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11 17:09:20
出自宋代黃公紹的《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針線》
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鑒賞此詞在《陽春白雪》、《翰墨大全》、《花草粹編》等書中皆列入無名氏之作。唯《曆代詩餘》、《詞林萬選》題作黃公紹,唐圭璋先生認爲此乃失考所緻。這首詞是思歸懷人之作。它之所以由無名氏經過輾轉而堂皇地列在著名詞人的名下,說明它曾流傳很廣,并且有着較高的審美價值。
“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社日是古時祭祀土神的日子,分春社與秋社,《統天萬年曆》雲:“立春後五戊爲春社,立秋後五戊爲秋社”,這裏指春社。每逢社日,婦女有停針線的習慣,《墨莊漫錄》雲:“唐宋婦人社日不用針線,謂之忌作。”張籍詩亦雲:“今朝社日停針線”,此即詩人所本。詩人一開始就着意于遠方的愛妻:在這社日來臨,百無聊賴之際,她一定會因思念異鄉的丈夫而愁緒萬端。由于詩人用春燕的成雙反襯夫妻的分離,所以,不用細緻的描寫,一個憂傷憔悴的思婦的形象便如在目前。“年年”二字下得尤其沉痛,它暗示讀者,這對不幸的情侶已經曆了長期的别離
離,今日的憂傷隻不過是往昔的延續罷了!
“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此三句寫詩人自身的寂寞,因和意中人凄涼的處境遙相呼應,更顯得沉着動人。春日已過大半,自己卻仍在亂山深處、溪橋之畔淹留,固守離愁之苦。“亂”字包含了詩人全部的況味,它既意味着身世的孤獨,又象征着離愁的紊亂和深重。這樣,詞中的“亂山”就不僅僅是一個客觀存在,同時也是惹起詩人愁思的情感化的産物,它的沉重與凄涼,使我們自然聯想到詞人精神上的壓抑。
“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這兩句的意思是:春衣已破,誰爲補綴?想到此,不由得淚灑春衫。此處看似俚俗,實爲詩人的卓越之處。因爲詞人表達相思之苦,一般不外乎兩種情形,或以物喻愁,或直抒胸臆,詩人抛棄了陳舊的套式,從夫妻這一特殊的關系着眼,選擇了日常生産中最普通的“針線”情節作爲表達情感的契機,這樣就具體而不抽象,真切而不矯飾,正如賀裳所評:“語淡而情濃,事淺而言深。”
“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這四句是全詞的關鍵所在,也是寫得最精彩的片斷。它的高妙之處在于把思念之情落實到具體事物上,因此顯得充沛之至,纏綿之至。從形式上看,
它很像晁補之的《憶少年》起句:“無窮官柳,無情畫轲,無根行客,”排句連蟬直下,給人以氣勢非凡之感。從意境上看,它更接近李商隐的詩句“縱使有花兼有月,可堪無酒又無人”的韻味:當紅日西沉,詩人解鞍歸來,雖有鮮花,卻無人佩戴,以酒澆愁,又無人把盞,醉後更無人照管。這是無比凄楚的情景。于此,詩人的情感恣肆了,筆調放縱了,但讀來并不會使人産生輕薄之感,此中奧秘,正如陳廷焯所說:“不是風流放蕩,隻是一腔血淚耳。”
作者簡介黃公紹,宋元之際邵武(今屬福建)人,字直翁。鹹淳進士。入元不仕,隐居樵溪。著《古今韻會》、以《說文》爲本,參考宋元以前字書、韻書,集字書訓诂之大成,原書已佚,其同時人熊忠所編《古今韻會舉要》中,略能見其大概。另有《在軒集》。
出自宋代黄公绍的《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针线》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鉴赏此词在《阳春白雪》、《翰墨大全》、《花草粹编》等书中皆列入无名氏之作。唯《历代诗余》、《词林万选》题作黄公绍,唐圭璋先生认为此乃失考所致。这首词是思归怀人之作。它之所以由无名氏经过辗转而堂皇地列在著名词人的名下,说明它曾流传很广,并且有着较高的审美价值。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社日是古时祭祀土神的日子,分春社与秋社,《统天万年历》云:“立春后五戊为春社,立秋后五戊为秋社”,这里指春社。每逢社日,妇女有停针线的习惯,《墨庄漫录》云:“唐宋妇人社日不用针线,谓之忌作。”张籍诗亦云:“今朝社日停针线”,此即诗人所本。诗人一开始就着意于远方的爱妻:在这社日来临,百无聊赖之际,她一定会因思念异乡的丈夫而愁绪万端。由于诗人用春燕的成双反衬夫妻的分离,所以,不用细致的描写,一个忧伤憔悴的思妇的形象便如在目前。“年年”二字下得尤其沉痛,它暗示读者,这对不幸的情侣已经历了长期的别离
离,今日的忧伤只不过是往昔的延续罢了!
“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此三句写诗人自身的寂寞,因和意中人凄凉的处境遥相呼应,更显得沉着动人。春日已过大半,自己却仍在乱山深处、溪桥之畔淹留,固守离愁之苦。“乱”字包含了诗人全部的况味,它既意味着身世的孤独,又象征着离愁的紊乱和深重。这样,词中的“乱山”就不仅仅是一个客观存在,同时也是惹起诗人愁思的情感化的产物,它的沉重与凄凉,使我们自然联想到词人精神上的压抑。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这两句的意思是:春衣已破,谁为补缀?想到此,不由得泪洒春衫。此处看似俚俗,实为诗人的卓越之处。因为词人表达相思之苦,一般不外乎两种情形,或以物喻愁,或直抒胸臆,诗人抛弃了陈旧的套式,从夫妻这一特殊的关系着眼,选择了日常生产中最普通的“针线”情节作为表达情感的契机,这样就具体而不抽象,真切而不矫饰,正如贺裳所评:“语淡而情浓,事浅而言深。”
“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这四句是全词的关键所在,也是写得最精彩的片断。它的高妙之处在于把思念之情落实到具体事物上,因此显得充沛之至,缠绵之至。从形式上看,
它很像晁补之的《忆少年》起句:“无穷官柳,无情画轲,无根行客,”排句连蝉直下,给人以气势非凡之感。从意境上看,它更接近李商隐的诗句“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的韵味:当红日西沉,诗人解鞍归来,虽有鲜花,却无人佩戴,以酒浇愁,又无人把盏,醉后更无人照管。这是无比凄楚的情景。于此,诗人的情感恣肆了,笔调放纵了,但读来并不会使人产生轻薄之感,此中奥秘,正如陈廷焯所说:“不是风流放荡,只是一腔血泪耳。”
作者简介黄公绍,宋元之际邵武(今属福建)人,字直翁。咸淳进士。入元不仕,隐居樵溪。著《古今韵会》、以《说文》为本,参考宋元以前字书、韵书,集字书训诂之大成,原书已佚,其同时人熊忠所编《古今韵会举要》中,略能见其大概。另有《在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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