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9 11:50:17
出自兩漢的《回車駕言邁》
回車駕言邁,悠悠涉長道。四顧何茫茫,東風搖百草。所遇無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時,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豈能長壽考?奄忽随物化,榮名以爲寶。
譯文及注釋譯文轉回車子駕駛向遠方,路途遙遠,長途跋涉,難以到達。一路上四野廣大而無邊際,春天的東風吹搖枯萎的野草。眼前看到的都不是過去的事物,人怎麽能夠不迅速衰老?盛和衰各有不同的時間,隻恨建立功名的機會來得太遲。人不如金石般堅固,生命是脆弱的,怎麽能夠長壽不老?倏忽之間生命就衰老死亡了,應立刻進取獲得聲名榮祿。
注釋回:轉也。駕:象聲詞。言:語助詞。邁:遠行也。一說喻聲音悠長。悠悠:遠而未至之貌。涉長道:猶言“曆長道”。涉,本義是徒步過水;引申之,凡渡水都叫“涉”;再引申之,則不限于涉水。茫茫:廣大而無邊際的樣子。這裏用以形容“東風搖百草”的客觀景象。東風:指春風。百草:新生的草。無故物:承“東風搖百草”而言。故,舊也。“焉得”句:是由眼前事物而産生的一種聯想,草很容易由榮而枯,人又何嘗不很快地由少而老呢?各有時:猶言“各有其時”,是兼指百草和人生而說的。“時”的短長雖各有不同,但在這一定時間内,有盛必有衰,而且是由盛而
而衰的。立身:猶言樹立一生的事業基礎。早:指盛時。“人生”句:言生命的脆弱。金,言其堅。石,言其固。壽考:猶言老壽。考,老也。即使老壽,也有盡期,不能長久下去。奄忽:急遽也。随物化:猶言“随物而化”,指死亡。榮名:美名。一說指榮祿和聲名。
賞析此詩含義爲何,佳處爲何,要理解正确,關鍵在于對篇末“榮名”二字的解诂。古今注本于榮名有二解。一說榮名即美名,又一說則謂榮名爲榮祿和聲名。由前說,結二句之意爲人生易盡,還是珍惜聲名爲要;由後說,則其意變爲:人生苦短,不如早取榮祿聲名,及時行樂顯身。二說之境界高下,頗有不同。今按榮名一詞,古籍屢見。如《戰國策·齊策》:“且吾聞效小節者不能行大威,惡小恥者不能立榮名。”《淮南子·修務訓》:“死有遺業,生有榮名。”其均爲令譽美名之義甚明。
疑義既釋,則詩意及結構自明。詩以景物起興,抒人生感喟。回車遠行,長路漫漫,回望但見曠野茫茫,陣陣東風吹動百草。這情景,使行旅無已,不知稅駕何處的詩人思緒萬千,故以下作句,二句一層,反複剀陳而轉轉入深。“所遇”二句由景入情,是一篇樞紐。因見百草凄凄,遂感冬去春來,往歲的“故物”已觸目盡非,那麽新年的自我,就不能不匆匆
向老。這是第一層感觸。人生固已如同草木,那麽一生又應該如何度過呢?“盛衰各有時,立身苦不早。”“立身”,應上句“盛衰”觀之,其義甚廣,當指生計、名位、道德、事業,一切卓然自立的憑借而言。詩人說,在短促的人生途中,應不失時機地産身顯榮。這是詩人的進一層思考。但是轉而又想:“人和非金石,豈能長壽考”,即使及早立身,也不能如金石之永固,立身雲雲,也屬虛妄。這是詩人的第三層想頭。那麽什麽才是起初的呢?隻有榮名——令譽美名,當人的身軀歸化于自然之時,如果能留下一點美名爲人們所懷念,那末也許就不虛此生了吧。終于詩人從反複的思考中,得出了這一條參悟。
當漢末社會的風風雨雨,将下層的士子們恣意播弄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對生命的真谛進行思索。有的高唱“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爲守貧賤,轗轲常苦辛”(《今日良宴會》),表現出争競人世的奮亢;有的則低吟“服食求神仙,多爲民誤。不如飲美酒,被服纨與素”(《驅車上東門》),顯示爲及時行樂的頹唐。而這位願以榮名爲寶的詩人,則發而爲潔身自好的操修。雖然他同樣擺脫不了爲生命之謎而苦惱的世紀性的煩愁,然而相比之下,其思緻要深刻一些,格調也似乎更高一點。
顯然,這是一
首哲理性的雜詩,但讀來卻非但不覺枯索,反感到富于情韻。這一方面固然因爲他的思索切近生活,自然可親,與後來玄言詩之過度抽象異趣,由四個層次的思索中,能感到詩人由抑而揚,由揚又以抑,再抑而再揚的感情節奏變化。另一方面,也許更重要的是,這位詩人已開始自覺不自覺地接觸到了詩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在景物的營構,情景的交融上,達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詩的前四句,曆來爲人們稱道,不妨以之與《詩經》中相近的寫法作一比較。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這首《王風·黍離》是《詩經》的名篇。如果不囿于先儒附會的周大夫宗國之思的教化說,不難看出亦爲行人所作。以此詩與之相比,雖然由景物起興而抒内心憂苦的機杼略近,但構景狀情的筆法則有異。《王風·黍離》三用疊詞“離離”、“靡靡”、“搖搖”,以自然的音聲來傳達情思,加強氣氛,是《詩經》作爲上古詩歌的典型的樸素而有效的手法。而此詩則顯得較多匠心的營造。“回車駕言邁,悠悠涉長道。四顧何茫茫,東風搖百草。”“邁”、“悠悠”、“茫茫”、“搖”,疊詞與單字交疊使用,同樣渲染了蒼茫凄清的氣氛,然而不但音
