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2-22 10:41:35
當這棟五層的樓房倒塌時,霜正在一樓的辦公室裏加班,吃着石給她送來的夜宵。
他倆是一對新婚數月的小夫妻,恩愛非常。石比霜大八歲,從三年前認識起便對霜如珠 似玉的寵愛着。由于兩人不在一個城市,幾經努力仍無法調動到一個城市。直到半年前,石才辭去了工作,隻身到霜所在的城市。
霜有一份報表必須在明天上交,但因爲搞錯了一個數據,使得總數一直對不上。不得不在晚上繼續加班,到了10點半卻還沒找出問題出在哪,于是打了個電話向丈夫訴苦撒 嬌。石帶了夜宵來陪他的妻子,并和她一起查對着文件中的數據。見丈夫走進辦公室 裏,霜滿肚的煩亂立刻煙消雲散。石,一直是她的支柱,在外人看來,她是個很能幹的女孩子,但在石面前,她永遠是個小女人。
看着丈夫英俊的臉龐,心情就像窗外的星空 一般,燦爛無比。石憐愛的摸着她的頭發,命令着說:“乖,去吃東西。我來查。”于 是霜乖乖地端着夜宵坐到石的對面,一邊吃着一邊滿含柔情的盯着他,他的臉,他的一 切,是她永遠都看不厭的。她相信隻要丈夫出馬,這世上便沒什麽辦不到的事。果然, 不到一刻鍾,石便找出了那個錯誤,正微笑着想調侃他妻子幾句,而就在此時,這棟早 在一年前便說要拆而勉強使用至今的辦公樓,似乎在此刻再也承受不起負荷,竟毫無征 兆地忽然一聲倒塌了。
幾秒鍾之内,兩人便被埋在了廢墟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當霜從昏迷中醒過來時,眼前一片漆黑,一時竟不知道身在何處。身上壓着一條空心水泥板,但運氣不錯,這條水 泥板的另一端卻被另一條水泥板支撐着,隻是壓在她的身上令她無法動彈,卻不會令她受傷。 剛才的昏迷是因爲有東西砸在了她頭上,另外腿部不知道是被什麽砸到,骨頭似乎斷 了,并好象在流血,但因爲板壓着,她摸不到自己的小腿。肩背處也有痛感,一摸也在流血。 “石!石!你在哪?”霜猛然想起了她的丈夫,叫着。沒有反應,她怕極了,嘤嘤哭泣起來。 “霜,我在這。你怎......怎麽樣?有...沒有...受傷?”石微弱的聲音從她邊上傳了過來。她記起來了,在倒塌的一瞬間,石是撲過來一下壓在她身上的,但現在怎麽會分開,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老公!你...你怎麽樣?!”霜聽着丈夫的聲音大異平時,驚恐地叫着。 “我沒事,隻是被壓着動不了。”石忽然平靜一如平時,說着:“寶貝,别怕,我在 這,你别怕!”霜感覺到石的手伸過來碰到了她的臂,急忙用手緊緊地抓着。石握着霜 的手有些顫抖,但有力,令她的恐懼頓時減輕了許多。 “我的小腿好象在流血。”霜繼續說着:“一條石板壓在我的大腿上。老公,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 “怎麽會呢?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石緊了緊握着妻子的手:“用我的領帶綁住你流血的腿,夠不着小腿就綁大腿,越緊越好。”說完抽回手,将領帶遞了過來。霜照丈夫的話,把流血的腿給綁住,但由于力氣不夠,并不能有效地止住血流。如果沒 人來救他們的話,豈不是流血都會流死了嗎?霜恐懼地想着再伸過手緊緊地拉着石的手,隻有這樣,她才能不那麽害怕。她突然覺得丈夫的手在 抖,難道石也在害怕嗎?這時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聲老鼠的叫聲,霜尖叫了一聲。她平時最怕的就是老鼠,現在這情形,老鼠就算爬到她頭上,都無力抗拒。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老鼠不敢過來的。過來我就砸死它!”石知道霜在怕什麽故意輕松地說着:“老天故意找個機會讓我們患難與共呢。你的血止住了嗎?” “沒有,還在流。”在石的玩笑話中,霜也輕松了不少:“哎,死就死吧,反正你跟我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霜想起了三年前和石認識的情景,那是她大學最後一年的實習期,在石所在的城市的 一個公司裏工作。有一日,兩人在一部電梯裏偶遇,石的臉上充滿着驚豔的神色,霜仿佛視而不見。隻有兩種男人能引起她的關注,一種是聰明的,另一種是英俊的。而在電 梯裏呆望着她的男人,霜在他英俊的面龐裏明顯地看出了智慧。似乎很玄妙,後來的了解也證明了她看人的眼光,石無疑是一位極其聰明的男人。但隻有對着她時,才會顯出 些傻樣來。霜想着想着,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有一次霜的肚子疼極,倒在床上臉色煞白,石坐在她的床邊,心疼使得他的臉色比她 還白。