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7 03:18:31
出自宋代賀鑄的《六州歌頭·少年俠氣》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鞚。鬥城東。轟飲酒垆,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閑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樂匆匆。(閑呼 一作:間呼)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篷。官冗從。懷倥偬。落塵籠。簿書叢。鹖弁如雲衆。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譯文及注釋譯文 少年時一股俠氣,結交各大都市的豪雄之士。待人真誠,肝膽照人,遇到不平之事,便會怒發沖冠,具有強烈的正義感。站立而談,生死與共。我們推崇的是出衆的勇敢,狂放不羁傲視他人。輕車簇擁聯镳馳逐,出遊京郊。在酒店裏豪飲,酒壇浮現出誘人的春色,我們像長鲸和垂虹那樣飲酒,頃刻即幹。間或帶着鷹犬去打獵,霎那間便蕩平了狡兔的巢穴。雖然歡快,可惜時間太過短促。就像盧生的黃粱一夢,很快就離開京城。駕孤舟飄流于水中,唯有明月相伴。散職侍從官品位卑微,事多繁忙,情懷愁苦。陷入了污濁的官場仕途,擔任了繁重的文書事物工作。像我這樣成千上萬的武官,都被支派到地方上去打雜,勞碌于文書案牍,不能殺敵疆
疆場、建功立業。笳鼓敲響了,漁陽之兵亂起來了,戰争爆發了,想我這悲憤的老兵啊,卻無路請纓,不能爲國禦敵,生擒西夏酋帥,就連随身的寶劍也在秋風中發出憤怒的吼聲。怅恨自己極不得志,隻能滿懷惆怅遊山臨水,撫瑟寄情,目送歸鴻。
注釋六州歌頭:詞牌名。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化用李白“結發未識事,所交盡豪雄”及李益“俠氣五都少”詩句。五都:泛指北宋的各大城市。一諾千金:喻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諾言極爲可靠。語出《史記·季布列傳》引楚人諺曰:“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蓋:車蓋,代指車。飛:飛馳的馬。鞚(kòng):有嚼口的馬絡頭。鬥(dǒu)城:漢長安故城,這裏借指汴京。嗾(sǒu):指使犬的聲音。冗(rǒng)從:散職侍從官。倥(kǒng)偬(zǒng):事多、繁忙。鹖(hé)弁(biàn):本義指武将的官帽,指武官。笳鼓:都是軍樂器。漁陽:安祿山起兵叛亂之地。此指侵擾北宋的少數民族發動了戰争。七弦桐:即七弦琴。桐木是制琴的最佳材料,故以“桐”代“琴”。
鑒賞此詞上片回憶青少年時期在京城的任俠生活。“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是對這段生活的總括。以下分兩層來寫:“肝膽洞,……矜豪縱”是一層,着重寫少年武士們性格的“俠”。他們意氣相投,
肝膽相照,三言兩語,即成生死之交;他們正義在胸,在邪惡面前,敢于裂眦聳發,無所畏懼;他們重義輕财,一諾千金;他們推崇勇敢,以豪俠縱氣爲尚。這些都從道德品質、作人準則上刻劃了一班少年武士的精神面貌。由于選取了典型細節:“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等,寫得有聲有色,并不空泛。“輕蓋擁,……狡穴空”是又一層,側重描寫少年武士們日常行爲上的“雄”。他們駕輕車,騎駿馬,呼朋喚友,活躍在京城内外。鬥城:漢代長安按南鬥,北鬥形狀建造,故名;此指北宋東京。他們随時豪飲于酒肆,且酒量極大,如長虹吸海。“春色”此處指酒。有時,他們又攜帶弓箭,“呼鷹嗾犬”,到郊外射獵,各種野獸的巢穴頓時搜捕一空。武藝高強,更襯托出他們的雄壯豪健。這兩層互相映襯,寫品行的“俠”寓含着行爲的“雄”,而寫行爲的“雄”時又體現了性情的“俠”,非自身經曆難寫得如此真切傳神。筆法上極盡鋪叙,如數家珍,接着僅用“樂匆匆”三字即輕輕收束上片,賀鑄不愧大手筆。
下片開頭“似黃粱夢”過渡自然。既承接了上片對過去的回憶,又把思緒從過去拉回到今天的現實中來。過去的生活雖快樂,然過于匆匆,如夢一樣短暫。離開京城已經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已是中年,自
