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憧憬_爱情日记_诗歌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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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憧憬

发布时间:2019-03-04 12:02:49

分类:爱情日记发布者:漠望

- 流蘇(QQ1292134502)

09年的初秋,老天爺的感情特别充沛,傾湓大雨與綿綿細雨交替,似乎有排洩不盡的眼淚。­

高三的教室被安排在舊教學樓頂走廊右盡頭,隔壁是一個小小的軍隊訓練營地。每天從營地裏傳來新入伍小軍人們訓練時發出的野獸般吼叫,與教室裏57張卧薪嘗膽的臉相映成趣。蘇卡卡是班上的第58名學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從樓頂往下爬,把整面外圍牆圍的水洩不通,那些綠,映出蘇卡卡的臉盡是散漫,她總是扭頭看它們,再順便看看小軍人們,眼神幾番流轉,一天便過去了。­

訓練營地與學校隔着的牆邊種了一排桂樹,八月的桂花在十月才簇擁着綻放,一個新入伍的小軍人在桂花肆意彌漫的一天站在訓練隊伍最左側。他們集合時背對教學樓,報數時新小軍人有力地一甩頭,把一張稚氣未脫卻剛毅的側臉甩入蘇卡卡的視線。­

初秋的涼風如潑了一層薄薄的酒精,噗哧一聲,藍色火焰鋪天蓋地,蘇卡卡握緊筆,興緻勃勃地欣賞自己憧憬的叛逆的愛戀。­

如果不是缺考,現在的蘇卡卡應該像一隻驕傲的花蝴蝶張揚地穿梭在偌大的重點大學校園裏。蘇卡卡我行我素的性格,要忽略旁人戲谑與詫異的眼神和言論輕而易舉,但這漫長的新一輪高考等待期極易使人變成一塊發黴的面包。­

每天下午第三節統一的自習課,校園沉寂如一塊千年頑石。蘇卡卡雙手叉于胸,懶懶地将身子向後仰,放眼打量,57個匍匐于課桌的背影像一隻隻随波逐流的烏龜。圍牆那頭傳來的訓練聲愈發顯得陽剛而有生氣,撂動起她那蠢蠢欲動的心。卡卡随手撕下一張稿紙,揉成團,砸向那隻叫陳憬白的烏龜。­

陳憬白回過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卡卡,發現并無新意,轉頭繼續做習題。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女生。他們似乎并不熟,事實上,他跟校園裏每個同學都不熟。他是從外地轉學來的複讀生,在他看來,這短短一年的複讀生涯連一個站台都算不上,稱其量不過是一個人行通道的小台階,他隻想輕描淡寫地跨過,不期待任何新鮮事物。包括交一個無聊的朋友。 在陳憬白眼裏,蘇卡卡是無聊的。紛飛的流言讓他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不知道,佼佼着蘇卡卡因爲缺考與重點大學失之交臂。上大學隻不過是人生中的其中一條路,陳憬白并不覺的沒有心思上大學的人有什麽不妥。然而蘇卡卡在缺考後來複讀了。無端端荒廢了一年時間,用無聊來形容她都算輕了吧。­

更何況,她似乎并沒有念書的心思。她喜歡趁着老師不注意,或者大家都靜悄悄做功課時把紙條扔向自己。第一次,陳憬白以爲是‘誤傷’,次數多了,他望向她隻能面無表情的練,毫無例外,她回他的都是一副無辜的笑着的表情。­

在這個學校,蘇卡卡沒有朋友,她唯一熟悉的,隻有陳憬白。­

不過從陳憬白的反應來看,他并不記得她。但這并不影響她騷擾他的行動。一個陽光的小軍人,再加上一隻失憶的面無表情的烏龜,這一年總該不至于悶成一塊墨石吧­

蘇卡卡又朝陳憬白扔了一個字條,這一次字條上寫了字:六點,飯堂口見。­

飯堂門前,蘇卡卡看見陳憬白拎着飯盒的摸樣笑,自語道,這回總算像個人了,陳憬白走近,她疑惑的問,你怎麽來了?來吃飯啊。陳憬白理所當然的回答。蘇卡卡低着頭看表,五點四十三分,鄒眉道,這個乖順的鄰家男孩居然長成了一隻傲慢的烏龜!­

