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3 21:46:02
出自先秦的《擊鼓》
擊鼓其镗,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譯文及注釋譯文擊鼓的聲音震響(耳旁),兵将奮勇操練。(人們)留在國内築漕城,隻有我向南方行去。跟随孫子仲,平定陳、宋(兩國)。不允許我回家,(使我)憂心忡忡。于是人在哪裏?于是馬跑失在哪裏?到哪裏去尋找它?在山間林下。生死聚散,我曾經對你說(過)。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唉,太久。讓我無法(與你)相會。唉,太遙遠,讓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注釋镗:鼓聲。其镗,即“镗镗”。明 陳繼儒《大司馬節寰袁公(袁可立)家廟記》:“喤喤考鍾,坎坎擊鼓。” 踴躍:雙聲連綿詞,猶言鼓舞。兵:武器,刀槍之類。土國:在國都服役。漕:地名。孫子仲:即公孫文仲,字子仲,邶國将領。平:和也,和二國之好。謂救陳以調和陳宋關系。陳、宋:諸侯國名。不我以歸:即不以我歸,有家不讓回。有忡:忡忡。爰(yuán):本發聲詞,猶言“于是”。喪:喪失,此處言跑失。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有不還者,有亡其馬者。于以:于何。契闊:聚散。
。契,合;闊,離。成說:成言也猶言誓約。于嗟:即“籲嗟”,猶言今之哎喲。活:借爲“佸”,相會。洵:遠。信:一說古伸字,志不得伸。一說誓約有信。
鑒賞這是一篇典型的戰争詩。詩人以袒露自身與主流意識的背離,宣洩自己對戰争的抵觸情緒。作品在對人類戰争本相的透視中,呼喚的是對個體生命具體存在的尊重和生活細節幸福的獲得。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真實而樸素的歌唱,是對人之存在的最具人文關 懷的闡釋,是先民們爲後世的文學作品樹立起的一座人性高标。
《毛詩序》雲:“《擊鼓》,怨州籲也。”鄭箋以《左傳·隐公四年》州籲伐鄭之事實之。姚際恒《詩經通論》以爲“與經不合者六”,此實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師伐陳,衛人救陳”之事,在衛穆公時。今以爲姚說較《毛序》爲合理,姑從姚氏。
第一章總言衛人救陳,平陳宋之難,叙衛人之怨。結雲“我獨南行”者,詩本以抒寫個人憤懑爲主,這是全詩的線索。詩的第三句言“土國城漕”者,《鄘風·定之方中》毛詩序雲:“衛爲狄所滅,東徙渡河,野居漕邑,齊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營宮室。”文公營楚丘,這就是詩所謂“土國”,到了穆公,又爲漕邑築城,故詩又曰“城漕”。“土國城漕”雖然
也是勞役,猶在國境以内,南行救陳,其艱苦就更甚了。
第二章“從孫子仲,平陳與宋”,承“我獨南行”爲說。假使南行不久即返,猶之可也。詩之末兩句雲“不我以歸,憂心有忡”,叙事更向前推進,如芭蕉剝心,使人酸鼻。
第三章寫安家失馬,似乎是題外插曲,其實文心最細。《莊子》說:“猶系馬而馳也。”好馬是不受羁束、愛馳騁的;征人是不願久役、想歸家的。這個細節,真寫得映帶人情。毛傳解釋一二句爲:“有不還者,有亡其馬者。”把“爰”解釋爲“或”,作爲代詞,則兩句通叙營中他人。其實全詩皆抒詩人一己之情,所以四、五兩章文情哀苦,更爲動人。
第四章“死生契闊”,毛傳以“契闊”爲“勤苦”是錯誤的。黃生《義府》以爲“契,合也;闊,離也;與死生對言”是正确的。至于如何解釋全章詩義。四句爲了把葉韻變成從AABB式,次序有颠倒,前人卻未嘗言及。今按此章的原意,次序應該是:
執子之手,與子成說;死生契闊,與子偕老。
這樣詩的韻腳,就成爲ABBA式了。本來“死生契闊,與子偕老”,是“成說”的内容,是分手時的信誓。詩爲了以“闊”與“說”葉韻,“手”與“老”葉韻,韻腳更爲緊湊,詩情更爲激烈,所以作者把語句改爲這一次序。
第五章“于嗟闊
兮”的“闊”,就是上章“契闊”的“闊”。“不我活兮”的“活”,應該是上章“契闊”的“契”。所以“活”是“佸”的假借,“佸,會也。”“于嗟洵兮”的“洵”,應該是“遠”的假借,所以指的是“契闊”的“闊”。“不我信兮”的“信”,應該是“信誓旦旦”的“信誓”,承上章“成說”而言的。兩章互相緊扣,一絲不漏。
“怨”是《擊鼓》一詩的總體格調與思想傾向。從正面言,詩人怨戰争的降臨,怨征役無歸期,怨戰争中與己息息相關的點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個生命的丢失。從反面言,詩作在個體心理,行爲與集 體要求的不斷背離中,在個體生命存在與國家戰事的不斷抗衡中,在小我的真實幸福對戰争的殘酷的不斷颠覆中,流顯出一份從心底而來的厭戰情緒。這一腔激烈的厭戰之言,要争取的是對個體生命存在的尊重,是生活細節中的切實幸福。
創作背景關于這首詩的背景有幾種不同的說法。一種是魯隐公四年(公元前719年),衛國公子州籲(前人亦稱“衛州籲”)聯合宋、陳、蔡三國伐鄭。另一種是清代姚際恒認爲此實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師伐陳,衛人救陳”而被晉所伐之事。今人多以爲姚說較爲合理。