己的境況又不如意。長期擔任相當漢代冗從的低微官職,爲了生存,孤舟飄泊,隻有明月相伴。歲月倥偬,卻像落入囚籠的雄鷹,一籌莫展。每天隻能做些案頭打雜的粗活,其保家衛國的壯志,建立奇功的才能完全被埋沒了。而且像這樣郁郁不得志的下層武官并非詞人一個,“鹖弁如雲衆”。這就找出了造成這種現象的社會原因,指責了浪費人才、重文輕武的北宋當權者。“笳鼓動,漁陽弄”,點明宋朝正面臨邊關危機。“思悲翁”,一語雙關;既是漢代有關戰事的樂曲名,又是詞人自稱。四十歲不到,他卻感到自己老了,一個“思”字,寫盡了對自己被迫半生虛度、寸功未立的感慨。當年交結豪傑、志薄雲天的少年武士,如今銳氣已銷磨許多,然而也成熟許多。其内心深處仍蘊藏着報國壯志,連身上的佩劍也在西風中發出怒吼。然而,在一派主和的政治環境中,他“請長纓,系取天驕種”的心願隻能落空。不是“不請”,而是“不能請”,或“請而不用”。于是詞人隻有滿懷悲憤,恨恨地登山臨水,将憂思寄于琴弦,把壯志托付給遠去的鴻雁。詞人的萬千感慨都寄托在這有聲的琴韻和無聲的目光之中了,其哀、其憤非常幽深。因爲這是一個憂國憂民、報國無門的志士的無奈與悲憤,這是那個時代的悲哀。
此詞塑
造的遊俠壯士形象,在唐詩中屢見不鮮,但在宋詞中則是前所未有的。此詞第一次出現了一個思欲報國而請纓無路的“奇男子”形象,是宋詞中最早出現的真正稱得上抨擊投降派、歌頌殺敵将士的愛國詩篇,起到了上繼蘇詞、下啓南宋愛國詞的過渡作用。
全詞風格蒼涼悲壯,叙事、議論、抒情結合緊密,筆力雄健勁拔,神采飛揚,而且格律謹嚴,句短韻密,激越的聲情在跳蕩的旋律中得到體現,兩者臻于完美的統一。
創作背景此詞北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秋。當時西夏屢犯邊界,賀鑄在和州(今安徽和縣一帶)任管界巡檢(負責地方上訓治甲兵,巡邏州邑,捕捉盜賊等的武官)。雖然位卑人微,卻始終關心國事。眼看宋王朝政治日益混亂,詞人義憤填膺,又無力上達,于是揮筆填詞,寫下了這首豪放名作。
作者簡介賀鑄(1052~1125) 北宋詞人。字方回,號慶湖遺老。漢族,衛州(今河南衛輝)人。宋太祖賀皇後族孫,所娶亦宗室之女。自稱遠祖本居山陰,是唐賀知章後裔,以知章居慶湖(即鏡湖),故自號慶湖遺老。
出自宋代贺铸的《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闲呼 一作:间呼)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從。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译文及注释译文 少年时一股侠气,结交各大都市的豪雄之士。待人真诚,肝胆照人,遇到不平之事,便会怒发冲冠,具有强烈的正义感。站立而谈,生死与共。我们推崇的是出众的勇敢,狂放不羁傲视他人。轻车簇拥联镳驰逐,出游京郊。在酒店里豪饮,酒坛浮现出诱人的春色,我们像长鲸和垂虹那样饮酒,顷刻即干。间或带着鹰犬去打猎,霎那间便荡平了狡兔的巢穴。虽然欢快,可惜时间太过短促。就像卢生的黄粱一梦,很快就离开京城。驾孤舟飘流于水中,唯有明月相伴。散职侍从官品位卑微,事多繁忙,情怀愁苦。陷入了污浊的官场仕途,担任了繁重的文书事物工作。像我这样成千上万的武官,都被支派到地方上去打杂,劳碌于文书案牍,不能杀敌疆
疆场、建功立业。笳鼓敲响了,渔阳之兵乱起来了,战争爆发了,想我这悲愤的老兵啊,却无路请缨,不能为国御敌,生擒西夏酋帅,就连随身的宝剑也在秋风中发出愤怒的吼声。怅恨自己极不得志,只能满怀惆怅游山临水,抚瑟寄情,目送归鸿。
注释六州歌头:词牌名。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化用李白“结发未识事,所交尽豪雄”及李益“侠气五都少”诗句。五都:泛指北宋的各大城市。一诺千金: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诺言极为可靠。语出《史记·季布列传》引楚人谚曰:“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盖:车盖,代指车。飞:飞驰的马。鞚(kòng):有嚼口的马络头。斗(dǒu)城:汉长安故城,这里借指汴京。嗾(sǒu):指使犬的声音。冗(rǒng)从:散职侍从官。倥(kǒng)偬(zǒng):事多、繁忙。鹖(hé)弁(biàn):本义指武将的官帽,指武官。笳鼓:都是军乐器。渔阳: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地。此指侵扰北宋的少数民族发动了战争。七弦桐:即七弦琴。桐木是制琴的最佳材料,故以“桐”代“琴”。