陳憬白打好飯即将離去時,蘇卡卡叫住他,陳憬白你不記得我了嗎?­

陳憬白果然疑惑地停住了腳步。他們就近找了張餐桌坐了下來,蘇卡卡說:我是七班的學習委員,你媽媽是我老師,你媽媽住醫院的時候我還去探望,你給我削了個蘋果。­

陳憬白回想起這個片段,可是片斷裏探病的學習委員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

哎哎!想起來沒?蘇卡卡揮舞着手在他眼前。­

是你?陳憬白不可置信地重新打量着蘇卡卡,高佻的身才,小麥色的肌膚,他實在無法将記憶中的形象與她聯系起來。­

沒錯,有什麽好詫異的,女大十八變沒聽說過嗎?­

我媽一定沒想到我們還一起複讀­

我估計我高考的劫難就是爲了跟你複讀。­

可以說,這是我們命中注定的邂逅。陳憬白戲谑道。­

對了,不過不是我們,是我跟另一個人。陳憬白同學,在我命裏注定邂逅中,你将擔任重要角色!­

陳憬白唐突地出現在高一教室時,他覺得蘇卡卡瘋了,她居然要追求隔壁訓練營的一個小軍人。但更瘋狂的是自己,居然答應她幫她勘查小軍人的名字。­

每一年新入學軍訓的教官都是從隔壁訓練營請來的,陳憬白摸着這條線索找了個借口請一位學弟向他們曾經的教官打聽小軍人。­

收到的情報比預期的要豐富。小軍人叫尹南,北方人,上有老,下無小,出身軍官世家,跟名門子弟到工廠冒充貧民一樣,到這小軍營接受底層磨練來了。­

蘇卡卡說,那你再幫我個忙。陳憬白立刻抛出兩字,免談。­

免談就免談,至少知道了名字,可以飛鴿傳書了。蘇卡卡自言自語。陳憬白忍不住的問,你看上他什麽,就一張側臉嗎?還真是膚淺。­

那又怎麽樣,一看你就是沒談過戀愛的。蘇卡卡撇撇嘴,滿臉不屑。­

陳憬白聳聳肩,懶得計較。她居然幻想着不被允許的幻想。­

如果現實讓人傷感,那就逃吧。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堅強的孩子,所以當她聽到父母悄悄定下等她考上大學便離婚的協議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缺考。其實她才是那間教室裏的烏龜。­

蘇卡卡把紙條扔向陳憬白,說,天晴了,這是我的功勞,老天爺看到我的情書,被逗樂了。­

陳憬白把紙條塞進抽屜,許久才回,因爲你的追求很幽默。­

蘇卡卡花掉了一節物理、一節化學再加一節英語課才将情書寫好。精心挑了飄着淡淡花香的信紙,淡粉色的信封。蘇卡卡滿懷信心的拍了拍綠色郵筒,低聲喊,要争氣哦。­

陳憬白甩甩頭,拜托,再晚菜都買完了。­

沒有人去追究蘇卡卡和陳憬白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下課一起吃飯。他們坐在飯堂的餐桌邊,每天上演搶菜的戲碼。陳憬白笑她,你冰山形象就快保不住了!­

蘇卡卡翻白眼,我本來就不是冰山,我是顆火種,時時刻刻都充滿激情地燃燒着。­

你隻是一隻到了相思年紀的貓。陳憬白哈哈大笑。蘇卡卡的春天來,油菜花都開了,但現在都開過了!­

蘇卡卡的信石沉大海,隔壁訓練營有力的吼叫聲每天雷大不動的傳來。蘇卡卡許多次探出頭去,确認小軍人是否還在。陳憬白開始朝蘇卡卡扔紙條,他嘲笑她,都說女追男隔成紗,倒也沒錯,隻不過你這個層沙是千年蠶絲結的,刀槍不入。­

