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10-04 10:06:19
出自金朝元好問的《水調歌頭·賦三門津》
黃河九天上,人鬼瞰重關。長風怒卷高浪,飛灑日光寒。峻似呂梁千仞,壯似錢塘八月,直下洗塵寰。萬象入橫潰,依舊一峰閑。仰危巢,雙鹄過,杳難攀。人間此險何用,萬古袐神奸。不用燃犀下照,未必佽飛強射,有力障狂瀾。喚取騎鲸客,撾鼓過銀山。譯文及注釋譯文黃河之水似乎是從天上而來,黃河之險讓人鬼都要俯瞰而欲過不敢。大風起時,波濤洶湧,怒浪滔天,飄飛的浪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黃河水所掀起的水浪高過那呂梁山,水浪聲勢之狀可比那八月的錢塘潮,橫空之下,一洗塵寰。黃河水浪沖斥萬象,但是中流的砥柱山面對滔天巨浪,卻依舊氣定神閑。砥柱山之高峻,如那危巢,難以攀援。人間有這樣的險處有何用呢?原來是爲了測辨忠奸。無須“燃犀下照”看水下美景,也不必像做飛用力拉弓,便可力挽狂瀾。呼喚那個騎鲸客,擊着鼓飛過銀山。
注釋三門津:即三門峽,原在今河南省三門峽市東北黃河中,因峽中有三門山而得名。據《陝州志》記載:“三門,中神門,南鬼門,北人門,惟人門修廣可行舟。鬼門尤險,舟筏入者罕得脫。三門之廣,約三十丈。”人鬼:指三峽中的南鬼門,北人門。呂梁:《列子·黃帝》:“孔子觀于呂梁,懸水三十仞,流沫
沫四十裏,鼋鼍(yuán tuó)魚鼈之所不能遊也。”其地不名一處。錢塘八月:指錢塘江八月十八日最盛大的潮水。塵寰(huán):塵世。潰:洪水旁決日潰。一峰:似指中神門,因前皆言“人鬼”重關。或言指砥柱山,即中流砥柱。危巢:懸崖高處的鳥巢。語出蘇轼《後赤壁賦》:“攀栖鹘之危巢”。鹄(hú):水鳥名,俗稱天鵝。杳(yǎo):此指高遠。秘神奸:《左傳·宣公三年》載夏禹将百物形象鑄于鼎上“使民知神、奸”。詞中神奸指種種善惡神奇之物。燃犀:《晉書·溫峤(jiào)傳》載峤至牛渚矶,人言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異狀,或乘馬車著赤衣者。”佽(cì)飛:漢武官名,掌弋射鳥獸。一雲即做非,周代楚國勇士,曾渡江,兩蛟夾舟,非拔劍斬蛟而得脫。蘇轼《八月十五日看潮》詩:“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強弩射潮低。”障狂瀾:韓愈《進學解》:“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于既倒。”騎鲸客:指豪勇之士。撾(zhuā):敲擊。銀山:代指濤頭。張繼《九日巴丘楊公台上宴集》:“萬疊銀山寒浪起”。
賞析這首詞與同詞牌的《水調歌頭·遊龍門》相似,都是寫遊覽河山,抒發情懷之作。此詞氣勢更足,景觀更奇。三門津是黃河中十分險要的地段,河面分人門、鬼門、
神門,水湍浪急,僅容一船通過。中有砥柱,即被稱爲中流砥柱的砥柱山。三門峽所在山奇水急,呈現一幅波浪馬遠靜聽松風圖奔湧,氣勢磅砣的景象。
上片寫黃河的氣勢,寫中流砥柱悠閑。“黃河九天上”後兩句,寫黃河之長、黃河之險。“黃河九天上”似與李白“黃河之水天上來”意境相同。而“下鬼瞰重關”則寫明黃河之險,人鬼難過。“長風”後五句,以粗線條勾勒出黃河怒浪滔天,浪花四射的逼人氣勢。又以呂梁懸水千仞和錢塘八月怒潮形象具體地描繪出黃河水浪之高,高過山仞,水浪之急,可比錢塘怒潮。高險,壯觀,形神俱備。“萬象”後兩句,更塑造盡管黃河水大浪急,但仍舊在砥柱山面前變得渺小。“一峰閑”側面烘托了砥柱山傲風浪,挺天地的偉姿,也暗示出作者不懼艱險,樂觀豁達的氣質和不凡抱負。寫景抒情,渾然一體。
