石詞多有序居首,此詞亦然。小序述作詞的起源。公元1187年(淳熙十四年丁未),白石依蕭德藻寓居吳興(今浙江湖州)。吳興水鄉,北臨太湖,境内有苕、霅二溪,溪水清澈可鑒,屋宇的影子照入湖中,好像水中宮殿,故稱爲水晶宮。但言上白石感觸最深的,還是吳興荷花茂盛清麗。故在序中強調引用陳與義居吳興青墩鎮時寫的《虞美人》詞句,對荷花加以贊美。

  接着,記述丁未夏天,白石自己遊吳興之弁山千岩。“數往來紅香中”一語,正印證着陳詞“一路荷花相送”之句,文情隽美。荷花給予白石之感觸極深,白石遂作此詞。調名《惜紅衣》,借取惜荷花凋零之意。

  樂譜爲白石自制,屬無射宮調。但此詞所寄予的深意,序中并未道出。白石之辭,極爲含蓄隽永,道人之的未道,創人之未新,于欲言又止中見神奇,于奇偉而不怪誕

誕之中見功力。實乃詞象一派,該序乃以抛磚引玉之意。

  首句“簟枕邀涼,琴書換日,睡馀無力。”起筆用對偶句開頭,開篇就使人便覺筆力精健,氣勢動人。簟枕指涼席涼枕,下一邀字,盡傳暑天取涼之心切。琴書指姜夔自著關于古琴理論之書(見《大樂議》及琴曲《古怨》序),下一換字,翻出永晝難捱之意。在白石的煉字煉句之間,便覺意脈伸展。陸輔之《詞旨》,曾舉此聯爲屬對之範例。第三句睡馀無力,寫夏日渴睡,無力二字已暗指主意,但含蓄而隐。在下邊二句,筆鋒卻又宕蕩開。“細灑冰泉,并刀破甘碧。”冰,用以形容泉水之清冷。并刀,指快刀,古時并州(治今太原)素以出産快刀而著稱。甘碧,指香甜鮮碧的瓜果。曹丕《與朝歌令吳質書》:“浮甘瓜于清泉。”此二句寫夏日瓜果解暑之趣,趣在灑清水洗之,用快刀破之。句法略同清真《少年遊》“并刀如水”,“纖手破新橙”。但寫出細灑冰泉之趣,及以甘碧之感覺代瓜果之名稱,則又顯出白石詞創新生趣的特色。體味上下文,言外時時有一種聊遣寂寞的意味。接着下一句“牆頭喚酒,誰問訊、城南詩客”,反用杜甫詩事,直接寫出自己客居的無限寂寞來。杜甫《夏日李公見訪》詩雲:“遠林暑氣薄,公子過我遊。貧居類村塢,僻近城南樓

。旁舍頗淳樸,所須亦易求。隔屋喚西家,借問有酒不?牆頭過濁醪,展席俯長流。清風左右至,客意已涼秋。巢多衆鳥鬥,葉密鳴蟬稠。苦道此物聒,孰謂吾廬幽。……”“城南詩客”,就是借所居“僻近城南樓”的詩人杜甫來自指。縱是如杜甫那樣,當佳客來訪時,鄰家有酒可借,一喚即從牆頭遞來,但自己卻是索居無人過訪,縱然有這種想法也是徒然。言“誰問訊”,可見是沒有人來問訊。下即緊接“岑寂”二字,真可以說是冷清、寂寞啊。這一短韻,總挽以上所寫種種生活細節,無一處不是對孤寂無聊地表現,同時也引起以下所寫層層哀愁。“高柳晚蟬,說西風消息”,其意境也是順手借自杜詩後面幾句,但以情景恰當的交融,故不覺其有所借用之感。高柳晚蟬,聲聲訴說着時序将變、秋風将至的消息,其高邁蒼茫的意象,透露着凄然以悲的心事。

  “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藉。”換頭以素描之筆寫景,使人感覺筆力不懈怠。虹梁,摩狀水鄉拱橋之美。水陌,描繪湖心之堤如畫一樣。魚浪吹香之句,傳“魚戲蓮葉間”之神。二句的景象極其清美,似可用以忘憂。第三句紅衣半狼藉,卻将筆鋒硬轉,轉寫荷花已半凋零之凄涼景象,遂接起歇拍西風消息之意脈。鄒祇谟《遠志齋詞衷》稱道白石詞“有草

