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自
小便是俗世女,并且俗
得很没有个性。
小时候起念母亲
单位附属的
幼儿园,
然后念
社区里指定的小学,再念重点里并不最拔尖的
中学,最后考进二流
大学念
热门的
专业。 一路走过,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容貌普普通通,家世普普通通,才智也是普普通通。大学
毕业之后,
房间里依旧是淡淡的水粉,满屋堆满了毛绒
玩具。我只是个没长
大的孩子。 有
人说,天资
不够聪慧,容貌不能倾城的女子
应该多用些心机,这才是她们在事业上平步青云或者觅得如意郎君的
唯一出路。 可是我,
偏偏又是半点心机都没有的女子。
金融专业毕业,填履历递
求职信,在本市合资
企业里做秘书。照九晚五,按部就班。
不懂得取悦
老板,不懂得寻觅
跳槽机会,一如既往地虚度青春。 甚至连
恋爱也
平淡得索然无味。其实我不太
肯定这是不是
传说中的
爱情。我只是接受了
条件相当男子的邀请,并肩走向前方的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总不能眼看着别人
成双成对。 你看,我连独身一人的勇气都没有,我
永远都只是傻傻地向
前走。像我这样的女子,
写字楼里一抓一把。我从来未曾拥有过有关灰姑娘的梦想,我从来没有奢望过那一场独一无二的
爱情盛宴。直到,我遇见彦真。 二 我跟程升一起给
他的朋友
过生日。
地点在本市最大的迪吧里。程升就是我的
男朋友,左右逢迎,
性格圆滑,有他
在的酒桌上总是很热闹。我于是有机会静静地
坐在这一大堆男男女女
中间,
不经意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是我
第一次来这
种地方。我念大学的时候连酒吧都不曾去过的,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街角的
漫画书店。 桌上时不时地传来吆喝声,“程升,喝!”我
看了看半醉半醒的程升,觉得
有些闷。于是起身朝楼梯上走去,那里有个半层,离前台很近。我叫了杯可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在这个黑暗的
角落里打量着周围喧闹的人群。这样,我觉得很安全。 夜深了。
舞台上的演出结束,开始有人到台上
跳舞。男男女女,都在跟随着
音乐有节奏地晃动身体,很
陶醉的样子。镭射灯激烈地闪,领舞的女子蛇一样的舞动腰肢.这都是我未曾见过的场景,我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 在那许多人之间,我一眼就
看到了彦真。 他穿
黑色宽松的上衣,
身材削瘦。他的眼睛细长,鼻梁微挺。
头发微卷,熨帖地垂下来,很美丽的一个弧度。其实在人群之中,他不是
最高的,不是最帅的,不是动作最夸张的,不是衣着最光鲜的。可是我就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且再也不能移开
视线。 也许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朝上
看过来,正好对我上我的目光。我
永远也
忘不了他的眼睛,
微微地眯
起来,眼神里满是挑衅与不屑。可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一漾一漾地
摇晃,甚至有些
刺痛。在这一
刹那,我
好想走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他。也许是他冷峻的表情激发了我身体里潜藏的母性,也许是我骨子里一直在期待这样一个男子,有着沉静得
让人心疼的面容,目光凌厉。
爱情,应该就是如此这般的魔力吧。《西雅图不眠夜》(sleepless in seattle)里男
女主角一起说过无数次的“magic”,会不会就是我现在的感受呢?电光火石间的意念碰撞远胜过近乎一生的平淡无奇。
就在我心旌摇曳的时候,程升的一个朋友走
过来叫我。“小若,程升醉了,我们帮你把他送回去,可能得迟些才能送你。” “没
关系,我自己回去
就可以了。谢谢。”我的脸一阵微红,想起刚才与
舞池里那个男子瞬间的眼神交接,剧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我回到
座位上拿手袋。临走之前,
忍不住朝舞池望去,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想,这一瞬间的心动很快就会被时间冲刷掉吧。 尽管那时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真切的心动。 三 我帮着他们把程升扶到
车上,然后自己回到路边等
出租车。我很少这么晚回家的,原来深夜里的城市这么惬意,
空气微凉,路灯氤氲出暧昧的光圈。我仰头看着路灯映照下的
星光,忽然觉得自己平淡的生命有些苍凉. 一辆车不知
什么时候停到我面前,蓝色的宝马。
车窗缓缓摇下来,车里的人
竟然是舞池中那个让我心动的男子。 我的
脸颊忽然不可
抑制地烫了起来。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送你回去。”他没有看我,眼睛
随意地看着前方。
声音略微沙哑,语调漫不经心。 我看着他的侧脸,
不知道哪
里来的勇气直直地走过去
上了他的车。我坐在他
身边,仿佛
做梦一样。呆呆地
望着他的侧脸,忘记了矜持。 他
一路上只
跟我说了三句话。一句问我家在哪。第二句问我名字和
