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30 03:59:08
出自宋代司馬槱的《黃金縷·家在錢塘江上住》
家在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年華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紗窗一陣黃昏雨。(家在 一作:妾本)斜插犀梳雲半吐。檀板清歌,唱徹黃金縷。望斷雲行無去處。夢回明月生春浦。譯文及注釋譯文我的家就在繁華的錢塘江畔,花開花落,任憑歲月流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帶走了,在這黃昏時節,紗窗外下起了一陣潇潇細雨。我把犀梳斜插在頭上,讓頭發半垂鬓邊,敲響檀板,唱清麗的歌曲。擡眼望高空白雲,不知它漂泊何處,夢醒後隻見皎潔的明月從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注釋黃金縷:又名蝶戀花,詞牌名。出自唐教坊曲,分上下兩阕,共六十個字,一般用來填寫多愁善感和纏綿悱恻的内容。本:原,原本。錢塘江:古稱浙,最早見名于《山海經》,因流經古錢塘縣(今杭州)而得名。黃梅雨:長江中下遊流域春末夏初黃梅季節下的雨,也叫“梅雨”、“黴雨”。此指綿綿細雨。犀梳:犀牛角做成的梳子。檀板:即拍板。黃金縷:《黃金縷》,即《蝶戀花》調的别名,以馮延巳《蝶戀花》詞中有“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而得名。行雲:指情人。南浦:泛指離别地點。
鑒賞這是一首記夢的詞,内容是寫男女戀情。詞人在夢中遇見一位家住錢塘的歌妓爲他唱歌,他
他意有所戀,夢醒後寫了這首詞。
關于這首詞的故事有兩則傳說。張耒的《柯山集》四十四:“司馬槱,陝人……,制舉中第,調關中第一幕官。行次裏中,一日晝寐,恍惚間見一美婦人,衣裳甚古。入幌中執板歌曰:‘家在……黃昏雨。’歌阕而去。槱因續成一曲:‘斜插……生春浦。’後易杭州幕官。或雲其官舍下乃蘇小墓,而槱竟卒于官。”
又據何薳《春渚紀聞》卷七:“司馬才仲初在洛下,晝寝,夢一美姝牽帷而歌曰:‘妾本錢塘……黃昏雨。’才仲愛其詞,因詢曲名,雲是《黃金縷》。且曰:‘後日相見于錢塘江上。’及才仲以東坡先生薦,應制舉中第,遂爲錢塘幕官。其廨舍後,唐(按:應爲南朝齊)蘇小墓在焉。時秦少章(秦觀)爲錢塘尉,爲續其詞後雲:‘斜插……生春浦。’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畫水輿舣泊河塘。柁工遽見才仲攜一麗人登舟,即前聲喏,繼而火起舟尾。狼忙走報,家已恸哭矣。”
兩則傳說情節雖有出入,但有一個共同點,即美女所唱乃這首詞上片,而這唱歌美女就是南齊名妓蘇小小的鬼魂。傳說雖然荒唐無稽,但事出有因。揆諸情理,司馬槱既在錢塘爲官,或與歌妓相戀也是可能的。别後相思,形諸夢寐,乃托夢境以寄相思。而好事者附會其事,編造情節,也有可
能。不論怎樣,這首詞當爲司馬槱所作無疑。
上片詞既是夢中女子所唱,故以女人口吻來寫。首句寫女人自報住址。錢塘在宋代已是“參差十萬人家”的繁華都會,“市列珠玑,戶盈羅绮”(柳永《望海潮》),歌樓舞榭,自不待言。接着這位女子介紹她的生活和心情。“花落花開,不管年華度。”一年一度,花開花落,年複一年,幾度春秋。花開花落,本自無情,而逝水年華,未免有恨。這已暗示了一位歌妓的心情。自歎“今年歡笑忽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白居易《琵琶行》)怨花開落,實是自怨。“榮衰花是尋常事,轉爲韶光恨不禁。”(袁枚《落花》)花“不管年華度”,女子自己卻不能不管。但要管卻又管不了。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晏殊《浣溪沙》)