他脫去外衣,躺在她的身側,将她緊緊的擁在懷裏。一絲一絲的溫暖從他的身體 傳至她的體内,她沉醉在他的懷抱中,竟忘了那本是難以忍受的痛楚。愛情的力量,有 誰能解釋的清楚啊。 兩人靜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們毫無辦法。霜感受着丈夫的手,繼續想着以前 的往事。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說,是她追得他。那次邂逅後,她便終生不悔,而石卻一直 以爲是他在苦追她,這傻子啊,我不給你制造機會你怎麽追啊?!霜微微地笑想着。兩 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也都不是很贊成,但他們心裏都知道,這一生隻會愛對方這種愛,隻有當事人才會明白。在漆黑一團不聞一點聲響的廢墟裏,霜卻沉寂在回憶中,柔情似水地輕聲對丈夫說:“石,我愛你。”石緊了緊握着妻子的手作爲回答。 霜繼續回想着以往的點點滴滴。石每隔幾分鍾便會和她說話,使她不感害怕。但是, 她想睡了,感到很困倦。
“ 石,我累了,我睡一會兒。”霜低低地說。 “不能睡!!”石大聲的喝道。反應如此強烈令霜吃了一驚。石緊緊的握着霜的手, 說:“聽我說,你要控制自己,千萬不能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爲疲累,而是因爲 失血,如果睡了,就不會再醒。知道嗎?千萬不要睡,跟我說話。” 霜想控制睡意,但那種強烈的困倦,卻似乎抵擋不了,真想就此沉沉睡去。石不斷跟 她說着話,說起以往的點點滴滴,真想睡,真想讓石閉嘴,但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使 不上來。她迷迷糊糊地聽着,一直處在半昏半醒之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那外面 有一聲沉悶的敲擊聲,終于有人來救他們了!她興奮地握緊丈夫的手,叫道:“你聽,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石的手卻松開了,傳入她耳邊的是一聲似歎息似呻吟的聲音。 她也終于昏迷了過去。
這棟樓倒塌是在深夜,沒有人想到會有人在裏面。直到早上,城建處才有人來勘察, 才聽到附近的人說昨晚似乎看到有間辦公室一直亮着燈,但不知道有沒有人。早查詢 了在這樓裏的單位人員後,确定了霜在樓房倒塌時在裏面。于是通知了110,醫院急救 中心和建築隊,組織人員搶救,并有相關領導迅速到場指揮。 搶救是順利的,當挖開一塊一塊的水泥板,撬開一根又一根的鋼筋後,搶救人員首先 發現了石。當擡他上來時,石的神志還是清醒的,他拒絕現場醫護人員的救治,并不肯 上救護車,躺在廢墟邊的擔架裏,嘴裏不斷喃喃地說着:“救她...救她......”在場 的一位經驗豐富的醫生當看到石時,已經知道無救了,也不勉強将其擡上救護車,因爲可能稍一移動便是緻命的。隻示意護士給他輸血,但針管插入後血已輸不進去了。他的 嘴邊不斷溢着血,這是内髒受了嚴重外傷的反應,估計是肋骨斷裂後插入。一隻手已經 斷了,斷裂處血已停留,兩條腿的骨頭也全是粉碎性骨折。緻命的是,從他的臉色中看 出,血幾乎已經流盡了。令這位醫生奇怪的是,按這種傷勢是不可能堅持到現在的。 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施救人員的舉動,很快昏迷中的霜也被救了出來,石轉向了醫生,眼光裏竟流露出乞憐的神情,嘴裏已經說不出話來。醫生現在有點明白爲何他能 堅持到現在了,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光,迅速走到霜的身邊給她作了一些檢查和必要的 治理,然後讓救護人員将她擡上救護車,回到石身邊,蹲下身來看着他急切的眼光說: “你放心,她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嚴重的内傷,失血有點嚴重,但沒關系,救護車上 就有輸血的設備。” 當聽到醫生的話時,石刹那間似乎繃緊了的弦一下放松了,便委頓了下去,眼光追随 着擡着霜的擔架。醫生不忍的看着,轉頭向擡擔架的人先給擡過來,将霜平放在石的邊 上。在常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這裏,偌大的一塊地方,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