蛇灰線之妙”,這正好說明了白石詞的這種風格。以上極寫寂寥之感,時序之悲,下邊,終于轉出此詞的本意——懷人。“維舟試望故國。眇天北。”維舟即系舟。原來,紅衣半狼藉,乃是水上所見所指,故感觸親切如此。舍舟登岸後,遙望天北故國,卻唯渺邈而已。“可惜渚邊沙外,不共美人遊曆。”渚邊沙外是指水岸。吳興水鄉之美,正如東坡《将之湖州戲贈莘老》詩雲:“馀杭自是山水窟,仄聞吳興更清絕。”可惜,此水鄉盡管清絕之地,竟不得與故國之美人一起飽覽旖旎的風景。美人在天一涯,渺不可及呵。白石懷人情感至深,由此可見。這正是詞之内蘊所在。“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維舟”二句,“可惜”二句,此二句,皆挽合人我雙方語,具見深情。唯前二句是眇望,中二句是感喟,此二句卻是期待。曰“秋色”,似乎可期,但冠以“問甚時”三字,便覺無期,流露出心頭的沉沉失落感。别易相會難,思之傷心無極。結穴“三十六陂秋色”,極美,亦應細玩。三十六陂,言水鄉湖塘之多,也是荷花生長的環境。白石在吳興另有賦荷花的《念奴嬌》詞雲“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在此處用法相同。王安石《題西太—宮壁》詩:“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日紅酣。三十六陂煙水,白頭想見

江南”,亦連結荷花而言。“秋色”二字連上“三十六陂”,并非泛指,乃是暗點秋荷。南朝梁昭明太子《芙蓉賦》雲:“初榮夏芬,晚花秋曜。興澤陂之徽章,結江南之流調。”足見江南陂塘的秋荷,也是很可愛的。“同賦”即是同賞,賞而有所詠,故雲“賦”。結句拈出賞荷,與詞中的序言直接在呼應并緊扣,而期于不可捉摸之“甚時”,亦可哀矣!詞已畢而情卻未了,正如劉熙載所謂:“幽韻冷香,令人挹之無盡。”(《藝概·詞曲概》)至此,詞人的未道出真意,以欲言又止,欲叙止的欲揚克抑的手法盡情渲染悲涼凄切之意,引人以揣度和深思,究竟爲誰而愁,爲何事而憂?

  此詞所懷思之人指誰,已難确考。可能是指一位摯友,但更可能是指一位合肥女子。詞中,“維舟試望故國。眇天北”,可考證。按白石爲饒州鄱陽(今江西波陽縣)人,幼随父宦久居于漢陽(今屬湖北武漢市)。鄱陽、漢陽,俱在吳興之西方,不能說是望故國眇天北。從吳興遙望天北,實矚目于江淮一帶。

  當白石二三十歲時,客遊于江淮間,曾與合肥女子結下終身不解的情緣。而此情卻無法如願以償,鑄成白石一生之悲劇。白石詞集中有關懷念合肥女子之作,極多,極好(詳夏承焘《合肥詞事考》)。白石若以合肥爲故國,應屬