最惱人的還是燕子。它在黃昏細雨中飛來飛去,将落花春泥一起銜上雕梁。就在燕子銜來銜去中,春天竟偷偷地溜走了,似乎是被燕子銜走了。更何況細雨迷朦,黃昏黯淡,這凄迷的景色,更加深了這位歌女凄清愁苦的情緒。上片以景結情,情境深化,刻畫了這位歌女“惆怅年華暗度”的微妙心理。
下片作者以自己的口氣寫與這位女子的相見和别後相思。先寫女子美麗的形象,半月形的犀牛角梳斜插在烏黑如雲的鬓邊,好象一鈎彎彎的
明月從烏雲中半吐出來一樣,美麗極了。詞人雖隻寫了這女子的犀梳雲鬓,沒有寫她的容貌,但部分可代整體,從犀梳鬓如雲吐新月之美,通過讀者的審美聯想可以推想她的容貌之美。這女子不僅以她容貌之美使詞人憐愛,更以她動人的歌聲使人傾倒。“檀板清歌,唱徹黃金縷”,她輕敲檀板,緩轉珠喉,“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李煜《一斛珠》)她唱的曲名《黃金縷》。《黃金縷》,即《鵲踏枝》調的别名,又名《蝶戀花》、《鳳栖梧》。據《詞譜》:“唐教坊曲,本名鵲踏枝,……馮延巳詞有‘展盡黃金縷’句,名《黃金縷》。”可見《黃金縷》這個曲調本來自唐教坊,隻不過當時名《鵲踏枝》,到南唐因馮延巳詞而得今名。女子的歌聲給詞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詞寫至此,一個色藝俱佳的歌妓形象已活生生地站在讀者面前了。正當詞人情緒達到高潮時,突然轉折:“望斷行雲無去處,夢回明月生春浦。”女子的形象突然消失了。“行雲”,用巫山神女“旦爲朝雲,暮爲行雨”典故,再次點明她的歌妓身份。麗人芳蹤已杳,無處追尋。惟有一輪明月漸漸從春浦升起,一切都成夢幻,令人低回宛轉,不勝惆怅。據《雲齋廣錄》卷七載:“司馬槱赴阙調官,得馀杭幕客,拏舟東下,及過錢塘,因憶曩昔夢中美人
,自謂‘妾本錢塘江上住’。今至于此,何所問耗,君意凄恻,乃爲詞以思之,調寄《河傳》。君讴之數四,意頗不怿。”詞中有“芳草夢驚,人憶高唐惆怅。感離索,甚情況。……人去雁回,千裏風雲相望。倚江樓,倍凄怆。”這首詞意可以與《黃金縷》互爲補充。《黃金縷》的故事如果排除這些荒誕情節,還是有一定的事實根據的。并且這種戀情對詞人有長期的深遠的影響。
賞析二此詞以優美的意境和音韻,描寫錢塘江畔歌妓的生活。上片以女子口吻出之,寫夢中女子所歌,下片追憶夢中情景,抒寫對遠别情人刻骨的相思。
上片是夢中女子所歌,故以女子口吻出之。首句“妾本錢塘江上住”,寫女子自道所居,看似平平,實在頗堪玩味。北宋時杭州已是繁華都會,多酒樓妓館,朝歌暮弦,搖蕩心目。句中已暗示這位女子的身份。緊接“花落”二語,已含深怨。歲歲芳春,花開花落,更惋傷那美好的華年如水般流逝。這本是舊詩詞中的常語,可是這裏加上“不管”二字,所感尤大。等閑開落,何其無情,全不管人們的傷春心事,那就更加深了身世的悲感了。這位家在錢塘江上住的女郎,也許是司馬舊日的情侶,作者托諸夢寐,以寄相思相别之情。前三句寫一位風塵女子,感年光易逝,世事無常,想必也厭倦
了歌妓生涯,而又苦于無法從中擺脫出來吧。“燕子銜将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寫殘春風物,補足“流年度”之意。燕子銜着沾滿落花的香泥築巢,仿佛也把美好的春光都銜去了。“銜”字語意雙關,有很強的表現力。燕子歸來,行人未返,又正是惱人的黃梅時節,不時聽到幾陣敲窗的雨聲,樓中人孤獨的情懷可想而知了。黃梅雨,是江南暮春的景物,蒙蒙一片,日夜飄灑,恰與在紗窗下凝思的歌女凄苦的内心世界相稱。
下片寫詞人追憶“夢中”情景,實際上是寫對遠别的情人刻骨的相思。“斜插”句,描寫歌女的發式:半圓形的犀角梳子,斜插在鬓雲邊,仿佛像明月從烏雲中半吐出來。句意與毛熙震《浣溪沙》詞“象梳欹鬓月生雲”同。女子的裝飾,給詞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她輕輕地敲着檀板按拍,唱一曲幽怨的《黃金縷》。《春渚紀聞》載,夢中女子歌“妾本”五句,司馬愛其詞,因詢曲名,女子答是《黃金縷》。唐代有流行歌曲《金縷衣》,當時名妓杜秋娘曾經唱過它:“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花,象征着青春,象征着歡愛。歌曲的主題是勸人及時行樂,不要辜負了大好時光。夢中女子唱《黃金縷》,大概也是這個用意。聯系起上片“花落”二語,
