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21 13:16:31
出自宋代梅堯臣的《悼亡三首》
結發爲夫婦,于今十七年。相看猶不足,何況是長捐!我鬓已多白,此身甯久全?終當與同穴,未死淚漣漣。
每出身如夢,逢人強意多。歸來仍寂寞,欲語向誰何?窗冷孤螢入,宵長一雁過。世間無最苦,精爽此銷磨。
從來有修短,豈敢問蒼天?見盡人間婦,無如美且賢。譬令愚者壽,何不假其年?忍此連城寶,沉埋向九泉!
譯文及注釋譯文我們成爲結發夫妻,到如今一共有十七年。互相厮守還嫌不夠,何況現在是永遠失去!我鬓發已多見斑白,這肉身還能堅持多久?與你同穴爲期不遠,未死時還是涕淚漣漣。
每次出門如同夢遊,逢人隻能勉強應付。歸來時孤寂之感更厲害,又能向誰訴說?長夜難眠,耳聽窗中飛孤螢天空雁叫聲。世間沒有比這更痛苦的,精神從此銷磨。
人生壽命不齊本屬自然,哪裏還敢質問蒼天?見過無數人間女子,沒有誰比我妻美麗賢惠。如此讓愚者壽賢者夭,爲什麽賢者不能延年?不忍心我這連城寶,就這樣沉埋在九泉之下!
注釋十七年:梅堯臣與其夫人謝氏于天聖六年(1028)結婚,至慶曆四年(1044)妻子去世,一共十七年。長捐:這裏指永遠失去。捐,抛棄,舍棄,丢棄。鬓(bìn):本指耳邊的頭發,這裏代指頭發。甯:難道。同穴:同葬漣漣(lián):淚流不止的樣
樣子身如夢:指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的狀态強意:指勉強與人寒暄周旋之意。誰河:誰人,哪個。孤螢:數量少的螢蟲。宵:夜晚。精爽:指精神。銷磨:同“消磨”,逐漸消退。譬(pì):假如。修短:壽命的長短。假:挪借。連城寶:價值連城的寶物,指愛妻謝氏。
賞析第一首是總寫。“結發”兩句以總叙起,着重在“十七年”。“十七年”而“相看猶不足”,便見愛之深、情之摯。“相看不足”之時,忽然中路“長捐”,詩人十分悲痛。語愈平淡,情愈真切。
元稹《遣悲懷三首》詩中說“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梅堯臣也寫謝氏身後的個人心情:由自己“鬓已多白”料想到“身甯久全”,逆計“同穴”之期當在不遠,可強作寬解;然而在“未死”之前,則一息苟存,即有“淚漣漣”而不能自止。幾番轉折,愈轉而愈深。
第二首則突出一點,作具體刻畫。情是抽象的,必須因事因景才能寫出;至于寫得“盡意”,則尤其難得。梅堯臣先從自己的“出門”與“歸來”寫起。司馬遷寫自己的悲痛心情,有“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所注”,即是從“居”、“出”着筆的。梅堯臣的“每出身如夢”,比“不知所往”,表達更明晰。心在謝氏身上,故出門也像做夢一樣;“出門”“逢人”,
也隻是勉強應付。“出門”時有人談論,還可稍解悲戚;“歸來”時則孤寂之感更甚。潘嶽《悼亡》詩“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亦即此情此景之寫照。人在“出門”時有所見聞,回來總想向親人講講,可是人亡室空,無人可以傾訴了。這一點寫出了最難寫的情意。接下去寫“窗冷孤螢入,宵長一雁過”。古人把喪妻之夫,比作鳏魚,謂其夜不閉眼。這兩句也就是描寫長夜失眠的景況。由于長夜難眠,所以窗中飛入“孤螢”、天空一聲雁叫,皆能察覺得到。這兩句刻畫得尤爲真切。正所謂“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世間無最苦”,謂世上沒有比此更痛苦的事了,他的精神全部被這難熬的時光銷磨殆盡了。語近誇張,但非此寫不出镂心刻骨之痛。