石用着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依戀地看着霜,看着他深愛的妻子。那眼光流露出疼愛,流露出萬般地不舍,深深的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象永遠映在眼裏。他竭盡全力想将那 隻沒斷的手擡起來,但隻能使手指微微動了動,醫生噙着淚将他的手蓋在了她的手上。 石張着嘴,似乎在說着什麽,一滴淚,從他眼裏流了出來,而淚卻使他的眼睛模糊了 他想看她,他想看着她啊!醫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替他抹去了那滴淚,但他的眼睛大 張着,卻永遠也看不見他的妻子了。他走了。
隻有看過石的傷勢的那爲醫生知道,爲了妻子不感恐懼,爲了他深愛的妻子不因失血 緻死,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硬是抗拒了死神幾個小時,他受的傷,是要忍受幾個小時 生不如死的痛楚啊。上了年紀的醫生也控制不住了,爲這位素不相識的人老淚長流。邊 上的幾個小護士,早已失聲痛哭。
直到霜的傷勢全部複原後,她的父母和哥哥才将石的死訊告訴了她。當明白這是真的 時,霜以妻子的身份要來了石的死亡通知和病曆。她一字一字地看着,臉上的神色很平 靜,令她的家人都松了口氣。她哥哥說:“聽在場的人說,妹夫在走之前,曾經跟你說 過什麽,但隻有那位老醫生聽到了。”她一言不發,獨自出了病房,她的母親在她身後 跟着,見她徑直走進了那位老醫生的辦公室,坐在他的對面。 老醫生見是她,微笑着說:“你的傷好了?還該注意休息,不該到處亂跑的。” “我丈夫跟我說了什麽?”她直視着醫生,語氣大異平時,連起碼的禮貌也不顧了。 她此刻隻想知道石跟她說了什麽,不想寒暄,不想說廢話。 老醫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瞬間便理解了她。盡量的和緩着說:“他那時已說不出 話了,口腔裏的水份已不足,所以我也隻能看到他的口型。”霜也不繼續問,隻是仍舊盯視着他。醫生歎口氣,似乎回到了當時,神情也變得很悲戚,說:“如果我沒有看錯 的話,當時他看着你,說的是‘我愛你’,然後就......” 霜沉默着,臉色變得血一般白。醫生正想着怎麽安慰她時,隻見她一張口,竟噴出了一口鮮血 ……
半年多過去了,霜的父母将她接會了家住。在這半年,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也仿佛所有人都不認識。給她水,她就喝;給她飯,她就吃。其餘時間便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發呆,或對着家中的石的遺像喃喃地說着話。 看着自己的女兒成了這副樣子,霜的父母在半年裏似乎一下老了十歲。所有醫生對霜的病症都搖頭,也去看過心理醫生,但不管醫生跟她說什麽話,她都是完全沒聽到的樣子。
就這樣又快過了半年,霜的哥哥的小女兒來外婆家吃飯。六歲的孩子看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姑姑,拉着她的手也沒反應,不禁急了:“姑姑,姑姑!你以前說要帶我去公園玩的,你騙人!”外婆外公拼命得打眼色,但那孩子哪去理會,繼續嚷道:“還有姑父,他也答應過我的。哼,全說話不算話!”聽到‘姑父’兩字,霜渾身一震,在她身 邊沒有一個人敢提石,這是她快一年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到他。竟也拉着小侄女的手說: “姑父答應過你的?好,我馬上帶你去。” 霜的母親第一次聽到她跟人說話,不由激動的哭了起來。霜的父親馬上想到女兒的病情可能有轉機了,竭力壓抑着顫抖的語氣,平靜的說:“那好,霜,你就帶她去吧!” 在公園,小侄女牽着姑姑的手,張大眼睛問道:“姑姑,姑父呢?爸爸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我又聽見媽媽說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要去祭他。姑父是死了嗎?” 姑父死了?嗯,是吧。”霜若有所思。
小侄女來後的幾天,霜明顯恢複了許多。跟父母不斷地說話,但他們都回避着石這個 話題。到了石的周年這一天,中午母親去叫霜吃飯時,卻發現霜不在家裏。正狐疑時,兒子的電話來了,霜在石的墓前。 當父母趕到時,隻見霜靠坐在墓碑前,穿着結婚那天穿的禮服,眼睛閉着但嘴邊卻帶 着微笑。她的哥哥和嫂子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都已哭得紅腫,霜的母親一下便昏了過去 .父親渾身顫抖着走近,看到碑前上霜用血寫下了幾句話:
如果在天堂遇見你,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如果在天堂遇見你,你是否還像過去?