聲曆落,且由一點——“車”,衍爲一線——“長道”,更衍爲整個的面——“四顧”曠野。然後再由蒼茫曠遠之景中落到一物“草”上,一個“搖”字,不僅生動地狀現了風動百草之形,且傳達了風中春草之神,而細味之,更蘊含了詩人那思神搖曳的心态。比起《黍離》之“中心搖搖”來,此詩之“搖”字已頗具鍛煉之功,無怪乎前人評論這個搖字爲“初見峥嵘”。這種構景與煉字的進展與前折“所遇”二句的布局上的樞紐作用,已微逗文人詩的特征。唐皎然《詩式·十九首》雲:“《十九首》辭精義炳,婉而成章,始見作用之功。”(作用即藝術構思),可稱慧眼别具;而此詩,對于讀者理解皎然這一詩史論析,正是一個好例。
皎然所說“初見作用之功”很有意思,這又指出了《古詩十九首》之藝術構思尚屬于草創階段。此詩前四句的景象營構與鍛煉,其實仍與《黍離》較近,而與後來六朝唐代詩人比較起來,是要簡單得多,也自然得多。如陸雲《答張博士然》:“行邁越長川,飄搖冒風塵。通波激枉渚,悲風薄丘榛。”機杼亦近,但刻煉更甚,而流暢不若。如果說《十首詩》是“秀才說家常話”(謝榛《四溟詩話》),那末陸雲則顯爲秀才本色了。由《黍離》到此詩,再到陸雲上詩,可以明顯看出中國古典
詩歌的演進足迹,而此詩适爲中介。所以陸時雍《古詩鏡·總論》說“《十九首》謂之《風》馀,謂之詩母”。
對于人生目的意義之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對于詩歌之文學本質的初步的朦胧的覺醒。這兩個“初步”,也許就是此詩乃至《古詩十九首》整組詩歌,那永久的藝術魅力之所在。
創作背景《回車駕言邁》是《古詩十九首》之一。《古詩十九首》的時代和作者向來是漢魏文學研究中的熱點問題,各種觀點異彩紛呈。今人一般認爲它并不是一時一人之作,它所産生的年代應當在東漢獻帝建安之前的幾十年間。此詩當爲作者因感慨人生苦短而作。
出自两汉的《回车驾言迈》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译文及注释译文转回车子驾驶向远方,路途遥远,长途跋涉,难以到达。一路上四野广大而无边际,春天的东风吹摇枯萎的野草。眼前看到的都不是过去的事物,人怎么能够不迅速衰老?盛和衰各有不同的时间,只恨建立功名的机会来得太迟。人不如金石般坚固,生命是脆弱的,怎么能够长寿不老?倏忽之间生命就衰老死亡了,应立刻进取获得声名荣禄。
注释回:转也。驾:象声词。言:语助词。迈:远行也。一说喻声音悠长。悠悠:远而未至之貌。涉长道:犹言“历长道”。涉,本义是徒步过水;引申之,凡渡水都叫“涉”;再引申之,则不限于涉水。茫茫:广大而无边际的样子。这里用以形容“东风摇百草”的客观景象。东风:指春风。百草:新生的草。无故物:承“东风摇百草”而言。故,旧也。“焉得”句:是由眼前事物而产生的一种联想,草很容易由荣而枯,人又何尝不很快地由少而老呢?各有时:犹言“各有其时”,是兼指百草和人生而说的。“时”的短长虽各有不同,但在这一定时间内,有盛必有衰,而且是由盛而
而衰的。立身:犹言树立一生的事业基础。早:指盛时。“人生”句:言生命的脆弱。金,言其坚。石,言其固。寿考:犹言老寿。考,老也。即使老寿,也有尽期,不能长久下去。奄忽:急遽也。随物化:犹言“随物而化”,指死亡。荣名:美名。一说指荣禄和声名。
赏析此诗含义为何,佳处为何,要理解正确,关键在于对篇末“荣名”二字的解诂。古今注本于荣名有二解。一说荣名即美名,又一说则谓荣名为荣禄和声名。由前说,结二句之意为人生易尽,还是珍惜声名为要;由后说,则其意变为:人生苦短,不如早取荣禄声名,及时行乐显身。二说之境界高下,颇有不同。今按荣名一词,古籍屡见。如《战国策·齐策》:“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淮南子·修务训》:“死有遗业,生有荣名。”其均为令誉美名之义甚明。
疑义既释,则诗意及结构自明。诗以景物起兴,抒人生感喟。回车远行,长路漫漫,回望但见旷野茫茫,阵阵东风吹动百草。这情景,使行旅无已,不知税驾何处的诗人思绪万千,故以下作句,二句一层,反复剀陈而转转入深。“所遇”二句由景入情,是一篇枢纽。因见百草凄凄,遂感冬去春来,往岁的“故物”已触目尽非,那么新年的自我,就不能不匆匆
向老。这是第一层感触。人生固已如同草木,那么一生又应该如何度过呢?“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立身”,应上句“盛衰”观之,其义甚广,当指生计、名位、道德、事业,一切卓然自立的凭借而言。诗人说,在短促的人生途中,应不失时机地产身显荣。这是诗人的进一层思考。但是转而又想:“人和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即使及早立身,也不能如金石之永固,立身云云,也属虚妄。这是诗人的第三层想头。那么什么才是起初的呢?只有荣名——令誉美名,当人的身躯归化于自然之时,如果能留下一点美名为人们所怀念,那末也许就不虚此生了吧。终于诗人从反复的思考中,得出了这一条参悟。
