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問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琦君散文《髻》大約是初中時候,在一本什麽青春讀物中讀過,在我十三四的年歲中下了一場凄麗、婉轉的雪。
下面引原文。
母親年輕的時候,一把青絲梳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白天盤成了一個螺絲似的尖髻兒,高高地翹起在後腦,晚上就放下來挂在背後。我睡覺時挨着母親的肩膀,手指頭繞着她的長發梢玩兒,雙妹牌生發油的香氣混着油垢味直薰我的鼻子。有點兒難聞,卻有一份母親陪伴着我的安全感,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這段是作者對兒時歲月和母親的追憶,描寫細膩,仿佛可從書頁中觸摸到母親柔軟的秀發,聞到“雙妹牌”生發油的氣味。
每年的七月初七,母親才痛痛快快地洗一次頭。鄉下人的規矩,平常日子可不能洗頭。如洗了頭,髒水流到陰間,閻王要把它儲存起來,等你死以後去喝,隻有七月初七洗的頭,髒水才流向東海去。所以一到七月七,家家戶戶的女人都要有一大半天披頭散發。有的女人披着頭發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樣,有的卻像醜八怪。比如我的五叔婆吧,她既矮小又幹癟,頭發掉了一大半,卻用墨炭劃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額角,又把樹皮似的頭頂全抹黑了。洗過頭以後,墨炭全沒有了,亮着半個光秃秃的頭頂,隻剩後腦勺一小撮頭發,飄在背上,在廚房裏搖來晃去幫我母親做飯,我連看都不敢沖她看一眼。
可是母親烏油油的柔發卻像一匹緞子似的垂在肩頭,微風吹來,一绺绺的短發不時拂着她白嫩的面頰。她眯起眼睛,用手背攏一下,一會兒又飄過來了。她是近視眼,眯縫眼兒的時候格外的俏麗。我心裏在想,如果爸爸在家,看見媽媽這一頭烏亮的好發,一定會上街買一對亮晶晶的水鑽發夾給她,要她戴上。媽媽一定是戴上了一會兒就不好意思地摘下來。那麽這一對水鑽夾子,不久就會變成我扮新娘的“頭面”了。
這段關于鄉下女人七月初七洗頭的描寫,頗具神話色彩,讀來令人興趣盎然。通過五叔婆和母親的對比,表現母親的美麗。
父親不久回來了,沒有買水鑽發夾,卻帶回一位姨娘。她的皮膚好細好白,一頭如雲的柔鬓比母親的還要烏,還要亮。兩鬓像蟬翼似的遮住一半耳朵,梳向後面,挽一個大大的橫愛司髻,像一隻大蝙蝠撲蓋着她後半個頭。她送母親一對翡翠耳環。母親隻把它收在抽屜裏從來不戴,也不讓我玩,我想大概是她舍不得戴吧。
姨娘第一次出現,這是故事的一個轉折點。
我們全家搬到杭州以後,母親不必忙廚房,而且許多時候,父親要她出來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絲髻兒實在不像樣,所以父親一定要她改梳一個式樣。母親就請她的朋友張伯母給她梳了個鮑魚頭。在當時,鮑魚頭是老太太梳的,母親才過三十歲,卻要打扮成老太太,姨娘看了隻是抿嘴兒笑,父親就直皺眉頭。我悄悄地問她:“媽,你爲什麽不也梳個橫愛司髻,戴上姨娘送你的翡翠耳環呢?”母親沉着臉說:“你媽是鄉下人,那兒配梳那種摩登的頭,戴那講究的耳環呢?”。
從父親對母親,以及母親對姨娘的态度可知,父親與母親之間的感情早已不似從前,母親對姨娘有怨恨。
姨娘洗頭從不揀七月初七。一個月裏都洗好多次頭。洗完後,一個丫頭在旁邊用一把粉紅色大羽毛扇輕輕地扇着,輕柔的發絲飄散開來,飄得人起一股軟綿綿的感覺。父親坐在紫檀木棍床上,端着水煙筒噗噗地抽着,不時偏過頭來看她,眼神裏全是笑。姨娘抹上三花牌發油,香風四溢,然後坐正身子,對着鏡子盤上一個油光閃亮的愛司髻,我站在邊上都看呆了。姨娘遞給我一瓶三花牌發油,叫我拿給母親,母親卻把它高高擱在櫥背上,說:“這種新式的頭油,我聞了就泛胃。”。
對姨娘的髻第二次描寫,姨娘不像母親這樣的鄉下女人一般,新式做派。她年輕俏麗,父親十分喜歡她。
母親不能常常麻煩張伯母,自己梳出來的鮑魚頭緊繃繃的,跟原先的螺絲髻相差有限,别說父親,連我看了都不順眼。那時姨娘已請了個包梳頭劉嫂。劉嫂頭上插一根大紅簽子,一雙大腳鴨子,托着個又矮又胖的身體,走起路來氣喘呼呼的。她每天早上十點鍾來,給姨娘梳各式各樣的頭,什麽鳳凰髻、羽扇髻、同心髻、燕尾髻,常常換樣子,襯托着姨娘細潔的肌膚,袅袅婷婷的水蛇腰兒,越發引得父親笑眯了眼。劉嫂勸母親說:“大太太,你也梳個時髦點的式樣嘛。”。