我必須堅強,但我做不到。 我不屬于這兒,我隻屬于你。
如果在天堂遇見你,你會不會握緊我的手?
如果在天堂遇見你,你會不會幫助我堅強?
我要尋找從黑夜到白晝的路,因爲我知道我要找到你。
請帶我走吧,我相信天堂裏定會有安甯。
当这栋五层的楼房倒塌时,霜正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加班,吃着石给她送来的夜宵。
他俩是一对新婚数月的小夫妻,恩爱非常。石比霜大八岁,从三年前认识起便对霜如珠 似玉的宠爱着。由于两人不在一个城市,几经努力仍无法调动到一个城市。直到半年前,石才辞去了工作,只身到霜所在的城市。
霜有一份报表必须在明天上交,但因为搞错了一个数据,使得总数一直对不上。不得不在晚上继续加班,到了10点半却还没找出问题出在哪,于是打了个电话向丈夫诉苦撒 娇。石带了夜宵来陪他的妻子,并和她一起查对着文件中的数据。见丈夫走进办公室 里,霜满肚的烦乱立刻烟消云散。石,一直是她的支柱,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但在石面前,她永远是个小女人。
看着丈夫英俊的脸庞,心情就像窗外的星空 一般,灿烂无比。石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命令着说:“乖,去吃东西。我来查。”于 是霜乖乖地端着夜宵坐到石的对面,一边吃着一边满含柔情的盯着他,他的脸,他的一 切,是她永远都看不厌的。她相信只要丈夫出马,这世上便没什么办不到的事。果然, 不到一刻钟,石便找出了那个错误,正微笑着想调侃他妻子几句,而就在此时,这栋早 在一年前便说要拆而勉强使用至今的办公楼,似乎在此刻再也承受不起负荷,竟毫无征 兆地忽然一声倒塌了。
几秒钟之内,两人便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当霜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一时竟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上压着一条空心水泥板,但运气不错,这条水 泥板的另一端却被另一条水泥板支撑着,只是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动弹,却不会令她受伤。 刚才的昏迷是因为有东西砸在了她头上,另外腿部不知道是被什么砸到,骨头似乎断 了,并好象在流血,但因为板压着,她摸不到自己的小腿。肩背处也有痛感,一摸也在流血。 “石!石!你在哪?”霜猛然想起了她的丈夫,叫着。没有反应,她怕极了,嘤嘤哭泣起来。 “霜,我在这。你怎......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石微弱的声音从她边上传了过来。她记起来了,在倒塌的一瞬间,石是扑过来一下压在她身上的,但现在怎么会分开,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老公!你...你怎么样?!”霜听着丈夫的声音大异平时,惊恐地叫着。 “我没事,只是被压着动不了。”石忽然平静一如平时,说着:“宝贝,别怕,我在 这,你别怕!”霜感觉到石的手伸过来碰到了她的臂,急忙用手紧紧地抓着。石握着霜 的手有些颤抖,但有力,令她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 “我的小腿好象在流血。”霜继续说着:“一条石板压在我的大腿上。老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 “怎么会呢?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石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用我的领带绑住你流血的腿,够不着小腿就绑大腿,越紧越好。”说完抽回手,将领带递了过来。霜照丈夫的话,把流血的腿给绑住,但由于力气不够,并不能有效地止住血流。如果没 人来救他们的话,岂不是流血都会流死了吗?霜恐惧地想着再伸过手紧紧地拉着石的手,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那么害怕。她突然觉得丈夫的手在 抖,难道石也在害怕吗?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声老鼠的叫声,霜尖叫了一声。她平时最怕的就是老鼠,现在这情形,老鼠就算爬到她头上,都无力抗拒。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老鼠不敢过来的。过来我就砸死它!”石知道霜在怕什么故意轻松地说着:“老天故意找个机会让我们患难与共呢。你的血止住了吗?” “没有,还在流。”在石的玩笑话中,霜也轻松了不少:“哎,死就死吧,反正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霜想起了三年前和石认识的情景,那是她大学最后一年的实习期,在石所在的城市的 一个公司里工作。有一日,两人在一部电梯里偶遇,石的脸上充满着惊艳的神色,霜仿佛视而不见。只有两种男人能引起她的关注,一种是聪明的,另一种是英俊的。而在电 梯里呆望着她的男人,霜在他英俊的面庞里明显地看出了智慧。似乎很玄妙,后来的了解也证明了她看人的眼光,石无疑是一位极其聪明的男人。但只有对着她时,才会显出 些傻样来。霜想着想着,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有一次霜的肚子疼极,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石坐在她的床边,心疼使得他的脸色比她 还白。他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一丝一丝的温暖从他的身体 传至她的体内,她沉醉在他的怀抱中,竟忘了那本是难以忍受的痛楚。