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_古风词韵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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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8-12 16:00:29

分类:古风词韵发布者:阳光笑脸

出自南北朝謝朓的《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

江路西南永,歸流東北骛。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旅思倦搖搖,孤遊昔已屢。既歡懷祿情,複協滄洲趣。嚣塵自茲隔,賞心于此遇。雖無玄豹姿,終隐南山霧。

鑒賞

  “之宣城出新林浦向板橋”,詩題如此準确具體地标明了行程和去向,詩人卻沒有以他那清麗的秀句描繪新林浦的佳景和板橋渡的幽緻。詩中展現的是浩渺無涯、東流而去的江水,伫立船首、回望天際的歸客,隐隐歸舟,離離江樹,隻如淡墨般的幾點,溶化在水天相連的遠處。

  這是公元495年(齊明帝建武二年)的春天,謝朓出任宣城太守,從金陵出發,逆大江西行。據李善引《水經注》:“江水經三山,又湘浦(一作幽浦)出焉。水上南北結浮橋渡水,故曰板橋浦。江又北經新林浦。”謝朓溯流而上,出新林浦是第一站。宣城之行留下不少佳篇,除這首以外,著名的《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即作于下一站泊舟三山時。新林浦、三山都在金陵西南,距京邑不遠,宣城也在金陵西南方向,所以首句“江路西南永,歸流東北骛”先點明此行水長路遠,正與江水流向相背。江舟向西南行駛,水流向東北奔馳。江水尚知入海爲歸,人卻辭别舊鄉而去,這就自然令人對江水東流生出無限思慕:那水流在歸海的途中,

,不也經過地處東北的京邑嗎?那正是自己告别不久的故鄉呵!此處未作一句情語,僅在人與江水相逆而行的比較中自然流露出深長的愁緒。“永”和“骛”,不但精确地形容了逆流而上與順流而下的不同水速,而且微妙地融進了不同的感情色彩:水流已将抵達它的歸宿,所以奔流得那麽迅速,人卻是背鄉而去,而且行程剛剛開始,所以更覺得前路漫無盡頭。

  離思和歸流自然将詩人的目光引到了遙遠的天際:“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江面上帆影點點,即将從視野中消逝,但還能認出是歸去的船隻。再用心辨認,還可以看出,那隐現在天邊雲霧中的是江畔的樹林,而有樹之處就是彼岸,就是金陵呵!詩人在這裏用清淡的水墨染出了一幅長江行旅圖,以“辨”、“識”二字精當地烘托出詩人極目回望的專注神情,則抒情主人公對故鄉的無限懷戀也就不言自明了。清人王夫之說:“語有全不及情而情自無限者,心目爲政,不恃外物故也。‘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隐然一含情凝眺之人,呼之欲出。從此寫景,乃爲活景。故人胸中無丘壑,眼底無性情,雖讀盡天下書,不能道一句。”(王夫之《古詩評選》卷五)曆來稱賞謝朓這一聯名句者,鮮有如王夫之說得這樣透徹。從漢魏到兩晉,文人五言詩以抒情言志爲

主,寫景成分雖逐漸增多,但總的說來情語多而景語少,即使寫景也是由情見景,不忘興喻,景語僅僅是情語的點綴。直到謝靈運的山水詩出現,五言古詩才有了純寫景而全不及情的描寫。大謝山水詩剛從玄言詩脫胎而出,玄言詩中的山水描寫作爲玄理的印證,本來就有萬象羅會、堆砌繁富的特點,這對于謝靈運寓目辄書、寫景頗以繁富爲累的山水詩自有直接的影響。大謝力求從山水中發現理趣,将枯燥的玄理說教變成抒情寫意的手段,但還不善于使抒情說理和寫景融合在一起,景物雖刻劃精工而隻求形似,缺少情韻,這就使他的山水詩産生了情景“截分兩橛”(王夫之《姜齋詩話》)的弊病。比如同是水上行旅之作,謝靈運隻能情景分詠:“旅人心長久,憂憂自相接。故鄉路遙遠,川陸不可涉。……極目睐左闊,回顧眺右狹。日末澗增波,雲生嶺逾疊。白芷競新苕,綠蘋齊初葉。摘芳芳靡谖,愉樂樂不燮。佳期緬無象,騁望誰雲惬。”(《登上戍石鼓山詩》)這首詩傾瀉憂思則徑情直遂,殆無賸語,刻劃景物則左顧右盼,筆筆不遺。作者還不善于将觀望美景而更加郁郁不樂的心情融會在澗波、雲嶺、白芷、綠蘋等客觀景物的描繪裏,也不善于将各種零散的印象集中在騁望的目光中,镕鑄成完整的意境。小謝則以清新

