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11 11:21:37
出自宋代朱熹的《水調歌頭·隐括杜牧之齊山詩》
江水浸雲影,鴻雁欲南飛。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塵世難逢一笑,況有紫萸黃菊,堪插滿頭歸。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違。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譯文及注釋譯文雲朵的影子浸在江水裏,鴻雁正打算向南飛。我帶着酒壺,邀集客人,找一個蒼翠清寂、煙霧氤氲的地方去飲酒。人世間難得一笑,還好有紫萸黃菊可以摘下來插在頭上,自娛自樂一番。風景還是往年的風景,而人早已不是往昔的人了。爲了慶賀重陽節,應該喝得酩酊大醉,請不要再推辭不喝了。人活着就像寄生在這個世界上,爲什麽非要奔波勞碌,到最後還怨恨人生苦短呢古往今來,無窮無盡。人間多少春花秋月,終難逃危機。你去問問齊景公,何必爲人生短暫而淚沾衣襟。
注釋隐括:指對原有作品的内容、語言加以剪裁、修改而成新篇。結客:和客人們一起登山。塵世:即人生。紫萸:即茱萸,一種有濃烈香味的植物。酩酊:大醉貌。
鑒賞依某種文體原有的内容辭句改寫成另一種體裁,叫隐括。此詞,即隐括杜牧《九日齊山登高》一詩。
初讀一遍,不過覺得它逐句移植原詩,僅僅清暢淡
淡遠而已。反複涵詠體會,才發覺意境精神已脫胎換骨。
且看杜牧原詩:“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筆,菊花須插滿頭歸。但将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晖。古往今來隻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重陽節,杜牧偕友登齊山,良辰美景,使這位平生抱負未展的晚唐詩人感到難得的歡愉。然而當夕陽西下時,又觸動了作者人生無常的愁苦。春秋時,齊景公登牛山,北望國都臨淄流淚說:“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詩人感慨何必要象齊景公那樣獨自下淚,因爲人生之無常,古往今來盡皆如此,誰能幸免呢!語似曠達,其實抑郁傷感。現在來看此詞。一江秋水,天光雲影徘徊其中。
萬裏長空鴻雁初飛,正值重陽。“攜壺結客何處?”一問。“空翠渺煙霏。”一答。答話不著一動詞,純然景語,給人的感覺是攜酒登高的人,溶入了那山色空翠、煙霏缥缈的一片氤氲之中,意境極爲空靈。若用原詩“與客攜壺上翠微”的“上”字,反嫌質實。平時身居塵世,難逢開口一笑。今日投入大自然懷抱,自是笑逐顔開。更何況滿山茱萸紫、菊花黃,好插個滿頭粲然,盡興而歸呢!“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多少登高傷懷的昔人,早已成爲過去(“非”),但美好的大自然卻是真實的、恒常的(“是”
)。作者這裏所積極肯定的,不單是當下(“今朝”)的自然美景,也肯定了景中之人,當下的人生。詞中增添此二句,頓時注入一道源泉活水般的新意,詞情顯然已同詩情泾渭分流了。
作者勸勉朋友,酬答佳節美景,盡管酩酊一醉,不要辜負大好辰光。“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人生有限,更應惜取,何苦對斜陽而怨遲暮呢。此二句雖用原詩,卻非故作曠達,實爲充分肯定當下人生的價值。“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此三句,移植原詩“古往今來隻如此”,但全反其意,更發出新意。點石成金,脫胎換骨,盡在于此。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概括綿延無盡的時間與上下無限的空間。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作者精骛八極,思通千載,但覺無限宇宙之中,永遠充滿生機,哪有什麽危機呢!作者是宋代著名儒家哲人。在儒家看來,宇宙、人生,本體爲一,即生生不息的生機。這生機流行體現于天地萬物人生,“亘古亘今,未嘗有一息之間斷。”(朱熹《中庸或問》)人生雖然有限,宇宙生機卻是無限的。人生盡其意義,就是生得其所,體現了宇宙的本體,有限的人生便與無限的宇宙融爲一體。心知此意,則人生充滿樂趣。“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言外正洋溢着這
種樂觀精神。朱詞與杜詩的結筆,仍是語同而意别。
杜詩以人生無常然而聊以自慰,語似曠達而實傷感抑郁。朱詞卻運用對人生的樂觀精神,來否定人生無常的傷感情緒。而這種傷感情緒不知曾折磨過多少古代詩人。回頭玩味“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意味更顯,也更深長。
不妨設想一下,作者重陽結伴登高,興之所至,于是揮灑筆墨,隐括杜牧詩而成此詞。江水,雲影,鴻雁,空翠,煙霏,紫萸,黃菊,作者眼中之大自然,無往而非“四時行焉,萬物生焉”,“鸢飛戾天,魚躍于淵”,“萬物并育而不相害”,一片生機旺然之境界。
