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9 02:14:58
出自唐代張敬忠的《邊詞》
五原春色舊來遲,二月垂楊未挂絲。 (舊來遲 一作:歸來遲)即今河畔冰開日,正是長安花落時。賞析此詩載于《全唐詩》卷七十五。下面是唐代文學研究會常務理事劉學锴先生對此詩的賞析。
首句中的“五原”,就是現在内蒙古自治區的五原縣。張仁願任朔方總管時爲防禦突厥而修築的著名的三受降城之一──西受降城,就在五原西北。這一帶地處塞漠,北臨大碛,氣候嚴寒,風物荒涼,春色姗姗來遲,所以說“五原春色舊來遲”。着“舊來”二字,不但見此地的荒寒自古迄今如斯,而且表明詩人對此早有所聞。這一句是全篇總冒,以下三句即對春色之來遲進行具體描繪。
“二月垂楊未挂絲。”仲春二月,内地已經是桃紅柳綠,春光爛漫,這裏卻連垂楊尚未吐葉挂絲。柳色向來是春天的标志,詩人們總是首先在柳色中發現春意,發現春天的腳步、聲音和身影。抓住“垂楊未挂絲”這個典型事物,便非常簡括地寫出邊地春遲的特點,令人宛見在無邊荒漠中,幾株垂柳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曳着光秃秃的空枝,看不到一點綠色的荒寒景象。
三四兩句仍緊扣“春遲”寫邊地風物,卻又另換一副筆墨。通過五原與長安不同景物的對照,來突出強調北邊的春遲。第二句與三四兩句之間,包含
含着一個時間的差距。河畔冰開,長安花落,暗示時令已值暮春。在荒寒的北邊,到這時河冰剛剛解凍,春天的腳步聲雖已隐約可聞,春天的身影、春天的色彩卻仍然未能望見,而皇都長安,這時早已姹紫嫣紅開過,春事闌珊了。這個對照,不僅進一步突出了邊地春遲,而且寓含了戍守荒寒北邊的将士對帝京長安的懷念。
面對五原春遲、北邊荒寒的景象,詩人心裏所喚起的并不是沉重的歎息與憂傷,也不是身處窮荒絕域的孤寂與凄涼。這裏是荒寒的,但荒寒中又寓有它所特具的遼闊與壯美;這裏是孤寂的,但孤寂中又透露出邊地的甯靜和平,沒有刀光劍影、烽火煙塵;這裏的春天來得特别晚,但春天畢竟要降臨。“河畔冰開”,帶給人的是對春天的展望,而不是“莫言塞北無春到,縱有春來何處知”(李益《度破讷沙》)這樣沉重的歎息。如果把這首詩和王之渙的《涼州詞》對照起來讀,便不難發現它們的聲息相通之處:盡管都寫了邊地的荒寒,流露的思想感情卻是對邊塞風物的欣賞。在這一點上,《邊詞》可以說是開盛唐風氣之先的。
這首詩散起對結,結聯又用一意貫串、似對非對的流水對,是典型的“初唐标格”。這種格式,對于表現深沉凝重的思想感情可能有一定局限,但卻特别适合表現安恬愉悅、明
朗樂觀的思想感情。詩的風調輕爽流利,意緻自然流動,音律和婉安恬,與它所表現的感情和諧統一,讓人感到作者是用一種坦然的态度對待“春色舊來遲”、“垂楊未挂絲”的景象。特别是三四兩句,在“河畔冰開日”與“長安花落時”的工整對仗之前,分别用“即今”、“便是”這樣輕松流易的詞語勾連呼應,構成了一種顧盼自如的風神格調。“治世之音安以樂”(《毛詩序》),這首詩可以作爲一個典型的例證。不妨說,它是初唐标格與盛唐氣象的結合。
創作背景這首《邊詞》當爲張敬忠公元707年(唐中宗神龍三年)前後在邊塞軍中任職時所寫。據《新唐書·張仁願傳》記載,公元707年,張仁願任朔方軍總管時,曾奏用當時任監察禦史的張敬忠分判軍事。這首《邊詞》大約就是張敬忠在朔方軍幕任職時的作品。
作者簡介一位不大出名的詩人,《全唐詩》僅錄存其詩二首。據《新唐書·張仁願傳》記載,中宗神龍三年(707),張仁願任朔方軍總管時,曾奏用當時任監察禦史的張敬忠分判軍事。
出自唐代张敬忠的《边词》