母親搖搖頭,響也不響,她噘起厚嘴唇走了。母親不久也由張伯母介紹了一個包梳頭陳嫂。她年紀比劉嫂大,一張黃黃的大扁臉,嘴裏兩顆閃亮的金牙老露在外面,一看就是個愛說話的女人。她一邊梳一邊叽哩呱啦地從趙老太爺的大少奶奶,說到李參謀長的三姨太,母親像個悶葫蘆似的一句也不搭腔,我卻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劉嫂與陳嫂一起來了,母親和姨娘就在廊前背對着背同時梳頭。隻聽姨娘和劉嫂有說有笑,這邊母親隻是閉目養神。陳嫂越梳越沒勁兒,不久就辭工不來了,我還清清楚楚地聽見她對劉嫂說:“這麽老古董的鄉下太太,梳什麽包梳頭呢?”我都氣哭了,可是不敢告訴母親。
這兩段是對母親和姨娘所梳的髻一個集中的描寫和對比,表現了母親此刻的凄涼處境。其中,母親和姨娘背對背在廊下梳頭的情景,宛如一個漫長、悠遠的長鏡頭,值得玩味。
從那以後,我就墊着矮凳替母親梳頭,梳那最簡單的鮑魚頭。我踮起腳尖,從鏡子裏望着母親。她的臉容已不像在鄉下廚房裏忙來忙去時那麽豐潤亮麗了,她的眼睛停在鏡子裏,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縫眼兒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親的頭發,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黃楊木梳,再也理不清母親心中的愁緒。因爲在走廊的那一邊,不時飄來父親和姨娘琅琅的笑語聲。
父親對母親,父親對姨娘的态度早已明了,不過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罷了。母親荒蕪的心境可感知一二。
我長大出外讀書以後,寒暑假回家,偶然給母親梳頭,頭發捏在手心,總覺得愈來愈少。想起幼年時,每年七月初七看母親烏亮的柔發飄在兩肩,她臉上快樂的神情,心裏不禁一陣陣酸楚。母親見我回來,愁苦的臉上卻不時展開笑容。無論如何,母女相依的時光總是最最幸福的。
在上海求學時,母親來信說她患了風濕病,手膀擡不起來,連最簡單的缧絲髻兒都盤不成樣,隻好把稀稀疏疏的幾根短發剪去了。我捧着信,坐在寄宿舍窗口凄淡的月光裏,寂寞地掉着眼淚。深秋的夜風吹來,我有點冷,披上母親爲我織的軟軟的毛衣,渾身又暖和起來。可是母親老了,我卻不能随侍在她身邊,她剪去了稀疏的短發,又何嘗剪去滿懷的愁緒呢!。
這兩段集中表現了母親年老、孱弱的形象,也集中體現了母女的深厚感情,令人動容。
不久,姨娘因事來上海,帶來母親的照片。三年不見,母親已白發如銀。我呆呆地凝視着照片,滿腔心事,卻無法向眼前的姨娘傾訴。她似乎很體諒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談着母親的近況。說母親心髒不太好,又有風濕病。所以體力已不大如前。我低頭默默地聽着,想想她就是使我母親一生郁郁不樂的人,可是我已經一點都不恨她了。因爲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母親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難相依的伴侶,母親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細看看她,她穿着灰布棉袍,鬓邊戴着一朵白花,頸後垂着的再不是當年多彩多姿的鳳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條簡簡單單的香蕉卷,她臉上脂粉不施,顯得十分哀戚,我對她不禁起了無限憐憫。因爲她不像我母親是個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随着父親享受了近二十多年的富貴榮華,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虛落寞之感,将更甚于我母親吧。
來台灣以後,姨娘已成了我唯一的親人,我們住在一起有好幾年。在日式房屋的長廊裏,我看她坐在玻璃窗邊梳頭,她不時用拳頭捶着肩膀說:“手酸得很,真是老了。”老了,她也老了。當年如雲的青絲,如今也漸漸落去,隻剩了一小把,且已夾有絲絲白發。想起在杭州時,她和母親背對着背梳頭,彼此不交一語的仇視日子,轉眼都成過去。人世間,什麽是愛,什麽是恨呢?母親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終歸走向同一個渺茫不可知的方向,她現在的光陰,比誰都寂寞啊。