鉴赏此词上片回忆青少年时期在京城的任侠生活。“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是对这段生活的总括。以下分两层来写:“肝胆洞,……矜豪纵”是一层,着重写少年武士们性格的“侠”。他们意气相投,
肝胆相照,三言两语,即成生死之交;他们正义在胸,在邪恶面前,敢于裂眦耸发,无所畏惧;他们重义轻财,一诺千金;他们推崇勇敢,以豪侠纵气为尚。这些都从道德品质、作人准则上刻划了一班少年武士的精神面貌。由于选取了典型细节:“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等,写得有声有色,并不空泛。“轻盖拥,……狡穴空”是又一层,侧重描写少年武士们日常行为上的“雄”。他们驾轻车,骑骏马,呼朋唤友,活跃在京城内外。斗城:汉代长安按南斗,北斗形状建造,故名;此指北宋东京。他们随时豪饮于酒肆,且酒量极大,如长虹吸海。“春色”此处指酒。有时,他们又携带弓箭,“呼鹰嗾犬”,到郊外射猎,各种野兽的巢穴顿时搜捕一空。武艺高强,更衬托出他们的雄壮豪健。这两层互相映衬,写品行的“侠”寓含着行为的“雄”,而写行为的“雄”时又体现了性情的“侠”,非自身经历难写得如此真切传神。笔法上极尽铺叙,如数家珍,接着仅用“乐匆匆”三字即轻轻收束上片,贺铸不愧大手笔。
下片开头“似黄粱梦”过渡自然。既承接了上片对过去的回忆,又把思绪从过去拉回到今天的现实中来。过去的生活虽快乐,然过于匆匆,如梦一样短暂。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已是中年,自
己的境况又不如意。长期担任相当汉代冗从的低微官职,为了生存,孤舟飘泊,只有明月相伴。岁月倥偬,却像落入囚笼的雄鹰,一筹莫展。每天只能做些案头打杂的粗活,其保家卫国的壮志,建立奇功的才能完全被埋没了。而且像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下层武官并非词人一个,“鹖弁如云众”。这就找出了造成这种现象的社会原因,指责了浪费人才、重文轻武的北宋当权者。“笳鼓动,渔阳弄”,点明宋朝正面临边关危机。“思悲翁”,一语双关;既是汉代有关战事的乐曲名,又是词人自称。四十岁不到,他却感到自己老了,一个“思”字,写尽了对自己被迫半生虚度、寸功未立的感慨。当年交结豪杰、志薄云天的少年武士,如今锐气已销磨许多,然而也成熟许多。其内心深处仍蕴藏着报国壮志,连身上的佩剑也在西风中发出怒吼。然而,在一派主和的政治环境中,他“请长缨,系取天骄种”的心愿只能落空。不是“不请”,而是“不能请”,或“请而不用”。于是词人只有满怀悲愤,恨恨地登山临水,将忧思寄于琴弦,把壮志托付给远去的鸿雁。词人的万千感慨都寄托在这有声的琴韵和无声的目光之中了,其哀、其愤非常幽深。因为这是一个忧国忧民、报国无门的志士的无奈与悲愤,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此词塑
造的游侠壮士形象,在唐诗中屡见不鲜,但在宋词中则是前所未有的。此词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思欲报国而请缨无路的“奇男子”形象,是宋词中最早出现的真正称得上抨击投降派、歌颂杀敌将士的爱国诗篇,起到了上继苏词、下启南宋爱国词的过渡作用。
全词风格苍凉悲壮,叙事、议论、抒情结合紧密,笔力雄健劲拔,神采飞扬,而且格律谨严,句短韵密,激越的声情在跳荡的旋律中得到体现,两者臻于完美的统一。
创作背景此词北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秋。当时西夏屡犯边界,贺铸在和州(今安徽和县一带)任管界巡检(负责地方上训治甲兵,巡逻州邑,捕捉盗贼等的武官)。虽然位卑人微,却始终关心国事。眼看宋王朝政治日益混乱,词人义愤填膺,又无力上达,于是挥笔填词,写下了这首豪放名作。
作者简介贺铸(1052~1125) 北宋词人。字方回,号庆湖遗老。汉族,卫州(今河南卫辉)人。宋太祖贺皇后族孙,所娶亦宗室之女。自称远祖本居山阴,是唐贺知章后裔,以知章居庆湖(即镜湖),故自号庆湖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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