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20 05:07:33
出自宋代劉過的《六州歌頭·寄稼軒承旨》
寄辛承旨。時承旨招,不赴。
鬥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坡仙老,駕勒吾回。坡謂西湖,正如西子,濃抹淡妝臨鏡台。二公者,皆掉頭不顧,隻管銜杯。 白雲天竺去來,圖畫裏、峥嵘樓觀開。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兩峰南北,高下雲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動,争似孤山先探梅。須晴去,訪稼軒未晚,且此徘徊。
譯文及注釋譯文想着你将用整鬥酒和豬腿将我款待,在風雨中渡過錢塘江到紹興與您相會豈能不愉快。可半道中被自居易邀約林逋、蘇東坡強拉回來。蘇東坡說,西湖如西施,或濃妝或淡妝自照于鏡台。林逋、白居易兩人都置之不理,隻顧暢飲開懷。白居易說,到天竺山去啊,那裏如畫卷展開,寺廟巍峨,流光溢彩。可愛的是東西二溪縱橫交錯,南北二峰高低錯落自雲霭霭。林逋說,并非如此,梅花的馨香幽幽飄來,怎比得上先到孤山探訪香梅之海。待到雨過天晴再訪稼軒不遲,我暫且在西湖邊徘徊。
注釋辛承旨:即辛棄疾。因其曾于開禧三年(1207)被任爲樞密院都承旨而得名,不過那時劉過已死,“承旨”二字可能是後人加的。鬥酒彘肩:《史記》載,樊哙見項王,項王賜與鬥卮酒(一大鬥酒)與彘肩(豬前肘)。香山居士:白居易晚
晚年自號香山居士。林和靖:林逋,字和靖。坡仙老:蘇轼自號東坡居士,後人稱爲坡仙。駕勒吾回:強拉我回來。暗香浮動:林逋《梅花》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孤山先探梅:孤山位于裏、外兩湖之間的界山,山上種了許多梅花。
賞析劈頭三句,就是豪放之極的文字。“鬥酒彘肩”,用樊哙事。《史記·項羽本紀》載“樊哙見項王,項王賜與鬥卮酒與彘肩。”樊哙在鴻門宴上一口氣喝了一鬥酒,吃了一隻整豬腿。憑仗着他的神力與膽氣,保護劉邦平安脫險。作者用這個典故,以喻想稼軒招待自己之飲食。他與稼軒皆天下豪士,則宴上所食自與項羽、樊哙相若也。這段文字劈空而來,突兀而起,寫得極有性格和氣勢,真是神來之筆。然而就在這文意奔注直下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大兜煞。詞人被幾位古代的文豪勒轉了他的車駕,隻得回頭。筆勢陡轉,奇而又奇,真是天外奇想,令人無法琢磨。如果說前三句以赴會浙東爲一個内容的話,那麽第四句以下直至終篇,則以遊杭州爲另一内容。從章法上講,它打破了兩片的限制,是一種跨片之路,也顯示出詞人獨創一格的匠心和勇氣。香山居士爲白居易的别號,坡仙就是蘇東坡,他們都當過杭州長官,留下了許多名章句。林如靖是宋初高士,梅妻
鶴子隐于孤山,詩也作得很好。劉過把這些古代的賢哲扯到一起不是太離奇了麽?因爲這些古人曾深情地歌詠過這裏的山水,實際上與他住已與杭州的湖光山色融爲一體。東坡有“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妙句。白居易也有“一山分作兩山門,兩寺原從一寺分。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寄韬光禅師詩》)等讴歌天竺的名篇。而林和靖呢,他結廬孤山,并曾吟唱過“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梅花佳句。風景與名人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湖光山氣增添了人物的逸興韻緻,名人又加深了風景的文化内涵。
劉過将不同時代的文人放在一起,也體現了詞人想象的獨創性。劉勰主張“酌奇而不失其真,玩華而不墜其實”,蘇轼也說詩“以奇趣爲宗,反常合道爲趣”。這首詞是恢奇的,但并不荒誕。他掇拾珠玉,别出心裁,給讀者帶來一陣清新的空氣,帶來一種審美的愉悅。