蘇卡卡打了個噴嚏,驚覺,入冬了呀。或許,必須,來一點瘋狂。蘇卡卡狠狠地把陳憬白的紙團揉皺。再展開,撕成碎片。蘇卡卡說,我一定是愛了。­

這一次,陳憬白沒有戲谑,他問,蘇卡卡,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蘇卡卡擡起頭,是想要被愛的感覺。陳憬白在蘇卡卡眼裏發現了渴望,這種渴望的強烈把他震撼了。他仿佛看見了某雙熟悉的眼睛。那些天,陳憬白莫名的不敢照鏡子,也不再在下課等蘇卡卡。他的思維第一次不受控制,呈現琢磨不透的慌亂。他無暇去顧及蘇卡卡,直到蘇卡卡被請進校長辦公室。­

教室的熄燈的時間過了。陳憬白從走廊的陰影裏走出來,看着趴在課桌上的卡卡。樓下的燈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模糊的光影裏,陳憬白仍能感受到她目光的灼熱。突然的,淚水滾出卡卡的眼睛時,他感受到鐵水滴在胸口一般疼。­

這件事轟動到竟連外校的學生都在議論紛紛。傳到最後,成了一個學生與教官情不自禁的故事。­

卡卡在一個深夜,爬上桂花樹,順着攀到圍牆的樹枝翻過牆,偷偷闖進軍營,卻做了一個不合格的夜行者。她貓着身子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地叫小軍人的名字,當小軍人打開門時,她身後已經聚集了十幾道複雜的目光。­

擅闖軍營,私會教官,并且不是自己曾經的教官。卡卡的瘋狂闖下了滔天大禍。陳憬白卻忽然明白了,她一定沒有意思到,她隻想做一點瘋狂的舉動來證明她的決心,她隻想被那個叫尹南的小軍人注意到。他笃定,如果那一夜,小軍人順利的被她悄悄約出來,他們也隻會坐在草地上看月亮,數數星星。­

但是事情發生在敏感的高三年代,發生在一個嚴苛的軍營與一個封閉式的重點高中,發生在一個複讀的尖子生和一個背景優越的貴公子身上,任何一句稍微扭曲的流言都足以給它貼上罪惡的标簽。­

陳憬白聽到卡卡壓抑的哭聲,好似一股幾欲沖出瓶頸的水,又被一個綿綿的掌力生生逼退回去,隻滲出零星的水汽。­

濃濃的夜色裹住了所有流言蜚語,裹住了現世的不安。月光瀉在陳憬白的臉上。整整一夜,他仿佛站成一尊石像,看着教室裏的卡卡,哭了停,停了又哭。水汽般的哭聲最終漫在清晨的薄霧裏,卡卡趴在課桌上睡着了,陳憬白摸了摸臉頰,好像一塊經受了嚴重霜凍的土地。­

起床樂響起的時候,陳憬白走進教室,輕輕拍了拍卡卡。伸出手,忍不住用食指劃過她的眼角。陳憬白無意識地歎了口氣。看到卡卡睫毛微動,慌忙收回了手。­

卡卡睜着布滿血絲的眼,閃過一絲錯愕,怎麽這麽早?­

我都知道了,陳憬白答非所問,你怎麽這麽笨?­

難得糊塗,有什麽不好。你呢?要不要也笨一回?卡卡用手胡亂擦了擦臉,輕快地笑着說。­

我已經笨過了。­

呵,看不出來呀,卡卡瞥了眼,揮揮手,閃人咯,明年複讀可别讓我再看見你,小子。­

又沒說非要退學,别那麽悲觀吧。陳憬白跟上說。­

走着瞧。陳憬白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卡卡說這句話時臉上竟然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仿佛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仿佛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校長,教務處主任、軍營領導、小軍人,還有卡卡的父母都端坐在辦公室。隻有卡卡站着,她微昂着頭,嘴角止不住地流露出不屑,沒有看錯,卡卡說這句話時臉上竟然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仿佛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仿佛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校長,教務處主任、軍營領導、小軍人,還有卡卡的父母都端坐在辦公室。隻有卡卡站着,她微昂着頭,嘴角止不住地流露出不屑,至始至終不發一言。小軍人把身子挺成一快面板,目視前方,好象他隻是一個被拉來當裝飾的雕像,與辦公室的氣氛格格不入。­