下片更是以古典舊事,表達了詞人昂揚奮發積極向上的鬥志。“仰宛巢”三句,反用蘇轼《後赤壁賦》“攀栖鵑之危巢”句意,寫砥柱山之高峻艱險。“人間”後二句,又用《左傳》中“神奸”之典。傳說中夏禹将百物之形鑄于鼎上,“使民知神、奸”,由此辨神仙和奸佞的模樣。這樣的險處有何用呢?原來是考驗人的地方。“不用”後三句又用二典,一是東晉溫峤
在朱渚矶下“燃犀”看水下美景。二是寫春秋楚國勇士佽飛仗劍入江殺兩蛟的故事。以上幾個方面,把黃河三門峽的險、惡寫得活靈活現。結尾兩句“喚取”等,引用李白塑造的騎鲸客的形象,表現詞人那不可抑制的豪情壯志。
此詞用典較多,也不顯含混難懂,典典都扣中主題。從謀篇布局來說,也上下呼應,環環相扣,氣勢作足。故葉燮《原詩》中稱曰:“舒寫胸臆,發揮景物,境皆獨得,意自天成。”
鑒賞這是一首賦寫三門峽雄險氣勢的詞篇。在曆史上,三門峽以其奇偉險壯而名世,吸引着無數騷人墨客賦詩爲文,留下了不少名篇佳制。元氏此作,筆力雄放,氣勢縱橫,想象豐富,實爲曆代詠三門峽作品中難得的名篇。
起首一句,與李白詩“黃河之水天上來”所造之境極爲相似。就視覺而言,詩人眼中的黃河水當是由遠至近,從高到低,自九天之上飛瀉而下;洶湧澎湃、奔流不息的水流給人心理上造成強烈的震蕩,形成極大的反差,具有驚心動魄的藝術效果。而在“黃河九天上”之後,又緊接以“人鬼瞰重關”一句,是說河水俯瞰着人鬼重關。由仰視而俯瞰,由遠而及近,物象也由模糊而趨具體。這兩句把黃河水收束到三門峽中,使景物落到實處;雖未見一“險”字,但已險象環生。由于有了這兩句
交代,“長風怒卷高浪,飛灑日光寒”也就水到渠成。河流落差極大,峽水極深,關隘重重,必然造成世所罕見的奇觀,自然會有長風高浪,一定形成“怒卷”之勢。而在長風巨浪下,水花四濺,水汽氤氲,使得本來給人以溫暖的日光也顯得寒氣森森。這不僅僅是詩人的感覺,也的确是天設地造的自然奇觀。以上四句,詩人揮如椽巨筆,挾風帶浪,創造了一種雄奇而迷人的境界,極現一個“險”字。至此,詩人仍覺意猶未盡,又連用兩個比喻:“峻似呂梁千仞,壯似錢塘八月。”呂梁山,在今山西省離石縣東北,山勢奇險,是晉西高原的骨幹。《列子·黃帝》篇雲:“孔子觀于呂梁,懸水三十仞,流沫三十裏,鼋鼍魚鼈之所不能遊也。”三門峽距呂梁山較近,其險峻處相類。如果說這是詩人就近取譬的話,那麽用錢塘江八月來潮時的雄壯氣勢來比三門峽水流之急,則爲遠喻。此二景,一北一南,皆以雄奇名世,用來比喻三門峽,是再恰切不過的了;再加冠以“峻”、“壯”二字,來明言三門峽之奇險壯闊,可謂淋漓盡緻。這兩句貼切的比喻,既豐富了全詞的内容,又爲讀者打開了一個馳騁想象的藝術洞天。接着,詞人又收以“直下洗塵寰”一句,則更加突出了黃河水的淩空直下,具有沖洗整個人世間的豪壯氣概。“萬
象入橫潰,依舊一峰閑。”前句仍接前面所蓄之勢,言黃河水勢之大,筆勢奇橫;後句卻一頓而轉,寫三門峽中砥柱山之穩,筆鋒驟斂。一動一靜,相映成趣。由開篇而來的脫缰野馬般的氣勢,頓然收住,閑和平穩。
下阕筆勢雖由斂而舒,但基調卻由豪壯激蕩變爲郁勃不平。“仰危巢,雙鹄過,杳難攀”三句,緊接上阕末尾“依舊一峰閑”而來,寫砥柱山上除了鳥兒在上面築巢,天鵝從那裏飛過外,從來人迹罕至,難以攀登。一“仰”字,既擡起氣勢,又轉移視角。從“人間此險何用,萬古秘神奸”以下,全詞由寫景轉爲抒發感慨。這兩句是表達人世間要這等險要之地也沒有什麽派上用場,自古以來,無非是爲作怪的鬼神提供場所罷了。“不用燃犀下照,未必做飛強射,有力障狂瀾。”前兩句分别用了兩個典故。“燃犀下照”,指《晉書·溫峤傳》所載,溫峤“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複滅,奇形異狀或乘馬車著赤衣者”。後指洞察奸邪。“佽飛”,是漢武帝時官名,掌管弋射鳥獸,這裏取其輕疾善射之意。在詩人看來,燃犀洞察妖物的溫峤也好,輕疾善射的做飛也好,都用不着。因爲,他們都未必能挽狂瀾于既倒。那麽,能“力障狂瀾”就隻有那巋然不動的砥
