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

剛才和哥說，我想找個肩膀靠一下，好累！雖然骨子裏不會找任何人依靠的，能夠給我依靠的隻有沙發靠背和大床的靠背。 晚上和爸爸通了電話，也沒說什麽，就是想聽聽爸爸的聲音，每次累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往家裏打電話。給在學校的兒子打了電話，大的玻璃碗找不到了，我想用它煮紅薯（用微波爐），他說沒有帶到學校去，他在和同學說話，似乎很開心的。昨天熱一塊糕時，放在微波爐裏，忘記了，剛打開微波爐看見了。腦子有點壞了。 下班了，換好衣服，我坐在沙發上，想喘口氣。一個女人進來，我認識的，可是我不願意理她，她腦子不太好，受過刺激的。幾個月不見，這女人胖了好多，臉也幹淨了許多，今天穿的衣服也整潔，不像以往神經病穿的衣服。她有點怕我，看到我畢恭畢敬，我忽然有點可憐她，指指椅子示意她坐下，她很聽話，坐在那看着我也不說話，我問她：有事嗎?她說：女兒在飯店上班被人家欺負了，女兒一個月拿2000多。我沒看見過她女兒，我能猜到她女兒長期和她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也聰明不到哪裏去，被人欺負也是正常的，她來這裏幾次都被我同事趕出去。然後她又問我：你怎麽知道我家是兇宅？我說:不是你告訴我的嘛，你忘記了，你老公自殺在你家衛生間。她又說:我不想住在這屋子，他死了有11年了，我覺得透不過來氣。我說：你這房子賣不了多少錢，你退休了，女兒隻拿2000多，這房子賣掉了，就買不到房子了，錢被人家騙掉了，就睡馬路了。她說有人勸她賣掉這房子換大房子，我說：他們是騙子，你把房産證藏好，不要随便簽字，有事情可以去找居委和街道，千萬不要把人帶回家。她說好的，她其實是個可憐的女人，原來是個鞋廠的工人，人也長得不醜，老公自殺後也變得癡癡傻傻的，有時還是清醒的。娘家在奉賢，很少有親戚來照顧她，女兒技校畢業後就去飯店做服務生了。我有空的時候會搭理她，回答她幾個問題，沒空的時候，就哄她回家，過幾天來找我問。腦子不好的人，也需要人關心，偶爾關心她一下。表揚了她幾句：最近漂亮了，衣服也幹淨了，這樣才有人喜歡，以後也這樣啊。她會翻來覆去問同樣的問題，是個非正常的人。今天很耐心陪了她40分鍾，她還不肯走，我就拖她起來，說我還沒吃晚飯呢，說不動話了，下次等我吃飽飯了再說話，她重複着吃飽飯了再說話，慢慢走了。她51歲了，有時卻像個幾歲的孩子。 今天非常累，心累！上午在處理手裏的單子時，電話聯系客戶，這客戶昨天因病去世了，和他兒子說了幾句，心裏有點堵。 下午客戶打電話進來，他有點事要找我，讓我務必晚上等他來。他侄子病更加嚴重了，我們是三年前認識的，他侄子那時剛剛出車禍，昏迷不醒，幾年來一直治療。現在他們要做公證，還要分割母親的财産，一部分用來給孩子治病，孩子的父親爲了孩子已經賣掉了自住的房子，肇事者今年也死亡了。 他和他弟弟一起來的，他弟弟就是孩子的父親。我們談了一個小時不到，答應能幫忙會盡力幫忙，這種錢是不好賺的，一分錢對他們來說都是救命錢。送走了他們，感到身心疲憊，苦難總是纏繞苦難的人。可能我坐在電腦前時間太長的緣故。 出了單位門，走到奶茶鋪前，買了一杯熱的奶茶，我其實是莫名的緊張，壓力大，放松不了。甜的東西讓我腦子稍微興奮一點，舒服一點。 穿着絲絨上衣，絲絨短裙，有點涼，有點倦，好想被人擁在懷裏，求得一刻的溫暖，此刻真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