五原春色旧来迟,二月垂杨未挂丝。 (旧来迟 一作:归来迟)即今河畔冰开日,正是长安花落时。赏析此诗载于《全唐诗》卷七十五。下面是唐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刘学锴先生对此诗的赏析。
首句中的“五原”,就是现在内蒙古自治区的五原县。张仁愿任朔方总管时为防御突厥而修筑的著名的三受降城之一──西受降城,就在五原西北。这一带地处塞漠,北临大碛,气候严寒,风物荒凉,春色姗姗来迟,所以说“五原春色旧来迟”。着“旧来”二字,不但见此地的荒寒自古迄今如斯,而且表明诗人对此早有所闻。这一句是全篇总冒,以下三句即对春色之来迟进行具体描绘。
“二月垂杨未挂丝。”仲春二月,内地已经是桃红柳绿,春光烂漫,这里却连垂杨尚未吐叶挂丝。柳色向来是春天的标志,诗人们总是首先在柳色中发现春意,发现春天的脚步、声音和身影。抓住“垂杨未挂丝”这个典型事物,便非常简括地写出边地春迟的特点,令人宛见在无边荒漠中,几株垂柳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曳着光秃秃的空枝,看不到一点绿色的荒寒景象。
三四两句仍紧扣“春迟”写边地风物,却又另换一副笔墨。通过五原与长安不同景物的对照,来突出强调北边的春迟。第二句与三四两句之间,包含
含着一个时间的差距。河畔冰开,长安花落,暗示时令已值暮春。在荒寒的北边,到这时河冰刚刚解冻,春天的脚步声虽已隐约可闻,春天的身影、春天的色彩却仍然未能望见,而皇都长安,这时早已姹紫嫣红开过,春事阑珊了。这个对照,不仅进一步突出了边地春迟,而且寓含了戍守荒寒北边的将士对帝京长安的怀念。
面对五原春迟、北边荒寒的景象,诗人心里所唤起的并不是沉重的叹息与忧伤,也不是身处穷荒绝域的孤寂与凄凉。这里是荒寒的,但荒寒中又寓有它所特具的辽阔与壮美;这里是孤寂的,但孤寂中又透露出边地的宁静和平,没有刀光剑影、烽火烟尘;这里的春天来得特别晚,但春天毕竟要降临。“河畔冰开”,带给人的是对春天的展望,而不是“莫言塞北无春到,纵有春来何处知”(李益《度破讷沙》)这样沉重的叹息。如果把这首诗和王之涣的《凉州词》对照起来读,便不难发现它们的声息相通之处:尽管都写了边地的荒寒,流露的思想感情却是对边塞风物的欣赏。在这一点上,《边词》可以说是开盛唐风气之先的。
这首诗散起对结,结联又用一意贯串、似对非对的流水对,是典型的“初唐标格”。这种格式,对于表现深沉凝重的思想感情可能有一定局限,但却特别适合表现安恬愉悦、明
朗乐观的思想感情。诗的风调轻爽流利,意致自然流动,音律和婉安恬,与它所表现的感情和谐统一,让人感到作者是用一种坦然的态度对待“春色旧来迟”、“垂杨未挂丝”的景象。特别是三四两句,在“河畔冰开日”与“长安花落时”的工整对仗之前,分别用“即今”、“便是”这样轻松流易的词语勾连呼应,构成了一种顾盼自如的风神格调。“治世之音安以乐”(《毛诗序》),这首诗可以作为一个典型的例证。不妨说,它是初唐标格与盛唐气象的结合。
创作背景这首《边词》当为张敬忠公元707年(唐中宗神龙三年)前后在边塞军中任职时所写。据《新唐书·张仁愿传》记载,公元707年,张仁愿任朔方军总管时,曾奏用当时任监察御史的张敬忠分判军事。这首《边词》大约就是张敬忠在朔方军幕任职时的作品。
作者简介一位不大出名的诗人,《全唐诗》仅录存其诗二首。据《新唐书·张仁愿传》记载,中宗神龙三年(707),张仁愿任朔方军总管时,曾奏用当时任监察御史的张敬忠分判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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