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3 05:47:05
出自宋代吳文英的《踏莎行·潤玉籠绡》
潤玉籠绡,檀櫻倚扇。繡圈猶帶脂香淺。榴心空疊舞裙紅,艾枝應壓愁鬟亂。午夢千山,窗陰一箭。香瘢新褪紅絲腕。隔江人在雨聲中,晚風菰葉生秋怨。譯文及注釋譯文柔潤如同白玉的肌膚,罩着菲薄透明的紗衣。用羅絹團扇輕輕遮蔽着淺紅的櫻桃小口。脖頸上圍着繡花圈飾,還散發着淡淡的脂粉香氣。大紅的舞裙上,石榴花的花紋重重疊起,艾草枝兒斜插着舞亂的發髻。午夢迷離。夢中曆盡千山萬水,其實看窗前的月影,隻是片刻轉移。手腕上紅絲線勒出的印痕剛剛褪去。江面上的雨聲淅淅瀝瀝,卻無法望到思念中的你。隻有蕭蕭的晚風吹着菰葉,那境味簡直就像已經到了秋季。
注釋踏莎(suō)行:調名從唐韓翃詩句“踏莎行草過春溪”而來。雙調,五十八字,十句,上下片各五句三仄韻。起首四個四言句,前人多用對偶。潤玉:指肌膚。籠绡:簿紗衣服。檀櫻:淺紅色的櫻桃小口。檀,淺紅色,唐羅隐《牡丹》詩:“豔多煙重欲開難,紅蕊當心一抹檀。”繡圈:繡花圈飾。榴心:形容歌女紅色舞裙上印着重疊的石榴子花紋。艾枝:端午節用艾葉做成虎形,或剪彩爲小虎,粘艾葉以戴。見《荊劄歲時記》。一箭:指刻漏。古代計時工具。香瘢(bān):指手腕斑痕。紅絲腕:
:民俗端午節以五色絲系在腕了以驅鬼祛邪。一名長命縷,一名續命縷,一名辟兵縷。見《風俗通》。菰(gū):水生植物,也稱茭白,可作菜,子實可食。
賞析這是首感夢詞,而這與一般的感夢詞又不完全一樣,把夢中所見之人的容貌、服飾描摹得極其細膩逼真,并沒給人以缥缈恍忽、迷離朦胧之感,因而使人一時很難看出是在寫夢。
起頭“潤玉籠绡,檀櫻倚扇。繡圈猶帶脂香淺。”三句着意刻畫夢中所見之人的玉膚、櫻唇、脂粉香氣及其所着紗衣、所持羅扇、所帶繡花圈飾,從色、香、形态、衣裳、裝飾等逼真地顯示其人之美。“榴心空疊舞裙紅,艾枝應壓愁鬟亂。”兩句,以“舞裙”暗示其人的身份,以“愁鬟”借喻兩地相思,以“榴心”、“艾枝”點明端午節令。上句的“空疊”二字,是感歎舞裙空置,推測此因無心歌舞;下句的“應壓”二字,則瞥見發鬓散亂,想象其人應含深愁。
上片五句,句句寫夢,卻始終不點破是說夢。直到下片換頭,才以“午夢千山”一句點出以上所寫原來隻是南柯“午夢”。句中的“千山”二字,表明夢魂與現實距離之遙遠。這一句是寫山長水遠,路途阻隔,隻有夢魂才無遠弗屆。對下句“窗陰一箭”,前人大都解說爲:慨歎光陰似箭,與夢中人分别已久。但這裏的
“一箭”,似指漏箭,這不是感歎光陰逝去之速,而是說刻漏移動之微。聯系上句,作者寫的是:夢中曆盡千山萬水,其實隻是片刻光景。兩句合起來,既深得夢的神理,也形象地道出了作者午夢初回時所産生的對空間與時間的迷惘之感。
換頭兩句剛寫到夢已醒,忽又承以“香瘢新褪紅絲腕”一句,把詞筆重又拉回到夢境,回想和補寫夢中所見之人的手腕。這一詞筆的跳動,正是如實地寫出了作者當時的心靈狀态和感情狀态。在這片刻,對作者說來,此身雖已從夢中覺醒,而此心卻仍留在夢中。夢中,他還分明見到其人依端午習俗盤系着采絲的手腕,以及其人腕上似因消瘦而寬褪的印痕。