益見其怨恨之深。情人遠别,負卻華年,花謝春歸,使人滿懷幽怨。
“望斷行雲無覓處,夢回明月生南浦”,全詞至此,作一大頓挫。寫詞人夢醒後的感懷。“行雲”,用神女“旦爲朝雲,暮爲行雨”的典故,暗示女子的歌妓身份,也寫她的行蹤漂流不定,難以尋覓。“南浦”,因用爲離别之典。兩句寫夢回之後,女子的芳蹤已杳,隻見到明月在南浦上悄悄升起。這裏的“夢回”,也意味着前塵如夢,那一段戀愛生活再也不可複得了。
創作背景據張耒《柯山集》載,司馬制舉中第,調關中第一幕官,行次裏中,一日晝寐,恍惚間見一美婦人,衣裳甚古,人簾執板歌唱此詞的上半阕,歌罷而去。司馬因續成此曲。無論是司馬故弄狡狯,假托本事,還是真有所夢,此詞的著作權還是要歸于他本人的。
作者簡介司馬槱字才仲,陝州夏縣人,元佑中以蘇轼薦,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谏科,入第五等,賜同進士出身。累遷河中府司理參軍,終知杭州,卒于任。事迹見張耒《書司馬槱事》(《張右史集》卷四七)。《全宋詞》錄其詞二首。
出自宋代司马槱的《黄金缕·家在钱塘江上住》
家在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纱窗一阵黄昏雨。(家在 一作:妾本)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望断云行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译文及注释译文我的家就在繁华的钱塘江畔,花开花落,任凭岁月流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带走了,在这黄昏时节,纱窗外下起了一阵潇潇细雨。我把犀梳斜插在头上,让头发半垂鬓边,敲响檀板,唱清丽的歌曲。抬眼望高空白云,不知它漂泊何处,梦醒后只见皎洁的明月从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注释黄金缕:又名蝶恋花,词牌名。出自唐教坊曲,分上下两阕,共六十个字,一般用来填写多愁善感和缠绵悱恻的内容。本:原,原本。钱塘江:古称浙,最早见名于《山海经》,因流经古钱塘县(今杭州)而得名。黄梅雨:长江中下游流域春末夏初黄梅季节下的雨,也叫“梅雨”、“霉雨”。此指绵绵细雨。犀梳:犀牛角做成的梳子。檀板:即拍板。黄金缕:《黄金缕》,即《蝶恋花》调的别名,以冯延巳《蝶恋花》词中有“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而得名。行云:指情人。南浦:泛指离别地点。
鉴赏这是一首记梦的词,内容是写男女恋情。词人在梦中遇见一位家住钱塘的歌妓为他唱歌,他
他意有所恋,梦醒后写了这首词。
关于这首词的故事有两则传说。张耒的《柯山集》四十四:“司马槱,陕人……,制举中第,调关中第一幕官。行次里中,一日昼寐,恍惚间见一美妇人,衣裳甚古。入幌中执板歌曰:‘家在……黄昏雨。’歌阕而去。槱因续成一曲:‘斜插……生春浦。’后易杭州幕官。或云其官舍下乃苏小墓,而槱竟卒于官。”
又据何薳《春渚纪闻》卷七:“司马才仲初在洛下,昼寝,梦一美姝牵帷而歌曰:‘妾本钱塘……黄昏雨。’才仲爱其词,因询曲名,云是《黄金缕》。且曰:‘后日相见于钱塘江上。’及才仲以东坡先生荐,应制举中第,遂为钱塘幕官。其廨舍后,唐(按:应为南朝齐)苏小墓在焉。时秦少章(秦观)为钱塘尉,为续其词后云:‘斜插……生春浦。’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画水舆舣泊河塘。柁工遽见才仲携一丽人登舟,即前声喏,继而火起舟尾。狼忙走报,家已恸哭矣。”