陳憬白悄悄握緊拳頭,湧起一股想在那個雕像上砸出一個窟窿來的沖動。 嚴肅的盤問被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斷,卡卡的爸爸把手高高揚起,青筋暴出,卡卡,你到底要爸爸媽媽怎麽樣,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卡卡注視着她的父親,空氣瞬間凝結成冰,良久,她父親的手無力地垂下。卡卡低着下頭,開口說,我錯了。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接着是經文般的教育。 陳憬白頓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卡卡 他恍然,看見了當年的自己。(陳憬白的故事省去) 學校處理,卡卡留校查看。卡卡剛從辦公室出來便直接去教室。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抽出書本,寫寫畫畫,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下課後,陳憬白故意在抽屜裏找東西,卡卡敲了敲桌子,找什麽呢,吃飯去! 與卡卡并肩走下樓梯時,陳憬白能感受到無數目光探照燈似的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卡卡笑這說,應該給我頒發一個最佳绯聞獎,活躍校園氣氛。 隻有你笑得出來。陳憬白跟着笑起來,又突然頓住。朝前方微微一笑,點點頭,轉頭問卡卡,在飯堂門口等你? 卡卡望過去,父母正站在教學樓梯旁看着她。母親似乎剛剛哭過,眼睛略微紅腫,父親的臉僵成一塊冰川裏的石頭。她想了想,說,不用,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卡卡,我們還是一起出去吃頓飯吧。卡卡的母親打破沉默。 不了,媽,我吃過飯還要上教室自習。卡卡牽了牽嘴角,平靜的說,那個協議我知道了,我想通了,你們離婚吧。 卡卡想,隻要她明白就夠了。她不會再耗費自己的時間精力與感情去企圖該變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面。她不要再做烏鬼,哪怕是一隻驕傲的,讓人看不到的烏龜。 吃飯的時候卡卡突然問陳憬白,敢不敢跟我做一件瘋狂的小事? 陳憬白心裏一咯噔,還有問,什麽事? 打個賭如何? 陳憬白挑眉,又看到卡卡的狡黠。隻是這一次擴大到了整張臉。 陳憬局促地拍了拍她的頭,傻笑什麽啊,死丫頭! 『賭的内容,隻要他們之間懂就好了』 卡卡笑着望向陳憬白,滿意地在他臉上抓到暈出來的羞澀。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闖進卡卡的世界,她都會愛上。

- 流苏(QQ1292134502)

09年的初秋,老天爷的感情特别充沛,倾湓大雨与绵绵细雨交替,似乎有排泄不尽的眼泪。­

高三的教室被安排在旧教学楼顶走廊尽头,隔壁是一个小小的军队训练营地。每天从营地里传来新入伍小军人们训练时发出的野兽般吼叫,与教室里57张卧薪尝胆的脸相映成趣。苏卡卡是班上的第58名学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从楼顶往下爬,把整面外围墙围的水泄不通,那些绿,映出苏卡卡的脸尽是散漫,她总是扭头看它们,再顺便看看军人们,眼神几番流转,一天便过去了。­

训练营地与学校隔着的墙边种了一排桂树,八月的桂花在十月才簇拥着绽放,一个新入伍的小军人在桂花肆意弥漫的一天站在训练队伍最左侧。他们集合时背对教学楼,报数时新小军人有力地一甩头,把一张稚气未脱却刚毅的侧脸甩入苏卡卡的视线。­

初秋的凉风如泼了一层薄薄的酒精,噗哧一声,蓝色火焰铺天盖地,苏卡卡握紧笔,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憧憬的叛逆的爱恋。­