情理之中,就像今天所稱的第二故鄉。無論所懷之人爲誰,此詞至深之情,都是能感動人肺腑的。

  此詞藝術造詣頗能見出白石詞創作的特色。首先,是結構意脈之曲折精微。上片前三韻共七句,刻繪了種種生活細節,看似與懷人無關,但層層暗透寂寞之感,卻正是懷人之苦的鋪墊與烘托。歇拍與換頭三韻共六句,描寫時序變遷的消息,則是暗示離别已久之感,别易會難之悲,意脈已漸趨懷人之本意。但仍未點明此意。直至最後四韻六句,才一氣傾注出望遠懷人相思期盼之苦。末句又歎何時能同賞荷花,與詞序所述自己“數往來紅香中”遙遙映射,既有照應,又有發展。縱觀全幅,結構曲折而意脈精微,層次分明,而意緒疏動,貫通全文。尤其千回百折于現境之内,顯然有别于清真詞的時空錯綜之結構,可謂白戰不許持寸鐵,确實表現出白石自己的特色。其次,是風格之清新剛勁。這要從兩個角度分論。論其筆法,有清疏空靈之美,比如宕開筆墨去描摩生活細節、時序景物:“牆頭喚酒”以下五句,運用杜詩,有正有反,有明有暗,不粘不脫,稱意惬心,語同己出。又有剛勁峭拔之美,有如從暑日夏景之宜人硬轉至西風消息,從虹梁、水陌、魚浪之美景硬轉至荷花紅衣狼藉之凄景。論其字面句構,亦有生新精健之美

。如邀涼、換日、吹香、眇天北等,無不字字新奇,句句生輝。而且全篇辭無虛設,筆無稍懈。(白石詞幾乎篇篇無敗筆,這隻有清真詞可與媲美。)這樣獨特的筆法與字句整合,遂産生清剛之風格。第三,是聲情與詞情妙合一體。宋代精于音律的詞人,前有清真,後有白石。

  此詞是白石創調,其聲律獨具匠心。全詞用入聲韻,其聲激越。不協韻的句腳字,又異乎尋常的多安排仄聲而少用平聲。仄聲高亢,與入聲韻相聯綴,遂構成一部激越的樂章。這對于表現深至高邁的懷人之情,不僅适得其宜,而且增添效果。尤其下片後六句爲懷人重點段,前二句疊下韻腳,聲情愈急密。後四句連用兩個去聲字作句腳,聲情愈高亢。聲情與詞情,同時推向高潮。白石雖因詞作不多,在南宋未能稱爲大家,但其詞少而精,在技巧上的細膩與風格上的清瘦,也顯示出獨特的成就地位。于此詞可見。

作者簡介

姜夔,南宋文學家、音樂家。人品秀拔,體态清瑩,氣貌若不勝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往來鄂、贛、皖、蘇、浙間,與詩人詞家楊萬裏、範成大、辛棄疾等交遊。慶元中,曾上書乞正太常雅樂,他少年孤貧,屢試不第,終生未仕,一生轉徙江湖,靠賣字和朋友接濟爲生。他多才多藝,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詞格律嚴密。其作品素

以空靈含蓄著稱,有《白石道人歌曲》等。姜夔對詩詞、散文、書法、音樂,無不精善,是繼蘇轼之後又一難得的藝術全才。

出自宋代姜夔的《惜红衣·吴兴荷花

枕簟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维舟试望,故国渺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鉴赏

  姜白石词素以深至之情为体,以清劲之笔为用。这首《惜红衣》词,颇能见其特色。

  白石词多有序居首,此词亦然。小序述作词的起源。公元1187年(淳熙十四年丁未),白石依萧德藻寓居吴兴(今浙江湖州)。吴兴水乡,北临太湖,境内有苕、霅二溪,溪水清澈可鉴,屋宇的影子照入湖中,好像水中宫殿,故称为水晶宫。但言上白石感触最深的,还是吴兴荷花茂盛清丽。故在序中强调引用陈与义居吴兴青墩镇时写的《虞美人》词句,对荷花加以赞美。

  接着,记述丁未夏天,白石自己游吴兴之弁山千岩。“数往来红香中”一语,正印证着陈词“一路荷花相送”之句,文情隽美。荷花给予白石之感触极深,白石遂作此词。调名《惜红衣》,借取惜荷花凋零之意。