第三首,以“問天”形式,寫出愛情之專與悲哀之深。但他不直說問天,而先說“從來有修短”。人生壽命不齊,本屬自然;但爲什麽愚者壽而賢者夭,那就要“問蒼天”了。設想之奇,正見用情之摯。特别是“見盡人間婦,無如美且賢”,表面上誇張,卻又最合情理,因爲在他心目中正是如此。有人戲謂其“情人眼中出西施”;難在做了“十七年”夫婦,還能持此看祛,其用情之專一,在當時士大夫中是頗爲少見的。詩中把妻子寫得愈賢愈美,則妻子死後,詩人就
愈加悼惜。陳石遺曾指此謂“從《詩經·衛風·碩人》中來”。梅堯臣雖不一定是有意摹拟《詩經》,而千古詩人的思路往往是前後相同的。“忍此連城寶,沉埋向九泉!”正所謂“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陳師道詩句)了。
哀婉詩要求率直,于平淡中見真情。梅堯臣這三首悼亡詩,以質樸見長,曲折而凄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情感,語言平淡,情真意切,把内容和形式完美的統一起來,副有很強的感染力。可謂是言情詩的傑作。
創作背景宋仁宗慶曆四年(1044),梅堯臣與妻子謝氏乘船返汴京,七月七日至高郵三溝,謝氏死于舟中。這三首詩是梅堯臣悼念亡妻謝氏之作,寫于同年。
作者簡介梅堯臣(1002~1060)字聖俞,世稱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現實主義詩人。漢族,宣州宣城(今屬安徽)人。宣城古稱宛陵,世稱宛陵先生。初試不第,以蔭補河南主簿。50歲後,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試,賜同進士出身,爲太常博士。以歐陽修薦,爲國子監直講,累遷尚書都官員外郎,故世稱“梅直講”、“梅都官”。曾參與編撰《新唐書》,并爲《孫子兵法》作注,所注爲孫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叢刊》影明刊本等。詞存二首。
出自宋代梅尧臣的《悼亡三首》
结发为夫妇,于今十七年。相看犹不足,何况是长捐!我鬓已多白,此身宁久全?终当与同穴,未死泪涟涟。
每出身如梦,逢人强意多。归来仍寂寞,欲语向谁何?窗冷孤萤入,宵长一雁过。世间无最苦,精爽此销磨。
从来有修短,岂敢问苍天?见尽人间妇,无如美且贤。譬令愚者寿,何不假其年?忍此连城宝,沉埋向九泉!
译文及注释译文我们成为结发夫妻,到如今一共有十七年。互相厮守还嫌不够,何况现在是永远失去!我鬓发已多见斑白,这肉身还能坚持多久?与你同穴为期不远,未死时还是涕泪涟涟。
每次出门如同梦游,逢人只能勉强应付。归来时孤寂之感更厉害,又能向谁诉说?长夜难眠,耳听窗中飞孤萤天空雁叫声。世间没有比这更痛苦的,精神从此销磨。
人生寿命不齐本属自然,哪里还敢质问苍天?见过无数人间女子,没有谁比我妻美丽贤惠。如此让愚者寿贤者夭,为什么贤者不能延年?不忍心我这连城宝,就这样沉埋在九泉之下!