劉過的行輩比辛棄疾晚,地位也相差懸殊。但他照樣不拘禮數地同這位元老重臣、詞壇泰鬥呼名道姓,開些玩笑。這種器量胸襟不是那些镂紅刻翠、秦樓楚館的詞客所能企及的。洋溢于詞中的豪情逸氣、雅韻騷心是同他的“天下奇男子”的氣質分不開的。俞文豹《吹劍錄》雲:“此詞雖粗而局段高,固可睨視稼軒
。視林、白之清緻,則東坡所謂淡妝濃抹已不足道。稼軒富貴,焉能凂我哉。”這首詞的體制和題材都富有創造性,它大起大落,縱橫捭阖,完全解除了格律的拘束,因而顯得意象峥嵘,運意恣肆,雖略失之于粗犷,仍不失爲一首匠心獨運的好詞。當然像這樣調侃古人、縱心玩世的作品,在當時的詞壇上的确是罕見的。難怪嶽珂要以“白日見鬼”相譏谑。
賞析二詞的上片寫他想赴辛棄疾之邀,又不能去。
“鬥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起勢豪放,奠定了全文的基調。這三句用典。使風俗之氣變爲豪邁闊氣。這裏的典故,出之于《史記·項羽本紀》。這幾句是想像之詞,劉過設想在風雨中渡過錢塘江,來到辛棄疾的住所,覺得是一件特别痛快的事情。前三句起筆突兀,似平地而起的高樓,極具氣勢。
“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東坡老,駕勒吾回”。就在他要出發之時,卻被白居易、林逋、蘇轼拉了回來。“駕勒吾回”四字寫出了他的無可奈何。接着詞人概括三位詩人詩意,說明他不能前去的理由。作者把本不相幹的三人集于同一場景進行對話,構思巧妙新奇,“二公者,皆掉頭不顧,隻管傳杯”,林逋、白居易兩人隻顧着喝酒,對蘇東坡的提議絲毫不感不趣。
下片開端打破了兩片的限制,緊接着
上文寫白居易的意見。
“白雲天竺去來,圖畫裏、峥嵘樓觀開。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兩峰南北,高下雲堆。”自居易在杭州做郡守時,寫過不少歌詠杭州的詩句,其中《寄韬光禅師》就有“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之語。這六句也是化用白詩而成,用“愛”字将天竺美景盡情描繪而出,給人以如臨其境之感。
“暗香浮動,争似孤山先探梅”,詞人化用三位詩人描寫杭州風景的名句,更爲杭州的湖光山色增添了逸興韻緻和文化内涵,再現了孤山寒梅的雅緻與芬芳.給人美好的想象。詞人筆意縱橫。雜糅了濤的特點于詞作之中,正是其創新之處,雖然沒有正面寫杭州之美,但卻使我們看到了杭州的旖旎風光。不同時代的詩人跨越了時空的界限.相聚一堂。他們的音容笑貌、言談口吻鮮活地呈現在我們面前,體現出作者豐富的想象力。
“須晴去,訪稼軒未晚,且此徘徊”三句順勢而出了,這裏“須晴去”的“晴”字,當然與上片的“風雨渡江”遙相呼應,可當作“晴天”講。但是,從詞旨總體揣摩,它似含有“清醒”的意味,其潛台詞中似乎是說自己目前正被杭州湖山勝景所迷戀,“徘徊”在“三公”争辯的誘惑之中。那麽,赴約之事,且待“我”“清醒”過來,再作理會吧!這樣理解,可能更具
妙趣。這幾句也回應開頭,使全詞更顯得結構嚴謹,密不可分。
創作背景這首詞的立意,根據此詞的小序和《柽史》記載可知,這首詞作于宋甯宗嘉泰三年(1203年),當時辛棄疾擔任浙東安撫使,邀請劉過到紹興府相會,劉過因事無法赴約,便在杭州寫了此詞以作答複。
作者簡介劉過(1154~1206)南宋文學家,字改之,號龍洲道人。吉州太和(今江西泰和縣)人,長于廬陵(今江西吉安),去世于江蘇昆山,今其墓尚在。四次應舉不中,流落江湖間,布衣終身。曾爲陸遊、辛棄疾所賞,亦與陳亮、嶽珂友善。詞風與辛棄疾相近,抒發抗金抱負狂逸俊緻,與劉克莊、劉辰翁享有“辛派三劉”之譽,又與劉仙倫合稱爲“廬陵二布衣”。有《龍洲集》、《龍洲詞》。
出自宋代刘过的《六州歌头·寄稼轩承旨》
寄辛承旨。时承旨招,不赴。