  乐谱为白石自制,属无射宫调。但此词所寄予的深意,序中并未道出。白石之辞,极为含蓄隽永,道人之的未道,创人之未新,于欲言又止中见神奇,于奇伟而不怪诞

诞之中见功力。实乃词象一派,该序乃以抛砖引玉之意。

  首句“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馀无力。”起笔用对偶句开头,开篇就使人便觉笔力精健,气势动人。簟枕指凉席凉枕,下一邀字,尽传暑天取凉之心切。琴书指姜夔自著关于古琴理论之书(见《大乐议》及琴曲《古怨》序),下一换字,翻出永昼难捱之意。在白石的炼字炼句之间,便觉意脉伸展。陆辅之《词旨》,曾举此联为属对之范例。第三句睡馀无力,写夏日渴睡,无力二字已暗指主意,但含蓄而隐。在下边二句,笔锋却又宕荡开。“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冰,用以形容泉水之清冷。并刀,指快刀,古时并州(治今太原)素以出产快刀而著称。甘碧,指香甜鲜碧的瓜果。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浮甘瓜于清泉。”此二句写夏日瓜果解暑之趣,趣在洒清水洗之,用快刀破之。句法略同清真《少年游》“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但写出细洒冰泉之趣,及以甘碧之感觉代瓜果之名称,则又显出白石词创新生趣的特色。体味上下文,言外时时有一种聊遣寂寞的意味。接着下一句“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反用杜甫诗事,直接写出自己客居的无限寂寞来。杜甫《夏日李公见访》诗云:“远林暑气薄,公子过我游。贫居类村坞,僻近城南楼

。旁舍颇淳朴,所须亦易求。隔屋唤西家,借问有酒不?墙头过浊醪,展席俯长流。清风左右至,客意已凉秋。巢多众鸟斗,叶密鸣蝉稠。苦道此物聒,孰谓吾庐幽。……”“城南诗客”,就是借所居“僻近城南楼”的诗人杜甫来自指。纵是如杜甫那样,当佳客来访时,邻家有酒可借,一唤即从墙头递来,但自己却是索居无人过访,纵然有这种想法也是徒然。言“谁问讯”,可见是没有人来问讯。下即紧接“岑寂”二字,真可以说是冷清、寂寞啊。这一短韵,总挽以上所写种种生活细节,无一处不是对孤寂无聊地表现,同时也引起以下所写层层哀愁。“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其意境也是顺手借自杜诗后面几句,但以情景恰当的交融,故不觉其有所借用之感。高柳晚蝉,声声诉说着时序将变、秋风将至的消息,其高迈苍茫的意象,透露着凄然以悲的心事。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换头以素描之笔写景,使人感觉笔力不懈怠。虹梁,摩状水乡拱桥之美。水陌,描绘湖心之堤如画一样。鱼浪吹香之句,传“鱼戏莲叶间”之神。二句的景象极其清美,似可用以忘忧。第三句红衣半狼藉,却将笔锋硬转,转写荷花已半凋零之凄凉景象,遂接起歇拍西风消息之意脉。邹祇谟《远志斋词衷》称道白石词“有草

蛇灰线之妙”,这正好说明了白石词的这种风格。以上极写寂寥之感,时序之悲,下边,终于转出此词的本意——怀人。“维舟试望故国。眇天北。”维舟即系舟。原来,红衣半狼藉,乃是水上所见所指,故感触亲切如此。舍舟登岸后,遥望天北故国,却唯渺邈而已。“可惜渚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渚边沙外是指水岸。吴兴水乡之美,正如东坡《将之湖州戏赠莘老》诗云:“馀杭自是山水窟,仄闻吴兴更清绝。”可惜,此水乡尽管清绝之地,竟不得与故国之美人一起饱览旖旎的风景。美人在天一涯,渺不可及呵。白石怀人情感至深,由此可见。这正是词之内蕴所在。“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维舟”二句,“可惜”二句,此二句,皆挽合人我双方语,具见深情。唯前二句是眇望,中二句是感喟,此二句却是期待。曰“秋色”,似乎可期,但冠以“问甚时”三字,便觉无期,流露出心头的沉沉失落感。别易相会难,思之伤心无极。结穴“三十六陂秋色”,极美,亦应细玩。三十六陂,言水乡湖塘之多,也是荷花生长的环境。白石在吴兴另有赋荷花的《念奴娇》词云“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在此处用法相同。王安石《题西太—宫壁》诗:“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烟水,白头想见

江南”,亦连结荷花而言。“秋色”二字连上“三十六陂”,并非泛指,乃是暗点秋荷。南朝梁昭明太子《芙蓉赋》云:“初荣夏芬,晚花秋曜。兴泽陂之徽章,结江南之流调。”足见江南陂塘的秋荷,也是很可爱的。“同赋”即是同赏,赏而有所咏,故云“赋”。结句拈出赏荷,与词中的序言直接在呼应并紧扣,而期于不可捉摸之“甚时”,亦可哀矣!词已毕而情却未了,正如刘熙载所谓:“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艺概·词曲概》)至此,词人的未道出真意,以欲言又止,欲叙止的欲扬克抑的手法尽情渲染悲凉凄切之意,引人以揣度和深思,究竟为谁而愁,为何事而忧?