两则传说情节虽有出入,但有一个共同点,即美女所唱乃这首词上片,而这唱歌美女就是南齐名妓苏小小的鬼魂。传说虽然荒唐无稽,但事出有因。揆诸情理,司马槱既在钱塘为官,或与歌妓相恋也是可能的。别后相思,形诸梦寐,乃托梦境以寄相思。而好事者附会其事,编造情节,也有可
能。不论怎样,这首词当为司马槱所作无疑。
上片词既是梦中女子所唱,故以女人口吻来写。首句写女人自报住址。钱塘在宋代已是“参差十万人家”的繁华都会,“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柳永《望海潮》),歌楼舞榭,自不待言。接着这位女子介绍她的生活和心情。“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一年一度,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几度春秋。花开花落,本自无情,而逝水年华,未免有恨。这已暗示了一位歌妓的心情。自叹“今年欢笑忽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白居易《琵琶行》)怨花开落,实是自怨。“荣衰花是寻常事,转为韶光恨不禁。”(袁枚《落花》)花“不管年华度”,女子自己却不能不管。但要管却又管不了。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晏殊《浣溪沙》)
最恼人的还是燕子。它在黄昏细雨中飞来飞去,将落花春泥一起衔上雕梁。就在燕子衔来衔去中,春天竟偷偷地溜走了,似乎是被燕子衔走了。更何况细雨迷朦,黄昏黯淡,这凄迷的景色,更加深了这位歌女凄清愁苦的情绪。上片以景结情,情境深化,刻画了这位歌女“惆怅年华暗度”的微妙心理。
下片作者以自己的口气写与这位女子的相见和别后相思。先写女子美丽的形象,半月形的犀牛角梳斜插在乌黑如云的鬓边,好象一钩弯弯的
明月从乌云中半吐出来一样,美丽极了。词人虽只写了这女子的犀梳云鬓,没有写她的容貌,但部分可代整体,从犀梳鬓如云吐新月之美,通过读者的审美联想可以推想她的容貌之美。这女子不仅以她容貌之美使词人怜爱,更以她动人的歌声使人倾倒。“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她轻敲檀板,缓转珠喉,“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李煜《一斛珠》)她唱的曲名《黄金缕》。《黄金缕》,即《鹊踏枝》调的别名,又名《蝶恋花》、《凤栖梧》。据《词谱》:“唐教坊曲,本名鹊踏枝,……冯延巳词有‘展尽黄金缕’句,名《黄金缕》。”可见《黄金缕》这个曲调本来自唐教坊,只不过当时名《鹊踏枝》,到南唐因冯延巳词而得今名。女子的歌声给词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词写至此,一个色艺俱佳的歌妓形象已活生生地站在读者面前了。正当词人情绪达到高潮时,突然转折:“望断行云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女子的形象突然消失了。“行云”,用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典故,再次点明她的歌妓身份。丽人芳踪已杳,无处追寻。惟有一轮明月渐渐从春浦升起,一切都成梦幻,令人低回宛转,不胜惆怅。据《云斋广录》卷七载:“司马槱赴阙调官,得馀杭幕客,拏舟东下,及过钱塘,因忆曩昔梦中美人