曾經美麗嬌俏的姨娘也已老去,父親去世後,她和母親成了相依爲命的親人。度過了年輕歡愉的那幾年,容顔暗淡,所謂仇恨也早已煙消雲散,兩個女人付諸的一生與情愛,盡鎖在這深宅大院中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想起她美麗的橫愛司髻,我說:“讓我來替你梳個新的式樣吧。”她愀然一笑說:“我還要那樣時髦幹什麽,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我能長久年輕嗎?她說這話,一轉眼又是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年輕了。對于人世的愛、憎、貪、癡,已木然無動于衷。母親去我日遠,姨娘的骨灰也已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中。
這個世界,究竟有什麽是永久的,又有什麽是值得認真的呢?。
這是作者在文末發出的思考。在那時,一個女人的一生大抵如此,再嬌妍的花,也終有凋零的那一日。不過是香隕落枝桠,徒增傷感罷了。
那時的我不過十三四的年歲,不懂男人的涼薄,女人的隐忍。更不解白月光與朱砂痣,飯粘子或蚊子血。隻覺得母親和姨娘的一生光景實在凄慘。現在似乎又多了一些理解。
這不過是那時某處深宅大院中一段尋常往事,關上大門、插上門栓,片刻吱啞聲響過後,便将這故事盡數鎖住。
以上就是描寫小學時代的散文,有哪些承載學生時代的散文?的介紹,希望大家喜歡!
看到这个
问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琦君散文《髻》大约是
初中时候,在
一本什么青春读物中读过,在我十三四的年岁中
下了一场凄丽、婉转的雪。
下面引原文。
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把青丝梳一条又粗
又长的辫子,白天盘
成了一个
螺丝似的尖髻儿,高高地翘起在后脑,
晚上就放下来挂在背后。我
睡觉时挨着母亲的
肩膀,
手指头绕着
她的长发梢玩儿,双妹牌
生发油的香气混着油垢味直薰我的
鼻子。有点儿难闻,却有
一份母亲陪伴着我的安全感,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这段是作者对儿时岁月和母亲的追忆,描写细腻,仿佛可从书页中触摸到母亲柔软的秀发,闻到“双妹牌”生发油的气味。
每年的七
月初七,母亲才痛痛快快地洗一次头。乡下人的规矩,平常日子可不能洗头。如洗了头,脏水流到阴间,阎王要把它储存
起来,等你死以后去喝,只有七月初七洗的头,脏水才流向东海去。
所以一到七月七,家家户户的女
人都要有一大半天披头散发。有的女人披着
头发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样,有的却像丑八怪。比如我的五叔婆吧,她既矮小又干瘪,头发
掉了一大半,却用墨炭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额角,又把树皮似的头顶全抹黑了。洗过头以后,墨炭全没有了,亮着半个光秃秃的头顶,只剩
后脑勺一小撮头发,飘在背上,在厨
房里摇来晃去帮我母亲做饭,我连看都不敢冲她看一眼。
可是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却像一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来,一绺绺的短发不时拂着她白嫩的面颊。她眯起眼睛,用
手背拢一下,一会儿又飘
过来了。她是近视眼,眯缝眼儿的时候
格外的俏丽。我心里在想,如果
爸爸在家,看见妈妈这一头乌亮的好发,一定会上街买一对
亮晶晶的水钻发夹给她,要她戴上。妈妈一定是戴
上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
摘下来。那么这一对水钻
夹子,不久就会
变成我扮
新娘的“头面”了。
这段关于乡下女人七月初七洗头的描写,
颇具神话
色彩,读来令人兴趣盎然。
通过五叔婆和母亲的
对比,
表现母亲的美丽。
父亲不久
回来了,没有买水钻发夹,却带回
一位姨娘。她的
皮肤好细好白,一头如云的柔鬓比母亲的还要乌,还要亮。两鬓像蝉翼似的遮住一半