电话号码。 第三句就是再见。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坐在自己
粉色的床上忽然很想哭。我终于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莫明地回想起《西亚图不眠夜》里一句我印象
深刻的
台词。梅格瑞恩的哥哥试图向她
解释“缘分”的时候说,“when you subconcious acctracted to someone ,it just means that your subconcious is attracted to their subconsious,subconsciously.”(
当你被另一个人吸引的时候,那意味着你的潜意识在被他的潜意识潜意识地吸引。)一句很拗口的英文,不看原文的话很难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灯光昏暗的睡
房里,这部曾经打动过
很多人的电影在一次深深震撼了我的心。 四
第二天是周日,他居然
打电话约我
出去。我些许
兴奋,很认真地装扮了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
我以为,只有我们
两个人。一路上忐忑不安,有点
害怕见到他,又期待不已。 到了那里才知道,何止是两个人,二十个人还差不多。他坐在那么多人中间,表情冷漠,看得出来
他是那群人里的焦点,
大家都围着他。 他看到
我来了,让边上的人让了个座位给我。自顾自地拿过点歌本对我说,“你唱首给我听吧。”没等我说什么,他已经优先
预约了这首歌. 我
找不到
拒绝的理由,只好硬着
头皮唱了下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知道自己唱的很好听. 唱完之后我侧过头去看他,他
正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沉甸甸的. "唱的很好听."他忽然伸手捉
住了我的手,动作那么自然.而我,强忍着故做镇定,心跳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剧烈地跳着,让我几乎
无法负荷. 整个晚上,他一直都牵着我的手.我看见他
身边的人惊异的表情. 是啊,我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起彦真. 五 彦真之后常常找我出去,每次都是一大群人
在一起,唯一独处的时光就是他送我回家的时候.他不爱
说话,可是渐渐地也开始给我讲些他自己的事情,他说话很好玩,我们很谈得来.我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男子居然也会喜欢漫画书,而且谈到自己喜欢的作品时可以
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这个男子,真是我的劫数. 彦真
除了牵过我的手之外,再也没有过别的举动.他从来没有问过我
是否有男朋友,也从未说过他喜欢我.我还是有些天分的女子,我知道这样的男人,我是无法
永远占有的,他不可能给我长治久安的
爱情.可是只要有一天可以陪在他身边,就算没有未来也
无所谓. 我已经跟程升说了分手.我说,我
爱上了别人.程升回
短信说,小若,你还不懂得
分辨什么才是适合你的.等你发现自己错
了的时候,我会原谅你. 六 那天我跟彦真他们一起去吃饭.彦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跟我说一会就
回来.我起身离席,想出去走走. "没想
到那样的货色也能勾上彦少爷." "彦少爷跟她玩玩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比得上文蓝,能让彦少爷这么久还不甩." 里
面的两个妖艳的女子推开
洗手间的门,看到靠在门口的我.她们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于是说,"既然你都听到了,多说一点也无所谓.彦少爷只喜欢过一个
女孩子,就是文蓝.她比你好看
多了,又是名门千金.他们只是暂时
分开,等她回来你就没戏了."其中一个满脸不屑地对我说,她比我高很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一步一趋艰难地回到包
间里.小若,你明知道像彦真那样的男子,是不能
真心喜欢你的,你明知道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这么疼呢? 彦真回来了.他
看看我,把手
放在我的
额头上说,小若你
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笑笑,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我抓
起皮包头也不回地
走了出去,这是我在彦真面前第一次任性. 我没想到彦真会来追我.这一次他没有
开车,只是静静地走在我的
身后.我边走边流泪,脚步愈加剧烈,我不想给他看到我哭的样子.可是他终于跑到了我面前,扶着我的
肩膀问,小若你
到底怎么了? 我抬眼看着他关切的目光,眼泪愈加泛滥起来.我扑到他的怀里,无声地啜泣.他用手摩挲着我的长发,丝丝爱怜. 我抬起婆娑泪眼,痴痴地问,"彦真,你可不可以喜欢我?"这真是一个傻得不能再傻了
问题。 彦真拍拍我的头,傻丫头,回家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他的眼睛总是让我
窒息,仿佛随时可以摄取我的灵魂,可是他的眼光永远投在别处。 "
请你回答我.