簡約的文筆洗去大謝繁缛精麗的詞采,僅淡淡勾勒出寓有思鄉之情的江流、歸舟、雲樹的輪廓,并統一在遠眺的視線中,這就使語不及情的景物含有無限的情韻,變成了活景。這一變化不僅使大謝與小謝詩有平直和含蓄之别,而且促使厚重典實的古調轉爲輕清和婉的近調,從此以後,詩歌才開出由景見情一種境界,爲唐代山水行役詩将景中情、情中景融爲一體,提供了成功的藝術經驗。所以陳祚明說:“‘天際’二句竟堕唐音,然在選體則漸以輕漓入唐調。”(《采菽堂古詩選》)參較孟浩然的《早寒江上有懷》,不難體味小謝此詩啓唐漸近之處。孟詩後半首說:“鄉淚客中盡,孤帆天際看。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意爲客中懷鄉的淚水已經流盡,眺望孤帆的目光還凝留在天際。寒霧漠漠的大江上,哪裏是迷途者的津渡?唯有滿目夕照,平海漫漫,展示着渺茫的前程。詩中再現了“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的意境,隻是滲透着久客在外的懷鄉之情以及仕途迷津的失意之感,較之小謝詩寄托更深。也更加渾融完整、清曠淡遠。

  出任宣城太守之前,南齊在公元494年一年之内改了三個年號,換了三個皇帝,其中之一是謝朓爲之充任中軍記室的新安王,在位僅三個月之久。新安王登基時,謝朓連遷骠騎谘議、中書诏诰

、中書郎等官職。明帝廢新安王自立後,謝朓的前程雖未受影響,但目睹皇帝走馬燈似地變換,不能不心有餘悸。所以當他第二年出牧宣城時,對京邑固然不無留戀,不過也很慶幸自己能離開政治鬥争的漩渦。此詩後八句就表現了這種複雜的情緒。“旅思倦搖搖,孤遊昔已屢。”這兩句承上啓下,巧妙地由前四句眷戀故鄉的惆怅心情轉換爲無可奈何的自我排遣。“搖搖”寫人随着江舟的颠簸搖來晃去的感覺,以及倦于行旅、思緒恍惚的狀态,是傳神之筆。不說此次孤身出仕,隻說從前孤遊已經不止一次,越是強自寬解,便越見出眼前的孤獨。

  “既歡懷祿情,複協滄洲趣”,這話雖是指此去宣城既遂了做官的心願,又合乎隐逸的幽趣,卻也精煉地概括了詩人一生感激皇恩、安于榮仕和遠隔嚣塵、畏禍全身這兩種思想的矛盾。魏晉以後,朝隐之風逐漸興盛,調和仕隐的理論在士大夫中也很流行。晉王康琚甚至說:“小隐隐林薮,大隐隐朝市”(《反招隐詩》),但将熱衷利祿之心和遁迹滄洲之意這兩種本來相互排斥的生活情趣如此輕巧而直截了當地統一起來,“滄洲趣”便更像是爲“懷祿情”所塗上的一層風雅色彩,隻是徒然顯示了詩人志趣的平庸而已。

  好在謝朓厭惡塵俗嘈雜的感情還是真摯的:“嚣塵自茲隔,

賞心于此遇。”當然這種賞心樂事充其量不過是公務之暇逍遙吟詠的散淡生活,并非真正的避世遠遁,然而終究可以離開那煩嚣的是非之地,幽栖遠害。所以末二句說:“雖無玄豹姿,終隐南山霧。”結尾一典多用,精當巧妙。據《列女傳·賢明傳·陶答子妻》載:“答子治陶三年,名譽不興,家富三倍。……居五年,從車百乘歸休,宗人擊牛而賀之。其妻獨抱兒而泣。姑怒曰:‘何其不祥也!’婦曰:‘妾聞南山有玄豹,霧雨七日而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遠害。……今夫子治陶,家富國貧,君不敬,民不戴,敗亡之征見矣!願與少子俱脫。’……處期年,答子之家果以盜誅。”從上下文看,詩人是說自己雖無玄豹的姿質,不能深藏遠害,但此去宣城,亦與隐于南山霧雨無異;從典故的含義看,“玄豹姿”又借喻自己身爲一郡之守,雖無美政德行,未必能使一郡大治,但也深知愛惜名譽,決不會做陶答子那樣的貪官污吏,弄得家富國貧。