爱情的力量,有 谁能解释的清楚啊。 两人静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们毫无办法。霜感受着丈夫的手,继续想着以前 的往事。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她追得他。那次邂逅后,她便终生不悔,而石却一直 以为是他在苦追她,这傻子啊,我不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追啊?!霜微微地笑想着。两 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也都不是很赞成,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一生只会爱对方这种爱,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在漆黑一团不闻一点声响的废墟里,霜却沉寂在回忆中,柔情似水地轻声对丈夫说:“石,我爱你。”石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作为回答。 霜继续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石每隔几分钟便会和她说话,使她不感害怕。但是, 她想睡了,感到很困倦。
“ 石,我累了,我睡一会儿。”霜低低地说。 “不能睡!!”石大声的喝道。反应如此强烈令霜吃了一惊。石紧紧的握着霜的手, 说:“听我说,你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能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 失血,如果睡了,就不会再醒。知道吗?千万不要睡,跟我说话。” 霜想控制睡意,但那种强烈的困倦,却似乎抵挡不了,真想就此沉沉睡去。石不断跟 她说着话,说起以往的点点滴滴,真想睡,真想让石闭嘴,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使 不上来。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一直处在半昏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那外面 有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她兴奋地握紧丈夫的手,叫道:“你听,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石的手却松开了,传入她耳边的是一声似叹息似呻吟的声音。 她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这栋楼倒塌是在深夜,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里面。直到早上,城建处才有人来勘察, 才听到附近的人说昨晚似乎看到有间办公室一直亮着灯,但不知道有没有人。早查询 了在这楼里的单位人员后,确定了霜在楼房倒塌时在里面。于是通知了110,医院急救 中心和建筑队,组织人员抢救,并有相关领导迅速到场指挥。 抢救是顺利的,当挖开一块一块的水泥板,撬开一根又一根的钢筋后,抢救人员首先 发现了石。当抬他上来时,石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他拒绝现场医护人员的救治,并不肯 上救护车,躺在废墟边的担架里,嘴里不断喃喃地说着:“救她...救她......”在场 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当看到石时,已经知道无救了,也不勉强将其抬上救护车,因为可能稍一移动便是致命的。只示意护士给他输血,但针管插入后血已输不进去了。他的 嘴边不断溢着血,这是内脏受了严重外伤的反应,估计是肋骨断裂后插入。一只手已经 断了,断裂处血已停留,两条腿的骨头也全是粉碎性骨折。致命的是,从他的脸色中看 出,血几乎已经流尽了。令这位医生奇怪的是,按这种伤势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 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施救人员的举动,很快昏迷中的霜也被救了出来,石转向了医生,眼光里竟流露出乞怜的神情,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医生现在有点明白为何他能 坚持到现在了,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光,迅速走到霜的身边给她作了一些检查和必要的 治理,然后让救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回到石身边,蹲下身来看着他急切的眼光说: “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严重的内伤,失血有点严重,但没关系,救护车上 就有输血的设备。” 当听到医生的话时,石刹那间似乎绷紧了的弦一下放松了,便委顿了下去,眼光追随 着抬着霜的担架。医生不忍的看着,转头向抬担架的人先给抬过来,将霜平放在石的边 上。在常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偌大的一块地方,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石用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依恋地看着霜,看着他深爱的妻子。那眼光流露出疼爱,流露出万般地不舍,深深的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象永远映在眼里。他竭尽全力想将那 只没断的手抬起来,但只能使手指微微动了动,医生噙着泪将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石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一滴泪,从他眼里流了出来,而泪却使他的眼睛模糊了 他想看她,他想看着她啊!医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替他抹去了那滴泪,但他的眼睛大 张着,却永远也看不见他的妻子了。他走了。