斗酒彘肩,风雨渡江,岂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坡仙老,驾勒吾回。坡谓西湖,正如西子,浓抹淡妆临镜台。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衔杯。 白云天竺去来,图画里、峥嵘楼观开。爱东西双涧,纵横水绕;两峰南北,高下云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动,争似孤山先探梅。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
译文及注释译文想着你将用整斗酒和猪腿将我款待,在风雨中渡过钱塘江到绍兴与您相会岂能不愉快。可半道中被自居易邀约林逋、苏东坡强拉回来。苏东坡说,西湖如西施,或浓妆或淡妆自照于镜台。林逋、白居易两人都置之不理,只顾畅饮开怀。白居易说,到天竺山去啊,那里如画卷展开,寺庙巍峨,流光溢彩。可爱的是东西二溪纵横交错,南北二峰高低错落自云霭霭。林逋说,并非如此,梅花的馨香幽幽飘来,怎比得上先到孤山探访香梅之海。待到雨过天晴再访稼轩不迟,我暂且在西湖边徘徊。
注释辛承旨:即辛弃疾。因其曾于开禧三年(1207)被任为枢密院都承旨而得名,不过那时刘过已死,“承旨”二字可能是后人加的。斗酒彘肩:《史记》载,樊哙见项王,项王赐与斗卮酒(一大斗酒)与彘肩(猪前肘)。香山居士:白居易晚
晚年自号香山居士。林和靖:林逋,字和靖。坡仙老:苏轼自号东坡居士,后人称为坡仙。驾勒吾回:强拉我回来。暗香浮动:林逋《梅花》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孤山先探梅:孤山位于里、外两湖之间的界山,山上种了许多梅花。
赏析劈头三句,就是豪放之极的文字。“斗酒彘肩”,用樊哙事。《史记·项羽本纪》载“樊哙见项王,项王赐与斗卮酒与彘肩。”樊哙在鸿门宴上一口气喝了一斗酒,吃了一只整猪腿。凭仗着他的神力与胆气,保护刘邦平安脱险。作者用这个典故,以喻想稼轩招待自己之饮食。他与稼轩皆天下豪士,则宴上所食自与项羽、樊哙相若也。这段文字劈空而来,突兀而起,写得极有性格和气势,真是神来之笔。然而就在这文意奔注直下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个大兜煞。词人被几位古代的文豪勒转了他的车驾,只得回头。笔势陡转,奇而又奇,真是天外奇想,令人无法琢磨。如果说前三句以赴会浙东为一个内容的话,那么第四句以下直至终篇,则以游杭州为另一内容。从章法上讲,它打破了两片的限制,是一种跨片之路,也显示出词人独创一格的匠心和勇气。香山居士为白居易的别号,坡仙就是苏东坡,他们都当过杭州长官,留下了许多名章句。林如靖是宋初高士,梅妻
鹤子隐于孤山,诗也作得很好。刘过把这些古代的贤哲扯到一起不是太离奇了么?因为这些古人曾深情地歌咏过这里的山水,实际上与他住已与杭州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东坡有“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妙句。白居易也有“一山分作两山门,两寺原从一寺分。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寄韬光禅师诗》)等讴歌天竺的名篇。而林和靖呢,他结庐孤山,并曾吟唱过“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梅花佳句。风景与名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湖光山气增添了人物的逸兴韵致,名人又加深了风景的文化内涵。
刘过将不同时代的文人放在一起,也体现了词人想象的独创性。刘勰主张“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苏轼也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这首词是恢奇的,但并不荒诞。他掇拾珠玉,别出心裁,给读者带来一阵清新的空气,带来一种审美的愉悦。