柱山。“喚取騎鲸客,撾鼓過銀山。”則又說,隻有那漫遊江海的騎鲸豪客,才能擊着鼓,穩渡波濤如銀山般疊起的三門峽水。筆酣墨飽,縱抒豪情。
此詞純以氣勢勝。上片多寫景,下片多抒情、議論。但就全詞而言,寫景、抒情、議論又融爲一體;詩人既寫出了三門峽雄險的氣勢,又融進了自己的人生體驗;景物雄偉壯闊,感慨亦激憤難平。
作者簡介元好問,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州)人;系出北魏鮮卑族拓跋氏,元好問過繼叔父元格;七歲能詩,十四歲從學郝天挺,六載而業成;興定五年(1221)進士,不就選;正大元年(1224 ),中博學宏詞科,授儒林郎,充國史院編修,曆鎮平、南陽、内鄉縣令。八年(1231)秋,受诏入都,除尚書省掾、左司都事,轉員外郎;金亡不仕,元憲宗七年卒于獲鹿寓舍;工詩文,在金元之際頗負重望;詩詞風格沉郁,并多傷時感事之作。其《論詩》絕句三十首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頗有地位;作有《遺山集》又名《遺山先生文集》,編有《中州集》。
出自金朝元好问的《水调歌头·赋三门津》
黄河九天上,人鬼瞰重关。长风怒卷高浪,飞洒日光寒。峻似吕梁千仞,壮似钱塘八月,直下洗尘寰。万象入横溃,依旧一峰闲。仰危巢,双鹄过,杳难攀。人间此险何用,万古袐神奸。不用燃犀下照,未必佽飞强射,有力障狂澜。唤取骑鲸客,挝鼓过银山。译文及注释译文黄河之水似乎是从天上而来,黄河之险让人鬼都要俯瞰而欲过不敢。大风起时,波涛汹涌,怒浪滔天,飘飞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黄河水所掀起的水浪高过那吕梁山,水浪声势之状可比那八月的钱塘潮,横空之下,一洗尘寰。黄河水浪冲斥万象,但是中流的砥柱山面对滔天巨浪,却依旧气定神闲。砥柱山之高峻,如那危巢,难以攀援。人间有这样的险处有何用呢?原来是为了测辨忠奸。无须“燃犀下照”看水下美景,也不必像做飞用力拉弓,便可力挽狂澜。呼唤那个骑鲸客,击着鼓飞过银山。
注释三门津:即三门峡,原在今河南省三门峡市东北黄河中,因峡中有三门山而得名。据《陕州志》记载:“三门,中神门,南鬼门,北人门,惟人门修广可行舟。鬼门尤险,舟筏入者罕得脱。三门之广,约三十丈。”人鬼:指三峡中的南鬼门,北人门。吕梁:《列子·黄帝》:“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
沫四十里,鼋鼍(yuán tuó)鱼鳖之所不能游也。”其地不名一处。钱塘八月:指钱塘江八月十八日最盛大的潮水。尘寰(huán):尘世。溃:洪水旁决日溃。一峰:似指中神门,因前皆言“人鬼”重关。或言指砥柱山,即中流砥柱。危巢:悬崖高处的鸟巢。语出苏轼《后赤壁赋》:“攀栖鹘之危巢”。鹄(hú):水鸟名,俗称天鹅。杳(yǎo):此指高远。秘神奸:《左传·宣公三年》载夏禹将百物形象铸于鼎上“使民知神、奸”。词中神奸指种种善恶神奇之物。燃犀:《晋书·温峤(jiào)传》载峤至牛渚矶,人言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佽(cì)飞:汉武官名,掌弋射鸟兽。