当汉末社会的风风雨雨,将下层的士子们恣意播弄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生命的真谛进行思索。有的高唱“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今日良宴会》),表现出争竞人世的奋亢;有的则低吟“服食求神仙,多为民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驱车上东门》),显示为及时行乐的颓唐。而这位愿以荣名为宝的诗人,则发而为洁身自好的操修。虽然他同样摆脱不了为生命之谜而苦恼的世纪性的烦愁,然而相比之下,其思致要深刻一些,格调也似乎更高一点。
显然,这是一
首哲理性的杂诗,但读来却非但不觉枯索,反感到富于情韵。这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思索切近生活,自然可亲,与后来玄言诗之过度抽象异趣,由四个层次的思索中,能感到诗人由抑而扬,由扬又以抑,再抑而再扬的感情节奏变化。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位诗人已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接触到了诗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在景物的营构,情景的交融上,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诗的前四句,历来为人们称道,不妨以之与《诗经》中相近的写法作一比较。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王风·黍离》是《诗经》的名篇。如果不囿于先儒附会的周大夫宗国之思的教化说,不难看出亦为行人所作。以此诗与之相比,虽然由景物起兴而抒内心忧苦的机杼略近,但构景状情的笔法则有异。《王风·黍离》三用叠词“离离”、“靡靡”、“摇摇”,以自然的音声来传达情思,加强气氛,是《诗经》作为上古诗歌的典型的朴素而有效的手法。而此诗则显得较多匠心的营造。“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迈”、“悠悠”、“茫茫”、“摇”,叠词与单字交叠使用,同样渲染了苍茫凄清的气氛,然而不但音
声历落,且由一点——“车”,衍为一线——“长道”,更衍为整个的面——“四顾”旷野。然后再由苍茫旷远之景中落到一物“草”上,一个“摇”字,不仅生动地状现了风动百草之形,且传达了风中春草之神,而细味之,更蕴含了诗人那思神摇曳的心态。比起《黍离》之“中心摇摇”来,此诗之“摇”字已颇具锻炼之功,无怪乎前人评论这个摇字为“初见峥嵘”。这种构景与炼字的进展与前折“所遇”二句的布局上的枢纽作用,已微逗文人诗的特征。唐皎然《诗式·十九首》云:“《十九首》辞精义炳,婉而成章,始见作用之功。”(作用即艺术构思),可称慧眼别具;而此诗,对于读者理解皎然这一诗史论析,正是一个好例。
皎然所说“初见作用之功”很有意思,这又指出了《古诗十九首》之艺术构思尚属于草创阶段。此诗前四句的景象营构与锻炼,其实仍与《黍离》较近,而与后来六朝唐代诗人比较起来,是要简单得多,也自然得多。如陆云《答张博士然》:“行迈越长川,飘摇冒风尘。通波激枉渚,悲风薄丘榛。”机杼亦近,但刻炼更甚,而流畅不若。如果说《十首诗》是“秀才说家常话”(谢榛《四溟诗话》),那末陆云则显为秀才本色了。由《黍离》到此诗,再到陆云上诗,可以明显看出中国古典
诗歌的演进足迹,而此诗适为中介。所以陆时雍《古诗镜·总论》说“《十九首》谓之《风》馀,谓之诗母”。
对于人生目的意义之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对于诗歌之文学本质的初步的朦胧的觉醒。这两个“初步”,也许就是此诗乃至《古诗十九首》整组诗歌,那永久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创作背景《回车驾言迈》是《古诗十九首》之一。《古诗十九首》的时代和作者向来是汉魏文学研究中的热点问题,各种观点异彩纷呈。今人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它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东汉献帝建安之前的几十年间。此诗当为作者因感慨人生苦短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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