  所以字面意義是借出仕外郡之機隐遁遠禍,典故含義又是指以淡泊心境處理政務,這就借一個典故包羅了“既歡懷祿情,複協滄洲趣”的兩重旨趣,更深一層地闡明了自己以仕爲隐的處世之道和以隐爲仕的治政之法。結尾不但扣住赴宣城爲郡守的正題,而

且字面形象與首句“江路西南永”照應,令人在掩卷之後,仿佛看到詩人乘舟向着西南漫漫的江路緩緩前去,隐沒在雲遮霧繞的遠山深處。

  這首詩情景分詠,又相互映襯。前半首寫江行所見之景,又暗含離鄉去國之情;後半首直寫幽栖遠害之想,也是自我寬解之詞。胸中重重丘壑,盡以“閑曠之情迢遞出之”(《采菽堂古詩選》),因此結構完整,思緻含蓄,語言清淡,情味曠逸,堪稱謝朓山水詩中的上乘之作。

創作背景

  齊明帝建武二年(495)的春天,謝朓外任宣城太守,從建康乘船,逆長江西行,這首排律就是在乘船作的。詩的題目明确告訴人們,是到宣城去,從新林浦出發,向板橋方向走。

作者簡介

謝朓(464~499年),字玄晖。漢族,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南朝齊時著名的山水詩人,出身世家大族。謝朓與謝靈運同族,世稱“小謝”。初任竟陵王蕭子良功曹、文學,爲“竟陵八友”之一。後官宣城太守,終尚書吏部郎,又稱謝宣城、謝吏部。東昏侯永元初,遭始安王蕭遙光誣陷,下獄死。曾與沈約等共創“永明體”。今存詩二百餘首,多描寫自然景物,間亦直抒懷抱,詩風清新秀麗,圓美流轉,善于發端,時有佳句;又平仄協調,對偶工整,開啓唐代律絕之先河。

出自南北朝谢朓的《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

江路西南永,归流东北骛。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旅思倦摇摇,孤游昔已屡。既欢怀禄情,复协沧洲趣。嚣尘自兹隔,赏心于此遇。虽无玄豹姿,终隐南山雾。

鉴赏

  “之宣城出新林浦向板桥”,诗题如此准确具体地标明了行程和去向,诗人却没有以他那清丽的秀句描绘新林浦的佳景和板桥渡的幽致。诗中展现的是浩渺无涯、东流而去的江水,伫立船首、回望天际的归客,隐隐归舟,离离江树,只如淡墨般的几点,溶化在水天相连的远处。

  这是公元495年(齐明帝建武二年)的春天,谢朓出任宣城太守,从金陵出发,逆大江西行。据李善引《水经注》:“江水经三山,又湘浦(一作幽浦)出焉。水上南北结浮桥渡水,故曰板桥浦。江又北经新林浦。”谢朓溯流而上,出新林浦是第一站。宣城之行留下不少佳篇,除这首以外,著名的《晚登三山还望京邑》即作于下一站泊舟三山时。新林浦、三山都在金陵西南,距京邑不远,宣城也在金陵西南方向所以首句“江路西南永,归流东北骛”先点明此行水长路远,正与江水流向相背。江舟向西南行驶,水流向东北奔驰。江水尚知入海为归,人却辞别旧乡而去,这就自然令人对江水东流生出无限思慕:那水流在归海的途中,

,不也经过地处东北的京邑吗?那正是自己告别不久的故乡呵!此处未作一句情语,仅在人与江水相逆而行的比较中自然流露出深长的愁绪。“永”和“骛”,不但精确地形容了逆流而上与顺流而下的不同水速,而且微妙地融进了不同的感情色彩:水流已将抵达它的归宿,所以奔流得那么迅速,人却是背乡而去,而且行程刚刚开始,所以更觉得前路漫无尽头