  此词所怀思之人指谁,已难确考。可能是指一位挚友,但更可能是指一位合肥女子。词中,“维舟试望故国。眇天北”,可考证。按白石为饶州鄱阳(今江西波阳县)人,幼随父宦久居于汉阳(今属湖北武汉市)。鄱阳、汉阳,俱在吴兴之西方,不能说是望故国眇天北。从吴兴遥望天北,实瞩目于江淮一带。

  当白石二三十岁时,客游于江淮间,曾与合肥女子结下终身不解的情缘。而此情却无法如愿以偿,铸成白石一生之悲剧。白石词集中有关怀念合肥女子之作,极多,极好(详夏承焘《合肥词事考》)。白石若以合肥为故国,应属

情理之中,就像今天所称的第二故乡。无论所怀之人为谁,此词至深之情,都是能感动人肺腑的。

  此词艺术造诣颇能见出白石词创作的特色。首先,是结构意脉之曲折精微。上片前三韵共七句,刻绘了种种生活细节,看似与怀人无关,但层层暗透寂寞之感,却正是怀人之苦的铺垫与烘托。歇拍与换头三韵共六句,描写时序变迁的消息,则是暗示离别已久之感,别易会难之悲,意脉已渐趋怀人之本意。但仍未点明此意。直至最后四韵六句,才一气倾注出望远怀人相思期盼之苦。末句又叹何时能同赏荷花,与词序所述自己“数往来红香中”遥遥映射,既有照应,又有发展。纵观全幅,结构曲折而意脉精微,层次分明,而意绪疏动,贯通全文。尤其千回百折于现境之内,显然有别于清真词的时空错综之结构,可谓白战不许持寸铁,确实表现出白石自己的特色。其次,是风格之清新刚劲。这要从两个角度分论。论其笔法,有清疏空灵之美,比如宕开笔墨去描摩生活细节、时序景物:“墙头唤酒”以下五句,运用杜诗,有正有反,有明有暗,不粘不脱,称意惬心,语同己出。又有刚劲峭拔之美,有如从暑日夏景之宜人硬转至西风消息,从虹梁、水陌、鱼浪之美景硬转至荷花红衣狼藉之凄景。论其字面句构,亦有生新精健之美

。如邀凉、换日、吹香、眇天北等,无不字字新奇,句句生辉。而且全篇辞无虚设,笔无稍懈。(白石词几乎篇篇无败笔,这只有清真词可与媲美。)这样独特的笔法与字句整合,遂产生清刚之风格。第三,是声情与词情妙合一体。宋代精于音律的词人,前有清真,后有白石。

  此词是白石创调,其声律独具匠心。全词用入声韵,其声激越。不协韵的句脚字,又异乎寻常的多安排仄声而少用平声。仄声高亢,与入声韵相联缀,遂构成一部激越的乐章。这对于表现深至高迈的怀人之情,不仅适得其宜,而且增添效果。尤其下片后六句为怀人重点段,前二句叠下韵脚,声情愈急密。后四句连用两个去声字作句脚,声情愈高亢。声情与词情,同时推向高潮。白石虽因词作不多,在南宋未能称为大家,但其词少而精,在技巧上的细腻与风格上的清瘦,也显示出独特的成就地位。于此词可见。

作者简介

姜夔,南宋文学家、音乐家。人品秀拔,体态清莹,气貌若不胜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往来鄂、赣、皖、苏、浙间,与诗人词家杨万里、范成大、辛弃疾等交游。庆元中,曾上书乞正太常雅乐,他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他多才多艺,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词格律严密。其作品素

以空灵含蓄著称,有《白石道人歌曲》等。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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