如果聯系他另外寫的幾首端午憶姬之作,可發現,詞人對伊人之在端午日以采絲系腕一事留有特别深刻的印象。這就無怪他在這次夢中也注意及此,并在夢醒後仍念念不忘了。歇拍“隔江人在雨聲中,晚風菰葉生秋怨”兩句,則兩從夢境回到現實,并就眼前景物,寓托自己自“午夢”醒來直到“晚風”吹拂這段時間内的悠邈飄忽的情思和哀怨的心境。
此詞上片正是以實筆來描摹虛象,寫得十分真切;在結拍處卻以虛筆來點畫實景,寫得情景異常缥缈。也許正因其幻而益真,真而益幻,所以才具有“天光雲影,搖蕩綠波”之
美,使人深深地被這種境界所吸引,而又感其乍離乍合,難以追尋。就連最不喜歡夢窗詞的王國維也對“隔江人在雨聲中,晚風菰葉生秋怨”二語大加贊賞,這不僅是因爲這兩句所攝取的眼前景物——“雨聲”、“晚風”、“菰葉”,既襯托出、也寄寓着作者在夢醒後難以言達的情思和哀怨,同時兼有以景托情和融情入景之妙。
創作背景這首詞是作者在端午之日憶念他蘇州去姬的感夢之作。在詞人的詞集中有大量的作品主題都是懷念他一去、一死的蘇、杭二妾。據楊鐵夫《吳夢窗事迹考》斷定,這首《踏莎行》就是爲懷念蘇州姬妾而作。
作者簡介吳文英(約1200~1260),字君特,號夢窗,晚年又號覺翁,四明(今浙江甯波)人。原出翁姓,後出嗣吳氏。與賈似道友善。有《夢窗詞集》一部,存詞三百四十餘首,分四卷本與一卷本。其詞作數量豐沃,風格雅緻,多酬答、傷時與憶悼之作,號“詞中李商隐”。而後世品評卻甚有争論。
出自宋代吴文英的《踏莎行·润玉笼绡》
润玉笼绡,檀樱倚扇。绣圈犹带脂香浅。榴心空叠舞裙红,艾枝应压愁鬟乱。午梦千山,窗阴一箭。香瘢新褪红丝腕。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秋怨。译文及注释译文柔润如同白玉的肌肤,罩着菲薄透明的纱衣。用罗绢团扇轻轻遮蔽着浅红的樱桃小口。脖颈上围着绣花圈饰,还散发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大红的舞裙上,石榴花的花纹重重叠起,艾草枝儿斜插着舞乱的发髻。午梦迷离。梦中历尽千山万水,其实看窗前的月影,只是片刻转移。手腕上红丝线勒出的印痕刚刚褪去。江面上的雨声淅淅沥沥,却无法望到思念中的你。只有萧萧的晚风吹着菰叶,那境味简直就像已经到了秋季。
注释踏莎(suō)行:调名从唐韩翃诗句“踏莎行草过春溪”而来。双调,五十八字,十句,上下片各五句三仄韵。起首四个四言句,前人多用对偶。润玉:指肌肤。笼绡:簿纱衣服。檀樱:浅红色的樱桃小口。檀,浅红色,唐罗隐《牡丹》诗:“艳多烟重欲开难,红蕊当心一抹檀。”绣圈:绣花圈饰。榴心:形容歌女红色舞裙上印着重叠的石榴子花纹。艾枝:端午节用艾叶做成虎形,或剪彩为小虎,粘艾叶以戴。见《荆札岁时记》。一箭:指刻漏。古代计时工具。香瘢(bān):指手腕斑痕。红丝腕:
:民俗端午节以五色丝系在腕了以驱鬼祛邪。一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兵缕。见《风俗通》。菰(gū):水生植物,也称茭白,可作菜,子实可食。
赏析这是首感梦词,而这与一般的感梦词又不完全一样,把梦中所见之人的容貌、服饰描摹得极其细腻逼真,并没给人以缥缈恍忽、迷离朦胧之感,因而使人一时很难看出是在写梦。