耳朵,梳向后面,挽一个大
大的横爱司髻,像一只大蝙蝠扑盖着她后半个头。她送母亲一对翡翠
耳环。母亲只把它收在抽屉里从来
不戴,也不让我玩,我想大概是她
舍不得戴吧。
姨娘
第一次出现,
这是故事的一个转折点。
我们
全家搬到杭州以后,母亲不必忙
厨房,而且许多时候,父亲要她出来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丝髻儿实在不像样,所以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母亲就请她的朋友张伯母给她梳了个
鲍鱼头。在当时,鲍
鱼头是老太太梳的,母亲才过三十岁,却要
打扮成老太太,姨娘
看了只是抿嘴儿笑,父亲就直皱眉头。我悄悄地问她:“妈,你为什么不也梳个横爱司髻,戴上姨娘送你的翡翠耳环呢?”母亲沉着脸说:“你妈是乡下人,
那儿配梳那种摩登的头,戴那
讲究的耳环呢?”。
从父亲对母亲,以及母亲对姨娘的态度可知,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
早已不似从前,母亲对姨娘有怨恨。
姨娘洗头从不拣七月初七。
一个月里都洗好多次头。洗完后,一个丫头在旁边用一把粉红色大羽毛扇
轻轻地扇着,轻柔的发丝飘
散开来,飘得人起一股软绵绵的感觉。父亲
坐在紫檀木棍床上,端着水烟筒噗噗地抽着,不时偏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全是笑。姨娘抹上三花牌发油,香风四溢,
然后坐正身子,对着
镜子盘上一个油光闪亮的爱司髻,我站在边上都看呆了。姨娘递给我一瓶三花牌发油,
叫我拿给母亲,母亲却把它高高搁在橱背上,说:“这种新式的头油,我闻了就泛胃。”。
对姨娘的髻
第二次描写,姨娘不像母亲这样的乡下女人一般,新式做派。她年轻俏丽,父亲十分喜欢她。
母亲不能常常麻烦张伯母,自己梳出来的鲍鱼头紧绷绷的,跟原先的螺丝髻相差有限,别说父亲,连我看了都不顺眼。那时姨娘已请了个包梳头刘嫂。刘嫂头上插一根大红签子,一双大脚
鸭子,托着个又矮又胖的身体,走起路来气喘呼呼的。她每天
早上十点钟来,给姨娘梳各式各样的头,什么凤凰髻、羽扇髻、同心髻、燕尾髻,常常换样子,衬托着姨娘细洁的肌肤,袅袅婷婷的水蛇腰儿,越发引得父亲笑眯了眼。刘嫂劝母亲说:“大太太,你也梳个时髦点的式样嘛。”。
母亲摇摇头,响也不响,她噘起厚
嘴唇走了。母亲不久也由张伯母介绍了一个包梳头陈嫂。她年纪比刘嫂大,一张黄
黄的大扁脸,嘴里两颗闪亮的金牙老露在外面,一看就是个爱
说话的女人。她
一边梳一边叽哩呱啦地从赵老太爷的大少奶奶,说到李参谋长的三姨太,母亲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也不搭腔,我却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刘嫂与陈嫂一起来了,母亲和姨娘
就在廊前背对着背同时梳头。只听姨娘和刘嫂有说有笑,这边母亲只是闭目养神。陈嫂越梳越没劲儿,不久就辞工不来了,我还清
清楚楚地听见她对刘嫂说:“这么老古董的乡下太太,梳什么包梳头呢?”我都气
哭了,可是不敢告诉母亲。
这两段是对母亲和姨娘所梳的髻一个集中的描写和对比,表现了母亲此刻的凄凉处境。其中,母亲和姨娘背对背在廊下梳头的情景,宛如一个漫长、悠远的长镜头,
值得玩味。
从那以后,我就垫着矮凳替母亲梳头,梳那最简单的鲍鱼头。我踮起脚尖,从镜子里
望着母亲。她的脸容已不像
在乡下厨房里忙来忙去时那么丰润亮丽了,她的眼睛
停在镜子里,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缝眼儿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
黄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因为在
走廊的那一边,不时飘来父亲和姨娘琅琅的笑语声。
父亲对母亲,父亲对姨娘的态度早已明了,不过是只见
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罢了。母亲荒芜的心境可感知一二。
我长大出外
读书以后,寒暑假回家,
偶然给母亲梳头,头发捏在手心,总觉得愈来愈少。想起幼年时,每年七月初七看母亲乌亮的柔发飘在两肩,她
脸上快乐的神情,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母亲见我回来,愁苦的脸上却不时展开