  离思和归流自然将诗人的目光引到了遥远的天际:“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江面上帆影点点,即将从视野中消逝,但还能认出是归去的船只。再用心辨认,还可以看出,那隐现在天边云雾中的是江畔的树林,而有树之处就是彼岸,就是金陵呵!诗人在这里用清淡的水墨染出了一幅长江行旅图,以“辨”、“识”二字精当地烘托出诗人极目回望的专注神情,则抒情主人公对故乡的无限怀恋也就不言自明了。清人王夫之说:“语有全不及情而情自无限者,心目为政,不恃外物故也。‘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隐然一含情凝眺之人,呼之欲出。从此写景,乃为活景。故人胸中无丘壑,眼底无性情,虽读尽天下书,不能道一句。”(王夫之《古诗评选》卷五)历来称赏谢朓这一联名句者,鲜有如王夫之说得这样透彻。从汉魏到两晋,文人五言诗以抒情言志为

主,写景成分虽逐渐增多,但总的说来情语多而景语少,即使写景也是由情见景,不忘兴喻,景语仅仅是情语的点缀。直到谢灵运的山水诗出现,五言古诗才有了纯写景而全不及情的描写。大谢山水诗刚从玄言诗脱胎而出,玄言诗中的山水描写作为玄理的印证,本来就有万象罗会、堆砌繁富的特点,这对于谢灵运寓目辄书、写景颇以繁富为累的山水诗自有直接的影响。大谢力求从山水中发现理趣,将枯燥的玄理说教变成抒情写意的手段,但还不善于使抒情说理和写景融合在一起,景物虽刻划精工而只求形似,缺少情韵,这就使他的山水诗产生了情景“截分两橛”(王夫之《姜斋诗话》)的弊病。比如同是水上行旅之作,谢灵运只能情景分咏:“旅人心长久,忧忧自相接。故乡路遥远,川陆不可涉。……极目睐左阔,回顾眺右狭。日末涧增波,云生岭逾叠。白芷竞新苕,绿苹齐初叶。摘芳芳靡谖,愉乐乐不燮。佳期缅无象,骋望谁云惬。”(《登上戍石鼓山诗》)这首诗倾泻忧思则径情直遂,殆无賸语,刻划景物则左顾右盼,笔笔不遗。作者还不善于将观望美景而更加郁郁不乐的心情融会在涧波、云岭、白芷、绿苹等客观景物的描绘里,也不善于将各种零散的印象集中在骋望的目光中,镕铸成完整的意境。小谢则以清新

简约的文笔洗去大谢繁缛精丽的词采,仅淡淡勾勒出寓有思乡之情的江流、归舟、云树的轮廓,并统一在远眺的视线中,这就使语不及情的景物含有无限的情韵,变成了活景。这一变化不仅使大谢与小谢诗有平直和含蓄之别,而且促使厚重典实的古调转为轻清和婉的近调,从此以后,诗歌才开出由景见情一种境界,为唐代山水行役诗将景中情、情中景融为一体,提供了成功的艺术经验。所以陈祚明说:“‘天际’二句竟堕唐音,然在选体则渐以轻漓入唐调。”(《采菽堂古诗选》)参较孟浩然的《早寒江上有怀》,不难体味小谢此诗启唐渐近之处。孟诗后半首说:“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意为客中怀乡的泪水已经流尽,眺望孤帆的目光还凝留在天际。寒雾漠漠的大江上,哪里是迷途者的津渡?唯有满目夕照,平海漫漫,展示着渺茫的前程。诗中再现了“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的意境,只是渗透着久客在外的怀乡之情以及仕途迷津的失意之感,较之小谢诗寄托更深。也更加浑融完整、清旷淡远。

  出任宣城太守之前,南齐在公元494年一年之内改了三个年号,换了三个皇帝,其中之一是谢朓为之充任中军记室的新安王,在位仅三个月之久。新安王登基时,谢朓连迁骠骑谘议、中书诏诰