起头“润玉笼绡,檀樱倚扇。绣圈犹带脂香浅。”三句着意刻画梦中所见之人的玉肤、樱唇、脂粉香气及其所着纱衣、所持罗扇、所带绣花圈饰,从色、香、形态、衣裳、装饰等逼真地显示其人之美。“榴心空叠舞裙红,艾枝应压愁鬟乱。”两句,以“舞裙”暗示其人的身份,以“愁鬟”借喻两地相思,以“榴心”、“艾枝”点明端午节令。上句的“空叠”二字,是感叹舞裙空置,推测此因无心歌舞;下句的“应压”二字,则瞥见发鬓散乱,想象其人应含深愁。
上片五句,句句写梦,却始终不点破是说梦。直到下片换头,才以“午梦千山”一句点出以上所写原来只是南柯“午梦”。句中的“千山”二字,表明梦魂与现实距离之遥远。这一句是写山长水远,路途阻隔,只有梦魂才无远弗届。对下句“窗阴一箭”,前人大都解说为:慨叹光阴似箭,与梦中人分别已久。但这里的
“一箭”,似指漏箭,这不是感叹光阴逝去之速,而是说刻漏移动之微。联系上句,作者写的是:梦中历尽千山万水,其实只是片刻光景。两句合起来,既深得梦的神理,也形象地道出了作者午梦初回时所产生的对空间与时间的迷惘之感。
换头两句刚写到梦已醒,忽又承以“香瘢新褪红丝腕”一句,把词笔重又拉回到梦境,回想和补写梦中所见之人的手腕。这一词笔的跳动,正是如实地写出了作者当时的心灵状态和感情状态。在这片刻,对作者说来,此身虽已从梦中觉醒,而此心却仍留在梦中。梦中,他还分明见到其人依端午习俗盘系着采丝的手腕,以及其人腕上似因消瘦而宽褪的印痕。
如果联系他另外写的几首端午忆姬之作,可发现,词人对伊人之在端午日以采丝系腕一事留有特别深刻的印象。这就无怪他在这次梦中也注意及此,并在梦醒后仍念念不忘了。歇拍“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秋怨”两句,则两从梦境回到现实,并就眼前景物,寓托自己自“午梦”醒来直到“晚风”吹拂这段时间内的悠邈飘忽的情思和哀怨的心境。
此词上片正是以实笔来描摹虚象,写得十分真切;在结拍处却以虚笔来点画实景,写得情景异常缥缈。也许正因其幻而益真,真而益幻,所以才具有“天光云影,摇荡绿波”之
美,使人深深地被这种境界所吸引,而又感其乍离乍合,难以追寻。就连最不喜欢梦窗词的王国维也对“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秋怨”二语大加赞赏,这不仅是因为这两句所摄取的眼前景物——“雨声”、“晚风”、“菰叶”,既衬托出、也寄寓着作者在梦醒后难以言达的情思和哀怨,同时兼有以景托情和融情入景之妙。
创作背景这首词是作者在端午之日忆念他苏州去姬的感梦之作。在词人的词集中有大量的作品主题都是怀念他一去、一死的苏、杭二妾。据杨铁夫《吴梦窗事迹考》断定,这首《踏莎行》就是为怀念苏州姬妾而作。
作者简介吴文英(约1200~1260),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又号觉翁,四明(今浙江宁波)人。原出翁姓,后出嗣吴氏。与贾似道友善。有《梦窗词集》一部,存词三百四十余首,分四卷本与一卷本。其词作数量丰沃,风格雅致,多酬答、伤时与忆悼之作,号“词中李商隐”。而后世品评却甚有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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