如果不是缺考,现在的苏卡卡应该像一只骄傲的花蝴蝶张扬地穿梭在偌大的重点大学校园里。苏卡卡我行我素的性格,要忽略旁人戏谑与诧异的眼神和言论轻而易举,但这漫长的新一轮高考等待期极易使人变成一块发霉面包。­

每天下午第三节统一的自习课,校园沉寂如一块千年顽石。苏卡卡双手叉于胸,懒懒地将身子向后仰,放眼打量,57个匍匐于课桌的背影像一只只随波逐流的乌龟。围墙那头传来的训练声愈发显得阳刚而有生气,撂动起她那蠢蠢欲动的心。卡卡随手撕下一张稿纸,揉成团,砸向那只叫陈憬白的乌龟。­

陈憬白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卡卡,发现并无新意,转头继续做习题。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生。他们似乎并不熟,事实上,他跟校园里每个同学都不熟。他是外地转学来的复读生,在他看来,这短短一年的复读生涯连一个站台都算不上,称其量不过是一个人行通道的小台阶,他只想轻描淡写地跨过,不期待任何新鲜事物。包括交一个无聊的朋友。 在陈憬白眼里,苏卡卡是无聊的。纷飞的流言让他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不知道,佼佼着苏卡卡因为缺考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上大学只不过是人生中的其中一条路,陈憬白并不觉的没有心思上大学的人有什么不妥。然而苏卡卡在缺考后来复读了。无端端荒废了一年时间,用无聊来形容她都算轻了吧。­

更何况,她似乎并没有念书的心思。她喜欢趁着老师不注意,或者大家都静悄悄做功课时把纸条扔向自己。第一次,陈憬白以为是‘误伤’,次数多了,他望向她只能面无表情的练,毫无例外,她回他的都是一副无辜的笑着的表情。­

在这个学校,苏卡卡没有朋友,她唯一熟悉的,只有陈憬白。­

不过从陈憬白的反应来看,他并不记得她。但这并不影响骚扰他的行动。一个阳光的小军人,再加上一只失忆的面无表情的乌龟,这一年总该不至于闷成一块墨石吧­

苏卡卡又朝陈憬白扔了一个字条,这一次字条上写了字:六点,饭堂口见。­

饭堂门前,苏卡卡看见陈憬白拎着饭盒的摸样笑,自语道,这回总算像个人了,陈憬白走近,她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来吃饭啊。陈憬白理所当然的回答。苏卡卡低着头看表,五点四十三分,邹眉道,这个乖顺的邻家男孩居然长成了一只傲慢的乌龟!­

陈憬白打好饭即将离去时,苏卡卡叫住他,陈憬白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憬白果然疑惑地停住了脚步。他们就近找了张餐桌坐了下来,苏卡卡说:我是七班的学习委员,你妈妈是我老师,你妈妈住医院的时候我还去探望,你给我削了个苹果。­

陈憬白回想起这个片段,可是片断里探病的学习委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哎哎!想起来没?苏卡卡挥舞着手在他眼前。­

是你?陈憬白不可置信地重新打量着苏卡卡,高佻的身才,小麦色的肌肤,他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形象与她联系起来。­

没错,有什么好诧异的,女大十八变没听说过吗?­

我妈一定没想到我们还一起复读­

我估计我高考的劫难就是为了跟你复读。­

可以说,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邂逅。陈憬白戏谑道。­

对了,不过不是我们,是我跟另一个人。陈憬白同学,在我命里注定邂逅中,你将担任重要角色!­

陈憬白唐突地出现在高一教室时,他觉得苏卡卡疯了,她居然要追求隔壁训练营的一个小军人。但更疯狂的是自己,居然答应她帮她勘查小军人的名字。­

每一年新入学军训的教官都是从隔壁训练营请来的,陈憬白摸着这条线索找了个借口请一位学弟向他们曾经的教官打听小军人。­

收到的情报比预期的要丰富。小军人叫尹南,北方人,上有老,下无小,出身军官世家,跟名门子弟到工厂冒充贫民一样,到这小军营接受底层磨练来了。­

苏卡卡说,那你再帮我个忙。陈憬白立刻抛出两字,免谈。­

免谈就免谈,至少知道了名字,可以飞鸽传书了。苏卡卡自言自语。陈憬白忍不住的问,你看上他什么,就一张侧脸吗?还真是肤浅。­

那又怎么样,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苏卡卡撇撇嘴,满脸不屑。­

陈憬白耸耸肩,懒得计较。她居然幻想着不被允许的幻想。­

如果现实让人伤感,那就逃吧。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当她听到父母悄悄定下等她考上大学便离婚的协议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缺考。其实她才是那间教室里的乌龟。­