一云即做非,周代楚国勇士,曾渡江,两蛟夹舟,非拔剑斩蛟而得脱。苏轼《八月十五日看潮》诗:“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障狂澜:韩愈《进学解》:“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骑鲸客:指豪勇之士。挝(zhuā):敲击。银山:代指涛头。张继《九日巴丘杨公台上宴集》:“万叠银山寒浪起”。
赏析这首词与同词牌的《水调歌头·游龙门》相似,都是写游览河山,抒发情怀之作。此词气势更足,景观更奇。三门津是黄河中十分险要的地段,河面分人门、鬼门、
神门,水湍浪急,仅容一船通过。中有砥柱,即被称为中流砥柱的砥柱山。三门峡所在山奇水急,呈现一幅波浪马远静听松风图奔涌,气势磅砣的景象。
上片写黄河的气势,写中流砥柱悠闲。“黄河九天上”后两句,写黄河之长、黄河之险。“黄河九天上”似与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意境相同。而“下鬼瞰重关”则写明黄河之险,人鬼难过。“长风”后五句,以粗线条勾勒出黄河怒浪滔天,浪花四射的逼人气势。又以吕梁悬水千仞和钱塘八月怒潮形象具体地描绘出黄河水浪之高,高过山仞,水浪之急,可比钱塘怒潮。高险,壮观,形神俱备。“万象”后两句,更塑造尽管黄河水大浪急,但仍旧在砥柱山面前变得渺小。“一峰闲”侧面烘托了砥柱山傲风浪,挺天地的伟姿,也暗示出作者不惧艰险,乐观豁达的气质和不凡抱负。写景抒情,浑然一体。
下片更是以古典旧事,表达了词人昂扬奋发积极向上的斗志。“仰宛巢”三句,反用苏轼《后赤壁赋》“攀栖鹃之危巢”句意,写砥柱山之高峻艰险。“人间”后二句,又用《左传》中“神奸”之典。传说中夏禹将百物之形铸于鼎上,“使民知神、奸”,由此辨神仙和奸佞的模样。这样的险处有何用呢?原来是考验人的地方。“不用”后三句又用二典,一是东晋温峤
在朱渚矶下“燃犀”看水下美景。二是写春秋楚国勇士佽飞仗剑入江杀两蛟的故事。以上几个方面,把黄河三门峡的险、恶写得活灵活现。结尾两句“唤取”等,引用李白塑造的骑鲸客的形象,表现词人那不可抑制的豪情壮志。
此词用典较多,也不显含混难懂,典典都扣中主题。从谋篇布局来说,也上下呼应,环环相扣,气势作足。故叶燮《原诗》中称曰:“舒写胸臆,发挥景物,境皆独得,意自天成。”
鉴赏这是一首赋写三门峡雄险气势的词篇。在历史上,三门峡以其奇伟险壮而名世,吸引着无数骚人墨客赋诗为文,留下了不少名篇佳制。元氏此作,笔力雄放,气势纵横,想象丰富,实为历代咏三门峡作品中难得的名篇。
起首一句,与李白诗“黄河之水天上来”所造之境极为相似。就视觉而言,诗人眼中的黄河水当是由远至近,从高到低,自九天之上飞泻而下;汹涌澎湃、奔流不息的水流给人心理上造成强烈的震荡,形成极大的反差,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而在“黄河九天上”之后,又紧接以“人鬼瞰重关”一句,是说河水俯瞰着人鬼重关。由仰视而俯瞰,由远而及近,物象也由模糊而趋具体。这两句把黄河水收束到三门峡中,使景物落到实处;虽未见一“险”字,但已险象环生。由于有了这两句