而重陽佳節,結伴登高,返歸自然,開口一笑,酩酊一醉,自己性情之舒展,亦皆充滿“樂山”“樂水”,“樂以忘憂”的意趣。作者“胸次之悠然,直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見于言外”《論語集注》。作者詞中,已非杜牧詩中一般人生情感的境界,而是這位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學境界。這境界實無異于“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境界。朱熹此詞贊美自然,贊美人生,表現出中國儒家哲學精神,宋詞的境界,不失爲對宋詞的一大貢獻。
此詞抒發性情哲思,貴在深入淺出,出以優美高遠的意境和清
暢豪爽的格調,故深含理趣而不堕庸俗。
《曆代詩馀》卷一一七引《讀書續錄》評雲:“氣骨豪邁,則俯視蘇辛;音節諧和,則仆命秦柳。洗盡千古頭巾俗态。”可謂知言。此詞屬隐括體,貴在以故推新,藝術造詣與杜牧原詩各有千秋。它雖幾乎逐句移植原詩,但幾處貫注新意,全詞也處處意蘊翻新,而具一幅全新的面孔。比如讀罷全詞,再回味上阕“況有紫萸黃菊,堪插滿頭歸”,就見得入山歸來豈止是紫萸黃菊滿頭粲然,并且是滿載人與自然合二爲一的生趣而歸。舉此一例,全篇皆可連類而及脫胎換骨,隻在襟懷之高。點鐵成金,卻在點化之妙。宋詞宋詩,都不乏這種以故爲新的藝術特色。這,實際上又是善于繼承并創新的整個宋代文化精神的一個體現。朱熹此詞,隐喻着這一文化背景。
作者簡介朱熹(1130年9月15日~1200年4月23日),行五十二,小名沋郎,小字季延,字元晦,一字仲晦,號晦庵,晚稱晦翁,又稱紫陽先生、考亭先生、滄州病叟、雲谷老人、滄洲病叟、逆翁。谥文,又稱朱文公。漢族,祖籍南宋江南東路徽州府婺源縣(今江西省婺源),出生于南劍州尤溪(今屬福建三明市)。南宋著名的理學家、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詩人、閩學派的代表人物,世稱朱子,是孔子、孟子以來最傑出的弘揚儒學的大師
译文云朵的影子浸在江水里,鸿雁正打算向南飞。我带着酒壶,邀集客人,找一个苍翠清寂、烟雾氤氲的地方去饮酒。人世间难得一笑,还好有紫萸黄菊可以摘下来插在头上,自娱自乐一番。风景还是往年的风景,而人早已不是往昔的人了。为了庆贺重阳节,应该喝得酩酊大醉,请不要再推辞不喝了。人活着就像寄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非要奔波劳碌,到最后还怨恨人生苦短呢古往今来,无穷无尽。人间多少春花秋月,终难逃危机。你去问问齐景公,何必为人生短暂而泪沾衣襟。
注释隐括:指对原有作品的内容、语言加以剪裁、修改而成新篇。结客:和客人们一起登山。尘世:即人生。紫萸:即茱萸,一种有浓烈香味的植物。酩酊:大醉貌。
鉴赏依某种文体原有的内容辞句改写成另一种体裁,叫隐括。此词,即隐括杜牧《九日齐山登高》一诗。
淡远而已。反复涵咏体会,才发觉意境精神已脱胎换骨。
且看杜牧原诗:“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笔,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重阳节,杜牧偕友登齐山,良辰美景,使这位平生抱负未展的晚唐诗人感到难得的欢愉。然而当夕阳西下时,又触动了作者人生无常的愁苦。春秋时,齐景公登牛山,北望国都临淄流泪说:“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诗人感慨何必要象齐景公那样独自下泪,因为人生之无常,古往今来尽皆如此,谁能幸免呢!语似旷达,其实抑郁伤感。现在来看此词。一江秋水,天光云影徘徊其中。
万里长空鸿雁初飞,正值重阳。“携壶结客何处?”一问。“空翠渺烟霏。”一答。答话不著一动词,纯然景语,给人的感觉是携酒登高的人,溶入了那山色空翠、烟霏缥缈的一片氤氲之中,意境极为空灵。若用原诗“与客携壶上翠微”的“上”字,反嫌质实。平时身居尘世,难逢开口一笑。今日投入大自然怀抱,自是笑逐颜开。更何况满山茱萸紫、菊花黄,好插个满头粲然,尽兴而归呢!“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多少登高伤怀的昔人,早已成为过去(“非”),但美好的大自然却是真实的、恒常的(“是”
)。作者这里所积极肯定的,不单是当下(“今朝”)的自然美景,也肯定了景中之人,当下的人生。词中增添此二句,顿时注入一道源泉活水般的新意,词情显然已同诗情泾渭分流了。
作者劝勉朋友,酬答佳节美景,尽管酩酊一醉,不要辜负大好辰光。“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人生有限,更应惜取,何苦对斜阳而怨迟暮呢。此二句虽用原诗,却非故作旷达,实为充分肯定当下人生的价值。“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机。”此三句,移植原诗“古往今来只如此”,但全反其意,更发出新意。点石成金,脱胎换骨,尽在于此。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概括绵延无尽的时间与上下无限的空间。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作者精骛八极,思通千载,但觉无限宇宙之中,永远充满生机,哪有什么危机呢!作者是宋代著名儒家哲人。在儒家看来,宇宙、人生,本体为一,即生生不息的生机。这生机流行体现于天地万物人生,“亘古亘今,未尝有一息之间断。”(朱熹《中庸或问》)人生虽然有限,宇宙生机却是无限的。人生尽其意义,就是生得其所,体现了宇宙的本体,有限的人生便与无限的宇宙融为一体。心知此意,则人生充满乐趣。“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言外正洋溢着这