苏卡卡把纸条扔向陈憬白,说,天晴了,这是我的功劳,老天爷看到我的情书,被逗乐了。­

陈憬白把纸条塞进抽屉,许久才回,因为你的追求很幽默。­

苏卡卡花掉了一节物理、一节化学再加一节英语课才将情书写好。精心挑了飘着淡淡花香的信纸,淡粉色的信封。苏卡卡满怀信心的拍了拍绿色邮筒,低声喊,要争气哦。­

陈憬白甩甩头,拜托,再晚菜都买完了。­

没有人去追究苏卡卡和陈憬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下课一起吃饭。他们坐在饭堂的餐桌边,每天上演抢菜的戏码。陈憬白笑她,你冰山形象就快保不住了!­

苏卡卡翻白眼,我本来就不是冰山,我是颗火种,时时刻刻都充满激情燃烧着。­

你只是一只到了相思年纪的猫。陈憬白哈哈大笑。苏卡卡的春天来,油菜花都开了,但现在都开过了!­

苏卡卡的信石沉大海,隔壁训练营有力的吼叫声每天雷大不动的传来。苏卡卡许多次探出头去,确认小军人是否还在。陈憬白开始朝苏卡卡扔纸条,他嘲笑她,都说女追男隔成纱,倒也没错,只不过你这个层沙是千年蚕丝结的,刀枪不入。­

苏卡卡打了个喷嚏,惊觉,入冬了呀。或许,必须,来一点疯狂。苏卡卡狠狠地把陈憬白的纸团揉皱。再展开,撕成碎片。苏卡卡说,我一定是爱了。­

这一次,陈憬白没有戏谑,他问,苏卡卡,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苏卡卡抬起头,是想要被爱的感觉。陈憬白在苏卡卡眼里发现了渴望,这种渴望的强烈把他震撼了。他仿佛看见了某双熟悉的眼睛。那些天,陈憬白莫名的不敢照镜子,也不再在下课等苏卡卡。他的思维第一次不受控制,呈现琢磨不透的慌乱。他无暇去顾及苏卡卡,直到苏卡卡被请进校长办公室。­

教室的熄灯的时间过了。陈憬白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趴在课桌上的卡卡。楼下的灯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模糊的光影里,陈憬白仍能感受到她目光的灼热。突然的,泪水滚出卡卡的眼睛时,他感受到铁水滴在胸口一般疼。­

件事轰动到竟连外校的学生都在议论纷纷。传到最后,成了一个学生与教官情不自禁的故事。­

卡卡在一个深夜,爬上桂花树,顺着攀到围墙的树枝翻过墙,偷偷闯进军营,却做了一个不合格夜行者。她猫着身子一间宿舍一间宿舍地叫小军人的名字,当小军人打开门时,她身后已经聚集了十几道复杂的目光。­

擅闯军营,私会教官,并且不是自己曾经的教官。卡卡的疯狂闯下了滔天大祸。陈憬白却忽然明白了,她一定没有意思到,她只想做一点疯狂的举动来证明她的决心,她只想被那个叫尹南的小军人注意到。他笃定,如果那一夜,小军人顺利的被她悄悄约出来,他们也只会坐在草地上看月亮,数数星星。­

但是事情发生在敏感的高三年代,发生在一个严苛的军营与一个封闭式的重点高中,发生在一个复读的尖子生和一个背景优越的贵公子身上,任何一句稍微扭曲的流言都足以给它贴上罪恶的标签。­