交代,“长风怒卷高浪,飞洒日光寒”也就水到渠成。河流落差极大,峡水极深,关隘重重,必然造成世所罕见的奇观,自然会有长风高浪,一定形成“怒卷”之势。而在长风巨浪下,水花四溅,水汽氤氲,使得本来给人以温暖的日光也显得寒气森森。这不仅仅是诗人的感觉,也的确是天设地造的自然奇观。以上四句,诗人挥如椽巨笔,挟风带浪,创造了一种雄奇而迷人的境界,极现一个“险”字。至此,诗人仍觉意犹未尽,又连用两个比喻:“峻似吕梁千仞,壮似钱塘八月。”吕梁山,在今山西省离石县东北,山势奇险,是晋西高原的骨干。《列子·黄帝》篇云:“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三门峡距吕梁山较近,其险峻处相类。如果说这是诗人就近取譬的话,那么用钱塘江八月来潮时的雄壮气势来比三门峡水流之急,则为远喻。此二景,一北一南,皆以雄奇名世,用来比喻三门峡,是再恰切不过的了;再加冠以“峻”、“壮”二字,来明言三门峡之奇险壮阔,可谓淋漓尽致。这两句贴切的比喻,既丰富了全词的内容,又为读者打开了一个驰骋想象的艺术洞天。接着,词人又收以“直下洗尘寰”一句,则更加突出了黄河水的凌空直下,具有冲洗整个人世间的豪壮气概。“万
象入横溃,依旧一峰闲。”前句仍接前面所蓄之势,言黄河水势之大,笔势奇横;后句却一顿而转,写三门峡中砥柱山之稳,笔锋骤敛。一动一静,相映成趣。由开篇而来的脱缰野马般的气势,顿然收住,闲和平稳。
下阕笔势虽由敛而舒,但基调却由豪壮激荡变为郁勃不平。“仰危巢,双鹄过,杳难攀”三句,紧接上阕末尾“依旧一峰闲”而来,写砥柱山上除了鸟儿在上面筑巢,天鹅从那里飞过外,从来人迹罕至,难以攀登。一“仰”字,既抬起气势,又转移视角。从“人间此险何用,万古秘神奸”以下,全词由写景转为抒发感慨。这两句是表达人世间要这等险要之地也没有什么派上用场,自古以来,无非是为作怪的鬼神提供场所罢了。“不用燃犀下照,未必做飞强射,有力障狂澜。”前两句分别用了两个典故。“燃犀下照”,指《晋书·温峤传》所载,温峤“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复灭,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后指洞察奸邪。“佽飞”,是汉武帝时官名,掌管弋射鸟兽,这里取其轻疾善射之意。在诗人看来,燃犀洞察妖物的温峤也好,轻疾善射的做飞也好,都用不着。因为,他们都未必能挽狂澜于既倒。那么,能“力障狂澜”就只有那岿然不动的砥
柱山。“唤取骑鲸客,挝鼓过银山。”则又说,只有那漫游江海的骑鲸豪客,才能击着鼓,稳渡波涛如银山般叠起的三门峡水。笔酣墨饱,纵抒豪情。
此词纯以气势胜。上片多写景,下片多抒情、议论。但就全词而言,写景、抒情、议论又融为一体;诗人既写出了三门峡雄险的气势,又融进了自己的人生体验;景物雄伟壮阔,感慨亦激愤难平。
作者简介元好问,字裕之,号遗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州)人;系出北魏鲜卑族拓跋氏,元好问过继叔父元格;七岁能诗,十四岁从学郝天挺,六载而业成;兴定五年(1221)进士,不就选;正大元年(1224 ),中博学宏词科,授儒林郎,充国史院编修,历镇平、南阳、内乡县令。八年(1231)秋,受诏入都,除尚书省掾、左司都事,转员外郎;金亡不仕,元宪宗七年卒于获鹿寓舍;工诗文,在金元之际颇负重望;诗词风格沉郁,并多伤时感事之作。其《论诗》绝句三十首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颇有地位;作有《遗山集》又名《遗山先生文集》,编有《中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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