只有看过石的伤势的那为医生知道,为了妻子不感恐惧,为了他深爱的妻子不因失血 致死,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硬是抗拒了死神几个小时,他受的伤,是要忍受几个小时 生不如死的痛楚啊。上了年纪的医生也控制不住了,为这位素不相识的人老泪长流。边 上的几个小护士,早已失声痛哭。
直到霜的伤势全部复原后,她的父母和哥哥才将石的死讯告诉了她。当明白这是真的 时,霜以妻子的身份要来了石的死亡通知和病历。她一字一字地看着,脸上的神色很平 静,令她的家人都松了口气。她哥哥说:“听在场的人说,妹夫在走之前,曾经跟你说 过什么,但只有那位老医生听到了。”她一言不发,独自出了病房,她的母亲在她身后 跟着,见她径直走进了那位老医生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对面。 老医生见是她,微笑着说:“你的伤好了?还该注意休息,不该到处乱跑的。” “我丈夫跟我说了什么?”她直视着医生,语气大异平时,连起码的礼貌也不顾了。 她此刻只想知道石跟她说了什么,不想寒暄,不想说废话。 老医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瞬间便理解了她。尽量的和缓着说:“他那时已说不出 话了,口腔里的水份已不足,所以我也只能看到他的口型。”霜也不继续问,只是仍旧盯视着他。医生叹口气,似乎回到了当时,神情也变得很悲戚,说:“如果我没有看错 的话,当时他看着你,说的是‘我爱你’,然后就......” 霜沉默着,脸色变得血一般白。医生正想着怎么安慰她时,只见她一张口,竟喷出了一口鲜血 ……
半年多过去了,霜的父母将她接会了家住。在这半年,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也仿佛所有人都不认识。给她水,她就喝;给她饭,她就吃。其余时间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或对着家中的石的遗像喃喃地说着话。 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副样子,霜的父母在半年里似乎一下老了十岁。所有医生对霜的病症都摇头,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不管医生跟她说什么话,她都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就这样又快过了半年,霜的哥哥的小女儿来外婆家吃饭。六岁的孩子看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姑姑,拉着她的手也没反应,不禁急了:“姑姑,姑姑!你以前说要带我去公园玩的,你骗人!”外婆外公拼命得打眼色,但那孩子哪去理会,继续嚷道:“还有姑父,他也答应过我的。哼,全说话不算话!”听到‘姑父’两字,霜浑身一震,在她身 边没有一个人敢提石,这是她快一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他。竟也拉着小侄女的手说: “姑父答应过你的?好,我马上带你去。” 霜的母亲第一次听到她跟人说话,不由激动的哭了起来。霜的父亲马上想到女儿的病情可能有转机了,竭力压抑着颤抖的语气,平静的说:“那好,霜,你就带她去吧!” 在公园,小侄女牵着姑姑的手,张大眼睛问道:“姑姑,姑父呢?爸爸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又听见妈妈说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要去祭他。姑父是死了吗?” 姑父死了?嗯,是吧。”霜若有所思。
小侄女来后的几天,霜明显恢复了许多。跟父母不断地说话,但他们都回避着石这个 话题。到了石的周年这一天,中午母亲去叫霜吃饭时,却发现霜不在家里。正狐疑时,儿子的电话来了,霜在石的墓前。 当父母赶到时,只见霜靠坐在墓碑前,穿着结婚那天穿的礼服,眼睛闭着但嘴边却带 着微笑。她的哥哥和嫂子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都已哭得红肿,霜的母亲一下便昏了过去 .父亲浑身颤抖着走近,看到碑前上霜用血写下了几句话: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是否还像过去?
我必须坚强,但我做不到。 我不属于这儿,我只属于你。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握紧我的手?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帮助我坚强?
请带我走吧,我相信天堂里定会有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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