笑容。
无论如何,母女相依的时光总是最最幸福的。
在
上海求学时,母亲
来信说她患了风湿病,手膀抬不起来,连最简单的缧丝髻儿都盘不成样,只好把稀稀疏疏的几根短发剪去了。我捧着信,坐在寄
宿舍窗口凄淡的月光里,寂寞地掉着眼泪。深秋的夜风吹来,我有点冷,披上母亲为我织的软软的毛衣,浑身又暖和起来。可是母亲老了,我却不能随侍在她身边,她剪去了稀疏的短发,又何尝剪去满怀的愁绪呢!。
这两段集中表现了母亲年老、孱弱的形象,也集中
体现了母女的深厚感情,令人动容。
不久,姨娘因事来上海,带来母亲的照片。三年
不见,母亲已白发如银。我呆呆地凝视着照片,满腔心事,却
无法向眼前的姨娘
倾诉。她似乎很体谅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谈着母亲的近况。说母亲
心脏不太好,又有风湿病。所以体力已
不大如前。我低头
默默地听着,想想她就是使我母亲一生郁郁不乐的人,可是我已经一点都不恨她了。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难相依的
伴侣,母亲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细
看看她,她穿着灰布棉袍,鬓边戴着一朵白花,颈后垂着的再不是当年多彩多姿的凤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条
简简单单的
香蕉卷,她脸上脂粉不施,
显得十分哀戚,我对她不禁
起了无限怜悯。因为她不像我母亲是个自甘淡泊的
女性,她随着父亲享受了近二十多
年的富贵荣华,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虚落寞之感,将更甚于我母亲吧。
来台湾以后,姨娘已成了我
唯一的
亲人,我们住
在一起有好
几年。在日式房屋的长廊里,我看她坐在
玻璃窗边梳头,她不时用拳头捶着肩膀说:“手酸
得很,真是老了。”老了,她也老了。当年如云的青丝,如今也渐渐落去,只剩了一小把,且已夹有丝丝白发。想起在杭州时,她和母亲背对着背梳头,彼此不交一语的仇视日子,转眼都成过去。人世间,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母亲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终归走向同一个渺茫不可知的
方向,她现
在的光阴,比谁都寂寞啊。
曾经美丽娇俏的姨娘也已老去,父亲去世后,她和母亲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度过了年轻欢愉的那几年,容颜暗淡,所谓仇恨也早已烟消云散,两个女人付诸的一生与情爱,尽锁在这深宅大院中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想起她美丽的横爱司髻,我说:“让我来
替你梳个新的式样吧。”她愀然一笑说:“我还要那样时髦干什么,
那是你们
年轻人的事了。”。
我能长久年轻吗?
她说这话,一转眼又是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年轻了。
对于人世的爱、憎、贪、痴,已木然无动于衷。母亲去我日远,姨娘的骨灰也已
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中。
这个世界,
究竟有什么是永久的,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呢?。
这是作者在文末发出的思考。在那时,一个女人的一生大抵如此,再娇妍的花,也终有凋零的那一日。不过是香
陨落枝桠,徒增伤感罢了。
那时的我不过十三四的年岁,
不懂男人的凉薄,女人的隐忍。更不解
白月光与
朱砂痣,饭粘子或
蚊子血。只觉得母亲和姨娘的一生光景实在凄惨。现在似乎又
多了一些理解。
这不过是那时某处深宅大院中一段寻常往事,关上
大门、插上门栓,片刻吱哑声响过后,便将这故事尽数锁住。
以上就是描写小学时代的散文,有哪些承载学生时代的散文?的介绍,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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