,自谓‘妾本钱塘江上住’。今至于此,何所问耗,君意凄恻,乃为词以思之,调寄《河传》。君讴之数四,意颇不怿。”词中有“芳草梦惊,人忆高唐惆怅。感离索,甚情况。……人去雁回,千里风云相望。倚江楼,倍凄怆。”这首词意可以与《黄金缕》互为补充。《黄金缕》的故事如果排除这些荒诞情节,还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的。并且这种恋情对词人有长期的深远的影响。
赏析二此词以优美的意境和音韵,描写钱塘江畔歌妓的生活。上片以女子口吻出之,写梦中女子所歌,下片追忆梦中情景,抒写对远别情人刻骨的相思。
上片是梦中女子所歌,故以女子口吻出之。首句“妾本钱塘江上住”,写女子自道所居,看似平平,实在颇堪玩味。北宋时杭州已是繁华都会,多酒楼妓馆,朝歌暮弦,摇荡心目。句中已暗示这位女子的身份。紧接“花落”二语,已含深怨。岁岁芳春,花开花落,更惋伤那美好的华年如水般流逝。这本是旧诗词中的常语,可是这里加上“不管”二字,所感尤大。等闲开落,何其无情,全不管人们的伤春心事,那就更加深了身世的悲感了。这位家在钱塘江上住的女郎,也许是司马旧日的情侣,作者托诸梦寐,以寄相思相别之情。前三句写一位风尘女子,感年光易逝,世事无常,想必也厌倦
了歌妓生涯,而又苦于无法从中摆脱出来吧。“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写残春风物,补足“流年度”之意。燕子衔着沾满落花的香泥筑巢,仿佛也把美好的春光都衔去了。“衔”字语意双关,有很强的表现力。燕子归来,行人未返,又正是恼人的黄梅时节,不时听到几阵敲窗的雨声,楼中人孤独的情怀可想而知了。黄梅雨,是江南暮春的景物,蒙蒙一片,日夜飘洒,恰与在纱窗下凝思的歌女凄苦的内心世界相称。
下片写词人追忆“梦中”情景,实际上是写对远别的情人刻骨的相思。“斜插”句,描写歌女的发式:半圆形的犀角梳子,斜插在鬓云边,仿佛像明月从乌云中半吐出来。句意与毛熙震《浣溪沙》词“象梳欹鬓月生云”同。女子的装饰,给词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她轻轻地敲着檀板按拍,唱一曲幽怨的《黄金缕》。《春渚纪闻》载,梦中女子歌“妾本”五句,司马爱其词,因询曲名,女子答是《黄金缕》。唐代有流行歌曲《金缕衣》,当时名妓杜秋娘曾经唱过它:“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象征着青春,象征着欢爱。歌曲的主题是劝人及时行乐,不要辜负了大好时光。梦中女子唱《黄金缕》,大概也是这个用意。联系起上片“花落”二语,
益见其怨恨之深。情人远别,负却华年,花谢春归,使人满怀幽怨。
“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全词至此,作一大顿挫。写词人梦醒后的感怀。“行云”,用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典故,暗示女子的歌妓身份,也写她的行踪漂流不定,难以寻觅。“南浦”,因用为离别之典。两句写梦回之后,女子的芳踪已杳,只见到明月在南浦上悄悄升起。这里的“梦回”,也意味着前尘如梦,那一段恋爱生活再也不可复得了。
创作背景据张耒《柯山集》载,司马制举中第,调关中第一幕官,行次里中,一日昼寐,恍惚间见一美妇人,衣裳甚古,人帘执板歌唱此词的上半阕,歌罢而去。司马因续成此曲。无论是司马故弄狡狯,假托本事,还是真有所梦,此词的著作权还是要归于他本人的。
作者简介司马槱字才仲,陕州夏县人,元佑中以苏轼荐,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入第五等,赐同进士出身。累迁河中府司理参军,终知杭州,卒于任。事迹见张耒《书司马槱事》(《张右史集》卷四七)。《全宋词》录其词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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