还有,如果没有文蓝,
你会不会喜欢我?" 彦真沉默了很久,松开
抱着我的手,转过身去.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吸引我。我走到你身边,完全是出于一种
直觉。
至于别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很抱歉我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说毕彦真头也不回的走进茫茫的
夜色里,剩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
街道中独自守望. 我忽然就不
哭了. 小若,彦真只是你华丽的盛宴,你知道他是不可能永远属于你的不是吗?是你
固执地索要
答案,是你自己揭
开了早已了然于心的谜底.曾经有过,总好过一生蹉跎.起码,他的手曾经与你十指相扣,起码他曾经握住你的肩膀看你哭泣的脸庞. 七 彦真果然是说到做到的男子.他就这样从我的生
命里消失,仿佛不曾来过.可是他在我记忆中划过的
痕迹,将永远无法随着时间
黯淡下去. 他换
掉了电话号码,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开始失眠.我时常在黑暗中想起他让人
疼痛的眼睛,熨帖微卷的头发和细长有力的
手指.很多个夜晚我站在房间里的阳台上,看着遥远的星光细数彦真和我的过往,每个细节都温习了很多遍,想到
甜蜜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笑.笑过之后终于可以入睡,清晨醒来,发现眼泪浸湿了枕头.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惩罚.像我这样的女子,
本来就注定在平淡中无关痛痒地行走一生,谁让你奢望彦真那样的男子?谁让你选择了沉沦却无法再清醒? 我于是很努力地工作,上班的时候满面
笑容,对老板察言观色。一路走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事业才是我唯一可以掌握的东西。付出多少,回报就是多少,童叟无欺。 可是爱情,只是我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最美丽童话。我是后
花园里众多姹紫嫣红中的一朵白色山芋,
对于彦真
来说,可能瞬间绽放珍惜物种般的极致的诱惑。可是这种诱惑,注定只有一瞬。 程升曾经来看过我。他说,小若,我知道你发
生了一些事,可是我很想念你,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我感谢地笑,程升,谢了。你自己保重。 我感谢他原谅我的背叛,我感谢他说他想念我。 自从遇到了彦真,我才知道想念是那样一种消魂蚀骨的情感,可以让整颗心此起彼落波澜草长莺飞.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问他爱不爱我,也不会去管他爱谁。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是我永世的幸福。 八 今天是我的生日。春末夏初,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程升跑到公司送来生日礼物才让我想起原来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是23岁了,真的不再是小女孩的年纪了。程升调侃着说,你要是再嫁不出去以后就要当老处女了。我笑了笑,忽然觉得眼前一望无际的苍凉。如果没有遇见彦真,我也许已经心甘情愿地嫁给程升过起一眼望透半生的日子。 程升说要请我吃生日大餐,我叹
口气漠然地跟在他身后,又老了一岁,是件很
值得庆祝的事吗?就这样与他边走边聊些无关痛痒的事,并肩走在傍晚繁华的商业街上。 路过一家灯火通明的
婚纱店时,我的腿忽然沉重得再也挪不了半步,定定地站在
玻璃门外面动也动不了。程升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又看了看我,
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的,我看到了彦真。他身边那个美丽优雅的女子正在满面笑意地跟服务员交谈,而彦真,他永远是那么令人心动的样子。细碎的
刘海垂在眼前,双手插袋,目光沉静而冷漠。我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眼泪都忘记了它应有的
轨迹,生生地倒灌进我的心里。 片刻之后,彦真看到了我。他
默默而长久地看着我的眼睛,还是那种令人心疼的眼光,利刃般刺到我的心上,甜蜜的疼痛。 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彦真忽然冲了出来,抓起我的手就往前跑。我看着他的侧脸喜极而泣。不管
怎么样,我终于又可以牵到他的手,在我生日的这一天。 缓缓走出婚纱店的女子平静地对僵在外面的程升说,我太了解彦真。他说如果在我们
结婚之前再碰到那个叫小若的女孩子,他就永远不再离开她。他,太相信缘分和直觉。也许他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来了。 我牵着彦真的手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只要可以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跑到世界的
尽头我也心甘情愿。 love--is the answer.(爱,就是答案) (《西雅图不眠夜》
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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