注释十七年:梅尧臣与其夫人谢氏于天圣六年(1028)结婚,至庆历四年(1044)妻子去世,一共十七年。长捐:这里指永远失去。捐,抛弃,舍弃,丢弃。鬓(bìn):本指耳边的头发,这里代指头发。宁:难道。同穴:同葬涟涟(lián):泪流不止的样
样子身如梦:指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的状态强意:指勉强与人寒暄周旋之意。谁河:谁人,哪个。孤萤:数量少的萤虫。宵:夜晚。精爽:指精神。销磨:同“消磨”,逐渐消退。譬(pì):假如。修短:寿命的长短。假:挪借。连城宝:价值连城的宝物,指爱妻谢氏。
赏析第一首是总写。“结发”两句以总叙起,着重在“十七年”。“十七年”而“相看犹不足”,便见爱之深、情之挚。“相看不足”之时,忽然中路“长捐”,诗人十分悲痛。语愈平淡,情愈真切。
元稹《遣悲怀三首》诗中说“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梅尧臣也写谢氏身后的个人心情:由自己“鬓已多白”料想到“身宁久全”,逆计“同穴”之期当在不远,可强作宽解;然而在“未死”之前,则一息苟存,即有“泪涟涟”而不能自止。几番转折,愈转而愈深。
第二首则突出一点,作具体刻画。情是抽象的,必须因事因景才能写出;至于写得“尽意”,则尤其难得。梅尧臣先从自己的“出门”与“归来”写起。司马迁写自己的悲痛心情,有“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注”,即是从“居”、“出”着笔的。梅尧臣的“每出身如梦”,比“不知所往”,表达更明晰。心在谢氏身上,故出门也像做梦一样;“出门”“逢人”,
也只是勉强应付。“出门”时有人谈论,还可稍解悲戚;“归来”时则孤寂之感更甚。潘岳《悼亡》诗“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亦即此情此景之写照。人在“出门”时有所见闻,回来总想向亲人讲讲,可是人亡室空,无人可以倾诉了。这一点写出了最难写的情意。接下去写“窗冷孤萤入,宵长一雁过”。古人把丧妻之夫,比作鳏鱼,谓其夜不闭眼。这两句也就是描写长夜失眠的景况。由于长夜难眠,所以窗中飞入“孤萤”、天空一声雁叫,皆能察觉得到。这两句刻画得尤为真切。正所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世间无最苦”,谓世上没有比此更痛苦的事了,他的精神全部被这难熬的时光销磨殆尽了。语近夸张,但非此写不出镂心刻骨之痛。
第三首,以“问天”形式,写出爱情之专与悲哀之深。但他不直说问天,而先说“从来有修短”。人生寿命不齐,本属自然;但为什么愚者寿而贤者夭,那就要“问苍天”了。设想之奇,正见用情之挚。特别是“见尽人间妇,无如美且贤”,表面上夸张,却又最合情理,因为在他心目中正是如此。有人戏谓其“情人眼中出西施”;难在做了“十七年”夫妇,还能持此看祛,其用情之专一,在当时士大夫中是颇为少见的。诗中把妻子写得愈贤愈美,则妻子死后,诗人就
愈加悼惜。陈石遗曾指此谓“从《诗经·卫风·硕人》中来”。梅尧臣虽不一定是有意摹拟《诗经》,而千古诗人的思路往往是前后相同的。“忍此连城宝,沉埋向九泉!”正所谓“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陈师道诗句)了。
哀婉诗要求率直,于平淡中见真情。梅尧臣这三首悼亡诗,以质朴见长,曲折而凄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语言平淡,情真意切,把内容和形式完美的统一起来,副有很强的感染力。可谓是言情诗的杰作。
创作背景宋仁宗庆历四年(1044),梅尧臣与妻子谢氏乘船返汴京,七月七日至高邮三沟,谢氏死于舟中。这三首诗是梅尧臣悼念亡妻谢氏之作,写于同年。
作者简介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世称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现实主义诗人。汉族,宣州宣城(今属安徽)人。宣城古称宛陵,世称宛陵先生。初试不第,以荫补河南主簿。50岁后,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为太常博士。以欧阳修荐,为国子监直讲,累迁尚书都官员外郎,故世称“梅直讲”、“梅都官”。曾参与编撰《新唐书》,并为《孙子兵法》作注,所注为孙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丛刊》影明刊本等。词存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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