种乐观精神。朱词与杜诗的结笔,仍是语同而意别。
杜诗以人生无常然而聊以自慰,语似旷达而实伤感抑郁。朱词却运用对人生的乐观精神,来否定人生无常的伤感情绪。而这种伤感情绪不知曾折磨过多少古代诗人。回头玩味“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意味更显,也更深长。
不妨设想一下,作者重阳结伴登高,兴之所至,于是挥洒笔墨,隐括杜牧诗而成此词。江水,云影,鸿雁,空翠,烟霏,紫萸,黄菊,作者眼中之大自然,无往而非“四时行焉,万物生焉”,“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万物并育而不相害”,一片生机旺然之境界。
而重阳佳节,结伴登高,返归自然,开口一笑,酩酊一醉,自己性情之舒展,亦皆充满“乐山”“乐水”,“乐以忘忧”的意趣。作者“胸次之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见于言外”《论语集注》。作者词中,已非杜牧诗中一般人生情感的境界,而是这位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这境界实无异于“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境界。朱熹此词赞美自然,赞美人生,表现出中国儒家哲学精神,宋词的境界,不失为对宋词的一大贡献。
此词抒发性情哲思,贵在深入浅出,出以优美高远的意境和清
畅豪爽的格调,故深含理趣而不堕庸俗。
《历代诗馀》卷一一七引《读书续录》评云:“气骨豪迈,则俯视苏辛;音节谐和,则仆命秦柳。洗尽千古头巾俗态。”可谓知言。此词属隐括体,贵在以故推新,艺术造诣与杜牧原诗各有千秋。它虽几乎逐句移植原诗,但几处贯注新意,全词也处处意蕴翻新,而具一幅全新的面孔。比如读罢全词,再回味上阕“况有紫萸黄菊,堪插满头归”,就见得入山归来岂止是紫萸黄菊满头粲然,并且是满载人与自然合二为一的生趣而归。举此一例,全篇皆可连类而及脱胎换骨,只在襟怀之高。点铁成金,却在点化之妙。宋词宋诗,都不乏这种以故为新的艺术特色。这,实际上又是善于继承并创新的整个宋代文化精神的一个体现。朱熹此词,隐喻着这一文化背景。
作者简介朱熹(1130年9月15日~1200年4月23日),行五十二,小名沋郎,小字季延,字元晦,一字仲晦,号晦庵,晚称晦翁,又称紫阳先生、考亭先生、沧州病叟、云谷老人、沧洲病叟、逆翁。谥文,又称朱文公。汉族,祖籍南宋江南东路徽州府婺源县(今江西省婺源),出生于南剑州尤溪(今属福建三明市)。南宋著名的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诗人、闽学派的代表人物,世称朱子,是孔子、孟子以来最杰出的弘扬儒学的大师
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两汉司马迁的《魏公子列传》 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异母弟也。昭王薨,安釐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是时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全文阅读]
出自魏晋曹植的《杂诗七首》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逈且深。方舟安可极,离思故难任。孤鴈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全文阅读]
出自明代张煌言的《满江红·屈指兴亡》屈指兴亡,恨南北、黄图消歇。便几个、孤忠大义,冰清玉烈。赵信城边羌笛雨,李陵台上胡笳月。惨模糊、吹出玉关情,声凄切。汉宫露...[全文阅读]
出自近现代鲁迅的《题三义塔》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精禽...[全文阅读]
出自宋代张孝祥的《菩萨蛮·庭叶翻翻秋向晚》庭叶翻翻秋向晚。凉砧敲月催金剪。楼上已清寒。不堪频倚栏。 邻翁开社瓮。唤客情应重。不醉且无归。醉时归路迷。作...[全文阅读]
出自两汉司马相如的《上林赋》 亡是公听然而笑曰:“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币,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淫也。今齐列为东...[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