、中书郎等官职。明帝废新安王自立后,谢朓的前程虽未受影响,但目睹皇帝走马灯似地变换,不能不心有余悸。所以当他第二年出牧宣城时,对京邑固然不无留恋,不过也很庆幸自己能离开政治斗争的漩涡。此诗后八句就表现了这种复杂情绪。“旅思倦摇摇,孤游昔已屡。”这两句承上启下,巧妙地由前四句眷恋故乡的惆怅心情转换为无可奈何的自我排遣。“摇摇”写人随着江舟的颠簸摇来晃去的感觉,以及倦于行旅、思绪恍惚的状态,是传神之笔。不说此次孤身出仕,只说从前孤游已经不止一次,越是强自宽解,便越见出眼前的孤独。

  “既欢怀禄情,复协沧洲趣”,这话虽是指此去宣城既遂了做官的心愿,又合乎隐逸的幽趣,却也精炼地概括了诗人一生感激皇恩、安于荣仕和远隔嚣尘、畏祸全身两种思想的矛盾。魏晋以后,朝隐之风逐渐兴盛,调和仕隐的理论在士大夫中也很流行。晋王康琚甚至说:“小隐隐林薮,大隐隐朝市”(《反招隐诗》),但将热衷利禄之心和遁迹沧洲之意这两种本来相互排斥的生活情趣如此轻巧而直截了当地统一起来,“沧洲趣”便更像是为“怀禄情”所涂上的一层风雅色彩,只是徒然显示了诗人志趣的平庸而已。

  好在谢朓厌恶尘俗嘈杂的感情还是真挚的:“嚣尘自兹隔,

赏心于此遇。”当然这种赏心乐事充其量不过是公务之暇逍遥吟咏的散淡生活,并非真正的避世远遁,然而终究可以离开那烦嚣的是非之地,幽栖远害。所以末二句说:“虽无玄豹姿,终隐南山雾。”结尾一典多用,精当巧妙。据《列女传·贤明传·陶答子妻》载:“答子治陶三年,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居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人击牛而贺之。其妻独抱儿而泣。姑怒曰:‘何其不祥也!’妇曰:‘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远害。……今夫子治陶,家富国贫,君不敬,民不戴,败亡之征见矣!愿与少子俱脱。’……处期年,答子之家果以盗诛。”从上下文看,诗人是说自己虽无玄豹的姿质,不能深藏远害,但此去宣城,亦与隐于南山雾雨无异;从典故含义看,“玄豹姿”又借喻自己身为一郡之守,虽无美政德行,未必能使一郡大治,但也深知爱惜名誉,决不会做陶答子那样的贪官污吏,弄得家富国贫。

  所以字面意义是借出仕外郡之机隐遁远祸,典故含义又是指以淡泊心境处理政务,这就借一个典故包罗了“既欢怀禄情,复协沧洲趣”的两重旨趣,更深一层地阐明了自己以仕为隐的处世之道和以隐为仕的治政之法。结尾不但扣住赴宣城为郡守的正题,而

且字面形象与首句“江路西南永”照应,令人在掩卷之后,仿佛看到诗人乘舟向着西南漫漫的江路缓缓前去,隐没在云遮雾绕的远山深处。

  这首诗情景分咏,又相互映衬。前半首写江行所见之景,又暗含离乡去国之情;后半首直写幽栖远害之想,也是自我宽解之词。胸中重重丘壑,尽以“闲旷之情迢递出之”(《采菽堂古诗选》),因此结构完整,思致含蓄,语言清淡,情味旷逸,堪称谢朓山水诗中的上乘之作。

创作背景

  齐明帝建武二年(495)的春天,谢朓外任宣城太守,从建康乘船,逆长江西行,这首排律就是在乘船作的。诗的题目明确告诉人们,是到宣城去,从新林浦出发,向板桥方向走。

作者简介

谢朓(464~499年),字玄晖。汉族,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县)人。南朝齐时著名的山水诗人,出身世家大族。谢朓与谢灵运同族,世称“小谢”。初任竟陵王萧子良功曹、文学,为“竟陵八友”之一。后官宣城太守,终尚书吏部郎,又称谢宣城、谢吏部。东昏侯永元初,遭始安王萧遥光诬陷,下狱死。曾与沈约等共创“永明体”。今存诗二百余首,多描写自然景物,间亦直抒怀抱,诗风清新秀丽,圆美流转,善于发端,时有佳句;又平仄协调,对偶工整,开启唐代律绝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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