出自先秦的《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译文及注释译文击鼓的声音震响(耳旁),兵将奋勇操练。(人们)留在国内筑漕城,只有我向南方行去。跟随孙子仲,平定陈、宋(两国)。不允许我回家,(使我)忧心忡忡。于是人在哪里?于是马跑失在哪里?到哪里去寻找它?在山间林下。生死聚散,我曾经对你说(过)。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唉,太久。让我无法(与你)相会。唉,太遥远,让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注释镗:鼓声。其镗,即“镗镗”。明 陈继儒《大司马节寰袁公(袁可立)家庙记》:“喤喤考钟,坎坎击鼓。” 踊跃:双声连绵词,犹言鼓舞。兵:武器,刀枪之类。土国:在国都服役。漕:地名。孙子仲:即公孙文仲,字子仲,邶国将领。平:和也,和二国之好。谓救陈以调和陈宋关系。陈、宋:诸侯国名。不我以归:即不以我归,有家不让回。有忡:忡忡。爰(yuán):本发声词,犹言“于是”。丧:丧失,此处言跑失。爰居爰处?爰丧其马: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于以:于何。契阔:聚散。
。契,合;阔,离。成说:成言也犹言誓约。于嗟:即“吁嗟”,犹言今之哎哟。活:借为“佸”,相会。洵:远。信:一说古伸字,志不得伸。一说誓约有信。
鉴赏这是一篇典型的战争诗。诗人以袒露自身与主流意识的背离,宣泄自己对战争的抵触情绪。作品在对人类战争本相的透视中,呼唤的是对个体生命具体存在的尊重和生活细节幸福的获得。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真实而朴素的歌唱,是对人之存在的最具人文关 怀的阐释,是先民们为后世的文学作品树立起的一座人性高标。
《毛诗序》云:“《击鼓》,怨州吁也。”郑笺以《左传·隐公四年》州吁伐郑之事实之。姚际恒《诗经通论》以为“与经不合者六”,此实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师伐陈,卫人救陈”之事,在卫穆公时。今以为姚说较《毛序》为合理,姑从姚氏。
第一章总言卫人救陈,平陈宋之难,叙卫人之怨。结云“我独南行”者,诗本以抒写个人愤懑为主,这是全诗的线索。诗的第三句言“土国城漕”者,《鄘风·定之方中》毛诗序云:“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居漕邑,齐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文公营楚丘,这就是诗所谓“土国”,到了穆公,又为漕邑筑城,故诗又曰“城漕”。“土国城漕”虽然
也是劳役,犹在国境以内,南行救陈,其艰苦就更甚了。
第二章“从孙子仲,平陈与宋”,承“我独南行”为说。假使南行不久即返,犹之可也。诗之末两句云“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叙事更向前推进,如芭蕉剥心,使人酸鼻。
第三章写安家失马,似乎是题外插曲,其实文心最细。《庄子》说:“犹系马而驰也。”好马是不受羁束、爱驰骋的;征人是不愿久役、想归家的。这个细节,真写得映带人情。毛传解释一二句为:“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把“爰”解释为“或”,作为代词,则两句通叙营中他人。其实全诗皆抒诗人一己之情,所以四、五两章文情哀苦,更为动人。
第四章“死生契阔”,毛传以“契阔”为“勤苦”是错误的。黄生《义府》以为“契,合也;阔,离也;与死生对言”是正确的。至于如何解释全章诗义。四句为了把叶韵变成从AABB式,次序有颠倒,前人却未尝言及。今按此章的原意,次序应该是: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这样诗的韵脚,就成为ABBA式了。本来“死生契阔,与子偕老”,是“成说”的内容,是分手时的信誓。诗为了以“阔”与“说”叶韵,“手”与“老”叶韵,韵脚更为紧凑,诗情更为激烈,所以作者把语句改为这一次序。
第五章“于嗟阔
兮”的“阔”,就是上章“契阔”的“阔”。“不我活兮”的“活”,应该是上章“契阔”的“契”。所以“活”是“佸”的假借,“佸,会也。”“于嗟洵兮”的“洵”,应该是“远”的假借,所以指的是“契阔”的“阔”。“不我信兮”的“信”,应该是“信誓旦旦”的“信誓”,承上章“成说”而言的。两章互相紧扣,一丝不漏。
“怨”是《击鼓》一诗的总体格调与思想倾向。从正面言,诗人怨战争的降临,怨征役无归期,怨战争中与己息息相关的点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个生命的丢失。从反面言,诗作在个体心理,行为与集 体要求的不断背离中,在个体生命存在与国家战事的不断抗衡中,在小我的真实幸福对战争的残酷的不断颠覆中,流显出一份从心底而来的厌战情绪。这一腔激烈的厌战之言,要争取的是对个体生命存在的尊重,是生活细节中的切实幸福。
创作背景关于这首诗的背景有几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是鲁隐公四年(公元前719年),卫国公子州吁(前人亦称“卫州吁”)联合宋、陈、蔡三国伐郑。另一种是清代姚际恒认为此实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师伐陈,卫人救陈”而被晋所伐之事。今人多以为姚说较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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