刘过的行辈比辛弃疾晚,地位也相差悬殊。但他照样不拘礼数地同这位元老重臣、词坛泰斗呼名道姓,开些玩笑。这种器量胸襟不是那些镂红刻翠、秦楼楚馆的词客所能企及的。洋溢于词中的豪情逸气、雅韵骚心是同他的“天下奇男子”的气质分不开的。俞文豹《吹剑录》云:“此词虽粗而局段高,固可睨视稼轩
。视林、白之清致,则东坡所谓淡妆浓抹已不足道。稼轩富贵,焉能凂我哉。”这首词的体制和题材都富有创造性,它大起大落,纵横捭阖,完全解除了格律的拘束,因而显得意象峥嵘,运意恣肆,虽略失之于粗犷,仍不失为一首匠心独运的好词。当然像这样调侃古人、纵心玩世的作品,在当时的词坛上的确是罕见的。难怪岳珂要以“白日见鬼”相讥谑。
赏析二词的上片写他想赴辛弃疾之邀,又不能去。
“斗酒彘肩,风雨渡江,岂不快哉”起势豪放,奠定了全文的基调。这三句用典。使风俗之气变为豪迈阔气。这里的典故,出之于《史记·项羽本纪》。这几句是想像之词,刘过设想在风雨中渡过钱塘江,来到辛弃疾的住所,觉得是一件特别痛快的事情。前三句起笔突兀,似平地而起的高楼,极具气势。
“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东坡老,驾勒吾回”。就在他要出发之时,却被白居易、林逋、苏轼拉了回来。“驾勒吾回”四字写出了他的无可奈何。接着词人概括三位诗人诗意,说明他不能前去的理由。作者把本不相干的三人集于同一场景进行对话,构思巧妙新奇,“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传杯”,林逋、白居易两人只顾着喝酒,对苏东坡的提议丝毫不感不趣。
下片开端打破了两片的限制,紧接着
上文写白居易的意见。
“白云天竺去来,图画里、峥嵘楼观开。爱东西双涧,纵横水绕;两峰南北,高下云堆。”自居易在杭州做郡守时,写过不少歌咏杭州的诗句,其中《寄韬光禅师》就有“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之语。这六句也是化用白诗而成,用“爱”字将天竺美景尽情描绘而出,给人以如临其境之感。
“暗香浮动,争似孤山先探梅”,词人化用三位诗人描写杭州风景的名句,更为杭州的湖光山色增添了逸兴韵致和文化内涵,再现了孤山寒梅的雅致与芬芳.给人美好的想象。词人笔意纵横。杂糅了涛的特点于词作之中,正是其创新之处,虽然没有正面写杭州之美,但却使我们看到了杭州的旖旎风光。不同时代的诗人跨越了时空的界限.相聚一堂。他们的音容笑貌、言谈口吻鲜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体现出作者丰富的想象力。
“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三句顺势而出了,这里“须晴去”的“晴”字,当然与上片的“风雨渡江”遥相呼应,可当作“晴天”讲。但是,从词旨总体揣摩,它似含有“清醒”的意味,其潜台词中似乎是说自己目前正被杭州湖山胜景所迷恋,“徘徊”在“三公”争辩的诱惑之中。那么,赴约之事,且待“我”“清醒”过来,再作理会吧!这样理解,可能更具
创作背景这首词的立意,根据此词的小序和《柽史》记载可知,这首词作于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年),当时辛弃疾担任浙东安抚使,邀请刘过到绍兴府相会,刘过因事无法赴约,便在杭州写了此词以作答复。
作者简介刘过(1154~1206)南宋文学家,字改之,号龙洲道人。吉州太和(今江西泰和县)人,长于庐陵(今江西吉安),去世于江苏昆山,今其墓尚在。四次应举不中,流落江湖间,布衣终身。曾为陆游、辛弃疾所赏,亦与陈亮、岳珂友善。词风与辛弃疾相近,抒发抗金抱负狂逸俊致,与刘克庄、刘辰翁享有“辛派三刘”之誉,又与刘仙伦合称为“庐陵二布衣”。有《龙洲集》、《龙洲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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