陈憬白听到卡卡压抑的哭声,好似一股几欲冲出瓶颈的水,又被一个绵绵的掌力生生逼退回去,只渗出零星的水汽。­

浓浓的夜色裹住了所有流言蜚语,裹住了现世的不安。月光泻在陈憬白的脸上。整整一夜,他仿佛站成一尊石像,看着教室里的卡卡,哭了停,停了又哭。水汽般的哭声最终漫在清晨的薄雾里,卡卡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陈憬白摸了摸脸颊好像一块经受了严重霜冻的土地。­

起床乐响起的时候,陈憬白走进教室,轻轻拍了拍卡卡。伸出手,忍不住用食指划过她的眼角。陈憬白无意识地叹了口气。看到卡卡睫毛微动,慌忙收回了手。­

卡卡睁着布满血丝的眼,闪过一丝错愕,怎么这么早?­

我都知道了,陈憬白答非所问,你怎么这么笨?­

难得糊涂,有什么不好。你呢?要不要也笨一回?卡卡用手胡乱擦了擦脸,轻快地笑着说。­

我已经笨过了。­

呵,看不出来呀,卡卡瞥了眼,挥挥手,闪人咯,明年复读可别让我再看见你,小子。­

又没说非要退学,别那么悲观吧。陈憬白跟上说。­

走着瞧。陈憬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卡卡说这句话时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仿佛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校长,教务处主任、军营领导、小军人,还有卡卡的父母都端坐在办公室。只有卡卡站着,她微昂着头,嘴角止不住地流露出不屑,没有看错,卡卡说这句话时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仿佛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校长,教务处主任、军营领导、小军人,还有卡卡的父母都端坐在办公室。只有卡卡站着,她微昂着头,嘴角止不住地流露出不屑,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小军人把身子挺成一快面板,目视前方,好象他只是一个被拉来当装饰雕像,与办公室的气氛格格不入。­

陈憬白悄悄握紧拳头,涌起一股想在那个雕像上砸出一个窟窿来的冲动。 严肃的盘问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断,卡卡的爸爸把手高高扬起,青筋暴出,卡卡,你到底要爸爸妈妈怎么样,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卡卡注视着她的父亲,空气瞬间凝结成冰,良久,她父亲的手无力地垂下。卡卡低着下头,开口说,我错了。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是经文般的教育。 陈憬白顿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卡卡 他恍然,看见了当年的自己。(陈憬白的故事省去) 学校处理,卡卡留校查看。卡卡刚从办公室出来便直接去教室。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书本,写写画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下课后,陈憬白故意在抽屉里找东西,卡卡敲了敲桌子,找什么呢,吃饭去! 与卡卡并肩走下楼梯时,陈憬白能感受到无数目光探照灯似的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卡卡笑这说,应该给我颁发一个最佳绯闻奖,活跃校园气氛。 只有你笑得出来。陈憬白跟着笑起来,又突然顿住。朝前方微微一笑,点点头,转头问卡卡,在饭堂门口等你? 卡卡望过去,父母正站在教学楼梯旁看着她。母亲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略微红肿,父亲的脸僵成一块冰川里的石头。她想了想,说,不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卡卡,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卡卡的母亲打破沉默。 不了,妈,我吃过饭还要上教室自习。卡卡牵了牵嘴角,平静的说,那个协议我知道了,我想通了,你们离婚吧。 卡卡想,只要她明白就够了。她不会再耗费自己的时间精力与感情去企图该变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她不要再做乌鬼,哪怕是一只骄傲的,让人看不到的乌龟。 吃饭的时候卡卡突然问陈憬白,敢不敢跟我一件疯狂的小事? 陈憬白心里一咯噔,还有问,什么事? 打个赌如何? 陈憬白挑眉,又看到卡卡的狡黠。只是这一次扩大到了整张脸。 陈憬局促地拍了拍她的头,傻笑什么啊,死丫头! 『赌的内容,只要他们之间懂就好了』 卡卡笑着望向陈憬白,满意地在他脸上抓到晕出来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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